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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旅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一章 夜探香阁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y 11 11:05:08 2004),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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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历???年?月 雷因斯 稷下王都
人声呼喝、马鸣嘶昂,夹杂著兵刃碰撞、箭矢破空的声响,浓烈的血腥气味直冲九霄,
残破的城壁上,染满乾涸的黑红血渍,更随时因为尸骸倒卧,增添新的痕迹。
连续多场大战,号称不落之城的稷下,也显得残破不堪,即使是最令雷因斯一方视之为
傲的最终防御系统,也在太过频繁的天位决战破坏下,被摧毁九成,处于难以修复的情
况。
之前多次的激烈战争,虽然让高手群习于战斗,因而实力突飞猛进,但却也因此大幅削
弱了稷下的防卫能力,在强敌发动突袭时,只能窘迫应付。
失去了城壁掩护,稷下城内的高手、军民,仍是豁尽全力与敌人死战,保卫家园。然而
,这次来犯的敌人却比过往更强,比武炼兽人更强健的肉体,寻常刀剑根本就没有作用
。太古魔道兵器虽然能发挥杀伤力,但是当敌人强大的自愈、回复能力渐渐显现,太古
魔道兵器的威力也渐渐被抑制下来。
“僧侣部队,吟唱圣歌。结界营,张设防御结界。魔导师营,配合信号发射炎球、闪电
波,全力掩护部队攻击!”
深藏不露的魔导公会,不得不正式展露实力。也唯有在大群吟唱神圣咒歌的僧侣援护之
下,战士们的刀剑、太古魔道兵器才能发挥作用,给予来犯的魔族打击。
是的,自九州大战后两千年,魔族再次兵临城下,进犯雷因斯。彷彿旧日的恶梦重临,
哭嚎、悲鸣、濒死的惨叫声,再次将炼狱呈现在人间。
比宗卷中的记载更强,虽然因为圣歌与结界的压制,前排的魔族感到剧烈痛苦,不停地
发出怒嚎,但后方的魔族大军却毫不停步,如潮水般不断涌来,以雷霆万钧之势,踩扁
前方挡路的同伴,在受到神圣咒力干扰之前,具有飞行能力的魔族部队已经腾身而起,
由云端最高处俯冲下攻。
有绝顶高手随队压阵,魔族大军的凶猛攻击,很快就让稷下这边的术者阵营受到损伤。
随著伤者、死者人数的迅速累积,术者的援护出现了漏洞,神圣咒歌若断若续,本来焕
发著圣光的各色结界,也在黑暗中迅速被一一吞没。
没了术者部队的支援,陷入苦战中的战斗部队更形不利,无论是自愈性极强的魔族、难
以用纯物理攻击打倒的不死生物,都不是寻常士兵能够抵挡,也令有相当武术修为的军
官们万分头痛。
假使天位高手能充分发挥那鬼神一般的恐怖实力,应该就有扭转乾坤的可能,但魔族乃
有备而来,麾下高手分别以一对一、多对一的模式,与稷下一方的高手群缠斗,彼此不
分胜败,有些方面甚至还占了上风,令得众高手眼见战局不利,心中焦虑,却偏偏没法
可想,只能任由胜战的天秤慢慢倒向敌方。
“进攻、进攻、进攻,杀光所有敌人,把这些没有实力、却占据丰饶土地的没用生物全
都送到地狱去!”
在这样的煽动与打气之下,魔族的士气更增,虽然说多数都只是发著没意义的单音节怪
声,但攻击的势道之猛烈,就像是万千流星直坠地面,以崩天之势,在一瞬间便让人间
界联军伤亡惨重。
情势就是如此危急,所有人甚至克制不住一个不应有的想法,倘使连这一战都败了,人
类是否要就此覆亡了?
最后实力已集结于此,如果再败,以魔族的凶残成性,人类确实有可能就此灭亡,不过
,这种末日般的情景却没可能出现,因为身为人间界一份子的他不允许。就凭著一人一
剑,已经忍无可忍的他,要把这一切改变过来。
“所有同胞躲到我身后!有本大王在此,没人可以把我的子民伤害!”
彷彿是黑暗中的救世明光,伤疲不堪的人们纷纷躲到这位守护神身后,祈求他的庇护。
“所有敌人由本大王一人去杀尽!子民们,从今日起,你们的苦难将彻底结束了。”
独自面临万马千军,看著那犹如怒涛般直冲过来的魔族骑兵、狂战士,他毫无惧色,淡
淡地看著漫空飞射的羽箭、魔法光束,却不作任何反应。千钧一发的危急情势,让救世
主身后的千百美女不由得尖叫出声。
“错!在这种时候,只有本大王的敌人才需要尖叫。卑微的小虫们,准备呼吸你们的最
后一口气吧!”
双掌合什,他口中念念有词,在整个身体慢慢漂浮起来的同时,唱诵著已经失传数千年
的禁忌咒语,全身亦渐渐笼罩在一层七彩虹光之中。
而当他睁开眼睛,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势,连同强大冲击波,猛往前方狂扫出去。
犹如最强劲的飓风激扫,百里内刹时间气流狂卷,沙尘蔽日,连天上的云层也被吸扯下
来,更有无数雷电轰闪,金蛇乱窜,霹雳震耳。
风、火、雷、电,四种强悍至极的元素被他蕴含于一招之内,轻而易举地轰发了出去。
夹杂著轰雷、紫电,火蛇恣意吐发惊人热力的巨大风暴,席卷著方圆百里,任是再怎么
强的生物,在这沛然天威之前,也像一张薄纸般脆弱,不堪一击,亦只有被他以七彩咒
圈笼罩住的人们,才能在庇护之下躲过这狂怒天劫。
“怎么可能?东方仙术里最深奥的‘末日诛仙阵’、防护系魔法里最强的‘彩虹曙光’
,他单凭一个人就能做到?”
“没可能的,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人?这绝对没有可能啊!”
“而且……还用得那么帅,那么风度翩翩,这根本没有可能啊!”
惊呼声很快便被惨叫所取代,但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魔族中仍然有著强人,即使是在
这样不利的情形下,他们仍能生存,冷静地等待时机,联手发动致命一击,正如此刻…
…
“人类,下地狱去吧!”
“地狱?像本大王这样的绝世美男去地狱不是太可惜了吗?你们这些家伙才该早点下去
。”
不再多说一句废话,他振臂一抖,耀眼夺目的无双神兵,已经在手里暴射锋芒,凛冽剑
气足以冻澈每个敌人的心肺,让他们为这毫无意义的送死行为流泪痛悔。
彷彿嫌烦一样,他抛去手中宝剑,任那绝世神兵似废铁般坠插地上,跟著竖起左手小指
,先是由左到右,跟著由上到下,迅捷无伦地画了个十字,而致命攻击也就随著这个十
字一同发出。
“怎么会这样?皇玺剑印的十字星皇斩,他单用小指头就能施展?”
“这力量……超越太天位……无法估计……”
“而且……还是像刚刚一样帅……太风度翩翩了……太没天理了……”
什么最强、极强、无敌的称号,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一切,在这毫无天理可言的狂暴攻
击下,百万魔军甚至撑不到一刻钟便被消灭殆尽,敌方高手个个重伤,不是重度残障便
是濒临死亡,人类的大危机被瞬间逆转,面对这只能用神迹来形容的变化,人人都将崇
敬的目光,投向他们的王者,就连已经伤疲交加的高手群,亦不得不发出衷心称赞。
韩特:“我韩特从来不服人,可是今天对你不得不写一个服字啊。”
爱菱:“My Hero!”
源五郎:“真是太厉害了……我们兄弟俩可以私下切磋一下,传授小弟我一点东西吗?
”
华扁鹊:“果然是真硬汉……”
妮儿:“想不到你这么强,从今天开始,可以让我崇拜你吗?”
王五:“英雄无双。”
枫儿:“……佩服。”
旭烈兀:“想不到能和这么华丽俊美的盟友联手,世上还有比你更帅的人吗?”
李煜:“有你这样的好兄弟,我李煜毕生荣幸。”
小草:“你简直就是完美,从今以后,所有人间界的美女一定会爱死你的。”
兰斯洛:“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才配作领袖。老大,以后请让我跟随你打天下吧!”
满天鲜花瓣飞洒,周围美女们迫不急待地献上香吻,放眼看去,什么剑爵、剑圣、大魔
神王,全都跪倒在一旁,卑微地侧垂过脸,流著心悦诚服的泪水,默默挥舞著手里的一
面小白旗。
无比的荣耀与显赫,此情此境,已经是人生得意的颠峰,然后……还应该有什么然后吗
?
然后……
他就醒过来了!
“好、好可怕的梦啊……”
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有雪浑身发著冷汗,回想起适才所做的梦,除了诧异为何自己会有
这种怪梦之外,也感到一阵说不出滋味的怪异。
“唔……你做的梦好奇怪啊……”
听见声音,有雪才惊觉还有人在自己身旁,转头过去看,却在近距离与一张猪脸打了照
面。
“哇!”
实在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画面,更何况是刚刚惊醒,有雪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翻跌下床,
略一定神,这才想起刚刚兰斯洛的手指似乎就放在自己太阳穴上,再从他说的话来推判
,难道跃升至强天位后的老大,已经有窥知他人梦境的能力了?
而这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哼!哼!哼!哼!”
不怀好意的笑声,让有雪浑身发毛,却又不知道该胡扯什么解释来度过难关。
“有雪,你胆子真是不小啊,连本大爷的位置你也想坐吗?”
“没、没有啊,这只是作梦而已,我怎么知道自己会做哪种梦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会有这样的梦,一定是白天有过那种念头。你白天居然敢给
我想这种东西?胆子不小啊!”
“哇,老大,饶命啊!”
还说不上磕头如捣蒜,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所有雪特人都很清楚在专制体系中对独裁
者功高震主的下场,自己的功劳虽然不高,但现在却肯定是将这猪头独裁者大震特震,
说不定等一下就要被宰掉了。
“……算了,看在你没有胆大到对本大爷女人痴心妄想的程度,这次我就当作没看到吧
。”兰斯洛摇头道:“不过,既然你想要当英雄,我又怎么能不给你这机会呢?从现在
起……”
“哎呀!老大,不要太刁难啊!”
“从现在起,外头那些人由你来指挥,往京都的一路上,有什么危险你要自己摆平,我
不会出手帮你,要是有个什么差错,就准备提头来见吧!”
“呃……老大,这样好像不太公平,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头变成那样子,就对其他正常人
的头看不顺眼,然后就要……”
“住嘴!”
一口打回有雪的辩驳,兰斯洛回到自己的床位,没一会儿功夫就呼呼大睡,只剩下犹自
懊恼不已的雪特人。
“什么嘛……因为一己的喜好,就随便下命令,这种独裁者,一点都不考虑底下人的死
活……”
抱怨归抱怨,有雪也知道,要兰斯洛改变主意的机会不大。有资格让他改变想法的人,
目前都不在这里,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好,要干的话,那就大干一次吧。我、我好歹也当过超级忍者雾隐鬼藏呢!”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住想著,当时是因为有源五郎撑腰,靠著他那无比廉价的回复咒
文,雾隐鬼藏才能苟活至今,现在身边没有这样的高手,倘使遇上战斗,自己这伪装忍
者的命运肯定凄惨落魄。
只是,被赶鸭子上架的雪特人,如今已经没有选择。在没有发现对面床上兰斯洛正偷偷
窃笑的情形下,他不住向自己打气,要完成这次的任务。
第二天一早,有雪召集众人,说明兰斯洛陛下已将这次任务的指挥权交给自己。
与白无忌有相当交情,又有兰斯洛在背后撑腰,自然不会有人质疑雪特人的领导地位,
然而,对于潜入京都,这位领导人有什么计划呢?
“先别惊动在日本的其余白家人,我们的目的是安全抵达京都。”
“问题是怎么混进去呢?京都的戒备森严,像我们这样的外国人,一下子就被认出身分
,要无声无息地进去很太容易。”白澜雄道:“我们之前考虑过,用运送和亲公主嫁妆
的名义进入京都,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的人就太过集中,很容易被集中击破。”
“这我也知道,不过天赐良机,要冒充另一批外国人混进去的装备,那边不就有吗?”
有雪说著,指向昨天攻击炎之大陆使者船队时,所扣留的大批衣物与礼品。从这样看来
,或许昨日兰斯洛在下令扣押时,就已经有了利用这批东西伪装身份的打算了。
“哦,有雪大人果然睿智,这样的方法也想得出来。”
“不要拍雪特人马屁了,太虚伪了,赶快做应该做的事吧。”
“那么……我们昨晚也研究了这批使者的名册,要潜入京都,使用他们的名字是最合适
的。我们已经分配了担任的角色,至于使臣本人,原来是打算由陛下担任的,但既然陛
下将责任交托给有雪大人,现在自然就得要靠您了,您看看,这个名字的感觉如何?高
大又英俊,威猛又有气质,实在是最适合您形象的……”
“等等,白澜雄,你真的是白家子弟吗?我怎么一直觉得你好像是一流推销员? ”
“这个没有办法,我以前在海外工作时就是负责推销找下线,后来被调回来当战斗员,
可是职业病已经改不掉了……嗯,那么,您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嗯……古高俊太郎,听起来乱爽一把的,好,就决定用这名字。通知众兄弟,大家立
刻启程,随本大使古高俊太郎上京去吧!”
之前已经潜入过一次,记熟了城内地形,枫儿再次潜入京都城,一切都显得驾轻就熟。
大雪山、青楼联盟的嫡传匿踪身法,以天位力量推动的结果,虽然还没办法作到九曜极
速那样的效果,却已使她在城内身法飘忽,形若鬼魅,常人肉眼根本就捕捉不到她的踪
迹。
天位以下的敌人,枫儿根本就不担心,事实上,即使同为天位,一般的天位高手也无法
发现匿息后的自己。
(记忆中的位置是……)
几下飞跃,空中的黑影匆匆掠过圆月,朝著那栋被孤立的小楼而去。高速行进下,很快
就抵达了目的地。
像头猫儿一样,枫儿无声地落地,探查周遭情势。已经夜深,小楼中没有半点灯光,但
却隐约传来乐声鸣奏,显然里头的人尚未安睡。
要掠近过去很容易,从这里到小楼的距离,提气一掠,甚至不用换气,然而,上趟在这
边莫名受挫的经验,让枫儿有所防备。她本身并不擅长魔法,只是,以前小草曾经帮忙
制作过一些道具,或许就可以在此时派上用场。
从怀中取出破结界符,枫儿其实没有太大把握。当初小草制作完这张破结界符时,曾经
说过,能够在不被敌人察觉到的情形下,破除世上九成二的结界。可是,像这种可以威
胁天位高手的结界法阵,自己是首次遇上,这张符印在脱离术者操控的情形下,还能发
挥多少威力,这点就很让人担心了。
方自寻思,那漆黑屋里忽然响起一把清亮的琵琶声,在周遭的静寂中,听得分外清晰,
而当琵琶高高低低地响过几回后,一个稚嫩嗓音唱了起来。
“人间五十年,去事恍如梦幻,下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歌词是日语,枫儿虽然听得懂,但是对日本歌谣没有研究的她,却不明白这首是人类尚
未进化到如今两、三百年平均寿命的古老时代,所传承下来的歌谣。
这首歌给人的感觉很奇异,像是豁达,但听在耳里,却又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愁怀,教
人心生黯然。特别是配合演唱者那虽然稚嫩,却没有什么起伏,像是对任何事物都无动
于衷的清冷音调,那股凄凉感受就似夕幕秋风一样席卷人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枫儿肯定自己的目标就在屋内。
“看世事,梦幻似水,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此即为菩提之种,懊恼之情,满怀
于心胸……”
一面聆听,枫儿已经有了动作。由于无法确认结界位置,她将手中的破结界符贯劲掷出
,令那薄薄的一张纸如羽箭飞射,钉往那肉眼难视的结界上头。
“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见敦盛卿之首级……”
当琴声骤拔为高亢时,符箭已经和结界接触。一声不响,整个笼罩小屋的强力结界,已
经被破解殆尽,确认这一点的枫儿,飞身急掠,以第一速度贴近小屋。
结界破解得无声无息,照理说应该是没有惊动到对方,然而,明明歌声、琴音都还在耳
畔回响,已经贴近小屋的枫儿,却蓦地惊觉颈后的一抹微微寒意。
像是微风拂来,几乎细不可察,惹不起半丝警觉,如果不是身兼大雪山、青楼两家之长
的枫儿,换作其他天位高手,就绝对不可能察觉,作出正确判断。
(不好!)
千钧一发,枫儿旋身急掠,骤地往左上拔高,闪过了那从后而来的一击,同时飞身跃起
,要抢先占一个有利位置,脑里也快速归纳著资料。
对方一击而空,却没有对周遭事物造成破坏,但是能让自己有所警觉的力量,肯定是天
位级数的出力。会有这样结果,就代表对方已经修练到了劲力收发由心,运转如意的境
界,换言之,对方是像源五郎一样,天心意识极度优秀的高手。
翔动中往下一瞥,一眼看遍下方庭院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发现任何敌人形迹,这表示
在自己腾身急掠时,对方也同时收招,跟著跃起,而且速度可能还在自己之上。
(会让我看不见的死角……后面?还是上面?)
无暇细思,枫儿抖手掣开腰间光剑“追日”。这是爱菱在入主太研院之后,专门为天位
高手分别制作的强化武器,不但能够承受天位力量,还能协助持有者将自身威力提高半
成,并且拥有各自特性,像是枫儿手中的这柄“追日”,剑刃光柱便是漆黑如墨,在夜
晚挥动起来,无形无影,最利于潜踪工作的进行。
不敢大意,出手便是东方家的烽火神剑。传自大雪山的独特紫火劲,在追日的特别效果
下,敛去紫芒,转为深沉的黑色,剑刃更突破过往长度限制,形成一条数尺长的黑火鞭
,护住周身的同时,像毒蛇一样笞噬向敌人。
乾净俐落的一击,却再度无功。枫儿甚至已经感觉到火剑扫到敌人衣角,却仍给那人在
瞬间消失形影,火剑击空。
(好快……)
这一下惊叹,枫儿才发现屋内歌声已停,感觉不到半点生人气息。是因为那少女惊觉到
外面的打斗,所以躲起来了吗?还是……和自己交手的人就是她本人?
不只惊讶于对方可能拥有天位力量的事实,枫儿更想到,自己掠近小屋时,歌声还在屋
里,可是顷刻间便有敌人从后袭来,假使对方人数只有一人,那就表示对方的行动速度
已经超越音波传递,这等修为委实可畏可怖。
(是擅长高速战的类型吗?绝不能和她比速度。)
身经百战,枫儿立刻有了决定,降落在小屋的飞檐瓦顶上,屏气静心,以静制动,抢回
战局的主动。
身形甫定,对方的斩击就连接而来。无法确认是不是使用兵器,斩击过来的力道不是很
强,至少,和自己相比略逊一筹。但双方气劲交击时,枫儿却有一种奇异感受,就是每
当自己的劲道占了上风,想要把对方黏过来,进一步重击时,对方却猝然以惊人高速飞
身而退,藉此卸去所有入体敌劲。
除此之外,进攻时的那种迅捷,也绝非寻常派门的轻功能及,因为,在正常情形下,小
天位高手中几乎没有人能和兼得两家之长的枫儿比速度。
(这种身法和运气诀窍……太奇怪了,简直就像是源五郎大人的九曜极速。)
不仅是像,在连续又挨了十多记斩击之后,枫儿终于肯定,这确实就是源五郎恃之纵横
天位战的绝技,九曜极速。除了这号称天下第一快的身法与独门运气诀窍,没有哪种武
功能以速度逼得自己还不了手。
(对了,这里是日本啊,源五郎大人来自日本,他的武功也是由此而来,如此说来,这
位小姐是不是也会使源五郎大人的其余绝学呢?)
答案很快揭晓,除了九曜极速,一种源五郎所独用的化劲奇功也在对方身上出现,使得
内力较弱的她,能够轻易承受枫儿的重击,并且以更快的回气、反击速度,自四面八方
挥斩过来。
时间一长,枫儿就感到非常吃力,要不是占著手中光鞭易于防守的便宜,自己早已跟不
上对方的速度,但这样一来,内力消耗便大,顶多再撑一刻钟,自己就肯定落败了。
(要反击,只能趁现在了。)
把握到对手进攻,两人劲道交击的机会,枫儿蓦地变招,由烽火神剑急转为六阳第二诀
“熊火显乾坤”。经过东方家主东方玄龙的秘密指点,得知正统六阳尊诀的秘诀后,这
一招更有了新的应用。
所有火劲骤然收束成一个小圈,在极度压缩的同时,更发挥出囚锁作用,以两倍于平时
的强大力量,锁住敌刃,令敌人在一定时间内受到牵制,专门用以对付持有神兵,或是
身法奇快的高手。
右手的火劲收束,锁住敌人兵刃,枫儿急吸一口气,熊火显乾坤的后半式,赫然由她左
手爆发开来,炽热火劲猛攻向敌人。
猛招临头,对方的动作看不出有什么吃惊或疑虑,同样也是急吸一口气。刹那间,本来
还犹豫自己是否出手太重的枫儿,忽然升起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令她什么也顾不得地
抽身急退。
相信自己直觉的她,确实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因为在下一刻,一道难以形容的绝世锋芒
,令她打从心底发著震颤。
(这、这是……)
像是流星猝过天际,炫丽夺目的光彩,深深印烙在眼眸中,但真正使人心悸的,仍是那
道独一无二的绝世锋芒,恍若天地之间无物可挡,划破天幕,直直刺向星河尽头。
(师父以前曾经提过的,这剑气……这种感觉是……星贤者卡达尔的星野天河剑!)
脑中闪过这念头,仅是分毫之差,她就听到一丝细微破风声,擦发而过,但这并不代表
她已安全,因为星野天河剑的剑气先声音而至。
“刷啦”一声,发丝飞散,枫儿只觉得脑后一阵剧痛,眼中克制不住地盈满泪水,在承
受到部分剑威的同时,除了肉体上的痛楚,更似乎有一种力量随之入体,让自己心灵激
起阵阵涟漪。
说不出的恐惧感觉,枫儿虽然不知道怎样解释,可是……那股力量似乎正试著窥视自己
的心灵,许多错杂纷乱的回忆片段,在脑中走马灯似的快速闪过。
(这是……魔法的精神攻击?!)
如若是真的,那么这敌人果真非同小可,不但拥有天位力量,更兼修魔法,是自己生平
仅见的天位魔导师,日本宫廷居然隐藏这样的奇人?
不管怎样,自己并没有闲时间想这些事,因为除了脑袋头痛欲裂之外,对方指缝间骤发
出的光芒,显示另一发星野天河剑就要爆发,而头晕脑胀的自己,只有不到平时一半的
实力来抵挡。
“可以了吧?这样子……算是我赢了吧?”
预期中的剑气没有到来,反而是一声冷冰冰的平淡语调,还有一双几乎感觉不到体温的
冰凉小手,帮著枫儿支持住身体。
“如果你还要继续,我可以奉陪,不过这样子的战斗没有意义,即使赢了也没有好处,
我判断现在是罢手时候,可以吗?”
虽然是询问,但是却给人一股无从反抗的感觉,抬起头来,盛装的织田香公主正面无表
情地站在面前。
难以置信,穿著一身繁琐的和服盛装,还能以如此高速行动,若她同样采取贴身劲装,
那速度岂非比自己快上一倍?以这样的速度,小天位中除了源五郎还有谁追得上?
不过,另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是,明明已经是深夜,她为什么还这么一身盛装?
是在等什么人吗?
“头痛不会持续太久,只要不运用力量反抗,痛楚很快就会消散……或许喝杯热茶会好
过一点吧。”
无从反驳,收起光剑的枫儿,跟著织田香进入她的居所,以这另类方式完成了潜入目的
。
“其实我不是很理解,如果只是要进屋里来,敲门不就好了吗?为什么每个进来的人都
要先打一场呢?这也是大人的礼仪之一吗?”
泡茶时,织田香提出这问题,令枫儿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她是意存讽刺,这问题委实
不好回答;如果她是真的心存疑惑,那自己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
所幸,对方并没有在这问题上坚持,枫儿得以喘一口气,环顾周围的摆设。
和那一身华丽的繁复和服相比,屋内摆设简直是平乏无味到了极点,只有一张茶几、一
个茶壶、几个茶杯,还有茶几上的一盆花,除此之外,放眼看去就是各种书册与文卷,
以一个这年纪的女孩来说,这屋子单调枯燥得近乎乏味,更看不见任何女儿家爱用的小
饰物或胭脂。
一点都不像是女孩子的闺房,这给枫儿留下很深的印象,而当目光瞥向那些书册,发现
地上还有许多待批阅的公文,全都堆放在旁边。
(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难道……日本宫廷的政务进行,全都是由这少女在执掌吗?她才
是日本军国政策的执掌者?)
惊讶于自己的发现,但是当对方皱著眉头看过来,枫儿也只有转移话题,来打破这沉闷
的尴尬气氛。
“你刚才唱的歌,是什么意思呢?”
织田香看了枫儿一眼,向她解释,那首歌谣是一套名为“敦盛”的舞曲中间一幕。
平敦盛是日本古时的一名武将,也是著名的乐师和美少年,在他的最后一战中,他被敌
方猛将击倒,那猛将见他的盔甲是高级武将所穿,便掀开头盔一看,赫然发现是个如此
年轻的美少年,心生不忍,便饶他一命,不想敦盛主动求死,该猛将无奈之下挥刀杀之
,然后感叹世事无常,拔下敦盛腰间的小枝(一种乐器,大约像笛子)吹上一曲后,看
破红尘,出家去也。
这故事让枫儿再次感受到日本文化中的一种凄凉美学,虽然未必喜欢,但她仍问织田香
,是否因为对里头的人生幻灭有同感,所以才哼这首歌时,却得到意料之外的回答。
“不是,我常常唱,因为四伯说我爹爹生前喜欢唱这首歌,唱这首歌的时候,就好像有
他的味道在旁边……”
枫儿一时不是很了解这女孩的亲戚关系。秀吉公仍然在生,那么她口中的父亲,难道是
指前任大将军织田信长?而她的四伯,又是什么人呢?
无法索解,枫儿持续与她交谈,希望能多获得一点情报。
“公主殿下,你的母亲……她……”
对于出身皇室或贵族的人们而言,问这问题满没意义的,母亲的存在往往仅是父亲宠妾
、情妇,就算是正妻,也未必有什么夫妻感情存在,更别说亲子之情了。突然提出这种
问题,只会使彼此尴尬而已。
但枫儿还是觉得有必要一问。织田香的出身,本身就是一件秘密,更何况就自己来看,
当前世上的绝顶高手中,大多数都受到上一代血缘影响,织田香有这样一身武道、魔法
兼擅的修为,除了名师、父系血统之外,在母亲那边是不是也有什么影响呢?
但这查询企图却在不久后宣告失败,因为对方的精神状态明显地有著问题,与之交谈并
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母亲?!”
“嗯,就是生下你的妈妈啊,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说不被吓到是假的,因为这句话才一问出口,对方的瞳孔蓦地放大,本来就没什么表情
的面孔,看起来更是一点生气都没有,直过了好半晌,才用一种很虚无、彷彿自数千里
之外传来的悠远语音说话。
“妈妈,生我的妈妈,已经再也找不到的东西。
爸爸,生我的爸爸们,想要吃掉我的东西、想被我吃掉的东西。
织田香是独一无二的东西……”
奇异的腔调,似诗似叙的句子,让枫儿觉得一阵极为不协调的怪异。这种难言的违和感
,好像在和太研院的那些机械说话一样。
一直到枫儿出声确认,织田香才像回过神一样,很奇怪地问著有什么事?刚才说到哪里
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就算有再好的套话技巧也没用了,枫儿虽然锲而不舍地想多问出些东
西,却老是碰上这种答非所问的尴尬情况。也因为这样,问到一半就中断,让人更加困
惑的问题就越来越多。
当枫儿留意到,整间房内没有一张床时,她好奇织田香平时睡在哪里,却得到“ 我从小
就没有睡过床,师父说我要睡觉的话,直接漂浮起来睡就可以了”的答案。
以天位高手的力量,要漂浮起来当然不是问题,但从小就如此,难道她小时候就有天位
力量?世上哪可能有这种事?
而这个问题自然也触礁了……
“床,让人类感到舒服的地方……妈妈……
衣服,需要的东西一大堆,不需要的东西也有一堆。
男生,可爱,可爱的男生……可爱的样子……讨厌可爱的样子。
做出来的他,虚伪,虚伪的形体,用虚伪堆砌出来的男性。”
事先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不过当对方瞳孔放大,说著无意识的呓语,枫儿还是险些跟著
两眼翻白过去。刚刚她瞥见屋子角落的宗卷堆里,好像放著一面铜锣,本来不知道是用
来做什么的,现在可完全知道了。
再次将人唤醒之后,枫儿仍作著自己应尽的努力,但一直到最后,这些问答也是进行得
极不顺利。由于自己无法捕捉住对方思绪方向,问到最后,自己反而觉得像是在承受疲
劳轰炸。
(我、我快不行了……这种程度的对手,可能要白起少爷亲自出马,才有办法问出结果
……)
但是除了这些呓语,在可以理解意思的对话方面,枫儿也发现这位美丽小公主真是一个
不可思议的存在。
屋内没有衣柜,换言之,她身上这件华丽和服一穿上后就没有脱下,仍就维持著那天赠
袍于己后的样子,问起理由,只因为衣服不是必要的,有在身上罩一件就好了。
说话时候灯火被风吹灭,她也没有要去点亮的打算,理由是,明明两个人都看得见,为
什么还要去点灯?
以此类推,上一次的洗澡时间是七天前,上一次吃饭时间已经没有印象,上一次清理房
间时间……
说懒惰也不像,这女孩只是淡淡地没有反应,对一切都无动于衷,对一切都没有兴趣,
这让枫儿委实不解,那个对什么事都生气勃勃的宗次郎,居然有一个和他个性截然相反
的姊妹?
最后,可以说是临去前的最后努力吧,枫儿问起织田香与宗次郎的关系。这问题其实是
很没意义的,因为它无关乎军国大事,也不是什么重要情报,只要宗次郎一回来,马上
就可以得到答案。
只是,被连续疲劳轰炸之后,枫儿也感到头晕脑胀,甚至很可笑地发现自己问的问题像
个记者多过间谍。
可惜这最后的问题还是宣告失败。
“由天位力量的造出来的魔种、由男人与女人造出来的魔种。
宗次郎,魔种造出来的东西。
织田香,魔种造出来的东西。
魔种又是什么?魔族造出来的东西。
魔族是魔族造出来的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呢?在这之前……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够了,我已经百分之百知道你是什么人,请让我回去好好想一想,我自己究竟是
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你说话吧?”
说起来还真是让人笑不出来,那天离开织田香的秘密小屋之后,枫儿整整睡了六个时辰
,醒来之后还像宿醉一样头晕目眩。
谈话时间并不长,却是不可思议地大耗精神,这或许也和之前硬挨的一记精神攻击有关
。自从脱离地界之后,寻常的魔法攻击对自己根本没有效果,所以很少作相关的防护锻
炼,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天位魔导师,硬挨那一记的结果,到现在头还痛著。
能事先知道这一点,真是万幸啊,若是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形下,让织田香嫁到雷因斯
宫廷,那时候的惨状可就难以想像了。
情报工作进行到此,除了知道日本宫廷内有一位非常古怪的公主之外,可以说是一蹋糊
涂,虽然感觉得出织田香身上有不少疑点,但却偏偏查不出什么东西。
等到宗次郎回来之后,可以问到比较多东西吧。然而,两天之后,在枫儿得知宗次郎回
宫的同时,另一个消息也让她震惊不已。炎之大陆的使者团,造访日本,除了来祝贺婚
礼,也希望与这边缔结商业合约。
炎之大陆的使者团,那可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啊,这么大的事情,一定要设法探听到情报
。
这么想的时候,枫儿著实有些气恼。后援一直不来,能够决定日本事务的决策阶层也没
有动静,自己就像没头苍蝇一样,这样下去,事情很难办啊,即使一时间抽不出人手,
至少也该给个消息吧,这样子没声没息的,难道要自己一个人拿下日本吗?
在动身来此之前,自己或许还会认为可以做到,但是从现在的情形看来,这事绝对没有
可能。即使天草四郎不出手,单是一个织田香,自己恐怕就应付不来,更何况 ……如果
真的要和小宗次郎战场相见,自己一定会非常遗憾。
正自寻思,枫儿打算到炎之大陆使臣的驿馆去探探,怎知道却传来炎之大陆使臣秘密到
访,希望能谒见雷因斯公主的传报。
“见我?为什么?”枫儿问起随侍的白家人员,“炎之大陆的大使是什么人?”
“不清楚,好像是一个叫做古高俊太郎的男人。他和随行人员都穿著斗篷,神秘兮兮,
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有何企图?”
“古高俊太郎?”
这个疑问不久之后就变成了低声偷笑,当枫儿穿戴整齐,以谨慎的心情面对这异大陆使
者,看他掀开头套,露出面孔,笑声就忍不住泄漏出来。
“嗤……有、有雪大人……你是古高俊太郎?”
“不用笑成这个样子,很多时候,也不是我自己想要变成这样子的,你以为穿著奇装异
服在街上乱逛,我心里很得意吗?”
可能是为了彰显由异国而来的不同处,有雪换上了掠劫而来的冬装,毛皮大袄与毛帽,
让本来就肥胖的身躯更显得臃肿,看上去甚是可笑。
“只有您一个人来吗?其他人呢?”
“除了我之外,还有白家的特殊部队,人数不是很多,不过后头应该还会有援军,但我
们在海上遇到了袭击,对方来历不明,使用很奇特的巫法,让我们吃了大亏,你知道的
啦,虽然我们是英雄好汉,但是对于法术……”
像是在说书一样,有雪把话说得又臭又长。期间,枫儿虽然仔细聆听,在得知海上竟然
有这样一批奇异势力时,双眉皱了起来,但看得出来,她在等待有雪说一些更重要的东
西。
“好啦,不吊你胃口了,老大和我一起来日本了。”
“嗯?兰斯洛大人也来了吗?这样对任务大有帮助,实在是太好了。”
“我也拜托你一下,如果明知道脸上会笑成那样,就不要装得好像很不动心一样。”有
雪摇头道:“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要是真的那么希望他来,当初就不要走嘛,害得
我们急追过来,累死了……”
被有雪这样当面一说,枫儿也只能尴尬摇著头,说不出话来。
然而,之后从有雪口中听到的,却是让人失望的消息,兰斯洛因为要追查那群神秘人的
来历,从另外一边上岸,目前失去联络中。
这并不是实话,然而枫儿是不可能知道的。当然在另一方面,她也并不知道白家子弟们
临去之前所作的手脚。
“天啊,居然带人来这里做这种事,我以后一定会下地狱……不过,如果我不做,说不
定今天就要下地狱了。”
在回去的路上,有雪不住自艾自怨。由太研院分部所组装,那日由韩特空运过来的设备
,经过白无忌的裁示,已经偷偷装到枫儿所住的驿馆内。
“日本那边有很多擅长忍术的高手,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寻常人只怕察觉不到,所以
要装设太古魔道设备,以策安全。”
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但谁都知道,这位当家主其实不安好心,因为那套可以监视、监听
方圆半里内所有细微动静的设备,曾经被白家的特工部队拿来追踪当家主政敌的所有丑
闻,现在装设于驿馆内,目的当然就是……
“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我那妹夫知道,一切要秘密进行,对了,如果雪特人想要告密……
告诉他,其实在两个月之前,太研院本部研发出了一种肉眼难见的中子炸弹,混在酒里
喝下去,完全无形无影,当然,以我的为人,是绝不会趁著喝酒的时候,在朋友杯子里
放中子炸弹的……我是很希望将来还有和他继续喝酒的一天啦,不过…… ”
“好友”都这么说了,雪特人除了含泪当临时特工之外,还能做什么?
兰斯洛对此倒是一无所知,因为抵达京都后,他就忙著搜寻敌人踪迹,虽然没有离开京
都,但也没有回到驿馆。
“我还不想去见她,至少现在不行……现在的我,哪里有脸去见枫儿呢?”
“嗯,老大你说得没错,你现在的脸,如果去见枫儿小姐,以后一定会留下不良反应的
。”
“你给我闭嘴!”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兰斯洛只能暂时选择躲避,一面设法找到解开诅咒的方法,
一面解读漂浮在京都大气中的讯息,看看这异国都市里,有没有能与自己匹敌的高手。
枫儿那边,并没有察觉到这些东西,在某方面,她甚至觉得疑惑。因为尽管是短短的会
面,但她并没有把织田香的存在告诉有雪。
为什么呢?那女孩明明就是一个很值得被注意的存在啊,为什么自己不把她的相关情报
传递回去呢?
得不到解答,外出数日的宗次郎却已经回来,才抵达京都,就立刻直奔驿馆,找枫儿说
话。
受到日本宫廷的私下委托,枫儿必须要纠正宗次郎的称呼,免得在婚礼上闹出有失国体
的丑闻。枫儿自己虽然觉得无关紧要,但是看使臣们个个竭诚惶恐的样子,也就答应他
们了。
“宗次郎,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以后,你可以叫我枫儿姊姊,或者直接叫我苍月枫,不
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叫我了。”
“不、不可以吗?”
最熟悉的称呼不能再用,宗次郎像是被五雷轰顶一样,露出极为震惊的表情。
“妈……枫儿姊姊,你为什么这种表情啊?你很激动吗?”
“不,我只是……只是太高兴看到你回来了,没什么。”
刚才面对宗次郎无比震骇的表情,若是平时,枫儿或许还会觉得不习惯,因为实在没必
要为这点小事显得这样吃惊,有失一国王子的器量与风度,但经历过织田香的洗礼后,
现在看到宗次郎无比生动的表情,只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脸孔。
“一个孩子还是应该像你这样啊,如果全都像你姊妹那样,日本我一定会待不下去的。
”
不知是因为不愿意多提,还是有什么其他理由,虽然被提到了那隐藏于深宫中的姊妹,
但宗次郎就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仍旧笑嘻嘻地看著枫儿。
“可是,枫儿姊姊,那我以后就不能像从前那样叫你了吗?我比较喜欢那样耶,听起来
比较亲密不是吗?”
能够理解宗次郎想要更亲密自己一些的心情,枫儿摇头道:“不行的,宗次郎,我希望
你明白,以你的身分来说,那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如果我继续让你那样子,会有很多人
因为我们而深深困扰,为了他们,我们必须要节制一点。”
“为什么要在意他们?我们自己高兴不就好了吗?”
“不行的,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的。”
与宗次郎说著,枫儿也觉得莞尔,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有资格在这方面教训人了呢
?只不过,想起那天日本宫廷官吏们苦哈哈哀求的可怜模样,还是得要求宗次郎才行。
而且,兰斯洛大人已经到日本,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一直被这孩子叫妈妈,肯定会笑话的
。宗次郎是个很好的孩子,自己并不想看到他被嘲笑。
“嗯……好吧,我答应姊姊。”宗次郎道:“不过,今晚我可以像上次那样,和姊姊一
起睡吗?枫儿姊姊你身上的气味好香,我这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常常都在想念你的味
道呢。”
在宗次郎离开之前,每当夜晚,枫儿就常常坐在床边,陪著犹自不愿睡去的宗次郎说话
,有时候说得晚了,拗不过他的请求,也就与他同床而眠。散开发束的宗次郎,看来就
像个女孩子般秀美,童稚的表情,总让枫儿忍不住拥他入怀,像照顾自己孩子一样对他
呵护。
由于这份特殊感觉,枫儿从未将宗次郎与男女之事产生联想,现在被他这样一说,心里
虽然觉得不太妥当,但却给宗次郎拦腰抱住,脸靠在小腹上来回摩擦,死也不肯放开手
。
面对这几乎可以说是招牌式的撒娇绝招,枫儿也只有苦笑著答应了。根据过去的经验,
除非让宗次郎满意,不然使出这招撒娇王牌的他,一但抱紧,就怎样也不肯放开手。
当一名天位高手用这样的纠缠招数,那可真是难以摆脱,更别说对著这么一张可爱的小
脸,疼爱都来不及了,谁能狠心作任何暴力行为呢?
“太棒了,枫儿姊姊答应和我睡了,枫儿姊姊答应今晚再陪我睡了!”
心愿获得实现,宗次郎又跳又叫,全然是一名小孩子模样,看在枫儿眼中,只觉得莞尔
,更是想不出来,为什么这样一个天真漫烂的孩子,会有那么一个像机械多过人的姊妹
?
(嗯,说起来……织田香的说话方式与表情,倒是和师姊有几分类似,她们两个人不会
有什么关系吧?)
自知这想法实是大不敬,枫儿用手掩住口,低声地笑了起来。
“枫儿姊姊,你好像不太一样了呢。”踱到枫儿身前,宗次郎道:“以前刚刚见到你的
时候,你很亲切、很漂亮,但看起来还是有一点冷冷的,现在完全都不会了呢,像是个
妈妈一样,和你在一起,让人好开心喔。”
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有人这么说自己了,即使是在香格里拉伪装,总也是被人当作冰山美
人一样看待,可是,在许久之前,在那段已如春雾般模糊的过往记忆中,自己好像也曾
是个喜欢在阳光下徜徉的人。
是啊,为什么自己越来越不“冷”了呢……
“宗次郎,姊姊要谢谢你喔。”摸著男孩的头发,枫儿微笑道:“姊姊会变得这么开心
,都是因为你呢,当你不在这里的那段时间里,我觉得好寂寞呢……”
两人相视而笑,一时间的气氛更是温馨,宗次郎跳坐在枫儿腿上,小声问道:“ 枫儿姊
姊,以后……我的小孩可以叫你妈妈吗?”
对于这小小的要求,枫儿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微笑著答应了。
“那么,我就代替他送你礼物。你看,这是我回来的时候,顺手在附近采的花喔。”
枫儿本来还想告诉宗次郎,别随便摘花,但看见那花朵,不由得一呆。那才不是什么花
朵,而是一个莲蓬模样的金属物体,后头还扯著许多金属线,看上去极像太研院使用的
那些太古魔道仪器,却不知道怎么给宗次郎硬扯了下来,当作花束送了过来。
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枫儿著实是吃了一惊,以为宗次郎是揭破了什么白家阴谋,来向
自己兴师问罪,但看他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虚伪作做,始终都是那么笑嘻嘻的,和自
己的猜想全然打不著边。
说不定,不了解太古魔道的他,真的是将这当作一种特别花朵,随手摘下,藏在怀中,
就赶忙来送给自己也不一定。只是,会把这东西错当成花,怎么听都觉得有些荒唐就是
了。
苦笑著将这朵“花”接下,枫儿心中纳闷,这究竟是什么仪器的一部份?倘若说这是宗
次郎从附近摘采下来,那么就应该是安装在驿馆内的某处,自己并没有接获任何相关通
知,难道白家人瞒著自己,在作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吗?
“对了,枫儿姊姊,这朵花的生命力很顽强,很特别喔。”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别的花被摘下来,都是流一些液体,可是这朵花被摘下来的时候,好多火花噗噗
噗地在冒呢。”
“……”
“就在那边啊,你看到了吧?好像已经烧起来了,有好多人正在灭火呢。我从来不知道
,驿馆里头有这种花朵耶……”
--
思考人生。感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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