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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旅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七章 黑猫男孩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4月23日08:34:39 星期五),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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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网友萧十郎扫描ocr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二月 雷因斯 北门天关
“对了,我们家的大小姐呢?”
见不到妮儿人影,本来打算跑去献殷勤的源五郎,皱眉问着正自监督练兵状况的白千浪

“妮儿小姐出去了,方向是往基格鲁那边,至于是去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这点就真的令两人不解了,妮儿近日来常常往外跑,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也不许源五
郎跟着,每次回来都一副眉开眼笑的神情,委实让人觉得奇怪。
源五郎隐约察觉到了。在听完那天兰斯洛的演说后,妮儿的表情也有些阴晴不定,虽然
她知道的不多,但至少也明白,那个白起绝不可能是什么艾尔铁诺的奸细,换言之,她
是晓得兄长在说谎的。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妮儿这几天的心情显得低沉,故意跑出北
门天关,想要逃避些什么。
这份猜测没有错,妮儿确实为此感到心烦。在自己远离稷下的这段时间里,兄长独自与
强敌作战,在无数险境中挺了过来,获得胜利,但似乎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如果是过去……至少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兄长,虽然并非完全诚实不欺,但起码没可能将
谎话说得如此流利,这次看他在演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说着漂亮话语,自己却感觉得到,
这些话里连最起码的诚意也欠奉,只要想到这些,就对往后感到不安。
如果能立刻回稷下探个究竟那就好了,但目前不可能,水镜通讯也找不到人,不知道兄
长到底在稷下城里忙些什么。心烦意乱之下,只好出关游荡,直奔基格鲁,去见那可爱
到让人笑得合不拢嘴的小男生。
几天的相处,自己与宗次郎相处得相当不错。一个是毫无保留地付出宠爱,另一个似乎
很习于接受这样的宠爱,两个人就像公主与玩具熊一样,整天在一起说说笑笑,其乐无
穷。
“宗次郎,小姊姊来囖,你在那里吗?”
回应着妮儿的叫唤,雪丘上的宗次郎兴奋得挥起了手。
在这样的雪天,在山坡上玩雪,向来是孩童们的最爱。堆起雪墙,分作两边阵营,搓好
雪球,相互投掷打着雪仗,这就是下雪天里最有意思的孩童玩乐。
或许该说是老天对俊男美人的眷顾,同样是荒凉雪景,在宗次郎身边,就是有着不同的
情境。
仍是枯枝在风雪中摇曳,但沾染上水珠点缀之后,连结成一根又一根的长短冰柱,在阳
光照耀下,晶莹剔透,折映出七彩虹晕。一片没了叶子的树林,恍若成为一座琉璃城堡
,瑰丽无方。
细柔的雪粉,一丝丝缓慢飘落,乘着风飘,落在孩童们的脸上、手上,本来应该是很冻
的,但因为玩得高兴,红扑扑的小脸上只看到笑容,相争着由地上抓起雪花,搓堆成球
,朝同伴那边投掷过去。
这一幕景象,看得妮儿兴高采烈,搓搓手也参与其中。当玩到兴致来了,她天生神力使
了出来,将地上雪花吸聚成一颗双臂环抱的大球,高举过顶,看得周遭孩童目瞪口呆。

“喔!大姊姊好厉害啊!”
“好大的力气,一点都不像人类呢!”
在这实在不像是赞美的惊叹声中,妮儿把雪球朝空中投了出去,再次化作一阵雪雨洒往
地面。
玩乐的时间没有维持很久,孩童们都只是来自一般民家,当然不可能像稷下的贵族子弟
一样,戴着鹿皮手套打雪仗。虽说穿着棉袄,但人人空手抓雪抛掷,久了实在不好受,
当时间接近中午,没几下功夫人就一哄而散了。
“奇怪,怎么一下子都跑光了?而且……怎么人比前两天少了?”
玩得正开心,妮儿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看着身边的宗次郎。
自从初次碰面到现在,已经多日了,说要在此等待师傅的男孩,仍旧是没有等到该等的
人,妮儿曾经对此感到怀疑,但男孩只是笑着说,“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啦,师傅以前
就常常与我约一个地方,然后隔一段时间才来找我,他说这是修练的一种,要我自己独
立生活,对我有益的。”
话是这样讲,可是妮儿一点都不信,毕竟迟到半年以上,这样的解释听起来实在太像胡
赖。
而像是被遗弃在此的男孩,却一点也没有受到被抛弃的苦楚。天使般的可爱外表,任谁
看来都是极度讨喜,像妮儿这样一见面就好想与他亲近的例子,并非是绝无仅有,那些
孩童的父母,在看到这边出了一位秀美无双的小男孩后,也是忙不迭地送来各色礼品,
从零嘴、糕点、御寒棉袄,到许多的小玩具,更有很多人抢着收他当干亲,招待他回家
住宿。
(好厉害,将来一定是靠脸吃饭的……)
赞叹之余,妮儿不禁有这样的想法,但一边这样想,她仍是一面招呼宗次郎靠过来,将
本来收在怀中的肉馒头分一半给他。
隔着牛皮纸,内力稍稍一下运转,已经凉掉的肉馒头就变得热气腾腾。
看着男孩像是怕烫的样子,猛往手上吹气,将肉馒头凑近嘴边,小口小口地吞咽的可爱
模样,妮儿就感到一阵窝心的喜悦,好比看见完美艺术品一样的感动,盈满心头。
“喂,宗次郎,为什么来玩的孩子变少了呢?天气太冷,他们感冒了吗?”
察觉到玩伴的人数变少,妮儿担心地问着,心里还在想是不是该从北门天关带点医药用
品过来。
男孩摇摇头,吃着手里的肉馒头,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是啊,听说最近雷因斯和艾尔
铁诺要打仗了,村里的人家担心被波及到,所以开始搬迁了。”
“打……打仗?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嗯……我也不清楚,但听说是新的雷因斯王说了什么东西,好像要向艾尔铁诺开战的
样子,所以基格鲁的大家就开始搬走了……”
“这样子啊……真是辛苦他们了……”
随着心情变化,妮儿的声音很低沉。兄长日前发表的那些话,虽然没有明白表示发动战
争,但是里头的明显敌意,任何一个有起码心智的人都听得出来,艾尔铁诺自然不可能
不知道。
基格鲁地处边境,如果战事爆发、北门天关被破,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此地。原本靠近边
境的所在就很不安全,这是战争的常理,过去雷因斯与艾尔铁诺相安无事,这边才有居
民,自从前次招亲事件,基格鲁的百姓已经饱受骚扰,现在意识到不久后爆发战争的可
能性,自然是赶着搬离此是非之地。
想起来实在是觉得很不安心,尽管当初有些不甘愿,但现在自己身为北门天关的总负责
人,肩负的责任,就是保护北门天关之后,雷因斯百姓的生命财产,像这样子逼得百姓
离家背井地远走,自己实在是……
“不过……也对人太没信心了吧!只要守住北门天关,敌人就不可能越境过来侵犯基格
鲁,而只要我……嗯,只要有好的将领在,北门天关就很稳固,不用吓得搬家吧?”
“只要想到附近有可能发生战争,大家心里都会怕啊!”宗次郎道:
“而且啊……世上没有永远不破的关卡,为将之人如果太自恃武力,最终也会招来兵灾
,给大家带来困扰的。”
没想到会从宗次郎口中听见这样成熟的语句,妮儿先是吃了一惊,跟着就把男孩搂进怀
里,用力抱住。
“喔喔,宗次郎,你太棒了,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身为你干姊姊的我,感到好骄傲喔
……”
“呜……姊姊,你太大力,我喘不过气了啦……”
像是玩着最心爱的布偶,妮儿直过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被紧搂在怀中的男孩

“宗次郎,这些道理是谁教你的呢?是你师傅吗?”
“不是,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以前每次被师傅一个人留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
我就一个人开始想东西,想啊想的,就想通很多事了。”
“喔,真是有出息,光看你的样子,姊姊还真是想不到你有那么聪明呢。”
妮儿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男孩,不过有时候想想,那感觉也很奇怪。就好像遇上什么非常
宝贝的珍奇异兽,看他一点普通的动作,伸出小手抓着馒头、用指头拨拨梳成浏海的头
发、舔去唇边的粉渣……明明是没什么稀奇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都觉得好可爱。
和周围的雪地相比,男孩手上的肌肤,白皙得难以分辨,实际放在面颊旁磨蹭的感觉,
更是比上好丝缎更要舒服,实在是很难想像,一个小男生会有这样柔嫩的肌肤,听他说
,他来自一个叫做日本的东方国度,那好像就是源五郎的家乡……
嗯,太奇怪了,难道那个岛国专门出俊男美女吗?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下辈子也要当那
个国家的人。
不过……那又似乎是个男人相貌比女人更美的古怪人妖国家,要是下辈子生在那边,会
不会……
呃,还是不要好了,变得美美的是很好,但是搞到性别不明,实在是代价太大。
“嗯……可是,我还是有些东西想不懂啊!”仰起小脸,男孩有一双极为清澈的明亮眼
神,“为什么非要打仗不可呢?”
简单的问题,却把妮儿给难倒了,这时,她真是不晓得该怎样回答,特别是看到那一双
纯真眼神,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当初到雷因斯,想要藉助这个国家的力量去对抗艾尔铁诺,一来是被逼得无处栖身,想
建立自己的地盘;二来也是想用雷因斯的兵力反攻,为四十大盗的死难兄弟复仇。
但经过这段时间以后,起先是以为雷因斯的兵力弱得不像话,别说要兴兵进攻,在艾尔
铁诺的强兵之下,不亡国就不错了。当知道主要战力的五色旗有这样强之后,原本估计
登时改观,但那些人古里古怪、神秘兮兮,一个个都是居心叵测的模样,实在不想与他
们有太多牵扯。
可是即使有了强兵,那又如何呢?难道真的发动大军,直杀入艾尔铁诺吗?以前自己或
许还可以凭着一股激愤,不管叁七二十一就直接杀过去,但现在长了见识,看到百姓们
躲避战争的情境,心里也开始怀疑,为了自己的私怨,牵连雷因斯百姓进去,让成千过
万人死于非命,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稷下被大洗礼的时候,数万人的生命毁于一旦,自己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看到送来的
图像与文字描述,那也真是够惨的了,若是战争爆发,艾尔铁诺的强手杀过来,让这样
的情形重演,那这些人岂不等若是被自己害死的?
唉……越想越是想不清楚,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啊?当然不会是艾尔铁诺百姓,那么…
…是石家、花家两派的人?是艾尔铁诺的那个猪头皇帝?
可是,枯耳山上一战,关他们两家什么事?然而,要说没有关系,其实又有那么一点困
惑。
当日在枯耳山上的凶手,是那个穿紫衫的蜥蜴女,还有她的一众手下。
如果要复仇,应该是率人杀上升龙山,但听说她又是受到师尊陆游的指示,就是说陆游
老头也脱不了关系,因为这样,复仇范围要把陆游算在里头,也因此就包括了整个白鹿
洞,而以白鹿洞的势力辽阔,要与白鹿洞为敌,等于是和整个艾尔铁诺为敌。
等等……照这样说来,如果白鹿洞子弟都是敌人,那么武炼、雷因斯、自由都市里头曾
在白鹿洞学艺的人,都是敌人了!难道自己要一个个把他们都杀了吗?这当然是不可能
的,只是,即使不对他们动手,当自己摆明车马要挑了白鹿洞,那些人难道会对自己笑
嘻嘻的就算了吗?
动手与不动手都是那么难,自己只是想为弟兄们讨个公道而已,怎么会牵扯到这么多东
西啊?
“啊!烦死人了!烦死人了!头痛死了啦!”
越想越烦,本来的好心情全都没有了,妮儿气闷地踢出一脚,将大片雪花全扫向天空,
看着满天飞雪,心里稍觉得快慰,但一回头,却发现身旁的宗次郎已经不见踪影。
“宗次郎,你跑到哪……”
往左看去,惊讶地发现宗次郎正蹲在地上,伸手向一个小洞里掏抓,好像要拿什么东西
出来。
“宗次郎,你在做什么啊?”
妮儿好奇地靠近过去,发现宗次郎满面喜色,手里拎了一团毛绒绒的东西,一瞥之下,
好像是一头黑猫。
“这是……”
“小姊姊,这就是小雷喔,一直想要给你看的,但是它这几天都躲得远远的,现在好不
容易才让它出来了呢!”
原来是孩子的宠物,妮儿心下顿安,仔细一看,着实吃了一惊。这头黑猫的形貌古怪,
看来还不是普通的猫儿。躯干浓密的墨黑毛皮下,看得见明显的伤痕,四肢也缠着白色
绷带,手掌、脚掌上的爪子,比一般的猫儿都要长,只是卷曲起来,不会伤到人;背后
生了一对蝙蝠似的黑色翅膀,虽然不知道会不会飞,但模样确实是有够怪了。
“小姊姊,小雷是我特别从家乡带过来的喔,出门的时候,它脾气很倔,还不肯跟出来
呢。”
“这是……什么蝙蝠猫啊?你从你们国家带来的吗?我在大陆上从来没见过,好……好
奇特呢。”
男孩怀抱着猫儿,用小脸蛋磨蹭猫儿背部的样子,看来确实很可爱,但妮儿不知为何,
却不敢贸然伸手去摸。
说来也是很怪,明明只是一头小黑猫,虽然长了双怪异的翅膀,但仍是一个小不点的东
西,可是每当妮儿靠近过去,就感到一阵肌肤紧绷,好像男孩怀里抱着的不是猫儿,而
是什么高危险物品一样。特别是那一双猫瞳,漆黑如墨,稍一凝视,就觉得好像变成一
个深邃的无底坑,将自己慢慢吸吞过去。
“小姊姊,你不舒服吗?”
宗次郎好奇的一问,让妮儿回过神来,心里想想也好笑,自己居然被这么样的一头小东
西给唬住,让源五郎知道,肯定被耻笑一辈子,当下不假思索,一边和宗次郎说话,一
边就伸手往猫儿头上摸去。
“宗次郎啊,为什么它的名字叫小雷……哎唷!”
痛呼一声,妮儿连忙收手退后,却已迟了一步,怎也想不到这小猫儿扑击速度竟是如此
之快,摔然之间左掌一挥,利爪弹出,就在妮儿手上留了几道血痕,皮开血溅,力道还
不小,如果不是收手得快,说不定连肉也给勾下一块。
妮儿吃痛,立刻撕衣服裹伤,幸好伤口不黑不肿,没有中毒迹象。对方是小孩与小猫,
再怎样也不能向他们发脾气,只是,当妮儿苦笑着抬起头来,刚巧与那头蝙蝠怪猫目光
一对,不由得再次心惊。
那猫儿一击得中之后,一双浑圆的墨黑猫瞳中,竟然流露出欣喜得意的神情,更伸出鲜
红舌头,一点点地舔舐起手掌上的血液,虽然是头猫儿,却好像尝到鲜血的幼狮,一副
非常饥渴、喜悦的模样。
“小姊姊,不可以这样子的啦。”宗次郎很抱歉地笑了笑,一面将猫儿往怀中搂得更紧
,“小雷不喜欢生人,随随便便摸他,很危险的。”
忽然间,妮儿心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宗次郎是一个很爱笑的男孩,这点自己早就知道
,更一直喜欢他笑起来的可爱模样,但是现在自己受伤,他还像平常一样笑得那么灿烂
,是不是表错了情呢?
任何一个稍微懂点人情世故的小孩,都不会有这样的反应,更何况就算不懂世情,如果
两个人真是朋友,看到自己手受了这样的伤,他起码也该担心、慰问一下啊,像现在这
样,笑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才这样想,宗次郎怀里那头猫儿突然尖鸣了一声,好像要故意与他的话作对一样,在他
手上撕出长长一道血痕,鲜血淋漓,一看就知道伤得不清。
袭击成功,猫儿像是很得意一样,左右摇晃着脑袋,斜眼睨视着上方的宗次郎,流露出
的那种表情,如果它是个人而不是猫,任谁都会觉得它在挑衅。
见到男孩受伤,妮儿大吃一惊,赶忙抢上前去,想看看他伤得如何,然而,受伤的当事
人却一点疼痛表情都没有,仅是很疑惑地看看犹自淌血的手,跟着又像平常那样微笑起
来,怀抱一松,就把那正自得意洋洋的猫儿摔到地上。
“宗次郎,你……”
一句话才出口,却看见宗次郎纵身一跃,自上方折下一条手臂粗的树枝,落下来的时候
,手上加劲,朝地面用力一劈,便砸打在那头得意洋洋的蝙幅猫身上。
树枝本身就粗,打下来的手劲又是出奇的大,那头蝙蝠猫连逃跑的时间也没有,就给这
一棒把大半身体打埋进雪里。
“喵!”
“小雷……为什么……”
“喵!喵!”
“……为什么……你就是这么……不听话、不听话……自讨苦吃呢!”
男孩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没有半点作伪的样子,也看不见半丝愤怒与疼痛,但下手可
真是重,一棒接一棒,准确地砸打在猫儿身上。
看得出来,猫儿一直在试着从棒击下逃躲,甚至还想要反抗,要扑到宗次郎身上撕打攻
击,只是一直没能成功,被乱棒密集击打在头上身上,没几下功夫,鲜血就飞溅了出来

“喂……宗次郎,你……还是住手吧!”
也直到一旁的妮儿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发声劝阻,宗次郎才停下动作,将那头已经奄奄
一息的蝙蝠猫拎了起来。算起来这头猫儿也算耐打的了,若是换做普通的猫儿,承受这
样的连续重击,早就给打成一团猫肉酱了。
手上的伤口仍自淌血,男孩却似没有痛觉一样,脸上笑嘻嘻的,与拎在手中的猫儿目光
相对,十足就是一副嘲讽的样子,而妮儿更敢确定,在那头伤痕累累的猫儿眼中一闪而
逝的,是一种极深刻的仇恨、发誓日后必定会报复的怨毒。
(一、一头猫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它身上这么多的伤……难道是…
…应该不会吧……)
对于自己的发现感到惊骇,妮儿往旁一看,却又看见刚才宗次郎提出猫儿的那个小洞,
赫然是个插满锋锐树枝、铁条的陷阱,内里血迹斑斑,显然这头猫儿摔下去的时候就已
受伤,但从这位置来看,正好在宗次郎本来位置的后面,该不会……
是它试图从背后偷袭的时候,反中了陷阱吧?
(你、你们两个……这算是哪门子的宠物?哪门子的主人啊?)
“小姊姊,现在小雷很乖,不会再乱动了喔,你要不要来摸摸看啊?”
声音还是像平常一样好听,但是接触到男孩纯真可爱的笑容,妮儿面上的微笑不禁僵硬
了起来……
座落于龙腾山脉上的北门天关,将地上的雷因斯、艾尔铁诺划分为两个不同势力圈,但
在天上,雪花仍不分国际地飘落洒下,落在北门天关东方的基格鲁,也落在西边的花家
领地。
比起基格鲁的贫困,玄京一带百姓确实过着较为优渥的生活,尽管前一阵子的饥荒、久
旱为艾尔铁诺东部造成很大灾难,但玄京毕竟是花家总部所在,藉由快捷运输,在荒灾
中仍能维持富庶局面,而当冬季大雪飘降,旱象也获得抒解。
本来在这样的情形下,人民的苦状可以暂时获得解除,只要担忧如何度过这个冬天,以
待来年的春耕,但是一场突来变故,让玄京一带百姓死伤狼籍,家破人亡,再遇上大雪
,立刻就变成了雪上加霜的最佳写照。
造成这种情形的主因,是前次白起造成的破坏活动。尽管不像稷下的大洗礼那么凄惨,
但整体的后续伤害却更为深远,由灾难中心花家总堡散出去的毒气,让玄京一带人民无
分男女老幼,都笼罩在大规模的疫疾中。
时值隆冬,艾尔铁诺官方的救援工作进度缓慢,手上拥有大量资源的贵族豪门,将心力
花在治疗自家家人、整建庄园上,寻常百姓的病痛对他们来说,像是发生在异世界的事
,没有多少人意识到,如果人民大量死伤,那等若把艾尔铁诺社会里最底部的农奴废掉
,当春暖花开的农耕期到来,再也没有劳动力可以工作,空有良田,那些没有工作力的
贵族,只有干瞪眼的份。
一次瘫痪掉花家的复原能力,白起把这个目标实施得很彻底,全然不把人道列入考量,
致力获取最大利益,如果这计画不受阻碍,那么顶多一个月,以花家总堡为中心的方圆
七百里范围内,估计会让人口锐减五成以上。
为了不让这情形出现,身为“眼下花家最具有良知与见识的男人”的花残缺可以说是费
尽苦心,以他身为皇帝御前侍卫长的身份,马不停蹄地走访花家领地内的各家豪族,请
他们提供医药、粮食方面的支援,同时尽可能让已经瘫痪的行政体系运作起来。
救灾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已经自私自利惯的地方豪族,想到这个冬天不好过,他们当
然要把多数资源保留,以备自家之需,之前的干旱已对他们打击不小,现在要出力救灾
,大方程度自然受到影响。
身为花残缺同僚的郝可莲,在解毒上有着杰出的本领,尽速找出了解毒药方,配出解毒
剂,但在各色药材匮乏的情形下,解毒剂的大量制造就遇上困难,后来经过公瑾联系,
远在武炼的旭烈兀命人快速运来所需药材,这才让解毒剂的量产工作得以进行。
只是,没有哪一种解毒药能将毒素百分百拔除,而对于已经在体内造成的伤害,仅是用
毒专家的郝可莲也束手无策,若非一个转机适时出现,凄惨的大量死亡就要在花家领地
内出现。
这个改变契机,是一位贵人的驾临。失踪数年、名动整个风之大陆的女神医玉签风华,
忽然来到花家领地,宣布无酬义诊。
数年前,这位巡回义诊、从不收取分文的女神医,就已经是各地百姓万分景仰的人物,
现在她及时出现在花家领地,这不啻是一阵干旱时的及时雨,为无数已在死亡关头徘徊
的人民带来希望。
一个人的力量很有限,不过这位在青楼秘密记录中被列为天下叁大神医之一的女性,确
实有着非凡手腕。本来玉签风华之盛名就是成就于战场,以极短时间为大批伤兵急救,
若是动作不快,只救得一两个人,其余伤患就已咽气,而此番来到花家领地,她更以实
绩证明自己是叁大神医中最擅长短时间内大量看诊的专家。
而在花残缺的协助下,以玉签风华为首,组成了医师团,由她指导点拨之后,开始有组
织地进行诊治工作。纵然玉签风华肯不收诊金,但各色药材仍是百姓负担不起的一项费
用,所幸这一次麦第奇家主兴致甚好,所有运达药材一律奉送,不加收费。如果是以往
,可能会出现药材在运达后被权贵扣押、中饱私囊的情形,也在花残缺的严密监视下,
没有发生。
经由多方面的合力,整体灾情终于获得控制,只是在整个救灾过程里头,现任花家主人
花天邪的完全没有参与,他下令所有花家子弟做战争准备后,就躲了起来,多数人都相
信,在颜面尽失的此刻,他没法面对部属,肯定是躲在哪个角落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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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一生走不出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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