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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无),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五章 空城再现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May 22 10:05:57 2004),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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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十二月 自由都市 麻六甲
当人们将争夺通天炮的目光焦点,全数集中在香格里拉,有一个地方却受到了冷落,没
有得到它应该受到的重视,那就是位于自由都市东南方的港都──麻六甲。
虽然这是东方世家的属地,但却并非东方世家的总堡,不受到众人的重视,也是应有之
理。相反地,假如这里受到各方势力的瞩目,那么雷因斯方面就要大伤脑筋了,因为雷
因斯的重要盟友,东方世家的现任当家主东方玄龙,近日来正待在这里,眺望着大海的
另一方,等待着雷因斯方面的使者。
之前,在耶路撒冷攻略战的时候,白夜四骑士之首的米迦勒,自知敌方势大,正面硬拼
,己方必然无幸,所以在与战友以身殉教之前,将通天炮的重要核心部份,分别送离耶
路撒冷。笨重的动力装置,传送至香格里拉,中途为石崇所拦截,可是操纵不当,沉没
进下方的“勇者墓穴”地宫,但最重要的操控晶片,则是交给东方玄龙,在开战前就带
离耶路撒冷。
因为这个缘故,当耶路撒冷沦陷,通天炮落入公瑾手中,这具恐怖的灭世兵器才没有马
上造成威胁。尽管各方很快就注意到香格里拉的变化,赶去争夺动力装置的所有权,但
东方玄龙这边的秘密,却终究是成功守住,没有被旁人发现。
话虽如此,一早便得知此事的雷因斯,也没法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去接收晶片,因为当时
敌对势力已经在调查东方玄龙的行踪,并且怀疑除了那具动力装置外,米迦勒另有后着
,再加上当时雷因斯的人力调派吃紧,结果一直拖到今日,在确认过敌方高手也分身乏
术后,雷因斯的使者才终于来到麻六甲,在海滩边找到了一身粗布灰袍的老人。
“我早知道有人会来,但没想到那人今天才来,更没想到他们会派你过来取货。”
“我来这里,是为了拿东西走人,不是为了和老淫虫说哲理的。我的工作很忙,一票不
成材的喽啰还在附近等我,这两天还要再搜索五百里,灭十多个村子,多吸纳三千五百
道生魂,才够实验数目,没有时间再在这里说闲话了。”
“……这里好歹是我们家的地盘,要杀什么人、屠什么村子之类的话题,可不可以等到
我离开了之后再谈?”
碰着这号人物,东方玄龙也只有叹气的份了,在稷下的时候,就听说这个婆娘非常阴狠
厉害,生人勿近,就连白无忌这样不知畏惧为何物的登徒子,碰着她也是调头走,后来
听说她受聘当了什么黑暗魔导研究院的院长,就知道雷因斯人从此有难了,只是想不到
为何会派遣她来担任取物的重责。
“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不过因为取货的资格,起码要是天位战力,而稷下那边没有
别的天位战力了。”
华扁鹊抖了抖身上的黑披风,把沾着衣袍的海水抖去。麻六甲濒临海岸,本身的磁场又
是属于湿热夏季,吹来的海风又碱又热,在这种气候下,就连一向冷漠的华扁鹊,都不
得不换去厚重的斗篷,黑色披风之下,只有贴身的皮革劲装。
浑圆的肩头、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的平滑小腹、结实修长的双腿,全都不受皮革遮掩地裸
露在外。黝黑的幼滑肌肤,散发着健康的油亮光泽,令人为着她独特的性感魅力而眩惑
,直到靠得近了才会感觉到,那种长年与死灵、阴尸为伍的森冷气息。
“唔,这点老夫倒是可以理解,不过,听说雷因斯一向指使你不动,就连协助张设结界
,消弭自由都市混乱元气,都没法调动你出来,怎么这次突然转了立场,屈就这个任务
呢?”
“……这就是我为什么强烈反对暴力和女巫的理由。”
华扁鹊突然站定,转过头来,之前由于她的黝黑肌肤,外加说话不正眼看人,东方玄龙
并没有发现,不过现在正面相对,对着光一看,便赫然发现这名冷艳女郎的左眼,有一
个黑眼圈,明显是被人一拳打黑的。
从话意来听,她之所以前来此地的理由,似是被人以暴力胁迫,但这女人在雷因斯本就
是辣手人物,旁人避之唯恐不及,谁敢去多惹她一下?除非……女巫,那唯一的可能,
就是传闻中魔导公会的那名超级长老──梅琳·格林了。
“我没有把东西随身携带,跟我来,东西藏在我堡垒里的地下密室。”
“当敌人用天心意识扫描,你觉得地下密室有什么作用吗?”
“我想没多大意义,不过,至少敌人用天心意识找到东西时,可以不用因为我正在旁边
,顺手把老头子我给一并干掉。”
纯以武功来说,当东方玄龙使用六阳尊诀的最后杀着“星雨燃烧”,这套舍身技的恐怖
威力,当日就连陆游都提醒公瑾要特别小心,可是站在雷因斯的立场,总不能因为这个
理由,就要老人家做好准备,随时牺牲自己去杀敌,所以,即使东方玄龙这么说,也没
有人能够质疑他什么。
距离海岸不远处的巨石堡垒,是东方家建在此处的要塞,内中设有七座大镕炉,不分昼
夜地燃起熊熊火焰,用以锻造兵器,至于东方玄龙带华扁鹊前往的地下密室,深入地下
数十尺,未见清凉,反而倍觉炎热。
“单纯的使用煤炭或柴火,太不经济实惠了,东方家的先祖挑选在岩浆地段附近建筑堡
垒,引地热为锻造的能源。”
这么解释着,东方玄龙把人带到地下密室,才刚要取出晶片,两人的天心意识不约而同
地震动起来,感应到某些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具体的情况并不明白,但是外头响起了惨叫声,锻造场中的七座大镕炉,有些像是火山
喷发一样,爆炸开来;有些则像是地底出现了某种巨大吸力,一下子把满炉的洪火岩浆
全给倒吸回去;最夸张的一座,甚至瞬间凝结成冰,连带在旁边走避不及的矮人们,全
都给封冻在里头。
开堡千余年来从不曾发生过的变化,让麻六甲堡垒里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但真正的危
机,却是从此刻才开始到来。
“这……这是什么?天上怎么了?”
一阵阵轰隆隆的声响,犹如闷雷也似,由西北方传了过来,速度好快,几乎是才一听见
,天上就已经看不见日光,无比巨大的浓密乌云,将整个天空完全遮蔽。
         ※       ※       ※
虽说同处自由都市,但与麻六甲相隔万里的香格里拉,并没有感受到万里外的风云变色
。假如青楼联盟的情报体系还在,那么麻六甲所发生的变化,情报将会以最快速度传递
给各方势力,但如今,人们对自己都市以外的事,则是在未知中迎向喜悦。
未知,往往是不安与忧虑的源头,但一体两面的情绪,也会通往喜悦,尤其是人们为了
遗忘不安,主动寻求喜乐的时候。
香格里拉眼下的情形就是这样。城中的百姓并不至于无知若斯,对于整个世界的变化、
整个时代的变化,他们都不可避免地被牵涉在其中,尽管他们不像兰斯洛、源五郎、周
公瑾一样知道得那么清楚,但他们心里也约略感受到,该是好好珍惜身边一切的时候了
,很可能在今日之后,明天的某一个突来变化,就会令他们家破人亡,一夕间生活崩溃

用着这样的心情,香格里拉的市民期待着夜幕到来。当华灯初上,月亮缓缓升起,而市
府所燃放的烟花,在空中轰然迸炸出缤纷色彩,市民们携家带眷,开始进行今日的庆祝
活动。
本来今天就是香格里拉的节庆,官方预备了放烟花、游行之类的庆祝节目,在子时的凌
晨,还有一样很特殊的全城大活动,不过,现在多数市民的注目焦点,却都集中在香格
里拉中央巨蛋广场,即将开始的演唱会。
为了迎接这场演唱会,除了巨蛋会场布置得灯火辉煌,外头也早就排满了一层又一层的
浩瀚人龙。虽说那些鱼贯入场的群众,面上清一色的幸福表情,让局外人看得有些错愕
,但浓厚的节庆感觉,随着天上烟花飞射,五光十色,仍是在每个人的心头洋溢喜气。

而这些热闹的气氛,身在演唱会场中心的工作人员,就绝对感受得到,只不过这些出身
青楼联盟的工作人员,早就已经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不管外头局势如何,也不管今晚
将会发生什么,他们都只是专注于手上的工作,迅速完成演唱会的前置作业。
“我们都是艺人身边的工作人员,所负责的,都是演艺工作,即使是世界末日,我们都
只会死在舞台上;至于演艺工作以外的事,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只有祝福几位工作顺利
了。”
当妮儿质问起青楼的工作人员,有没有接到什么来自魔屋的特殊指示时,就得到这样的
恭敬回答。而看着百余名工作人员排成队伍,伏地行礼,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妮儿也
觉得自己说不出什么了。
“真是气死人了,我总觉得,我义姊一定在暗中策划些什么,阴谋的气息太重了啦!”

妮儿是单纯凭着直觉这么说的,而她也找不到别人商量,因为源五郎和海稼轩在一刻钟
之前已经离开,临走的时候,妮儿问起他们要如何对付多尔衮,这两人还一搭一唱地说
着双簧,勾肩搭背不说,面上的狡狯微笑,简直像是双胞胎兄弟一般。
既然没得商量,妮儿就绕着巨蛋巡视。在今晚预定的几个行程中,妮儿也有自己要去执
行的任务,但是在出发之前,她突然想在会场附近走走。
看看蜂涌而入的大批人潮,那早已爆满的座位,再眺望一下窗外一层又一层的人海,对
演唱会强大的吸金能力感到叹服,接着就溜到了后台。
比起忙成一团的外头,后台的情形并没有好到哪儿去,尤其是今晚主角所在的化妆室,
更是乱得天翻地覆。仿佛为了要印证演唱者的人气一样,大批记者与保安人员在门外推
挤,单是听那个声音就吵翻了天。
妮儿没有靠近过去,反而在走廊上转了个弯,进到最末端的一个小房间,这是她最近才
知道的一个秘密,过去每当演唱会举行前后,枫儿总是待在这样的僻静房间里,准备好
面对繁华喧闹场面的心境切换。
枫儿并不在这里,但是代替她上台的泉樱,却理所当然地继承了这个习惯,当妮儿推开
房门,里头的侍女团先是一惊,随即就让开一旁,给妮儿通过。
衣裙不整的泉樱,正在换装,看见妮儿进来,有些靦腆地微微一笑。
过去龙族的经济状况并不算富裕,泉樱独居杭州时,主要的花用多半由白鹿洞供给,虽
然维持着贵族品级的生活,但衣着都是偏重典雅大方,与艺人舞台服装的豪华夸张,可
说是南辕北辙,过惯简单生活的泉樱,在初次接触舞台装时,整个乱了手脚,聪慧的头
脑全然派不上用场,最后只好窘着脸,请侍女们进来协助,把一件件不知道该穿在哪里
的衣饰着装上身。
这件糗事曾让妮儿捧腹大笑,变成往后一段时间的取笑话题,不过现在看泉樱好整以暇
地掀高裙摆,扣好并调整腿上的丝袜,再把裙子放下,整个动作优雅得挑不出一丝毛病
,显然已经完全驾轻就熟,克服了早先的陌生。
而当凝视着此刻的泉樱,妮儿才真的产生一种甘拜下风的感受。如玉般的雪嫩肌肤、无
法增减一分的完美曲线,即使用弧月形的眼罩遮掩面容,站在那里的泉樱,仍是美得惊
心动魄,连同为女子之身的妮儿,都对她的每个细微动作、若仙风姿,看得心神荡漾。

“怎么了?你的眼神好奇怪啊!”
泉樱当然没有忘记几天前妮儿的那一巴掌。为了那个恶劣冲突,这几天妮儿一直避不见
面,不过她现在主动到来,眼神与表情都不像是来挑衅的,那么,应该可以沟通吧!
“妮儿,今晚的赴会,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我总觉得有些担心……”
话从口出,泉樱顿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以妮儿的自尊心,自己这样说,会不会反而刺
激到她,让她认为自己看她不起呢?
幸好没有。
“神经病,你马上就要上台了,现在跑掉,演唱会就要开天窗,你要我们怎么向外头的
大队人马交代?而且你之前不是说喜欢上台唱歌吗?这么快就反悔啦?”
“我憎恶不负责任的人,也确实满喜欢这个暂时打工的。但确保妮儿你平平安安,这点
比什么都重要,以这点为大前提,这里的工作我可以随时放下。”
泉樱恳切的说辞,令旁边的侍女群起了一阵大骚动,有人几乎就要跪地哀嚎了;与她面
对面的妮儿,心里也不是一点动荡都没有的,只是她仍刻意地板起面孔,扬起右手,道
:“喂,如果你又鬼扯什么丈夫小姑、守护责任的,就别怪我把你的嘴巴打肿,等一下
上不了台。”
“不、不是那样的……虽然一开始确实有这个意思,但现在……现在的感觉是……”
吞吞吐吐了一段时间,最后在妮儿质疑的目光下,泉樱大著胆子,把心里的感觉老实说
出来。
“妮儿你又开朗又乐观,和你一起相处……很开心,即使不是因为他的关系,我也很想
为你作些事,多关心你一点,其实……其实,我一直很想要一个妹妹的……”
向来给人理智印象的泉樱,放开身段这么说话,一面说,还一面侧眼偷看妮儿的反应。
假如被某个忙着灵体出窍,到处扮起黑衣蒙面侠的热血汉子看见,一定会不甘心地大声
反驳“喂,你这个女人不要老公了吗”,不过对妮儿来说,却是另一种心情。
“……什、什么……鬼扯什么东西嘛……你都几岁的人了,说话还那么幼稚,真是笑死
人了。”
故作悠闲,少女说着与真实心情完全两样的话语。
不能在这个时候松懈下来!一直紧绷的理智之弦,假如这个时候被温暖给软化,一定再
也无法上紧,那时候许多被自己强迫遗忘的问题,就会一下子涌上来,令意志崩溃掉。

“我可是雷因斯·蒂伦在稷下以外的最高军事司令官,再怎么说,还没有落魄到要被你
同情与担忧的情况,搞定石崇的这点小事,以我的能力根本就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妮儿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把话说完,跟着就要转头离去,但泉樱却向她招招手,要她
靠近过去。
“干什么?光明磊落的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要讲悄悄……啊!”
抱怨的声音,变成了一声大叫。在妮儿把脸凑过去的瞬间,泉樱敏捷地偷袭成功,在少
女娇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作为祈祷平安的祝福。
无论品、貌,泉樱都有着女神般天仙风姿,能够被这样子吻一次,相信是风之大陆上九
成九男性的梦想,不过妮儿却一点都不领情,在惊叫着踉跄倒跌后,火速用袖子拼命擦
脸,然后在一众侍女的掩面窃笑中,一边离开,一边赤红面颊地回骂。
“变态!变态!你这个好色的女变态!”
骂的声音很响亮,但其中却感觉不出多少怒意,而察觉到这点的侍女们,笑得更是欢愉
。也就在妮儿嚷完最后一声“好色的女变态”,正要出门时,后头传来了泉樱的轻声叮
咛。
“妮儿……要回来喔!”
轻轻的说话,像是普通的家常问候语,但是在少女心头掀起的激烈波涛,却是无与伦比
。然而,她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昂首阔步地走出门去,赶赴香格里拉的地宫入口。
“泉樱小姐,时间到了。”
“知道了,我们走吧!”
送走了妮儿,登台的时间终于到来,泉樱使用之前就准备好的秘道,离开了准备室,独
自走上舞台。
在所有同伴都要面对各自战局、出生入死的夜晚,自己居然清闲地进行演艺活动,这点
实在让泉樱无法释怀。可是,源五郎之前也向她解释过,告诉她这场演唱会的重要性,
在某个方面来说,这场关系到数千万群众心智与性命的演唱会,比其余的任一场斗争都
更重要。
“大家好,梦雪很高兴大家不远千里而来,支持这场演唱会。今晚……梦雪只属于现场
的大家,希望在这里的每一位,都能有一个好梦。”
说着每次冷梦雪登台的招牌话语,当音乐声轻轻扬起,舞台上的瑰丽幻光投射出图案,
泉樱轻盈地在台上踱着细碎水步,尽管只是简单的移动致意,但裙摆飘荡间,看起来已
经像是一曲似水轻舞了。
只不过,在平静的外表下,泉樱仍有少许担忧。源五郎和海稼轩联手在一起,几乎当世
无敌,虽然不知道多尔衮会怎么应变,但这两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妮儿的状况就让自己有不祥预感。诚如她所言,假如敌方能调度的人力只剩石崇
一个,那么以她如今的强绝武功,石崇根本无法对她造成威胁。
但这几天妮儿给人的感觉很不寻常,尤其是刚才的告别,自己竟然在她身上感觉到一种
气势,那是一种只有在相当觉悟之后,才会产生的强烈气势,而单从任务的规模与困难
度来看,泉樱看不出她为何要有这样的觉悟。
站在舞台上,泉樱扬起半透明的蝉翼水袖,作着无限曼妙的舞姿,心中则是向丈夫祈祷
,希望妮儿此行能够平安圆满。
当音符奏转为急促,泉樱轻启芳唇,让那不应存在于世间的绝妙歌声流泄出来,在全场
听众为之强烈震撼的同时,泉樱亦是心头一震,目光望向观众席最前排的一个位置,在
那里……有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为什么?他现在不该出现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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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人生。感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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