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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旅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五章 蓝血神针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4月23日08:15:57 星期五),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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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历五六六年四月二日 自由都市 暹罗
比武招亲的第二天赛程,因为前一天的骚动,参赛者之间都有著异样的肃然感,谁
也不知道,会不会在今天的比赛里,又跑出什么惊人高手。
但在源五郎的估计中,这是机率极低的,因为像兰斯洛那样不合级数的特例,并不
是那么随随便便就会发生的。
兰斯洛、花若鸿都确定晋级,在四月四号之前,除了闭门苦练,应该没有别的事需
要做,但两人却不约而同地亲临赛场。并非为著观察剩余对手,而是他们的同伴,被排
进了今日的预赛。
假如是花次郎或源五郎,这比赛丝毫不足为惧,但此刻兰斯洛却忍不住纳闷,让一
个武功几乎等于零的雪特人上台参赛,那不是只有等著收尸的份吗?
也许策划众人行动的人妖军师另有打算吧!十天前,当自己与花若鸿在花次郎的苛
刻督促下学武,源五郎似乎也把有雪带到某处,进行秘密特训。内容为何不得而知,但
从远处隐隐传来的杀猪惨叫、连串爆炸,总令听者不寒而栗,难以想像可怜的雪特人在
承受何等恐怖的训练。
晚餐碰头时,只见源五郎面带微笑,自信满满,而雪特人则体无完肤,像是被狂奔
兽群狠狠践踏过,不过在源五郎回复咒文强行催愈下,连逃避练习的理由都没有,饭后
不久又被拖著衣领抓去特训。听著那一下下声嘶力竭的哀嚎,始终搞不清楚状况的花若
鸿,衷心赞叹,忍者果然忍人所不能忍。
“喂!你这作老大的,不是要同甘共苦吗?兄弟叫成这样,你还吃得下饭啊!”
“你脑子有病!我当初说的是同乾共煮,所以老四有难,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在这
里乾杯吃菜,这样才不违誓言,乾杯!”
“……我鄙视你这没道义的下流作为,但是这一次,我私下同意你的看法,再乾一
杯!”
心中有数的兰斯洛与花次郎,偷偷交换著这样的对话,之后,他们默默举杯庆祝,
所幸自己没有成为雪特人的同学,共受冷血教师的荼毒。
不管怎样,刻苦特训的验收时刻,便在此时。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身为老大的兰
斯洛一副黑衣打扮来到现场,凝视重新赶建好的擂台,注意大小动向,却意外发现自己
也成了旁人注意的目标。
不是像昨日那样蔑笑的目光,当自身展示足够实力,怪异穿著就成了吸引人的独特
风格。
敬畏、好奇、惊惧、妒忌……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成为注目焦点的兰斯
洛,首次有种飘飘然的虚荣感。但当他察觉数道来自几方面贵宾看台的目光,也移至此
方时,心中也生起警讯。
受人注目还不错,但成为目标就值得谨慎,这点警觉心兰斯洛并未疏忽,为此,他
闷哼一声,低调走到观众看台一角坐下,与花若鸿也保持一段距离。
彷佛肯定特训的效果,源五郎并未出席,花次郎则像是一夜外出,凌晨甫一回屋便
以补眠为由,呼呼大睡。
没多久就轮到今天的第三场,裁判敲响代表开赛的铜锣,第三场参赛的一百人各自
寻觅适合的对手。兰斯洛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有雪。
依照毋须添上的必然规定,雪特人是不被允许参加的,所以源五郎帮他用特殊方法
遮住眼瞳与耳朵,让外人看不出来。
“杀!”
“杀啊!”
一片喊杀声中,台上百人彼此兵刃相向,这经验兰斯洛与花若鸿俱不陌生,而他们
也都看到,有雪左右张望后,朝一名使刀汉子奔去,似乎打算袭击他后背,但那汉子抢
先一步发现,回刀反攻。
源五郎到底传授了些什么保命招数呢?兰斯洛十分好奇,想看看有雪用什么神奇手
法扭转乾坤,但出乎意料的,只见大篷鲜血喷泉般洒出,雪特人身体摇摇晃晃,肩上裂
了好长一道剧烈伤痕。
“你……你居然用先天刀气……杀我……”雪特人白眼一翻,急促道:“好刀法!
”跟著就翻身倒地,四肢大张的倒在旁边尸首中。
“麦……前辈,前辈,鬼藏前辈被杀了,他怎么会被杀了呢?”惊惶失措的花若鸿
,奔来揪著兰斯洛衣袖猛问。后者脑中亦是一片空白,但真正莫名其妙的,则是那名挥
刀的行凶者。
(奇……奇怪!我的刀明明没碰著他啊!他为什么会死了,难……难道我是天才,
武功突然大进,所以先天刀气不催而发吗?啊!!)这问题他是找不到答案了,因为激
烈搏命的擂台上,是不容许人愣著思考的,傻瓜尤然。
那声“啊”是有人偷偷将他由后剐开的惨叫声,倒下的尸首,则压在吐舌惨死的雪
特人身上,被偷偷睁开眼的有雪用手拨开。
兰斯洛目睹著这一切,心中转惊为笑,接著,他看见有雪在尸首堆的掩护中,像条
不引人注意的蛆虫,缓缓蠕动,悄没声息地接近身边激战的比武者,偷偷在他们脚跟、
腿上一碰,那些人立刻倒地,口吐白沫,失去意识。
有些人因为对手败得突然,刹时为之一惊,却被“蛆虫杀手”趁隙爬近,指中藏针
在脚下一刺,同步决斗对手后尘。
有雪的动作隐密,身上穿的衣服更是大有玄机,发挥保护色的隐蔽作用,显然源五
郎早已拟定出这样的战略。
就这样,倒地的人越来越多,速度之快,较之前几场厮杀多过数倍。
最后,当一名持光剑的骑士杀败对手,环顾左右,自己是唯一站立者,兴奋得要狂
呼胜利时,腿上蓦地一麻,立刻伸腿瞪眼昏死过去。之后,成为当然胜利者的有雪,缓
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赢了,我是这场比赛的胜利者!”
如此宣告,大概是想获得一些喝采吧!但是当观众们从急遽转变的惊愕中醒来,明
白有雪的战术后,如雷喝骂立即在观众席上响起。
“卑鄙的矮鬼!”
“你好不要脸啊!用这下流步数!”
“武人之耻,这样也算比武招亲?你根本就是来骗婚的!”
在全场观众叫骂声中,果皮、纸屑、石块、泥尘……纷纷被愤怒群众掷起,扔往擂
台,甚至有人气得扔出刀剑兵器,想把卑鄙的矮鬼砍成十八段。
“麦、麦前辈,鬼藏前辈这种行为,不是太卑劣了吗?为什么他要使用这种手段呢
?”对雪特人卑鄙行径感到震惊的花若鸿,推著兰斯洛,焦急地追问著,纯以精神面而
言,这少年可能是他们一行人中最有骑士精神的人。
兰斯洛则翻著白眼,满面茫然,答不出半句话。一个武功低微的雪特人,想夺取胜
利,当然只能用不光明的手法,但是,自己又要怎么向花若鸿解释,品行高洁的白夜四
骑士,会在比斗中做出这种下流行为呢?
“不,正好相反,鬼藏是我所认识最圣洁的圣殿骑士。”
就在两人错愕间,一把轻柔好听的嗓音响起,比世上任何美女更有优雅气质的源五
郎,悄然驾临。他对著花若鸿,表情极为凝重、严肃地开口了。
“若鸿小弟,事物不能只看表象,你听我慢慢告诉你。”彷佛知道两人心中的疑问
一般,源五郎脸上带著一副庄严的神情娓娓道来。
“在这个世上,最残酷的事物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争斗。要阻止这些争斗,除了靠神
的慈爱感化他们之外,有时候也必须以战止战,这就是圣殿骑士团存在的目的。然而即
使目的是如此的正确,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仍然不免造成许许多多的死伤。对圣殿骑士们
来说,这是何等残酷的考验啊!一方面心怀慈爱,一方面却要面对杀戮。明明战争是一
两人引起的,为什么却要这么多无辜的士兵来牺牲。
因此,如果能在战争发生之前就除掉主谋者,不就可以避免更多的伤亡吗?这正是
白夜四骑士需要忍者存在的原因,而鬼藏所执行的正是这样的任务。”
“所谓的忍者,就是力图以最少的牺牲,达成最大的目的。只要能拯救更多的人,
不管有多辛苦,不管手段有多不光明,也不管别人如何唾骂他,鬼藏总是默默的容忍,
把一切的对与错都加以舍弃,为了侍奉神明的理想而献身。拘泥个人一时的名誉,这是
常人。纵然个人受到千夫所指,也能带著笑容忍受下来,这才是忍者的最高奥义,而鬼
藏正是这样一位伟大的人。”
在这一瞬间,花若鸿突然了解了,原来鬼藏前辈是这么的了不起。看著他在台上被
众人扔掷的垃圾打得满头满脸,脸上却仍然带著那朴拙的笑容。花若鸿突然一阵鼻酸,
他深深发现自己的渺小,也为自己居然会怀疑鬼藏前辈而感到羞愧。
这时源五郎拍著他的肩膀,喟叹中,目光中竟是隐隐有泪,低声道:“让我们一起
为鬼藏勇于牺牲奉献的伟大精神,衷心地赞美他,来,和我一起为他祈祷吧!”
这时兰斯洛早已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源五郎讲的是很伟大,可是这和比武招亲
又有什么关系呢?看著陶醉在圣洁气氛中闭目祷告的两个人,兰斯洛不禁慨叹,做神棍
说不定会比盗贼还好赚!
(不过……人类的愚蠢,真是一种罪恶啊!)不想成为众人注意的目标,兰斯洛没
等比赛结果揭晓,便先行离开。走在街上,两旁行人投以奇特眼光,一身黑衣打扮的他
,低头沈思,为几件烦心事困扰著。
石存忠成为种子选手,可是不知为了什么理由,石家的动作反而转为低调,最近都
没有看到亲卫队在街上闲逛,如果是为了顾忌他们,那么现在大可除去伪装透透气,但
念及露出真面目后,被疯狂群众当成江湖公敌柳一刀,追斩十条街,只好放弃这诱人想
法。
烦人的事很多,其中最令他放心不下的,还是昨天晚上风华的反应。
『我不信天、更不信命,我发誓,无论如何都要让你离开这烂地方,得到自由!』
这是昨晚对风华开出的承诺,尽管有点冲动,但却是他衷心许下的诺言,只要能力
所及,他会努力去将之实现。
但这话引来的反应却出乎意料,风华娇躯一颤,恍若难以置信般,喃喃复诵著自己
的承诺。她双眸紧闭,肌肤又一向苍白,难以得知她的情绪,但从那瞬间陷入浑浑噩噩
的迷蒙神情,仍是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情激荡。
“柳……柳大哥……你说……要带我离开这里……”
“是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开心吗?”
这问题却得不到答案,风华突然像轻烟般淡化消失,任自己怎么叫唤都不再出来,
可以想见,她又躲著自己了。
“奇怪……我有说错什么话吗?”百思不得其解,兰斯洛叹道:“女人真是种麻烦
的生物啊!就算变了鬼也是一样。”
话说回来,也不能把全副心思放在风华身上,自己的武功也是一项值得烦心的事。
本来以为目前的武功已足堪应付,但稍一用力过猛身体就出问题的窘状,却令自己
不胜其扰。旁人拥有浑厚内力,就能建功立业,自己身上的内力之强大,所有人见到都
惊骇不已,但却成为自己苦恼的源头。
臭老天!既然让我有这样的本领,为何又不让我运用自如?掌管命运的神明,一定
是个以捉弄人为乐的坏心恶魔。
出来闲逛只为了散心,但喜好热闹的个性,却令兰斯洛不知不觉地往暹罗城的花街
一带走去,那些地方江湖人物混杂,易生纷争,自己这两天锋头太健,少接触为妙,当
下便想离去,但路径不熟,东晃西晃竟尔迷路,最后来到花街的偏僻地段。
所谓的花街,勉为其难可以说是娱乐场所,简单说来,就是各类妓馆、娼院、酒楼
的集中地,女子在其中以色艺服务,随价钱而有著品质的不同。
前几日,兰斯洛与有雪外出闲逛,两人走散,他也是来到此处,还发生了件恶心的
插曲。
那时,兰斯洛茫然四顾,忽然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夹著一阵浓郁香风,嘻
笑著从身边奔过,脸上表情甚是欢愉,兰斯洛方自一愣,已经给人拦腰抱住。
偏头一看,是一名用红手绢蒙住眼睛的老头,瞧模样,正在和这些女子玩儿童不宜
的捉迷藏。
“哈哈!美人儿,这下可抓到你了,还不乖乖脱件衣服。咦?怎么腰那么粗,奶又
那么壮,你……你是厨房洗碗的阿肥!”
老者一面说,手也四处攀摸,令兰斯洛瞬间鸡皮疙瘩直窜头顶。
“肥?肥你老爸啦!”
怒气如火山爆发,兰斯洛一脚将这老淫虫踹倒,念在欺侮老人非大丈夫所为,忍住
补上一刀的冲动,恰好此时有雪找来,两人相偕离开此地。
“头痛!怎么又走到这里来?回去的路在哪里啊?”
旧地重游,想起上趟的不愉快经历,兰斯洛皱起眉头。
现在处身的偏僻地带,无论房屋建筑、陪酒女郎都属于低消费的粗劣货色,甚至走
在路上,还可以清楚听到两旁屋里,传来男女交合的激烈呻吟。
没有脸红,也不感心跳加速,兰斯洛出奇地竟有种怀念的感觉。打从有记忆开始,
自己便独自生长在深山里,和己为伴、教导自己一切的,只有一个不知姓名的死老头子
。
在成长的日子里,老头子虽然教会自己识字,但却从不教导任何知识。一切对山以
外的了解,都是那死老头偶尔在夜晚,或回忆过去的武勇战迹、或讲述神话诗歌、英雄
传奇中所得。
特别是各式各样的英雄传说,他们个个武功不凡,凭著英勇与侠气,对抗强大的敌
人,尽管过程艰辛,但最后仍能以智与勇克服一切难关,成就不朽事业。
对当时年方幼小、被困在山里的兰斯洛而言,这些瑰丽而奇幻的故事,从此深植在
他心里,成为人生目标。不知有多少次,他期望自己能像故事中的英雄豪杰,在天下人
之前威风凛凛,所要走向的道路,天下间无人敢挡,无人不畏!能有这样的气势,那才
不枉了男子汉的一生。
混杂老头子漫长人生的经验谈,英雄的形象似乎有点偏差,但却鲜明、清晰许多。
诸如“自古英雄本好色”、“能拥抱身边女人的男子汉,才能拥抱全大陆”这些大男人
思维模式,潜移默化后,也一并灌输到兰斯洛脑里。所以,他总下意识地喜欢跑向花街
柳巷,在尚未建立自己的武勋前,这么做似乎可以和诗歌中的英雄拉近点距离。
方自发愣,旁边响起人声喧哗,还有什么东西的坠地声,才想转头去看,已经给人
紧紧地抱住大腿。
“咦?兄弟,你不是我那多年不见的兄弟吗?怎么到暹罗来也不找老哥哥聚聚,真
是辜负我们当年共同出生入死的情谊啊!”
兰斯洛大吃一惊,目前的几个身份里,会被人这样误认的只有一个。但自己已经改
扮,难道还会被人误认柳一刀?当下手按刀柄,做好准备,哪知,才一有动作,周围已
经有十几名彪形大汉,将自己团团围住,个个横眉怒目,来意不善。
“别以为人多就管用,你们想要怎么样?”兰斯洛决定先发制人。
“不想怎么样,我们只想问问尊驾,这笔帐怎么算?”为首的一人挥动手中钢刀,
疾声说道。
算帐?这一定是算柳一刀的风流帐,反正解释也没用,还是用实力摆平吧!
“哼!大陆上要算本大爷帐的多了,你们算是老几?”兰斯洛拔刀出鞘,傲然道:
“要算帐的便上来,看看是谁先到阎罗王面前去算帐!”
虽然未提升到一流境界,但是当武学修为大有长进,强烈的压迫感就随著刀刃向四
面逼去,让这十数人明白,被围著的一方不是普通角色,而露出惧意。
“好……好家伙!”众人退后数步,为首那人惊声道:“吃霸王饭、嫖霸王鸡,居
然还胆敢这么恶形恶状,有种的留下名来!”
“霸王饭?霸王鸡?”兰斯洛一呆,隐隐明白自己搞错了一切,但这发愣的一瞬,
却造成可趁之机,十几柄刀棍夹头打下。
“你们通通不想活啦!”
一声暴喝,宝刀圈状斩出,将攻来兵器全断为两截,再画一个刀圈,杀得众人抱头
鼠窜,慌忙而逃。
赶跑众人,这才想起还有一个抱住自己大腿的恶心东西,低头一看,似乎就正是那
是捉迷藏捉到自己身上的老人,怒从心起,便想一脚将他踢开。
“唉呀!少侠,真是多亏你了,今天没有你,我这把老骨头就惨了。”
双方正式打了个照面,兰斯洛脑里轰然一响,三魂七魄惊得全飞向天外,踉跄连退
数步,擎刀直指身前。
“好啊!死老头!你他妈的终于追下山来了!”
另一方面,有雪的比试,在场内掀起轩然大波,裁判团为此议论纷纷。照结果来看
,同场参赛的一百人,只剩他有作战能力,但就此判他获胜,似乎颇为奇怪。
原本,裁判们是以规则中“倒地不动者算输”,来判有雪自倒地那一刻起,失去比
赛资格。但有雪却以“我没有倒地不动啊!我倒地以后仍然在努力爬动呢!”为由,反
驳裁判们师出无名。当然,这是源五郎事先抓过的文字漏洞。
最后,裁判们只好宣判有雪获胜,理由是诡计也算实力之一,比武招亲所徵求的,
是真正有实力屹立不倒的男人。这判决令许多人相顾愕然,但一个说法也在参赛者中传
开,裁判们的判决,是接受东方玄虎指示后的结果。
事情的真相,除了东方玄虎之外,就属源五郎最清楚了,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预算
中。
沈家大宅内,源五郎微微笑著,把玩手上的细针。有雪早上便凭此针,暗算了数十
名激斗中的武者,而此时,细针在阳光下闪耀著独特的蓝光。
“蓝血神针!”旁边的花次郎有点讶异。蓝血神针是大雪山一脉的信物,这个专门
培养杀手、令各方势力敬畏三分的组织,每名杀手甫接触毒物的第一课程,就是调配一
根属于自己的蓝血神针。
虽说是自行调配,但其中却有数味草药,只生长于大雪山百里内,外地绝难采集,
否则又何以充作杀手们之间的信物。
“蓝血神针是大雪山信物,非大雪山子弟持有,立刻就会被列为诛杀对象,这东西
你从何得来?”
“青楼联盟和大雪山有一定的往来,十年前的一次联合行动,大雪山送了百枚特制
的蓝血神针给青楼,这次为了行动方便,我持我家公子名帖,向青楼总部借了一根。”
源五郎口中的公子,是七大宗门麦第奇家的当家主,旭烈兀,以他的面子,是可以
向青楼借来此物的。
“这也是东方玄虎让人晋级的理由。在正常的情形下,不会有任何人愿意与大雪山
为敌。”源五郎微笑著,笑意中却包含著深刻的理由。
“二哥,在你眼中,这次东方家的动作有什么异常之处呢?”不是直接说出,而是
用引导思考的方式,与身旁的人商讨,让旁人明白自己要说的东西,这就是源五郎一贯
的作风。
“嗯!首先,很奇怪,七大宗门里,以武炼王家实力最强,麦第奇家、石家并居第
二。要选择结盟对象,王家武力虽强,却远在武炼,当家主又是出了名的厌恶战争,不
是理想对象。但石家与麦第奇家实力相若,互为世仇,东方家连考虑都不考虑,直接选
择了石家,这是疑点一。”
花次郎沈吟道:“这种程度的军事同盟,缔结前就该有相当的心理准备,在事情进
行中,没理由会因为其他几家闻讯阻拦的动作而停止,这是疑点二,让人弄不清楚他们
的打算。”
“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啦!”
源五郎笑著向花次郎解释:归纳近日的窃听情报、东方家的所作所为,他估计出这
样的答案。所谓的暹罗招亲,其实是东方家的一个三流把戏,先用与石家军事合作为名
,挑起各方势力注意,将自身行情炒热,再将石家斥退,重新待价而沽。
比武招亲仅是表面,有意与东方家合作发展武器的派门,必须在这场招亲中展示实
力,东方家最后则与胜出者联盟,这样的情形,比单纯找上石家要可靠多。
但是,这种作法也让源五郎看清东方家高层,或者该说东方玄虎的思维模式。
“东方玄虎的本身是有相当野心的,但他在作法上却显得举棋不定。东方家从创立
开始,就一直以铸造兵器为业,宣告不参与大陆争霸,努力和各方势力维持良好往来,
也是因此才得以屹立至今。”
源五郎道:“直至本代,东方玄虎不甘于此,想进一步拓展东方世家势力,因而蠢
蠢欲动,但他又不愿意放弃数百年来和平之下的安全,所以尽可能在不得罪任何人的情
形下,来实行自己计画,这点从他不愿开罪大雪山,而将老四放行的指示上,可以看出
端倪。”
花次郎道:“这样看来,你们似乎对东方老鬼的评价不高啊!”
“呵!花二哥自己也是一样吧!东方玄虎的心态,正如一只贪婪的乌龟,有野心,
动作却畏首畏尾,只想藏在安全的壳里行动,不但在关键时刻难以决断,视野也由于狭
窄而易流于妄想。”源五郎摇头道:“昔日东方家六阳先祖开创世家的气魄,在其子孙
身上已不复见,这样子的思维模式,是成不了大事的。”
假如闻得这番批论,知道自己被这般看不起,东方玄虎一定会怒不可抑吧!但说话
的源五郎姑且不论,在旁鼓掌的冷笑男子,更从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啪!啪!了不起,黑心肠恶魔的手下,果然也有个出色的妖怪啊!”花次郎道:
“话题很有趣,那么想请教一下,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是成就大事的人呢?”
“这个……”
成就大事,叱吒风云,需得天时、地利、人和,还要很多条件配合,能满足这些条
件的人,即便将目光投向七大宗门主事者,目前的大陆上也并不多见。
可是,未来呢……
不用太久,至多五年之后……
最后,源五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将目光投向窗外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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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一生走不出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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