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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omotian (小楼一夜听春雨～～), 信区: Fantasy
标  题: 虎踞雄关 第六卷 雄图霸业  第二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Nov  9 20:25:51 2006), 转信

　　“雪龙要塞有什么不妥吗？”
　　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下，花园里已经有点闷热。问过这个问题后，公主在自己的银杯里轻轻地啜了一口漂浮着冰块儿的红茶。就在这片刻间，子远寒江忽然觉得，公主的这个问题似乎另有深意。

　　在记起独立军团的天风营第一百夫长、勇毅侯爵张别离是王殿军团的副统领之后，子远寒江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年轻人也有着不可限量的前途。或许在上一次的嘉奖大会上，张别离还没有给大众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除了他的升迁就没再引起别人的多少兴趣。但当张别离手刃龙山的消息传到统帅部时，统帅部里欢声雷动，子远寒江自己也加入到了欢呼的人群中，连风斩雄都摘下帽子狠狠地扔到天花板上。

　　在此之前这可是更多、更杰出、更优秀的帝国将军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至少在子远寒江看来，仅凭龙山的首级就值得颁发一枚圣星勋章。他的一连串的胜利很容易就会激发人们的好感，也包括公主这样涉世未深的少女。不过，就凭这个子远寒江还不能把他当成是一个有分量的竞争者。

　　很显然是出于“爱屋及乌”的心态，公主对独立军团很有好感。

　　她希望出现在雪龙要塞其实是可以理解的。既然雪龙要塞是最鼓舞人心的胜利，那么在那里的谈判也会让她有底气和自信。谈判时的精神状态很重要，所以地点的选择也很重要。

　　但这个地点是联盟选择的，那就需要重新考虑下其中的含义。刘恒勋的帝都军团已经返回京城，雪龙要塞的防御毫无疑问已经被削弱。在这个问题上，风斩雄和统帅部的人都对寇法布表示不满。当初就是寇法布执意在军人们认为不合适的时刻调动这支军团，而现在他又在军人们认为不合适的时刻把帝都军团从前线调离。军方对于国师会对军事行动的过分干预已经表示出极大的愤慨，如果不是因为皇帝陛下本人的身体欠佳，风斩雄绝对要和寇法布吵到皇帝的身边去。

　　做为统帅部仅有的、雪龙要塞作战的支持者，子远寒江对于独立军团的看法也相当另类。虽然从来没有反驳过，但他也从来没有在任何场合发表过支持和赞同“独立军团是帝国最强军团”这一观点的讲话。

　　他对独立军团的态度一直很克制，而且在使用这一军团的意见上也有很大的保留。这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这支军团，而是因为他的地位必须使他在对待各军团的态度上保持客观和清醒。独立军团的确总是能够给人带来惊喜，但对于子远寒江来说，这些惊喜正是他担心的理由。

　　抛去他的副幕僚长身份不谈，单以一个资深的参谋人员的眼光来看，子远寒江就认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把重大战略的结果寄托在这些不稳定的因素上。而独立军团的表现却在让人们越来越迷信于他们，这对于那些要做出和独立军团有关的军事决定的负责人来说，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趋向。

　　就他所知道的情况来看，表面上独立军团已经控制了整个要塞，但由于龙山战略性地退出雪龙要塞时所保留的权利的约束，雪龙要塞还是保持了高度的自治。这就使得这个地区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因素。子远寒江毫不怀疑这座要塞终于会被征服的远景，但至少在现在看来，那里还不适合象公主这样高规格的造访。

　　公主是整个帝国的宠爱，皇帝虎天愿意为了这个女儿牺牲一切，这就是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皇帝本人的干涉。

　　“炎平同样可以谈判。”子远寒江考虑了很久这样说。“而且中央军团也一直认为他们可以保护公主的安全，冲云霄殿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就是希望能够在那里亲自照顾你。如果在炎平进行谈判，一切都会简单得多。”

　　公主把玩着手中的银杯。对于子远寒江的回答，她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所有人都在阻止我去雪龙要塞，最紧要的理由就是安全。我理解大家的好意，不管这好意是不是过分。但我有我自己的理由。我同意去雪龙要塞，是因为我已经看过了联盟的提议，那上面有很多要求。我知道我们不可能答应其中的绝大部分，因此要想让他们接受我们的条件，我们就有很多事情要做。不管这协议是否能够带来真正的和平，我们都要表现出真正的诚意。”

　　子远寒江正襟危坐，注意地听着公主的话，不敢怠慢。

　　“关于谈判我的经验很少。但我认为，这本质上就和做生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双方都想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

　　公主停顿了一下。

　　在看着子远寒江时，她的眼睛里流露出羞涩之意。

　　“如果我说错了，请你及时打断并且指正我，好吗？”

　　在得到子远寒江肯定的答复后，公主也放下手中的银杯。

　　“我想，如果我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多做一些让步，那么就会在那些至关重要的东西上得到回报，而且我也有权力要求这方面的回报。在一场平等的谈判上，我容忍得越多，我也能够得到更多。容忍也是一种筹码，所以我要好好利用它。所以，同意在雪龙要塞谈判，也是我的一种容忍。”

　　子远寒江在心里暗暗佩服公主的见识。

　　谈判就是这样，不管参与谈判的人承认与否，到头来每个人都会受到个人情绪的影响。当一方不断地满足另一方的要求时，另一方并不见得就会最后获胜，因为他们要求被满足得越多，他们就越会感到愧疚，当这种情绪达到一定的程度时，情况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因此要想确保谈判能够获利，更有韧劲和更冷静的谈判者不会比更无耻和更贪婪的谈判者更有机会。

　　子远寒江很怀疑公主能够做到谈判需要的无耻和贪婪，但他得不承认的是，公主的话也很有些道理。

　　公主看着子远寒江。她的眼神非常恳切。“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子远寒江心头一热。“子远一定竭尽全力为公主分忧。”

　　公主微笑。“我要你帮助我说服那些不同意我出发去雪龙要塞的人。”

　　子远寒江用微笑掩饰着自己的犹豫。

　　“您说的这些人里包括了皇帝陛下、首席国师阁下，我必须得鼓起所有的勇气才能够帮助您，而且我无法向您保证什么。”

　　公主点点头。“但我相信你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如果联盟用这种办法来刁难我，我就要他们付出代价；如果我们必须要在谈判桌上保证帝国军人的血不会白流，那我就会尽我的全力去争取，一定要我冒些风险，那我也不会推辞。而且，比起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勇士们，这根本就不能算是一种危险，更别提还有更多的帝国军人供我差遣。”

　　其实子远寒江很想在这个问题上与大多数人保持相同的意见。如果他同意为公主去和反对者抗辩，那就表示他今后的前途就完全、也只能掌握在公主的手里。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非常冒险的举动。公主目前在摄政，可谁都知道，当两个王子返回京城之后王殿里就再也不会有公主的位置。

　　仅凭整个帝国的爱，公主是掌握不到什么真正的权力的。子远寒江很清楚这一点，但公主的眼神却让他无法开口拒绝。他忽然想，如果他的决定能够让公主舒展开紧蹙的眉头，那么还有什么是比这更珍贵的呢？

　　毫不迟疑地，迎着公主恳求的眼神，他深深地点头。

　　“做为您的副统领，我将全力支持您的每一个决定，至死不渝。”

　　公主的脸微微一红。

　　不管是做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还是一个见过大场面的公主，她都能够听出子远寒江话里的仰慕之意。她不是第一次遇见自己的仰慕者，虽然还没有真正地谈过一次恋爱，可她还是轻易地就能察觉出追求者和仰慕者的种种伪装下的意图。

　　她很快就从忸怩中恢复过来。

　　“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在副统领的职务上帮助我，为帝国多分担一些困难。”

　　子远寒江一旦做了决定，就会表现出他自信的一面。既然他已经决定和公主共同进退，那么他的利益就跟公主的未来联系在一起。既然帝国已经明文规定，皇室的男性和女性都有继承皇位的权利，他为什么一定要支持冲云霄殿下和百战尊殿下？以高陆大公爵家族的影响力，他们转向哪一方哪一方就更加有把握获得朝野两方更多的支持。

　　谈判现在在他眼里已经不是那么迫切的任务，子远寒江早就利用在统帅部无所事事的时间里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做过研究。他承认自己这样做是出于无聊，但同时他也坚信，机会总是眷顾更加有准备的人，就是这种心态才支持着他在一个无法展现自己的才能的职务上忍耐到今天。

　　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个更加广阔的舞台，世界重新在他面前打开了大门。

　　在公主身上发出的温馨柔和的香气和柔和的声音中，子远寒江带着一种如中薄酒的愉悦很快就制定出一个从出发到谈判开始的计划。他的才思敏捷显然给公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也显得活泼了许多，当太阳开始落山的时候，他们喝的东西已经换成了用近海高地碎石土壤里栽种的葡萄酿成的红葡萄酒。

　　公主的卫队主要是由王殿禁卫军所组成，而且不出意料地、王殿禁卫军的统领赤虹侯爵也将随团出征。由于清剿“黑屋秘党”得力，赤虹在这一年里已经被赐予侯爵的爵位，不过子远寒江认为，赤虹最得意的地方还在于他是被誉为“帝都七杰”中“杀人王”长孙水火并列的人物。这一年中他杀死的人数比他以前所杀死的加起来还多，而且其中有很多是著名的武士。

　　当然也少不了缪澜侯爵这位王殿侍卫。在目前来看，他是公主最信任的人。缪澜家族对皇室的忠心已经成为一种本能和一种生活。做为王殿侍卫中历史最长久的家族，其中几乎每个男人的死亡都是为了保护皇室人物的安全。这个家族是帝国无数传奇家族中的一个，虽然他们从未成为大领主和大贵族，但他们得到的尊重却很少有人能够相提并论。

　　同时，冲云霄殿下已经派出他麾下最勇猛的战将寒潜云返回，不管公主最后的决定是在哪里，他都将做为公主的近侍而听从调遣。一千名帝国铁骑和一千名王殿禁卫军足以保证公主从帝都到雪龙要塞的安全，子远寒江甚至认为，就算在雪龙要塞有什么突发的战斗，有这支部队的保护，公主也能够全身而退。

　　安全绝对不是问题，问题只在于由公主带领的这支队伍能够在谈判桌上给联盟带来怎样的压力。这是帝国在和云西帝国的边境战争后的又一次重大谈判，在上一次的谈判中，以寇法布和风斩雄为主导的代表团可以说是收获颇丰，取得了和帝国军团的表现想媲美的成就。

　　这也等于是为后来者设立了一个标准。毫无疑问，想要达到这个标准并不容易，但一旦超越，就说明成功者将向上述两人一样成为帝国的实权人物。

　　子远寒江对此充满期待。

　　当他从公主的身边离开的时候，心里甜丝丝的。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年轻男子在追逐公主，要爱上、而且是不可救药地爱上公主真是件容易的事。

　　公主终归要出嫁。也许，她的丈夫永远也不能取代她在帝国的地位和取得相等的权势，可能够和公主这样的女人相伴一生，地位权柄又算得了什么？

　　子远寒江回到家里的时候，还在为和公主的会面而兴奋。

　　高陆大公爵子远天籁对儿子的表现感到有点不可理解。

　　同是高陆人的大公爵，子远天籁跟赤和禅完全是两种人。他一向致力于自己领地上的事务，甚至愿意和农民一样在田地里劳动，因此很多人都称呼他“农民老爷”。 

　　子远天籁很喜欢这个称呼。

　　他正准备出发去自己的领地。在庭院里，家人们正在准备“农民”老爷每年一次的领地之行。按照子远天籁的意思，这些家里人也要被带到领地去“帮忙”。不过子远寒江却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参加这种劳动。他自己也去过几次，正是这几次的经历让他决定进入以训练严酷著名的皇家学院。

　　子远天籁招呼儿子在自己的书房坐下来。

　　“我的时间不多，所以让我长话短说。你仍然会是统帅部的副幕僚长，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

　　子远寒江不解地看着父亲。“有什么理由非得这样的理由吗？”

　　子远天籁严肃地看着他。“军人已经失势。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这都是一个现实。元帅阁下已经预见到这一点，所以他才没有出任你现在的职务。因为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事实上亲手摧毁军方威望的正是他本人，他只是不想军人们意识到这一点。但如果你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统帅部，军人们会认为你背弃了他们。军人虽然失势，可还是帝国的基石，我不想你给他们这种印象。”

　　子远寒江微笑。“有条件的和谈，就代表军方的失败。就算民众体会不到这一点，元帅阁下自己可比谁都清楚。他不想我离开，是不是还指望着我们能够拉他一把？这个时候还有谁愿意站在他这一边？”

　　子远天籁摇头。“我们都站在他这一边。就算我们知道明天国师会就会全面掌握帝国大局，我们也要支持元帅阁下，尽管这只是有限度的支持。”

　　子远寒江感到奇怪。

　　“我不相信你会站在赤和禅这一边。他跟‘黑屋秘党’的关系还没有撇清，如果要我说，‘黑屋秘党’不是被肃清，而是被清洗。这种两面派的手法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如果是我，我就会和‘白寺’搞好关系。以目前玄山水和皇帝陛下的亲密程度来看，他对我们更有用处。”

　　子远天籁不满地看着儿子。

　　“我不喜欢你说这些话的语气。你根本没有证据说明‘秘党’和赤和禅乃至元帅阁下有牵连。如果在外面说这样的话，你的前途就完了。而且，什么叫‘对我们有用处’？你必须记住这一点：永远不要暴露你的真实意图，让你话听起来模棱两可，让人们只是按照他们想理解的方向去理解。”

　　子远寒江嘲讽地笑了笑。“我以为和您说话的时候不用那么小心。”

　　子远天籁用一根手指指点着他。“你得养成一个好习惯，尤其是在你所处的位置上。记住，勇毅大公的死让很多人受益，这是谁也想象不到的形势。很多人都想填补他留下来的权力真空，但到头来却发现他们只能够去瓜分这个真空。我们也是其中之一，这不仅是保护我们自己，也是保护帝国。所以你必须小心。”

　　子远寒江的脸色阴沉下来。

　　帝都的局势一向晦暗。

　　军人特权的压迫，使得平民中出现了“黑屋秘党”，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然而国师会的精明和勇毅大公的神武足以震慑宵小，才保证了帝都的平静，但现在勇毅的死和帝国军队的失败，让原本就动荡不安的帝都形势变得更加波谲云诡。国师会和统帅部之间的权力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云西帝国的咄咄逼人更反衬出白衣帝国边境上军事行动的拖泥带水，现在的帝国实在是内外交困而进退维谷。

　　子远天籁知道子远寒江和公主的谈话内容后，脸上的神色很是凝重。

　　“殿下如果不是得了高人的指点就是天生的英明。”

　　子远寒江不以为然。

　　“公主的确是很聪明，从她的安排就可以知道。但这究竟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子远天籁轻蔑地看了一眼儿子。

　　“龙种就是龙种。殿下虽然还是个小姑娘，可耳濡目染，心术上可并不比你差上多少。她为什么不调动帝都军团？这是因为刘恒勋的家族就象缪澜的家族一样忠诚，说白了，就是比王殿禁卫军更令人放心，可不是一个‘需要休整’就能够解释的决定。寒潜云的一千铁骑不能进京，王殿禁卫军又被调走三分之一，京城里还是刘恒勋的天下，谁也变不出什么鬼戏法来。”

　　子远寒江蓦地明白了什么，不知不觉地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您的意思是？”

　　子远天籁凝视着儿子。

　　“我的意思是，公主是个很细心的人。国师会完全信任她，她也就完全支持国师会。说到这一点，风斩雄可没有寇法布聪明，他要想扳倒寇法布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想想元帅阁下的为人，死几个国师可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子远寒江脱口而出。“他怎么敢？”

　　子远天籁笑了笑。“他怎么不敢？国师会取消私人军团、取消帝都外的私人庄园，这不就是在一只只地折断元帅的手指？很显然，就连皇帝陛下也认为，把帝国军团置于国师会的管理之下会更有战斗力，那么统帅部也许就会变成国师会的下属。你认为元帅阁下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吗？他那些部下会甘心吗？”

　　子远寒江的声音低沉下来。“所以您才会去种地。”

　　子远天籁冷笑。“如果种地能让我远离是非，何乐不为？元帅需要支持，首席国师也要支持，你让我怎么决定？”

　　子远寒江在心里叹息一声。

　　他的父亲应该对皇帝陛下尽忠而不是只服务于这两个人。子远天籁能够成为大公爵全仗风斩雄的提携，可他要想继续做大公爵，就不能不对寇法布妥协，这使得子远天籁疲于应对，甚至于已经忘记了自己真正的职责。皇帝的年纪大了，健康也出了问题，有些人在自己想办法，而更多的人就象子远天籁，只是观望。

　　这样看来，公主的努力就更加弥足珍贵。

　　对眼前的状况，她比任何人看得都透彻。她纤弱的肩膀承担不起领导帝国的重任，但她没有退缩。她就象虎氏王朝的男人一样，勇敢地站出来承担皇室的责任。她还很稚嫩，但她却有着连大多数男人都没有的坚强。

　　子远天籁又说了些什么，但子远寒江完全没有听得进去。

　　子远天籁发现了儿子的异常。“你在想什么？”

　　子远寒江从自己的心事中清醒过来。

　　“我可以继续担任副幕僚长，为蔡横蛮那个老昏庸打下手。但事情明朗之后，我就要和这些人划清界限，你也别再拿我做什么筹码，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子远天籁有点不知所措。

　　“你的生活跟我的绑在一起，儿子。没有我，在你这个年纪是坐不上这个位置的。你自己也知道，帝国从来就不缺乏出色的军人。”

　　子远寒江微笑。“可你自己也说，军人就要失势了。既然帝国从来就不缺乏出色的军人，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考虑成为一个国师。帝国还从未有过军人出身的国师吧？我想改变这一现状。”

　　子远天籁惊奇地发现，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

　　每次当他看见象子远寒江这样的、比如赤虹、白虹这些年轻一代的贵族子弟已经能够在王殿里轻松自如地和父辈们共事的时候，他就会想到自己的儿子。因为很少进入统帅部的原因，他很多时候都只能够从传言去了解子远寒江，而从未在王殿上见到儿子的表现，这让他始终都在担心，他所得到的消息是不确实的。

　　虽然父子两个人还住在一起，但从儿子进入统帅部后，他们之间的交流并不多。子远天籁已经习惯于在方方面面指导儿子，却忽略了子远寒江已经开始成熟的事实。当子远寒江表达自己的意见时，已经完全是一个军人的自命不凡的姿态。

　　强硬、不容质疑。

　　子远天籁忽然意识到，他这一代人，年华已经老去了。当他们只能絮絮地对年轻人念叨他们的经验的时候，就表示世界已经不再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至少也是在慢慢滑落，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都得把手中的一切传递出去。比照一下年轻人身上的朝气，他感到了时光逝去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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