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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旅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一章 斋藤泉樱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y 11 11:05:51 2004),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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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六月 日本 京都
“怎么样?直接一刀宰了这贱人吗?”
“要直接宰的话,刚才就宰了,我们花这么大力气把她捉回来,如果一刀宰了,那就太
便宜她了。”
“拔掉她的指甲?还是砍她一千刀?老大,我们以前还听过什么毒辣酷刑?剥皮处死吗
?”
“去,我要她的指甲和皮做什么?做皮包吗?我们是来找她报仇的,你以为我是变态狂
魔吗?照我说,女人最宝贝的就是自己容貌,我们拿些腐蚀液体来帮她洗脸,毁她的容
算了。”
“不好不好,如果是别人那也算了,这个蜥蜴女这么漂亮,就算要毁容,起码也先上过
她再毁,不然就这样把脸毁了,岂不是好浪费?”
“嗯,你的话虽然粗俗,但也有一点道理,不过如果真的要找人上,那么应该由谁来上
呢?”
“那当然是……”本来跃跃欲试的有雪,承受来自对面的严厉目光后,登时把话一转,
“老大你先上啰。”
“为什么是我先上不是我来上?你以为我听不懂吗?”兰斯洛起手一拳,却不是打向有
雪,而是打破盖在自己头上的木箱,扯去绷带。一直使用这样的伪装,实在也是气闷得
很了。
“大家兄弟一场,你吃肉,我起码也啃根骨头吧,再说我也是四十大盗之一,说到要为
弟兄们报仇,我也应该尽尽力啊。”
“哈,照你这个说法,妮儿和老三也是四十大盗之一,要不要把他们也找来尽一份力?
”
两兄弟说来说去,总是没有一个主意,看著房间里头犹自昏睡的俘虏,明明已经可以任
由自己宰割,却偏生难以决定怎么去宰。
眼见天色渐亮,有雪霍地站起,道:“好了啦,老大,就是一句话,你有没有胆子去上
?我们黑道枭雄平时杀人放火,眉头都不皱一下,你连这点小事都没办法决定,算是什
么一代霸主?”
被这样一激,兰斯洛重掌拍下,将一张茶几打得粉碎。这么明显的挑拨,他不会听不出
来,但内心的些微胆怯,确实也要靠这些言语来激励。然而,茶几虽然给拍碎了,胆气
却是聚不起来。
(就算是报仇,但是如果做出这种事来,小草那边我要怎么交代?这样子算不算婚后出
轨?唉,要出轨也早就出了,也不差这一次,不过这次到日本是为了把枫儿追回去,要
是在这里胡搞乱搞,到时候有什么脸去见她?)
已经站了起来,但兰斯洛却默然呆立,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始终没能拿定个主意。
“唉,连这样子激将都没用,我放弃了,老大你还真不是一个当坏人的料啊。”
努力了一晚,仍是得到这个结果,有雪也唯有举双手投降,不再想一些有的没的。
“那么,老大你打算怎么办呢?不能打,不能杀,连碰根指头你都有罪恶感,这样不是
抓俘虏,是请一尊女神回来拜啊。与其这样麻烦,倒不如趁著天才刚亮,把人送回去,
咱们两兄弟一起去吃早点吧。”
有雪的建议,似乎是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但兰斯洛却又不愿意,眼看事情就要这样拖
下去,忽然听到房里头一声轻声呻吟,那名女俘虏已经醒过来了。
“有雪,你去搞定她。”兰斯洛心念一动,在有雪肩膀上推了一记。
“我?不行,我们在枯耳山碰过面的,她一见我就要杀,还是老大你去吧,你现在这样
子,她一定认不出来。”
“放心,如果我没料错,她好像有点失忆,神智也有点问题,认不得你的。”
“我才不信咧,如果你没料错……如果你料错,那我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混帐东西,身为宰相,你胆敢质疑朕的判断?”
即位成皇以来,兰斯洛难得地使用了这个皇帝的自称词,不由分说,就把有雪推了进去
。
所以,当她睁开眼睛,在那划破拂晓的晨曦里,就看到一个惊惶失措的矮胖子,很不安
地朝这边看过来。
“你……你是谁啊?”
虽然对著美人,但想到自己只要应答稍有不对,立刻就会被她的天位力量粉身碎骨,有
雪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给这一问,连忙道:“我、我是你姑妈的姨妈的乾妈的奶妈的师
娘的姘头的小舅子。”
这话才出口,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了,认真一点的谎话还有可能混过关,但是像这种紧张
下的胡言乱语,以这女子的聪明才智,哪可能听不出来问题?肯定马上就要翻脸动手。
正要张口呼救,却见她一脸迷惘的神情,抬头问道:“你是我姑妈的姨妈的乾妈的奶妈
的师娘的姘头的小舅子……嗯,那你是我的什么人呢?”
“这个嘛……算是同乡吧,我是你的老乡啊。”
“喔,老乡,你好。”
看著那张笑得无比灿烂的脸庞,还伸手与她握了一握,有雪顿时有种晕眩的感觉。虽然
没见过几次面,但有雪从没在这女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笑容,甚至也认为这种笑容不该
出现在这素来理智冷静的女人身上,更别说她还亲切地和自己握手。
反常的事情发生了,难道就像老大说的一样,这女的现在不但有点失忆,而且脑筋有点
问题?
“嗯,我们两个很久没见了。”小心起见,有雪做出确认,“你……大概不记得我的名
字了,不过,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我的名字……敖……不对,好像不是这样……”低头想了想,她道:“泉樱,我记得
我叫斋藤泉樱。”说完,看著呆在前面的有雪,她又伸手相握。
“老乡你好。”
被像这样子握住手,有雪心中大乐,暗忖这女人不知道为了什么,脑子糊涂起来,假如
自己说什么她都相信,那岂不是可以任由自己为所欲为了?
“嘿,老乡啊,你会不会觉得天气很热?你身上的衣服要不要脱掉几件?你刚才受了伤
,胸口还闷不闷?要不要我帮你揉一……”
倘使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在,那么计划确实有成功的可能,不过在外旁听的兰斯洛并没有
不管事,适时地传音入密,要有雪查问她过去的事。
要比起胡说八道,世上大概很难有哪个种族比得过雪特人。趁著人家醒来未久,头脑仍
不清楚的时刻,有雪信口胡说,扯出长篇谎话,说对方是受到歹徒袭击,是自己和同伴
经过,这才将她救起,而没等她发问,就把话题扯开,说什么以前曾经一起在溪里抓鱼
玩耍,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
一番话足足说了半个时辰,从天南说到地北,到最后,除了他自己说得还很起劲,面前
的她已经昏昏欲睡,外头的兰斯洛更是几乎听到神智错乱。
但有雪也确实问到了他们所需要的资料。根据她的回忆,自己好像生过一场大病,醒来
的时候,已经完全记不得以前的事,眼前只有一个笑嘻嘻的小公子。
小公子说,他叫冲田宗次郎,日前到海边游玩时,发现了昏倒在海边的她,除了绣著“
泉樱”这个名字的手帕外,就找不到关于姓氏与身分的物件,于是收留了她,授与“斋
藤”这个姓,而且还让她在新撰组中任职。
有雪一再以语言探试,却发现她果然对过往一切不复记忆,就连以前的武功都记得残缺
不齐,很多地方虽然用得出来,但是却忘记了相应的招数,累得宗次郎还要另外传她镇
魂音剑和其他武术的诀窍,这才能确保上阵无伤。
当有雪在里面说话,外头的兰斯洛也自沉思。“泉樱”说的话,自然是大有问题,虽然
不知道当日在北门天关失踪的她,为何会出现在日本?但整体上看来,宗次郎那小鬼定
然脱不了关系,而除了过往记忆,只怕她连焚城枪法都记得不全,这也就难怪她会另使
锁链枪这样的奇门兵器了。
看她和有雪说得很开心似的,兰斯洛不禁心中有气。这女子是自己的大仇人,哪想到老
天居然对她这等厚待,瞧她此刻眉开眼笑的模样,倒似过得比以前更加开心了,真是岂
有此理。
不过,在抱著她进到屋里的时候,自己曾在她身上嗅到一种淡淡的怪味道,当时只以为
是龙族女性的体味,现在犯上疑心,用大舅子白起的记忆搜寻一遍,果然发现不对,那
是魔界毒物生死花的特有香气。
生死花号称天下五大奇药之一,生长于魔界绝地,极难一见,据说是种超强力麻药,药
力一但发作,可让人产生强烈幻觉。由于对脑部的刺激作用,所以白家曾试图利用它来
作为洗脑工具,只不过目前为止还没研究成功,常常发生洗脑之外的失忆问题。
宗次郎可能是利用这种药草,来完成洗脑手续。如果是这样,那么识破他技俩的自己,
也有相应的处理之道。
心念一动,兰斯洛向有雪传音,要他照自己的意思,说一些事情。得到讯息的有雪虽然
一愣,却也马上照计划行事。
“呃,这个……其实有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我刚刚还没来得及说,唉……
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船难失事,脑子发烧,把别的事情忘了也就算了,连这件事
情也忘掉,实在是不应该。”
随口几句,就给人编派了罪名,而看著对方一双毫无怀疑的信任眼神,有雪大胆地道:
“这次和我一起到日本来找你的,不只是我一个,还有另外一个很关心你的人,他……
他是你的老公……”
“老公?”
“就是丈夫的意思,和你一起成亲,生孩子的那些男人。”
“那些?”
没等她把话说完,在外头等待的那个男人已经像一阵旋风般飙冲进屋里,也不分说,直
接就一把搂过她小腹,紧紧相拥。
“蜥……不,泉樱娘子,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一声不响就消失,可真是找死我们了
。”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泉樱大吃一惊,直过了好半晌才清醒过来,怔怔地看著眼前晃荡的
那个大猪头。
“你、你就是我丈夫?”
没有再说话,这个曾经与自己数度交手,现在却自称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已经老实不客
气地吻了过来。
枫儿变得沉默了。这一点,整日缠在她身边的宗次郎感觉最是明显,看著亲爱的枫儿妈
妈双眉深锁,对自己的说话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宗次郎拉下了小脸,委屈地扯著枫儿
的衣袖。
来到日本之后,枫儿没有再向象牙白塔联络,亦因为如此,她竟然完全不知道小草失踪
了的事。昨日偶然与青楼联盟取得联系,从那边得到消息,这才使她惊讶万分,连忙试
著联络上小草。
结果十分糟糕,不管是什么密语、或是两人私下约定的联络方式,全部都得不到回应,
连青楼联盟那边都只能查到,苍月草递出了请假单后,就不知所踪,听同事说是出国旅
游了,但无论艾尔铁诺、自由都市、武炼,都不曾有人看到这样相貌的女子。如果把易
容的可能性考虑在内,那么这样的寻人搜索必须要付出高额钜款,这是枫儿目前所做不
到的事。
枫儿险些就一口答应用工作来付账了,但转念一想,已经成为天魄之体的小姐,若是有
心潜踪起来,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人找得到。而她会不回应自己的联络,那自然也是有心
要躲避自己了。
太过于了解小草的个性,枫儿深信她必然还身在稷下,不可能离国而去。以小姐的本事
,即使真是孤身出游,在安全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原本是她第一心腹的自己,
这次却被她在做决定的时候排除在外,甚至到消息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那种感觉,就
好像被她遗弃了一样。
而她会这样做,是不是表示自己再次伤了她的心呢?
担忧、不安、歉疚,这些情感再次盈满了枫儿胸口,想著想著,她不禁把宗次郎像个布
娃娃一样抱在膝上,摸著他的头发,叹道:“宗次郎,好糟糕喔,妈妈现在变成淫妇了
呢……”
虽然已经要宗次郎改口叫自己姊姊,不过有时候,已经习惯的自己却会忘记改口。
幽幽的一叹,却得不到正常回应,宗次郎只是侧过头,奇道:“淫妇,是浸在猪笼里头
的东西吗?好不好吃啊?”
“唉,淫妇不能拿来吃的。别什么东西都想到吃,这样子很容易被人识破你是魔族的。
”
“嘻嘻,天草师父也说过和枫儿姊姊一样的话喔。”
应该是要微笑的,但是枫儿却笑不出来。除了小草,自己所关心的另一人,同样也是令
己担忧。
连续发生这么多事,就是再笨的人也会发现不对。昨天无忌公子的那通紧急通讯来得太
巧,而当自己向他问起小姐的下落,他又胡扯一堆不著边际的东西,真是乱七八糟,不
知所谓。
无忌公子是个精明多智的聪明人,撇开他终日乱搞男女关系的形象不谈,私底下的他,
甚至是一个彬彬守礼的君子。不过,身为一个必须经常掩饰心意的谋略者,他有一个很
坏的习惯,就是每次要作违心之言的时候,他的态度、言语就会变得特别狂妄无礼,连
带问候旁人七等亲内的所有亲戚。换言之,他是一个根本说不了谎的人。
也因为这样,当他最后甚至无礼地问起自己的内衣花色,自己就立刻看出这通紧急通讯
,是别有目的,用意就是把自己缠在萤幕前,不能分身他去,而能够对他做出这样的委
托,对方不是小草小姐,就是兰斯洛大人了。
小草小姐没必要用这样鬼祟的手段,一个命令就够了,所以做出委托的人是谁,答案也
就呼之欲出。而当昨晚的骚动传入耳中,枫儿便能够肯定,兰斯洛已经来到京都,并且
有意躲著自己。
那个猪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是一种新开发的易容术吧,自己虽然想不透关键,
但是太古魔道却有著自己无法理解的妙用,若是有太研院在背后撑腰,开发出什么自己
看不出来的特种易容并不稀奇。
而从宗次郎的口中,枫儿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突如其来的猪头怪人,骤施奇袭,
掳走了新撰组副长斋藤泉樱,之间还出现了两个身分不明的怪人,大家乱打一场,把京
都城弄得一蹋糊涂。
关于泉樱的问题,枫儿曾经问过宗次郎,为何龙族族长会出现在这里?宗次郎只是解释
,北门天关一战时,他和天草师父见到那名女子奄奄一息,快要没命的样子,就顺道带
回日本医治,伤愈后忘记了以前的事,所以也就没有特别去提醒她。
“伤愈后忘了以前的事?你们没有对她做什么事吧?”枫儿知道宗次郎不会对己说谎,
而像这种自然失忆的事委实不合常理,所以追问下去,想要知道个究竟。
“不知道,不是我治的。”
“不是你,那么……是天草大师范吗?”
“不是。”摇摇头,宗次郎笑道:“是阿香治的。”
宗次郎口中的阿香,便是深藏在宫廷中的小公主织田香,日前枫儿与她的一席对谈,回
来之后连续两天脑子都昏昏沉沉,好像吞了一大缸的迷幻药草,思之犹感心惊。如果当
初泉樱是交由这个怪里怪气的小公主医治,整日聆听那精神攻击般的说话,现在变成这
样子,那是一点都不值得奇怪。
不过,还是有一些值得怀疑的地方就是了。自己一直想找机会与泉樱接触,只是她行踪
飘忽,始终不得其便,现下被掳出城外,更是难以寻找。虽然说没有机会交谈,但是从
她的眼神、动作看来,受到控制的可能性很高,说不定幕后有什么阴谋在运作。
“对了,宗次郎,昨晚那两个蒙面人,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摇摇头,宗次郎的表情显得很气愤。虽然那两个人的出现是帮助日方擒拿猪头怪人,但
却也同时向泉樱出手攻击,事后又不打招呼地离去,显然完全没把日本这边放在眼里,
对于身为新撰组负责人的宗次郎来说,自然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好印象。
枫儿暗自寻思。若那个猪头人真的是兰斯洛,以他此刻强天位的力量,放眼整个大陆,
能与之为敌的人屈指可数,当时他虽然是为了要掩护泉樱,硬受了背后一击,但能够击
破他护身真气,令他口喷鲜血,没有强天位力量是做不到的。
敌人也有强天位力量?
这实在很没道理。那人显然不是天草,恩师山中老人和陆游更没可能渡海东来,那会是
什么人?难道有自己所知道以外的强天位高手出现了吗?日本之行到目前为止,已经增
添了太多自己掌握不住的变数了。
“咦?宗次郎,昨晚泉樱被抓的时候,你在哪里呢?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是应该在场指
挥新撰组的吗?”
枫儿觉得很奇怪,像保卫公主的安全,这样的头等大事,不单是身为副长的泉樱,宗次
郎也应该会亲自坐镇。若然有他在,无论是猪头怪人或者那两名神秘客都要忌惮三分,
肯定无法这样为所欲为,如入无人之境。
“这个……这个……因为昨晚有突发的案件,我要亲自去处理,所以才没有办法呆在京
都城里的。”
“哦?什么事这么严重?”由于自己甚重亲情,枫儿深深相信,以宗次郎与香姬的关系
,会令他丢下可能遇到危险的姊妹,跑去调查其他案件,那个案子必然非同小可。
在枫儿的追问下,宗次郎才慢慢地说了。在日本北海道一带,忽然出现了千余人的猝死
,确实原因不明,但是当地的损毁情形十分严重,他昨天本来要赶来京都城的,就是因
为接到这个急报,向使者询问究竟,所以才没能赶来。
“有这样的事?千余人的死亡,这件事很严重,不能等闲视之,横竖左右无事,我和你
一起去那边查查看好了。”
对于这个要求,宗次郎在呆了一下后,点头答应。由于他脸上的笑容仍是那么天真灿烂
,心里有事的枫儿并没有想到,自己会为了这随口的一下要求,在往后的漫长时间中,
感到深深的懊悔……
“有雪丞相,您和陛下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啊?”
“这个……我和陛下一起,正在执行某样淫……不对,是神圣而高尚的秘密工作,因为
这件事情非常地重要,有关我国气运,所以不能被打扰,你们就先自己看著办吧。”
“是这个样子吗?那我们就不多问了,不过日本方面要签商业合约,最后也需要大使出
席,这点我们可能应付不过来,到时候可以请你出面吗?”
“喔,这个没有什么问题,反正大家相隔不是很远,有必要的话,你走个三条街来找我
就行了。”
“……”
和白澜雄胡扯一堆之后,有雪结束了秘密联络,快手快脚地吃完眼前热腾腾的牛肉锅,
然后把帐单往后一丢,扔给正背坐向他的白澜雄,秘密地出门。
会出现这种情形,也是没办法的事。兰斯洛忙于进行所谓的改造工作,根本就不愿离开
,但是那天晚上的两名神秘人,又必须要调查,所以就派有雪与白澜雄联系,下达命令
。
(嘿,其实这多半只是理由,他一定是想要支开我干一些很下流的事,所以才故意叫我
离开的,如果回去得早了,说不定会撞到一些很激情的场面呢……)
回想到那时候,告知泉樱她有个丈夫时,她那惊骇欲绝的表情,有雪不禁暗暗好笑。但
是想到兰斯洛的反应,有雪整颗心不由得紧绷起来。
当时,兰斯洛一副很急色的模样,一面叫著“泉樱娘子”,一面就吻了上去。虽然匆忙
间没看到他是不是真的有吻到,但是很正常地,看到一个大猪头贴面吻过来,任何女性
都会跟泉樱有著相同的反应。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掴在兰斯洛脸上,力道不轻,不但头别了过去,脸颊
上也立刻出现五道红印。
看著泉樱惊诧的表情,有雪觉得很好笑,这女的恐怕想起不久前才与老大多次交手,要
说这男人是她的丈夫,怎样都难以信服吧。
不过,回看兰斯洛,有雪刹那间心头一震。由于是别过了头,泉樱那个角度看不见他的
眼神,但自己却看得很清楚,捕捉到那种充满不吉利意味的凶戾气息,像是在得意的笑
,又像是……狼一样的眼神。
“啪”的一声,同样是一记耳光挥掴出去,力道却重得多,令得原本还在床上,来不及
做出反应的泉樱,在中掌后撞塌了半张床,倒飞了出去,跌在土墙上,一阵灰尘落了下
来。
“老大!”难得看到兰斯洛发这样大的火气,有雪也吓呆了,然而,从刚刚瞥见的那抹
眼神里,他知道兰斯洛没有生气,这一巴掌也不是气愤下的反应。
“不用那么讶异,一点事情就大呼小叫的,真是不像样。”
一如有雪的料想,声音中没有半分火气,反而还有一种淡淡的笑意,显示他此刻的心情
。
“人还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会狠不下心来,不过实际动起手来,
却发现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
兰斯洛从床上下来,甩甩手,很自嘲地笑了一笑。而在墙边,被打飞出去的泉樱早已晕
了过去,雪白粉嫩的脸颊上,五道淤青指印浮肿起来,看上去甚是楚楚可怜。
“老大,我以为你……以为你是……”
“以为我是不打女人的是吗?错啦,如果我不打女人,岂不是早就死在郝可莲那妖妇的
手里?平常时候我是不喜欢打女人,不过,女仇人又另当别论。”
说著这样的话,兰斯洛的眼神渐渐冰冷起来,闪烁的寒光,甚至让有雪想起刚接掌帝位
时的他,那种让人无从臆度的深沉感,令有雪后退了两步。
似是察觉到有雪的反应,兰斯洛猛地一震,用力摇摇头,好像想要驱走什么东西一样,
跟著,他笑了起来,声音有些疲惫,却是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冷澈感。
“其实,这些都只是藉口而已。过去我一直感到惭愧,因为我虽然仍然重视我的弟兄…
…仍在与不在的,但想要为他们报仇的心情却越来越淡,可是刚刚对著这蜥蜴女,我心
里一股恨意忽然直冲了上来,怎样都克制不住,直接就动手了。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没想到我对她居然恨成这样……嘿,或许我应该高兴才对,这大概代表我重视兄弟的心
情比我自己估计的还要深。”
兰斯洛的微笑看来很复杂,或许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此刻沸腾于胸中的情绪到底是
什么?跟前的有雪自然更没有答话资格,却也明白,现下的义兄并不可以拿来开玩笑,
因此也不再多扯什么“你吃肉我喝汤”的鬼话,严肃地告退离开,省得被他的恶劣心情
波及,打成雪特猪肉酱。
之后的时间里,有雪奉命出外办事,采购一些粮食衣物,虽然每次回来,屋里气氛都很
沉闷,不过从房外偷看进去,只看见泉樱坐在椅子上,头低低垂下,半梦半醒的模样,
而兰斯洛则坐在她身前,神情专注,口中念念有词,每当他说几句话,对面的泉樱就忙
不迭地点著头。
(哇!不是吧,老大怎么还有这一手本事?这难道也是晋身强天位之后的特殊技能吗?
那难怪陆游这么会教徒弟了……)
这件事向兰斯洛求证时,他只是笑了笑,摇头道:“这和强天位力量没关系,只不过是
天魔经里头记载的小玩艺而已,不过,如果不是这个蜥蜴女吞过大量的生死花,要对她
做这种事还真不容易。”
说著,兰斯洛皱起眉头,道:“那个宗次郎小鬼,我看大有问题,生死花在魔界并不常
见,属于稀有药草,他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大堆给人服用?我看他的背景很不单纯,要通
知白家人好好查一下。”
“老大你的背景才不单纯咧,生死花既然是魔界植物,你从来没去过魔界,又不认识魔
族,怎么知道它稀有还是常见?”
“……”
总之,使用著这样的方法,兰斯洛灌输了某些讯息进入泉樱意识,让她醒来之后没再乱
闹,当有雪采购晚餐回来,却只看到兰斯洛翘著二郎腿,坐在板凳上,手里拎著一个酒
瓶,另一手拿著一根油腻腻的肥鸡腿,十足一副当家大老爷的模样。
泉樱则是换上了粗布衣裳,拿著扫把畚箕,活像个小媳妇似的辛勤打扫屋内,才一扫完
就拿出抹布水桶,擦拭桌椅窗台。笨拙的动作,显然她过去从来不曾做过这等粗活,但
是那种卖力干活的样子,让有雪嘴巴张得老大,把手中的拉面打翻在地上。
“动作太慢了……啊,那边还有灰尘!为什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这个猪女人,存心
浪费本大爷的粮食吗?”
“对不起,老公,我马上就去把那边擦乾净。”很急惶地说著,泉樱连忙赶过去。虽说
是跑,但是那种小步小步移动的感觉,看起来竟像个不会武功的日本小女人。
“什么我?我这个字是给你用的吗?教过你多少次了,要自称贱妾或是妾身,连这种事
情都记不住,你的脑袋究竟装什么了?”
不只是说说而已,兰斯洛讲得火起,手里还没啃乾净的鸡骨就掷了出去,正中泉樱肩头
,力道奇大,她一下脚站不稳,踉跄跌倒。
“哎唷!”
“看看你,笨手笨脚的,地上又弄脏了一块,你是想用自己当抹布是不是?你以为衣服
是不要钱的吗?”
“对不起,但那是因为夫君你……”
“贱人!谁说你可以顶嘴的!”
继刚才的鸡骨之后,这一次连酒瓶都扔了出去,虽然说目标是墙壁,但砸碎纷飞的破片
,仍是擦过她露在外头的玉臂,白皙肌肤上慢慢渗出一抹红珠。
“老大!”
或许是因为不忍心看到美丽东西被破坏的天性,本来也与她有著旧恨的有雪,看到这一
幕,也忍不住叫出声来,跑到一言不发、收拾地上碎陶片的泉樱身旁,帮著捡拾。
“你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吧。堂堂一个男子汉,这样子对待美女,就连我这雪特人都看
不下去了,你……”
转过头,有雪本来怒气冲冲地想要说什么,但在接触到义兄眼神的瞬间,什么话都缩了
回去。
那不只是气愤的眼神。虽然是一双黑色的眼瞳,但有雪却彷彿看到两团炽盛燃烧中的烈
火,里头除了愤怒,更竟似深蕴怨毒,直直瞪视过来。
如果说除了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外,还有什么时候把有雪被吓得魂不附体,那么一定就
是此刻了。在这之前,他绝对想不到,单是枯耳山上一战,给兰斯洛造成的悔恨、耻辱
,居然这么强烈,会令如今的他这等失态。
以兰斯洛素来粗线条的开朗个性,一生恩仇虽然都会牢记,但却不太会去介意,往往事
过境迁,回想起来也便一笑置之。但现在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如果说是故意作戏,那未
免太过逼真了,如果说是认真的,那简直让有雪以为面前的人不是自己所熟识的义兄。
也在这一刻,有雪知道自己最好闭嘴。义兄心头对这女子似乎有一种超乎常理的执著,
自从将她擒回来的那一刻起,整个被引发了出来,若自己不识好歹,强要介入他们之间
,后果必然非常惨痛。
为了要调查日前发生的离奇案件,枫儿和宗次郎一同来到日本领地北端的北海道。
北海道旧称虾夷,本属未被开发的蛮夷之地,岛上原住民为爱奴族(阿依奴人)
,历史上曾经多次被独立势力所割据。
到秀吉大将军统一日本后,开发四面领地,大规模向北海道移民,基本上这才改变了该
处荒凉之地的样子。
就天气的部份来说,北海道气候阴冷,一年当中约只有在七月底这段时间较热,春秋两
季皆短,以冬天为主。
相较于日本本土的开发,北海道保留了许多原始区域,深林老木,冰原冻土,更有不少
名闻遐迩的温泉。另外,由于四面环海,所以鲜美海产亦是扬名左近。
雪,森林,红叶,玉米,紫丁香,火山,熊,鹿角,渔民……种种特殊景致,在抵达数
日之后,便成为了北海道一地所给予枫儿的最深印象。
以宗次郎的身分,抵达北海道后,自然有当地行政长官接待,并且对当地状况做出报告
,宗次郎便拉著枫儿一起去听,枫儿顾虑到自己的身分与立场,连续推辞了几次,宗次
郎却兴致甚好,喜孜孜地拉著枫儿,向她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
“今天的晚宴是吃海鲜喔,虽然料理粗糙了点,但是比我们在京都吃的那些更有味道喔
,这边海产丰富,我国的上等鲑鱼和鲑鱼卵,主要都是这边来的;秀吉爸爸鼓励移民开
始畜牧,所以这里也有很棒的鲜奶与乳酪。”
扯著枫儿衣袖,宗次郎笑道:“如果我们提前几个月来这里就好了,那时候的雪山雪景
很漂亮,还有冰雕比赛,枫儿姊姊你一定会喜欢的,不然,多留几个月也可以啊,再过
不久就是夏天,到时候,薰衣草花会满山满谷地盛开,看过去就是一重又一重的花海,
不看好可惜喔。”
想像薰衣草花海在夏日和风中起伏跌荡,幻化出一重重花瓣波浪,浓郁芬芳满溢鼻端的
景象,枫儿不禁心生向往,然而,自己之所以到北海道来,是为了要查案子,找出原因
或是缉拿真凶,告慰无辜的死难者,并非是来游玩的啊。
为了不拂逆游兴高昂的宗次郎,枫儿勉强跟著他接受了两天地方官的飨宴招待,但是到
了第三天,枫儿再也忍不住,私下找来宗次郎,训诫一番,告诉他既然是王子之尊,就
应该以生民百姓为重,虽然他还是个小孩子,但是也不可以太过荒唐,若是他在这边玩
昏的事情传了出去,给死难者家属知道了,势必激起民怨。
被枫儿这样一说,宗次郎的表情才黯淡下来,扁著小嘴,和枫儿一起离开此处驿馆,入
山找寻爱奴族人的村落。
根据宗次郎给的资料,事情便是发生在周围群山一带。本来散居在山区的爱奴族人,忽
然受到了莫名袭击,但究竟是什么东西来袭击,却是谁也说不上来,因为凡是受到袭击
的村落,无分男女老幼,全都没能生还下来,事发现场更是惨不忍睹,尸体支离破碎,
几乎就认不出来是什么生物的尸骸,但见血迹斑斑,碎肉横飞,活像是被什么凶恶野兽
攻击了一样。
两人入山不久,便抵达爱奴族人的一处村落,族人与长老一面接待,一面也表达了对这
件莫名惨案的恐惧。
“请指点我们事发现场的途径,或许我们能帮上一点忙。”枫儿毕竟是异国人,不想在
此多出风头,日语又说得不好,面对这些乡音极重的爱奴族人,彼此更是不知所云,多
半要靠宗次郎来翻译,所以不愿意久留,以勘查事发现场为重点。
大雪山是专门培育杀手的所在,其中自然包括追踪、观察的训练,托了这些训练的福,
枫儿本身有足以胜任忤作的眼力,观察本事更是杰出,才一到事发现场,略微一看,心
里已经有数。
“不是野兽,是高手所为,假如真是野兽,那么不但身躯庞大,而且恐怕有超越人类地
界好手的实力。”
这个判断是显而易见的,因为连续跑了几个山头,看了十来个村落,不但看到碎尸血痕
,更从房舍损毁的情形得到证据。
瞥向一间被斜斜切开成两半的木屋,枫儿伸出右手,稍微比画一下,一切若符节合,显
然是有天位高手到此大开杀戒,屠戮了这些纯朴的原住民。
只是,倘使自己手中有剑,以天位力量催动紫火剑劲,要像这样子将房舍切为两半,自
是轻而易举,再多砍个三间五间都可以。但从周围迹象判断,敌人不似使用兵器,而且
亦无火焰助威,是单单凭著一道爪劲,便将整间屋子连带内里居民撕杀,这等武功,枫
儿自知有所不及。
怎地日本竟有这许多无名高手?自己偏生又对他们一无所知,真是……
爪,在各种赤手搏击的方式中,素来偏于阴毒残戾,自己所知道的高手中,或是自重身
分,或是个性不合,并没有什么喜爱用爪的天位高手。
这当然更不可能是天草四郎,风格不像,而且身为幕府大师范的他,也没必要跑到这穷
乡僻壤来残杀原住民。
每个连续杀人者都有自己下手的风格与习惯,像自己在杀人的时候,为求确定,往往不
是斩首就是破脑,这是在大雪山所养成的习惯。这个凶手则是残忍得多,爪劲绞动,把
什么东西都弄得碎碎的,无分人畜,无分男女,似乎在他心中都没有什么分别。纯粹地
以杀戮、破坏为乐,这也就难怪会有人以为是什么凶残野兽犯下的案子。
每个村子都有两百多人,这凶手连屠了十多个村子,总伤亡人数只怕有个两、三千人。
这么大的死伤,幸好是在山区,如果发生在平地都市,一定会闹得人心惶惶。
宗次郎在这方面的观察、判断力及不上枫儿,只有跟著她,忙不迭地点头。虽然说是小
小年纪,但是在各处村子里头走来走去,看见血腥场面,他的表情丝毫未变,仍是那么
一副笑嘻嘻的天真模样,这点倒是让枫儿感到几分意外。
巡视一遍,既找不到线索,也无法肯定凶手是否还在附近,枫儿和宗次郎唯有离去,向
爱奴族人作出叮咛。
凶案虽然没有进展,但是连袂而来的枫儿与宗次郎,却仍是受到爱奴族人的高度重视,
被留下来参与亡灵祭。
以两人的身分,参加对被害者的亡灵祭典,对爱奴族人来说当然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为了表达尊重,两人甚至还换上了当地服装。
爱奴族人的服饰,比较有部落风味,和一般传统的和式服装差很多。有鸟毛做的羽毛衣
,也有兽皮衣、用鲑鱼皮作成的鱼皮衣,甚至还有树皮衣。一般时候,族人穿的都很朴
素,只是在头上绑著有花纹的头巾,但当要进行祭典时,就换上整套都有刺绣花纹的服
饰,算是盛装。
典礼的气氛相当肃穆而哀戚,枫儿也为了自己虽然亲身至此,却只能在这种告别式上头
派上用场而叹气。
典礼之后就是晚宴,尽管枫儿并不是为了享用美食而来,但是在食物入口的瞬间,仍是
对这些烧烤给予高度评价。鲜鱼汤相当地美味,便连那些山菜类的佳肴,都在舌头上留
下令人印象深刻的滋味。
理所当然,从头到尾宗次郎都缠在枫儿身边,除了帮忙翻译之外,也像个黏人的孩子一
样,要枫儿帮忙喂,让她是又好气又好笑。
然而,却有一件很奇怪的事。
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枫儿为了洗去手上油腻,离席去找清水洗手,在回来时,心中一动
,向身边的几个族人询问,案发前后的几日,山里头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迹象?或是有
没有什么外人出入?
答案却是很让人失望的,想来或许是因为见到凶手的人都惨死当场,所以没人见到什么
特别的东西。然而,在枫儿结束询问工作时,却听见他们说,事情是发生在六月七号。
(六月七号?)
记得自己曾经确认过,爱奴族人的历法与一般的日本历并无差别。然而,自己那天听宗
次郎提到这宗事件,记得是六月六号的事。如果这样说,难道宗次郎能未卜先知?事先
就知道爱奴人会出事?
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不对,自己得要好好想一想才行。
“已经好几天了,有雪丞相,你们究竟是躲起来干什么啊?”
“一国国王和宰相一同躲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国家快要亡掉,那当然就是为了机密任务
啰,白澜雄你的层级太低,没资格过问,还是留在那边和手下一起玩COSPLAY吧
。”
“问题是,这样子下去不是办法啊,枫儿小姐去了北海道,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少了她,京都城内的情报传不过来,现在陛下又不见踪影,很多事情没办法裁夺,我们
这些作手下的很难办事啊。”
“那你们就看著办吧。我老大不爱江山爱美人,现在正在享福,如果有谁敢在这种时候
去打扰他,一定会被他碎尸万段。”
“呃……既然是这样子,我们就不便说什么了,不过请您代为向陛下说一声,前些时候
要我们监视的情报,有了一点眉目了。我们的监听系统在连续几天窃听新撰组、京都城
内的对话后,和‘天位之秘’一词有关的对话,曾经提到说要破解天位之秘,就必须搜
集全日本镇国三神器。”
“镇国三神器?日本有这样的宝物吗?”听到有宝物的消息,有雪整个留心上来。
“是的,不过到底什么是镇国三神器,我们一时间也不太知道,根据资料,似乎是一把
剑、一面镜子,还有一种首饰,确切名称还要调查……”
白澜雄小声地说著,却没料到那名端著两盘生牛肉,在和服外头罩著一件花围裙,正在
另外一桌帮有雪上菜的老板娘忽然说话。
“啊,镇国三神器是吗?全日本人都知道,那是八咫琼勾玉、八咫镜、天丛云圣剑了。
”
老板娘的嗓门极大,这一下嚷嚷,整间“赤川屋”的客人都朝这边望来,令得背对而坐
的有雪与白澜雄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跳了起来。
“你、你们……”
“哦,不用那么奇怪,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们是间谍,来这边是商谈机密大事,你们
不用客气,请继续说话,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两个人合成一桌,帐单也合成
一份。”
“胡、胡说,我们两个人完全不认识,你从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们是间谍的?”仍然想要
抵赖,有雪气急败坏地分辩著。
“你们两个每次来都是一起进门,分坐不同却相邻的两桌,都是背对背坐著,点一样的
菜。日语都一样说得怪腔怪调的,阿理阿多说成咖哩咖娜,最后又都说回圣语 ……连续
几天下来,不要说是我,所有客人都知道你们有问题。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很注重顾客
隐私,所以你们在这边尽量谈好了,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的。”
“这……这个……”有雪仍然不放弃,想做最后一下挣扎,“你又说我们的日语说得烂
,你这个日本女人为什么听得懂圣语?”
对于这个问题,女老板一脸笑意,很客气地低声回答了。
“小店是青楼联盟驻京都的第五十二处分舵。我们与白字世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只要
你们吃饭付账,我们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干扰,天地丞相,小店有礼了。”
“那……帮我打包。”
以有雪的脸皮之厚,现在也不禁满面通红,讪讪地吩咐白澜雄调查三神器所在与秘密后
,付账离开。
把这场意料之外的闹剧撇开不谈,自己现在倒也不用另外采买什么食物回去,因为整个
伙食工作已经由泉樱一肩挑起。
看不出来她一副新手模样,记心与悟性却是甚好,聪明人学什么都快,她日语又远较老
大和自己说得流利,弄几本食谱看看,向附近的邻居太太一请教,没几天厨艺就上了轨
道。虽然说还弄不出什么一品佳肴,但是和枫儿小姐当初的拙劣手艺相比,却是不可同
日而语。
“俊太郎,你回来啦!”
瞥见有雪回来,泉樱大老远地便挥手招呼,态度极为亲热。
她坐在屋前台阶上,前头放著一个木盆,盛著脏衣服,手里拿著短木棒,正自挽起袖子
,打水洗衣。这户民家在前院凿有水井,使用上甚是方便,只不过拿了有雪给的一百枚
金币,自动消失而已。
“我老大呢?”
“喝了酒以后就跑出去,还没回来。”
“嗯?那你就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出去吗?”
“夫君他交代过,女人家应该安分守己,不要随随便便在外抛头露面,勾引男人。”
听见这话,有雪为之一愣。过去不管是枫儿也好,小草也好,兰斯洛一向乐于见到她们
有自己的事业与发展,从来没有干涉过什么。像这样子的大男人论调,倒是第一次听到
。
想了一想,随即恍然,这多半是为了不让泉樱到外头给杂人看到,所以才故意找的理由
吧。不过,或许这也是出人意料的真心话也不一定,在连续经历小草、枫儿的两边挫败
之后,老大痛定思痛,决定改变作风了呢。
看看泉樱的朴素服装,一副典型的日本传统妇女打扮,正因为连续劳动,额头渗著细细
的香汗,流过娇嫩的面颊。当灰尘掩去面上丽色,看来还真是一个平凡的主妇。
根据兰斯洛的说法,他已经用重手法将泉樱的力量封住。本来要以武功封住他人的天位
力量,最好的方法就是万物元气锁。这种技巧兰斯洛当然使不出来,不过在其余的几个
代替措施中,天魔经秘传,每六个时辰以重手法刺击几处穴位,也有类似效果,兰斯洛
就是使用这方法,暂时地封住了泉樱的武功。
“不过,老大,我听说凡是重手法施展的东西,都会对身体造成不良后果,你现在这样
用,会不会……”
“干什么?我是用重手法戳你的穴道吗?你这么多事干什么?难道你和这贱人有过一腿
?”
那时兰斯洛的疾言厉色,让有雪不敢开口。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在挟怨报复,虽然说
,掳来泉樱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复仇,但是有雪还是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而当兰斯洛不在,这里只剩下自己和泉樱独处,有雪就觉得很伤脑筋,可不要说错什么
话、做错什么事,等会儿老大回来,第一个就分尸自己。
“你饿了吗?我刚刚试著做了一点面条,现在下锅,你稍微坐一下就可以吃了。 ”
“不用了,我是吃过才回来的,不用忙了。”
好不容易才勉强自己,把目光从那如雪玉臂上移开,有雪暗吞了口馋沫,却看到泉樱有
些失望的表情。
真是见鬼了,如果早几个月,有人告诉自己龙族的那个蜥蜴女会亲手做面条,下给自己
吃,自己一定会把那个疯子推出去斩首,哪想到世事之奇,一应若斯。
虽然应该到外头多晃两圈避嫌,不过有雪还是忍不住坐了下来,和身边的泉樱说话。
“你不回去新撰组,可以吗?你这个副组长不在,运作上不会出问题吗?”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主要的营运都是宗次郎少爷在做,每次要我执行任务时,也
都是独立作业,其余新撰组员配合我的行动,但是并不由我指挥。事实上,在我之前,
听说新撰组根本就没有副长,所以也不缺我这一份。”
一说起组织的相关事物,泉樱的表情就有所改变,说得有条有理,只是当把话说完,她
便叹了口气。
“而且,我也走不了啊,夫君交代过,不希望我回到新撰组去,又限制住我的武功,现
在也只有听他的了。”
说著,泉樱忽地婉约一笑,轻声道:“其实,这样子未尝不好啊,在组织里头有很多的
麻烦事,宗次郎少爷虽然是个好人,但是却常常要求我练很多的功夫,这样练完又是那
样,每天这样子练下来,晚上都觉得好累,比起来,现在每天的工作轻松多了。”
从有雪的角度来看,实在是不觉得泉樱眼下的生活有什么轻松。兰斯洛要她做的整洁工
作,任谁都会觉得是苛责。
连续几天下来,泉樱忙著到处打扫擦抹,屋内的家具摆设本就不多,以她的辛勤,早该
弄得一尘不染,但兰斯洛总会在检查时故意弄脏,另外弄上油污灰尘,找藉口打骂,所
以到现在泉樱还在忙著洒水打扫。
不过,和拼命练功相比,或许这样子更轻松一些也说不定。和一众高手相处日久,有雪
不会不知,他们练起功来那种几乎忘掉自己是血肉之躯的拼命样。
假使说强者之途就是要一辈子过著这种生活,永远要有所警惕,不能被后头的人追上,
那么还是现在这样胡混度日轻松点。亦是因为如此,过去几次兰斯洛、妮儿提议说要传
自己武艺时,自己连忙摇头推辞了。
“真是奇怪,我还以为你们这些高手、强者,一生下来就把练功当成嗜好,无武不欢呢
,原来还是有正常人啊……”
“你说什么啊?”
“不,没事,随便说说。”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无话可说,直过了好半晌,泉樱才很迟疑地开口,道:“ 俊太郎
,你和我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一定知道很多我以前的事,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我夫君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
思考人生。感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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