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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omotian (小楼一夜听春雨～～), 信区: Fantasy
标  题: 虎踞雄关 第六卷 雄图霸业  第一章 子远寒江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Oct 27 22:17:25 2006), 转信

　　时近盛夏的京都，所有的建筑都在绿色的掩映下，呈现出一贯的雍容。即使是春天的战役结果也无法改变这座城市的气度。
　　王殿依然巍峨，打磨过的白色岗岩的台阶反射着柔和的光芒。

　　当统帅部副幕僚长子远寒江从王殿中走出来时，他的心情就象眼前的万里晴空一样开朗。

　　有着俊朗的外貌和一丝不苟的整齐装束的子远寒江象往常一样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就连他自己也意识到他现在的样子有多么意气风发。这并不是说他是一个不知道谦逊自敛的人。恰恰相反，帝国皇家学院对学生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谦卑”，而子远寒江在这一点上完全可以做大多数人的表率。

　　任何人都无法对一个梦幻般的升迁无动于衷，尤其是对一个从未参加过任何一场战斗的帝国军人而言。子远寒江是高陆大公爵家族中的年轻一代，但现在他所得到的晋升却是他的家族力量也绝对无法达到的高度，所以被认为是统帅部真正的智囊的子远寒江才会格外的踌躇满志。

　　副幕僚长不但被任命为雷姿公主殿下的王殿军团的副统领，同时也被任命为拟定停战协议委员会的首席代表。在一般人看来，这两个职位都算不上真正的晋升，因为这两个职位都没有实质性的权利，但子远寒江自己却明白，如果他能够让自己的能力真正体现在上述两个职位上，那么无论是哪一个任命都对他的仕途有重大的意义和深远影响。

　　当他走进帝国元帅风斩雄的房间时，还没有从巨大的喜悦中脱离出来。

　　帝国元帅风斩雄正在房间中踱来踱去。

　　他看上去有些憔悴，眼睛里也充满了血丝。听到他鼻子中粗重的喘息，子远寒江忽然想起他在打猎时看到的、困在笼子里焦躁不安的猎物。

　　按照他的吩咐，子远寒江在椅子上坐下来。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子远寒江能够理解帝国元帅的心情，所以他只是坐在等待元帅阁下开始谈话。

　　很显然，当初信心满满、不惜与皇帝陛下对抗而争取来的炎平作战的失利正在折磨着这位骄傲的老军人。而在子远寒江看来，这也是为什么在停战协议委员会中没有帝国元帅的位置的原因。帝国高层普遍认为，如果没有雪龙要塞意料之外的胜利抵消这一次失利所带来的消极影响，震惊且震怒的皇帝陛下也许会把元帅阁下直接送到军法司接受审判。而极力削弱统帅部在停战委员会里的影响，也被看成是对整个军方的一种惩罚。

　　子远寒江逐渐从喜悦中平静下来，开始计算自己所面对的复杂局面。

　　帝国元帅很显然是少数提前知道对他的任命的几个人之一，所以他才要自己在接受任命后立刻到统帅部报到。以子远寒江对风斩雄的了解，关于即将进行的谈判，风斩雄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风斩雄停下脚步，站在房间的中央。在穿透房间的光线中，他的罗圈腿让人印象深刻，而越发厉害的驼背也让人感到压抑。

　　“皇帝陛下点名要你而不是别的什么人进入委员会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我理由。做为统帅部的副幕僚长，你是在此前的争论中唯一一个支持北地大公爵阁下的人。陛下认为，做对了事情的人就应该受到奖励，所以他任命你为帝国的首席代表。这无疑是种荣誉，只属于你个人的荣誉。”

　　子远寒江不安地欠了欠身子。

　　“我并不认为您做错了什么。就作战方向而言，这两个计划并无优劣之分，就在刚才我也已经提醒了陛下，造成意外的原因有很多，所以不管在哪一个计划上我们都需要些运气。这和统帅部的决定无关。”

　　风斩雄摆摆手，疲惫地笑了笑。“你不用为我开脱。如果现在是在军法司的听证会上，面对法官时我会象你一样回答。但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曾经对陛下做过很私人的保证，所以，从这一点来看，与其说是前线的失败让陛下愤怒，还不如说是对我本人感到失望。这才是我的问题所在。”

　　他摊了摊手。

　　“尤其是中央军团在前线上已经表现出来的超乎寻常的勇气，使得真正该承担责任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子远寒江欲言又止。

　　风斩雄看出他的迟疑。“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子远寒江笑了笑。“陛下似乎有意要忽视中央军团的勇气。因为我听到国师会正在讨论是否要向独立军团颁发圣星勋章，虽然国师会对颁发圣星勋章的资格一向苛刻，但据我看来，他们和陛下的差异只是在于要颁发的数量。”

　　风斩雄皱起眉头。“只为独立军团颁发圣星勋章？”

　　子远寒江点点头。“大家都认为独立军团配得上这个殊荣。”

　　风斩雄看着子远寒江。“那么你呢？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子远寒江又笑了笑。“我的看法和大家一样。独立军团挽救了帝国在军事上可能的失败，维护了帝国军队的声望，而后一点尤其重要，那也许陛下唯一真正在意的东西，仅从这一点来看他们就配得上圣星勋章。”

　　风斩雄点点头。“照你的说法，的确很公平。那么在炎平战死的两万人呢？帝国打算用什么来回报他们？”

　　子远寒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很英勇，这毋庸置疑。他们失败了，这也是事实。如果真的要探讨对两万殉国将士的回报，我以为该是找出为失败负责的人。”

　　风斩雄的浓眉拧在了一起。

　　“你是在暗示我该为这个失败负责？”

　　子远寒江摇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冲云霄殿下的战报已经摆在陛下的面前。他也没有推脱自己的责任，而且已经自动卸去自己对中央军团及战区的指挥权，准备接受任何可能的惩罚，但同时他也指出，炎平作战的失败是因为泄密。也就是说，联盟方面对于在炎平发生的战斗早有准备，阿别莱格堡这一次占据了完全的主动，这才是炎平失利的主要原因。他将在军团中展开调查。”

　　风斩雄沉默了片刻。“如果这一切属实，那我也要在统帅部中展开调查。”

　　子远寒江点了点头。“尽管这不大可能，但这是必须要做的。这是对殉国者负责的态度。这也是冲云霄殿下没有进入委员会的原因。”

　　风斩雄走回到自己的桌子后面坐下。

　　“那么说，委员会中除了你之外，还有寇法布这个老顽固？”

　　子远寒江笑了笑。“这里还有一个意外就是寇法布没有加入这个委员会。虽然有两、三个负责具体事务的国师加入，但真正代表国师会的应该是公主殿下。”

　　风斩雄点点头。“殿下的确是表现出了外交方面的才华，但应付这样重大的谈判，还必须借重你的知识和经验，所以，我希望你能在自己的职务上保持权威。事实上在委员会中也只有你真正算是有经验，你要担起自己的责任。”

　　子远寒江微笑。“我们有和野蛮人打交道的丰富经验，关于这一点您完全不用担心，我马上就会组建一个智囊团来讨论具体的方案。如果您有兴趣，也可以把您的计划交来讨论。需要说明的是，在这种事情上我们非常需要您的建议。”

　　风斩雄难得地笑了起来。

　　“子远，你用不着和我打这样的官腔。我请你担任我的副幕僚长并不是因为你的家族背景，而是因为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也许你认为，老蔡横蛮压制了你的才华，所以你在他的手下并不开心，但你同样应该清楚，蔡横蛮已经老了，幕僚长的位子，迟早是你的。”

　　子远寒江看着风斩雄。

　　他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帝国元帅忽然想要开始讨论自己在统帅部的前途。

　　作战勇猛但头脑简单的蔡横蛮并不是幕僚长的最佳人选，这是统帅部上下一致的看法。蔡横蛮的智力远远不能和他在战场上的表现相提并论，仅仅因为他是风斩雄的亲信，这位“只知道杀人为乐”的“帝国军人中的败类”才能坐到这样一个显眼和重要的位子上。

　　也许风斩雄还不知道，蔡横蛮的低级表现甚至让很多向往这一职务的人失去了对这个职务的兴趣。幕僚长的愚蠢已经成了帝国军方的一个笑话。

　　在今天被皇帝陛下接见之前，子远寒江是少数的几个还在乎这一职位的人之一。公平地说，风斩雄并不是今天才给了他这个承诺，早在高陆大公爵同意自己的儿子接受这个职务时就已经和帝国元帅达成了共识。这是风斩雄取得高陆大公爵全面支持的条件之一，子远寒江对此早有心理上的准备，他只是厌倦了总是为蔡横蛮出谋划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功劳旁落的日子。

　　“您知道我一向热中在这样一个职务上为帝国效力，那正是我进入皇家学院的初衷。我甚至拒绝了加入军团去前线作战的机会，就是因为我希望和有能力让帝国的军队在战场上表现得更好。但蔡幕僚长严重地干扰了这一切。”

　　风斩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低沉。

　　“就是说，你已经不能够忍受这些等待的日子。”

　　子远寒江站起身。“首先我要声明，在您决定谁是幕僚长的事情上我和我的家族都没有任何不敬和不愉快的想法。我从来也不会对您隐瞒什么，但我得说，现在我已经不需要等待。我有个看起来更好的前途。”

　　风斩雄也站起身，表示谈话已经结束。

　　“你的诚实和诚恳让我感动，但我希望你在和你父亲谈过之后在做决定。要知道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所以别急着做什么决定。这不仅是我的命令，也是一个过来人的忠告。”

　　子远寒江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

　　“无论是命令还是忠告，我都接受。”

　　风斩雄直视着他的眼睛。

　　“现在你必须忘掉这些私人事务，全力准备谈判。不管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前途，都得通过这次谈判来表现你的能力。我只有一个建议，那就是别在桌子上失去帝国军人用鲜血换来的一切。我很了解谈判是怎么一回事，很清楚那些所谓的讨价还价是怎么样的勾当，所以别让这些东西影响最后的结果。”

　　子远寒江没有回避风斩雄的目光。“您的意思是？”

　　风斩雄的语气和眼神都很坚定。

　　“我的意思是，军队仍然是帝国最强大的后盾，别去想国师会那些人怎么说，我麾下的各军团仍然有进行会战的能力，而联盟方面却是真的被打垮了，所以，期望这次谈判的人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风斩雄的建议很中肯，同时也让子远寒江感到困扰。

　　做为帝国元帅、一向在权势的争斗上锱铢必较的风斩雄忽然在谈判这样的大事情上表现得如此淡定，这和子远寒江平日对他的了解大相径庭。在接受皇帝的任命后，他心中其实一直惴惴。不管怎么说，由皇帝而不是顶头上司宣布这个任命的事实令一向小心翼翼的子远寒江多少都有些茫然。

　　可一旦接受了现实，他就会向所有人表现出他做为高陆大公爵继承人的勇气。

　　现在他不想去考虑这些问题，因为他正在去见公主的路上，任何一个年轻人都无法在这样的喜悦中进行严肃的思考。

　　他现在是公主殿下直属军团的副统领。

　　王殿军团从来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军团，加入这个军团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现实意义，所以，副统领也并非是一个真正有实权的职位。这个职务真正激动人心的地方只在于可以无限地接近雷姿公主殿下。

　　子远寒江象其他的年轻人一样仰慕公主殿下。

　　他出身高贵，而且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可一想到有可能单独和公主在一起，他还是激动得全身发抖。就他所知，对公主有野心的人并不在少数。包括赤虹侯爵在内，在这一年中因为围剿“黑屋秘党”得力而被誉为“帝都七杰”的年轻人中，除了法务司特别专使长孙水火已经成家之外，其余六人都是美丽公主的追逐者。

　　子远寒江是个很现实的人。

　　当他在统帅部中郁郁不得志时，前途的不确定使他无法在其他事情上分心，公主对他就象是传说一样遥不可及，他也从未有过这类不切实际的幻想。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他终于有了一个能够在公主身边大展拳脚的机会，这就使得他心中那个原本是虚无缥缈的愿望忽然变得好象是唾手可得。

　　无论是人品还是才华，子远寒江对自己都有极大的自信，更不要提高陆大公爵家族的威望和财富。如果赤虹侯爵都有自信去追逐公主殿下，那么单身、而且更有教养的伯爵又有什么理由放弃自己的梦想呢？

　　在看到坐在皇家花园一角、专心致志地读书的公主的时候，子远寒江的心已经不可抑制地、剧烈地跳动起来。从他所站的地方只能看到公主低头的侧影，但就是这一个侧影已经令她身边的无数盛开的鲜花失色。

　　当公主在女官的提醒下抬起头时，她的身上似乎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芒，令子远寒江不自觉地半跪下去。

　　“蒙殿下宠召，子远寒江叩见。”

　　雷姿微笑着示意子远寒江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那么，这就是父皇陛下亲自为我挑选的副统领。我曾经有过一位副统领，可遗憾的是，我不能指望来自那位副统领的哪怕是一点点的帮助。我真的希望你和那一位完全不同，也证明我父亲的眼光要比我好得多。”

　　子远寒江微笑。“我会尽全力为殿下效命。”

　　雷姿放下手中的书。

　　子远寒江注意到那是一本关于骑兵战术的著作，镶着金边的封面和封底表明这是皇家图书馆的藏书。

　　他感到有一点惊讶。这本书并不是现在皇家学院而是军事学院的教科书，虽然这一本叫做《骑兵》的著作在近年来成为帝国军团中最具指导性的作战指南，但公主所面对问题的并不是该如何率领骑兵作战。

　　在炎平作战之后，皇帝虎天的健康出现了问题。不管他自己承认不承认是不是受到战事失利的刺激，他那曾经象猛虎一样强壮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中风的迹象。在这种情况下，虽然陛下本人及皇室都没有向外发表声明，但事实上雷姿已经在国师会的指导下代他摄政。而眼下对公主来说，面临的是主要问题是如何处理好与邻国的微妙关系以及稳定帝国内部的局势。

　　现在钻研骑兵战术肯定不是一个合适的时候。

　　他从地上站起来来时，无意间瞥到公主华美的丝绸外衣下的战靴。黑色的皮革上红色的花朵沿着胫骨一直延伸到整个脚面，在靴底的边缘包着一圈白银。这是一双货真价实的、重甲骑士的战靴。

　　在这种天气里穿这种战靴并不舒服，除非穿靴子的人想随时可以跳到马背上。

　　旁边的侍从女官小心地把书放在一个象牙匣子里，悄悄地退到一边。

　　公主挺直了身躯，不着痕迹地用长袍盖住了那双不合时宜的战靴。她只要稍稍地改变膝盖的方向就让自己看起来凛然不可侵犯，这样从容的气度也不是所有的皇室成员都能够做得到。

　　“那么我现在面临的是什么情况呢？子远阁下？”

　　子远寒江沉吟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公主的问题。

　　有国师会的辅佐，公主不可能对眼前的局面一无所知。联盟的使节已经向帝国转达了联盟方面的提议，而且在经过协商后也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谈判势在必行。在还没有进行到繁冗的文字工作之前，双方必然会在所有的问题上斤斤计较。毫无疑问，考虑到联盟方面所表现出来的有别于以往各个时期的精明和灵活，这次谈判将是一个漫长而艰苦的过程。

　　“以我的经验来判断，这次谈判并不能带来真正永久的和平，所以我很怀疑这次谈判是否能够取得预期的效果。”

　　这是子远寒江内心真正的疑问。一场战争可以爆发得很突然，但很少会在分出胜负前结束得同样突然，这是在研究战史和有过类似亲身经历后，他个人的经验和看法。他是少数的不会被帝国军团强大的表面现象所迷惑的聪明人之一，当所有人都被帝国军人的声望冲昏头脑的时候，正是象他这样的人用更加冷静的头脑默默地尽自己的职责而避免帝国军人的误入歧途。

　　公主微笑地看着子远寒江。

　　她知道子远寒江一定会有下文。

　　公平地讲，子远寒江是少见的、谦虚内敛的大贵族子弟。他为人谦恭有礼，处事风度翩翩，但这些成熟的贵族弟子都有一个毛病，就是总想让自己看上去与众不同，包括他们说话的方式和措辞。子远寒江也有这个毛病，只是在这方面比别人稍好一些。

　　或者说，他们只是想让自己的看法给别人以更深刻的印象，这是一种让自己得到关注的小伎俩。

　　“但这次谈判来得很是时候。联盟方面并不想掩饰他们需要喘息的事实，因为他知道我们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双方都需要喘息，而这次谈判的最大价值就在于，能够让谁得到更充分的休整的时间和空间。”

　　子远寒江注意到了公主眼神中的嘉许之意，不由得心头一热。

　　“关于能够拖延多少时间，我们没有办法确定。因为联盟的松散，当权者的意志很难贯穿始终，所以充满了变数，就算是这个世界上最英明的人也很给联盟下一个具体实在的描述，他们就象是休眠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但是我们可以选择空间。帝国军团的牺牲换来的是帝国所需要的疆域，从炎平——雪龙要塞——瓦尔河谷这一线，帝国军人把边境向北推进了二百里，只要能够保住这些战果，我们就不用担心下一场战争的到来。从雪龙山到大苍山这一段神赐之地，就是我们的天然屏障。”

　　子远寒江停顿了一下，有一些话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这段“神赐之地”不但阻止了联盟的南下，同样也阻止了联盟的北上，一旦双方签下了协议，白衣帝国在将来的许多年里就只能换个方向去要求自己扩张的空间。

　　但现在的情形已经不允许任何人去考虑太遥远的未来。

　　他看着公主，希望能够知道她对自己的言而不尽之意是否有所领会。

　　公主的目光很柔和，很澄净。

　　“我想我在很多事情上都要依赖于国师会和统帅部的知识和经验，所以陛下为我挑选了最合适的人选，让我更高兴的是，国师会和统帅部的意见不谋而合，这就让另外一个流言不攻自破。我得承认，这个流言一直让我感到不安。”

　　子远寒江感到很意外。“什么流言？”

　　公主看着他。“听说统帅部倾向于谈判破裂，然后再寻机发动一次会战。”

　　子远寒江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炎平作战之后，风斩雄的确召集了一些人重新制定一个会战计划。只是由于情况的难以把握，所以这个计划一变再变，始终没有落到实处。出于谨慎，只有五个人知道这个计划的存在，这本来算不上什么见不得人秘密，但在皇帝陛下已经同意和联盟展开谈判之后，这个计划就变得不那么名正言顺了。

　　但是，公主是如何得知这一“流言”的呢？因为事实上根本就不会有这样一个流言，接触过这个计划的五个人根本就没有泄密的可能。

　　子远寒江脑中飞快地闪过各种念头，回答却没有半点儿的迟疑。

　　“这只是一个应急计划。这是统帅部的职责所在，我们必须考虑到最坏的的情况发生之后该怎么做。如果谈判不成功或者只是一个骗局的话，统帅部至少要有一个方案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调动下属军团。但军方无意破坏谈判，据我所知，战区和战线上的所有军团都已经接到停战命令。”

　　公主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我也不认为叔叔会冒着再次激怒父皇的风险去做这些没有意义的蠢事。”

　　子远寒江没有说话。

　　他多少也由于自己无意中所陷入的尴尬境地而紧张起来。他只是已经习惯于执行命令而已，但象子远寒江这样的身份，他不愿意在任何时候和所谓的“蠢事”扯上关系。

　　子远寒江听到了公主的轻声叹息。

　　他抬起头来时，公主已经恢复了刚才容光照人的样子。

　　“父皇和国师会都不同意联盟要求会面的地点，他们认为那里对我来说很危险，所以我想从统帅部这里征求意见。到底会面地点危险在哪里？按照我的理解，这个地方不是已经在帝国的控制之下了吗？”

　　子远寒江立刻回过神来。

　　“联盟要求的会面地点是雪龙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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