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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旅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七章 双雄聚会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4月23日08:16:12 星期五),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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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铁诺历五六六年四月五日 自由都市 暹罗
  感觉气氛不对,兰斯洛在下台后,立刻与花若鸿离开赛场,不敢多作停留。安全起
见,两人特地在外头改扮装束,找家店吃碗面,直至夜幕低垂后,才悄悄溜回沈家大宅

  而在里头等著他们的,是一脸疲惫的源五郎,和桌上满满的拜帖。
  兰斯洛奇道:“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帖子?谁死了?”
  “我懒得解释了,托阁下的福,我们现在变成暹罗城中的名人。”源五郎拿起一张
请帖,苦笑道:“两位还立刻有了饭局,这张是一刻前东方家遣使送来的请帖,东方玄
虎希望能与两位吃个饭,亲近亲近。”
  兰斯洛与花若鸿俱是一惊。他们都是小人物出身,没见过什么正式的大场面,想到
要与这位掌控东方家实权的大人物见面,不由得紧张起来。
  源五郎却只有苦笑的份。众人在沈家大宅并非深居简出,当兰斯洛今日在赛场中引
起骚动,要查出他们落脚此处,不是难事。只可叹如今并非让斗争浮于表面的好时机,
太早被掀光底牌,十分麻烦啊!
  事已至此,多言无益,假使不能及时将破绽化为转机,那么便没有意义了。东方玄
虎的邀约是意料中事,这次约会目的仅是互相探探底,就让这两人去闯一闯吧!
  “我……我们真的能去吗?”花若鸿迟疑道:“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怎么配去…
…”
  “你们不是小人物喔!东方家邀请的,是花家旁支,在艾尔铁诺拥有偌大财势的富
豪之子,花若鸿公子和他的从人苏洛。”源五郎笑道:“而且你们还是以麦第奇家推派
参赛的代表身份出席,绝没有人敢小觑你们的。”
  “麦……麦第奇……”花若鸿为之一愣,被说是富豪之子已令他不安,现在还要冒
充七大宗门之一的代表,就算白夜四骑士神通广大,但也不能只手遮天啊!
  “反正都是冒充,乾脆冒充个大有来头的,岂不是更好?”源五郎微笑著,将身上
的珞璎银印交给花若鸿,并且对两人交代应对方法。
  要求出示代表身份时,就亮出这枚珞璎银印;问起家里状况,一律简短胡扯,扯不
过去就哈哈笑;倘若被问起为何会使青莲剑歌,那时就仰天大笑,啥话也不要说,找机
会告辞开溜。
  “说到这个我就奇怪,那个青莲鬼歌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一堆人要问我?”
  兰斯洛对此尤为不解,当自己下擂台后,就不停被人追问这问题,快烦死了。
  花若鸿惊道:“你……你不知道吗?那绝招是李……”
  源五郎将话截断,迳自道:“快走吧!时间不多了,别让人多等。”
  匆忙将两人赶出去,源五郎整理一番,也尾随出门。
  临行前,只祈祷今晚能安然度过,解去那一式青莲剑歌造成的危厄。
  说到青莲剑歌,假如现在正在城外预备工作的那人,得知此事,不知会有什么表情

  淡淡月光洒下,暹罗城西十里的道路上,有一只怪异的队伍在行进著。
  队伍中央是一辆马车,随著月光照映,散发出晶莹青光,仔细一看,竟是以一座巨
大寒玉完整凿成,通体光滑,车壁上九条张牙舞爪的玉龙盘缠,栩栩如生,气势直欲破
空飞去。
  拉车的是九匹纯色骏马,毛色青碧,额上生角,是武炼独产的一品名驹“玉生烟”
,此物是武炼国宝,神骏通灵,近十年内上贡艾尔铁诺总数也不过二十匹,多少王公贵
族千金难求,此刻拉车一用就是九匹,可见马车主人身份不凡。
  稀世的马车、稀世的坐骑,当然也有不俗的驾驭者,两名马夫轻握缰绳,令马儿跑
得迅速,脚下却点尘不起,迅疾无声,尽显手段。
  跟在车旁的十八名男女仆役,将负责携带之物或背或捧,脚下徐行,速度竟完全不
输给奔驰中的马车,足见一身修为傲人,更难得的是,所有人动作整齐一致,绝不给人
一盘散沙的感觉。
  聚集一批号称高手的人物为手下,自由都市许多富商都可做到;但能令麾下高手有
纪律、如军队般集体而迅速行动,那就不是普通权势能够完成。
  单单从人队伍,便已尽显气势,“九龙玉车”的本身,更是大陆上一个人尽皆知的
标志,能随行其侧的干部,无不自豪自满,他们甚至相信,九龙玉车要走的路,当今大
陆是无人胆敢阻挡的。
  可是,这个想法却在今夜有了改变。
  当队伍随路一转弯,暹罗城已在眼前出现,蓦地一声尖哨,跟著一道黑影毫无预兆
地自半空翻下,阻住去路。
  队伍前方分捧金、银如意的一双男女仆婢,率先离队奔出,手腕一抖,两条细长鞭
子不约而同抽向拦路之人,要将他赶开。
  鞭子一抽,没有碰到实物的感觉,两人咽喉却同时感到一阵沁凉,如果前进半寸,
立刻就破喉而亡,惊得两人第一时间掷鞭后退。
  “嘶~~”当这对仆婢无法清除路障,两名马夫立即勒停马车,九匹宝马一声长鸣
,稳稳站住,喷著热气。十八名仆婢分做两边,四人守在马车边,十四人结成方阵,隐
然将来人困在中央。
  众人目光聚集,只见来人手持光剑,倨然而立,不长却杂乱的黑发,遮住大半张脸
,瞧不清面目。看衣著,普通得近乎寒酸,不像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此时众人结成
方阵,无形中有股极强的压迫感,他处身阵中,独对十四名高手行若无事,定然非同小
可。
  在马车御台上驾车的两名老者,身份远较众仆婢为高,其中一名红髯老者开口道:
“尊驾是何人?夜半拦路,意欲何为?”
  “哈哈!你们来这里为的是什么,我在这里就是为什么。至于我是什么人,说出来
怕吓得你们这班废物尿裤子。仔细听好,我就是白鹿放翁的不得意传人、大雪老人的结
拜兄弟,绝代剑妖天草一郎!”
  众人相顾失色。当今世上最强的高手,公认是已进天位千年的三大神剑:剑圣陆游
、剑帅山中老人、剑爵天草四郎。这人胡言乱语,把自己和三大神剑全扯上了关系,莫
非是个疯子?
  “我最讨厌与废物说废话,快些把东西交出来,别浪费彼此时间了!”
  眼看来人态度张狂,驾车的蓝眉老者摇摇头,道:“这人是个疯子!”旁边的红髯
老者,更因无端被这疯子阻扰时间感到愤怒,一挥手,喝令手下将此人诛杀。
  十四人分别抽出兵器,依所属方位变化队形,转方为圆,交错来去,组出构成阵法
的七只气翼,运作攻敌。
  这“七冥鸿翼阵”创于昔日武霸忽必烈之手,本意用于战阵之间,若是再增加人马
,便可演化为“七冥鸿翼大阵”,是麦第奇家的镇族宝之一。如今只见人影交叠,几下
运作,立时生出一股森然气势,直迫阵心。
  阵中人瞧著如此声势,也是见猎心喜,光剑抖出点点星雨,迳自往四面八方洒去,
意欲一试阵法威力。但鸿翼阵的优点也随即发挥,发出的剑劲像是撞著铜墙铁壁,全给
迫回,还添加这十四人的功力,齐往中央压来,令他倍觉吃力,只是好胜心作祟,再催
功力将剑劲逼得倒卷而归,撞回众人防御气网上。
  组阵众人无不诧异,由他们合力织出的“鸿翼气网”是此阵杀著之一,过往遇著的
敌人不出三回合,便已在滔滔气网下淹没、惨败,这人迄今已六度将气网反推回,内力
实在不简单,而他出的每一剑更是惊人,每一出手,又快又猛,直指要害,逼得众人破
绽大露,要花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若非阵法变化神奇,只怕早伤在他手下了。
  但过得半刻,气网累积出来的威力越强,他一人之力终究难以与十四人抗衡,虽然
剑法仍是神妙无方,却渐渐露出疲态,有些应付不过来,一下变招稍慢,给一柄匕首在
衣衫上划出道小口子。
  “啊──能破我衣衫,果然是好阵。我兴致到了,大家就此罢手吧!”
  众人大喜,阵法发动直至如今才有成效,可说是相当耻辱,为了不被后头监督的两
位长老斥责,十四人用尽全力,将敌人罢战要求置诸不理,期望在下一变阵时将敌人诛
灭。
  可是,这样却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因为以他们的眼力,并没有发现敌人为了体
验阵法奥妙处,而始终压抑实力的事实。
  更重要的,如果此刻赴宴为客的兰斯洛与花若鸿在此,他们都会作证:这人脾气真
的很坏,敢将他的话置诸不理,代价绝对不小。
  结果,全力进攻的十四人里,较为眼尖的几人突然发现一幕奇景。本来低首默立的
敌人,纷乱黑发迅速变长,如丛生蔓草般垂下肩膀,发色更渐渐转为银色,不是白发,
而是一种十分奇特、如同皎洁明月般的银色。
  “小辈们,你们全都活得不耐烦了!”
  也不见那人怎么出手,剑劲成圈往四周撞出,十四人只觉一道凌厉威猛的冲击袭来
,组阵以来无物能破的鸿翼气网,连稍微抵挡也不能,在接触瞬间碎成片片,跟著眼前
一黑,就要一齐灭顶在这狂涛剑劲下。
  后方两名老者,见著那出剑声势便已知不妙,高喝一声,双双跃离马车,将功力刹
那提升至颠峰,使出得意武技,预备在鸿翼阵瓦解时,接下敌人剑劲。
  他二人武功远超余人,在当前大陆更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这一下全力出手,非同
小可。蓝眉老者连环踢出,顷刻间幻出无数腿影,如同千重刀浪,覆天盖地而下;红髯
老者一指疾刺,短短距离,却响起鬼哭神号般的尖啸,全身精气集中一点,如一柄无匹
神剑,攻向敌人破绽。
  两老武功提升到极至,出招时背后甚至隐隐浮现一个丈余高的人形虚影,正是所修
练武功的极至象徵。他们都认出眼前这人,晓得他非比寻常,自己不是对手,却也相信
两人合力,无论怎样都能支持片刻。
  怎知这估计到头仍然是错,两老联手的结果,与鸿翼阵毫无分别,在那剑劲之前毫
无抵御能力,所有发出的气劲被瓦解崩溃,汹涌剑劲像一头狰狞恶兽,要一口将这十六
人全数吞下。
  千钧一发,一道白影倏地自马车中闪出,眨眼功夫就抢在众人之前,迎著澎湃剑劲
,两臂一合一展,紫色疾电像有生命般往四周乱窜,所到之处,霹雳爆响不绝,巧妙地
将十六人已溃散的气劲重组,编成电网抵挡,却又在顷刻之后,复为那无坚不摧的剑劲
所破。
  但也就趁那两劲抵触的星火刹那,来人双臂一转,手法玄奥妙绝,将剑劲顺著电网
的溃散,全数导入地下,散得乾净。
  手法妙极,但产生的后果可没那么简单,十六名高手合力都不能稍事抵挡的剑劲,
任怎么卸散,都不可能化为无形。这一轮交手虽然复杂,但发生时间极短,当众人分别
落地站稳,忽然间周围响起彷佛天雷直击地面的轰然巨响,地面崩裂,大量土石连带沙
尘炸向半空,再纷杂落地。
  众人相争走避,好不狼狈。还得急忙赶走马车,免得给埋在落石之下,好不容易尘
埃落定,众人回思适才惊险,心有余悸,若非主子亲自动手,只怕人人死无葬身之地。

  当他们环顾寻觅主子踪迹,却骇然发现,他们的主子,当今麦第奇当家主旭烈兀,
正站在十丈外一个高丘,白衣随风飘动,长剑清亮如雪,刹是飘逸好看,唯一遗憾的是
,本该是插在腰间的长剑,现在却给人架在咽喉上。
  不过,被架住的一方似乎没有什么紧张感,反而在微微一笑后,朝正威胁自己性命
的那名银发剑士,恭谨地俯身行礼。
  “五师兄,分别数年,您面色康健如昔啊!”
  与这话成反讽的是,对方的脸色,此刻和茅坑石头没多大分别。
  要说脸色很臭,那么兰斯洛与花若鸿,此刻的表情也不遑多让,唯一值得庆幸的,
是兰斯洛戴著眼罩,人家瞧不清他的样子。
  宴会并不是同桌吃饭,而是所有宾客各有独立的桌椅席次,为了表示尊敬,花若鸿
与兰斯洛两人的席次,仅在东方玄虎的主位左下方。能得到这样的殊荣,则是由于两人
所代表的身份。
  “麦第奇家上品门客:花若鸿,偕护卫苏洛,到──”麦第奇家的名头非同等闲,
门口一唱诺,东方玄虎亲自起身迎接,将花若鸿与兰斯洛请入席内,分主宾坐下,再一
一介绍其余宾客。暹罗城本来就不是大都市,出席的陪客,哪会真有什么大人物,多数
都是城内的富商,和一些为了参加招亲而来的江湖人物,临时邀来作陪。
  花若鸿出身贫家,单是面对这场面已感怯场,再近距离对著东方玄虎,一颗心更是
紧张得几乎跃出胸口,总算在学堂内还学过几年应对进退,一拱手,欠身道:“久闻东
方先生大名,今日有幸得见,晚、晚生……”却也是说到此处,就讲不下去了。
  在场宾客均面现诧容,眼下又非学堂见礼,如何自称晚生,这是十分举措失当的事
。况且,这两人的衣著虽然高级,却算不上华贵,又没有从人,一派寒酸模样,怎配得
上麦第奇家的如日威名。
  东方玄虎却恍若未觉,迳自携著花若鸿的手,朗声笑道:“花贤侄温文有礼,必是
白鹿洞的高才,麦第奇家能得此俊彦,大业可期。你父亲花麒育是花家旁支,老夫慕名
已久,他在艾尔铁诺的丝绸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再有这么出色的儿子,真是花家之幸!
麦第奇家之幸!”
  轻轻几句话,已经掩饰花若鸿的仓皇,将场面带过。
  什么纺织巨富花麒育之子,当然是源五郎挑选的假身份。麦第奇家本身也有经营丝
绸生意,收花若鸿为一品门客,那是十分合理之事。
  此时宾客们才忽然想到,这人以花姓之身,却成为麦第奇家出赛代表,莫非两大世
家已决议联手,这才选出此人?一念及此,众人都不得不撇开外表形象,对这犹带三分
笨拙的小子重生敬意。
  兰斯洛可没想那么多,他着实不喜欢这种言谈虚伪的场合,再说自己两人本是冒充
,待得越久越危险,得早早设法开溜才是。
  “贤侄的这名护卫……哈哈!仪表俊朗,果然是英雄人物!”东方玄虎道:“连续
两次出手,技惊全场,这等少年人才,当今七大宗门几人能及?江山代有人才出,好、
好、好。”
  他连夸三声,宾客们议论纷纷,想不到东方家主人对这两个无名小子,当众给予这
么高的评价。
  但是,受夸奖的一方却不做如是想。不晓得为什么,打从碰面起兰斯洛就不喜欢面
前这老人,对他的夸奖更觉得言不由衷,好像他是为了什么目的,才一个劲地对两人夸
奖。
  然而,古怪的是,明明是初次会面,自己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老
头……
  比武招亲至今,兰斯洛可以说是异军突起的风云人物,尤其是今日在场上施展白鹿
洞不传秘剑“青莲剑歌”一事,其震撼程度,足以轰动整个自由都市,众人皆期望能晓
得此人为何能使用此技,但东方玄虎似乎对此事毫不关心,只是不住夸奖两人,对此话
题闭口不提,令宾客们大为失望,兰斯洛准备好的一堆应答,也全无上场机会。
  “喂!随便胡扯几句,准备开溜了!”
  “啊?现在就要走吗?饭也没吃,岂不是好没礼貌?”
  “礼貌和命哪个重要?”
  趁东方玄虎不注意,兰斯洛与花若鸿互使眼色,交换著这样的讯息。宴无好宴,会
无好会,尽管东方玄虎始终笑容满面,兰斯洛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重。
  “压轴戏总在最后,最具份量的客人也是。”东方玄虎长笑道:“让老夫来为两位
介绍,这位豪杰你们必然认识,石字世家的五太保,石存信,来,你们亲近亲近。”
  听见这一句,兰斯洛与花若鸿俱是心叫不妙。先不讲自己一干人与石家的瓜葛,单
是石家与麦第奇家相互仇视的地位,已肯定有一场麻烦要上身。
  石家与麦第奇家实力相若,可打从兰斯洛两人进门,全场注意力只在他们身上,东
方玄虎更是不合身份地连连破格礼遇,亲热有加,完全忽视了石家的存在,出席的石存
信与亲卫队,无不心中大怒,预备发难。
  石存忠闭关练功,这趟由五太保石存信代表。他见过兰斯洛出手,自忖不是对手,
但他既然使出青莲剑歌,肯定与石家死敌有莫大关系,那人近年来行踪不明,需得藉此
机会弄个清楚。
  正自思索如何发话,旁边一名亲卫队悄声禀告,石存信听得数句,不由得面泛喜色

  花若鸿却立刻惊得面色苍白,兰斯洛见状,心中也连叫不好。当初花若鸿曾被石家
亲卫队擒住,给殴打得不成人形,必有不少亲卫队员识得他相貌,一个照面认出,告之
石存信,要由他来揭发。
  一想到这,兰斯洛暗骂东方玄“狐”果然狡猾,自己两人破绽处处,如何能瞒过这
阅历丰富的贼老头,但他总是顾忌三分,转藉由石家人来揭起冲突,自己半点责任不负
,落得乾净。
  要是给揭穿身份,那么不但是假冒麦第奇家使者,花若鸿更有着上次抢花轿,造成
混乱的责任,这老头顺理成章地下令扑杀,届时便是全场围攻。自己固然可以凭著武功
突围,但看这老头的架势,只怕武功很不简单,未必能全身而退。
  倘使源五郎在此,定会耸肩嘲笑东方玄虎畏头畏尾,做事没有大丈夫气概,怎能成
就宏图霸业。可是,兰斯洛两人却没有这等余裕,看著石存信大笑走来,脑里急转。
  该怎么办?
  旭烈兀·麦第奇,麦第奇家当家主,在大陆上享有“金头脑”的美誉,不过初次与
其会面的人,必然会为那翩翩贵公子的俊逸外表,赞叹再三。
  金色长发随风徜徉,蓝色眼眸灿如冰晶,像精细雪瓷般的白皙脸庞,却因为脸颊上
三道源自武炼血统的虎纹,而显得英气勃发,再配上那招牌似的华丽笑容,即使身处群
众间,仍会让人第一眼便注意到这颗明星。妙的是,虽然他有这种特质,但全身上下却
散著一股悠闲自在的气氛,构成了他独特的魅力。
  在大陆的传闻中,旭烈兀在衣著与流行时尚方面,一向品味独特,此时,他便穿著
一袭白衣,款式是风之大陆上从所未见的,白鞋、白袜、白衫、白背心、白长裤、白手
套,身上的白外套尾端更剪裁得形如燕尾,瞧上去不伦不类,可偏生穿在这人身上,就
是好看得几近炫目。
  “几年不见,你穿衣服的品味又变了。”
  “当然。这套衣服是雷因斯的无忌公子赠送,据说传自西面大海对岸的国度,简称
西装,我觉得和我很配,以后都穿这东西了。”旭烈兀笑道:“有了这么好的衣服,这
么俗的车子就不配我了,上个月我向无忌公子重金订购,托他们太古魔道研究院弄台个
人跑车给我,以后出门就风光了。”
  九龙玉车,打忽必烈起,就是麦第奇家雄视天下的王者象徵,这俊美少年说换就换
,毫不在乎,正显示他竭力求新求变,勇于尝试新事物的积极个性;不过,看在旁人眼
里,通常只会注意到他的有钱。
  说话间,十八名从人由玉车的行李箱中,取出零件,拼组成桌椅,再奉上精美茶具
,供主子与客人坐下谈话。
  而这名行事作风力求华丽炫目的少年当家,在座椅的要求上更是令人叹为观止,竹
藤编成的座椅旁,堆了数百朵仍保持娇艳颜色的香水百合,去除尘味,只是当那浓郁芳
香扑满鼻端,一直皱眉的银发客人,也不禁露出微醉表情。
  “师兄请尝看看,虽然没有金龙苔那么好,但仓促之间,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我
这次微服出巡,一切力求简便,所以没带什么好东西在身边。”
  “乘著九龙车,四大长老跟了两个,又有十八名高手随行,足以轻易踏平暹罗城的
武力,也叫做轻装简便吗?”
  这是事实,但发话一方说的也很认真,比起平常外出时随行数百人,行李数十车,
这样的装备的确已经是委屈的简单。
  “可是,足以轻易踏平暹罗城的武力,却连师兄您的一剑都接不下,五师兄果真万
夫莫敌啊!”旭烈兀微笑道:“时间好快啊!距离您与师尊的决战,只剩一年不到了,
您这样的实力,届时决战一定很精彩,让我好生期待呢!”
  所有仆从,连带两名长老,都退至一边,不敢打扰主子与客人的谈话,他们都晓得
客人的身份。与老年人的斑白不同,那种奇异的银发,普天之下只有一人,就是与主子
同样拜在白鹿洞陆游门下的五弟子,剑仙李煜。
  年纪仅仅比主子大上一点,但剑仙之名,如今已是传颂整个大陆的神话,他的生平
际遇、战绩、武功,那惊神泣鬼的绝世神剑,都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传说,对著这么一
个剑中神人,是值得所有武者肃然起敬的。
  初见时没能认出的理由,应该很简单吧!这人必是用了某种压抑自己武功的秘诀,
令外表产生改变,所以才会在鸿翼阵里吃到苦头,当银发再现,那也就代表绝世神剑露
出锋芒,就算组成鸿翼大阵,也是挨不了他几击的。
  回想早先那一刻的神剑锋芒,两名长老对望一眼,均在对方眼中望见惧意。
  麦第奇家众高手退至数百尺外,不敢窃听分毫。主子在那一副犹带几分少年淘气的
外表下,有著无比精明的计算,绝对不需要,也不喜欢手下做出多余的事,因此,对主
子充满信心与景仰的他们,只是退得远远,静待主子与来客的谈话完毕。
  传闻中,李煜与艾尔铁诺的和解,旭烈兀出了大力,事后也得到了大利,而这两人
又是同门师兄弟,此刻重逢,彼此之间的谈话会是什么呢?想必是整个大陆都亟欲知道
的秘密吧!
  但这段对谈只进行了短短半刻钟,是不是因为茶叶太劣,导致两名极重生活品味的
天才不满,因而减少谈话欲望,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当两人分别站起,预备分道扬
镳时,一个人依旧是带著微笑,另一个与来时一般,臭著一张脸。
  瞧著这名金发美少年,他心中亦是感慨良多,自己与这名师弟,其实并没有多少相
处时间,但他总能巧妙地应对,令自己无法对他产生恶感,而半被利用地帮了他许多,
换做旁人,早被自己毙于剑下!
  这点,和那源五郎实在好像,不愧是同一门派里头的人物。该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吗?可是被这两根歪梁压著的自己,不是太可笑了吗?
  想著想著,他也不禁露出了苦笑。
  “看来,五师兄最近心情好得多,让我同感欣慰啊!”旭烈兀耸耸肩,微笑道:“
也好,本来我亲赴此地,是为了先声夺人,让石家摔得鸡猫鸭血,但现在既然有五师兄
在,我就不用花这多余心思,打道回艾尔铁诺了。”
  “呵!不必谢我,要谢,就去嘉奖你的好部下吧!”
  “部下?哪一个?”
  “一个和你有同样笑容,叫做源五郎的浑帐小子!”
  “……那个人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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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人生。感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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