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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旅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二章 变异迭生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y 11 11:05:18 2004),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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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六月 日本 京都
“有雪大人,这次的报告要怎么写啊?我总觉得如果照实交上去,我们这组工作人员都
会被灭口的。”
“被灭口也没有办法,你们不是都已经准备好随时为世家牺牲了吗?反正要灭也不是灭
我的,谁理你啊?”
暂代目前白字世家日本指挥使的白澜雄,带著手下的一票弟兄,正与有雪进行秘密磋商
。需要磋商的原因,是因为监视小组刚刚整理出来的一份报告。
由于仪器受到严重破坏,监视的效果并不理想,但从纪录下来的部分字句来看,内容实
在是够耸动了,假如当家主的目的是捉奸,这份报告甚至已经有了水准以上的成绩。
“唉……以前我就听同胞说过,日本是个淫荡的国度,没想到实际来此一看,果然还真
是淫荡,太危险了。枫儿小姐那么性冷感的女人,到了日本才没几天,也就变成花痴了
。”
得到雷因斯帝皇、白家家主的双料授权,有雪在白家子弟的眼中,地位自然就举足轻重
,即使不想到他身为当朝左宰的显赫身分,光是听他每日吹嘘,和当世如此多的绝顶高
手称兄道弟,就觉得这人实在是很了不起。
“你们看看这份纪录里头的话,一下子又是说要陪人家睡,一下子又是说人家弄得她好
高兴……他奶奶的,就算是对著我老大,这女人恐怕也从来没那么亲热……还有,你们
看看这一句,真是混帐,居然和她的姘夫连孩子都有了,已经在计划要叫妈妈了……唉
,淫荡果然是万恶之首。”
坐在太师椅上,有雪翻阅著报告书,不住地叹气兼摇头。站在他面前的白家子弟们,只
能心里想著“你们雪特人才是万恶之首”,表面上却唯唯诺诺,不知该说什么。
“呃……有雪大人,这份报告的字句其实残缺不齐,枫公主说的那些话,只怕也未必就
是这个意思,我看我们是不是再等……”
试图挽救一切的白澜雄,无疑就是在做著对的事情,然而,唯恐天下不乱,最爱看人生
是非的雪特人却不领这个情,当下扳起面孔,厉声说话。
“混帐!是你认识她还是我认识她?你对枫儿小姐的了解难道会比我多吗?你见过她妹
妹?你摸过她的手?都没有吧!我认识她的时间比你要长,难道我会判断错误吗?我是
皇帝陛下和你们家主的委托人,你怀疑我的决定,就是怀疑你们家主的决定,连家主的
命令都敢怀疑,你这头白滥熊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样的口气,众人倒是并不陌生,因为以前的最高领袖白起,还有更之前的历代家主,
都是用这样专横的独裁模式,在统驭著白家。不过,以前家主用这等口气说话的时候,
都有无人能及的压迫感直逼而来,现在换成个雪特人用这口气说话,就难免让人觉得不
伦不类了。
眼见此事难以善了,白澜雄心虚地请教对此事的处理法。
“这个嘛……两边都是我的朋友,如果拆穿枫儿小姐的丑事,那未免对她不起,但如果
继续让我老大当乌龟,这又说不过去了。我天地有雪素来有情有义,这件事情该如何定
夺,可真是难得紧啊。”
当事人是说得煞有其事,不过旁边的所有听众,却一致投来怀疑的目光。倘使雪特人也
算是有情有义,他们或许会相信兰斯洛颈上的那东西是狗头而不是猪头。
“先别管这些了,我现在忽然心情很好,为了留下纪录……我??要??念??诗!”
彷彿在宣布国家大事一样的严肃声调,雷因斯的左宰大人,突如其来地要发表他的独创
诗文。围在旁边的一众下属们,尽管每个人都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但因为不便拂逆
上司的雅兴,只有悲哀地等待命运的到来。
“诗的名字是……英雄无泪。”
有雪⊥坊文裕ひ鞯溃骸白怨庞⑿邸涣骼幔慌驴唷⒉慌吕邸>团吕掀拧?
…和人睡,她去爽、你去衰,人生最苦……是乌龟。”
一首即兴的打油诗,当事人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旁边众人却是听得胆颤心惊,觉得听
到这种东西的自己,以后肯定难逃被灭口的命运。
没有人胆敢打扰,也没有人有兴致打断宰相大人的吟诗,一直到他慷慨激昂地把整首诗
念完,旁边才有人识趣地接上一句。
“果然是好诗,让人飘飘欲仙,那么……宰相大人,请问这一叠资料应该如何处理呢?

“这还用得著说吗?当然是立刻销毁啦,不然如果让我老大知道,枫儿小姐今晚要睡小
白脸,他那颗猪头肯定会气成红烧猪头。变成红烧猪头那还好一点,如果变成红烧乌龟
头,那岂不是成了我雷因斯的天大国耻?”
俨然便是一副宰相的模样,有雪说得很正经,却因为旁边传来密集的纸张翻阅声,这才
不耐烦地转过头去。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迟钝?我不是要你拿去……”
话声忽然止住,正如同所有丑角的必然命运,雪特人在回头瞬间,只看到一颗大猪头,
聚精会神地看著适才由他手中递过去的机密宗卷。
颜色还不至于像是经过红烧,但这并不能表示些什么,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起来,那
个猪头就像是被烧红的开水壶,只差没有“嘟嘟”地往外喷著白烟。
“老、老大,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比你说你摸过我女人的手晚一点,但是比英雄无泪要早一点。”
“哎唷,老大,饶命啊!”
“……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初在暹罗,李老二是多么地有定力与耐力,才让你今天还有
命在这里继续吟诗……”
看著他义兄弟两人的一言一语,以及有雪连忙磕头讨饶的糗样,旁观众人肚里暗自发笑
,但是也察觉到此刻的危机。据说兰斯洛陛下是一个个性暴躁、自尊心极强的男人,出
了这等戴绿帽的丑事,他该不会辣手杀人灭口,以免隐私外泄吧?
雪特人和他是义兄弟,自己这干人可不是,倘使他要求众人为领袖牺牲生命,那 ……今
天可就真是倒楣了。
“大家不用紧张,一个个都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是怕我会杀人灭口吗?”
放下了手里的机密档案,刚才的怒气像是装出来的一样,兰斯洛平淡地看著众人,哑然
失笑。
“我确实是个独裁者,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滥杀无辜。不能重视人才与属下忠诚的领导
,位置坐不长的……”
虽然仍顶著一颗猪头,但是兰斯洛此刻展露出来的气度与沉稳,就有著一名领导者的魅
力,特别是那种将问题轻轻拨过、举重若轻的稳定感,让众人明白,这人之所以成为雷
因斯的领袖,确实是有其原因的。
兰斯洛哂道:“不过,认为我会为了这种事情发脾气,实在是太看人不起。大丈夫三宫
六院,我用得著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火大吗?会有哪个女人瞎了眼睛,放著我这么杰出
的男人不爱,去喜欢日本的矮鬼吗?”
一旁的有雪连忙补过,道:“是啊,老大,日本货物那么贵,日本料理也那么贵,日本
男人都是色鬼,枫儿小姐没理由甩了你,去倒贴日本小白脸的,不过即使她真的倒贴了
,你也不吃亏,这里是日本,你去多玩几个日本女人,你的那顶绿帽就回本了……哎唷
……”
把扑上来抱大腿的有雪踹到一边去,兰斯洛站起身来,淡淡道:“我对我的女人有信心
,经过生死考验所联系的情感,不是外人能够理解,即使我们身在两地,心却是在一起
的……所以这些可笑的东西,不会动摇我对她的信任。”
原本还对兰斯洛感到一些怀疑,但是听完这番说话,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佩服,毕竟
这样的自信并非人人能有。而能够对自己有著如此信心,或许正是他之所以为王为霸的
理由吧。
“可是……老大,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脑袋可是一颗……就算枫儿小姐对你再好,像她
那样的大美人,肯去吻一个猪头吗?”
严重的问题,不过却看不出对兰斯洛的任何打击。仍是那么淡淡的微笑,兰斯洛挥手道
:“我信任枫儿,外表的差异,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一面说话,兰斯洛一面往外行去,“不过你刚才说的话,倒是有
几分道理,大家一起到日本来,只有我一个人来风流快活,实在是不公平。明天晚上,
由你们家主出钱,我们挑一家这里最大的妓院,去玩日本妞!”
使人惊愕的说话,众人好一阵子回不过神来,当有人想要再行发问确认,室内早已没了
兰斯洛的踪影。
“好帅,虽然长著一个猪头,不过这的确是皇者风范啊。”
有人发出这样的赞叹,然而,却也只有长时间跟随兰斯洛的有雪,才发现到事情不对。

以义兄的个性,当自己提到猪头一事,倘使他气愤不已,或者说是有所迟疑,那都算是
正常反应。但他却出奇地镇定,这就显示他急于离开此地。依此去推,答案也就很明显
了……
“太悲哀了,为什么我要摸到这种地方来?”
入夜之后,偷偷摸摸地进了京都城,兰斯洛心中不是一点怨言也没有的。特别是,明明
神功大成,可以直接凭实力掀掉这座城,却不得不像个鼠辈般藏头露尾,在这里躲躲藏
藏,那种窝囊感觉真是难受。
假如对方是普通的天位高手,那还好办,以自己的天心意识、生长于山野所练出的屏⑹
酰愎辉谝话阈√煳桓呤种拔奚尴⒌刈魅魏问拢陨戏愣约罕悴? 敢这样自
信。
兼学青楼、大雪山两家之长,枫儿对于察觉潜踪敌人的能耐,远较其他同等级高手为强
,即使是已拥有强天位天心意识的自己,也没把握能长时间不被她发现。
长时间……是有必要的。因为假如枫儿在这边认真工作,却被她发现自己怀著无耻的思
想,像是要来捉奸一样地跟著她,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她原谅。
自己确实是信任枫儿的,在很多时候,甚至是愿意赌上性命的信任她。不过,现在这情
形却是一种例外。只要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自己就无法放心,安全起见,还是亲
自来盯著保险一点。倘使那个小白脸想要使什么诡计,对枫儿有什么不轨,自己仍可以
蒙面地冲出来阻止。
怀著这念头,兰斯洛悄悄地在城内移动。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枫儿今日已经随那个叫做
宗次郎的小白脸入城,大有可能一夜不归,所以他潜伏入城的目的地,就是宗次郎的居
处。
似乎是因为丰臣秀吉重病的关系,城内的守备非常严密,但这对兰斯洛而言全然不是问
题,力量相差太过悬殊,他根本就不可能被这些守卫的耳目所发现。
随便抓了一个看来像是有点份量的武士,不用严刑逼问,强天位的天心意识已可以直接
读出他脑内思想,之后打昏了随手扔在一旁,自己便朝宗次郎的居处而去。
京都城的规模无法与象牙白塔相比,但身为王子的宗次郎,其居处也有一间大宅院的规
模,是一个被称作“二条院”的地方,说不上华丽……至少以旭烈兀、白无忌的标准来
说是如此,不过遍植樱花树的环境,却让人感觉到这里的独特气氛与文化。
“哦……感觉很不错啊。”
把脑内属于白起的那部分土木机关知识撇除,兰斯洛纯以自身感觉来看这间宅院。茂密
的花树、浓郁的香气,还有那以纸糊制而成的门窗,都给著兰斯洛一种“静”
的感觉。
如果可以,他倒是满想进到屋里头,好好地泡上一壶茶,赏花为乐,不过他此行目的却
容不下如此高尚的行为,只好无奈地潜入屋内。
二条院当然也有守卫与仆役,要把他们打倒不过是反掌之劳,但这样一来,有高手潜入
此地的事就无法继续隐藏,为了要保密,兰斯洛只得另谋他法。
屏气凝神,运转天心意识,兰斯洛的身影渐渐变淡,最后隐匿无踪。这是他突破小天位
之后学会的新技巧,在一定条件之下,短时间内隐匿身形,说来很好笑,在魔法中只能
算是中上程度的隐身术,用天位力量来做,却必须要强天位以上的天心意识才能作到。

天心意识并非万能,这一点兰斯洛早就知道了。或许很多人都觉得,天位高手就像神明
一样,能为所欲为,不过这显然不是事实,要不然,自己现在也就不用像只乌龟般在这
里躲躲藏藏。
一路上避过所有守卫的耳目,兰斯洛潜入宗次郎的房间。在进门之前,他感到犹豫,把
本来要碰触门把的手缩了回来。
“这感觉……是结界吗?”
天心意识在枫儿之上,加上传承自白起的知识,兰斯洛能抢先一步感应到结界的存在,
不至于误触。
“这结界的感觉……嗯,有两重。”
法咒属于复合性结构,把结界分成两重,第一重会对未经许可的侵入者施以重击,但若
无法停止敌人的入侵,第二重结界会立刻起作用,把本来要守护的房间给摧毁。
“好家伙,这么鬼鬼祟祟,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完全没想到自己现在才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兰斯洛气愤地喃喃自语,运转天心意识,
配合从妻子那边拿来的破结界符,将效果逾倍增幅,轻易将两重结界一次破除。
而之后,兰斯洛便毫无阻碍地进入了情敌房间。乍看的第一眼,他觉得有点失望,因为
以一国王子而言,这房间实在是朴素得让人乏味,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孩子气,桌子上摆
满了各式各样的布玩偶,还有一个柜子,里头放置了起码上百个不同表情、不同穿著的
和服娃娃,看上去感觉真是怪异。
“妈的,那家伙该不会心理不正常,而且还是个娘娘腔吧?日本果然是个人妖的国度,
还妄想与本大爷争女人,真是混帐……”
摇头骂了几句,兰斯洛想起本来目的,开始寻找目标。
“不对,我来这里不是看娘娘腔玩娃娃的,床呢?这小子的床到哪里去了?”
摸进卧室,情形大同小异,只不过换成几百张不同的脸谱彩绘,画在粉白的墙上,躺在
床上,就好像有几百个人自四面八方朝这边看来,让人起鸡皮疙瘩。
“混帐……真是混帐到家了,枫儿怎么可以和这种变态在一起?我绝对不允许啊!”
惊讶于这人的变态程度,兰斯洛心惊肉跳,才要打算离开,却发现了一个隐藏得很好的
暗柜。找到打开的枢纽,将暗柜开启之后,里头的东西赫然又让兰斯洛一惊。
假如说暗柜里头摆放著武功秘笈、机密资料,兰斯洛倒不会有什么讶异,即使一打开柜
子,看到几十个血淋淋的人头,睁眼怒瞪过来,他可能也只是随手把柜子关上,但因为
怎也想不到暗柜内是这般景象,一时间险些大叫出来。
那是个衣柜,内里挂著上百件和服。从普通平民的粗布质料,到绫罗绸缎的华丽纹织,
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撩乱。从颜色跟纹饰看来,它们清一色都是女性衣物。
当然不只是和服而已。除了外袍,衣柜里也不可免地摆放著内衣裤。日本女性所惯穿的
兜裆布、丁字裤,雷因斯所流行的蕾丝款式,还有许许多多兰斯洛叫不出名字的样式,
令他一时间如遭雷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即使震惊,脑里的理智仍然在飞快运作,整理归纳资讯。
这些女性衣物摆在这里,只是为了收藏吗?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收藏女性衣物?那个理由
怎么想都觉得很下流吧!
从迹象来判断,这些衣物都是曾经被穿过的,一个好端端的男人,居然搜集了满满一柜
子,被穿过的女性衣物,任谁来判断都只有一个原因。
即使只是搜集,都已经让人非常恶心,假如这男人不只是搜集,还把这些亵衣穿在身上
呢?
尽管不愿意去想,兰斯洛脑里仍浮现出一幕画面。
一个气宇轩昂,腰间配刀,穿著日本武士服的年轻男子,在他的武士服底下,竟然穿著
蕾丝款式的亵衣!而他的那一只贱手,熟稔地搭放在枫儿肩头上,纯洁的枫儿没察觉对
方的邪恶,还对他展露微笑……
“天啊!这种事情发生了还得了?!”
假如说兰斯洛早先的怒发冲冠是因为气愤,那么此刻便是为著一股难以形容的鸡皮疙瘩
感,让他全身毛发为之僵直。
“不能让那个穿女人内衣的变态怪物再接近枫儿,得要马上去阻止他们才行。”
匆匆忙忙要奔出屋外,兰斯洛想起一事,重新回到柜子前面。
“口说无凭,拿几件东西作证据再走……”
当雷因斯帝王在京都城内进行极不名誉的追踪工作,雷因斯的左相大人也正与其手下在
驿馆内大吃二喝。
由于是以异国使臣的身分,抵达京都,所以完全不必担心安全问题,众人所在的驿馆,
周遭甚至有卫兵守护。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闲。大部分的白家子弟,都忙著与日本各地分舵取得联络,确
认各种资讯与情报,提供给决策阶层做参考,看看要在何时、何地,发动何种行为,达
到最短时间内拿下日本的目的。
不过这种工作绝对与雪特人无缘,什么也做不了的有雪,找来理应督促属下行动的白澜
雄,一起饮酒作乐,顺道查阅旅游指南。
“我告诉你,我以前在风之大陆的时候,就听说日本女人风骚浪荡,日本男人好色如狗
,所以在出发之前,我就特别委托你们当家主搜集情报,让他给我找了十几本旅游指南
。”
有雪得意的表情忽然转为黯淡,叹道:“但是你们家主故意摆我一道,这指南里头全部
是日文,我看得懂才有鬼咧!”
完全理解上司的苦处,白澜雄拍胸担保,道:“这完全不是问题,我们这边有最好的日
文翻译,绝对能满足有雪大人您的需要。”
“唉,白澜雄,我向你保证,你以后一定会很有前途的。”
“哦?有雪大人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你除了办事干练,武功不错,最重要的是……你连雪特人的马屁都抢著拍。”
“……这是小人物的生存方式啊。”
两人的对话,恐怕只有彼此才能理解,而在有雪开始期待明天到大妓院里花天酒地当大
爷的美景,白澜雄忙著找来翻译的时候,先是白澜雄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改变,紧跟著
,喧嚣、叫喊声在驿馆周遭出现,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像白澜雄这样的资深战士,
仍是立刻就听出来,那是有人在濒死之际发出的惨呼。
“有敌人来袭!”
“什么人?”
“不知道!”
驿馆内的白家战士开始有了反应,在白澜雄的指挥下,集中在一起,预备应敌。
敌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一时间并不清楚,照理说驿馆位于京都南侧,除了隶属于此的卫
兵队,负责京都治安的新撰组也会不时到此巡逻,戒备颇严,要说有什么组织能明目张
胆地进攻驿馆,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想像。
但白澜雄随后也发现事态严重,因为将人数一点查,本来派出去守夜、巡逻的一队白家
子弟,也和戒护驿馆的日本卫士一起,在与敌人接触后,遭到消灭,甚至连讯息都还来
不及发出。
敌人的实力更在预期之上,白澜雄指挥众人编排成队,掣开光剑,做好交战准备。从迹
象来判断,敌人很可能是像大雪山子弟那样,擅长匿踪狙杀的高手,所以己方战术上也
以集中人力,不给敌人可趁之机为第一优先。
这样的战术相当正确,论战力,驿馆中的白家子弟,不管是以哪个门派的标准来衡量,
都算得上是一级好手,在装配了新式光剑的辅助后,应该很轻易就能占到上风。
然而,正面一交锋,敌人的强大,却仍让白澜雄感到措手不及。
光剑斩了出去,虽然有部分内力高强的战士成功伤到了敌人,但大多数光剑却都被停顿
在半空,像是斩著了什么极为坚韧的物体,无法再劈下去。
这是护身真气吗?
地界之中,能把护体真气运至体外的,便已经是绝顶高手,更别说形成直径一尺的护身
气罩,那绝对是七大宗门里长老级的人物,但尽管敌人黑衣蒙面,可是从那一双双眼眸
中,仍可以看出她们几乎都是年轻女子,不可能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修为。
“结界?这些人全是女的……是她们?!”
白澜雄立刻认了出来,袭击驿馆的这批女子,就是当日在海上袭击己方船队,更对兰斯
洛施下邪恶诅咒的那批人。而若真的是她们,那她们的战术便是……
要警告已经迟了一步,原本在敌人的怪异护身劲之下,正攻无效的白家战士便已经感到
吃力,而当附近的敌人开始念念有词,扬手施放咒文,众人心中更觉得错愕。
如果是正常情形下,和魔导师对战,他们所施放的电殛、火球,固然是威力强大,但施
放所需要的时间也长,为了要确保施咒时的安全,他们都有护卫掩护,或是拉开与敌人
的距离。
照这个常识,在这么近的距离,白家战士可以很轻易就赶在咒文施放之前,一举斩杀分
心施放咒文的敌人。
但是这个战术却没有实现,因为敌方施咒的时间比预期更短,所使用咒文也并非火球、
电殛这类威力强大的攻击咒文,而是一些不具攻击威力,但施放起来却极为容易的咒文

与她们敌对的白家战士,瞬间只觉得身体重得像是背了一大块铅,动作也慢了下来,无
法自在行动,有些情况更严重点的,甚至还出现了昏昏欲睡的现象。
就在这种要命的关键时刻,施放完咒文的敌人狠恶地杀了过来,尽管内力不足,但经过
千锤百炼的精妙招数却让她们大占上风,对著无法发挥全力的敌人,战局胜负很快就分
晓了。
除了在恶魔岛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几个人外,余下的白家战士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势,面
对敌人持续而来的攻击,性命危在旦夕。
“撤退!有行动力的协助掩护队友!”
白澜雄下达这样的指令,于此同时,他掣开光剑,不要命似的朝敌人奔去,身形闪动,
同时向七、八个人发出攻招,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
也许平常的他忙著只是和有雪嘻嘻哈哈,但身为白无忌亲点的日本行动领队,白澜雄的
武功远在普通同侪之上,这一番拼命施为,对敌人造成极大压力,不得不集中人手来对
付他,也因此为其余白家战士争取到宝贵的撤退时间。
然而,白澜雄却因此身陷重围,没几下工夫,就身受数处剑伤,血流如注。
“喂!日本的贱婊子们!”
当白澜雄命在旦夕,一声破锣似的大喊,再次引起众人注意。
而只要是这一瞬间的注意就够了,因为接下来,七、八颗点著引线的土制炸弹自天而降
,落地之后爆出大量呛鼻烟雾,蔽人视线。
理所当然,当烟尘消失,所有白家战士早已逃匿无踪,只留下地上的一堆血迹。
“整个驿馆都被我们包围,他们逃不出去的,搜!”
驿馆内发生这样的战斗,如果兰斯洛在场,事情应该可以很轻易地被镇压下来,然而,
兰斯洛却忙著在京都城内找人。
(奇怪……这种警兆,有雪那边出事了吗?)
察觉到驿馆那边的不对劲,兰斯洛站起身来,打算要赶回去,却又打消了这个主意。
(鬼婆好像给了有雪一些东西,自保该是不成问题的,考验一下他们的能耐也好,晚一
点再回去吧……)
基于这样的想法,兰斯洛重新趴伏了下来,凝运隐身力量,搜寻目标。没多久,他便找
到了目标,悄悄贴近过去。
枫儿的耳目极为灵敏,加上对于天位力量的感应,兰斯洛不敢一面使用隐身力量,一面
飞行跟在后头,所以把全力放在隐身上,选了一个比较高的阁楼,居高临下地俯视。
(混帐,这阁楼是那个变态盖的?盖成这德性?日本人真是……)
刚才没留意,降落在那阁楼的外壁后,兰斯洛才发现这座阁楼的外壁,尽是一座又一座
相连的人形雕像,有男有女,全部赤身裸体,摆动出一个个不同的姿态,模样是极其生
动,但是在宫廷中有这样的建筑,设计者一定是一个不亚于旭烈兀的怪才。
(果然是淫荡的日本人,这点还真是被有雪说中了……)
贴靠著外壁,兰斯洛心中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把手放到哪里去,最后终于是叹了一口
气,随手按放在外壁的某处突起,不知道是人体哪个部位的地方。
下方,宗次郎和枫儿并肩走在一起,谈著与军国大事无关的闲话。
“宗次郎,我听说,是你师父帮你改的名吗?”
“是啊,师父觉得我的名字不好听,所以才帮我改名的。秀吉爸爸说,能让师父赐名给
我,是很大的荣幸喔。”
“可是,为什么要叫宗次郎呢?我是知道你们常常用出生排行来当名字,你的名字也是
因为这样吗?”
“嗯……其实一开始不是这样子的。”宗次郎侧著头,样子十分可爱,“师父一开始帮
我取的名字,叫做萝莉,后来又改叫正太,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过秀吉爸爸好
像很紧张,带了很多礼物,去请师父再改一次,师父才好像很无聊似的改成宗次郎……
咦?枫儿姊姊你的表情好怪啊。”
“没……没什么,你师父的命名风格,让我想起一个我很熟悉的人。”
不知道该说是好笑还是怎么样,难道自古英雄都有一些这样的怪僻吗?兰斯洛大人的命
名风格,也常常像是这样,使人哭笑不得,妮儿小姐的名字,到现在还是她的心头之痛
呢。
“你小小年纪,武功就这么好,天草大师范一定教了你很多东西。”
“才没有呢,师父他啊,常常迷路,要我待在一个地方自己练功,他出去买个喝的就回
来,然后就没了踪影,常常是十天八天之后,他迷路在深山里,托当地人带他到京都,
然后秀吉爸爸才派人告诉我可以离开了。”
想像天草四郎的狼狈样子,枫儿心中不禁暗暗好笑。这名当世有数的强天位高手,相较
于剑技,他的路痴更是名闻敌我双方。听小草小姐说过,天草四郎是因为与黑暗神明签
订契约,以自身的方向感、天位实力为代价,换取永恒青春,日前北门天关一战,之所
以惨败给陆游,这也是一大理由吧。
“咦?如果照这么说,宗次郎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呢?天草大师范没有教你,你是怎么
进天位的呢?”
被问到这个机密问题,宗次郎露出了谨慎的表情,先朝左右看看,确认旁边没人之后,
与枫儿勾手指约定,绝对不可以说出去,然后才掏出一条挂在胸口的项炼。
在项炼上,有三枚晶莹物体,枫儿凝神细看,却发现是三枚弯月形的蓝玉,通体碧绿,
没有半丝杂斑,淡淡的晶莹蓝光,在周围添了层薄雾似的光华,隐然跃动。尽管看不出
来历,但却知道那是非同小可的重宝。
“这是……”
“这东西叫做八尺琼勾玉,听说是很重要的宝物,中间的这一枚,是秀吉爸爸交给我的
,里面的资料很多,我到现在也只读了五分之一。天位力量,我很早就有了,但是我的
内功心法,还有九曜极速之类的一些东西,都是从里面学的。”
宗次郎道:“可是,这枚勾玉里头的内功资料很难读取,字句跳来跳去的,我常常拼错
句子,练到生病。有一次,我病得很重,头好昏好昏,而且手脚都没有力气,连师父都
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就在一天晚上,有一个长得很帅的叔叔进到我房间,问我说想
不想活下去?”
“我好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就笑一笑,用指头按在我额头上,说他是我的四堂伯
父,要我好好加油,因为以后会有人来找我。我醒来之后,病就好了,手里放了右边这
枚勾玉,里面的句子很通顺,读取来很容易,以后照著练,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我把这
件事告诉秀吉爸爸和天草师父,秀吉爸爸很讶异,但是天草师父就一脸臭臭的,也不知
道是为什么。”
枫儿听得很乱,再次遇到了面对织田香时一样的问题,就是搞不清楚宗次郎的亲戚关系

已故的织田信长,还有什么亲戚在世吗?这人能够指点宗次郎导回逆流真气,还有晋身
天位的武功秘笈,自然是一等一的高人,自己有必要针对这个去查一查。
在更远处窃听的兰斯洛,心中也是纳闷。这些机密情报白家并没有能够掌握到,而他更
感觉得到,宗次郎的四伯父似乎是个不可以轻忽的存在。
一面想,一面在外壁调整位置,手上凹凹凸凸的碰个不停,更是不禁懊恼,自己怎么会
落到这种处境?
“还有左边这一枚,那是我用四伯父给我的勾玉修练了一段时间后,有一天晚上,我和
师父一起吃饭,小雷堂哥忽然闯了进来,脸色也是臭臭的,要我把勾玉给他。
我不愿意,然后大家就打了起来,我趁他和师父打的时候,在他背后插了八十几刀,小
雷堂哥就倒下来了,我从他身上又拿到一枚勾玉,就一起挂在项炼上了。”
再次被宗次郎的亲戚关系弄得一头雾水,除了堂伯父,还无缘无故冒出一个堂哥,这一
家的关系真是乱七八糟,问题是,这些人现下究竟在哪呢?
未及发问,宗次郎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其实啊,师父告诉过我,勾玉里头的秘笈虽然宝贵,但是还比不上四伯父告诉过我的
一段话,是关于突破天位的秘密喔。”
在天位力量中,要增进力量不难,但是要越级到另一阶天位,却是几乎难如登天,听到
有关突破天位的秘密,枫儿不禁怦然心动。
“是……哪一段话?”
“四伯父说,其实到强天位顶峰为止,在量的方面,已经到了天位力量的颠峰,即使是
斋、太天位,也不可能迫发出比强天位顶峰更强的力量。”
连强天位力量都没有,这一段话枫儿自然是无从体会,感觉上似乎就是自己平常听过的
常识,但又好像有某些道理蕴含在里头,一时间凝神思索,抓不到端倪。
“还有呢?”
“就没有了,四伯父在勾玉里头说,每个人必须发现属于自己的天位之秘。我问过师父
,师父他说他想了很久,也还是不明白。”宗次郎道:“不过,我自己倒是从这里头得
到灵感,想了很久,发现了属于我自己的天位之秘呢!”
最后一句,宗次郎不但说得神秘兮兮,而且还面有得色,枫儿连忙凝神细听,就连躲在
大老远后方的兰斯洛,都很想知道天位之秘究竟是怎样的秘密。
只可惜现实状况不允许他继续听下去。正当他运足耳力,想要听清楚宗次郎的低语,周
围的气流忽然有一丝异动。这股流动极其轻微,若非兰斯洛已经突破小天位,天心意识
较之前更为敏锐,他就万万无法察觉这一击。
(偷袭?什么人?从感觉上判断,是小天位中的强手啊……)
既然已被发现,兰斯洛便没有顾忌,重腿往旁边一踢,一声巨响,整个阁楼外壁被他踢
得粉碎,木石碎屑如羽箭般飙射纷飞,比什么防护招数都有用。
只是,敌人并没有如兰斯洛所愿,在后退、硬挨之间选择其一,反而左手一抖,长剑出
鞘,一股无声的音浪传振而发,将触及的木石碎屑进一步分解。
“哦?天草四郎的镇魂音剑吗?可用得不错啊……”
不能说是不吃惊,因为敌人的音剑震波之强,几乎让兰斯洛错疑是天草四郎亲自施展,
但即使是天草四郎亲至,兰斯洛也已无惧,当下仅是在身旁的木石碎屑中随手拿了一块
,无视音剑迎面而来,振臂反击了过去。
战斗既然发生,就一定会惊动到枫儿。现在和她见面,自己就糗大了,所以迫退敌人、
全速遁走,就是当务之急。这是兰斯洛的战术,而他一招反攻,还没近身,便听到对方
“啊”的一声,扭身急退,竟是不敢正面招架。
兰斯洛心中一奇,为了要隐藏身分,自己这一招并没有用上很大力道,对方也没有理由
惊惧若此。听那口音,还有退后时的美妙姿势,似乎是个女子,而且还有几分眼熟,自
己过去曾经结识过什么日本美人吗?
几个念头在脑中一晃而过,还没能有个答案,但是当兰斯洛瞥见自己手里的兵器,却不
禁“哇”的一声大叫出来。
只能说是手气不好吧,因为当他从木石碎屑中取一块当兵器,本来是要展现他每种兵器
都能随手使用的豪气,却忘了那座阁楼的特殊性,结果拿在手里的东西,赫然便是不知
来自哪座雕像的男子下体。
出乎意料的变局,即使是兰斯洛,一时间也惊得呆了。要解释吗?还是趁著没人认识自
己的时候先逃走?问题是这样子的落荒而逃,一点霸者气势都没有,以后会不会变成自
己生命的一个污点?
才在这样担心,一个冷冷的声音已经从下方响起,虽然不大,但是听在耳里,险些就把
兰斯洛气得手足冰凉。
“变态……猪头怪。”
说话的人依稀便是那个宗次郎。如果是被别人批评,自己还有可能接受,但这个在武士
服底下穿女人内衣的变态小鬼,有什么资格这样指责自己?
一惊之下,兰斯洛登时记起自己来此的目的,连忙想要警告枫儿,却是忙中有错,还没
来得及说话,就从怀里掏出证据。
“枫……”
一句话还没说,之前被自己迫退的那女子已经攻了上来,剑影闪烁,里头更带有一种不
可忽视的锐气,逼得自己在不愿泄漏身份的情形下,只得后退避过。
“这是……苍龙心法!”
强了一个天位级数的天心意识岂是泛泛,两边一下交错,兰斯洛就已经把对方给认了出
来,虽然是使剑而非使枪,但这女子确实便是龙族族长,在北门天关一战失踪的紫钰。

“哈,你这女人,原来……”
嘲笑的话还没出口,兰斯洛的脑袋忽然剧烈痛了起来。像是要把整个头颅炸开似的疼痛
,让他无法专心对敌,只能飘身再退,立足在不远处的另一间阁楼上。
有些记忆片段急速在脑里闪过,那是在杭州时与小草、枫儿相处的回忆,自己不是明明
已经记起来了吗?为什么现在还会痛成这个样子?
没能等兰斯洛把头痛回复,一道刀虹自眼前飞绽,兰斯洛才一飞身避开,刀光又在面前
出现,而且距离更近。除了源五郎,兰斯洛这辈子就不曾看过任何人有这样的速度。
(对了,这小子说过他会九曜极速……不能和他比快。)
情知不利,兰斯洛不顾脑内疼痛,数百记鸿翼刀浪连环发了出去,劲道凌厉之至,将周
遭能触及的一切全数摧毁,而场中三名小天位高手无一敢正面揽其缨,尽皆在刀浪及身
前飞退避开。
一轮攻击,固然是气势非凡,但当兰斯洛把脑内疼痛平复过来,不但三名天位敌手已经
组成合围阵势,就连京都城内的武士们都已大量赶来。
倘使是平常,这当然是兰斯洛一展雄风的机会,问题是他就算再没脑子,也意识到自己
此刻的衰样:一个摇晃著大猪脑袋的怪人,左手拿女性内衣,右手拿著男子下体的石雕
。假如这种妖物敢出现在象牙白塔,自己二话不说就斩了他,但偏偏自己现在就是这德
性。
枫儿看过来的眼神,好像也是看著什么很污秽的妖物,恨不得斩之而后快,这该说是深
受自己的调教与影响吗?
答不出来,兰斯洛甚至连说句话也不敢,只能愤怒地仰天狂啸,在周围众人的不敢拦阻
下,纵身而去……
“可恶啊,没想到会丢这么大的脸,如果当家主追究责任,我们全部都要切腹自杀了。

“住口!我们还未脱险境,你们如果自乱阵脚,我就先把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给斩了。

一面包扎伤口,白澜雄向有雪低声请示道:“有雪大人,我们现在的情形不太妙,您认
为陛下他有可能赶回来吗?”
有雪摸著下巴,摇头道:“这个……可能性大概不高吧。”
兰斯洛当初有交代,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不会出手帮忙,一切都得要靠自己解决。虽
然始终觉得老大太瞧得起自己了,不过刚才那样的情况,自己不也是摆平了吗?
在四十大盗闯荡的时候,有雪就是里头的火药调制师,虽然他土制炸弹的效果一向不好
,但是这门手艺却从没有抛开。最近因为知道有可能面临战斗,就配了几个在身上,果
然派上用场。
“有雪大人,如果陛下不来,单凭我们这些人,恐怕很难杀得出去,我觉得…… ”
“不用多想。白澜雄,我问你,你肯牺牲性命,让那些女人在你身上插八十几刀,舍生
取义,掩护我逃出去吗?”
“这……虽然我会,但老实说,我不肯。”
“非常好,因为我也绝对不肯为了你这头白烂熊而牺牲。”出奇地,有雪的表情变得很
正经,“所以我们就不要多说废话,想办法先杀出去吧。”
奇怪的论调,反而让白澜雄为之一愣,但随即坦然,道:“可是对方的实力很强,虽然
我们的武功不弱于她们,但是对上这样的魔法战士,我们很难取胜,正面冲突,可能要
付出大量牺牲才能杀出去。”
“这点我明白,所以不能力敌,便当智取。”
“有雪大人高见,不过,该当如何智取呢……”
白澜雄还有些摸不清有雪的主意,很疑惑地看著这位雪特人上司,却发现他的目光正望
向不远处,而顺著有雪的目光看去,那里赫然是……
在白澜雄的紧急命令下,所有还能行动的白家子弟纷纷动了起来,把附近厨房外头的大
型生物弄了过来,集中在有雪指定的马厩中。
日本所提供的驿馆,本身是个各种功能俱全的小庄园,为了保持肉类新鲜,厨房后头还
真是养了一头牛、两头猪、一些鸡鸭,白家子弟费了一番力气,才把这几头牛猪弄到马
厩来,却不明白雪特人有何目的。
“唉,真可惜,早知道就和他们说我想吃虎鞭熊掌,起码现在有一些猛兽可用…
…”
有雪一面扼腕,一面向众人解释,“各位,那群发骚的疯婆娘非常嚣张,大伙儿现在全
都负伤,正面敌对,不是那群疯婆子的对手,所以我们改以智取。”
倘使说话的是源五郎,众人自然充满信心,但换成一个其貌不扬的雪特人,说他多有妙
计,这实在很难相信。
“我以前说书的时候,听说在南蛮地区,有一位大英雄曾经以神驹驱动万牛,大破敌军
。又有一个兽人将领曾经发明过火牛阵。可见得动物是我们男人的好战友,我现在依样
画葫芦,不但使用火牛,连猪和马也一起用出去,撞得那些泼妇手忙脚乱,大家在趁机
杀出去。”
毕竟是和众多英雄人物相处久了,有雪这番话说得颇有气势,众人自无异议,等著看他
要如何施计。
也直到要付诸实施,有雪这才发现忘记了一件事。众人离开厨房时,忘了从厨房把火种
拿出来,没了火种,这火牛阵如何排开?而不远处人声渐近,显然敌人已经搜索到这边
来,没有时间再去拿火种了。
“没关系,穷则变,变则通,雪特人大爷妙计多多,难道没火种我就无计可施了吗?”

有雪斥令众人,把十余头马匹都排在前方,后头跟著猪,最后面是一头生有尖角的大牯
牛,就这么排成一列纵队。
“没有火种,就用别的方式来驱动,只要我们鞭打这头大牯牛,它奋力奔跑,自然就会
驱动前头的马匹,只要鞭打得用力,说不定比用火有效。”
有雪的应变措施,众人皆点头称是,但实际上使用起来却又没那么容易,因为这头大牯
牛似乎特别迟钝,任众人怎么鞭打,它还是有气没力地“哞”个一声,完全没有动起来
的打算。
眼看搜索声音越来越近,若是被敌人靠到近处,那不管是什么战术都要宣告无用了,有
雪急了起来,率先冲过去,夺过白家子弟手中的鞭子,用力挥笞起来。
“浑蛋!叫你动,你还不动,你这头臭牛好大的架子,不把我放在眼里,忽视我这个雷
因斯宰相,我等一下就把你给千刀万剐……”
骂得声音不小,但因为语言不通,雪特人的力气又不大,虽然打了十几鞭,那头大牯牛
仍是没事一样,动也不动。
正当众人对这九流策略感到失望,预备要自行开始厮杀,白澜雄自告奋勇地取代了上司
的工作,猛地一下使出吃奶力气,一击挥下,那鞭子“啪”的一声折断,白澜雄的手掌
就重重地拍在牛屁股上,又因为力道使得实在太大,整只手顺势往下一滑…

“哇!”
“喔!”
“神啊!”
凡是靠得近的几个白家子弟,看见了事情经过,都吓得大叫出声,踉跄后跌。本来注意
力放在前方的,听到那惊恐绝伦的惊叫声,也不得不回头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跟
著也一起发出了那种鬼哭神号般的惨叫。
一时间,包括有雪在内,所有在场之人的脸孔都皱缩在一起,彷彿感受到那股难以形容
的剧痛,后跌两步。假如敌人在这时候杀来,他们一定被杀得片甲不留。
而那头一直没有反应的大牯牛,亦在肛门遭到手臂贯通后,双目圆瞪,发出了一声惊天
动地的嘶鸣,全身牛毛险些就根根竖起,气势骇人之至。
“哞~~!”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伤疲乏力的白澜雄还来不及把手臂抽出,那头大牯牛便四蹄如飞
,无惧一切地朝前方冲去,影响所及,本来在它前方的那些马与猪也都拔足飞奔,勇往
直前。
有雪吓了一跳,看著那头逐渐消失的大牯牛,还有被夹在它后头一路拖去,拼命挥动手
臂,面色惊惶的白澜雄,心里实在是佩服。
“哇,这样子也行吗?白家人对于驱使动物果然有一手啊,你们还有谁能像白烂熊一样
,用这方法驱赶动物吗?”
“不……我想那是组长的独门绝技吧。”
这边的奇策,对于另外一方,那就是一场大灾难。虽然提防到会有敌人冲杀过来,但却
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群没人驾驭的群马狂奔,猝不及防下,连施放迟缓咒文的空闲都没有
,不少人给马蹄踢中,痛入心肺。
“太难看了,你们这样子,回去之后怎么向长老交代?全部站起来,把这些疯马给斩了
。”
“不行啊,我们是名门正派,不可以滥杀无辜,这些马又不是敌人,不可以随便杀生…
…”
假如有雪在此,听到这些姑娘家的对话,一定会笑到在地上滚昏过去。然而,至少当事
人是对这些坚持百分百地认真。
但对于一群未出阁的姑娘家来说,接下来看到的那幕景象实在是太过激烈了。大牯牛不
是什么可怕的生物,可是当一头大牯牛屁股后头夹拖了一个人,通红著眼睛,愤怒地吼
叫著冲过来,那感觉还真像是世界末日到了。
“那个人的姿势……他的手插在什么地方啊?”
“啊,羞死人了……”
许多人就这样看得目瞪口呆,被经过身边的乱马给踹倒,混乱的情况,即使传到此次行
动的领队那边,亦是说得乱七八糟,语无伦次。
“怎么了?前面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队伍忽然乱了?有强敌吗?”
“忽、忽有庞然大物,拔山倒树而来啊……”
这么含糊的回答,当然无法确切反映出事态,也因此,当白家子弟在有雪的鞭策下冲杀
出来,这群慌了手脚的姑娘家再也无法维持先前的冷静,几下子就溃不成军,狼狈地败
退。
“撤退!所有人撤退!”
十多枚堪称日本特产的浓烈烟雾弹被抛了出来,刹那间烟尘满天,目不视物,待得一切
重归清晰,早已没了敌人踪迹。
“妈的,给那群泼妇跑了。”
为什么受到袭击?众人至今仍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但是被有雪一问,众人才想到那
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白澜雄。
匆匆奔出门一看,所有马匹与牛只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大门前堆满了被屠宰殆尽的日本
卫兵,奄奄一息的白澜雄正倒在地上,身旁站著刚刚赶回来的兰斯洛。
“唔……虽然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但我仍要夸奖你。白卿家,你干得实在是太好了,我
从来没看过你这么臭气薰天的英勇战士,呃,我是说,虽然臭气薰天,不过你依然是个
英勇的战士。”
“我、我无法再为陛下和有雪大人做事了……请您原谅……”
“傻瓜!你在说什么啊?”对于这样卖命的忠臣,兰斯洛也非常慎重,一面助他运气镇
伤,一面道:“医生就快来了!这种伤很快就会好的!等你好了之后,我会在你们家主
之前大大褒奖你的。”
“陛下……”白澜雄大力咳嗽起来,嘴角也沁出了鲜血,“有一件事,我不安心 ……请
您……答应我……”
“什么事?要我照顾你的家人吗?”
“不……请您……请您……您一定要将整个宇宙掌握在手中……”
“…………为什么这句话好耳熟?我是不是在哪本小说里头读过?”
“呵……因、因为……我是一个愿意为COSPLAY付出生命的男人……”
“……白爱卿,你安息吧,回去以后……诛你九族。”

--
思考人生。感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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