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ntas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yup (旅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一章 重做冯妇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4月23日08:31:58 星期五), 站内信件
----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二月自由都市地带 “…情势极度不妙,小弟身中奇毒,任人鱼肉,
盼昔日故友念诸旧情,亲赴稷下,一救小弟于水深火热之中…”
阅读完手上的信件,华扁鹊面无表情地一甩手,将这封求救信抛入旁边的火堆,转眼间
焚化殆尽。
“或许不应该成为青楼宾客的,它们的情报网虽然不错,但是整日送来这些垃圾很烦人
啊!”
掌握全风之大陆情报的青楼联盟,向来着意笼络各方奇人异士,在目前的列表中,华扁
鹊既是天下有数的神医,亦是极有可能已晋身天位高手的人选,当年在大雪山交换学生
的教程中,更曾闹得云梦古泽天翻地覆,令毒皇一脉面上无光,这样的优秀人才,怎可
轻易放过?
对于华扁鹊来说,能够与青楼搭上线,往后做事也会得到不少便利,自然不排斥受邀成
为宾客。
只是,最近青楼信差除了送来最新情报,还频频送来韩特的求救信,看了实在是很碍眼
啊…
(不过…用太古魔道、魔导之术联合制造出来的人造生命啊,这确实是满吸引人的…)
韩特在信中不只叙述自己的处境,也把对白起的观察与资料搜集一并奉上,希望能引起
这冷面鬼婆的好奇心,前来稷下。只是,目前被手边工作耽搁的华扁鹊,全然没有离开
住处的打算。
将目光瞥向木桌上的一封信纸,上头以魔法拼音文字,写着一些残缺不全的咒文,虽然
寥寥数语,但看在华扁鹊这样的大行家眼中,却是非同小可,也正是她连续多日逗留此
地的主要理由。
“…同为修习魔导之术的同志,你也想一窥黑魔法中五极天式的奥秘吧?只要能完成我
的请求,届时便将蛊冥恸哭破、星辰之门两式的秘诀倾囊相告…”
信尾端的签字,是魔导公会主席苍月草,看穿自己不受拘束的个性,没有要求自己加入
魔导公会,反而以具有足够引诱力的法术秘诀为饵,这实在是很聪明的手法。
五极天式,号称魔法师对抗天位武者的最后兵器,这样强力的黑暗咒文,说不动心是骗
人的,只不过,对方开出的条件委实不好办到,相形之下,倘若只是要上升龙山屠龙,
或许还轻松一点…
“请将我派去的使者,在魔法上训练成材”是苍月草开出的条件,但一直以来,习惯独
善其身的自己,并不是一个好的教师,更不像师傅山中老人那样是个教育狂,对于调教
他人一事,委实感到棘手,也因此进度缓慢。
(不过这样一来,五极天式什么时候才能到手,就很难说了…)想着想着,华扁鹊烦闷
起来,斜眼睨视着一旁新收的学徒,冷声道:“ 怎么这么久?捣个药而已,花这么久时
间,你不想要左手了吗?”
“好了、好了…已经好了,照老师你的意思,把苍蝇的眼睛、蝙蝠翅膀、蟾蜍油、史莱
姆的黏液…七种材料捣成一起,已经全部好了。”
“好了是吗?那就喝个一半下去吧!我要记录一下新药品的反应。”
“啊?!喝一半下去?”
“你不满意可以全喝,不过这次可能不是变成青蛙这么简单。”
闻言,可怜的雪特人学徒脸如土色,忙不迭地将手里的混和药剂喝了下去,心中悲叹自
己为何如此命苦。
本来在象牙白塔里,过着饱食终日、混吃等死的日子,作战什么的全与自己无关,正乐
得享受,但却给小草小姐劝说,觉得大家目前情形不妙,说不准随时给赶出稷下,劝自
己先行离开,前往北门天关,安全一点。
离开稷下时,奉命绕道去自由都市送信,到了目的地之后,见着那所药芦的主人,心里
就狂跳不已,大叫不妙,什么人不好见,居然是见到这黑袍女巫,而看她阅信时面色阴
晴不定,最后更以一种诡异的眯眯微笑瞧着自己,有雪险些当场口吐白沫的晕去。
后来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在华扁鹊严厉的监督下,有雪开始了刻苦、非人道的魔导
修行,每天被逼着背诵咒文、辨识神明、调配魔导药剂。暗无天日的生活,让原本期望
一趟悠闲旅游的他,如同身坠地狱,除了尝试偷偷开溜之外,也数度被逼得铤而走险,
设法干掉华鬼婆,逃出生天。
无奈种种尝试迄今无一成功,敌人不仅狡狯无比,更兼之心狠手辣,自己暗中下的毒物
,全给她一眼看破,最后逼得自己吃下,不知道是不是平常三餐中毒物吞得多了,有了
抗体,因此侥幸生存至今,不过上一趟,给这冷面鬼婆下“极乐合欢散”失败,被逼着
把那碗下药的红烧肉吃光,那才真是惨痛的教训…
(这一任的主席也真是怪人,居然想要把雪特人调教成魔法师,这又是哪门子的创举了
?)心中纳闷,华扁鹊一时间也找不到办法,只有整日把“好好练,你一天没变成大魔
导师,我就每天剥你三层皮”挂在嘴边,跟着忍受雪特人如同龟爬的迟缓进展。
无趣的日子,在不速之客的到访下,有了变化。当感应到有人到来,华扁鹊推门出芦,
看到自己最伤脑筋的一名访客。
反戴着一顶鸭舌帽,压住秀发,枫儿穿着一袭贴身劲装,明艳无俦地站在门外,等候着
主人的回应。
“死人面孔的,你在香格里拉有歌不唱,到这里来又想做什么?”
向师姐欠身一礼,以示尊重,枫儿晓得,此刻稷下伤亡众多,单是大洗礼中造成的病患
,就不是轻易能处理妥当,若是能请到师姐亲临稷下,肯定大有助益,所以,不管怎样
困难,都要请师姐与自己同行。
“师姐,无论怎样,我今天都要请您与我同赴稷下,请您助我一臂之力吧!”
华扁鹊阴沉着一张脸。她对外界发生的种种全不关心,就算稷下的人类全部死光,也与
她无关,但是,就连她也无法否认,这意志坚强的师妹,是个很缠人的对象,要怎样才
能摆脱呢?
微一思索,华扁鹊有了主意,冷笑道:“要我外出看诊吗?可以啊!如果你肯跪下来扮
狗,对着我叫三声,就是答应你又有何妨?”
太研院的大会后,小草离去调阅资料,希望能研究出兄长的力量之秘,兰斯洛不便跟随
,迳自回到白德昭提供的住所,等候妻子的消息。
对于白起的力量之秘,兰斯洛确实是很感兴趣。如果他真是像计算资料上写的一样,现
在就应该是一个病气奄奄,整天躺在床上,常常发烧,身体虚弱的病人,全然没有可能
修习武术。
但是众人眼前的白起,不但武艺强绝,天位力量所向无敌,智慧更几乎掌握着一切,越
是与他交手,兰斯洛越是觉得自己每一个动作、想法都在他计算中,这感觉自是不好受
,但对于白起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则更是让人好奇的一件事。
小草推测,应该还是与巫宫那边有关。与黑暗神明签订契约,依其咒力所形成的咒禁武
学,很多时候常常有不可思议的效果,会造成如此变化并不稀奇。只是,这类武学往往
需要付出重大代价,损人不利己,小草觉得有必要知道,兄长究竟付出了什么?
兰斯洛心里,还另有一事觉得不解。据小草所说,把自己从韩特剑下救回的,就是白起
。用乙太不灭体救人,这全然违反了乙太不灭体的运功法门,技术上近乎不可能,至少
自己把功诀来回想个几十遍,还是不理解这名大舅子如何做到。
另外更值得纳闷的一点是,明明彼此互为死敌,为何他要动手救人呢?
只要他不出手,自己当时可说在韩特手中必死无疑。会是要玩弄敌人吗?怎么想都不可
能,那死矮子行事简单确实,绝不做半件没有意义的事,玩弄敌人、讲究武者尊严,这
不是他的作风。
那么…他出手救助,甚至破关参战的理由是什么呢?越想越是不明白了…
思索间,外头传来脚步声,跟着便是敲门。
“呃…怎么会是你们?”
打开门,兰斯洛颇为讶异地发现,竟然是平素在酒店街的一众酒友,十多个人携同酒瓶
、酒瓮,前来探病,塞满了整间房。
“咦?怎么才几日不见,就变成独眼龙啦!”
“你也太差劲了吧!说走就走,说退位就退位,也不来和大家打一声招呼,太没义气啦
…”
“如果说你现在不是亲王了,我们可以摸你吗?”
众人七嘴八舌,平淡的气氛,反而让兰斯洛觉得舒适,放心地与他们闲谈,几句聊天话
说过后,众人互看一眼,由代表者从包袱中取出一份卷轴。
“这是我们酒店街七千六百四十二人的连署签名,嘿!我们都是粗人,不懂得什么叫做
政治,但大概就是这样统合很多人的意思吧…”
“连署的目的是?”
“我们希望你能重新回来,继续担任亲王,来领导我们。”
虽然当他们拿出联名书时,兰斯洛就猜到了,但心里确实有些讶异。
“你们有没有搞错,我可是背叛你们、舍弃你们的人啊?还让我坐上王位,你们一个个
都不想活了吗?”
“刚开始是有点寒心,不过想一想,换做是我们自己,在那种情形下,也不可能答应那
种要求,所以,你的决定没有什么不对…”
“反而我们自己也有些问题,在这段时间里,你也帮稷下做了不少事,但是为了求生存
,大家就这么软弱地赶你走,这样说起来,稷下的百姓也是出卖你的人了。”
“是啊!如果让逼你自杀的那家伙坐上王座,我们才真的是没有活路呢!那矮鬼太可怕
了,听说他对自己的军队都心狠手辣,如果统治了稷下,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把我们都杀
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到最后,归纳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
“所以,大家想一想,商量之后,还是觉得你当王比较好,虽然乱七八糟了一点,但是
在你统治稷下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并没有什么损失啊!”
没有才怪,兰斯洛心里想着,自己在稷下的这段时间,可说是错误百出,整天捅出财政
漏洞,现在只是因为白起给人的恐惧太过强烈,他们宁愿选择自己而已,这点自知之明
是必须要有的。
当初讲说要离开,但现在显然是走不了,又有人民慰留,答应他们的请求也不是不行。
然而,酒店街的人民和自己较为亲近,所以推选自己为保护者,但其余的人民呢?
一念及此,兰斯洛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这里虽非军事重地,但也不是平民百姓能进,这
些酒友们是怎么进来的呢?
“嗯!你们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么重大的事,光靠酒店街的大家,好像还不能代表稷
下百姓全体吧!光是你们连署,并没有用啊!”
“那么…就让够份量的代表来请求吧!”
如兰斯洛的预料与感应,这句话一说完,雷因斯宫廷派硕果仅存的大老白德昭,出现在
门口,向兰斯洛拱手为礼。
这里是白德昭的府第,如果没有他的同意,平民百姓怎可能进得来?而他亲自现身,又
代表着支持的立场,这点委实让兰斯洛不解。
“连德昭长老都出马相请,我真是受宠若惊。”兰斯洛道:“不过,我是个惨兮兮的失
败者,当初答应大老们的三个条件,几乎全部都没有做到,这样的我还继续当亲王,妥
当吗?”
初入稷下时,兰斯洛答应了大老们三个要求,为此缚手缚脚,之后随着战事激烈,三个
要求几乎全被打破,依照当时的诺言,现在已经丧失角逐王座资格的他,应该被驱逐出
境了。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会议上的见证者,除了我之外,都已经不在人世,再固执这些
条约已经没有意义了。”
宫廷派的大老们,除了白德昭因为称病在家逃过一劫,剩下的都已在早上给白起杀得干
干净净,一个不剩,无法再为兰斯洛的诺言作见证了。
“和我这个老人说话大概很枯燥,所以,我就只问两个问题。”白德昭道:“兰斯洛殿
下,您会舍弃稷下的人民,独自离开吗?”
看着周围朋友期盼与担忧的目光,兰斯洛脸皮再怎么厚,也无法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
摇头。
“那么…您愿意为了稷下人民献出脑袋吗?”
太过直接的问题,让兰斯洛几乎变了脸色,最后却仍是摇头。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如果
会答应,在白起逼问时就已经答应,何必等到此刻。
“所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殿下你亦然,现在唯一的生路,只有我们重新奉你为王,
来与敌人对抗了。”
兰斯洛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老人,他没有说错,稷下百姓既无力抵抗城外攻击,又不可
能宰掉自己去求和,那唯一的生路,就只剩与自己合力抗敌了。
没有半分的场面话,一切都是因应局势不得不然,这样子的合作,似乎比较稳当…
“好吧!我同意,以后就请你们多多帮忙吧!”
听闻兰斯洛允诺,一众闲人大声欢呼,纷纷冲出屋外,赶着将这好消息通传。
门外传来大声欢呼,白德昭将门推开,只见大批人群不知何时已经涌满庭院,朝自己欢
呼。
“亲王殿下没有放弃我们,他确实是个人物啊!”
“我们以前误会亲王殿下了,如果他没有把菁英调去北门天关,一定已经伤亡在核弹攻
击里,亲王殿下救了我们的儿女,他是一个高瞻远瞩的强人啊!”
“一直以来,亲王殿下都在守护稷下,让这样的人成王,才是实至名归啊!”
“请亲王殿下领导我们,打倒那个邪恶的凶手吧!”
“正义必胜!雷因斯必胜!”
热切的欢呼声,不仅是庭院,甚至从围墙外也大声响起,看这情形,恐怕有数千人包围
住这所宅院,在得到自己的允诺后,开心高呼。
会有这样的结果,主要是在强大压力下,人们别无选择的结果。不久前兰斯洛在稷下学
宫大会中,对爱菱高声鼓励的形象,多少也起了些作用,随着爱菱的重获拥戴而水涨船
高,同时,听命于小草的魔导公会,也派人在群众中呐喊兼施术,进一步左右人群情绪
,产生了这样的场面。
盛情难却,兰斯洛站起身来,挥手致意,以实际动作抚平人民的不安。
若在半个月之前,他获得这样的真心拥戴,肯定作梦都会笑出来,引以为生平自豪。但
面对这些欢呼的此刻,他却清楚记得,之前这些人是如何在台下嘘着自己,大声斥骂…
种种的感觉,让他没有半分欢欣,反而在掌声中感到空虚、不真实。这样的反应,算是
成长吗?
大舅子啊!你想让我看到的东西,就是这样吗?现在你已经如愿以偿地在这些人心中扮
演邪恶魔头的角色了,如果说这就是你所期望的,那我就照着你的期望,和你来场正邪
大对抗吧…
不过…真是好空虚啊…
----------------------------------------------------------------------------
----- 稷下学宫的大会后,太研院整体大权尽数落入爱菱手中,尽管没有正式的文书认
可,但当众多研究员将她高高抛起,大声欢呼的刹那,她等若已实质地取得了太研院院
长之位。
长久以来,稷下学宫等若是女王以外,雷因斯·蒂伦最重要的精神重镇,其一举一动立
即造成国内重大影响,而学宫内各派系,素来以太研院马首是瞻,当学宫宫主梅琳不在
,太研院院长确实就有着主宰整个学宫的能力,现在这位置落入爱菱手里,单是政治意
义便已非常重大,更别说太研院本身拥有的强大实力。
原本估计此事会遭到代院长白军泽的强烈反弹,但是回到太研院的白军泽,面如死灰,
在众人说话之前,抢先宣布,由此刻起再不过问学院中事,将归隐山林,栽花种草,一
切大小事务交由特别小组负责人处理。
事情会有如此戏剧化转变,委实出人意料,研究员们多是以为这位长老终于体察民意,
晓得大势所趋,主动退让,却不知道白军泽是有苦说不出。
为了解释那段播音误会,白军泽大费唇舌,向家主申辩,但坐回沙发椅上的白无忌,闭
目连说出一十二条罪责,斥责这位长辈的无能,多年来对太研院毫无建树。
听出家主语句中有改朝换代的意思,白军泽仍不放弃,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希望能保
住目前的权位,并期盼家主念着同宗香火之情,勿让太研院落入外人之手,一个银发老
人,跪伏在地,哀声连连,这场面确实是教人不忍,无奈,负责做出决定的,是个从来
不靠同情心做事的辣手份子。
无声无息,白家的最高领导人亲临现场,白无忌起身施礼后,等待兄长的裁决。
“不想摘掉帽子没关系,就连脑袋也一起摘吧;不喜欢栽花种草也无所谓,明年自然会
有人去他坟头打理花草的。”
光是想到当年白起在恶魔岛上,几乎杀尽所有白家长辈的辣手,就足以让白军泽冷汗涔
涔,现在本人站在他跟前,散发着强大压迫感,怎不教他心胆俱裂?当下明白自己没有
抗辩余地,老实接受了最高领导人的裁示。
距离太研院院长之位只差一步,所欠者仅是正式任命,所有研究员自是希望爱菱能完成
这道手续,名正言顺地管理太研院。然而,谁有权任命太研院院长之职呢?
以体制上而言,过去都是雷因斯女王钦点,但这些人事命令要能成立,最终还是得要白
家家主点头,现下女王驾崩,众人都是同样意见,希望爱菱能够取得当家主白无忌的认
同,稳稳坐上太研院院长之位。
爱菱对这点倒不是很在意,反正本代白家家主她既不认识,也不晓得对方此刻在哪,就
算想做什么也没用,更何况,比起白无忌,她更想见师兄兰斯洛,设法相助于他。
在自己最困苦的时候,是兰斯洛师兄挺身而出,给自己指引了方向,给予勇气,现在他
遇到了困难,自己若袖手旁观,那还算得上人吗?
而从实际层面来看,要在白起的威胁下存活,缺少兰斯洛的力量是不行的,太古魔道兵
器尚未发展至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直接与天位高手交锋,只有暂阻一时三刻之效,没
多大意义。
从研究员们的口中,知道师兄已经重登亲王之位,要领导大家对抗外敌,这是值得欣喜
的事,目前的稷下,不能再承受内部对立了。
想着想着,爱菱尚未来得及出访兰斯洛,对方却已先来到太研院,要争取她的支持。
对太研院来说,兰斯洛实在不是一个让他们喜欢的访客,但昨晚的广播,让他们晓得兰
斯洛与爱菱之间的关系亲密,爱屋及乌,至少在礼貌上,他们只得客客气气地摆出笑脸
,不仅如此,他们为兰斯洛与爱菱准备的特别会客室,装潢得富丽堂皇,正中间那张大
床看了就实在让人很想躺上去。
“这些家伙在想什么啊?他们以为我是来这里睡觉的吗?”兰斯洛皱着眉头,纳闷自己
所受到的待遇。
爱菱不发一言,自怀中掏出一枝钢笔,在尾端一按,干扰电波发出去,登时听见外头的
连声哀叫,这是上趟受到白三先生提点后的作品,不带着这样东西,恐怕自已在太研院
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人作成记录。当初在看太研院藏书时,曾一度对他们的名人语录
如此完整而惊叹,却想不到那些每本厚得可以吓死人的名人语录,竟是如此记录法。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朝正规方向发展,由于想找一两句家常话来寒暄,兰斯洛提出了一
个问题。
“丫头啊,你今早在大会上喊的那声师兄,是指我吗?我什么时候变成你师兄了?”
这问题让爱菱觉得讶异,随即释然,开始向师兄解释理由。从林中相遇、旅行授艺,到
众人共闯阿朗巴特山,全部讲了出来,只是不敢提最后的结果。
“师傅曾说,拥有另外半面铁牌的人,就是我的师兄,我要协助于他,现在兰斯洛先生
你持有铁牌,自然就是我师兄了,讲起来真的很巧呢!不管是师傅还是你,都在我最需
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万万想不到事情有此变化,兰斯洛嘴巴大张,却是讲不出话。
“这么说…你和那个死要钱的认识?”
“死要钱?我小弟韩特吗?师兄你也认识他吗?”
“你、你不会完全不知道吧?他替白天行当保镖,围城以来和我乒乒乓乓地不知道打了
多少次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这回轮到爱菱吃惊了,她确实是不晓得。整日难得离开太研院,将所有时间投注在研究
工作上,外界消息她没有很去关心,虽然听说白天行一方雇用了天位高手,却一直把那
人当作是白起,没有想到应该人在自由都市的韩特,会跑到雷因斯来当佣兵。
兰斯洛心里的惊讶更盛,怎样也想不到,那个说话嚣张、不可一世的臭老头,竟然有这
么大的来头。
(日…日贤者皇太极?那老头有这么厉害?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以前在山上的时候,
他根本不像有天位力量的样子啊…还有,这么一来,我岂不是变成贤者的…的…了吗?
)难以为自己与他的关系下个定义名词,兰斯洛猛抓头发,心中却委实百感交集,一下
子是自豪,一下子又是惭愧,自己之前还想要回山,向那老头展示自己闯出的成绩呢!
以他的眼界,如果看到自己只凭这么点东西,就沾沾自喜,肯定会嗤之以鼻。
不过,这老头还真闲啊!一大把年纪了,还陪着小女孩东奔西跑,精力也旺盛得过头了
吧!
“喂!丫头,你说,你们曾经一起闯过阿朗巴特山,在那之后,臭老头上哪里去了呢?
我不想以后找他找不到人啊…咦?你这是什么表情?”
被触及伤心往事,爱菱再也忍不住,低着头,眼泪不停地流下,却也知道终究是得把话
讲出来,当下啜泣着小声小声地说着。
“师…师兄…你…见不到师傅了…他老人家已经…已经在阿朗巴特山过世了…”
“什么?!”
兰斯洛惊得跳了起来,两手抓紧爱菱肩头,要她把话说清楚,却在她描述最后那场大战
,皇太极交代遗言、过世的种种情境时,一颗心猛往下沉,意识一片空白,浑浑噩噩,
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那个老头子…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这打击对兰斯洛是超乎想
像的沉重,而爱菱只能看着他,不停地掉着眼泪。
种种情形,看在外头偷窥的一众研究员眼中,自是有着不同的解释。无法窃听,仅能看
到影像的他们,只有看图说故事的份。
“喂,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啊?”
“这还不简单,女的讲了一句话以后,男的整个人就呆在那里,如果不是要结婚,那肯
定就是…有了嘛!”
“有了?他们两个?嗯…这也难怪,每次见面就玩枪,玩过来玩过去,就算有了也不奇
怪,但是,为什么爱菱大人一直掉眼泪呢?”
“这…如果不是亲王殿下不肯娶她,就一定是要她…堕胎了。”
“什么?这可不行啊!这样残忍的事,我们一定要设法劝阻啊!爱菱大人的孩子,一定
是一个很可爱的太古魔道天才,不能浪费啊!”
“那要怎么做?发动全太研院联名上奏,请他们不惜一切把孩子生下来吗?”
“………”
“白天行那边怎么样了?”
“你不是一向自认能掌握一切吗?这么简单的问题,又何必找人问?”
韩特全然不掩饰自己不满的心情,一句就顶了回去。
“要表示不满,可以,但等你能打赢我之后再说,现在这样讲话,在我眼中,只不过是
一只落水狗在吠叫而已。”
仍旧是这样冷淡,坐在桌子上看设计图的白起,甚至连正眼都没往韩特瞧一下。
目前白天行的阵营,整个乱成一团。别说统御,光是把力气花在压平士兵们的不满,不
让他们叛逃离开,就已经竭尽全力,另一方面,白天行一醒来,立刻就命令手下结集大
军,讨伐叛贼白起,只是连声疾呼,换来的却是手下们同情、怜悯的眼神,而当他怒极
冲出帅帐,大喊“子弟兵随我来”,跑出十多步,却发现所有人各行其事,没一人肯跟
着他送死,这名可怜的独裁者愣然跪倒,惊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大权。
白天行的心路历程,如果写起回忆录来,或许也很引人入胜,不过至少韩特不会感兴趣
,只把全副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人身上。
那天,自己在进入密室后,因为过度惊讶,被这小子趁隙偷袭,又耻辱地给打昏了过去
,唉,从初次交手到现在,已经算不清楚有多少次自己在这小子手上一招战败,回忆起
来,并不会觉得自己无能,只能说这矮子把一切战斗因素运用到极限,营造出轻易获胜
的局面,一招制敌。
他攻过来时,自己同时运起金绝、掌绝,同时斜步退开,自以为完美无瑕的应变,不管
攻来的是什么绝招,都能安然接下,哪知他不晓得用了什么手法,引发自己体内的毒素
,刹时间剧痛攻心,手上劲道大减,破绽毕露,就这样被他一招击倒。
想想是够耻辱了,不过,丢脸次数多了,现在对于输在白起手下已经没有什么感觉,反
而觉得碰上他,会赢才是奇怪…
但是,还是有一件事,让自己颇为在意,是不是要再找个机会来试试看呢?
“奴隶甲,明天晚上,我要你潜入稷下,刺杀一个重要人物,你好好去准备吧!”
“重要人物?该不会要我去和那只死猴子打天位战吧?赢也不是,输也不对,假如不管
输赢回来都要死,那我还是省点事好了。”
韩特摆明嘲讽白起的反覆无常,与兰斯洛交手他并不畏惧,但在搞不清楚作战目的的情
形下,他厌恶这种成为战争工具的感觉。
“不用担心,我那短命的妹夫,我会亲自去收拾,你只要执行任务就行了。”
“呃…是吗?听起来倒是挺容易的啊!”一面说,韩特缓缓靠近,却不敢提前运气,怕
引起对方警觉。
“如果偷袭的目的是置我于死命,你可以试试看,但我死之后,你体内的毒素无人可解
,纵是你多次写信求救的华扁鹊亦不例外,这样对你未必有什么好处。”
还没出手,听见白起这段话,韩特顿时一身冷汗,不晓得自己究竟什么地方露了破绽,
居然连写信求救一事都被他知道。
“我可以答应你,八天之后,无论成败,都为你解去身上毒素,随你去留,这样应该可
以让你满意。但如果你偷袭的目的是试探…”
白起蓦地抬起头来,冷淡道:“没错,如你所料,我的力量确实是不如从前,而且正在
逐步衰弱中。”
猜测获得证实,韩特心中一凛,在硬挨白起那一记核融拳的同时,他就已经有所感应,
拳力虽重,但打在身上的痛楚,却没有过去来得强,在昏迷同时,脑里泛起的一个想法
,就是白起的力量正在减退。
“就算我的力量不如从前,要胜过我,仍非中毒的你所能办到,如果你有决心要动手,
那就放马过来吧!”
语气充满威胁性,但韩特却再次感到讶异。过去白起说话时,即使不刻意为之,仍是可
以在平淡语气里,感受到他强大的压迫感,让人手足无措,但现在这么直接地表明威胁
,自己却为何感受不到那股熟悉的压力呢?
(没错,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这矮子现在的状况很不好,理由会是什么?他几乎没有
在战斗中受伤过啊…)正面打倒白起,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特别是善于把握机会的他,
永远都是以己之强击敌之最弱,因此要击倒白起,只能找他的破绽,比如说像此刻的良
机,放手一搏,或许有胜利的机会。
不过,韩特并没有动手的打算,将鸣雷剑束回腰间,淡淡道:“你们白家真是专出怪人
啊!大家好歹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你这样子出来大闹,如果不是为了争王位,最终目的
到底是什么?至少应该告诉我一下吧!”
问题是很合情合理的,但白起显然没有回答的打算,冷淡道:“奴隶没有资格过问主人
的计画。”
“你们白家的人啊,为什么就不能坦率一点呢?”
“不用你管!”
--
思考人生。感悟生命。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18.7.10.4]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09.871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