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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旅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一章 登基大典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y 11 11:03:30 2004),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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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风姿同好扫描ocr,另注:第二部 我意天下与第一部略有不同,为每集四章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四月一日 雷因斯 象牙白塔
“大家好,今天我非常的高……还有兴,这是一个我的大日子,也是全雷因斯人的大日
子,在往后的历史上,这也将会是全风之大陆最重要的一个里程碑。”
站在会场的演说台上,兰斯洛穿着一身大礼服,以这样的开场白,向在场的文武官员、
受邀观礼的人民代表问好。
一国之君的登基大典,如果是照过去雷因斯宫廷的礼仪,应该是在象牙白塔前的大广场
举行,宫廷乐团演奏圣歌,文武官员换上正式官服,朝高台上膜拜,在数万人静默以待
的庄严气氛中,新任女王在高台上接受了王冠,跟着就向那几乎要把稷下城掀翻过去的
强烈欢呼颌首还礼。
当然,依照雷因斯宫廷的幕后习俗,什么催眠声波、催眠药气,那是一定少不了。若非
如此,怎么会这样巧合,每次女王继位,下方民众通通都感动得涕泪纵横。
“不用这么麻烦了,继位是一件喜事嘛,就应该开开心心地庆祝啊,我是一个只会吃喝
玩乐的强盗头出身,这么正经的典礼,太不适合我了,把即位典礼和庆祝酒会合并,广
场外头也弄个园游会,大家吃吃喝喝,一起开心一下吧!哈,我很久以前就想要这么做
了呢!”
这是兰斯洛在试穿礼服时,对礼部官员做的指示。听闻这即将戴上至尊之冠的男人有这
等构想,礼部官员个个脸如土色。
“不行啊,亲王殿下,登基大典应该是庄严肃穆,如果照您这样的做法,那岂不是……
那……好像不太合过去的惯例。”
“为什么每个典礼都要符合惯例呢?是谁规定每个典礼都要庄严肃穆的呢?
我是要参加典礼的人,我应该有权选择要参加什么样的典礼吧?”
“可、可是这样子真的……真的太不合国际礼仪了,恐怕会被各国王者耻笑的……”
“我本来就是个草包,谁想要笑,就让他去笑吧!如果庄严盛大的登基典礼可以保证即
位者素质,现在的艾尔铁诺就不会有这种皇帝了。”
登基大典主角的意见高过一切,在没法反抗的情形下,兰斯洛的构想得到执行,当他在
台上向观礼来宾问好,底下的各色来宾,也不约而同地向他举杯祝贺。
只不过,从台上看下去,礼部官员一个个惶恐不安的样子,兰斯洛心里有数。
说什么不合惯例,只是客气话,在这些只会照本子办事的家伙心里,大概怎么样也无法
接受一场庄严典礼变成胡闹宴会的结果吧!若自己地位还是像刚到稷下一样,现在可能
已经被他们指着鼻子斥骂了。
可是啊,只要实权在握,什么典礼都是表面功夫。会让人感到敬畏的,不是典礼上的繁
文耨节,而是帝王手中所掌握的生杀大权。使用这份权力,充分感受到亿万人生死由我
,这才是真正让人感到痛快的地方。就因为那些家伙不懂这道理,所以他们始终也只能
成为被人使唤的东西……永远都是。
虽然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当宫廷派首席大老白德昭亲手为兰斯洛戴上帝冠,他却也
严肃着表情,双眼微闭,像是在对神明祈祷国运一样,接受了这顶帝冠,与随之而来的
疯狂欢呼。
来自宴会场中与象牙白塔外,群众的热切狂呼,像是要震破云霄一样地响起。
“国王万岁!兰斯洛国王陛下万岁!”
“雷因斯王国万岁!陛下万岁!”
人民的热情拥戴,让兰斯洛相当喜悦地笑了起来,独自走到外面的阳台,向外头广场的
数万群众,以及太古魔道镜头之前的雷因斯国民,举杯长笑道:“人民乃国之根本,你
们也万岁!”
这句问候引发了更大的欢呼浪潮,也令会场内的许多人再次皱起眉头,身为王者,怎可
作出如此自失身分的戏言,换作其他王权不甚稳固的君主,这种戏言甚至可以被视为亡
国之兆。
不过,在这种感觉出现的同时,他们也感到一阵伤悲。如果说这样的君王,是在连番激
荡的历史潮流中应运而生,那么,不得不屈居于他的统治之下,却犹自无法习惯他做事
风格的自己,就是即将要被时代所淘汰了。
宴会在连串乐声中展开,除了已经成为帝王之尊的兰斯洛,新政权中的几位首席高官,
也是倍受瞩目的焦点。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大丞相天地有雪,也被迫穿上一身华丽礼服。但身形矮胖的他
,套上这件满是勋章、彩纹的礼袍,看上去就像是一颗挂满装饰物的圣诞树一样引人发
噱。
受到国王陛下的御笔亲点,受封高宫厚禄,位居极品的他,面对众多不甚真心的祝贺,
面上露出极为尴尬的苦笑,虽然眼前的各位贵族都向自己说着恭喜话语,但从他们眼中
的嘲弄与不屑,就知道自己这左大丞相并没有受到多少尊重。
本来只希望求一个可以拿很多钱的虚职高官,往后躺着享受过日子,谁知道却掉下来一
个烫手山芋。尽管还弄不清楚老大有什么打算,但往后的日子肯定是难过了。
相较之下,右大丞相白无忌,就完全不担心以后的生活,在宴会中谈笑风生,留连于醇
酒美人之间。为了怕宴会太过无趣,即位典礼的宾客名单是由他亲笔写下,凡是家中有
娇儿美妾的贵族富豪,人人有奖,绝不落空。
既然成为丞相之尊,白无忌自然就是权贵们攀拉关系的首要目标,更别说这位雷因斯的
首席单身贵族又同时身兼白家家主之位。经历一场战火摧残,白字世家的稳固地位未有
撼动,反而更加深入雷因斯各角落,在叛军首领白天行授首垮台之后,白字世家支持新
任帝王,形成了双方共治一国的局面,势力之强,更胜于以往。
一切政事由两大丞相辅佐,下方还有各部尚书,由白德昭为首,协助丞相裁决断事。
在内战中一度显得黯淡无光的白德昭,现在则以长老的身分,倍受重视,可以预见,在
新政权中,他将拥有更超乎其职权上的影响力。左大丞相九成九是个吃饭不管事的家伙
,右大丞相虽然有着足够的才干,但他本身的低劣个性,会有多少办公热诚,实在是一
件让人怀疑的事,说不定根本就把上班时间当成猎艳良机也不一定。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要让整个行政体系健全运作,这位先后任职于三位女王的宫廷长老
,就成了一个不可缺少的存在。为此,就连得到大权后显得嚣张跋扈的兰斯洛,也收起
高傲的态度,极为恭谨地向老人问好,除了丰厚的封赏,并在非公事场合,以“九叔公
”这样的称呼,待之以礼。
除了行政单位,最接近君王的秘书单位,也掌握着不可忽视的实权。最具代表性的人物
,就是首席幕僚苍月草。没有得到任何封赏或高官、地位,她只是与先前一样,继续任
职兰斯洛身边的秘书官,负责草拟各种文书,协助主上。然而,基于她在内战期间的表
现,没有任何人会轻忽她对兰斯洛的影响力。
此刻,身在典礼中的她,并没有彰显自己的存在,只是与另外一名以面纱遮掩容颜的女
性,静悄悄地站在大厅一角。
之所以要用面纱遮脸,主要是因为顾虑如果露出脸来,可能会有大批惊艳于其姿容的男
性,立刻蜂涌过来。饶是如此,两名体态轻盈、看得出动人曲线的女性,即使是静静地
站在一角,也仍然吸引周围的目光,若非她们身上不住散发着 “请勿打扰”的冷淡气息
,早就成为在场男士的攀谈目标了。
“恭喜了,姊姊,终于恢复自由了。”
“还不算吧,等我真正回复行动力,那才是恢复自由。”
一反平常的态度,枫儿对小草的回答,听得出些微的埋怨。尽管离开了那间特殊病房,
但是枫儿尚未将身上受到的力量封锁解开,所能得到的,只是有限度的自由。
天位力量的根源,是天心意识。要钳制天位力量,方法有很多种,最有效的莫过于直接
创伤脑部,损及天心意识,至于像是白起所用的万物元气锁,则是以更高一筹的天心意
识,对他人肉体下禁制,当想要运使天位力量时,肉体就会发生剧痛、真气走岔、浑身
脱力等现象,不足而一,随下手者的技巧而不同。兰斯洛使不出万物元气锁,但却可以
利用相关知识,在短时间内达到封锁力量的效果。
“能够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感觉应该不错吧,不要那么不高兴嘛,姊姊。”
“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要变成囚犯了。就算不管这边的情形,香格里拉那边我也有事
还没了结,假如内战结束,我还不去有个交代,会很麻烦的。”
“嗯,姊姊你说的我也明白,可是你一离开,来自大雪山的特殊部队就没人能指挥了,
而且……你认为他会肯放人吗?”
对于这个无解的难题,两人又再度陷入沉默当中。
“新朝政,新气象,不过……反正倒楣的都是我们就是了。”
刻意远离着人群,却仍是不可免地成为众人目光所在的源五郎,发出这样的感想。俊雅
无双的相貌,在绑好头发、换穿上礼服之后,登时引来场中所有仕女们的窃窃私语,就
连那正忙于与新旧情人一一叙话的白家家主,都不得不正视这个对己造成威胁的祸源。
在新政权中,源五郎得到将军称号,并且因为身为国王陛下的义兄弟,被授以伯爵的尊
贵地位,而他正式的职位,则是以国王代理人的身分,在北门天关驻军中担任军监一职
。
至于他要监视的主要对象,众所皆知,是此刻站在他身边的女性,山本五十六。苍月公
主。身为国王的御妹,在其兄长登基的时候,也受封公主之位,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公
主称号并不像别国那样是“佑国”、“庇国”,而是雷因斯的 “护国”苍月公主。
与其他国家只是徒有美貌、没有任何实际才能,最后只能拿来当政治婚姻牺牲条件的公
主不同,她是实际身负强大力量,并且数度为了守护其兄长,而与强敌誓死奋战。在登
基大典结束之后,她必须立刻赶回北门天关遗址,督导驻守于斯的部队重建关卡,预防
敌人奇袭。
“真是好烦人啊,大老远地赶回来,就是为了参加这种东西吗?”
“妮儿小姐这样说就不对了,当初在北门天关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一直嚷着那里荒凉偏
僻,想要回到热闹的稷下逛街购物呢!”
“那、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啦……”
“哦?哪里不一样了,稷下结东内战,货物流通,更加热闹了;北门天关现在被打成了
平地,荒凉一片,本来就买不到东西的,现在更没东西好买了,你急着回去做什么?”
被源五郎这一问,妮儿自然不好意思说出实话。北门天关一战打得翻天覆地,对于好些
时日没见到的宗次郎,她心里着实牵挂。战后自己曾往基格鲁匆匆一行,却没见到人,
因为要急着赶来面见兄长,无暇细探,现在解决了这边的问题,真是恨不得马上赶回去
。
而且,尽管解决了兄长的问题,但胸口却仍有不安,回去与宗次郎说说笑笑,或许是一
个不错的主意。
在一个妮儿看不见的角度,源五郎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看得出妮儿有心事,却无法确认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能够计算数十万敌军的优秀脑袋,却常常算不出一个少女的心思,
不过,只要能跟在妮儿身边,自己不管作什么工作都无所谓。
北门天关的那场会战,除了自己的战场外,似乎还有其他天位高手,在城内进行乱斗,
这些事情现在仍在调查中。天位高手不会平白无故冒出来,真的要乱冒,一个多尔衮就
已经太多了……
在宴会的持续进行中,发生了一段混乱的小插曲。同样也是新政权的重要人物,以太研
院院长的身分,即将统领整个稷下学宫的少女,因为忙于研究工作,已经数日未曾离开
研究院。为了参加师兄的即位典礼,她匆匆换好衣服之后,赶来此地。
急急忙忙,爱菱甚至连换衣服都是在来此的途中,在车上更换礼服,梳好头发。纵然没
有戴上识别用的胸章,现在的稷下城,也不可能有哪个人不认识这位在内战中大出风头
的少女,门口警卫匆匆让开放行,而当她踏进宴会厅,用目光搜索着师兄所在的位置时
,却不禁发出一声惊叫。
“啊!是阿朗巴特山上面的神官先生!”
突如其来的惊叫,为场内带来一阵骚动,在当事人继续装聋作哑的情形下,众人亦好奇
地寻找这位神官先生的所在,然而,一声怒吼也从另外一端响起。
“啊!是你这小贱人,就是你在沙尔柱一棒把我打昏的!”
只见本来孤独地饮酒的左大丞相,忽然大叫起来,愤怒地朝这边冲过来,而太研院院长
则提起长裙,快步朝源五郎伯爵跑去,当三个人撞在一起,立刻就吵了起来。
“神官先生,我要谢……”
“小贱人,你知不知道当初你那一棒,让我……”
“两位,我有个建议,大家坐下来喝杯东西,边喝边谈怎么样?”
这三个人的私下谈话并没有实现,因为在继位的宴会典礼结束之后,兰斯洛集合了他的
亲友,说出了他的想法。和早先的典礼相比,这场不为外人知晓的政见发表,才比较接
近兰斯洛内心的想法。
也因为这样,这宴会并非人人有份。小草、枫儿、源五郎、有雪、白无忌,这些都是兰
斯洛觉得可以理解自己做法的人选,至于妮儿与爱菱,则是尚不宜参与这种限制级的讨
论。
“在这接下来的这一百年,我要把杀戮与邪恶推向全世界……不不不,说错了,我要把
我的梦想散播全世界。”
以这样的政见为开头,兰斯洛大概述说了自己的构想。以一张风之大陆地图作为背景,
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东西,让人几乎错疑为上代白家家主白军皇的化身。
“我岳父毕生的志愿,就是征服世界,现在我既然继承王位,就要把这理想传承下去,
不过我只有一点小小的野心,万丈高楼平地起,要征服世界,还是先从风之大陆开始征
服起吧。”
继位第一天,就拿出地图,发表侵略他国的雄心壮志,假如换做是曹寿,众人还可以姑
且把这当作一个昏君在弄不清楚状况下的胡作非为,但对于现在的兰斯洛,没有人敢怀
疑他的智慧。
指着地图上自由都市地带的位置,兰斯洛笑得非常开心,脸上的表情,全然没有一位军
事霸主应有的气势,反而看来像是个在玩打仗游戏的顽童,正享受着游戏的乐趣。
“比我岳父老头子占便宜的地方就是,我义兄东方玄龙已经答应全力相助于我,所以自
由都市等若是已经拿下一半。剩下来只是摆平青楼联盟的问题。圣城耶路撒冷虽然值得
注意,不过我们这边这么多天位高手,一人吐一口口水也淹死他们了,所以……不足为
惧。”
在自由都市地带上打了一个大叉叉,兰斯洛把目标转向武炼,道:“武炼兽人的战斗力
很强,正面冲突的话,要付出很大代价,不过,我师兄王五是个很够义气的人,请求他
退休之后把位置借我坐坐,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也摆平了。”
看他说得如此轻松,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军国大事怎有这样简单,就算是对方的首脑人
物同意权力转移,但下面的人却不可能这么平顺地同意,如果一开始就作这种妄想,雷
因斯的未来诚然堪虑。
在武炼的位置上也打一个红色大叉叉,兰斯洛正色道:“其实统一并不一定要打仗,如
果征服不是一个好办法,那么我们可以筹组一个政治军事的联盟体,让自由都市和武炼
平等地加入,与雷因斯的地位一致,以这个基础来达成统一,相信阻力会少很多。”
台下的两大智囊头目,小草和源五郎交换了一下目光,均在对方眼中看到确定。会有这
样的想法,显示兰斯洛征服风之大陆的构想并非儿戏,而是认真地想要执行,可是……
理由呢?
“理由?这需要什么理由?”当台下有人提出这样的疑问,兰斯洛奇道: “十个皇帝里
头,总有六、七个穷兵黩武,整天想要扩张领上,我想要征服全风之大陆,这有什么好
奇怪的。”
“可是……老大你不像是这样的人啊,以你的个性……”
有雪提出的质疑,也是众人一直挥之不去的困惑,对此,兰斯洛摇摇头,微笑道:“有
雪,你……怎么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
简单的问题,却让场内气氛陷入一阵难堪的停顿。人心,是世上最难以掌握的东西,当
兰斯洛正式把这问题提出来,众人也不得不意识到,自己对于这男人的认识,究竟又有
多少呢?
“反正呢,摆平了自由都市与武炼,最后的问题,始终也只是那个碍眼的艾尔铁诺,所
以今后的行政方向,就是充实国力,打倒艾尔铁诺。”用这样的结语来打破沉默,兰斯
洛接着说明计划。
“攘外必先安内,只有先稳定了雷因斯,我才有能力往外扩张。对于我国来说,海上交
通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唯有维持航道畅通,货物往来流畅,我国经济才能稳定成长,不
过很遗憾,东方的岛国日本,近来纵容船只在海上掠截,已经多次把我国船只所载的货
物掠劫一空,造成我方的重大损失,经过抗议,对方却仍然置之不理。”
兰斯洛道:“这种行为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容忍范围,为了安定后方的环境,我决定对他
们的行为作出回应,所以……咦?二舅子,你有什么意见吗?”
放下举起的手,白无忌道:“有一点事情我不太明白,从陛下的话意听起来,这些鬼子
海盗确实是可恶,不过,他们到底抢了我们什么东西呢?”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问题,但是在知情人耳里,就听得出来这是故意对兰斯洛的刁难。
兰斯洛愣了一下,随即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单子,笑道:“也没什么啦,以前的不归我管
,搞不太清楚,但是根据七天之前拦截到的报告,最新一次被掠劫的货物中,包括你白
二少从炎之大陆专程进口的春药礼盒,还有十七具不知道是不是要捐给太研院作研究的
人体模型……嗯,这是什么?什么叫做软绵绵扭扭床垫?
好像很有意思,二舅子,再进口一次,这次也帮我送一份到象牙白塔去。”
众人责怪的目光集中到白无忌身上,当接触到妹妹的眼神,这个素来不把羞耻放在心上
的浪荡男子,也只有讪讪地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想到他们那边这次交货这
么快,本来还以为要再过一个多月才会收到的,真是不好意思 ……”
“其实没什么关系,如果大家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我就换一个说法吧。”
兰斯洛笑道:“进口麻药是我们很重要的一笔收入,这些小日本鬼子不识好歹,抢了我
们的货物销毁,断人财路,如果不赶快摆平这件事,我们哪里来的军费去侵略艾尔铁诺
呢?”
实话摊开在台面上,也就是自家的毒品走私,被日本连续破获,损失重大,现在白字世
家火大了,决定先把这个阻碍因素排除掉,方便继续运毒赚钱。
“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呢?”提出这疑问的是枫儿,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分这么
说话并不适合,在场的人多数才智都胜过自己,他们都没有意见,自己哪能说些什么呢
?而且,身为一名应该只是服从主上的影子人物,不该对上面的做法表示意见,然而,
在听见此事后的第一反应,让她忍不住开口了。
“对不起,我刚才……”
“啊,没有关系的,你说得很对,以后也请像这样多多表示意见。”兰斯洛道:“枫儿
说得很有道理,但我认为,在赚钱的同时,把大量麻药输入艾尔铁诺,腐坏那边的战力
,让那里无可用之兵,这也是一个方案……哈,其实说这些都是借口,最主要的理由,
是这么做会让我很愉快,嗯,大概就是这样吧。”
源五郎举手说话,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情喜怒。
“为什么非要由海外进口?现在雷因斯宫廷和白家势力已经合一,在官方掩饰之下,我
们大可以开辟一个地方,大量种植麻药植物,没有必要非种在海外掩人耳目,这样也可
以避免与日本方面的冲突。”
说着这样的话,源五郎心中只觉得一阵苦涩,但从兰斯洛那边投来的满意目光,却让他
知道自己没作错。这位义兄的意思很明白,“你别想一个人置身事外,想要自己一个人
保持干净吗?我可不会答应的”,也因此,自己必须有一定的表示,证明自己愿意与这
团体“同流合污”。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看来往后自己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不过,幸好没有把妮儿小姐
扯进来就是了……
“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吧。”扯到技术性问题,那就是白无忌的发言范围了, “目前组
成药品的几样原料中,有几样还必须从炎之大陆进口,如果缺了那几样原料,出来的成
品虽然有强烈效果,但是副作用也相当大,大概注射一次,顾客就变成废人了。目前太
研院本部正在试着将这些植物移植,不过还没研究成功,希望能在下半年度有所突破。
”
“所以,就是这个样子,我打算亲自到日本走一趟。”兰斯洛道:“国内的政事,有各
位在,我想不至于有什么问题,不,或许应该说没有我在,大小事务反而更能上轨道吧
,趁这段时间,我去日本看看,决定该怎么处理,至于随行人员方面……我想就是枫儿
了,你看起来一副闲闲没事干的样子,就和我一起去日本观光吧。”
枫儿张口欲言,却被兰斯洛一道目光打了回去,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
“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就是要想办法提振我们现在的形象了,和艾尔铁诺、武炼相比,
雷因斯虽然有着悠久文化与艺术,但要谈参与大陆争霸,我们的实力还嫌不足,形象上
也有些问题,为了正式宣告这一点,是不是该有些什么作为,来让风之大陆的人了解呢
?”
和之前的问题相比,这次就没有那么容易回答了,不过,早在兰斯洛召集众人商讨之前
,源五郎和小草就已经有了构想,并且达成共识,所以当兰斯洛问起,两人只是肯定地
向对方点点头。
“我想……最有效的办法,还是组骑士团吧。”
“骑士团?”
“嗯,由君主亲自点选,捍卫一国王家与王权的皇家骑士团。能够跻身其间,是一个武
人的最高荣誉,像是艾尔铁诺的破穹骑士团、武炼的朱鸟骑士团,在体制上来说,都是
皇家骑士团,也都成了一国的象征物。现在雷因斯要向外表示参与大陆争霸,组骑士团
是最好的做法了。”
以风之大陆的尚武风气,凡是有心担任公职的习武者,都会去考骑士资格,通过考验之
后,会有很多骑士团的邀约上门,武者本身也要慎选所加入的骑士团,两相配合得好,
可以在短时间内出人头地。
虽然说有许多非官方的私人骑士团,一样拥有强大力量,但要说是世所公认的强大骑士
团,还是莫过于一国的皇家骑士团,特别是艾尔铁诺的“破穹”,武炼的“朱鸟”,自
由都市耶路撒冷的“圣殿”,这三者合称“三大”。在阿朗巴特魔震之前,能够跻身三
大骑士团之一,是全风之大陆武者的至高梦想,而理所当然地,一旦成为三大骑士团的
成员,各种荣华富贵也就接踵而来,只看骑士本人是不是有这能力去享受而已。
阿朗巴特魔震之后,由于天位高手的大量出现,在天位战的强绝威力之下,这些骑士团
显得光芒黯淡,本来的存在亦开始被人漠视。但是当局面从打天下变成要治理天下,天
位高手虽强,仅仅不过数人,终究是难以成事,这时就需要一个更大的团体来协助,皇
家骑士团的存在,也将重新回复应有地位。
而且,以一介盗匪之身而登至尊之位的兰斯洛,并没有自己的家臣班底,在重组皇家骑
士团的同时,招募各方武者,建立、培育自己的家臣体系,对于稳定雷因斯国政来说,
会有很大的帮助。
一想到这里,众人兴致勃勃地进行讨论。
“雷因斯的旧有武力如何?”
“就像大家看到的一样,千多年前还有一个天空骑士团,但是因为传承上青黄不接,逐
渐凋零,剩下来的人全部去了恶魔岛。”小草摇摇头:“除了五色旗,没有什么值得称
道的武力。”
“无所谓,本来也就没什么指望。要组骑士团倒是不难,我们这边有得是现成的人力,
嗯……”兰斯洛思索了一会儿,道:“如果只是要组骑士团,高官厚禄听起来没什么吸
引力,那么……这个点子怎么样?我们来组一个天位骑士团吧!”
“天、天位骑士团?”
众人确实吓了一跳,一方面是对这点子感到新奇,一方面也不禁有些好笑,从什么时候
开始,天位高手已经不值钱到可以拿来组骑士团了呢?
“是啊,这个点子很不错吧,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一堆强得像是怪物一样的家伙组成的
团体,听上去就有一种大堆怪物要出去干人的凶暴感觉,敌人一听就吓破胆了。”兰斯
洛道:“团员都是现成的,我、妮儿和老三都是基本班底,枫儿也算一份,看看再多找
个一些人来充门面吧。”
“也就是说要尽量争取天位高手的加入了。嗯……老大你的人脉里头,东方家主、天刀
王五,这两位的代表色彩太过鲜明,现在就争取他们表态,恐怕会对他们造成不便。”
源五郎沉吟道:“剩下来的人里头,那位逐魔猎人只要有钱拿,应该不至于太难讲话,
至于最后那一位……”
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多数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目前立场中立、尚未有势力归属的天位
高手,除了韩特,就只剩下一个人了。虽然说她刚巧也在稷下,但说到要拉她入伙,凡
是曾经与她接触过的人,都感到一阵打从心里发出的恶寒。
“唔,鬼婆吗?要争取她可不容易啊,荣华富贵对她是没有吸引力的,俊美壮男多半也
发挥不出效果,有没有什么人情攻势可以用呢?”兰斯洛叹了口气,目光也转栘到有雪
身上。而这曾经追随华扁鹊学艺一段时间的不肖徒,在猜到义兄的企图后,脸如土色,
死命地一直摇着手。
“师姐那边,我可以……”
“让我去吧。”在枫儿主动争取任务之前,小草已经抢先发言,“大家都是修练魔导之
术的同志,应该是可以沟通的,之前我就和她有几点协议,只要针对这些,应该是不难
争取到她的。”
一轮讨论,大致上的事情都已经底定,在众人即将要散会的时候,有雪忽然提了一个很
重要的问题。
“要钱有钱,要人也有人了,可是……这个骑士团的名字,应该叫什么呢?”
有雪的这个问题,却让众人一呆。有权决定皇家骑士团称号的,只有一国君王,而很不
巧地,这个即将成立的天位骑士团,其主人却是一个酷爱命名,但却极度没有命名品味
的人。
因为自己也身属其中,当想到自己可能要一直顶着某个超级难听的团名,连源五郎也为
之色变,转头看着兰斯洛,要在他的不良命名出口同时,劝谏拦截。
“嗯,该叫什么名字好呢?这确实是个问题啊……“风林火山”?“爱国者 ”?“为主
卖命的奴隶们”?好像都下怎么样啊……”
专心地思考着,每一个从他口中说出的名词,都让众人胸口为之一跳,最后,兰斯洛抬
起头来,直看向他的妻子,眼中流露出来的神情,是无比地慎重与认真。
“我想……就叫做“苍月”吧。”
兰斯洛的命名,在第二天透过宫廷发言人苍月草的口中,传达到雷因斯各大媒体,再经
由各种管道,几天之后,传播到风之大陆各地。
“……从九州大战以来,雷因斯就肩负了守护人间界、防止魔族卷土重来的重任,现在
我重建皇家骑士团,有相当大的理由,就是希望培育出一批强大的武力,若然魔族重现
,我们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知道,人类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当各大媒体进行详细探访,兰斯洛亲自现身解释,说出这样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词。
“也因此,虽然我们号称天位骑士团,但并不是只收天位武者,而是只要加入骑士团的
团员,日后都有机会晋身天位。所以,希望有志于此的能者,尽速到雷因斯来报名从军
。”
这段话会起多少成效,一时间是不得而知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能进入天位,这确实是
每个武者的梦想,当兰斯洛以这一点作为号召,许多不为高官厚禄所动的能人,却不约
而同地为此心动。只是,当事人在发表这番谈话之后,不可免地受到了责备。
“哥,你还真敢说啊,讲得好像是只要入团就人人有奖,一定可以进入天位似的。”妮
儿道:“这种事情哪可能啊?就算阿朗巴特魔震再来一次,没有资质就是没有资质,怎
么可能进得了天位?”
“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刚刚是说,只要入团,日后都有机会晋身天位,可没说一定能晋
身天位。学武这种事,本来就是人人都有机会,就算不入团,他们也一样有机会入天位
,千万分之一或是亿万分之一而已。”兰斯洛耸耸肩,道: “不过……连这么简单的文
字游戏都会上当的人,就算入团,将来升级天位的机会大概也是零吧。”
“……我是天位,可是我就被骗了。”
“啊,说得也是,天位中也是有你这样头脑简单的家伙,看来进入天位果然是人人有机
会啊。”
“哥!”
“哈哈,开玩笑而已,别在意啊。”
“还有,随便乱作保证那也就算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拿她的名字来当骑士团名?”妮
儿愤愤不平道:“我们又不是替她卖命的,用她的姓来当团名,太不公平了吧?就没有
其他的命名点子了吗?比如说,哥哥你可以用其他人的名宇啊。”
“可是,现在我们的这个政权是苍月王朝,用王朝的名字来当骑士团名,没什么不对啊
?”兰斯洛皱眉道:“而且,用其他人的名字来命名……五十六骑士团这名字好像很难
听耶,怎么听都像是一堆人要出去干没本买卖的样子……”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替我取这种鬼名字?”
面对妮儿的怒吼,兰斯洛开心大笑,有一句没一句地逗弄着妹妹,一直到她气得快要掀
桌子砸人,兰斯洛才收敛笑容,低声说话。
“妮儿,下要再浪费时间了,去找一个好男人吧。”
被兄长一说,少女原本因为愤怒而显得生气勃勃的表情,立刻黯淡下来,头也压得低低
的,好半晌才说出一句。
“……哥哥你不是很好吗?”
闻言,兰斯洛微微一笑,道:“不,我不是。”
“哥!”娇嗔声中,妮儿的目光依稀是充满怨艾,令得接触到这目光的兰斯洛心头剧震
,开始有一种感觉,在历经那么多的险难波折之后,妹妹也有所成长,现在真的要把她
当作是一个女人来看待,不能当她是小女孩了。
“唉……”叹了口气,兰斯洛再次把手摸上了妹妹的额头,轻抚她的发丝。
这动作让妮儿很不喜欢,因为总会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个被宠爱的小孩,但抗议的话才
刚想出口,却瞥见兄长温柔的表情,让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妮儿,虽然我们是兄妹,不过我始终认为,你应该拥有你自己的人生,不要盲从别人
的脚步,走出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
“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更恐怕还是一个负债累累的男人。过去我欠过很多人的人情,这
里面的大多数,都是我已无法偿还,或是用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我 ……不想再增加我
的债务了。”在少女肩头轻轻一拍,兰斯洛站起身来,笑道: “我妹妹是一个心地善良
的好女孩子,也因为这样,我希望她对自己的人生多想想,不要人家说什么,她就作什
么,不然……很容易被坏男人给骗走的。”
“……”
“现在,在我心里头的只有一个人,虽然这未必公平,但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对她,
不管是再怎么付出,我都觉得是不够的……”
夜色深沉,稷下城内的多数人都已经沉睡入梦,却仍然有人不安于室,仍在深夜里忙碌
不堪。这样的人,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各色奏招的小草就是一个,同时,也还有一个另一
个,正忙着用床单、窗帘捆结成的布索,玩着高空攀岩的游戏。
(得要快点了,再不快一点,给人发现就很麻烦了……)
望着下方黑黝黝的一片,枫儿抓紧布索,似缓实疾地往下攀爬下去。
在被迫连续放假多日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她才蓦然惊觉自己等若是被软禁起来的事
实。虽然不清楚兰斯洛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这种一切操之在人手的感觉,让她感到忧
虑,又因为心中的一些不安悸动,终于让她决定,要在出发去日本之前,先行开溜。
要冲开自己身上的力量禁制,并非一时三刻之功,在病房内也无法安心进行,最有效的
办法,还是先找到尚未离开稷下的华师姐,寻求帮助。象牙白塔的戒备外弛内张,实是
不可轻视,如果功力尚在,自然不会把这当一回事,但以现在的状态来看,即使能打倒
几名守卫,如果惊动了自己不想惊动的人,那就大事去矣。
左思右想,还是偷偷开溜比较保险,所以使用最古老的逃脱方法,将床单、窗帘撕扯开
,捆结成布索,垂出窗外,充作逃脱工具。病房的位置颇高,若在平时,从窗口望出去
可以一览稷下城西面景色,但是在逃脱时这高度反而变成了障碍。值得庆幸的是,平时
勤奋练武,现在虽然无法动用内力,但手脚依旧灵活,体力也很好,而这座塔虽高,但
壁面的石块与石块之间,却仍有可以踏脚的缝隙。
凭着这些条件,枫儿手脚并用,从特殊病房里头逃脱出来。布索的长度并不够,当脱离
布素可以帮助的范围,就只能踩着石块缝隙,小心地往下降去。在攀爬中,心里头更有
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为何以自己堂堂一名天位高手的能耐,居然会搞到必须在三更半
夜用这么丢脸的方法开溜呢?
今晚的月色稀微,枫儿夜视能力虽佳,但往塔下看去,也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根据自
己的记忆,那里是草地与短木丛,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和青石板地比起来,已经是很柔
软的落点了。
(没错,就是这里了……)
接近地面的一段,出乎意料地滑手,枫儿站立不稳,只能趁势跃离,半空放软身体,预
备落地后滚倒卸力。呼呼风声在耳边掠过,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怎知道,在接触瞬间
,一把祈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而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这落点更出奇地柔软与
温暖。
“万能的天神啊!请你今晚赐给我一个神奇的大美人吧!”
这声音入耳,已经发现不对,却是迟了一步,给人结结实实地搂抱在怀中,连挣扎的空
隙都没有。但闻耳畔风声呼呼响起,景物不住倒退,只是一下子功夫,自己就已经回到
病房里头,又躺回病床上。
“真是遗憾啊,枫儿小姐,你的开溜计划似乎失败了喔。”
背着灯光,兰斯洛脸上的表情看来不是很清楚,但近距离之下,他宽厚的身影却显得分
外雄伟。没有压迫感,只是散发着一种连天塌下来也能承担的稳当,让人全心地对之信
赖。
“兰斯洛大人……”
开溜计划失败,还给自己最想躲避的人逮个正着,在不知所措的同时,枫儿也隐约有一
丝怒气渐渐炽盛。她并不是没有情感,这段时间被强迫休假,形若软禁地被关在这间病
房里,当一切不能用卖命工作去忘却,很多的疑惑与不安,便悄悄袭上心头,而一种“
软弱下来”的感觉,更让她对自己有一种厌恶。这些负面情绪累积起来,即使是素来冷
静自制的她,也不禁开始情绪失控了。
“我现在是囚犯吗?如果真的要把我当作囚犯,那又何必让我住这么好的地方?直接在
周围布下重重守卫岂不是更好?像现在这样子、像这样……根本就是 ……”
语带不平的说话,在兰斯洛静静地凝视下,由间断而无声。在心中的某处,枫儿是真的
很困惑。
自身的过去,加上在大雪山、青楼联盟接受的训练,令她变成一个严守心防,善于封锁
自身情绪的人。虽然还没办法做到白起那样的绝对冷静,但不管是碰上怎样的险境,怎
样的强敌,她都能够维持宁定,绝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心灵弱点,在经过青楼中那位女士
的教导之后,甚至还能更进一步,用笑语嫣然的假象,去取代冰冷表情,让敌人掉以轻
心。
因为人不同于机器,有着机器模仿不出的灵性,所以才能做到这么优秀的地步,但也因
为这样,她的心防也不可免地仍有破绽。在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几个人之前,她不想、也
没有办法继续隐藏自己的心,而在这几个人之中,就有着兰斯洛的存在。
然而,这样的认知,现在却出现了问题。如果是照自己以前的认识,兰斯洛是自己可以
完全放心的男人,为他牺牲、为他付出,不管怎样自己都不会后悔,在他面前,自己可
以不用掩饰多余的东西。
但是现在的兰斯洛,却让自己有一种危险的感觉,像是一名强敌似的,让自己前所未有
地不安。对于这样的人,自己是应该戒备的。可是,这个人又是自己不该戒备的人……
困惑难解,枫儿心里真的是很混乱。
“那可不行唷,你现在没有什么自保能力,如果我让一堆陌生外人来看守,倘使出了什
么事,我若只是妒忌那还好,要是决定杀光这里的所有人来替你出气,那就伤脑筋了。
你知道的啦,最近仆役不太好找……”
似真似假的说话,让枫儿脑里越来越混乱了,她的理智在处理这类事情上并不太派得上
用场,光是推测兰斯洛这么说的动机,就已经快要让她头大如斗。
“还有,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去日本了,你这样偷跑,到时候谁陪我去啊?嘿,你不是这
样吧……”
当提到任务,枫儿就无言以对了,她虽然有话想说,但是脑中“任务重要过一切”的基
本观念却强过其他,让她找不到理由去逃避。
“兰斯洛大人,我觉得……我本来负责的任务,应该是与青楼联盟建立友好关系,现在
稷下的工作结束,我就应该回到香格里拉,不然……与那边的契约不能履行,恐怕会妨
碍到我们两边的关系。”
一面说,枫儿自己也觉得心虚,因为她很清楚,和回到青楼从事演唱工作相比,到日本
执行任务才比较重要。然而,这趟任务却又让她非常地不愿意去,总觉得,如果去了,
好像就有一些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事情,会无法抑制地发生……
“青楼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有所安排,绝对会让青楼联盟满意地放人,给你冷大小姐
一段长假。”
兰斯洛笑了起来,甚至还比出胜利手势。根据过去的相处,枫儿知道青楼联盟的主事者
,是一个狡桧不下于恶魔的精明女人,以她对自己的重视,不知道要开什么样的条件才
能令她放人。但是,看见兰斯洛这样成竹在胸的笑容,枫儿不禁有种感觉,仿佛看到两
个恶魔即将合跳贴面舞,而被他们当作舞台在脚下践踏的倒楣鬼,肯定就是自己。
“而且,如果让你就这么样跑走,我的损失就大了。”兰斯洛摇摇头,道: “别忘了,
枫儿,你好像还欠我什么东西哦?”
“啊”的一声惊呼,枫儿想起了当日与白起决战时自己说过的诺言。
“如果您得胜归来,到时候随便您要枫儿献吻,或是侍奉什么其他的,都可以。所以,
请您务必要胜利归来。”这句话是当初自己亲口承诺,用来为兰斯洛刺激战意的。不过
,那时候置身于生死一瞬的战场,心放得特别开,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羞愧到极点,怎
样都无法相信自己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兰斯洛已经得胜归来了,现在就该是实现诺言的时候,但是……如果只是献吻,那样还
好一点,但倘若他要求自己侍寝呢?兰斯洛大人是自己愿意亲近的人,可是他仍然是一
个男人。根据过去的经历,自己对于男人这种生物,并没有什么期待……
这么一想,枫儿才发现一件更加不妙的事。自己身后躺靠的地方,正是一张睡起来很舒
服很舒服的大床,被褥齐全,而眼前那男人不知何时又贴近过来,呼出的气息,甚至已
经吹拂到自己脸上。
“怎么样?枫儿,我可以收取战利品了吗?”
事情已经到了眼前,要逃避也是没有办法,枫儿微微闭上眼睛,仰起了头。
灯光之下,柔美的脸庞,轻轻颤动的睫毛,形成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而和她丰润的红
唇相比,细嫩的脸颊则是苍白得似若血色全无。单是这一点,就可以明白她心中的紧张
,比与任何强敌对战更甚。
吻轻轻落下,但这令她屏息以待的一吻,却是落在她的额头,跟着,她发现自己被对方
搂在怀中,紧紧地拥抱,任那灼热而强烈的男子气息,由鼻端传入,撞击着心扉。
像是松了一口气,但又像是某种不应该存在的失落,在心底缓缓发酵着,五味陈杂的难
言感受,让胸口无比沉重。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身子一轻,对方松开了怀抱,睁开眼来
,这才看到兰斯洛很得意地笑了笑,正在朝外面走去。
“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被封锁的穴道,我刚才已经解开了,大概也就是这两、三天,我
们会出发到日本去,可别太掉以轻心啰。”
“等—下!”
“嗯?还有事吗?”
“兰斯洛大人,你这样……这样做到底算是什么?”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枫儿的情绪已经快要沸腾开来。自从兰斯洛从昏睡中醒来,他
对己所作的一切,似有意、似无意,让自己非常困扰,而他每次在撩拨自己之后,所露
出来的那种笑容,仿佛正将一切操纵在手中似的,总让自己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
像这样的问话,已经是用理智竭力压制之后的结果,在胸口澎湃的情感,让自己非常难
受。羞耻、不安、委屈、无奈、气苦……这些感觉交织在一起,让自己感觉非常地软弱
,自从好不容易重新站起来,与那恶梦般的过往挥别之后,自己就曾经许诺,再也不要
有这种感觉,再也不允许自己那样地软弱,任人摆弄。
但此刻,不但那种感觉再度浮上心头,甚至连眼眶都逐渐潮湿了起来,什么天位力量都
派不上用场,过去为了让自己变强、让往后命运由己自主所作的努力与修练,像是全都
消失了一样,任软弱与无助直击心房。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地没用呢?在大雪山、青楼受过的心灵训练,都到哪里去了?
而自己又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呢?
这个男人,甚至是这个世上自己唯一所信任,愿意为他所付出的男性亲人,为何在自己
打开心扉的时候,他却把自己当作傻子一样地玩弄?一种像是受到背叛、被人轻视的难
受感觉,撕扯着胸膛,让眼眶里头的灼热,再度增添了湿度。
其实,比起这句质问,自己更想问出口的那一句是“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但是仅存
的一丝理智,严密地守住这一关,不能问出这难以回头的一句话。
虽然伊人只问了一句,但是她激烈的情绪变化,却全被兰斯洛看在眼里,在两人默默对
视片刻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枫儿,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作我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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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人生。感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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