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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omotian (小楼一夜听春雨～～), 信区: Fantasy
标  题: 虎踞雄关 第六卷 雄图霸业  第五章 进退维谷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Nov 29 00:23:23 2006), 转信


　　赤虹无疑是他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但现在看起来，赤虹的头脑远不够灵活。他好象还没有分清楚他在雪龙要塞的职责是什么。要么是他对自己的职务不够上心，要么就是他压根儿就没有把公主殿下放在眼里，无论哪一种原因，都会让公主感到失望。

　　不过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他现在有更重要的尝试，劝说公主重开谈判。

　　在他看来，联盟派出一个残缺不全的使节团表明黑风迦正急于确立自己做为联盟代表的地位，如果在这个时候开始谈判，能够取得更多的利益。这是一个不能错过的大好时机，一旦黑风迦成功地掌控了联盟，那么他的态度也会比现在强硬得多。在子远寒江看来，是对他个人还是对帝国来说，现在都是最好的时候，他必须抓住这样一个时机。

　　雷姿低头摆弄着衣服上的一缕花边，似乎对子远寒江的话充耳不闻。

　　可当子远寒江停止说话时，雷姿也抬起头来。

　　她的笑容显得有点勉强。

　　“有的时候我感觉，要想领导身边的人真的是太难了。也许是我自己太天真，我始终认为，当一个人做出一个承诺的时候就要保证去遵守它，不然承诺还有什么意义呢？可就我所看到的，承诺或者说誓言，已经失去了它本来该有的约束力。”

　　子远寒江知道她指的是赤虹在酒馆的表现。这的确不是一个光彩的举动，不管是以什么名义，单从北地大公简单的通报中就能看出那种不满情绪，在这样一个时刻，这种行为的确有伤国体。

　　雷姿仍然在微笑。

　　“我想我能够理解这种情形的由来。但我一直以为，那应该是从平民开始的情绪，可现在，对皇室和王权的蔑视来自曾经最拥戴他们的贵族，这就让人多少有些伤感。大公阁下为什么还要把他送回来？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就地正法？”

　　子远寒江吃了一惊。

　　赤虹的做法固然不妥，但罪不至死，可为什么公主却表现出这么大的愤慨？

　　雷姿轻轻地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们还是需要等待。联盟已经走到这一步，内乱和西面的基纽帝国已经把他们逼上绝路，帝国军人为我们夺取了雪龙要塞，这三道绳索已经让联盟喘不过气来，所以我不担心帝国期望中的利益。”

　　子远寒江有点急切。“如果我们不对这件事做出反应的话，明天使节团就有可能要离开雪龙要塞，一旦谈判破裂，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公主微笑。“怎么会白费呢？副统领阁下？难道我会忘记你的努力吗？”

　　她看着子远寒江的眼神里充满期待，看得子远寒江心中一热。

　　与公主相比，什么前途都不值一提，做不做得成幕僚长和做不做得成国师都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守在公主身边，就是一介白丁又如何？

　　子远寒江只是不敢贸然表示对公主的心意。公主虽然看上去从容不迫，但从她时时微蹙的眉头来看，她也承受着平生第一次重要谈判必须要成功的压力。这不是检验她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的机会，而是必须为帝国争取利益的机会，从这一点来说，她绝对不能失败。

　　只是看似纤弱的她没有把压力表现出来。在这个时候做任何决定都需要勇气，不管是她所提议的“继续等”还是听取子远寒江的意见“马上开始”，都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的事情。

　　雷姿现在的确是需要支持。

　　整个雪龙要塞的帝国军人都站在她的身后，平静地等待着她的任何召唤，愿意为她的任何决定去舍死忘生，但那只是服从。虽然服从就是最大的支持，但对只有十九岁的少女来说，这些还不够，她在彷徨的时候，更需要有人对她说一些与“绝对的服从”不同的话。

　　她的心很乱，不知道是因为谈判的僵局还是因为没有见到张别离。

　　子远寒江的提议也让她感到一些惊慌。如果不小心地处理，的确存在谈判破裂的可能。也许她是唯一一个不想再有任何人在战场上牺牲的人。

　　由于女性特有的软弱，那些血腥残酷的战斗场面让她很难承受，更加无法在事后面对那些悲伤的面孔。但她却不能在任何场合表现出来，否则对手就会拿这个弱点来攻击她。她只能象那些男人一样，时时都把武力挂在嘴边，表现出随时都能够让成千上万的人血洒疆场的残忍，这完全违背她的本意。因为无奈而说谎，对她纤弱的心又是另一种折磨。

　　赤虹的胡闹和子远寒江不经意的逼迫让她心烦意乱。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都无法真正开心起来。子远寒江和几个国师不断地重复和提醒那些她早已经学习过的东西，而不得不保持着礼貌的做法让她感到疲倦。她甚至对讨论的内容赌气式地拒绝表示看法，不自觉地噘起嘴来。

　　子远寒江已经注意到了公主情绪上的低落。

　　这一天的会议只能草草收场。

　　走出公主的住处，子远寒江看到院子里仍然是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气的赤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王殿侍卫统领缪澜正和赤虹谈话。

　　名义上缪澜是这支卫队的统领，但缪澜的为人一向稳重谦和，所以实权还是落在赤虹手中，两个人虽然在交谈，但赤虹双手抱胸，神采飞扬，缪澜却双手垂在腹下，面带微笑地看着赤虹，好象赤虹才是真正的首领一样。

　　“这些联盟的野蛮人不象别人给我形容得那么带种。”

　　赤虹前后摇晃着身体，看上去很得意。

　　“看见我拔出剑，那家伙的神气就好象是马上要尿在裤子里一样。你真该在现场看看那个场面，连那些野蛮人看上去都不怎么好过。我想我完全吓住了这该死的‘秘党’残余。”

　　缪澜连连点头。“现在他肯定在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

　　赤虹忽然拍了一下双手。“法务司一直在怀疑‘秘党’余孽的去向，现在我们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他们应该是已经得到了联盟的庇护。也许我们可以在谈判中加上这样一条，要他们拒绝为‘秘党’成员提供庇护。”

　　缪澜笑了笑。“这倒是个好主意。”

　　子远寒江这个时候来到他们的身边。

　　“不到必要时候，皇帝陛下的自尊心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而且，法务司没有理由再要求更多的支持和资源。就连你所采取的办法都过于愚蠢，赤虹侯爵阁下，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现在的职责是保证公主的安全。”

　　赤虹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

　　“子远阁下，我想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子远寒江一步跨到赤虹面前，气愤地逼视着他。

　　“我很怀疑这一点！我们要做的是恪尽职守，而不是为所欲为！如果你不能给公主殿下分忧，那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要塞的大门就在那边，你现在就可以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这里的事情就不用再劳烦你，因为我相信经验丰富的缪澜阁下不会对你的离开感到困扰。”

　　赤虹还从来没有见过子远寒江象今天这样失态，口水都差点喷到自己脸上。

　　但他也不能反驳，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子远寒江的身份都在他之上，而且他也的确有权力把赤虹从队伍中驱赶出去。

　　赤虹的脸色变了变，但最后还是微笑地看着子远寒江。

　　“我会亲自向公主殿下请求谅解，子远阁下。我知道我干了蠢事，但我希望能够弥补我的过失，如果你现在就打发我回家，那对我和我的家族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我想，你也不会不给我一个挽回颜面的机会吧？”

　　子远寒江冷冷地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赤虹仍然在微笑，但他的眼神却是冰冷的。

　　缪澜打圆场地笑了笑。“我去看看殿下是否有什么差遣。”

　　子远寒江瞥了一眼离开的缪澜。

　　“我想你有这个机会。但你也要告诉法务司的人，现在不是他们追查‘秘党’的时候。我不知道是谁给你们的权力，竟敢公然在殿下面前做出这样混帐的事情来，但很显然，你们失去了臣子的体面，我真的希望你好好反省一下。”

　　赤虹收敛了笑容。“反省？我想我们大家都需要反省。”

　　子远寒江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赤虹侯爵阁下，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搞清楚，子远家族和赤家族是有区别的。子远家族在任何时候都效忠于皇帝陛下，我不能说赤家族对陛下不尽忠，但我敢说，赤家族不只对陛下效忠。所以，我没有什么可反省的。”

　　赤虹怀疑地看着子远寒江，悻悻然离去。

　　子远寒江在心里叹息。赤和禅始终和风斩雄交往甚密，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不止如此，可以这么说，融合了大贵族的私兵的帝国军队中，除了北地人的这支军团，无不在帝国的元帅的掌控之下，其间的问题可想而知。寇法布不断削减风斩雄的权力，不可能没有得到皇帝的默许，为什么这许多聪明人都看不出其中的奥秘？

　　赤虹并没有向公主道歉。不是因为他打算忘记这件事，而是公主已经和缪澜离开了驻地，按照留下的侍从女官的说法，公主要出去散散心。子远寒江很担心公主的安全，这个侍从女官看出子远寒江的焦虑，暗示他不必担心，公主将会在独立军团的驻地盘桓。

　　子远寒江感到一阵怅惘。

　　第二天，耶律初一果然来向雷姿通报会谈事宜，却意外地听到了公主生病、至少三天之内无法处理相关事宜的答复。联盟使节团本想以酒馆里的冲突做为向雷姿公主施加压力，却没想到碰上这样一个局面。耶律初一本不以这类勾心斗角的伎俩见长，只得郁郁而退。两国之间的会谈，也正式地开始停顿。

　　只是公主的到来让铁屠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听到公主要在独立军团的驻地停留几天。铁屠一面让部下打点，一面试图劝说公主回到将军府。但现在公主的旨意在雪龙要塞内是至高无上的。

　　因为所有象样的住处都已经分给了军官们，而公主执意不想打扰任何军人的生活，而且还不能泄露公主的行踪，铁屠思忖再三，只好把张别离的住处空出来，暂时让公主和她的随从女官停留。

　　然后铁屠特意为公主举办了一个小小的招待宴会，参加者只有他自己、雷姿和缪澜这三个人。在宴会上，来自帝都的客人品尝到了产在雪龙山的一种雪蘑。

　　这种被称为雪蘑的蘑菇味道极为肥美，只产于雪龙山的半山腰，尤以雪龙七峰中的雾神峰为佳。而雾神峰终日云雾缭绕，采集雪蘑也很困难，因此可算是本地的特产中的特产。

　　雷姿的举止一向雍容，可面对这等美食，也不由得露出小女儿的憨态，甚至要把沾了汁水的手指吮干才罢休，看得两个臣子面面相觑。

　　注意到两个男人异样的目光，雷姿才用丝巾擦干了手，正襟危坐。

　　“一个是我信任的北地大公爵，一个是我的好朋友，我想在你们面前我不用掩饰什么。”雷姿今天破例喝了一杯当地的“雪龙斗”，虽然脸色绯红，却看不出是由于不胜酒力还是由于羞赧。“你们不会让今天我的表现流传出去吧？”

　　铁屠耸了耸肩膀。“我不是嚼舌根子的人。”

　　缪澜只是微笑。“我只顾着吃东西，什么也没有看到。”

　　铁屠笑了笑。“说到吃东西，我发现殿下和我们北地人有共同的嗜好。”

　　缪澜看着铁屠。“大公阁下是不是在套近乎？有什么人会不喜欢雪蘑这好东西？我也喜欢吃，为什么你不说我和你们北地人有同样的嗜好？”

　　铁屠大笑。“因为你不大有机会到我们北地来落地生根。”

　　缪澜瞥了一眼公主。“难怪有人迫不及待地想体验下北地人的生活。”

　　公主面露愠色。“我可不想听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很尊敬你，大公，但你最好表现得能配得上我的尊敬。至于你，缪澜，也许你希望我用赤虹或是神谷泽来代替你的位置？”

　　缪澜连连摇头。“殿下，您知道那可是对缪澜家族的最大的侮辱。”

　　公主转向铁屠。“我到这里来是希望能够散散心。美食我是尝到了，但仅有美食还不够。”

　　铁屠夸张地瞪大了眼睛。“美食还不够？我的殿下，这些雪蘑在世面上很难买到。雪蘑有两种，一种是随便哪里都见得到，只要长在雪龙山上就能叫做雪蘑，还有一种就是我们现在吃到的这一种，只产在雪线以上。要塞人自己都很难吃得到。不瞒您说，我们现在吃的这些，还是勇毅侯去山上采药的时候带下来的。”

　　公主摆摆手。“我说的是，我想多知道一些前线的疾苦。独立军团长年征战在外，一直没有得到休整，我不希望你们被拖垮。一两枚圣星勋章并不足以说明贵军团对帝国的意义，我更加希望能够把这里的情况讲给父皇陛下，让他能够保留独立军团，让你们有时间回家看看。”

　　铁屠没有马上回答。

　　他若有所思地用手掌摩擦着酒瓶的瓶口，发出呜呜的声音。

　　公主听得出来，铁屠这样做并非出于无聊，瓶口处的发出的声音隐约成调，乃是北地的男儿歌，但凡北地人从娘胎里就会哼唱的民曲。因为北地人几百年来都是优秀的战士，经常四处征战，多数成年男子都战死他乡，因此这男儿歌其实就是他们的思乡曲。

　　能够用酒瓶演奏出曲调，说明铁屠已经无数次地在心底哼唱过这首曲子。

　　低回苍凉的音调象是无数英魂的呜咽。

　　公主和缪澜都被铁屠眼中的哀伤所打动，低首不语。

　　铁屠放下酒瓶。“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和独立军团失去的一切比起来，圣星勋章全无意义。独立军团的忠勇，其实也只是为了维持和帝国皇室的那一纸契约。身为臣民，北地人永远不会对皇室说不，您所谓前线的疾苦，在这个承诺前毫无关注的必要。苦中作乐，追求胜利，才是北地人的精神寄托。”

　　铁屠的独眼里闪烁着难得一见的光芒。

　　“如果您真的想要向皇帝陛下转达什么，那就请转告陛下，北地人不但为皇帝陛下而战，也为帝国、胜利及荣耀而战，如果说我们还需要什么，那我们只需要一些信任。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信任，我们失去了可以打击联盟的好机会，您才会在这个鬼地方进行着这样无聊且无趣的谈判。”

　　“给我补充我的军团，把中央军团和近卫军团归入我的麾下，让我来完成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但能够为帝国争取所有能够得到的利益，还能够彻底打垮这个混帐联盟！”

　　公主默然。她虽然不懂得行军打仗的事情，但她还是能够从其他人那里得知，因为军方拒绝了独立军团的建议，风斩雄甚至拒绝接受皇帝本人的建议，战事才会进行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是北地人第一次表示对帝国元帅的不满。虽然是非正式的场合，但由北地大公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分量自然不同。战争已然结束，北地大公的意愿恐怕要等很久才能够实现，但这还是雷姿第一次听到这种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誓言。

　　她忽然发觉，胜利的独立军团其实并不快乐。

　　在军人看来，没有什么是比贻误战机更加无奈和窝火的事情。

　　她抬起头，迎上铁屠的目光。

　　“但是战争结束了。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这是我乐意看到的局面，所以别说我无法做到你想要的，就是能够，我也首先要停止这讨厌的战争。在我看来，我们得到的远远不如失去的东西多，所以我必须停止这战争。大公阁下，你也应该看到这一点并去顺应、而不是阻挠它。”

　　铁屠眼中的光芒暗淡下来。

　　“当然，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顺应才是最明智的做法。但是就我对联盟的了解，他们不象我们这么喜欢和平。这个谈判协议只是让黑风迦得到喘息的时机，重新整合联盟的力量，一旦他做到这一点，那么马上就会重新开始战争。联盟的土地和人口都比帝国要多，如果让黑风迦准备好之后再来一次战争，那就只能是你死我亡的局面。与其在十年后看到漫山遍野的联盟野骑兵冲过边境，还不如现在就咬紧牙关，彻底打垮他们。”

　　公主的表情有一点点茫然。“我不太明白这些打仗的事情，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为什么你不早点把你的想法上报给统帅部？在我们决定进行这次和谈之前，我们征求了很多人的意见，可我好象并没有听到类似的内容。”

　　铁屠冷笑。“早点上报？雪龙要塞的战斗一结束，我就已经做过类似的上报，当时没有得到回应，得知停战的时候，我又做了一次上报，可同样没有回应。我以为已经有人愿意考虑我的意见，所以决定和谈的时候我真的是大吃一惊。”

　　公主摇头。“请相信我，我并没有听过有类似的说法。如果有类似的观点，我会召集国师们讨论。事实上，由于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提出反对的看法，整个过程当中，首席国师甚至都没有参加我们的任何一次会议。”

　　铁屠咬着牙。“我想统帅部没有把我的上报当做一回事。”

　　公主忽然明白了，一定是在统帅部有人压下了北地大公的军情通报。她没有贸然发表自己的看法，但是，她已经能够肯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子远寒江是副幕僚长，他应该是最先看到独立军团的军情通报的人，但他也没有提出这一观点来讨论，那么就有两个可能，一是子远寒江故意隐瞒，二是子远寒江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份军情通报。

　　铁屠的神情看上去倒不是那么激愤，好象这一切早已经在他意料之中。这一片刻间，他神色不定，独眼中的情绪很复杂。

　　还是铁屠打破了席间尴尬的沉默。

　　“说到散心，我倒有个建议。中央军团的寒潜云跟我是老相识，他和他的一千精兵暂时我事可做，我的手下也正闲得发慌，所以明天我们要来一场‘偷营劫寨’，到时候一定会有热闹看。”

　　公主摇头微笑。“我对这个游戏可不陌生，所以我不感兴趣。而且法务司已经明文禁止这个游戏。”

　　铁屠深不以为然。“这可不是帝都里那种软绵绵的、玩儿票似的‘偷营劫寨’，这里可是真刀真枪的竞赛，刺激无比，而且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法务司，只有我的军法司。在军法司的规章里有明文规定，不能拒绝友军团的友谊赛。”

　　公主很了解帝国军人对这个游戏是多么的痴迷，她也清楚法务司关于这个游戏的新条文引发了军人多大的抵触情绪，但这样明目张胆地无视帝国法律，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能责怪铁屠的肆无忌惮，毕竟寒潜云也在做同样的事。

　　在从前，军人挑战帝国法律的权威这样的事情是不可想象的。联想到最近几年来发生在帝都的种种变故，雷姿的心里很是沉重。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很多事情都颠倒了过来，她刚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可她面临的局面却与她已经做好准备要接受的完全不同。

　　有那么一瞬间，肩上责任的沉重让雷姿感到有些惶恐。

　　往好的方面看，铁屠的提议可以是一个指引。不管铁屠有什么想法，能够同时看到两支军团的现状总比什么也看不到要让人欣慰得多，而且自从离开帝都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和王子哥哥倚重的这位军官好好谈谈，在雷姿看来，这多少有点失礼。

　　“好吧，我会看看这个游戏到底有什么让人疯狂的地方。”

　　这个小小的宴会结束的时候，缪澜把铁屠送出院子。

　　缪澜并没有马上告别。“大公阁下，我也很想知道勇毅侯阁下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要是您也不能确定的话，我非常希望您能够把他找回来。”

　　铁屠耸了耸肩膀。“往好的方面看，他随时都有可能回来，但我真的说不准。你是他的好朋友，你知道他的脾气，要是有谁，能够控制他，那我倒想跟这个人学点东西。”

　　他怀疑地看着缪澜。“你也很思念他？”

　　缪澜笑起来。“我只是在做他该做的事情。我希望他能够马上赶回来好让我放下这里的担子赶回到陛下身边，我并不象别人看上去的那么轻松。”

　　铁屠微笑地看着他。“帝都有什么让你不放心的？”

　　缪澜也微笑。“经验告诉我，帝都从来就没有能够让人放心的时候，尤其是在现在就更加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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