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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旅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二章 雾隐鬼藏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y 11 11:13:03 2004),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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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十月 自由都市联盟 暹罗
“雾、雾隐鬼藏……呃,很熟,很熟。”
一句话,被有雪说得结结巴巴,怎也想不到当自己旧地重游,来到暹罗之后,居然会碰
到这号人物。
当初暹罗事件中,在与东方世家接触时,源五郎让有雪冒充耶路撒冷的四骑士之一,就
是选择了雾隐鬼藏。事后,众人都知道这是假冒,耶路撒冷也派出调查队,不过在东方
玄龙的刻意维护下,调查团没有查出什么,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被冒充的对象,现在出现在身旁,难道是来找自己算帐的?
“丞相大人,我想你也知道,因为艾尔铁诺人入侵的缘故,我们目前和贵国结成联盟。

这件事有雪可真是搞不清楚,虽说雷因斯、耶路撒冷都是信奉相同神明,不过两边一向
没有往来,怎么会忽然就结成联盟了?不过,这也代表旁边的雾隐鬼藏目前是友方,他
好歹是白夜四骑士之一,名头响亮,对上敌人的厉害角色也有一战之力,跟在这人旁边
,总是比较安全的吧!
“小心!”
雾隐鬼藏手中的十字镖射出,正中一条自有雪身侧无声窜出的蟒类巨物,轻轻一响,那
东西化为灰烬,什么也没有剩下。
“这是周公瑾放出来的式神,一直追着我们,体型虽然大,但只要以术克术,很轻易就
可以解决掉。”
有雪以前曾经听华扁鹊说过,雾隐鬼藏的忍术,与白鹿洞的东方仙术极有渊源,要对抗
周公瑾的术法,耶路撒冷倒是打出了一张好牌。自己是误打误撞闯入那个地库的,但雾
隐鬼藏应该是凭着一己之力,以忍术潜入遁进,探查情报后顺手救了自己一把。
“我们……”
有雪开口说了两个字,忽然觉得有种让人发寒的气息,慢慢朝这边靠近,速度非常快。

“丞相大人,请屏住气息,敌人放出的式神找到我们,下一波攻击马上就要来了,我们
必须立刻移动。”
“呃?什么式神?我们在哪里啊?”
对方始终只是称呼丞相大人,而非有雪丞相,从称呼上来看,显然也对雪特人没有好感
。有雪甚至来不及多问一句话,就被拖着走了。
本来有雪以为,自己所在之处是一个地穴,但现在才弄清楚,那只是遁地行走中途停下
的一个凹处。雾隐鬼藏的遁地之术,与东方仙术颇有相通之处,明明是在地底,却好像
两旁的泥土全不存在,轻易地快速穿梭,只有碰到岩石时需要回避,偶尔还会穿梭过适
才钻出的地道。
(货真价实的忍术,和那种用卷轴模拟出来的效果,果然是不一样,这次有救了 ……)

忍着口中的泥味,有雪在庆幸自己找到安全地带之余,也暗自在想,有没有机会从这人
手上偷学到一、两招忍术,以后出生入死时怎样也保险许多。
而就当他们两人在暹罗城地底穿梭,上方也有人在进行活动。由于一个特殊理由,暹罗
城今日陷入动乱,好多地方都冒出了浓烟与火头,特别是艾尔铁诺军的据点,有几处甚
至成了半废墟状态,艾尔铁诺军四出搜索可疑份子,令得城内情势紧绷。
妮儿与王右军等人同行,正预备闯关离开暹罗,但就在这样的紧张关头,暹罗城内还是
有着一个人迹不至的角落,让某个希望能独自享受这份宁静的访客,悠闲地欣赏风景。

暹罗城中的著名废墟沈家大宅,当初兰斯洛等人暂居于此时,稍稍添了人气,可是当他
们离去,这里又变成了传说中的鬼屋。
拥有这所宅院的青楼联盟,基于这里的特殊性,只是偶尔派人过来打扫宅院,维持一定
程度的建筑完整,但对于后头的大片梅林,则是从来也不敢擅入,一草一木,任其维持
着当年的原貌。
对本地人来说,这里只是一间破旧鬼屋,生人勿近;至于外地人,更是不知道这所破旧
大宅有什么特别,谁也不会妄打主意,因此一直到了今日,距离暹罗事件数年后,才终
于又有人踏进这座被遗忘的庭园。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十年,呵,这里的一切又何止十年百年了?”

负手在后,长吟低语,海稼轩缓缓在梅林中踱步,目光在花树间游移。
千载的时光流逝,并没有为这座庭园带来什么改变。除了周遭的温度变得冰冷冻人,每
一株梅树、每一根蔓生枝叶,都不曾在这数百年内有过变化,就连洒落在地上的梅雪香
瓣,都洁白得有若透明冰晶。
海稼轩缓步行走,模样虽然甚为悠闲,但步子却算不上优雅,未能行动自如的右腿,成
了他的最大负累,一拖一拖,在地上留下了印痕。
整个下午,他都待在这座梅林里,一下起来走走,一下坐在某株梅树底下,嗅嗅梅花的
香气,闭目休憩,像是在等待什么,就这样直至入夜。
“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进来?这里的梅花这么香,难道不值得敖大小姐一顾吗? ”
寂静的梅林里,海稼轩突来的一声,真是有些吓人,不过听在泉樱的耳里,只觉得又好
气又好笑。
这一整天的时间,她一面隐匿气息,一面到处追寻海稼轩的踪迹。由于估算到海稼轩没
可能离开暹罗城,所以就在城内玩起了捉迷藏,起先并不是太困难,因为海稼轩虽然藏
起了气息,但却仍有淡淡的迹象可寻,而她的龙族血脉则有特别强烈的感应力,在追踪
方面的能力,比一般的天位武者更形强化。
凭着这些,泉樱跟着追过去,但是在连续误闯多处地方、险些撞到妮儿与王右军,甚至
还连挑了六处艾尔铁诺军营后,终于放弃了靠天心意识、龙血感应追踪的打算。
海稼轩定是有办法释放出错误讯息,将自己引导到错误地点去,再用这些方法去追踪,
不但找不到人,说不定会和公瑾师兄先打起来。
那么,该怎么去找人呢?
泉樱忽然想起来,当日在海岛上众人相处时,五师兄李煜曾对妮儿、韩特提起,暹罗城
的沈园中有一样事物,日后有机缘到此处,不妨一游。五师兄说这话的时候,旁边源五
郎还笑得喷出了口中的酒,指着他哈哈大笑。
海稼轩同样是师承白鹿洞,或许他也知道那件事物,而不论他是否前往沈园,既然五师
兄这么推荐了,自己也该往沈园走上一趟。
结果,才一进入沈园,到了后头的梅林,立刻就遇上了这穷追了一整天的目标,看他悠
闲地坐在树下假寐,想不生气都难。
不过,泉樱和妮儿最大不同的地方,就是她更懂得礼节与自制,所以听海稼轩这么说,
也只是微笑着回应一句。
“承蒙邀约,那就不客气了。”泉樱走入梅林,到了海稼轩身前,道:“你在等人?”

依照情形来判断,海稼轩怎样也是在等待自己,但考虑过自己的身分处境,泉樱没有直
接问“你在等我”,而是换成这样的表示法。
假如对方是个粗鲁的莽夫,一定察觉不到这些微妙的差别,但海稼轩却有足够的敏锐性
,去理解这份心思,所以他的回答也很巧妙。
“是在等人,但也不是等人;是在等你,但等的人却也不是你。”
“为什么总要把话说得那么不清不楚?这样说话并没有什么好处。”
“这样说话,才像是高人。”海稼轩闭目道:“都已经说过,我是个有道之士,既然是
有道高人,说话当然不能清清楚楚。”
泉樱微微一笑,知道如果再和这人论道下去,最后只会让自己更加晕头转向。放弃作无
谓的口舌之争,泉樱转头仔细看看这座梅林。
与当年的兰斯洛不同,泉樱在踏足梅林的那一刻,不只察觉到这座林子的异常,她的天
心意识更迅速洞悉原因,发现有一股强大的能量影响这座梅林,令此地长年冰寒刺骨,
永如严冬。
是什么力量在影响呢?
泉樱好奇心起,同样也是将一道天位力量暗输入地下,渗透出去。这股正宗白鹿洞的内
力,与原本蕴藏在地下的力量一接触,相互震动呼应下,整座梅林登时起了变化。
先是地面轻微地震动了几下,紧接着,一股水蓝色的波光,在地上荡出了一道又一道的
涟漪圆环,把原本的稀湿泥地改变、硬化。
“咦?”
泉樱只觉得肌肤上感受的寒意,较之前百倍增强,脚下的地面瞬间硬化,往上隆起寸许
,才只是眨眼功夫,身边的景观已经完全不同了。
地面由于千百年来吸收腐叶与落梅,形成肥沃的黑土,但现在却像是被冻住结冰一样,
变成了六角形的结晶体,块块相连,高高低低,半透明的宝蓝色泽,像是可以一眼看透
,却又清澈得反映出上方的倒影,乍看之下,像是数千个龟甲形的镜面,在夜色中辉映
着瑰丽的蓝光。
不只是地面,这股令物质变化的力量迅速延伸,把整座园中的梅树都影响。
每一株梅树从表皮开始,变成晶莹剔透,像是被一层流冰覆盖,当整个树干变成透明,
末梢的枝叶也粲然如玉,散着各种不同的光泽,五彩缤纷,朱红、嫩绿、鹅黄、水蓝、
雪白,交相错落,更不时随着反光变换颜色,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风铃般的美妙音色

整座梅园的每一个角落,不住传来叶片摩擦时,发出的叮当脆响,随着夜风拂过,一长
串柔和脆音,忽高忽低,此起彼落,如流水、如击玉,令人心懭神怡。
绽放的梅花,吐着芬芳却淡雅的香气,有些虽然从树上凋落了下来,分解成嫩白花瓣,
但却不曾落地,反而像是被某种莫名力量给凌空托住,绕着梅树盘旋打转,重新旋升上
枝头,绕飞成一个个洁白的花圈。
置身于此,一切景象如梦似幻,毫不真切,像是一个梦境中的琉璃世界,就连天边初升
的明月,看来都散发着一种冰蓝色彩,好像水中幻影来回荡漾,但偏生周围冰寒侵肤,
提醒着人们这场梦境的真实。
泉樱感到一种轻微的醉意。不是因为酒精,而是为着眼前的瑰丽景致,尽管她晓得,以
强天位天心意识去改造环境,配合类似物质变换的高等应用,可以做出这样的效果,但
她的情感却在看见这些的瞬间深深地被触动,只想在一旁的梅树底坐下,闭上眼睛,沉
浸在这场琉璃之梦中。
“要不要许个愿?以前有人说过一个白杨梅的故事,只要在圆月夜,满怀诚意为心上人
簪上梅花,两个人的感情就能够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海稼轩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泉樱回头一看,他仍是坐在那里,不曾移动过
,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望向自己,自顾自地玩着凝玉剑上的剑穗。
“用这一招来追女孩子吗?我是有夫之妇,这个方法很好,可是晚用了几年。”
“呵,我这句话不是对你说的,这么自鸣得意,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有话不是对我说,那为什么要说?你这人做事还真是奇怪。”

“有道之士,说话向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没等泉樱再开口,海稼轩忽然抬眼望天,道:“时间差不多了,入夜以后的暹罗会很热
闹,你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
下午在追踪海稼轩时,泉樱就留意到暹罗城的异常,现在听他这样说,心中也担忧起妮
儿的安全,立即点头,不过,海稼轩却要她退出梅园,在外稍微等待。
“等?我是有等待的耐心,可是这该不会又是你趁机逃跑的借口吧?”
“体贴一下瘸子行不行?我动作迟钝,同行朋友等一下也是应该的。”海稼轩道:“有
道之士想要和这林子说声再见,请你先到外头等吧!”
泉樱还是不理解他想做什么,可是从话意里,依稀明白海稼轩有一点个人的事要做,自
己不该涉入,当下掉头便走。
临要走出林子前,回头看到的最后一眼,是海稼轩已经站了起来,踩着蹒跚的步子,朝
梅林的深处走去。
确认了泉樱的背影消失,海稼轩苦笑了起来,在发现自己背后满是涔涔汗水后,叹了口
气。
进入这座林子已经一个下午,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到这堵残壁前看看,但是从进入梅林
的那一刻起,一股莫名的胆怯在心头发酵,饶是自己有信心能面对当世任何高手而无惧
,最后却踌躇良久,只能像个懦夫般,坐在梅树底下,平稳那紊乱不堪的心跳,尝试再
一次站起来。
好几次,明明已经站起来了,却一步都跨不出去,重新又坐了下来,不过,这一次不一
样,泉樱已经在外面等了,再没有理由可以推拖,是个男人的话,就该爽爽快快走上前
去。
“……但愿年年有今日,好月长圆,好花不谢,人长久,梦婵娟……”
长吟着这样似歌非歌的句子,海稼轩踱步到了梅林的深处,那里有着一堵残壁,上头刻
着清晰的诗句,被人们遗忘于此,历千年而不曾消褪。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
低声念着写在墙壁上的诗句,海稼轩伸出手,在墙上温柔地抚摸,东看看、西看看,表
情非常地温和,这是连他自己都料想不到的事。
“我一直以为……会比现在更激动、更……”
找不到适当的形容词,海稼轩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激动仍在,只是内敛于心,没有急切
地爆发出来。只是,这抹笑意很快就添上了苦涩,海稼轩的表情转为黯然,有些落寞地
把手放在墙上。
“等了一个下午,该来的人已经来了,可是我期待的人却没有来……”
海稼轩低声说话,尽管梅林里头只有他一个人,但这些话却不是自言自语。这座梅林,
与其说随着时间流逝而前进,其实是永远被封冻停留在“过去”,自己说出的话,也成
为“过去”中被纪录下来的一部份,只要梅林存在、地底的结界法阵存在,终有一日,
会有人来听这些话的。
心情平复下来,海稼轩瞥向墙角,这才发现到那里不知道何时被涂写上新的字句,凝神
一看,两条眉毛连带眼角全都斜斜地飞提起来。
“这是哪个浑……哼,彼其娘之,当真是岂有此理,这些话算是什么东西?写字也就罢
了,居然还有涂鸦?居、居然还是乌龟?”
手紧紧贴在墙壁上,海稼轩脸上阴晴不定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轻轻呼了口气。
“罢了……千秋功过,剩下来的东西本来就该是顽童涂鸦,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

微笑着这么说道,海稼轩放开手掌,重新踩着蹒跚的步子,慢慢离开这座回忆之林。而
当他把手掌离开墙壁,原本深深刻写在墙上的诗词,忽然淡化了字迹,等到海稼轩的身
影不见,那两首词也消失得干干净净,一堵墙壁平滑如镜。
……就好像之前什么也不曾存在过。
“那个……雾隐大侠……”
“丞相,我是忍者,你应该称呼我为雾隐上忍,这样才恰当。”
“喔,雾隐上人,请问我们……”
“丞相,我是忍者,不是和尚,虽然蒙着头套,但还是有头发的,不该叫我上人,我是
上忍。”
由于在土中行动快速,说话声音听不清楚,加上雾隐鬼藏的乡音过重,明明双方说的是
同一种语言,却搞得有些语言不通,被困在地底穿梭的有雪和雾隐鬼藏,目前处于一个
很麻烦的情形。
不愧为耶路撒冷四骑士之一,雾隐鬼藏确实本领高强,连续攻破十多道公瑾设下的拦截
陷阱,或是使用十字镖,或是用一些有雪喊不出名字的神异暗器,一路循行,势如破竹
,没有哪一种凶猛式神能稍稍拦阻住他们。
然而,由于带着一个有雪,雾隐鬼藏的忍术虽强,却没法再做到无影无踪。在破去第十
八道拦截咒网后,雾隐鬼藏告诉有雪,现在两人所面对的已经不再是敌方结界法阵的自
动拦截,而是周公瑾亲自施法主持,专门针对他们两人所做的种种措施。
最明显的征兆是,明明已经连续突破多道防御网,在地底钻遁了那么久,照距离来算,
早就应该脱离了暹罗城范围,但两人却始终还在地底团团转,这事岂非怪哉?
土遁术的原理,就是以术数在土里辟出奇异的次元空间,穿梭于其间,这才能有缩地成
吋的效果。但周公瑾精晓东方仙术,直接施法引导地脉精气,弄弯了土遁术的道路,令
两人怎么穿梭,都只是重复地绕着圈,没法离开暹罗城。
“这该怎么办?难道周公瑾是想要把我们两个困在地底当乌龟?这可不成。”
“丞相大人,雷因斯的乌龟是不是比较奇怪?乌龟不是应该在水里吗?困在地底和当乌
龟有什么关系?贵国的生物……”
“呃,将就一点吧,一种米养百样龟,我国确实有一种喜好潜地的乌龟,学名‘ 雾隐土
龟’,特别是每到繁殖期,它的头就会变成绿色,等我们脱困之后,我请你吃几头试试
,但现在可不可以先告诉我,该怎么逃出去?能不能直接浮上去和他们拼了?”
“哦?世界真奇妙。”
国籍、语言上的隔阂,看似个性沉默寡言的雾隐鬼藏,却屡对有雪的话提出疑问,平添
了交涉上的困难。
“直接浮上去是不行的,周公瑾不擅长地底作战,又不能离开法坛,所以不敢下来,只
能遥遥钳制我们,但只要一浮上去,就会被他们的高手围攻。”
“我一直没有问,以天位高手的层次来说,雾隐先生的级数是?”
“惭愧,拙者资质鲁钝,七日前才突破地界。”
“哦,这样啊……那我们在地底多躲一下好了。”
有雪心中暗骂,在目前的天位化时代,居然还有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三流战力,这个“安
全地带”看来实在不保险,难怪落得在地底当雾隐土龟了。
“不用躲太久,这种对峙的情况不久就会被打破,拙者的同伴预定今晚闯关出城,双方
将有一场攻防战,周公瑾将没法兼顾到我等,届时法阵没人操控,要闯出去就很简单了
。”
计划听来好棒,不过有雪长期跟在源五郎身边,早已经习惯了任何计划都可能产生变化
的最坏状况,特别是现在这个护身符的武功不强,虽说忍术变化多端,但会耍杂技并没
有什么意义,看来保命还是得要靠自己。
“我……我有一点东西,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两人并不能在同一处过久停留,因为周公瑾所施放的符兽仍在追踪,如若在同一处待过
久,成千上百的式神符兽围攻过来,那就会非常棘手,所以雾隐鬼藏稍稍停留回气,就
要继续在地脉迷宫中兜圈子,有雪也必须在再次启程前,看看有没有什么道具能让情形
好转。
爱菱给了不少东西,除了烟雾弹一类的东西,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但却贴着爆裂物标
签的东西,适用于地面与空中,但用在地底,等若是自己找死。
“丞相,这一卷铁管是……”
“啊!小心,这个铁管是我们太研院的技术结晶,可以让一般人享受到天位高手的快感
,只要一不小心启动,持用人就会自动变成爱国者,笔直飞向空中。”
“爱国者?”
“对,就是爱国者一号。飞向天空之后,完全停不下来,会跟着太阳的移动,自动开始
横越风之大陆,倒楣一点的话,有可能成为史上第一个从空中环游鲲仑世界的人,但是
如果幸运的话……”
“幸运的话……如何?”
“就会像我一样,在飞到稷下上空时,遇到飞毛腿。”
“飞……飞毛腿?”
“对,冒着熊熊火焰,会把你锁定追踪,保证命中的飞毛腿,没多久就会听见轰的一声
,眼前黑黑的,骨头也痛痛的,要是没有因此到那个世界去,那么大概在病院里躺个半
年就行了,康复顺利的话,两周后就可以开始偷摸漂亮女护士的屁股。”
“哦?世界真奇妙。”
雾隐鬼藏摸摸下巴,单从表情来看,他完全想像不到,当日有雪被这个超强力的袖珍个
人飞行器缠住,由日本飞回风之大陆,被太研院发射飞毛腿导弹凌空击落的瞬间,那种
以为自己已经看到地狱大门的恐怖感觉。
太研院之外,自也少不了有雪恩师的赠礼。由华扁鹊所制作的神行符、各色忍术卷轴,
令雾隐鬼藏大为惊奇,尽管在这位忍术大行家眼中,那些卷轴能使用的咒术并不算什么
,但是能够将这么多繁复咒术封入卷轴,让不曾接受过忍术训练的普通人随意使用,这
个技术却让他叹为观止。
“真是高明,这种技术我们已经失传,是只有我们历代宗主相传的那一份,才能作到这
种程度,想不到贵国已经开发出来了。”
华扁鹊的成就着实令人赞叹,但她此刻并不在这里,于事无补,而她所制作的符咒与卷
轴,若是在平地遇敌,可以发挥不少效果,但目前却派不上用场,更何况敌人是道术高
手,封锁型的结界法阵已经启动,那些卷轴几乎都不能用了。
“这些是什么东西?看来不像是与忍术有关,但是拙者在里头感受到一股很强的能量。

“这个……不是用在这里的。”
有雪忙乱地把那几个刻有符文的木牌收好,这些东西是华扁鹊特别交代,如若在自由都
市遇见韩特,就把这些木牌交给他。华扁鹊并没有说这些木牌的详细用途是什么,但想
来应该也是不允许搞砸的东西。
休息了一会儿,却没有什么进展,有雪身边的道具派不上用场,而雾隐鬼藏在这之间消
灭了四头逼近过来的符兽。
“丞相,我们要启程了……”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雾隐鬼藏的话忽然停住,顿了顿,道:“不,我们没有必要走了。

“为什么?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周公瑾已经亲自下来杀我们,如果是的话,那我宁愿再
当一次爱国者算了。”
“这倒不是。拙者发现法阵有松动的迹象,想必是拙者的同伴发动攻击,扰乱了暹罗城
的布防,周公瑾将要离开,这场追逐战要结束了。”
雾隐鬼藏道:“不过,也因为如此,他把残剩在法阵里的力量一次发动,将所有符兽合
一,正朝这边过来,只要能将之击破,立刻就可以出去。”
“呃,听起来是很棒,但是请问你有把握吗?”
戴着头套,看不清楚面孔,雾隐鬼藏似乎露出了一个职业式的自信笑容,但是在他的眼
中,有雪却看见了不肯定的疑惑。
基于情形特殊,妮儿与王右军合作,双方联手闯阵出城。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二十余
人的耶路撒冷特种部队,那都是由雾隐鬼藏所训练,熟悉忍术的好手。
日本的元气地窟开启后,风之大陆上的天位武者人人受益匪浅,资质、修为较佳的一群
,或迟或早,实力几乎都往上升了一级,妮儿日前已经初步进入强天位,但天心意识未
算优异的她,对于控制自身力量并无把握,还不能连续使用强天位力量。
特别是,最近几天常常觉得小腹莫名隐痛,也不知道是什么因由,刚才调息时更觉得不
适,如果在作战时发作,是很影响自身状态的。
不过,单纯就资料来看,闯阵出城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因为自从天草四郎临终的昙花
一现之后,目前就没有人拥有斋天位修为,而假若敌我双方都是强天位级数,就算是遇
上十足状态的多尔衮,妮儿也有信心逃脱。
考虑到彼此的力量差距,要全身而退恐怕不太可能,但只是单纯要逃跑,拼着受上一定
程度的伤势,相信没有高手能将自己留住。
一对一的情形是如此,换作是一对多,情形会更吃力,不过今趟己方也有两名天位高手
,合力一起闯出去,妮儿不相信目前的第二集团军有能耐将自己留下。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弄不太清楚王右军的动作。明明早就可以闯出城去,他却领着自己
在城内各处大闹,高声喊着要杀人放火,让所有居民关窗躲在家里,然后用天位力量朝
空中发射几道剑气,声音尖锐凄厉,所经之处都掀起了骚动。
“可不可以解释一下,我们不是要离城吗?怎么你好像在庆祝庙会一样,到处惹事?”

“我们双方都还有个同伴没回来,虽然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会合在一起了,但是多制造
一点混乱,说不定就有助于他们脱身。”
王右军道:“离城自然是我们的目的,但我们进城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探查情报,可
是,你不认为我们还缺了一个最重要的讯息吗?”
“我明白,你是指周公瑾本人的实力吧?”
阿朗巴特魔震后,公瑾的实力,就成为各大势力相争探索的谜题。而在目前各势力的首
脑人物中,他无疑是把自身实力隐藏得最好的一个,本来需要出手的事务,公瑾都利用
师父、师兄弟的出手来解决,又或是单纯以智略处理问题。
王右军、泉樱、李煜……等人的资料,都可以整理成厚厚一大叠,就连陆游本人都在北
门天关暴露了武功进境,但却没有人记录到公瑾的战斗。每个人都相信,公瑾一定有着
天位力量,但他却从不曾进行过天位战,结果他的武学、拿手招数、战斗应变,全都是
个谜。
当其余的武者不断战斗、不断进步,而被整理成一张清楚的优缺列表,对于雷因斯、青
楼联盟的高手而言,公瑾却是一个完全未知的对手。
自由都市的战役即将白热化,激烈的天位战也会爆发,假如不早点把公瑾的确切实力、
招数变化探查出来,就算原本实力相当,也可能被他轻易挫败。
曾追随陆游数百年之久,在天位化时代到来前,曾被公认是世上最强的五个人之一,没
有人胆敢小看公瑾的存在。特别是,一个未经证实的说法,在风之大陆上流传,皇城之
战到最后,亲手将陆游一鞭击毙的,就是周公瑾本人。人们一方面惊于他亲手弑师的事
实,一面也对公瑾的实力感到畏惧,因为能够一鞭轰杀陆游,这就是实力的象征。
“虽然我与周二师兄没有多少交情,但总是同门师兄弟,如果可能,我希望维持以前的
状况,不要发生武力冲突。”王右军道:“不过,事情变成这样,那也没有办法,更何
况如若陆老师真是为他所杀,为人弟子的我,绝对不能坐视。”
妮儿并不觉得王右军有多尊敬陆游,以前曾听人说过,陆游七大弟子多半是为了政治因
素而收,像是王右军,就是为了拢络武炼王家,因此师徒之间、师兄弟之间,并没有多
少情谊。
不过,王右军本身是一个相当讲义理的人。怎样也好,既然拜在陆游门下,他就会遵守
身为白鹿洞子弟的本分,也对破坏这份义理的公瑾特别不能容忍。
“唔,好像差不多了,不用再跑了。”
王右军一摆手,扔去原本握着的火把,望向东方;妮儿也作出同样的反应,扔去手中的
火把,望向出现在东方的那一抹人影,还有忽然从各处楼房中冒出来,手持上膛枪械的
数百名艾尔铁诺军。
而一直跟着妮儿二人行动的特种部队,这时则四窜散开,渐渐在黑暗中消失了身影,让
人难以追踪,只不过在天位武者的意识扫描之下,他们的存在仍是无所遁形。
“四师弟,久违了,别来可好?在一切开始之前,我想先问一问,同为白鹿洞子弟的你
我,有没有避免死战的可能?”
悄然出现在附近一处民宅的屋檐上,公瑾的姿态相当优雅,元帅军服的披风不住抖荡飘
扬,冰晶似的冷冽目光,随意扫过下头的人,一股不怒而威的压迫感,就在每个人心头
施加重量。
“二师兄这话岂非好笑?今天又不是有人拿刀迫你兴兵犯境,是你主动挑起战端,要问
有没有避免死战的可能,这问题应该由你来回答。”
王右军道:“至于同门情谊……这是多年来我最想问你的一句。二师兄,两国交兵,战
阵之上无父子,你光明正大兴兵来攻,这是大丈夫所为,我不来怪你。但当日唐国破灭
,你对五师弟的所作所为,有没有半点同门情谊?师父新收的小师妹,你怎么待她的?
中都皇城之战,你做过什么事?你现在用什么立场来和我提同门之谊?”
按放在剑柄上的手,慢慢地将配剑抽出,王右军吸了口气,道:“不计私怨,我希望事
情能以和平途径解决,不过如若二师兄的交涉,是以拿下自由都市全境作为谈判底限,
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耶路撒冷无路可退,不惜一战。”
一番话斩钉截铁地说完,长剑也遥遥指向公瑾。不仅是手中的剑,从长剑出鞘的那一刻
起,王右军的气势都变了,明明周围无风,但他的衣衫却如狂风中的旗帜,飘扬掴响,
整个人好似一把满弦的弓,以怒气、斗志为羽箭,气浪冲霄,把适才公瑾发出的压迫感
冲得点滴无存。
一旁的妮儿忽然觉得,这样的感觉才像是儒者之怒,不为私利,非关权谋,一怒拔剑的
王右军确实有着侠士气质。
不过,记得以前听源五郎说过,陆游七大弟子中,陶潜和王右军是相当固执的两个人,
认为君子言行温厚,即使对上强敌,也不应率先拔剑相向。多年来都恪守这项原则的王
右军,今次却先行拔剑出鞘,这也就代表了他对此战的重视吧!
想到这里,妮儿也握紧拳头,暗暗摆好架势。
“唔,这样看来,谈判确实是破裂了。”公瑾摇摇头,道:“以我对四师弟的敬重,要
就这么打开城门,让你们出城,这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想来你们不会同意这样做,那么
,就算是我对贵客的一点礼仪,给你们一个探测我实力的机会。”
除了公瑾本人,朱炎、郝可莲这两个强手都没有出现,这表示他预备好了一战。
“不过,还是换个地方吧,如果在这边开战,我的士兵、你们的兵丁都会被波及,要不
要到城外去战呢?”
“没这必要,因为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话才说完,下面人影一花,妮儿已经冲了上去。平常这种时候,她懂得什么是明哲保身
,越后面出手越有利,不过刚刚听了王右军的言语,她很愿意主动抢攻,把以逸代劳的
便宜留给这个世上已所剩不多的好人。
几个时辰的静坐,紊乱内息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但考虑到身体状况不佳,趁着目前没有
发作的时候动手比较好。主意一定,妮儿一出手就是尚不能妥善操控的强天位力量,重
重往公瑾轰去。
“铮”的一声,剑光乍现,公瑾拔出腰间配剑,疾电般反刺敌人,与之动起手来。
妮儿旋身闪过,破入剑影范围,反腿踢出,横扫向敌人肩脖,公瑾举臂挡架,双方力量
相碰,反震之下,一起被撞开,妮儿震塌整座屋顶,坠入下方屋中,公瑾由于位置不佳
,被震得往天上飞去。
(哼!果然是强天位,再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妮儿还不至于因为对方与自己一起被撞开,就认为彼此修为相若。目前只能推判敌人至
少有强天位修为,天心意识方面还是未知数,但正如自己尚未全力以赴一样,现在看到
的又是敌人几成实力呢?那个朱炎已是如斯厉害,周公瑾为人主帅,应该不会差到哪里
去吧?
攻势再开,妮儿足下一点,跃身于空,施展天魔功,与公瑾在天上激战起来。
强天位的能力,能够影响环境,制造出一个适合自己的环境来作战,但这样的应用却非
每个人都会,妮儿虽然有能力去影响,可是却不晓得什么环境才有利于自己,与其随便
分心,浪费力量,她仍使用最适合本身的战法。
“天魔功号称魔族第一武学,但为何以灭魔卫道为号召的雷因斯,公主本人会使用这样
的魔功邪法?”
“这……哼!就是为了诛灭你这样的邪魔外道,所以我们才练这种武功的。”
妮儿的攻势,就如她口中强词夺理一般强势,在天魔刀气劲的劈砍下,公瑾一招反击都
没有,只是单纯地后退,不过从他挥剑时的悠然态度,就可以看出他并没感受到什么压
力,只是单纯不愿采取攻势而已。
(好奇怪,他用的剑比平常的要短……)
近距离战斗,妮儿更看了出来,公瑾的配剑比一般常规尺寸要短上两吋半,剑刃也更为
厚重,攻击上或许不太方便,但在防守时却显得灵动,简单地横移推送,就可以恰到好
处地封住敌人攻势。
也因为发现这点,妮儿登时醒悟,白鹿洞的抵天三剑,是天下第一守招,号称同级力量
的对战间,无人能破,自己与周公瑾同是强天位力量,他将抵天三剑的内劲与招意变化
在白鹿洞剑法内使用,一力主守,自己要怎样才能突破了?
“堂堂艾尔铁诺的大元帅,居然用这么乌龟的战术,够胆识的话,就痛痛快快打一场啊
!”
“确实,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堂堂雷因斯的公主元帅,居然对这样的小技俩没办法,雷
因斯的元帅素质是不是低了点?”
任意挥剑,公瑾只是微微地笑着,对方毕竟只是个少女,心战经验不足,倘若自己会中
这么肤浅的激将之法,那么以后都不用出来做人了。
假如持续这样的攻防,就算战到天亮都不会有什么改变,而战到此刻,妮儿的脸色更变
得异常难看,一种没法形容的寒颤由体内深处开始蔓延,轻微痛楚在小腹出现,令她没
法专心作战,更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寻常的事要发生了。
妮儿的不妥,自然没能逃过公瑾的眼睛,在确认到敌人的力量迅速衰退,招数上也显得
破绽大露,公瑾摇摇头,微笑道:“山本元帅似乎无意再战下去了,四师弟作何打算?

“山本元帅,请先退开,伺机由右面进攻。”
一直观看这场战斗的王右军出手了,长剑迸射出雪白的亮光,斜斜地刺挑向公瑾的剑锋
,在两柄剑抵触的瞬间,双方的剑刃都弯翘了起来。
“也是抵天之剑?!”
纵然戴着面具,眼神中仍能看出公瑾的诧异。抵天之剑的传人不多,这只怕是首次双方
都以抵天之剑对撞,更何况就剑理而言,两柄都采取守势的剑对击,不啻就是胡砍乱撞
,这样会产生什么效果,连自己都难以预测。
奇妙的变化发生了,王右军的抵天之剑,似乎配合著某种绵劲使用,当双剑碰撞弯曲,
迸出火花,它并未如同公瑾的剑刃般反弹,反而绕着一个漂亮的弧度,以圆形角度无锋
回切,再次击打在公瑾的剑刃上。
而伴随着这记打击,一种剧烈震荡和轻微麻痹感,就开始在公瑾掌心出现。这是前所未
有的事,依照剑理,除非对方的内力数倍……甚至十倍强于己方,才会有这种不稳现象
,但现在为何……
公瑾未改守势,但却对王右军的剑刻意端视,只见他运上了抵天三式中的柔柳之劲,剑
势却走得偏偏斜斜,每一剑以圆而发,以圆而终,环始反覆,其意不重伤敌,只是不断
地撞击在敌方剑刃上。
与其说是对战,公瑾更觉得自己是不断地受到干扰,可是本来无懈可击的抵天之剑,在
对方柔柳劲的不住反激、剑势连续撞击之下,公瑾手掌麻痹感越来越重,只觉得剑势僵
滞,出现了一丝不应存在的破绽。
(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手,抵天破抵天,这就是破解无解之剑的法门…
…)
仿佛被一道闪电贯穿身体,公瑾并不觉得惊惧,只感到一阵惊喜与激昂,但同时也有一
丝疑惑。
(以四师弟的悟性,能够想出这个法门吗?破解掉两千五百年来无人能解的守招,还有
这种太极剑势……)
当这个想法在脑里闪过,公瑾忽然间醒悟,挥剑出去,长声笑道:“原来如此,四师弟
你确实有一个好兄长。”
“不错,右军不敢掠人之美,破解抵天之剑的技巧,是我家五哥在武炼研创出来的,但
想不到今日竟是拿来抵御二师兄你。”
“想不到吗?那你本来是打算用这法门对付谁?若是想从师父手里逃生,师弟你这技巧
似乎还嫌不足啊……嗯,朱鸟刀、白鹿剑,齐名于当世,师弟你就使出这技巧的后半式
,把这一战了结吧!”
王右军心中震惊,这位二师兄的才智委实可畏可怖,短短几招交手,不但看出这套剑技
的来历,更看出当初五哥把这套技巧传给自己的用意,是担心有朝一日自己的利用价值
不再,甚至有碍白鹿洞的利益时,师父陆游说不定会对自己出手,只是就连五哥也料不
到,最后自己是用这技巧来破二师兄的抵天剑。
“好!”
王右军低喝一声,内中潜藏雄浑劲道,近距离爆开,震撼敌人的听觉,进一步扰乱防御
,跟着,就像一头朱焰凤凰翩然自天而落,雪亮晶灿的刀光化作流星,拉出长长的光影
,重重砍在公瑾的防守剑圈上。
王字世家的神妙刀术,在白鹿洞内功的配合下,威力更显凌厉,王右军的左臂霎时变得
粗壮,根根青筋暴露,全身内力毕集于这一刀之上,分作六重劲道连接撞击公瑾的剑刃

“喀啦”一声,无数细小裂痕出现在公瑾的剑刃上。饶是以天位力量特别护着,及运使
着抵天之剑,这柄厚刃宝剑仍是承受不住如斯砸击。
先以抵天对抵天,为无瑕剑势制造微小破绽,再以雷霆万钧的朱鸟刀施以重击,看着自
己剑上的裂痕,公瑾心中有数,若今日的对手换做王五,那么在刚才的一击中,自己的
抵天三剑已经被破,长剑碎裂,而势如破竹的朱鸟刀则会斩在自己头颅上,分出胜负。

只可惜……
“好招数,但四师弟你一刀去得太尽,如今未能置我于死命,反而轮到你破绽大露,试
问你如何应付我的反击呢?”
与绵长柔韧的白鹿洞剑术不同,创自武炼兽人的朱鸟刀,首重一刀必杀的决心与气势,
一刀倾尽全力发出,若是不能一击得手,那么在回气之前便会露出重大空隙,如今,王
右军便是出现了这样的致命破绽。
“不错,我修为不足,这一刀只能破去抵天之剑,没法败你杀你。”王右军喘息加剧,
显示体力的耗损之大,不过,这也很成功地探测了敌人的实力。
“可是今天的战斗,并不是只有你我两人,所以我可以毫无保留地使出全力。”
侧面劲风响起,公瑾正想回剑防御,却惊觉王右军正以全身力量吸黏住自己手中剑,令
自己没法去挡架妮儿的攻击。
“你!”
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妮儿以强天位力量激起的劲风,已经刮到面上。
暹罗城的上空进行大战,地底也毫不轻松,有雪看见雾隐鬼藏的手按放在刀柄上,显然
对那一头迅速噬杀过来的异兽,不敢再以十字镖对付,而必须使用忍刀。
强敌迫近,雾隐鬼藏一言不发,有雪也紧张得掌心冒汗,尽管他不会武功,但从紧绷的
气氛里,仿佛也能感觉到那种强敌迅速靠近,三百尺、两百尺、一百尺……越来越强的
压力。
两个人目不转睛,屏息瞪着同一个方向,但却都没有留意到一件事。
在有雪的包袱中,有一个爱菱特制的仪器,能够扫描方圆一里之内的能量位置,此刻萤
幕上正显示一个绿点朝这边迅速移动,然而,忽然间萤幕尽头出现了另一个绿点,同样
朝这方向而来,速度好快,几乎只是眨眼间就已经要追上了先前那个绿点。
“来了!”
感受到土中不寻常的剧烈震动,雾隐鬼藏拔刀出鞘,将功力聚于刀上,预备发出雷霆一
击。
“轰”的一声响,土石炸裂溃散,一个水桶大的巨型蟒首裂土而出,额上有一只雪白犄
角,血红双眼大如拳头,甫一见到两人,便张口喷出腥臭毒气,毫不客气地吞噬过来。

雾隐鬼藏觑准时机,一刀重重劈下,怎知他才挥出去,蟒首就整个炸裂,爆成一团血雾
,像是被什么强绝力量打个正着,粉碎得什么也不剩下。
(怎么搞的……)
雾隐鬼藏一愣,挥空的刀势未及收回,仍是斩了出去,怎知就在漫天尘土血雾中,一只
锋锐的手爪冷不防地挥了出来,在雾隐鬼藏全然没想到要防守的这个空档,从他身前掠
过。
“啊~~”
被尘土所扰,后头的有雪根本看不见前面事物,只听见一声凄厉惨叫嘎然而止,心中剧
颤,险些吓得尿湿了裤子,好不容易挥开尘土看见前头,就见到雾隐鬼藏两脚稳稳地站
立。
“搞什么嘛,没事鬼叫什……”
有雪发不出声音了,当他爬出两步,看得清晰一些后,这才发现雾隐鬼藏不是两脚稳稳
地站立,而是整个人只剩下两只脚,大腿以上的部位整个不见了。
“怎、怎么会这样?土龟被蟒蛇吞掉……”
有雪很快就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因为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比巨蟒更危险的生物。
瘦瘦的小个子,漆黑肤色,背后一双蝙蝠似的羽翼,浑身上下刺着许多根长长的尖针,
四肢更被厚重锁炼给捆住,另外连接上四个金属炼球。这么独一无二的打扮,非独雷因
斯,全风之大陆都已经将他列入极度危险生物。
“奇、奇雷斯?”
想起这凶残魔物一贯的辣手,有雪一跤跌坐在地,差点当场就屁滚尿流了,特别是看到
他皱皱眉头,在舔去手上血迹后,把那残剩的两腿一脚给踢倒,跟着就转过头朝自己望
来。
“喂!胖子,你还有没有吃的?”
没有当场昏过去,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在奇雷斯的目光注视下,有雪杀猪似的大叫
出来。
“哇!我不好吃!我不好吃!”
“喂!”
“哇~~”
也算人有急智,有雪忽然想起,这头魔物做事向来疯疯癫癫,讲话也语无伦次,说不定
脑子根本就不正常,自己大可智取。这样一想,有雪才想到包袱里头一堆太古魔道器械
,正是可以派上用场的时候。
“我……我有干粮,你先拿去吃。”
有雪慢吞吞地在包袱里掏摸,希望能找到个手榴弹或是超猛毒药之类的东西,让这头白
痴吃下去一命呜呼,自己就立下大功劳了。
手里才抓了一把,没来得及说话,整个包袱就被奇雷斯一把夺过,要不是缩手得快,就
不只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而是整条手臂都没有了。
说来也让人很难以置信,有雪总认为天位武者必然有特别不凡之处,才能够出类拔萃,
像源五郎、兰斯洛、李煜、白起,不是武学天份过人,就是足智多谋,又或者意志无比
坚定,但现在看来,难道一个人疯得特别厉害,这也能进入天位?
因为,奇雷斯扯开包袱后,任里头东西洒落地上,随便看看还留在掌中的几个物件,也
不细查,拎起来就往嘴里扔去。
(好、好厉害,这家伙到底是人形凶兽还是人形垃圾桶?魔族的王族都是像他这样爱吃
垃圾吗?)
目瞪口呆,有雪心中有了小小的期待,希望奇雷斯肠穿肚烂、腹破血流而死。
烟雾弹……似乎没什么杀伤力,奇雷斯吞下后只是喷了点烟出来。
震撼爆弹……好像威力不够强,奇雷斯吞下之后,打一个响嗝就没什么事了。
转移卷轴……有雪真的是很希望,这怪物吞下之后立即消失不见,可是未经正确程序催
动,卷轴不过是普通纸片,根本就没什么用。
眼看着奇雷斯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有雪觉得自己的命运有如风中残烛,正在疯狂地向
神明祈祷,奇迹却发生在雪特人身边。
“呃!哇……”
在不知道把什么琐碎东西给吃下去之后,奇雷斯终于出现了不妥,口中像野兽般 “嘎嘎
”出声,全身剧烈颤抖,跟着更跪倒地上,大口大口呕出酸臭绿浆。
“哈哈!死怪物,这下知道你有雪大爷的厉害了吧?什么魔族中的魔族,吃泥吧!看我
为土龟报仇。”
有雪手舞足蹈,全然忘记了眼前的危机,只要想到自己能整垮这头凶残魔物,更是难掩
得意之情,兴高采烈之下,甚至跑到奇雷斯旁边,一脚踩在他头上,用力跺几下。
“不过,他到底吃坏了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是核能火弩吗?”
倒是记不得自己有带那么强的武器,有雪疑惑地转头看看,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
趁着奇雷斯还在痛苦呻吟,预备从那个土壁破口逃跑。
点数之后,重要东西都还在,就是少了一个东西怎么都找不到。
“哈,死鬼韩特运气不好,要给他的东西找不到,多半是给这野兽吞了,是他自己倒楣
,这样他就不能找人报仇了,哈哈。”
无意中说出了真正想法,有雪耸耸肩,正要开溜,却不由得想到,不晓得华扁鹊到底给
了韩特什么。
那些写着符咒的符文,如果能够帮到韩特,是怎么帮?提升他的力量吗?还是瞬间移动
逃跑?
实在不是故意的,但是在逃跑前,有雪回头忍不住看了奇雷斯一眼。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仍然是一头人形凶兽,跪在地上,全身不停地颤抖,哀嚎呻吟
,只不过,如果眼睛产生没有错觉,好像有那么几十根针,从他肌肉里慢慢倒退了出来


--
思考人生。感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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