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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旅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二章 变生肘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4月23日08:17:48 星期五),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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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年轻人,我觉得你这人不错,武功也好,更重要的是,你不会仗着武功好就
胡作非为,奸掳掠。很好,我辈侠义之士后继有人,哈哈哈…”
  “老头!你的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你自己刚刚那样,摆明就是仗着武功奸掳掠,
胡作非为。”兰斯洛哂道:“现在你千万别对我说,刚刚那么作是故意试我的反应,看
你爽成那德行,我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被兰斯洛先发制人,老人只有摇头道:“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幽默感。”
  “哼!起码我有羞耻心!”
  兰斯洛心中寻思,这老头的举止乱七八糟,荒唐至极,但却确实身负上乘武功,不
知他是何来历?只是,从花次郎那边的经验看来,像这类武功高强、个性又古里古怪的
高人,追问他们身份多半是自讨没趣,当下也只是向老人道谢,日前花若鸿出赛,对方
用鼓声暗算时,老人传声提点之德。
  “呵,这没什么,老头子虽然荒唐惯了,但可看不惯石家那些王八羔子在我地盘上
乱来,自然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提到石家,老人玩世不恭的笑面上,忽然尽是鄙夷、厌恶之情。兰斯洛心中感叹,
花次郎也好,这老人也罢,不管有没有直接仇怨,每个人提到石家,都是一副轻蔑脸色
,巴不得姓石的一夜间全死光。能把手下组织领导到仇家遍天下,那石家当家主作人真
是失败!
  “刚刚在赛场上,我听你的笑声,很是有些古怪,你最近是否练了什么邪门功夫!
要当心,这一步若错,后果可不得了啊!”
  老人忽然语出严肃,说的又是兰斯洛正揣揣不安的事,连忙侧耳聆听,怎知他话锋
一转,竟问道:“对了,小伙子,有没有兴趣和老头子我拜个把子,义结金兰啊?”
  自从与那三个家伙结拜,兰斯洛现在一听到“义结金兰”就头痛,忙道:“不干,
要是和你结拜,当了你小弟,往后各处妓院的帐单接不完,对我有什么好处?”
  “别这么说嘛!我可以教你武功来补偿你啊!别的不提,刚才那手凝真气为刀劲的
本事,你还不会吧!”
  兰斯洛暗想这话也不错,但平白矮人一辈,还是怪不舒服的,再说,也不知他是不
是有什么企图,当下摇头道:“还是不干!你那本事有什么了不起,本大爷早晚也学得
会,吹什么牛皮!”
  老人摇摇头,自语道:“本来我若与你结拜,虽然折了一辈,但算起来你的那群义
弟也是我小弟了,旁人也就罢了,那小子冷傲孤僻,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能叫他小弟
,倒是乐事一件,可惜…可惜……”
  “冷傲孤僻,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兰斯洛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什么人,自然只有
苦笑。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兰斯洛初入暹罗城时,群众血战的那条长街,事隔多日,两旁
的店家已经打扫过,运走尸体、拭去血迹,以便开张做生意。不过,石板路上的裂缝、
各式脚印、深渍石板里的暗红色,仍说明了那日战斗的激烈。重临此地,兰斯洛忆及这
些时日发生的种种,短短还不满一个月,自己竟已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老人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变,叹息道:“东方老二费尽思量,花了偌大苦心搞出这
么多事,碰上你们,到头来变成胡闹一场,人算不如天算,真是何苦来哉!”
  这番话令兰斯洛大吃一惊,这老头武功高强,说不定已经在他们一伙人周遭窥探了
好一段时间,摸清楚一切,倘使他向东方玄虎揭发真相,自己还无所谓,花若鸿的一番
努力却全付诸东流了。
  “老……老先生,你一直跟在我们身边吗?”
  老人瞥了他一眼,叹道:“傻小子,你身在福中,众人护持,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跟着你的,难道还少啦!”
  说着,老人踱到街角一处龟裂地方,当日,兰斯洛在此遇险,曾有人出手将他震飞
,躲过乱刀之厄,那时的一记凌空掌,就像一把大槌击在地上,石地崩裂,裂纹朝八面
散去。这痕迹很平常,任何隔空伤人的招数都能做到,老人冷哼一声,用脚跟往地上轻
轻一蹬。轰然一声响,方圆半尺内的地面,好像内里给抽空了般,忽然下坠,形成一个
无底地洞。怪异的是,地面崩落凹下,但周围的土石并未随之坍塌,再定睛一看,壁面
平滑如镜,就似刀斧凿劈而成。
  老人冷笑道:“白家的金刚压元功,嘿,好威风,好神气!”
  七大宗门各有独门奇功,其中白字世家所擅长的,便是操控大气压力的“压元功”
,眼前的这个裂口,正是擅长压元功的高手施招所击出。
  这些江湖典故,兰斯洛自是不知,见老人神态古怪,刚想询问,陡然间、心中警兆
忽现,跟着耳里便听见一声惨呼,忙叫不好,纵身往声音来处急奔而去。
  兰斯洛虽没正式练过轻功,但此时内力既强,动作也是极快,他听声音极像是花若
鸿的叫声,匆匆辨位绕过巷子,赶到声音来向。
  只见花若鸿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不知死活,周围站着几名石家亲卫队,石存忠赫
然也在,他举起手掌,正要往花若鸿脑门上印下。
  “混蛋!通通给本大爷住手!”
  兰斯洛以最快速度飞身掠去,抽出腰间“风华”,人南迫近,两道刀光冷电般闪过
,亲卫队员全数中刀倒地,包围网出现缺口,兰斯洛手起一刀,急刺石存忠面门。
  石存忠停止攻向花若鸿,掌势一变,改击向兰斯洛手腕,后者撤招回手,彼此招数
落空。
  兰斯洛脚一踏地,立即舞刀挺刺,连续几记全是狠辣进手招数,先要把敌人迫开。

  石存忠早知道神兵锋锐,也对此顾忌甚深,一时落在下风,连退数尺,但每当兰斯
洛要回身查探花若鸿情况,他也黏上抢攻,教对方无法如愿。
  几招一过,兰斯洛发现后头始终没有动静,心中更急,同时两臂上痛楚渐增,定睛
一看,衣袖隐隐有脆化的感觉,却是敌人化石神功的威力逐步显现,他手持神兵、本身
护体内力又强,化石劲难起急效,但仍是一点一滴地发挥作用。
  蓦地,石存忠俯身冲上,兰斯洛刀势已老,不及收回,只得劲灌左拳,硬是与他对
轰三记。真气鼓荡,兰斯洛两条袖子化作碎石纷落,一条左臂更遭化石劲侵入,疼痛欲
裂。
  石存忠给他强得离谱的内力反震,登时吐血,却好似没有感觉一般,立即出手拍在
兰斯洛刀上,将神兵震得脱手。
  “哼,要本大爷的刀,先看你有没有命拿。”
  手疼欲裂,兰斯洛索性主动撤刀,跟着便是一记灌满劲道的拳头,轰在石存忠胸口
,只听骨碎声一响,兰斯洛方自暗喜,哪知石存忠像不顾性命一样,两掌合拍往兰斯洛
头颅。
  “这家伙怎么这么能撑?死定了。”
  这掌若被拍实,纵然头颅没有当场破裂,但给对方化石劲夹击,后果绝对生不如死
。兰斯洛方自惊骇,一只瘦小手掌贴上背心,熟悉炎劲迫入体内,一直击在石存忠胸口
的拳头,忽然爆发第二重劲道。惨叫声响起,兰斯洛眼前骤亮,石存忠的胸口中拳处赫
然烧起火来,交手以来未发半语的他,此刻终于惨呼出声,踉跄后退。
  兰斯洛想追击,哪知石存忠虽是重伤,动作却快得诡异,几下怪模怪样的闪身,被
他瞬间窜至街角,逃逸而去。追之不及,只有捡回宝刀,回头一看,老爹把子正蹲在花
若鸿身边,表情慎重。兰斯洛凑了过去,只见花若鸿气若游丝,老人一掌贴住他胸膛,
缓缓逼出侵入体内的化石劲,当下问道:“他怎么样?还好吧?”
  “情形很不妙,我一时也只能压住化石劲,无法驱出。”
  “那怎么办?!”
  老人撤掌散功,眉间深有忧色,缓缓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赶快找大夫。”
  “找大夫?”兰斯洛惊道:“有没有搞错,你练的是什么屁武功,连这点小伤都搞
不定?”
  “受伤了去找大夫有什么不对。”似是被说中痛处,老人恼羞成怒道:“我是武林
高手,不是医术国手,你以为每个练武的都一定精通医术吗?要这小子活命,就赶快去
!”
  兰斯洛一想不错,忙背起花若鸿,道:“我立刻去,我们那里有最好的医生。”
  他大步如飞,赶奔回沈宅,兀自听见老人嚷道:“别对你的兄弟说见过我…”
  “情形真的不太妙!”
  沈宅内,源五郎眉头紧蹙,他一听说兰斯洛早先在赛场入魔狞笑,大感不妥,要出
去找人,兰斯洛却已狂奔回来,还背着半死不活的花若鸿。
  果是术业有专攻,源五郎内力、咒文并用,展开通天手段,功力催到极处,两手发
着柔和光华,将侵入花若鸿体内的化石劲,逐渐驱出。
  兰斯洛喜道:“花小子的脸色好多了,老三,有一套,你终于证明了自己不是一个
没用的软脚人妖!”
  “先别高兴太早,就算我保住他的命,但化石劲入体的后遗症,就连我也没办法了
。”
  兰斯洛一惊,正要开口,一直躺在旁边软椅上打瞌睡的花次郎,打了个呵欠,坐起
身道:“我不会医术,这里没我的事了吧,慢慢忙,我出去了,回来带茶点给你们。”

  眼见他漠不关心的冷淡态度,兰斯洛登时大怒,只是被源五郎拉住,这才没有上前
与他理论。
  花次郎仕肩,转身出门,见场面有些不对的有雪,也跟着追了出去。源五郎心中苦
笑,花次郎没有说错,这场面他的确帮不上忙。
  以花若鸿的根基,单是身中化石劲而不死,便已是天大幸运。他又不比兰斯洛有强
横内力护体,施救容易,如今单靠外力救护,效果有限得紧。而且,这种修补肉体破损
的救护,和兰斯洛上趟真气暴走的险状不同,不是只要强绝内力镇压,便可了事,如果
花次郎或自己以天位力量灌入花若鸿体内,在内力发挥作用之前,花若鸿便已经四分五
裂,碎尸惨死。
  所以花次郎才走得洒脱,不过…看这反应,他对于花若鸿的在乎,犹高于自己预期
啊!那么,他的去向,自己也大概猜得到。
  “这臭家伙真是无情无义!!”兰斯洛仍是忿忿不平,怒道:“若鸿小弟和我们相
处了这么些时日,好歹也有些感情,何况武功还是他教的,这么掉头便走,冷血动物!
!”
  “话不能这么说,每个人处理情绪的方法不同。”源五郎一面运功,一面道:“其
实花二哥比你所知道的更有血性,现在若鸿小弟难过,我们难过,他的心里一定也很难
过的。”说完,源五郎摇摇头,暗想等会儿只怕有某些人,将比死更难过。
  一轮运功后,源五郎收功调息,叹道:“命保住了,体内伤势稳定,但他双手经脉
为化石劲所侵,救治太晚,我竭尽全力,也只能使经脉不致石化,但在武功上势必受到
影响。”
  兰斯洛惊道:“什么?那他明天怎么出赛?”
  “我可以传他一些功诀,他照着修练,数年后双手可以慢慢行动,至于武功……”

  源五郎摇头道:“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使剑了!”
  “不能使剑?这样他一直以来的努力不是全毁了吗?”兰斯洛道:“你这三流大夫
有没有诊断错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就我想来是没有,不过,学海无涯,或许医术比我更高的人,有其他的神奇办法
也未可知:!”
  源五郎武功、法术上的修为俱极深湛,能同时在这两方面都胜过他的,当世少之又
少,这句话本来仅是自谦,但此时听在兰斯洛耳里,却让他蓦然惊醒。“唉呀!我怎么
忘了,还有个救星可以找。”
  兰斯洛慌忙抱起伤者,大步便往后院跑去,源五郎跟着跑一段路,却被兰斯洛喝止
。“我要去的地方,不准你跟着看。”
  “怪了,不过就是后院,你有什么东西怕人看?”
  这话当然是明知故问,却让兰斯洛难以回答,最后怒骂道:“混帐!漂亮女孩有什
么好看?”语毕,大步跑走。
  “漂亮女孩为什么不好看?这话好生古怪啊?”源五郎苦笑,不再跟随,迳自翻墙
出去找人。
  “也不知道你这小子是太幸运还是太不幸,青楼情报网中,大陆上最高明的三位大
夫,居然有两位就在百尺之内……”
  花次郎离开沈宅,在街上大步行走,脚程极快。
  后头有雪拼命追上,与他并行、喘气道:“老二,说真的,大家好歹弟兄一场,若
鸿他现在身处险境,你这样漠不关心,总是不好嘛。”
  花次郎冷哼道:“我留着也帮不上忙,不如各做各自能做的事情。”
  “哦?那我们要做什么?”有雪喜道!“买药吗?还是直接去采?”
  “我说过,我不懂医术。”花次郎的声音蓦地变得极冷,“你们只管救人,我负责
找人。”
  有雪一愣,不敢接话,却见花次郎两拐三晃,几下功夫,竟已来到石家众人落脚在
暹罗的别院。
  一名正在巡逻的亲卫队员,见他两人来意不善,上前拦阻喝问,哪知来人武功竟高
得出奇,也不见花次郎怎么动手,便已夺过那队员手中刀,反架在他脖子上。
  “老子是来算帐的,快把石存忠交出来。”
  那队员只吓得魂飞魄散,颤声道:“他……他不在…”
  “不在?死!”
  刀刀一送,竟将那人一刀毙命。几名巡逻队员忙赶奔过来,却也是同一命运,回答
“不在”之后,被他一刀了结。
  花次郎持刀作剑,没有人能稍阻他一下,被他闯进别院,顷刻间便连杀数人,亲卫
队员见情形不对,急忙撤入内厅,跑得最慢的一个,立时成了牺牲品。
  “石存忠的人在哪里?快说!”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要死!”
  刀光闪过,又是一人横尸倒地。有雪本来还以掷祸,但人死得多了,慢慢也看得心
惊胆颤,更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小声道:“老二,事情好像不太对,我看那个石存
忠大概真的不在?”
  花次郎想也不想便答道:“那当然,这小子定躲出暹罗城去了,若他真在这别院里
,半里外我就发现了!”
  有雪惊道:“出城了?那你还问?这些人不是死得好没意义!”
  说话间,一名躺在地上装死的亲卫队员,偷偷以弩箭暗算,结果箭才发,就被花次
郎鬼魅般闪身避过,一脚便踩着他胸口。
  “石存忠人在哪里?快说!”
  有雪微有不忍,从旁点醒道:“讲没有和不知道都是死路一条,你换个答案吧!”

  那人被这么一说,本来要说的话登时吞入腹中,干着喉咙,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答不出来?还是要死!”
  花次郎脚下施劲,那人碎胸而死,跟着便转身,持刀冲入内厅,只是这时所有人都
知道危险人物上门,谁还敢接近这煞神一步,内厅空荡荡的,渺无人踪,气得花次郎大
叫。
  “人呢?人都死到哪里去了!还有没有人?还有没有人知道石存忠在哪里?”
  “人?在外头死了一地啦。”有雪道:“别叫了,你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反正你也
只是专程来杀人,何必多找借口呢?”
  “我不会医人,杀人倒是挺拿手。”讲到这句,花次郎狂怒的脸上,忽然有丝自嘲
一闪而过,“枯坐着也帮不上什么忙,那我便要向石家讨这笔债,他伤我这边一人,我
就拿他一百条人命血祭!”
  “不……不必这么早祭吧!花小弟还没断气呢!”有雪道:“我只是有点奇怪,平
常你待花小子那么苛刻,怎么他一出事,你反而比谁都坐立不安。”
  “他是我……就当是我养条狗吧!石家砸了我的玩物,我就掀掉他们的巢!”
  瞥着花次郎侧面,有雪赫然发觉,这人满身怨厉杀气,其实是来自心中极度的焦躁
与惶恐。他并没有不在乎,事实上,即使嘴上讲得难听,这男人只怕是四人中唯一不含
其他目的,真心在意花若鸿情形的一个了。
  不过,他控制情绪和表达情感的方法,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啊!
  趁着两人说话,三名亲卫队员想从暗侧偷袭,却早已被花次郎发现。
  “啊达!”
  花次郎回身出掌,掌劲破空而至,将三人击得飞起,连带背后石屋都塌去半边。
  “哇!这次你连问都不问了!”
  “还有没有人?整间屋子的活人全都给我死出来!”
           ※       ※       ※
  专职医生亲自动手,果然比兼职的高明。风华织手如电,快速为花若鸿施针,散化
异劲;西王母族神针之妙,天下无双,原理是刺激伤者本身的先天元气,使伤处活性化
,不假外力,但教尸体新死未冷,神针之下,一样能起死人肉白骨。但即便是这等神技
,仍不能满足情势需求。
  “化石劲已尽褪,但肉体仍有相当损伤,我已刺激他本身元气运转,最快三年,双
手便活动如常,武功也不致大损……”
  “三年?比赛就在明天,怎么能等三年?”知道花若鸿是出去寻找自己时受伤,兰
斯洛更添愧疚,怒道:“连这点小伤也要治那么久,你学的是什么狗屁医术?”
  这话却是苛责了,石家的化石劲一旦入体逾时,几乎是不治之症,源五郎双管齐下
,能保住伤者一命,已是化石功手下千中无一的个案,风华不但能医,还能令伤者身体
在短短数年尽复旧观,这简直是绝代神技了。兰斯洛的讲法,只是他太习惯于人在福中
的肤浅证据。
  伤者情形不妙,救治时连用数根以自身灵力精华凝成的气针,在自身灵力将竭的此
刻,实是舍己救人的牺牲行为,被兰斯洛这样一说,风华心中大是委屈,但她个性温婉
,素来云淡风清,更从不与人争执什么,当下也只是低着头,小声道:“是,这的确是
很不好,让我再想想其他方法好吗?”
  兰斯洛也觉得自己太强人所难,忙道:“没关系,是我要求太过份了,毕竟你也只
是个瞎子,我并不该……”
  这话一出,见风华浑身一颤,兰斯洛这才惊觉自己匆忙中又说错了话。口气辙尬,
这时多说多错,兰斯洛心里只把自己骂成了个臭猪头,匆匆背起伤者走人。
  “大哥……”
  后方风华唤了一声,兰斯洛回头,见她张口像要说什么,但好一阵子仍说不出话。

  “风华,你等我一下,我去和死人妖商量,晚上再来陪你。”
  兰斯洛匆匆赶往前院,心中却不知怎地,总是萦绕着适才风华苍白的雪颜。
  “那边也说不行吗?!头痛。”
  听着兰斯洛转述,源五郎不禁嘟哝一声。这事情早在预料之内,因为医药之道,纵
使能发挥极至,转死为生,那也得是在自然规律内的变化,像一夜之间使小树苗成为百
年大树,这种与自然造化背道而驰的事,不管是什么医药国手都是无能为力的。所以,
自己才向违背自然的诡道打主意,例如说:一次砍去双臂,再用回复咒文刺激重生……

  日复咒文的效果,仅是修补破损肉体,但无中生有,凭空长出双臂,这种回复咒文
根本不存在!不管是什么贤者、圣者,通通都是束手无策的。当今世上只有一人,能以
她天赋的圣力,办到这违反自然的禁忌。
  然而,那边给的回答却也令人失望。
  “……技术上是可行的,如果我愿意为此付出十年寿元的话!”略带几分叹息,她
的声音依旧甜美,“可是,重生后的手臂,会回复到最初状态,对练武之人来说,不啻
被打回原形,虽然可以经由练习,尽快回复灵巧与熟悉,但对于明天就要决战的人来说
,未免缓不济急吧。”
  话说得很对,所以计画又宣告碰壁。这时,花次郎和有雪早已回来,没有交待去何
处,反正只要瞥见城南石家别院的上空,此刻兀自亮如白昼,傻子也知道他干了什么好
事。
  “花小子呢?”
  源五郎叹道:“醒来一会儿了,知道自己的伤,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
  “我去看看!逗人开心我最拿手。”有雪赶着跑进内厅。
  余下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事情一直进展太顺利了,即
便有什么困难,以源五郎、花次郎之能,撕破脸蛮干,也可稳立不败之地,是以众人始
终没怎么担心,想不到会在此出了问题。
  花次郎道:“几个时辰以后就要出赛了,有什么主意?”
  “眼前这一战还好解决,反正只是花小弟和忍者的对战。既然他上趟不战而胜,这
次就叫他站在台上不动,让小弟砍他八十刀,再投降认输,这一战就了结了,还顺便可
以一平民愤,一举两得。”
  源五郎叹息道:“其实也可以让他直接弃权,但以雾隐鬼藏伟大的尚武精神,他怎
么可能容许这种污蔑武道的事发生呢?”
  话没说完,背上扛着一个打包到一半的包袱的有雪,从房里连滚带爬的窜出来,抱
住源五郎大腿,哀嚎道:“不要再砍了。……我……我真的受不了了……让我弃权吧。

  “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打进前四强,就这么放弃,不觉可惜吗?”
  有雪惶恐地打躬作揖道:“不可惜!不可惜!求求几位大侠,放过我吧!”
  “好啦!滚你的吧!”兰斯洛笑骂着把有雪赶回房间,道:“这一战过去,接着就
是我和石存忠,只要我打赢石存忠,再输给花小弟,事情倒也简单。”
  花次郎冷冷道:“简单?你以为自己稳赢吗?”
  兰斯洛正欲反唇相讥,但念及石存忠一身化石劲强弱不定,浑不知死的打法,自己
纵然内力远胜,可也没把握说必胜,稍有疏失,甚至还会伤亡在他手底。自己修练那半
本经卷越来越顺,若是再过三月,便可十拿九稳,偏生决战就在后天!
  源五郎和花次郎也自寻思,要靠武力强行抢人吗?不是不可,但往后必与东方家与
石家结下天大梁子,自己当然不惧,可是花若鸿与他的小情人却首当其冲,这辈子都要
躲躲藏藏。
  “没什么好说了吧!我无所谓,横竖我也没打算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花次郎冷笑
道:“要抢东西的又不是我,装神扮鬼也不是我的主意,现在花小子完蛋,你们的游戏
玩不下去,大家散伙走人吧!”
  源五郎将目光瞥向兰斯洛,后者略微有些愧色,他的确想过,花若鸿受伤,那利用
他掠劫东方家嫁妆的计画就泡汤了!
  “我……其实,我也不是非抢那批东西不可,钱财身外物,为兄弟放弃一票生意,
算什么呢?”兰斯洛道:“我是真的很希望看见小弟好事成双,只不过……如果不是让
他自己亲手得胜,大家努力的意义便少一半;事情演变到破脸抢人,那也实在扫兴得很
了……”
  这话也是众人心声,源五郎与花次郎对望一眼,均是长叹。
  “嘿!各位!”
  有雪走出房来,看看三人,小声说道:“花小弟说,他有一事相求,希望能尽快见
他的情人一面!”
  “什么?”众人相顾愕然,不知他这要求的用意为何?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花老二他们正在想办法,看是要把人送进去,还是把人带
出来。”
  兰斯洛对着风华叙述众人目前的处理,因为下午的失言,他心中很是有愧。而风华
一直也没有说些什么,就像平常那样,温婉地微笑。
  “呵,不说这些扫兴事了。”兰斯洛道:“仔细一算,我们的约定就快要满了,再
过不了几天,我就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很好吧。”
  风华颔首一笑,笑靥中竟隐有凄然之意,兰斯洛尽管不甚了解,却也心中一跳。
  “风华,你的笑,好怪啊……”
  “唉,傻子大哥……”
  再没几日,维持这形体出现的灵力就要殆尽,难道咱们真的还有几天后么……
  兰斯洛一头雾水,只以为她是为了早上的不愉快,使着小性子,此事屈在己方,也
想不出什么话来辩解。
  “外头好热闹啊,好像有人在放烟花呢!”远处隐隐传来喧哗人声,风华侧耳聆听

  “喔,我听人说,明天是这里的泼水节,暹罗城会举办很大的庆典,有杂耍,也有
放烟花,很热闹的。”
  “有烟花看么?真好。”风华细声说着,脸上却露出一种向往之极的神情,兰斯洛
、心中顿时一动。
  “风华,你曾说,其实你现在已经可以离开这林子,只是出不了城而已,是不是?

  “嗯!可以这样说。”岂止离开林子,若非为你而留,我早已回到昆仑山了啊!
  “好!那明晚我带你出去!”兰斯洛兴奋道:“你不是喜欢烟花吗?明晚我们一起
去逛庆典,还有花小弟,咱们好事成双,两边约会一次办。”
  风华微感愣然,正不知如何处理,但感受到兰斯洛掌心阵阵发热,于是便轻轻笑起
来,点头道:“好啊!就随大哥说的吧!”
  这次医治花若鸿的要求,同时难倒了西王母与雷因斯女王,那么,世上到底有没有
医者,能将这次的需求做到完美呢?源五郎很是好奇。
  数年后,在雷因斯稷下,他遇上了一位兼职大夫,那是青楼情报网中天下三大神医
之一,黑肤黑袍的冷艳女巫师。面对这问题,她稍作思考后,冷笑道:“这有何难?只
要将他双臂砍下,以血咒接续上万毒魔尸的双臂,不但双臂运用如常,功力更陡增十倍
,次日擂台定可战胜,不过……三日之后毒发无救,”
  “这……姑且不论后遗症,仓促一晚间,我要去哪里弄到万毒魔尸的双臂呢?”
  为了这个衍生出来的问题,双方陷入了一阵无解的静默。
  结果,这个难题,最后竟是被一个非医者的技术员解决。
  在稷下,一名绑着马尾的俏丽少女,利用随身工具,在一顿饭功夫内,组装出了第
十代的手好壮壮多功能六段变速携带型义肢,简称仙得法歌十号,除了使用简便,上头
最新式的微型阳电子炮,更可让石存忠一炮成灰。
  那时看着眼前模拟人偶的灰烬,源五郎无语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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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一生走不出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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