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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jktsq (闪烁中~~~),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四十七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Apr 11 09:52:43 2004), 站内信件


风在耳边如刀般刮过,四周昏黑的景色早已连成无数条浓淡相间的平行线,我目不转睛地
盯著目的地,生怕在这么高的速度下一不小心撞了上去。 

背后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用著比我还快的速度追了上来。我刚一回头
,便“砰”的一声撞在了一棵大树上。 

头晕眼花地踉跄著退了几步,我捂著脑袋蹲在地上“哼哼唧唧”呻吟起来,而那棵树则“
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溅起无数尘土和落叶。 

妈呀,刚才差点撞死我了。 

“你就是龙羽?”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龇牙咧嘴地看向他,眼睛里还不停地泛著泪花。原来刚才跟在我身后的是一个白衣老者
,雪白的头发半秃著,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能夹住一根雪茄了。此时他正一身雪白地站在漆
黑之中,浑身散发出一种莫名强大的气势。 

“你是谁啊?干嘛没事儿跟在别人后面乱跑?!” 

“哼,我还以爲你是个很有礼貌的小子呢,没想到竟然如此不知分寸。”那老者从鼻子里
冷哼一声,不冷不热地说著。 

“算了,我没时间跟你耗,我还有事情,再见了!”说完,我起身便再次向研究院跑去。
 

“想跑?”那老者嘲讽地说了一声,我只听见“嗖”的一声极快的轻响,左肩胛骨处突然
传来一阵麻痹,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我已经栽倒在地。 

“你想干……”我刚要撑起身来骂他几句,肩胛骨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痛楚,让我痛得
没法再继续说下去了。只觉眼前金星直冒,冷汗瞬间便浸透了我的全身。 

“哼哼,小子,我知道你有急事,不过我的事情更急就是了。”那老头慢慢朝我走了过来
,“今天早上七点钟之前拿不到你的人头,我的宝贝徒弟就又要毒性发作了。” 

“徒……徒弟?”我艰难地单手撑起身体来,咬牙忍受著肩胛骨处钻心的痛楚,恶狠狠地
盯向他,“难道你、你就是蝶叶兰的师父?” 

“哦?你居然知道她的名字?那丫头好像还没和你熟到这个地步吧。”老头诧异地停下了
脚步,声音突然颤抖起来,“难道你杀掉了她?!” 

“呸!”我吐出一口冲到嗓子眼的血痰,龇著牙骂道,“老子从来不杀女人!你徒弟还好
端端地活著呢!” 

“哦。”那老头点了点头道,“难道这丫头看上了你?那我就更要杀掉你了,万一她下不
了手,还不让我杀你,我和她那个不人道的父亲的交易可就告吹了。” 

肩胛处的疼痛渐渐变成了一阵冰冷的麻痹,我的左手看来已经被废掉了。妈的,怎么今天
晚上这么不顺啊,送个解药居然连著两次被人拦住,还不明不白的就负了重伤。 

“老家伙,我告诉你,我现在要去送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给研究院,你他妈的别拦著我!我
要是没及时送过去,别说我会死,到时候连你也活不了!”我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一
边威胁著他,一边伸手去摸我的左肩。天哪!一根粗长的冰锥正插在我的肩胛骨上,那尖
锐的锥尖从我前胸口处戳了出来。大概是因爲太过于冰冷的缘故,我伤口周围的血管都被
冻住了,所以并没有造成太多的失血。 

“哈哈!我活不活得了,这就不用你去操心了。我冰龙迪尔这辈子都没怕过死,哼。小子
,刚才要不是你躲得快,你的心脏已经被我刺破了。你还是省省力气告诉我你的遗嘱,如
果合理的话,我心情好的时候也许能满足你一下。” 

“遗嘱?我此刻最想说的遗嘱就是你他妈的立刻去死!”我大声地咒駡著,脑子里却飞快
地运转起来。冰龙迪尔?蝶叶兰的师父居然是冰龙迪尔?!这老家伙和拉奇特是一伙儿的
?拉奇特对于此次事件毫无反应,看来早已和圣龙联盟是一个鼻孔里出气了。那他这次来
赫氏根本就是有恃无恐的了?恐怕他早就已经服下了病毒的解药吧。咦?那爲什么蝶叶兰
却不知道病毒的事情呢?难道拉奇特不相信她,所以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么? 

“抱歉,这个遗嘱我无法实现,小子,你认命吧……”冰龙迪尔的右手上渐渐泛起白光,
突然之间,一把晶莹剔透的冰剑出现在他的手中,“我也不想这样,毕竟欺负一个晚辈对
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不过爲了我的乖徒儿,也只能牺牲你了。哦,差点忘
了,我还要谢谢你帮我解决掉了司凯尔。那小子我早就看不顺眼了,可惜因爲兰儿的关系
,我一直无法对他下手……” 

还没等他废话完,我左脚猛地蹬向地面,轰然一声巨响,眼前登时被一片沙石弥漫。借著
蹬力,我的身体向后飞窜出去,在空中刚转了个身,一把锋锐的冰剑已经指向了我的喉咙
。来不及思考了,我伸出右手便去抓那剑脊,左腿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向持剑人的肋
下。这一脚隐约中带著风雷之声,在空中走了个奇怪的下弧线,堪堪躲开了他伸来擒拿我
左腿的手。 

这招师父把它叫做“死也不放手”,当然,招式却是正好和名字相反。持剑的人若想刺中
我,必然会被我这不走正常路线的一脚踢到,而我的手看似白白凑上去送死,却会在和剑
接触的一瞬间用柔劲将剑向身侧引开,接著便一拳捣向他的面门。他除了立刻收剑回撤或
者让剑脱手飞出外,已别无他法。 

谁知冰龙迪尔竟突然爆喝一声,硬受了我那致命的一脚,体内早已蓄积如丸的真气立刻如
炮弹般激射了出去,只听他的肋下传出劈里啪啦的一阵爆响,却是我的真气和他的护身真
气激烈地撞在了一起,炸做一团。此刻我的手指指尖刚刚滑上他的剑脊,绵若稠汁的柔劲
已紧紧裹覆在他的剑上,可还没等我完全将他的剑引开去,一阵巨力猛然从剑脊上传了过
来。我忍不住闷哼一声,胸口仿佛被一个万斤巨锤猛然砸了一下,身子便如一捆稻草般沿
著原路飞了回去。 

不知道在地上滚了多少圈后,我终于停了下来,随著“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一片粘稠
的湿意在我胸口上扩散开来。耳边依然在嗡嗡作响著,他刚才的那声爆喝,差点震破了我
的鼓膜。无力地躺在泥地上,我只觉五脏六腑全都撕裂般地疼痛著,真气在我体内狂乱地
四处流窜。此刻的我,就连动一动小指头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茫然瞪视著黑蓝的天空,
我浑浑噩噩地不知道在想著些什么。恍惚间,仿佛有千百个不同的声音在我耳边大声呼喊
著我的名字,有的兴奋,有的凄厉,有的童音稚嫩,有的苍老无力……猛地惊醒过来,却
又只剩下一片嗡嗡的声音。东方已渐渐泛出鱼肚白,天,看来快要亮了。也许,太阳出来
的时候,我已经再也无法呼吸了吧…… 

直到耳鸣声渐渐消失后,冰龙迪尔却依然没有赶上来再补一剑,好结束掉我的性命。我的
口突然好渴,浑身似火烧一般炙痛著,神志却渐渐清醒起来。他爲什么不快点来杀了我?
是他太过于自负,已经走了,还是乾脆想等著我慢慢咽气,让我受够活罪呢? 

“咳咳,小子,你还真够厉害的。”冰龙迪尔的声音终于再次响了起来,我苦笑一下,看
来他是不想让我痛快地死去了,却听他略带呻吟地继续说道:“这么多年都没人能让我受
伤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你踢断了两根肋骨。” 

他妈的,我胸口的肋骨几乎全断了都一句话没说,你只不过断了区区两根,还在这里跟我
叫唤。 

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我很想放声大笑,可惜,嗓子中哽咽著鲜血,让我想笑都笑不出
来。此刻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赫氏,校长,元老会议,龙骑将,圣龙联盟……这一切
的一切,爲什么会跟我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家伙扯上关系呢?如果我还呆在龙牙山上,还和
师父在一起练功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去找什么解药,也不会这么早就死掉了呢? 

         ※       ※       ※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恍惚间,我眼前竟出现了阿冰的脸…… 

…… 

“羽,醒醒啊!你每天那么早起去晨练,怎么回来还睡回笼觉啊。马上要上课了啊!” 


…… 

“羽,老板今天说可以让你去大厅里赚小费了,呵呵,开心吧!对了,要是有人欺负你,
你一定要来告诉我哦!” 

…… 

“羽,这道题你看一看,如果不会的话,反面有答案的。阿月,你别气他了,你不知道他
落了很多课么?” 

…… 

阿冰?爲什么我每次快要死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人,一定会是他呢? 

难道他在我的心目中,位置竟然比雪城月和师父还要高么? 

不知道我死了以后,阿冰会不会以爲冷羽因爲惧怕考试,所以自动退学了呢?说不定我的
尸体还会被冰龙迪尔悬挂在校园最高的旗杆上,向拉奇特邀功呢…… 

什么世界末日,什么病毒的解药,让﹟们统统见鬼去吧!反正我就要死了,这一切都已经
和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还有来生的话,我宁愿不要这一身的武功,只要能和阿冰在一起,平淡地渡过一生,
我就心满意足了…… 

………… 

         ※       ※       ※ 

“喂!小子,你想到哪里去啊?” 

我愕然回头,却看到师父站在我的身后,皱著眉疑惑地看著我。 

咦?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竟走在一个充满了
砾石的赤黑色的广漠荒原上,天阴沈沈的,厚重无边的黑云低得仿佛随时都会下起雨来。
 

“师父,你怎么来了?”我好奇地问著他。 

“啊,这个小子说你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就让我来看看你。”师
父说著,他的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柔弱的少年,他那俊美的脸上充满了忧虑,身体在寒风
中瑟瑟发抖,双眼牢牢地看著我,似乎正强烈地渴望我能留下来。 

阿冰?他怎么也来了?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师父的呢?我糊涂了起来。 

“羽,你走了以后,真的再也不回来了么?”阿冰双眼中似乎噙著眼泪,却强忍著没让它
们落下来。 

“啊!放心吧,三天后,你就会看到我了!”咦?这是我说的话么?爲什么连我自己都听
不懂? 

我愈发地糊涂起来。 

“是么?三天后?你三天后就回来了么?”阿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一瞬间,仿
佛连天上那阴沈无比的乌云都泄出了无数道阳光。 

“哈哈,不是啊,是你会来找我啊!阿冰,不光是你,还有很多人呢,雪城月、龙迪他们
也会来的哦!” 

是你会来找我?可我不是已经死了么?…… 

满脑的迷惑渐渐变成了一股委屈的担忧,开始在我胸腔内徘徊起来,那种郁闷而又酸涩的
流动,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心一阵阵地痛著,不知道爲什么,我突然觉得,好像
整个世界上,也只有阿冰一个人才会关心我,担心我,照顾我。所有认识龙羽的人,要么
以爲他很强,根本不用担心他的死活,要么就把他当成了敌人,一心想要杀掉他。可是,
谁又能知道龙羽的背后,是一个平凡得需要用面具来隐藏自己那自卑的过去的男孩子呢?
我并不是不怕死,我也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强,我也害怕未知的东西,总是担心自己会
被别人嘲笑,担心被自己喜欢的人看不起,难道就因爲武功比同龄的人高了一些,就需要
来承受这些我根本不应该承受的责任么?我才只有十六岁啊,连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
子都没弄明白,连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都没想明白,可爲什么此刻会如此凄惨地躺
在地上,被一个几乎是头一次才见面的人打得奄奄一息,并被当成是非杀不可的死敌呢?
 

心中的那股委屈突然之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便冲破了我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犹如
滔天的怒浪,轰鸣著席卷向我的脑海。 

爲什么?!这一切都是爲什么?!…… 

         ※       ※       ※ 

猛然间睁开双眼,我恶狠狠地盯向眼前这个死敌——冰龙迪尔。我哪个地方惹到你了,爲
什么你就这么想杀了我呢?既然你不想让我活了,我爲什么还要留著你?!要死,我们一
块儿死! 

浑身的毛发在我那炽烈的怒火炙烤下仿佛全都竖立了起来,我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异常地
紧绷著,还不时发出“咯嘣”的声音。几声轻微的爆响从我的胸腹处传来,体内纷乱的真
气随著这几声轻响,突然之间如爆炸般膨胀了开去,浑身的毛孔都被那瞬间涌至的澎湃激
荡的气流所冲破,如无数个狂风中没关严实的窗户般,劈里啪啦地欢迎著暴风雨的来临。
一股血色渐渐弥漫在我的身体周围。 

“小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不但没死,还能自己爬起来?”冰龙迪尔此刻正背对著我用一
把冰铲仔细地在泥地上挖著坑,从他那慢条斯理的样子上看来,他似乎正在享受著这个埋
葬敌人的过程,“你好歹也和兰儿认识,还帮过我们的忙,如果掩埋得太过于草率了,我
良心实在是不安。这坑里的石头多了点,所以清理起来比较麻烦,不过马上就好了。你要
是能自己走进去,我倒是可以省点力气啊……”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背后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向从我背后钻了出来,但是我
却无暇去看。怒火在我胸中熊熊燃烧著,此刻的我,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
了他!杀了他!! 

一步步向前走去,我沈重地呼吸著,而我那从肺中呼出的浊气,居然也带满了浓重的血雾
。 

冰龙迪尔从我那粗浊地呼吸中,似乎听出了什么不对头,猛一回头,脸上突然涌出了一种
奇怪的表情,似惧怕,又似好奇,就好像一个婴儿看到了一只恐怖的怪兽一般。 

“血羽灵翅?!”他惊讶地叫出来后,才慌忙间将手中的冰铲变成剑形,连著后退几步,
却差点栽进自己挖的坑中。 

“小子,你你你怎么会那个家伙的功夫?!难道他临死前已经找到了传人?!”他惊恐地
挥舞著手中的冰剑,仿佛在我面前,他已经失去了自保的信心,就连逃走的可能,也已经
没有了。 

我丝毫不理会他那没来由的疯呓,只是依旧恶狠狠地盯著他,一步步向他走去。 

冰龙迪尔不愧是冰龙迪尔,短暂的惊慌后,便立刻恢复了镇定。 

“小子,你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他喘息了几口后,站稳身形仔细地打量著我,“不过
死前能有如此的反击力量,也著实够让我吃惊的了。” 

“死老头……”我圆睁怒目,嗓中低吼出如野兽般的咆哮,“今天就算我死了,也要拖著
你一起死!” 

“哼,你胸前的那个伤口,已经证明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你又何必这么辛苦折腾自
己呢?老老实实地去死不是更加舒服么?我的冰封剑,已经有三十年没用过了,刚才只是
练练手而已……”他说地轻松自如,脸上的表情却一直阴晴不定,似乎是在爲某个念头而
困扰著,既想拒绝掉,却又忍受不住那种诱惑,终于,他狠狠咬了咬牙,突然转了话题,
“小子,你知道我这冰封剑有多少年的历史了么?” 

我懒得搭理他,趁他说话的当儿,暗暗凝聚体内的真气。如果要一击必杀,看来只能使出
师父传给我的那一招当时我无法运用的禁式了…… 

“一万二千年前,有一个爱斯基摩人在北极一个小岛上看到一种龙。那种龙全身的鳞甲如
针般竖立,在冰面上奔跑如飞,快得令人无法想象,而当﹟的速度达到极限的时候,竟能
在水面上奔跑一两百米才沈入水中。﹟的嘴长得像个枪管,每次捕食前,都会吸上一口海
水,混合自己嘴里的一种分泌物,等﹟慢慢凝固后,再用嘴将其含成尖锥状。一旦猎物出
现,﹟就立刻开始奔跑,当离猎物很近的时候,猛然吐出嘴里的冰锥去刺杀猎物。那种冰
锥是中空结构的,很轻,几乎没有什么质量,却能够在一瞬间穿透猎物的头颅,致猎物于
死命。” 

我漠然地凝视著他,仿佛他已是一个死人,心中开始默念起师父当年传授给我的口诀。 


“那个爱斯基摩人就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那只龙似乎并没有怎么去瞄准就能轻易射中目
标,而在那种高速的奔跑下,﹟也不可能去瞄准猎物的头。于是他就费尽心思去研究那种
龙,在几次死里逃生后,才终于弄清楚了真相。原来那种龙嘴里的冰锥,在还没射出前,
其中的空心处是螺旋形的,并且是真空。一旦接触到空气,就会沿著风的空隙处流窜。而
猎物因爲惊慌而拼命逃窜,身体与空气摩擦的时候,必然会形成微小的空隙。他在接下来
的研究中发现,这种有著奇怪结构的真空冰锥,对震动频率快的事物尤爲敏感,所以渐渐
的,他就创造出了这种旷绝古今的神功……” 

这老头精神不正常了么?如今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有可能动手杀掉他,可他却在这里
讲起了故事?! 

不管了!我冷哼一声,将我的右手擡至胸前,平摊开手掌,一个璀璨的血红色光球突然之
间跃然掌上。 

“哦?小子,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冰龙迪尔似乎很不高兴我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故事,皱
著眉头冷冷地问著我。 

那颗光球在我掌心处宛若实质,随著我的手指轻灵的舞动,﹟也开始上下飘飞,越来越快
,突然之间,竟化作一道璀璨的血色流星,绕著我的周身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飞羽流星盾?”冰龙迪尔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茫然地摇著头喃喃道,
“不可能……不可能啊……” 

不错,师父告诉我,这招就叫做飞羽流星盾。他曾经提醒过我,想使用这一招,破魔真气
至少要达到第三重的境界才有可能,如果擅自使用,后果只有一个,就是爆体而亡。 

“流星的行动力全凭你真气操控自如的程度。如果你无法将这些用你的真气凝聚成的流星
控制好,﹟就会真的像流星一样撞上你这颗地球的……”师父当时的表情,严肃得好像我
已经不再是那个只有十来岁的冷羽了,而是他生命里的克星——那个总能激怒他但是却又
无法好好教训一顿的阿呆。 

我已经不在乎了,反正横竖是死,只是如何死的问题了。刚想冲上前去,却突然感觉到背
后似乎多了些什么。 

天哪!我背上居然长出了一对巨大的血色羽翅!咦?看起来好像是长在我身上,可我却能
感觉到,这只不过是我体内的真气所幻化出的一种拟态罢了……?!难不成我已经达到了
师父所说的第三重境界,能让体内的真气化虚爲实了? 

“血色的翅膀……血色的流星……还有你的头发……”冰龙迪尔那满脸的茫然渐渐变成了
一种莫名的恐慌,左手在胸前不停地画著十字,“血鹰……血鹰现世了!!” 

血鹰是什么,我已经无暇顾及了,此刻最要紧的,就是击杀眼前的敌人。随著一声爆喝,
整个大地都似乎爲之一颤,我背后双翼一展,顷刻间便冲至他的眼前。 

红色的流星似箭,嗖的一声击向冰龙迪尔的胸口。一阵清澈的碎裂声自他手中响起,冰龙
迪尔踉跄著退了两步,那把晶莹透彻的冰剑已不复存在。 

血色流星化作一道道鲜红的光影,绕著冰龙迪尔的周身不停地攻击著。我全神贯注地操控
著流星的动向,一阵爆响从冰龙迪尔浑身各处不断传来。 

短短一秒钟的时间里,他满头的白发已经乱作一团,面色狰狞,口沫乱飞,身上的白衣也
被击出了无数孔洞。冰龙迪尔一边舞起满天拳影抵御无孔不入的流星,一边将护身真气催
至极限,狂喝一声,一股猛烈的冻气从他身上似滔天巨浪般向四周席卷而去。 

一声巨响之后,流星被那刚猛无匹的气劲远远的震开了去,我心念一动,流星便又轻灵地
打著转儿回到了我的身旁,在我周身上下极快地旋绕起来。 

“好!好!好!!”冰龙迪尔圆睁著双眼,脸颊上一缕血丝正向下淌著,“不愧是飞羽流
星盾,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事,也算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他急喘了几口之后,才有开口道:“可惜,你现在仅能操控一颗流星,哈哈!可惜啊!可
惜!如果三十二颗流星一起来的话,我早在第一击就已经被你打死了。” 

我默不出声,既然飞羽流星盾已然对他失效,那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死了。满
腔的怒气在刚才的搏杀中已经耗尽,剩下来的,除了急剧的心跳声外,就只有一个空空如
也的躯壳了。 

“小子,可别急著死,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冰龙迪尔双目中透射出异样的神采,既兴
奋,又好奇,仿佛此刻的我,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充满了神秘的宝物。 

“咳咳……”冰龙迪尔捂著嘴咳嗽了两声后,将手里的血痰随意地甩到地上,又慢慢讲了
起来,“冰封剑从创立到失传,经历了整整三千年的历史,这三千年中,有无数高手丧命
在﹟那锋利的冰锥下。那个爱斯基摩人所创建的冰封派,也曾一度辉煌无比,占领了整个
阿朗卑斯山脉以北的地域。最后,终于还是毁在自由联盟军的炮火之下。那是自大爆炸之
后,人类第一次大规模地动用机械化武器来进行战斗,双方均死伤惨重,阿朗卑斯山脉曾
一度被弹坑和尸体所掩盖,而人类所库存的军火弹药也被花去了一大半。冰封剑的继承人
司路蒂亚的隐藏地被导弹轰炸成一片焦土,可当人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却依然完好无损地
活著。直到自由联盟军使出了致命的毒气,并陪葬了己方的三千人,才将这个恐怖的魔王
给杀死了。” 

“自那以后,冰封剑就整整失传了三千年,直到我师父在一次偶然的发现中,才让﹟又重
见天日……”冰龙迪尔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原本狰狞的面容又恢复了平静。只见他
对我微微一笑,摇著头说:“可惜,他老人家得到的并不是冰封剑秘笈的全本,仅仅是冰
封剑的开篇以及关于对那只龙的种种研究,而对于冰封剑中的最大奥义——苍冰封日却是
只字未提。” 

“老家伙,你给我讲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要杀就快点!”我深吸一口气,肩胛骨处的冰
锥已经渐渐融化,复苏的神经再次将那让人战栗的痛楚传达到我的大脑深处。刚才的拼斗
让我体内仅存的真气几乎耗费殆尽,而此刻在周身不停旋绕的流星也渐渐慢了下来。 

“呵呵,我若真要杀你,刚才你的流星就不是被震向一旁,而是反弹到你身上去了。你当
我不知道么?以你此刻的状态。若让这颗流星弹到你的身上,你不仅无法吸收掉﹟,反而
会因爲同源真气的互相撞击引起巨大的爆炸。”冰龙迪尔停了停,用手梳了梳散乱的白发
,突然郑重无比地说道:“小子,你是我平生仅见的习武奇才,若真的就这么杀掉你,实
在是太可惜了,也难以愧对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我之所以给你讲这么多,无非只
是想试一试,看你是否真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天才罢了。现在,你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只
是我还想问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还不想死?” 

“废话!要不是你他妈的想杀我,你以爲我想死么?!” 

“那就好,那就好。”他微笑著点点头,“从现在开始,给你两分钟的时间,只要你能发
出我刚才用冰锥射中你的那一招,我就立刻饶你不死,还帮你解决掉那颗流星绕体之苦。
” 

我愕然地看著他,浑没想到他居然会给我出了这么一道难题。不过此刻也由不得我不答应
了,恐怕他早已看出,我虽然在体内还保留了一些真气准备临死反击,但也顶多只能支援
著让这颗流星再飞个两分多钟,两分钟后,也许流星就会回到我的体内,也许,我会带著
流星主动扑向这个混蛋,而等待我的,都是尸骨无存的惨死了。 

可是让我在两分钟内去领悟一个我从来没接触过的武功,连他是如何出招的都没看到,仅
仅凭著被刺中的印象,让我如何去学啊? 

中空结构,螺旋形,随著风的空隙而动……刚才冰龙迪尔所讲过的关于冰封剑的来历一一
闪过我的心头,心念微动下,我似乎已经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小子,只剩下半分钟了,你到底想出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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