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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tormlier (暴风中的潜伏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幻梦唯心 三 燃情魔域 七至九册 作者:天音丝缕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Fri Dec 10 22:23:00 2004)
天音丝缕《幻梦唯心》第三部燃情魔域第七册
第一章 魔催花娇
天哪,自己把安霏……
天开语陡然想到了身下的女人,记起了自己曾经如何地蹂躏挞伐她!
“安霏——安霏!”他一下子从御安霏身上爬了起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不住地呼唤
已经昏迷了的美妇。目光所至,他骇然发现,御安霏的下髓正浸在血泊之中,尤其那秽物
粘连的一片毛发中,仍然在不停地倾涌着大团大团的鲜血!
不及先唤醒御安霏,天开语立刻将她重新平放在床上,移身往她下面。
仔细看去,他立刻又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天哪,不仅仅是那丰肥的肉洞,竟连她的后庭菊门,也豁然洞开,从中汩汩地流
淌着鲜血!
天开语懊恼地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痛骂自己道:“天开语,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啊!”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头昏脑胀之际,竟然将御安霏蹂躏成这副惨状!
再不迟疑,他立刻大掌伸出,包覆在御安霏整个受创的阴部,然后一股柔和而深厚的
地磁真元缓缓地透了过去……
紧紧地搂抱着御安霏。不停地将姜元能量透过她身髓的每寸肌肤、每条血脉渗入到她
的腑脏及细胞,天开语正努力将已经气若游丝的爱人一点一滴地抢救回来。
终于!
“主……主人,您好些了吗?您……清醒过来了吗?”御安霏有气无力地望着天开语
,嗫嚅着苍白的嘴唇,低低呻吟道,想不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竟仍对自己充满了牵挂,
天开语顿时泪雨滂沱。
“没事,我没事——安霏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天开语痛苦关切地低头看着
御安霏,满眼愧疚地问道。
“……嗯……安霏……安霏下面好疼,主人把安霏撕裂了……不过……”御安霏重重
地喘了口气,娇弱无力地望着天开语,充满依恋地低声道:“只要主人没事,安霏就放心
了……”
天开语感动得一塌胡涂,眼泪早流遍了自己和御安霏的脸,只知哽咽着一个劲儿地点
头。
“……唔,原来主人也会哭的哦?”御安霏伸出粉红的小舌,舔了一口天开语滑到嘴
边的眼泪,硬撑着强颜笑道。
“安霏,不要多说了……快些闭上眼睛,乖乖地睡一觉就会好了。”天开语忍心中的
痛惜爱怜,温柔地轻拍御安霏乳房,安慰她道。
“嗯,安霏知道了。”御安霏乖顺地闭了下眼眸表示听话,随即又凝望着天开语轻声
道:“主人……主人不要再为安霏浪费真元了。为了主人,安霏这点伤痛算不了什么的—
—唔……”
话未说完,小嘴已经被天开语吻住了。
“不许再说话了!忘记了吗?安霏是我的女奴,必须要接受主人的一切安排。”天开
语柔声命令道。
“嗯,可是……”御安霏仍想挣扎,却被天开语不容分说目光阻止了,只好乖乖地闭
上了眼眸。
天开语怜爱地笑了笑,大手抚到她的后脑,轻轻一抚,一股细微的电流便注入了御安
霏的中枢神经,使她来不及装假,便沉沉地睡去了。
“放心吧,安霏,等到天明,你就会完全康复,没事的!”
望着御安霏香甜的脸容,天开语坚定地自语道。
窄小的室内很快漾起一蓬绚烂美丽的蓝色光团,将天开语和御安霏双双淹没了进去…
…
天开语睁开了眼睛。
大地传来的不断波动,震荡着他敏感的地磁力场罩。
他知道:“国手堂”的人们已经晨起,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学习。
轻轻地吁出一口气,意念收摄下,那外逸周身的磁电光晕开始渐渐地淡去。
打开室内的灯光,天开语看到,御安霏那成熟丰腴的胴体已经恢复了原先的脂白莹润
,昨晚惨道蹂躏时留下的遍体瘀伤青紫已经消失殆尽,只余下了淡淡的红痕,却愈发增添
了她胴体的美丽娇媚。
将御安霏搂在怀里,温柔地拂开她被封闭的脑神经回路,天开语轻声唤道:“安霏,
安霏,该起床了。”一面说,一面大掌习惯性地握住了御安霏胀鼓鼓的一只乳房,缓缓揉
捏了起来。
“唔——”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御安霏娇慵不胜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哦——是主人呀……”她本能地轻轻叫了一声。
“是,是我。怎么样安霏,感觉好些了吗?”天开语将她扶起平坐,拥在胸前吻着她
小嘴问道。
“哦……呀!好了,真的好了呀。”御安霏先是闭了下眼眸,似在感受身体的创痛,
片刻之后,便脸现惊讶,欢喜地叫了出来。
天开语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道:“我就说嘛,睡一觉,安霏就会全好的。”说着亲
匿地捏了一下御安霏的乳头。
御安霏登时娇躯一颤,蓓蕾茁然翘起胀大,轻喘了两口,情眸盈盈地睨着天开语,呻
吟道:“主人,您……又想耍安霏了吗?”
天开语“噗哧”一笑,道:“当然,安霏这样的尤物,我恨不得随时都抱在怀里疼爱
呢!只不过现在外面已经热闹起来了,估计不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叫安霏起床呢!”
御安霏呆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说什么,顿时惊叫一声:“天哪,早课开始了!”
天开语哈哈大笑,道:“就是啊,所以即便是想,恐怕你我也要忍着哩!还不快起床
?”说着另一只扶着御安霏纤腰的大掌滑向她股边“啪”地拍了一下。
“噢!”御安霏立时拿腔作调地娇呼一声,纤腰一扭,整个喷火的丰腴胴体便自天开
语怀中弹跳了起来。
“好啦,还不快去洗洗?”天开语笑着提醒她道,一面目光盯着她毛发凌乱、血迹斑
斑的下体。
御安霏立刻注意到他的目光,随之看到了床上那触目惊心,几乎被自己下体泄出的血
块染红了大半幅的床面,忍不住一阵心悸,浑身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忙不迭地点
头道:“是是是,安霏这就去清洗一下……”说着一把拉起天开语的手,让他也赶紧离开
床上。
天开语爱怜地搂住她柔腰,轻吻她嘴唇一下,道:“我也一起去清洗一下吧!来,浴
室在哪里?”
御安霏软偎在他胸前,腻声道:“就在隔壁呢,来,安霏带主人去。”
从热气腾腾的浴室出来,御安霏不但整个胴体变得清净芬芳,一张脸儿更是溢满了浓
浓的慵懒春意,让人一望可知在浴室中,她曾经道到天开语这个主人什么样的“折磨”。
二人回到那窄小而充满无限温馨的温柔乡时,室内的自动感应清洁系统已经将床上的
血污秽渍尽皆分解清除,重新洋溢起阵阵与御安霏身体气息接近的幽香。
“来,主人您躺下,让安霏帮您穿好衣服。”御安霏含情脉脉地望着天开语。将他推
到床上,自己则先行穿好了衣袍,望着她惹火丰腴的少妇胴体逐寸逐分地消失在宽松的软
袍内,那优雅舒缓至极的姿态简直看得天开语心都醉了,只觉整颗心都酥了一般。
御安霏自然知道天开语正心醉种迷地看着自己,因此一举一动愈发透出成熟的妩媚来
,似有意要将这个年轻主人的心彻底掳获一样,间中整理胸襟时,还有意无意地轻轻地揉
了几下高挺鲍胀的乳房。令它们跳荡晃动——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的股间居然又汩
汩沥沥地涌出了灼热的泉液……
“咦?怎么搞的,昨晚还好好的衣服,怎么衣袖这里却划开了一条口子……”正替天
开语整理衣物的御安霏,忽然轻声嘟囔了一句。
“看来主人要换一件了。”她接着轻声说道,并随手将手中衣物放在了一边。
昨晚还好好的衣服,怎么衣袖这里却划开了一条口子?
大脑中轰然一声巨响,陡然间天开语整个人一下僵住了!
原本的温馨浪漫顷刻间化为乌有。
所有关于昨夜梦境的内容立刻如狂风暴雨般席卷了他整个脑海!
天哪,难道这是真的?
他的脸色遽然间变得煞白,没有丝毫血色。
“安……安霏,你把那件衣服……拿过来。”天开语哆嗦着嘴唇,抖着手指向那放在
一边的衣服道。
御安霏不由吓了一大跳!
她怎么也想不到,天开语居然又现出了昨夜那种失常惊骇的神态!
“主……主人,您怎么啦?您又……”她不禁声音颤抖地叫了起来。
天开语登时醒觉,自己这种不正常的表现,实在会给御安霏带来相当负面影响,说不
定,还会让她从此失去对自己的信心!
“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奇怪!我的衣服又没有什么人碰过,怎么会破的呢?难
道说有人很厉害,撕破了我的衣服我都不知道?所以我才……”天开语忙调整心神,勉强
笑着安慰御安霏。
御安霏这才脸色稍微好一些,但仍紧张地望着天开语,一面将那件衣服递给他。一面
小声试探道:“那……也许是昨天主人弄安霏的时候,不注意自己弄破的?”
天开语苦笑一下,他当然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但是眼前的情景,却不容他不这么说,
否则的话,御安霏定会更加害怕的。
“唔……安霏这么一讲,我倒是想起来了……是这么回事呢!嘿嘿,昨夜也不知怎么
搞的,做了一个恶梦,醒过来后,就特别冲动,想发泄一下——想来就是那个时候把衣服
扯破的吧!”天开语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一把将御安霏拉进了怀里,一面大力揉
她硕大饱满的乳房,一面邪笑着安慰她。
“呀,主人您好坏哦——还提昨晚的事情,安霏差点被您弄去半条命呢……那么用力
捅,差点把人家的心都捅出嗓子眼儿,下面都翻出嫩肉了……”御安霏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紧紧地檀着天开语,撒娇发浪。
“是吗?那刚才呢?刚才沐浴时有没有翻出嫩肉呢?”天开语坏笑着,大手已经撩起
了御安霏的软袍下摆,采进了她那不着片缕的光滑股胯。
“噫?好湿……都水流成河了——嘿,流下来、流下来了……”天开语的手不住地在
那灼热湿沥的沟穴内摇戳,一面戏谑道。
“主人!”御安霏终于忍不住他的撩拨,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性感娇吟,战栗着娇躯,
彻底瘫在了天开语的怀里,无法做出任何表示羞涩的推拒。
此时的天开语,内心里可称得上是冰火两重天。
一方面,他要用炽热的情爱去安抚对自己痴情刻骨的女人,另一方面,却在不停地回
忆着昨夜梦境的每一个令他震撼、让他惊心、使他沮丧的片段。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梦境中的情景,居然会在现实中有实物的验证?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为什么仍好好地躺在床上,而没有如梦境中那样留下丝
毫的损伤?
如果那只是个梦境,为什么自己的衣服又会具有与梦境中相同部位的撕裂?
脑中不断地问着“为什么”,天开语一面揉弄着沉浸在无限情欲中的御安霏,一面目
光如电的死死地盯着那敝落在床沿的衣服,盯在那看似普通的裂痕上。
那个裂痕乍看上去寻常,但是以天开语对武道的深入了解,却清楚地知道,那是只有
高速运动压缩的空气才可能造成的爆破性锐利破痕。这种高速运动压缩空气所产生的强度
,甚至比锋利的钢刀还要厉害,其撕裂性的破坏力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来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了……自己的确是出去过。而且与一个实力惊人的对手
交过锋!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如同在梦中一样地惊醒过来呢?更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是一丝不
挂地躺在床上!
“呃……”天开语不禁头痛起来。
这真是麻烦,怎么才能解释这一不合理的事件呢?
难道那个能够击倒自己的黑影真的存在吗?若真是如此,为何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
点这人的资料呢?难道他与自己一样,也是隐匿于世间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将天开语的思绪完全搅乱,令他最终无法完成占有御安霏的举动。
好在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叩响!
“笃,笃笃……”
“安霏地座……天先生,该……该起床了。”是净逸华柔美的声音。
天开语心中暗呼一声“谢天谢地”,忙停止了爱抚御安霏的动作,在她被欲火烧红的
晶莹耳垂上轻啮一口,以令她因痛而清醒一些,然后柔声道:“安霏,逸华来找你了……
”
御安霏其实在净逸华的声音响起的刹那,就清醒了大半,此时被天开语一咬,愈发地
头脑清晰过来。
“嗯……”她抬起绋红滚烫的俏脸,双眸水汪汪地望着天开语,轻轻咬着下唇应了一
声,说道:“人家听到啦。”
天开语笑着捏捏她硬弹肿眼高翘的乳房。道:“安霏,你好淫呢,看下面都湿透了—
—要不要换件衣服?”
御安霏哪里会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此时她那滚滚喷涌的玉泉早已经顺着大腿淋淋
而下,流了软袍下摆一大片,正散发着浓浓的腥骚气味哩!
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寒噤,御安霏颤声道:“好人……好主人,跟了主人以后,安霏不
知怎么搞的,就只想做主人的一个好淫奴……主人不会瞧不起安霏吧?”
天开语轻叹一声,揉着她颤巍巍乳峰,道:“哪里会呢?有安霏在身边,我天开语不
知道有多么惬意呢!好吧,如果愿意,以后安霏都跟在我的身边,随时准备接受主人的爱
宠,好不好?”
御安霏登时激动得眼中泛起水光,双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天开语,使劲点头哽咽道:“
嗯!安霏愿意!今后除非主人不要安霏了,那么安霏就去死!安霏一定做好主人的淫奴…
…”
“嗯,我知道了……好了,现在去把逸华叫进来吧!”天开语满意地捏了她乳头一下
,吩咐道。
“唉!”御安霏忙应一声,从天开语身上爬起来,就要去开门。
“等一等。”天开语醒声叫住了它,不怀好意地笑道:“就这么去开门吗?”
御安霏呆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见到天开语眼中异样淫亵的神情时才明白了
他的意思,登时脸儿更加红了。
“安霏……安霏知道怎么做了……”她羞涩地说着,开始低头褪去身上的长袍天开语
的、心中又开始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躁来。一种破坏的欲望,一种渲泄的需求,令他心神中
罪恶的一面蠢蠢欲动——妈的,怎么会这样?为何会有这种邪恶的感觉?为何原来对心爱
女人的那种欣赏、爱怜、保护的感受会变得那样空虚,而只是想着一意的占有和破坏?
天开语惊骇地发现,自己的灵识竟开始有些不受控制,似乎原先那种美好,阳光、欢
乐、自信的心态,开始被黑暗一点点地笼罩、一点点地吞噬,取而代之的是阴暗、仇恨、
破坏和沮丧……
难道那个梦境竟会对自己的心灵有如此的侵蚀作用吗?
天开语不觉开始慌乱起来,并觉得胸口越来越郁闷。
心中的魔障似乎陡然间百倍放大起来,心灵也急遽如墨般沉黑。
天开语的眼睛迅速充血,直勾勾、恶狠狠地望着门口,就似一头蛾了八百年的饥狼,
正等待着他肥嫩鲜美的羔羊送进血盆大口一般……
门开了,净逸华那高姚丰满、凹凸有致的美丽身姿出现在门口。
“老师……啊!老师您……”先是轻声恭敬地叫了一声,随即御安霏那赤裸淫媚的丰
满胴体落入了眼帘,净逸华登时吓了一跳,禁不住大声惊叫起来。
一把将净逸华拉进门来,旋风般关上门,御安霏眼眸羞涩地望着自己如初绽花苞一样
鲜嫩水灵的女儿,低低道:“逸华,不要叫……你天大哥在等着你呢!”
净逸华只觉脑中一片晕眩。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怎么会……安霏老师赤裸着和天大哥……现在又说天大哥在等着
自己……
“逸华,你不是很喜欢你天大哥吗?”不等女儿回过种来,御安霏温柔地拥住了她,
轻轻对她说道。
“嗯……”净逸华不自觉地点点头,的确,自己是很爱天大哥,可是现在……
“那好,他现在就在等着你,你去吧!”御安霏的话音中充满了淫靡诱惑的气息,望
着净逸华的眼眸也是空虚恍恍地迷离一片,令净逸华看了只觉得整个人——不,是整个身
心都开始异样地飘摇起来。
“可是老师您不是说……”她仍挣扎着,呢喃着,目光却已经定在了正斜掩床枕、色
欲满眼看着自己的天大哥,“不错,老师以前是说过不允许你破身的话……不过现在没事
了,在你天大哥的面前,你将不会受到任何禁忌的约束……”御安霏边说边将一只纤手抚
上了女儿耸挺的胸乳上,轻柔地揉捏了起来。对她来说,既然连母女共事一夫的事情都无
所谓,自然更不会有其他的禁忌约束了……
净逸华顿时娇躯一阵酸麻,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向敬若神明的老师——“国手堂”的地座安霏老师,竟然
会抚摸她这个学生的敏感部位,而且是那样的暧昧,那样的淫猥!
“老师……”净逸华忍不住颤声呻吟起来,水灵灵的眼眸无力地望向御安霏。
“去吧!”御安霏温柔的目光中既充满了炽热的欲望,更浸透着母性的慈祥,话音刚
落,一股大力已经扶着净逸华的纤腰,将她带到了天开语的面前。
“很好……安霏你做得很好。”天开语的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只可惜此时御安霏
正如同一个乖顺的淫奴那样,低着头等待主人的蹂躏,并未发觉他的脸色有何不对,而净
逸华虽有心献身,但却因当着老师的面,少女的羞涩终令她不敢稍稍抬眼看一下天开语。
“唔……看来逸华有些紧张,来,安霏你帮她放松一下!”,天开语继续命令着。他
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就如同一只困在牢笼中的野兽一般。
不!为什么做这件事会令自己不开心呢?
做这种事情,应该是很兴奋,很开心的呀!可是为什么心中的沮丧却愈发地沉重了呢
……
天开语的心中充满了痛苦的矛盾。
这种游戏,照理来说,他应该是很喜欢的,因为他在前世里经常做。而且现在参与这
游戏的,都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两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人、两个心甘情愿任他爱宠的女
人。他没有理由会感到沮丧的啊,“是……主人。”御安霏低低柔柔地应了一声,然后便
轻轻对净逸华道:“逸华,来,你躺下来,老师帮你放松……”
“老师,您……”在“国手堂”从小就进行的严苛管理下,净逸华从来都对安霏老师
的话不会产生任何的反抗,此时当然也不例外——她仅仅羞涩地低吟了一声,便立刻乖乖
地躺在了床上,并羞涩地闭上了美眸。
她感觉到,自己的衣衫正被老师那柔软温暖的纤手轻轻地剥开、褪下,当室内燠热淫
靡的空气侵袭到她娇嫩的肌肤时,她那乳蜂顶端极度敏感的乳头立刻茁壮鼓出,甚至那淡
红的乳晕也浮凸了起来,进出了粒粒可爱的米点……
“呃……”净逸华只觉浑身迅速燥热起来,口舌也干燥难耐,忍不住自喉咙深处发出
了一声渴望的呻吟。
“啊!”她忽地哽叫了一声,随之便浑身一阵抽搐扭动、两腿绷僵双手更是紧紧地抓
紧了拳头!原来是她那柔嫩勃挺的小乳头被两片火热柔润的唇辨系紧啜住了!
“哦……逸华,你里美,里可爱……”御安霏迷离的眼眸几乎要滴出水来,小嘴不住
地贪婪吮啜女儿娇嫩粉红的乳头,一只玉手则淫靡地挤捏着女儿的另一坨圆挺玉乳。
“噢……我的小心肝儿……我的小肉肉,你已经湿了呀。”御安霏如同一只被淫欲迷
失了本性的母兽一般,嘴里不停地说着淫言浪语,同时另一只手已经伸到了女儿的下体,
中指插入净逸华那两片紧绷绷的饱满唇办间,上下来回地搓抹,极度猥亵地刺激着少女薄
皮下那敏感至极的蒂头花苞,令它迅速地红胀勃起,那丰润鲜红的肉洞中淋淋漓漓的汤水
更是源源不断地涌泄奔流,将大行淫事的纤手,以及身下的床杨湿了一大摊……
“呃……哦……老师——”净逸华已经接近失神状态,被自己高高景仰的老师刺激玩
弄,实在令她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而她敏感的身体,也因这种强烈的冲击而不
由自主地产生了几近扭曲的快感!
“啊……主人,逸华已经成熟了,可以奉献给您了。”大力抹了一把女儿泉涌如浆的
汤水,御安霏谄媚地抬起充满淫蔼表情的俏脸,望着天开语道。
但此时的天开语,却已然陷入了天人交战的状态中,根本听不到她在说此一什么。
虽然眼中仍然清晰无误地映照着御安霏对净逸华的淫行,但是他的心中,却似乎分成
了两个人,而这两个人,一个代表着爱,一个代表着恨!
同样是面对两个女人。同样要做征服蹂躏她们的事情,可是——如果怀着不同的心情
,倚仗不同的心灵,那便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究竟是要用“爱”之心去征服呢?抑或是“恨”之念去毁灭?
天开语无法决定。因为在他心中,一半是黑暗,一半是光明,正被两个不同的心念占
领纠缠着。
还两种心念的纠缠争斗是如此激烈,甚至于令他无法举起一个手指头,也无法开口说
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会说些什么,又会做些什么,不过无论他是否能说,又或是否能
动,还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御安霏这个忠实的爱奴已经帮他安排好了一切。
“哦!主人,您准备好了吗?啊……好的,您不用动一根指头,安霏会做好一切的!
”
嘴里颠三倒四地呢喃着,御安霏已经抱起了女儿,并将已经软弱无力的少女双股端起
,深似婴儿时期诱溺那样,就这么分开了女儿的双股,让中间那鲜红水亮、洞门大开的贞
洁之门一览无余地敌在了天开语的眼前。
“来,小心肝儿,不用怕……”
似回到了女儿孩提时代一样,御安霏嘴里温柔地哄着净逸华,一面将她那不停滴落莹
亮汤水的肉洞慢慢地对准了天开语早已经高高昂杨的坚硬体时,然后徐徐地放下……
“主人,您准备好了吗?逸华就要来了!”
迎着天开语痴痴怔怔的目光,御安霏的脸上现出一股异常圣洁的光辉,似乎在向高高
在上的神灵奉献祭品一般,那原本极度淫荡表情,竟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缓缓地,却是极为坚定地端着女儿被欲火焚烧得笼罩了一层美量红晕的光滑胴体,
向下放去……
“啊——”
随着一声失去神智的呼叫,那象徽着纯洁的鲜血喷溅而出,在床上散落出点点美丽而
惊心动魄的花朵……
净逸华的神智随着那撕裂的痛楚,一不清醒了过来。
两行揉和着爱与依恋、欣慰与安然的泪水,顺着她的脸庞缓缓地滑落下来……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情形下,失去了自己宝贵的贞操。
但是她却十分的满足,因为毕竟自己终于真的与心爱的天大哥融为了一体,成为了他
的一部分。
她转过头来,感激地望着身边的安霏老师!这个自小到大给予她无私母爱的女人,这
个跟自己同样拥有天大哥的女人、这个看到自己所有羞耻的女人……
她感到原本安定不动的天大哥,竟然如同狂风般耸动了起来!
“啊!”她立刻忍不住体内那剧烈的疼痛惨叫了一声——天哪,她感觉自己的小腹内
竟像是插了一根巨大灼热的棍棒一般,那猛烈的捅顶,简直要将她腹腔的底部捣穿!
“不要啊!”可怜的少女终于经受不住,用力推拒起强壮的男人来。
御安霏登时脸色大变!
她立刻发现了天开语的不对劲——怎么他与昨晚一样,又开始变得疯狂起来了呢?
难道,在他的身上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等女儿道受更大的戕害,御安霏便立刻一跃而起,一把将净逸华从天开语身上拉下
,同时自己则扑进他的怀中,双股大开,将那杀气腾腾的具势吞没进了自己的百转柔肠中
!
“快!逸华你快些将‘十八花蛙’全都叫来!你天大哥恐怕是阳火过炽,心法入魔了
!快去把她们都叫来,他需要引流渲泄!”一面痛苦地承受着天开语狂猛的抽插,御安霏
一面魂飞心惊地对女儿叫道。
“啊……是是,逸华这就把她们叫来……”净逸华显然不懂御安霏的意思,但仍然第
一时间执行了老师的命令,打开了腕间的通讯器,对其余十七个姊妹呼叫起来。
由于御安霏从小训练的“十八花魅”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她的工作区学习生活,因此
净逸华这一呼叫,片刻之后,她们便赶到了这个淫靠香艳,但却令人心惊肉跳的地方。
“怎么,你还不明白吗?难道你心中的魔障就这么厉害,以至于它可以夺走你所有的
快乐吗?”
正处在一片昏沉狂暴中的天开语,忽然间听到耳边又响起了那熟悉的宽宏声音!
“你……你究竟是谁?”恍惚间,天开语发现不知怎地,自己竟然离开了御安霏的小
小温柔乡,又出现在那个梦境中的迷蒙之地,所不同的是,面前多,一个高若山岳、金光
万丈的金刚之神!
“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你知道你是谁吗?”面前这神祇一般的巨人声音沈
缓平和地反问道。
“我?我是谁?废话!我就是我,我是天开语!”一股狂暴的冲动再次涌现出来,天
开语双臂一抬,登时一道无匹巨力冲向了眼前这个让他心生敬畏和嫉妒的神祇.“唉,以你
的心量,这种小孩子的玩艺儿,就如同萤火之于太阳,又怎么可能伤害到我呢?”那金光
万道的神祇轻叹道,话气中充满了悲悯。
“什么?”天开语愈发大怒!
心量?好!就让你看看老子的心量是什么样的!
心念及此,遽然之间,天开话的身形迅速膨大起来,向着与那金光神祇一般的高度拔
起!
早在小魄儿的次元世界里,他便领悟到了心量的奥义,因此他清楚地知道,同样在类
似的精神空间里,自己完全可以尽情发挥所有的想像力,释放自己的精神种子,让它充斥
这个次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身形的急速扩张,相应的,天开语的身体周围开始“劈哩啪啦”地发出一阵阵电
弧雷光爆响的声音——他要将这个迷蒙的世界里充满他的力量,他要将这个对方营造出来
的精神空间彻底占领,成为自己的世界!
御安霏也好,净逸华也罢,现在在他的心灵之眼中,除了面前的金刚神祇外,什么都
忘却了——他甚至没有去想一想,为何自己明明是在御安霏的小房间里。却又怎么会来到
这个异次元的空间中呢?
他的心量急遽扩大。身形更是如山岳般拔长。
就在他酣畅淋漓地挥洒着思想的能量、绽放精神的全部时,就在他已经看不到那个浑
身金光四射的“神祇”,以为他已经被自己强大的心量踩在脚底而得意洋洋时,却听到了
一个声音,一个从头顶传来的声音——“你的心量就只有这么大吗?很可惜,看来愤怒对
你的负面影响实在太大,远不及欢乐为你带来的子博心胸!而且,即便是愤怒,你与真正
的‘怒目金刚’相比,也差别天渊!”那个声音继续说着!虽然话语听来刺耳,但那声音
语气却没有丝毫的讥飘和调侃,相反的,让天开语感受更多的,居然是平和与悲悯。
“欢乐?不!我现在感受不到一点欢乐,我只有愤怒,仇恨、沮丧和嫉妒!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啊?”天开语脑中传来一阵剧痛,令他无法再集中灵识去扩大心量,他终于不
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痛苦愤恨地挺胸仰天狂吼道。
迷雾散去。所有的弧光闪电也迅速地黯淡下去,直至消失,那金光万道的神祇依然高
高在上,俯视着他这个可怜的暴怒之人。
“为什么?就因为你失败了吗?不,你并没有失败啊,你现在还站在这里,就证明你
并没有真正的失败。你的心量虽然离真正的无远弗届尚有差距,但却是正道唯心,尽管你
的心魔越来越盛,并且有着毁灭你的趋势,但是你心中的那盏明灯仍然照耀着,正极力驱
除着魔障的遮蔽——”不要害怕,不要沮丧,现在你与大地同体。已经近乎金刚不壤之身
。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将你真正的毁灭!除非你自己的信念动摇,难道
一时的挫折,就代表了永远的失败吗?不!被乌云遮蔽的太阳,终究会绽放出万丈光辉的
……
“来,放下令你痛苦的负累,尽情释放你心中的欢乐,让爱和欢喜重新升起在你的心
灵之中,让昂扬不屈的信念再度引导你的心路,把同样的行为用爱的心灵来浇注。让你和
周围的人感受到人生中所有的欢乐,直至得到真正的大欢喜!”
一句句话,一个个字,如同一记记重锤敲击在天开语沉重的心灵上,又似甘露般给他
滞闷的姜魂带来清凉和滋润!
原本昏沉滞闷的心灵开始一点点清明起来,天开语觉得,此刻自己的身心正发生着变
化!仿佛笼罩在身上的一层污浊垢甲正在剥落,心中那欢乐的阳光重新一缕一缕地顽强透
射出来。一种重新做人的清新感油然而生!
天开语感到,自己开始渐渐地回到了自信的过去、欢乐的过去、不屈不挠与天道抗争
的过去!
一个明悟自他心头升起。
他终于知道,自昨天的失败之后,人类从远古就存在蛰伏的心灵魔障开始侵蚀占据自
己的灵识,蒙蔽自己的心光,让自己真正堕入恶魔之道。
现在的自己,不啻在心灵上重新进行了一次脱胎换骨,而这一切,却全都因为眼前这
个神秘慈悲的金刚神祇.好险,差一点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自己却懵然不知!
冷汗涔涔而下,天开语终于第一次认识到了魔障的厉害。
“唔……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不过在你今后的人生途中,仍然会有更多的障碍等着你
,六道轮回的力量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要小心才是,记着,仇恨永远不能让你成长,
只有欢乐才能令你抵达目标的终点!”
“为什么?”天开语急追问道,他感觉那个声音正开始渐渐淡去,似乎那个神祇要离
开了。
“答案就在你心中,你会觉悟的……”金光慢慢地弱了下来,迷雾重新遮蔽在眼前,
那个神祇终究消失在了天开语的眼前。
“为什么?为什么……”嘴里喃喃自语着,恍惚间,眼前一道浓雾涌来。他情不自禁
地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却赫然发现,自己仍然一丝不挂地处在御安霏的温柔乡里。
所不同的是。此刻他却是飘浮在半空中,眼下则是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在下面的
床上,地毯上,正散乱着一地的衣衫,倒着十九具不省人事的赤裸胴体。当中除了御安霏
和净逸华外,其他的居然是茉芝以及她的姊妹们!
此时她们已经沉浸在痛苦的昏迷中。
望着那横七竖八,或倚或躺伤痕累累的娇躯,看到她们每个人的下体都大张着一个血
洞,身下流淌着一大滩刺目的鲜红,天开语的心情仿佛,一下子跌进了无底的深渊。
快乐,看到这些,他还能快乐得起来吗!
天开语忍不住愤怒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魔障的驱使下,对这些女孩子做下了如此惨无人道的恶
行!
“记住,唯有快乐之心,才能帮助你,以及你周围的人们……”一声低吟就在此时若
有若无地在他的耳边响起,如同一声巨雷,露醒了天开语!
他猛然醒觉,立刻深吸一口气,然后徐徐吐出,平抑了下躁动的心神……
大手轻轻拂动,除了爱奴御安霏被摄到了天开语的怀里,其余的少女们都一被一股磁
力悬浮在了半空,并笼进了天开语那强大的磁电真元光团里。
他要帮助她们尽快恢复,绝不能让这些可爱娇嫩的女孩子受到伤害。
“安霏,安霏你怎么样了?”天开语看出,在这些受到重创的人当中,虽然御安霏承
受的挞伐最为巨大,受到的伤害也最重,但是由于她的体内经过昨夜自己的顺力医治,已
经留下了他大量的磁电性质的真元,并且她原本的能量属性。也正在慢慢地受到磁能的影
响而转变性质。因此相对来说,她的情况反而要好些,表现也还算清醒——将她摄入怀中
时,她便眼帘微微动了一下,分明是感受到了身体的移动。
“主人……您……”御安霏睁开黯淡的双眸,痛苦地望着天开语,眼中却没有丝毫的
怨慰,而是浸满了担忧。
“不要紧,我已经没事了——来,安霏,我来帮你医治。”读出爱奴眼中的含意,天
开语感动地吻吻她,然后将她搂着贴紧自己的胸前,双掌探到她背后,一手按在后心,一
手捺在腰眼,开始将庞大的能量输入她的体内。
“呃……”能量人体的瞬间,御安霏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她只觉自己全身在顷刻之间麻痹了一下,随即便感觉似乎整个身体完全融化在一片温
暖酥润的海洋之中,紧跟着那身体竟在刹那间消失了一切的感知,仿佛不存在了一般!
她在心中轻叹一声,知道之所以出现这种异感,正是由于自己正被烦心相爱的主人以
庞大无比的能量,细细地滋润着身体的每一细胞、每一条气脉的缘故——二人的修为差距
实在太过悬殊,以至于她的本体能量属性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便淹没在了对方的滔
天能量之中……
因为已经有了昨夜的基础,因此不消多久,天开语便结束了对御安霏的地磁能量治疗
。
“好啦!安霏,可以睁开眼睛了。”紧紧拥着御安霏,天开语在她耳边柔声道。
轻轻动了一下,御安霏从天开语胸前略略离开些。
心念微动,真元周流。
御安霏立刻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充实的轻盈蛔胀快感。不单
如此,她甚至进一步感到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变得更加敏感了,天开语的每一下轻触、每一
次抚摸。都带给她全新的感受。令她生出发自内心的颤悸……
“呵……主人,您对安霏做了什么?为什么安霏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天哪,安霏
的修为又上了一层楼。”御安霏惊喜叫道。
天开语温柔地望着她,笑道:“是吗?那就恭喜安霏了。来,我们看看逸华她们吧!
”说着他松开风情柔媚的妇人,将她搂在一侧,目光投向那些被他强大的能量摄浮在半空
中的女孩子们。
“唔……她们还要过一阵于才能恢复过来。安霏,你先去外面,不要让人知道在这里
发生的事情,逸华她们有我在这里照应。”天开语略想了一下,对御安霏说道。
御安霏忙点点头,乖顺道:“嗯,安霏知道了……主人,求你对逸华好些,好不好…
…”稍作迟疑,御安霏又对天开语低声道。
天开语一笑,明白她毕竟偏爱自己的女儿更多一些,便笑道:“是否这十几个女孩里
,安霏平时也特别偏袒逸华呢?”
御安霏脸上溢出母爱的光辉,温柔地点点头,道:“嗯,所以安霏求主人对逸华也能
偏心一点。”
天开语笑着点点头,吻吻她道:“好啊,没有问题的。”
御安霏道才恋恋不舍地从天开语怀里脱出,轻声道:“安霏先去清洁一下……回头再
回来陪主人。”
天开语笑着施力,将她自半空轻轻放下,御安霏边走边回头地离开了这个销魂蚀魄的
温柔乡。
“唔……好吧!就让我以爱的心念,来帮助你们快速恢复!”望着一具具飘浮在半空
中的赤裸胴体,天开语眼中陡然射出两道精芒,灼灼地凝视着那些失去知觉的少女们,心
中叫道。
在他心念调整下,充溢着整间小屋的蓝芒遽然炽盛起来,并且间中隐隐透出五彩的光
华!“这就对了……”突然间,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再次在天开语的耳边若有若无地响起。
“你——究竟是谁?你在哪里?为什么能够知道我的一举一动?”天开语已经不若起
初时那般吃惊慌张了。他已经隐隐猜出,发出这个熟悉声音的神秘者,跟怪老头或许是同
一类型的人,他们总能在某个时机里让自己“听”到他们的声音……
“很好,你的心灵距离纯粹又进了一步……放心,我们不久就会见面的,到时候。也
许有些事情你就会明白了……”那个声音说着,再次淡淡地消失了。
不久就会见面?
天开语心中一动,隐隐捕捉到了一些这句话后面的影子,想到了一个可能的地方,不
禁暗道:“好吧,就看那时我们是否真的会见面吧!”
燃情魔域第七册第二章 地窟九幽 作者:天音丝缕
第二章 地窟九幽
半个钟头后御安霏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进门后她愕然发现,房间里竟只剩下天开语一个人臥坐在床上,而女儿以及她的姊妹
们已经不在了。
“主人,您让逸华她们……”御安霏急步上前,正欲问时,却见天开语一脸的沉凝,
眼帘低垂,似乎正在想心事,便忙将话咽了下去,小心翼翼地挨上去,在床一边静静地侍
立。
良久,天开语终于抬起头向御安霏望去。
御安霏登时眼睛一亮!
她发现。天开语的脸上正充满了清朗朗的光明!那神色气度,竟比从前自己见过的更
加明晰而坚决!
“主人……”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来,坐下。”天开语柔声笑道,轻轻拍了拍身边。
御安霏忙在他身侧依偎下来,顺便亲昵地吻了他脸一下,欢喜道:“主人您已经好了
吗?看您的气色,似乎比以前更胜呢!”
天开语笑着点点头,轻轻捏了捏她光滑细嫩的脸蛋,道:“不错,我刚刚渡过了一场
危机——不过你们吃了大苦头了。”
说着,天开语的眼中露出了由衷的怜爱注视着御安霏。
御安霏芳心不由一震!
她忽然发现,天开语的目光中,竟然多出了一些平时没有的东西——一种叫做悲悯的
东西!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灵似乎被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手轻轻柔柔地抚过,变得平和而
温柔、宁静而温馨……
“主人……”御安霏情不自禁地嚅动了下嘴唇,无声墙轻呼着。
“来,安霏,我想去沐浴一下,愿意陪我去吗?”
天开语罕有地对御安霏进行了温柔的征询,顿时令她感觉整个心房被一种东西强烈地
鼓荡冲击着,头脑天旋地转下,眼框里更是不受控制地涌出了情愫的晶珠。
“愿意,主人要安霏做什么,安霏都愿意……”她哽咽地点头道,已经无法控制那突
如其来、没有半点缘由的情怀,任由眼泪哗哗地流淌。
“那好,来,我抱你。”似洞彻了御安霏的心灵一般,天开语温柔地将她揽过,密密
地吻了她一回,然后才抱起这柔顺性感的尤物,自床上飘起,向门外飞去。
训练大厅。
望着十八个如花般鲜艳娇美的少女。天开语心中蕴满了温柔。
除了净逸华和茉芝跟自己比较熟以外,其余的女孩可说连面都没有见过两次,有的甚
至完全陌生,可是这些女孩,却被自己狂暴地占有和蹂躏了。
看见她们不少人注视自己的目光仍是娇羞闪避,大开语温柔地笑了。
“大家都没事了吧?‘他柔声问道,目光在女孩们脸上来回扫视着。”
见她们俏脸晕红,有的甚至承受不住这个问题而低下了头,天开语不禁心中更增添了
几分疼爱。
目光落在净逸华脸上,却见这个小妮子倒不羞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充满
了炽热的感情迎视着他。旁边的茉芝则紧紧地抱着她的肩头,也回头羞望着这个意气飞扬
的男人。
轻轻地叹息一声,天开语回头对御安霏道:“安霏,真是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
有如此纯洁的女孩子——这‘国手堂’的管教规定,真让人无法评说究竟是保持了人性,
还是束缚了人性。”
御安霏对他的感慨报以浅浅一笑。
她当然明白天开语为何会这么说。实在是因为在现在这种极度崇尚人性张扬的世界里
,似净逸华及其十七个姊妹这样纯之又纯,如同一滴清水般透明的女孩子的存在,根本就
是一个奇迹。
也许未经世俗污染的人性,本就应该如此纯净剔透呢?所谓的人性张扬,或许是一个
错误,是一个滋生、放大人性欲望的错误……
“逸华,你过来。”天开语重转向净逸华,温柔叫她。
净逸华忙脚步轻盈愉快地向他跑来。
有力的臂膀挽住少女纤柔的腰肢,天开语轻轻托起净逸华的下额,柔柔地在她花辦一
样鲜艳柔软的唇上印了一下,道:“逸华,以后你就同姊妹们,跟安霏一起跟随我,好吗
?”
净逸华亮晶晶的美眸忽闪了两下,转头看看那一班满脸俱是羡慕的姊妹,俏脸上绽放
出明媚的笑容,使劲点了点头,大声道:“大家都听到了吗?天大哥要我们以后都跟着他
呢!”
人群立时传出一片矜持羞涩,但却欣喜的轻呼。
“天大哥,她们都答应了呢!”净逸华转过身来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为自己灵魂中注入
新活力的男子,语气中透着喜悦地说道。
“嗯。很好,那很好。”天开语微笑着点头道。接着又对身边的御安霏道:“安霏,
既然她们以后都跟着我,那么就如以前那样,仍由你来带领她们好吗?”
御安霏甜笑着点头答应。
停了一下,天开语又转对女孩子们笑道:“为了以后方便,今后你们就一起叫安霏‘
妈妈’,知道了吗?”
众人先是一怔,不知他为何这么说,不禁一齐望向御安霏,看她的意思。
御安霏早眼中发酸,视线模糊地忍不住隐隐有东西要掉下来。她立刻明白了天开语的
心意——为了让女儿能名正言顺地叫自己一声母亲,他想出了这个别出心裁的点子。
“嗯。”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点了下头。
女孩们立刻对天开语应声点头,净逸华更是机灵得马上对御安??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妈妈!”
热泪再无法控制,终于滚滚坠下。
望着这个自小被自己抚养长大,整日面面相对却无法相认的女儿,终于对自己叫出了
“妈妈”,御安霏情不自禁地心潮汹涌起伏。
她百感交集地望望女儿,又看看天开语,对他颤声哽咽道:“谢谢你……”对面前这
个已经成为自己生命中一切的主宰,她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激和顺服。
此时此刻,她深深地知道,在今后的人生里,她只能奉献出自己的所有——包括生命
,来感谢这个男人赐子自己的新生!
天开语笑笑,道:“现在安霏有了十八个女儿,今后可有的烦了。”
净逸华嘻嘻娇笑着抢道:“哪里呀,妈妈从前照顾我们就很烦的,现在有了天大哥,
只怕她会轻松一些呢!”
天开语笑着捏捏她脸蛋,疼爱道:“就你会说话,看来以后安霏要多管管你了。”
净逸华立刻吓得伸了下粉红的嫩舌,看看满脸慈祥的母亲,不敢再多嘴了。
天开语不禁心中好笑:看来御安霏果然御女有方,这些女孩们对她当真是敬爱有加,
不敢梢有悖逆。
当下他长笑一声,朗声道:“看来还有时间——好吧,就让我们再来一次爱的的盛宴
!大家都把衣服除去吧!”
望着围成一圈,筋疲力尽地赤身躺着的女孩们,天开语飘浮在半空中,嘴角露出满意
而骄傲的笑容。
在蓝蓬蓬的光幕笼罩下,这些刚刚经过极度欢娱的女孩们,无一不脸上洋溢着高潮后
的满足,那粉胯洞张、大汗淋漓的膈体更是焕发出撩人心魄的浓浓春情。
他成功地以“万象幻镜”的力量,在短时间内将这些少女推向了快乐的崩峰,同时也
在她们纯洁明净的心湖里种下了他的独门心镜。
尽管深知这种心灵控制的手段有些阴暗卑鄙,但是天开语却认为,这不失为一条令她
们避免走上人生弯路的捷径——在他的指引下,她们将与御安霏一样,跟随着自己踏上逆
天而行的无上大道!
现在他的脑中一片清灵。
他已经想明白,自己在这尘世上作为一个特别的人类出现,其实是因为某种力量操纵
的结果。
根据梦中的情境,自己只不过是那神秘的金刚神祇口中的一粒种子、一粒不知出于什
么目的,被“他们”安排在这个尘世上的种子。
——听那人的口气,似乎“他们”十分关心自己这粒种子是否会成长为“他们”
希望的异果,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听那人所说,自己竟然因为融合了大地母亲的强
大磁力,变成了“金刚不坏之身”——这有可能吗?要知道,这种情况,只有在神话传说
里才会出现的呀!
不过无论如何,天开语却知道了,他并不是一个人在与天道抗争,那些人——“他们
”似乎也很看重他目前的所作所为,因此,从某种意义来说,他的一切行为,是从一开始
就注定的——只不过那个注定了他命运的,不是天道而已!
——那,不是天道,又会是什么呢?难道是“他们”想借助自己的力量,去破坏天道
吗?
——唔,有可能是这样的……
——既然如此,他便大可以索性地把手笔再做大一些!
——把御安霏和她的女儿们一起拖进来,想必这个游戏就会愈发地精彩了!
天开语微笑着,抬手将倒卧在那十八个女孩中间的御安霏遥遥摄起,移至自己的面前
。
望着这迷人性感的爱奴半拢双眸,娇喘吟吟的媚态,他温柔地探手将她搂了过来,柔
声道:“安霏,外面天就要亮了,把逸华她们都唤醒吧,该出去了。”
御安霏星眸微睨,眼波流转间透出无限的满足和慵懒,腻声道:“嗯,让安霏先服侍
主人沐浴更衣,好吗?”说着一双雪膊颤颤伸出,勾住了天开语强壮的脖颈,同时献上了
绮靡香吻。
唇舌媾绞,缠绵了好一会儿,二人才依依分开。天开语轻拍一下御安霏粉颤隆臀,低
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去安排一下她们吧!”
御安霏对他自是顺从无比,闻言只是略略撒娇忸怩了一下,便恋恋不舍地从怀里脫身
,飘然坠地。天开语则似水中游鱼般滑至门外,一个人去隔壁沐浴去也。
外面天色已经放亮。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远方“国手室”广阔的如茵草地,天开语忍不住轻叹道:
“好美,想不到平曰一直见惯了的景色,在不同的心情下,也会生出新鲜的感动。”
在经历了昨夜那奇诡多变的故事,以及心灵的重新净涤后,此时此刻,目睹新的一天
正逐步到来,他心中所涌现出的万千感慨,的确足以令他对眼中看到的一切都重新进行定
义。
“嘻嘻,天大哥一定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国手堂’那琉璃化的地质,又怎么会生
长出如此美妙的景色呢?”
净逸华上前一步,偎在天开语的一侧调皮地看着他娇笑道。
“哦?唔……是呀……那逸华你告诉我好不好呢?不过不要说是‘定点频波粉碎’就
行啦!”天开语好整以暇地对净逸华笑道,一面伸手揽住了她纤腰,让她更加贴紧自己。
“啊?你——你知道的呀!你好坏……”
净逸华登时脸红起来,偷眼望望,果然姊妹们都在身后窃笑,更愈发地羞窘了,天开
语当然知道为何“国手堂”可以遍布美丽的植被,早在上一世访问这里时,他便了解过这
其中的秘密:透过对石环的琉璃地质进行定点的深度频波粉碎,再掺以适量的土壤,便可
轻而易举地实现植被覆盖,天开语呵呵笑着,正要安慰小妮子时,御安霏在旁温言道:“
逸华,不要胡闹了,你天大哥还有事情——先生,我们该出去看看了,不然恐怕寻奇天座
和眉眉会胡想瞎猜。”
天开语笑着点点头,俯下来吻了吻净逸华美丽的额首,道:“逸华去跟姊妹们一起吧
,以后你们事情可多了。”
净逸华妙目忽闪,道:“天大哥是说今后我们跟着您,会遇到很多事情吗?”
天开语赞许地亲她一下,道:“不知道,也许吧!但是总要做好准备,不是吗?”说
着他转向御安霏,道:“对了安霏,以后你可要更加费心教导她们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
见天开语双眼蕴满深意地望着自己,御安霏立时恍然——原来主人夜里真的遇到了麻
烦!虽然不知道,他也没有明说,但自己却应当从现在起,做好一些“准备”了!
“安霏知道了。”她忙会意地点点头,然后回身转向女儿们,命道:“茉芝跟着我,
你们继续做我安排好的功课,记住了吗?”
净逸华忙跃回姊妹当中,一面将茉芝推出,一面随其余的姊妹一起大声答应了。
御安霏心中一阵恍惚。
说实话,由于从小就一手将这些孩子养大,因此实际上自己已经将她们都视为亲生骨
肉了。
虽然净逸华有着血缘关系,但是在诸多孩子当中,也未必受到了更多的照顾。
相反的,由于茉芝在众女孩中的个性相对来说比较沉稳,也略大所有人几个月,因此
她反而与茉芝接触得更多,有不少事情来不及做的,就安排莱芝代为传达安排。久而久之
,在有意无意下,茉芝便成了这些女孩子没有名分的大姊和首领。
现在经过天开语的提议,让这些孩子都成为自己的女儿后,她自然本能地就将所有的
母爱都一视同仁地分摊给每一个可爱的少女——或许是因为自己当初选择她们时,就为了
避免见到女儿而心痛,所以有意选择外貌形态等方面都相似的吧,因此经过这么多年后,
尽管仍然深爱女儿,但对其他孩子基本上也能够做到没有偏颇地疼爱和教导。
御安霏的安排十分自然,但是天开语却是微微一愕。
因为按照常理,御安霏应该更加重视自己的女儿一些,可是她却选择了茉芝跟随自己
身边。
更令他讶异的是,净逸华虽然没有被安排跟随自己,但却没有一点幽怨的表示,立刻
听话地让出了茉芝,这显示出她们之间的感情亲密得根本就没有一点的自私掺杂其中!
“安霏。你怎么做到的?”他忍不住诧异低声问道。
或许是将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完全交给了天开语的缘故,御安霏立时从洵问的目光里看
出了主人的困惑。她轻轻抿嘴一笑,望着款款走来的茉芝,轻声道:“那是因为安霏从小
就教导她们修习‘灵犀窍’的原因——她们每个人都对当小的任何一个姊妹了解得如同自
己一样呢!”
天开语这才恍然:这“灵犀窍”他当然知道。
所谓的“灵犀窍”,其实是由历世脑域研究者透过发掘人类孪生亲子间的心灵联系,
而发现的一种精神奧秘,并且经由武道修习者磨练而成的一项边门武学。
当然,是一种不登大雅之室的武道心法,因为新元武者重视的是个人的武道集中修习
境界,而非多人分散修习。这种多人修习的方式,终究不能令武者达至终生追求的武道极
限。
因此,虽然“灵犀窍”研究出来了,但终究仅仅只被作为一种精神领域的研究成果而
搁置一边,并未引起武者的重视。
时间一长,大家便渐渐淡忘了“灵犀窍”,只有偶尔有人翻开档案,才会发现原来这
世上还有一种武道心法叫做“灵犀窍”的。
但此刻在御安霏这里,天开语却实实在在看到了“灵犀窍”的存在及应用,并且效果
还相当的不错!
隐隐之中,天开语有一种感觉,似乎由于“灵犀窍”的作用,在净逸华与茉芝等十八
个姊妹身上,将会发生某种奇异玄妙的变化——在他这里,“灵犀窍”将发挥出它的研究
者从未想像到的巨大威力!
与净逸华蹦蹦跳跳地跑来不同,茉芝显得稳重了许多,是迈着缓步款款走来的。
茉芝本就比净逸华性格娴静一些,此时经过了爱的洗礼后,越发显出一种少妇特有的
柔媚神态。望着她浑身焕发出的动人韵味,天开语不禁双眸频闪异芒。
直觉告诉他,在这个女孩子的身上,似乎有着某种东西,某种有待发掘的东西隐藏着
,而这种东西,将会给他的逆天行程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来到天开语身边,茉芝含羞微微垂下眼帘,不敢与天开语灼灼目光对视,轻轻说了一
声:“先生,茉芝听从您的吩咐。”
轻笑了一下,天开语半眯了眼睛,道:“以后就叫我主人吧!”
茉芝娇躯微颤了一下,随即改口:“是,主人……”
御安霏在旁点点头,道:“以后你们都叫先生主人吧——我也不例外!”
她这么说,实在是已经叫惯了这个称谓,因此便索性要求女儿们都这么称呼。
天开语目光从茉芝脸上移向那十七个美貌如花的女孩,见所有的人都立刻答应,却只
有净逸华迟疑了下才点头,便笑道:“逸华就不用了——让她一下子改口,恐怕不习惯呢
!”
净逸华立时俏脸露出惊喜,望望御安霏,见她含笑点头,愈发地欢喜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去吧,再不去,恐怕就有人要来找了!”
天开语笑对御安霏道。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大厅里响起了杞眉眉和寻奇的声音,“天先生、安霏地座,我们
可以进来吗?”
御安霏脸儿一红,羞涩地看了天开语一眼,又扫视了女孩子们一圈,才道:“好啦,
大家各自去忙吧!来,茉芝我们出去吧!”转而对院门外的寻奇和杞眉眉道:“二位不用
进来啦,安霏马上出来!”
跟随寻奇和杞眉眉,天开语和御安霏来到了一处庞大宽广的地窟。
杞眉眉显然已经很清楚天开语和御安霏的关系已经到了何种亲密的程度,加之本来就
和御安霏关系良好,此吋更是表现得亲热无隙。
在到达地窟的路上,她一反常态地没有紧随着大开语,任由他与寻奇并行交谈,而自
己则落在后面,跟御安霏说知心话。
眼前的地窖空阔得简直就像另一个世界,一眼望去,由琉璃化巨大石柱支撑着的空洞
根本就看不到边界,站在地面向上望去,那起伏参差的穹顶宛若一具嶙岣不平的天幕一般
延张着,而那上面点缀的灯光,便是繁星了。
站在这里,天开语不禁由衷感叹人类的渺小。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人类只有敬畏
臣服——虽然也可以做到足以笼罩数个城市的防御力场,但却终不及这自然的力量所带来
的震撼!
这气势恢宏磅礴的地下空间,天开语在前世倒未曾来过。因此便格外留意所见到的一
切。
边走,他边听寻奇介绍道:“这个‘国手堂’的石环,的确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恩物,
不但地形复杂多变,更难得的,是天然地形正好成了适合做各种工作的场所。像这个地下
石窟,它的空间几乎占了整个地面石环面积的三分之二!正好为我们提供了大型集训的场
地。”
天开语点头笑道:“难怪在地面上看不到更多的训练场所呢!”
寻奇笑笑,道:“是啊。前两天先生在上面看到的,只是一些专供场面上研究参观的
。但是因为具体的训练十分枯燥,而且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大家都差不多这么训练的,
所以也就没有带先生下来。”
天开语道:“哦,是这样啊。的确如此,那些基础的训练是看不出什么的。”
寻奇道:“不过,今天一太早血堂首就来视察这个地底石窟了,由于他公务在身,也
一直没与先生做详细交流,所以让寻奇邀请先生来这个地方。”
天开语点头表示明白,环顾四周,他笑问道:“这个地方真是绝妙无比,恐怕在整个
世界都很难找到第二个呢!”
寻奇脸上露出自豪神情,道:“那当然了!除了传说中的‘黄泉’,恐怕真的找不到
能与这里相媲美的地力了。”
天开语心中一动:“黄泉……”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忍不住双眸微眯了一下,问道:“这个地方这么好,
一定有个名字的,训奇天座可否告知呢?”
寻奇笑道:“是啊,这里也有个名字,叫做‘九幽’。”
天开语心中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黄泉”……“九幽”,难道……这二者间有什
么联系吗?
他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在作为考古兼语言学家的那个世代时,所了解到的一些神话传
说……
“哦,血堂首在唤我了——先生,我们加快一些好吗?”“嘀嘀”两声轻响后,寻奇
的话一下打断了天开语的思路,目光从腕间通讯器移到天开语,向他征求意见道。
“啊……哦,好的,那我们飞过去吧!”
天开语忙收回思绪,答应一声,同时身体立刻飘浮了起来。周围隐隐缭绕着清淡卷泻
的气流,正是所谓的清流绕体表象。
见天开语轻而易举地便腾流升空,寻奇不禁沮丧地轻叹了一口气。
回想起在虚拟比测中天开语身怀多项高级修为的情况,他便知道:受天分所限,恐怕
自己今后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达到天开语这样的修为了……
杞眉眉微怔了一下,毕竟她从未真实地见过天开语表现实力,此时见他如此轻松自如
地运起“清流绕体”飞行身法,尽管已经知道他的修为极高,应当具备“清流绕体”这种
级别的飞行水准,但仍不免心中震动了一下。
至于御安霏,早已经将天开语视为神人,自不会对他的所作所为有丝毫的讶异,故而
“国手堂”三人中,她倒是立刻随着天开语腾空而起的——只不过周围当真是“狂风大作
”,与天开语那悠闲清雅的气度不可同日而语了。
但饶是如此,她这样的飞行方式,仍令寻奇吃了一惊!
原来,御安霏原本的飞行方式,是与他不相上下的“清流绕体”,而且是与她高贵的
气度十分般配的优稚大方的姿势,可是眼前她的起飞,却明显地透露出从未有过的霸气!
“好厉害的气势!”寻奇在心中暗暗矫舌,他隐隐感觉,御安霏似乎在修为上又更上
了一个……不,是两个层次!而由于真元能量提升得太快,结果导致她短时间内无法适应
,不能自如地控制真元收发,才会出现这种“气势汹汹”的现象。
“难道……是天开语?”他心中又是一震,不禁偷眼看了下已经升上半空的天开语,
一面开始也运功升起。
杞眉眉也注意到了御安霏的异常,不过她倒没有寻奇这个“武痴”想得那么深。
相反的,她还在心中暗暗妒嫉御安霏,认为一定是因为她整夜与天开语颠倒欢爱,导
致内元浮躁,才会山现这种情况——这点她倒是没有猜错,御安霏的确与天开语销魂了一
整夜,但其结果却与她想像的大相径庭:御安霏非但没有内元浮躁,反而因天开语悉心用
爱滋养,修为一跃而提升了两个级数呢!
“好了,寻奇天座,麻烦你在前面带路了。”天开语晃杞眉眉也上来,便对寻奇笑道
。
寻奇忙应一声,率先一步振臂破空而去。
天开语立刻展开双臂,一边一个携住了御安霏和杞眉眉,温柔笑道:“来,我带你们
一起飞!”说毕心念微调下,磁力方向立刻生出变化,推动他“嗖”地窜了出去!
由于是在地窟的高空飞行,因此下面的情况天开语很方便就可尽收眼底。
他看到,在这广阔的地下石窟里,数以干计的学员正在进行武道修习最为艰苦的基础
训练。
当然,这些基础训练在整个新元世纪的每一个武道场都可以见到,但唯其如此,才愈
发显示出它的重要性以及公平性——在同样的训练手段下,并非仅仅吃苦就可以实现“人
上人”的理想目标,而个人的天分及悟性在其中才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因素!
这就是汰弱留强的新元法则。
这当然也是在经过对旧元世纪人类社会的深刻解剖和反思后,新元人类得出的、公认
的法则。
在这个物竞天择的根本原则下,只有真正的强者——无论在精神还是物质上都完美强
大的强者,才会得到最甜蜜、最多汁、最美妙的果实,才会坐在人类社会金字塔的顶端!
“我想飞低一些看,可以吗?”天开语突然心中生出一股冲动,忍不住对前面带路的
寻奇要求道。
“哦?啊呵,当然可以。天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寻奇会尽一切所能满足的。”
寻奇立刻扭转腰腿,在半空中漂亮地回旋了一下,转向了天开语笑道。
天开语感谢地对他笑笑,随后对御安霏和杞眉眉道:“安霏、眉眉,小心一点,我要
松手了。”
御安霏和杞眉眉忙提气调息,然后温柔应道:“好啦!先生您可以松开了。”
有外人在侧时,御安霏总是如同平常那样称呼天开语“先生”的。
见二女的确已经准备好了,天开语这才轻轻松开两只滑腻纤柔的玉手,笑对寻奇点点
头,道:“那我们下去吧!”
寻奇忙应他一声,抢在前面俯冲下去——他仍牢牢记着,自己是主人,时刻要为天开
语这个尊贵的客人做好服务。
见头顶上空忽然滑翔而下几名高手,正在下面训练的“国手堂”学生以及教员立刻本
能地纷纷仰头观看,并低声议论起来。
为不造成大面积的混乱,天开语在寻奇身后低声吩咐道:“寻奇天座,我们伏些下去
,不要扰乱了他们的训练……”
寻奇“嗯”了一声,立即加快下落的速度,而御安霏和杞眉眉也是紧跟着降落。
在他们四人落下的地方,学生和教员们连忙纷纷闪避,为他们腾出了一块空地。
四人落地后,天开语看到,除却这空地四周的学生和教员外,其他人很快便重新恢复
了正常的训练,心中不禁暗暗点头:看来“国手堂”的管理的确很上轨道,面对外界的侵
扰,能够很快地做出判断,并做出应有的反应。
立刻便有一名教员身姿笔挺地走上前来,对身佩天座徽章的寻奇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然后又转向一旁的御安霏和杞眉眉,也行了礼,然后才语音铿锵地说道:“‘九幽’三
0九区十八号教员波拉。土斯向寻奇天座、御安霏地座,杞眉眉天浪星报到!”
这位自称波拉。土斯的教员在按三人职衔高低报到过后,便以好奇的目光瞥了天开语
一眼——但立刻将目光收回了。
天开语笑笑,转脸看了看寻奇,向正欲开口说话的他轻轻摇了摇头。
寻奇立刻住嘴。他知道,天开语这么做,定是小想让过多人知道他是什么人,因此便
将已经到了嘴边、准备介绍天开语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由于在“国手堂”,公开场合下的等级是极为分明森严的,因此寻奇没有说话时,御
安霏和杞眉眉自是不能出言,故面虽然她二人奇怪为何寻奇天座没有向这位波拉。土斯教
员介绍天开语,但也没有插嘴说什么。
天开语负手而行,在面前这群正浑身冒汗的学生中间一一扫视。
看得出,“国手堂”在招收学员吋,十分注意他们的素质,因此天开语视线所及的每
一个学员,浑身都洋溢着极其旺盛的生命力,看上去生龙活虎、机灵脱跳。
“唔……很不错呢!”他由衷地夸赞着,停在了一个少年的面前,伸出手去拍了拍他
的肩膀。
岂料他手刚刚触及那少年的肩头,少年便突地目光一凝,快若疾风般扭腰伸手,以啄
采之势冲天开语的大掌叼去!
“不得无礼……”寻奇大吃一惊。急忙出声制止这名少年的孟浪之举,同时已经向两
人中间切了过去,准备震开那个少年。
“没有什么,他反应很快嘛!”天开语轻轻笑道,所有人皆是一惊!
原来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间隙里,天开语不知如何动作,竟然带着那个少年避开了寻奇
的“切势”,不但如此,他与那少年的姿势竞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不,有变化的,只不
过是他的手已经按在了那个少年的肩上,而那少年啄采的手势,却仍然前冲着,只是整个
人却僵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了!
见现场每个人都震惊矫舌。天开语脸上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在经过梦境中的那场生死之搏后,他已经充分地意识到速度的重要性,因此尽管
没有在实际练习过,但却已经在脑海中修习无数遍了!对他这种级数的高手来说,心灵修
炼要远比实际的修习更为重要、实际而且效果显著。
就在寻奇切入的那一瞬间,他完成了对那少年的控制,移动及按肩动作——完成的质
量很好,根本没有一个人可能看得清全部过程的发生,他很满意。
“你……用的是什么身法?是‘风’系的吗?”一个怯怯娇脆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
天开语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一个苗条秀气的少女身上,摇了摇头,将按在少年肩
上的手掰开,指了指自己的胸前,道:“是用‘心’。”
“用‘心’?什么用‘心’啊?”那个少女分开同伴。走向天开语,一面关切地望着
因天开语强大能量而牢牢限制着不能动弹分毫的少年,一面不解地问道。
天开语笑而不言。
这话的个中意思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深奧了——或许寻奇等高阶的武者才可领略其中
的涵义。
一旁的寻奇却微微眯起了眼睛,沉思起天开语的这句话来。
“呀!你……你把我朋友怎么弄的,为什么他不能动呢?是封住了他的脉关吗?”见
天开语不答,那少女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关心地推推那个僵立的少年,忧虑地轻声猜
道。
这时杞眉眉已经看出点端倪,便上前温和地对少女道:“小妹妹,你朋友不是被封了
脉关。他是被这位先生用真元能量束缚了全身的行动呢——封闭脉关?这种低级的事情他
可是不屑做的呢!”
那少女脸上立刻露出吃惊的表情,仔细打量了天开语一遍,才道:“你……好厉害—
—求你放了我朋友,好吗?”
天开语笑了笑,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不觉得他有些无礼了吗?我拍拍他肩
膀,只是表示友善,却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呀!”
那少女忙摆手替少年解释道:“对不起啊,他是不应该这样的……不过,他这个人就
是这么怪,从来不喜欢别人随便触摸的!”
这时旁边一个少年也搭腔道:“是啊,兰特就是有这种怪癖,所以朋友不多……”
“哦!是吗?”天开语挑了挑眉峰,颇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他当然不会对这种小孩子
表现太多的关注,只转身对寻奇笑道:“寻奇天座,想不到‘国手堂’的学员还挺有个性
的啊?”
这时寻奇腕间通讯器又“嘀嘀”轻响了两声。他顾不得再回答天开语的话,忙道:“
对不起了先生,我们得赶快去了。”
天开语耸耸肩,道:“那好吧——唔……本来我还想多看一会儿他们是如何训练的呢
!”
说毕便转身欲走,而同一时刻,也未见他做出如何动作,那少年已经轻“啊”了一声
,垂下了一直举着的手臂。
就在四人就要离开时,忽听那少女在身后叫道:“先……生,先生,请问您叫什么名
字?”
天开语迟疑一下,然后对杞眉眉轻轻颔了下首,然后腾空而起。杞眉眉会意地点点头
,转身温和地对那少女道:“这位先生名叫‘天开语’,是我们‘国手堂’的贵客——你
记住了?”说完也不等那少女回应,便转身紧随御安霏之后御清流而上,飞离了这个学员
训练区域。
第三章 双雄初会
“啊,天先生您来啦!”见天开语一行人进来,正坐着凝神关注眼前影像的血镜踪立
刻起身站了起来,笑着上前迎接。
见这个东熠赫赫有名的军武教父如此客气,天开语虽然自视极高,却也不得不同样客
气地上前回礼。
“不好意思,天某来迟了,累血堂首久等。”天开语客套寒暄道。
“哪里哪里,是血某失礼才对啊。先生来这里多天,却一直未再同先生唔面,实在惭
愧,还请先生多多原谅啊!”
虽然身为一代宗师,但血镜踪此时却平淡随和,一如寻常人那样,在言语中充满了俗
世的人情味。
寻奇、御安霏和杞眉眉不禁相互交换了一眼眼神。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讶异——均对
平日极其威严的首脑会露出如此和蔼的态度而感到讶异。
拉着天开语的手在身边坐下,血镜踪见寻奇等三人仍垂手侍立,便笑道:“怎么,你
们也坐下吧,小用这么拘束的,现在又不是开会。”
三人忙应了声,又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个礼,然后才在偏旁的一隅正襟落座。
血镜踪目光从御安霏和杞眉眉身上掠过——二女立刻浑身感觉到一股宛若实质的压力
涌来,情不自禁下,毛孔竟然皆为之寒栗收闭!
“嗯,看来先生对安霏地座和眉眉天浪十分满意,怎么样?先生对‘国手堂’还有什
么要求吗?有的话,可以尽管向寻奇天座提出的。”目光转回天开语身上,血镜踪眸海深
沉地对天开语笑道。
天开语淡然一笑。
他早就料到自己与御安霏和杞眉眉的关系不可能瞒过这个武道宗师——从某种意义上
来说,二女的投怀送抱,甚至可以列入“有意的安捧”这个嫌疑!
当然,他不会真的这么确认。因为以他历世的人生经验,以及可以洞彻一切人心的“
万象幻镜”来判断,身边这两个妖娆,的确是真心与自己相爱的。血镜踪之所以这么说,
大有顺水推船捡现成的可能。
而促使他这么做的,无非两个原因:一是他根本不将手下看做一回事——每一个“国
手堂”的教员,或者学生,都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二是基于他天开语的特别身分,这
个东熠的军武教父要做个无须付出高昂代价的顺水人情,以方便其行拉拢攫利之实。
“呵呵,不错,安霏和眉眉的确令天某十分满意……”天开语说着看了看早已经坐立
不安满脸通红的御安霏和杞眉眉,接着道:“所以呢,我想在离开贵堂的时候,将她们也
一并带走——不知血堂首可肯割爱放行?”
此言一出,不但大大出乎御安霏和杞眉眉的意料,便是全力按照血镜踪安排一切的寻
奇,也大吃了一惊!
——这个天开语,也未免太过张狂了一些,居然胆敢向主人提出如此荒谬鲁莽的要求
,而且对象还是在东熠军武界威名如日中天的军武教父血堂首!
一对间整个小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寂静得只能听见众人沉缓的心跳,气氛然变得凝重
无比。
三个人,六只眼睛,提心吊胆地望着血镜踪,不知这个威势凛然的堂首会做出如何反
应。
不过天开语却一脸的轻松,似乎并不在意血镜踪做何决定一样,仍然笑脸相迎地与血
镜踪深不可测的瞳眸对视,与天开语相视片刻,血镜踪表情凝滞的脸上终于一点点地舒展
开来,最后露出了一个难以看出其真实想法的笑容:“当然没有问题。安霏地座和眉眉夫
人本来就属于职聘人员,如果她们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解除与‘国手堂’的聘约,自由
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当然……”停了一下,他大有深意地看了看一旁面色紧绷的御安霏
和杞眉眉,道:“她们的离开,是‘国手堂’的损失,按照常理,我们绝不会轻易放弃对
她们的挽留——但是现在既然是天先生的要求,这一切当然没有问题了!好了吧。她们现
在只要去履行一下必要的手续,就可以离开‘国手堂’了!”
天开语笑着点点头,身子略略向血镜踪前倾一些,道:“那天某就在这里感谢血常首
的慷慨啦!不过请放心,对于她们离开造成的损失,天某人定会给‘国手堂’相对的弥补
。”
血镜踪眼中精芒一闪,现出一丝惊讶,道:“既然先生主动这么说,血某便不会客气
了——只不过……只怕血某提出的条件,会令先生为难。”
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少年人,居然表现出了远远超过其年龄的成
熟和老到,在听到自己的慷慨大度后,竟没有露出丝毫占得便宜的欢喜自得,相反的立刻
点破了自己的用意!既然如此,他便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将图谋点透。
天开语淡淡一笑,道:“说吧,只要天某能够做到,且又不影响别人的,便没有问题
。”说毕目光转向御安霏和杞眉层,对二女示以坚定安抚的目光。
御安霏和杞眉眉立时娇躯一震,不由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回望向天开语——“这个她
们共同的爱人,美眸中齐齐射出感激依恋的神情。”
血镜踪将三人间的一切看在眼里,心中自是不喜,但在表面上却反露出喜色,声音愈
发温和了,他对天开语道:“血某要求的,当然是先生可以做到的。至于是否会影响别人
,那就不好说了——不如先生先听听血某的条件?”
他话音刚落,小会议室的门便俏无声息地打开了,如鬼魅般闪进来一个人。
寻奇坐着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门口,见那人进来,忙点头颔首,道:“巴斯库特天座
,您好。”
听他这么说,御安霏和杞眉眉也转头向门口掣上,立刻也招呼了一声:“巴斯库特天
座您好!”
那巴斯库特天座忙点头回礼,却未先与他们打招呼,而是迳自对血镜踪道:“血堂首
,按您的吩咐,已经准备好了。”
见血镜踪点了点头,目光并不望向自己,这才对会议室内的三位同事轻声回礼道:“
寻奇天座、安霏地座和眉眉夫人你们好。”
天开语如同血镜踪一样,也没有向那刚进来的巴斯库特天座望上一眼,瞳孔微微收缩
,接着血镜踪的话笑道:。好啊,血堂首说来听听。“
血镜踪这才将脸转过来,对恭恭敬敬地站立一旁的手下天座巴斯库特点了点头,道:
“巴斯库特你坐吧,我正在同天先生谈事情。”
巴斯库特这才对天开语躬了躬身子,谦恭地道了一声:“天先生您好。”
他这么做,立刻将自己对天开语的立场表现得一览无遗,虽然表面上谦恭,但实际上
却向与坐众人清晰地传达了自己的态度——只有血堂首,以及自己“国手堂”的同僚才可
以引起他巴斯库特天座的重视!
他的态度立刻让寻奇、御安霏和杞眉眉不安起来,皆感觉他的表现未免太过分了一些
。好歹天开语目前还是他们“国手堂”的贵客……
不过对于巴斯库特的行为,天开语却未生出丝毫的不悦,只轻轻挥了挥手,那举手投
足间,却极为自然地流露出了无法遏制的霸气!
室内众人立刻又生出了那奇异的感受——天开语在“国手堂”会客室内第一次与“国
手堂”众多高手见面时带给他们的“至尊”感受!
只是这回他们感受的时间却很短暂——天开语轻轻地笑了笑,“局势”立时便破。
这个令“国手堂”高手忐忑狐疑的男子摇了摇头,道:“血堂首不会是想让天某人放
弃参加‘震旦之约’吧!”
血镜踪从那玄奥的“局势”中回过神来,一面心中悸懔,一面强笑道:“当然不会,
我们只是想请先生……”
“哦。不用多说了——这样吧,我答应你们,我可以在震旦之约中避免与‘国手堂’
对手……如果最后争夺‘震旦骄阳’是在我与‘国手堂’选手之间的话,我愿意放弃——
但是……”他停了一下,又接着道:“需要再附加一个条件!”
不等血镜踪说出自己的要求,天开语竟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主动摊牌,说出了一番
令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话!
“什么?”众人几乎一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除却天开语本人外,五个人十只眼眸均
在一瞬间瞪得老大,眼中皆是不可思议之色!
饶是血镜踪养气功夫精湛过人,也不禁为天丌沿这句话而脸露惊容。
“先生的意思……”他谨慎地选择着用词。要知道,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可不能
当作等闲之辈:他不但武道修为惊人——获得了寻奇的极高评价;而且身分也甚为特殊—
—与月亮城大老离字凄平起平坐!
“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天开语仰头打了个哈哈,笑道:“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情而已——对了,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么干脆将天某的附加条件也一并奉上吧!”
天开语说着停顿了片刻,看看血镜踪的反应,见他没有表示异议,便道:“我想获得
今后在‘国手堂’里任意挑人的权利。嘿嘿,说实话,你们这儿的学员素质真不是盖的,
的确让天某人心动了。”
“那怎么行!”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巴斯库特使失声叫了出来。
“住口!”血镜踪即时一声断喝,阻止了巴斯库特的冲动。
停了一下,血镜踪深深地看着天开语,沉声道:“天先生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很想获
得这个权利吗?”
天开语扬扬眉尾,道:“不错,的确如此。当然血堂首大可以当天某是一派胡言,如
果这样的话,那天某自会想出其他的办法去达到相同的目的!”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的霸道,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深信不疑的错觉。
吸了一口气,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天丌语,血镜踪头也不回,挥了挥手,命令道:
“寻奇你们都出上,我想跟天先生单独谈些事情!”
寻奇、巴斯库特二人立刻面色一凝,斜对面的御安霏和杞眉眉也是秀眉紧蹙。
四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血堂首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说,他想……
不待他们深思,便听血镜踪又喝命一声:“还不出去!”
“是!”盛威之下,四人立刻本能地从座椅上弹起,“啪!”地立正回应,之后便迅
速转身离开了这问小会议室。
“好,现在我们可以认真谈谈了……”门关上的瞬间,四个人听到血堂首这样对天开
语说道。
“怎么搞的,还没有出来?”
“是啊,这么久,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希望不会,否则……”
“你们不要乱猜!血室首只是与天先生单独交谈,不会有事的!”
“谁知道呢?”
“就是……”
“唉,真让人心惊肉跳!”
“我也是……”
门外不远处,四名“国手堂”的一级高手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一面猜测着会议室里可
能发生的事情。
御安霏和杞眉眉的心情最为紧张,毕竟出现这个结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她们二人
的身上。
天开语对自己如此关爱钟情,这令她们在感动不已,愈发坚定相爱的决心的同时,也
深深地担忧起这个事事出人意料的男人来——天知道强大的血堂首会与他进行怎样方式的
“交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终于——声音从门口传来。
四人立即同时转向门口。
是血镜踪出来了。
望着血堂首那高大魁伟的身体出现,御安霏和杞眉眉登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天哪。难道……不会是……
二女的心同时向下一沉,浑身变得冰凉。
几乎同一时刻,她们都想到了那个不好的结果,那个她们最怕见到的结果。
似乎是感应到同事的心情,寻奇和巴斯库特同头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又相互交换了一
下眼神——在对方的眼神中,他们都看到了惋惜和无奈。
迈着与脉搏同步,沉缓而稳健的步伐,血镜踪大步向四名下属走来。
御安霏和杞眉眉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堂首,似乎想从血堂首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
毫、可以让她们心安的表情痕迹来——当然,基于对这个冷血男人的了解,她们知道自己
的这种采察只是徒劳无功。
“寻奇天座、巴斯库特天座——我们走吧!”血镜纵来到下属面前,目光并未与御安
霏和杞眉眉交接,只是对寻奇和巴斯库特吩咐道。
御安霏和杞眉眉登时心脏一阵狂跳!
——盘堂首的话里没有提及她们二人,这说明……
“从这刻起,安霏地座和眉眉夫人就不再隶属‘国手堂’的管辖,今后何去何从,请
二位夫人自行决定。”血镜踪这才转向二女,语气中居然带着一丝无奈!
而御安霏更敏锐地发现,他在说这句话时,眼中甚至流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迷惘!
心中的狂喜喷涌而出。
“是……安霏知道了。”御安霏竭力抑制情绪的陡转变化,低垂露出喜悦光芒的美眸
,声音里微带着激动的战栗回道。
杞眉眉与她仿佛,也急忙阀应了血镜踪的话——只是她的控制略嫌有些不堪,嘴角的
笑意已经开始荡漾开来。
二女的情绪变化,血镜踪并未在意——他的目光正穿过她们,虚虚地注视着前面的远
方。
但是寻奇和巴斯厍特已然察觉,从那门里出来后,他们心目中的至尊血堂首的身上似
乎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怎么说呢?好像他原先凌厉四射的霸气锋芒变得柔和了
许多……
二人心中不禁惴惴,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涌起浓重的不安。
“好,我们走吧!”血镜踪目光不作转折,说出这句话后,便迳自从原地腾空而起,
向地窟的另一端飞去。
寻奇和巴斯库特向对方点点头,连忙紧跟前运气飞升,追了上去。
未及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御安霏和杞眉眉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向那间小小的会客
室冲去!
门开。
一股异样的气势扑面而来!
什么?
这是……
一瞬间,御安霏和杞眉眉感觉一阵晕眩扑面袭来,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浪冲击
了一下!
就在这刹那,她们在不知不觉中,竟产生出一种时空扭曲的怪异感,好像在这一刻,
脑中恍惚问失去了方位似的!
更诡异的是,眼前的天开语,她们的男人,居然也变得既熟悉又陌生,在他身上,似
乎多了一个人存在一般……
惊骇之余,御安霏和杞眉眉情不自禁同时扭脸对视,竟俱在对方眼中见到了那因过度
骇异而变形的瞳眸——不单如此,她们甚至生出了与对方融为一体的错觉!
时间在刹那间停顿。
不过也仅仅是“刹那”而己。
顷刻之后……
御安霏和杞眉眉再次将视线转回到天开语的身上——一切都在瞬间发生了新的改变。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
天开语还是那个天开语:一切如常,没有丝毫特异的变化。
两人忍不住再次对视,在对方的眼里,她们看到了浓得无法化开的疑惑,就如同那“
妖莽幽坑”的氤氲迷雾一般。
推开门时的瞬间感受,令御安霏和杞眉眉恍似做了一场梦,只不过这场梦的时间太过
短暂而已——不,这短短的一瞬只是正常物理世界的衡量,但对身处其中的二人来说,却
不啻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侵蚀至心灵深处的幻梦……
“一切都好了,你们不用担心啦!”天开语笑着对面前两个心爱的女人说道。
御安霏和杞眉眉推门而入时神情发生的瞬息变化早已经尽收其眼底。因此他急以“心
能御控”的速度及时转变了之前与血镜踪“交谈”时布下的诡异气机:见跟前的天开语再
无丝毫异样,御安霏和杞眉眉这才松了口气,睑现欢容地向爱郎扑去——不过就在身形跃
动间,她们却同时感觉到自己周身已是凉湿一片,显然是方才那短暂的心灵震骇所引发的
冷汗披淋所致……
“先生,您没事吧……”
“主人,您真战胜了血堂首?”
“天哪,您不知道我们有多么担心呀!”
“现在可好了……”
纵身入怀后,御安霏和杞眉眉便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地抱住了天开语,在他睑上痛吻
不止的同时,小嘴里也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紧紧地搂着两具动人鲜美的胴体,天开语一双大手畅意逡巡在那性感弹跳的高山谷底
间,聆听着清脆动人的娇喃。眯着眼睛展现享受的笑容,道:“是吗?幸好为夫没有令你
们失望,否则岂非现在大家要痛哭流涕了!”
他这么说着,却见到御安霏的美眸已经微微泛红,一抹晶莹正闪烁浮动,显是处于喜
极而泣的边缘,忙紧搂她一下,俯睑分别吻着那对流波情眸,一边人手挤捏她胀弹的乳峰
,一边柔声安慰道:“好啦好啦,看看,刚说着,安霏就要流眼泪了……乖,不哭,啊?
”
这里安慰着御安霏,转眼看时,杞眉眉俏眼红红的娇柔模样又落入了眼底,弄得天开
语只好再对她进行一番抚慰——女人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一有合适的机会,便会向她们的
男人全方位地撒娇撒痴。
情绪总算平复下来,御安霏和杞眉眉不再扑压着天开语,而是分开二左一右地紧偎着
她们的男人。杞眉眉先忍不住发问道:“先生,您是怎么战胜血堂首的?他很厉害的。”
她在说话时,身前的身前的一只手正亲密无间地越过天开语,爱抚着御安霏的丰润娇躯。
“是啊,血堂首身为我们东熠的‘军武教父’,身手之高绝非寻常高手所能企及,为
何主人却能够轻易击败他,呢?”御安霏眯着水汪汪的美眸享受着女伴的亲昵,也轻声问
天开语道。
“主人?安霏姊姊,你……”乍闻“国手堂”有效高手御安霏如此称呼天开语,杞眉
眉登时一愕,疑问跟着脱口而出。
御安霏也是一惊,心道自己居然如此不小心,竟会因耽溺于爱人灼热的怀中而失口暴
露出两人间的秘密来!
不待御安霏后悔掩饰,天开语已经大掌用力一拍杞眉眉的弹跳隆臀,笑道:“不错,
从今住后安霏就是天某人的爱奴——怎么,眉眉不想仿效吗?”
说着一双沉凝黑眸闪着霸道的神芒深深地往杞眉眉的眼中射去。,杞眉眉顿时娇躯重
重一颤,一时间竟有种胸口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在惊骇与慌乱下,她情不自禁地叫了出
来:“当然!当然眉眉愿意……哦,求求先生——不,求求主人,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眉眉
。人家心里好难受、好害怕……”
见她一副乖弱柔媚的娇态。天开语这才眯起眼睛,收摄回那令人心寒的目光。
这时御安霏已经敏慧地领悟到了天开语的心意,便顺势抓着杞眉眉刚才还在爱抚自己
,但此时却已经变得冰凉的纤手,安慰她道:“当然了,眉眉跟安霏同事多年,既然先生
喜欢,她当然也心甘情愿地跟随在主人身边的,是不是呢,眉眉?”
她这话一半对着天开语说,另一半却是针对杞眉眉的。
杞眉眉本就是机警非常之人,否则也不会在这么多年与众多男人周旋而一直保持全玉
之身。此时听御安霏这么“调解”立刻会意地在天开语睑上讨好地亲吻几下,媚笑道:“
连安霏地座都是……主人的爱奴,那眉眉又有什么资格和胆量不服从主人的呢?”
御安霏心中暗叹这鼎鼎大名的眉眉夫人果然玲珑剔透,那商业的天赋令她在人际的逢
迎上圆滑得不带半点雕琢痕迹!
“眉眉你真聪明,愿做主人的爱奴。知道吗?既为主人的爱奴,便可时刻跟随在主人
的身边,无论在哪里……”卸安霏摇头爱怜地望着一脸敏慧的同伴,推心置腹地对她说道
。
“真的?”杞眉眉登时俏眸一亮,显然御安霏所说的这点是她没有料想到的。
“当然是真的,主人亲口对安霏说的。”御安霏笑着点头道。
“那……以后要怎样做,就请姊姊多指点了。”杞眉眉忙乖巧地向御安霏讨好道。
“哪里,应该说是我们姊妹一起,将主人用心服侍好才对呢!”御安霏疼爱地看着杞
眉眉,柔声说道。
她二人在天开语身畔一左一右地亲热说话,天开语却心思飘忽了开来……
虽然与御安霏和杞眉眉调笑。并听着她们清脆动听的声音说话,但他的心情却仍有大
半留在前不久与血镜踪交锋的情境之中。
血镜踪给他带来的感受实在不同凡响。
他刚才真的赢了这威名赫赫的“血堂首”吗?
未必。
如果说离字凄是属于那种远离尘世、超然有若当空皓月的话,那么血镜踪就是那滚滚
红尘中的重重万丈浊浪!
与离字凄的一意出世、寻求人道与天命间的幽秘真啼不同,这血镜踪分明就是那种全
心霸据俗世人类巅峰的豪杰!
在血镜踪的身上,天开语看到了自己前世“霸”的影子。
一个追求武道极致的强者。
虽然未曾拥有传说中的五种神能巨力,但是血镜踪凭借其极高的武道天分以及超越常
人的执著,竟然也达到了寻常武道的极限,直逼究极力量的境界——真不隗是东熠军武者
的“教父”!
武者之间到了他、离字凄及血镜踪这种级别的修为,即便是普通的一个眼神、一个表
情,便可以透过心灵的无形交流判断出相互间的高下。也唯其如此,在刚才与血镜踪的短
短交锋中,无须进行真实的能量交战,二人间才会很快便分出了高下。
之所以能够快速结束与血镜踪的“谈判”,天开语当然还有其讨巧的部分在其中——
与任何人进行心灵上的交战,他总是具有无人能及的先天优势,在这方面。与接近天人修
为的无虚大老离字凄的战果便是先例。
饶是如此,天开语仍不得不承认,这个血镜踪是一个足以令自己头痛的人物。
现在的情形,由于自己的身分特殊,故而血镜踪不可能真的与自己来场实战,如果放
手而为呢?尽管自己的修为深不见底,但相对于这与千万人经历过惨烈搏杀,并仍然昂然
屹立于武道之巅的“军武教父”的实战经验来说,即便自己能够赢得了他,恐怕过程也不
会如何轻松……
在小屋里,天开语一面与御安霏和杞眉眉敷衍说笑,一面想着自己的心事,而在升往
地面途中的血镜踪,心情却无法像自己的对手那般有丝毫的轻松。
紧紧跟随身后,寻奇和同事巴斯库特天座不敢发出些许租喘的气息,因为自他们的堂
首身上所弥漫出来的沉重气机,实在令二人心惊胆颤。
寻奇还好,在与天开语相处的这些时目来,多少对他的惊人实力有所了解,因此虽然
出现刚才的结果,倒也未过分惊骇,只不过多了一些对所尊敬的堂首的担心而已。
而巴斯库特就不同了。在他的心目中,鼎鼎大名的东熠“军武教父”血堂首,根本就
是一个战无不胜的无敌武者。皆因血堂首在这一百多年的生涯中,所经历的大小战斗不计
其数,从来就没有输过!
在他这个多年跟随的属下看来,这个首领便是一座无人可以逾越的武道高峰——人人
都说月亮城的大老离字凄如何如何神秘强横。但那只不过是传闻而已,究竟实情怎样,却
没有多少人亲眼目睹。
然而……
就在刚才……
尽管没能亲眼目睹。但是依照跟随多年的经验,血堂首如此好强霸道的人物,根本没
有理由表现得那般沉默,因此其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他输了!
他输了……
多么令人不可思议,又多么令人惶惑不安。
巴斯库特甚至感觉,眼前这座坚不可摧的山峰,倒下了……
“寻奇,看来你的感觉是正确的。这个天先生的确高深莫测——不但行为,便是修为
也是如此。看来是我们低估他了!”就在巴斯库特心中茫然思索时,他听到血堂首开口对
寻奇说道。
“不仅仅如此……”寻奇轻咳了一声,略略向前俯身恭敬道:“我们还可以推断出,
月亮城离字凄大老的修为已经到了何种的程度——据我们的情报,离字凄大老尚要比天先
生高出一筹不止……”
“哦?”血镜踪听到这里,停下了脚步。略侧过身子,目光看着前方。眉峰微微颤动
一下,道:“看来最近有传闻,说什么‘空王幻圣’,是有实据的了?”
寻奇一怔,不解道:“‘空王幻圣’?这个……请堂首恕属下不太明白。”
巴斯库特至此时才有机会说话,忙轻碰寻奇一下,道:“现在从月亮城正传出一个民
间谣书,说是月亮城有‘空王’离字凄大老、‘幻圣’天开语先生庇佑,做任何事情都可
以无往不利昵!”
寻奇又是一愕,忍不住道:“这离字凄人老被称为‘空王’,倒还能够让人理解,因
为这位大老的武道心法听说非常奇特,是把一切力量化为空无……也不说他了,只是称天
先生作‘幻圣’,就未免有些离奇了:因为据寻奇所知,这天先生的武道心法倒是很正宗
的,只是较之常人来说,有多种修为呈现高阶并行的惊人状态而已。但这只能说他天分极
高,并未能显示他有‘虚幻’的特别表现啊?”
“是吗?”听到寻奇这么说,巴斯库特脸上露出了一片茫然,显然不理解同伴的分析
,倒是血镜踪开了口。
“如果这么说,那看来寻奇你尚未对这位天先生了解深入——晤,你这番|壬倒提醒了
本堂……看来传出这”空王幻圣“谣言的人,与天先生的关系很不寻常哪——起码也是如
本堂这般,与其交过手的!”血镜踪若有所思地点头沉吟道。
寻奇的心脏陡地一跳!
凭借多年来对武道修习的浸淫,他立刻敏锐地觉察到血堂首话中有着旁人无法捉摸到
的深刻含意——难道与天先生交过手,能够得到另外的收获吗?‘“寻奇你不要乱想了!
”似感觉到寻奇心中所念,血镜踪即时打断了下属的沉思,遗憾地看着寻奇迷惑的眼睛,
道:“以你目前的修为,实在是与这位天先生差得太远……说实话,如若真正动手,就连
本堂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
“啊?”寻奇和巴斯库特不禁一齐张了下嘴,显然是没有想到,之前在小屋里,血堂
首居然没有真正与那个姓天的怪人动手!
那么他这一系列的感触又是从何而来昵?
为何他又要说“与其交过手”的话呢?
空洞洞地一笑,血镜踪将目光从两个属下身上移开,重新迈动脚步,沿地窟的长廊前
行,一面似自言自语道:“有的时候,两个人的较量仅用心灵相触,便已经足够了……”
地下的训练场。
“兰特,你不要紧吧?”
“嗯……”
“唉,你又是这种样子,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说出来不好吗?”
“珠儿,我……我没事的。”
“真的吗?可是最近你的话越来越少了呀!是在担心吗?”
“嗯……”
“唉,你担心也是对的……真不知道这样的寻找要到什么时候……”
“……我们的人分成四个方向去找,不知道别的人有没有收获……”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传来,那一定是没有找到——唉,真是一想起这个,就让人
心焦!”
“但愿典籍里的记载不会有问题……”
“是啊。兰特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
“典籍的记载,‘他’应该是出现在武道训练场里,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几乎所有有名的地方我们的人都查找过了,却一直没有遇上呢?”
“难道我们找的方向是错的?”
“应该不会……典籍里记载着:”那人出现在一群小星之中,如同一颗太阳般绽放出
无人能敌的夺目光华,令所有武者的武道之光为之黯然……“
“那就是拯救我们族人的‘波切旬月大神’……”
“唉,这内容就是倒过来背,也可以一字不差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遇到他呢?”
“对了,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地方的资讯太过闭塞,其实外面已经有人找到大神了,但
我们却不知道呢?”
“嗯,有这个可能性昵!兰特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我看我们有必要与家里联
络一次了!”
“可是珠儿,这种联络方法可不能常用的。族长说过,非到必要的时候,不能使用的
呀!”
“管不了这么多了!兰特,我有一种预感,其实大神已经找到了,但是我们却不知道
……”
“是吗?珠儿你真这么想?”
“不错。但即使不是因为这个,我也想试一试。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珠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下去呢?”
“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闷闷不乐的样子……”
“珠儿……”
“兰特……”
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杏林”迎来了本年度最尊贵的客人——月亮城的军武新贵—
—卓楚暝将军。
而天开语也终于见到了期盼了一夜的爱人,仪态万千的美丽贵妇卓映雪。
第四章 异空临危
在杏林那造型古雅的市政大楼贵宾厅里,天开语再次见到了来自月亮城的爱侣。
宾主双方列队互行见面礼时,列在杏林一方队尾的天开语便双眼放光地望着那个光彩
夺目的美妇人。
同样的,素来良好的控制功夫以及俗世的深藏城府,也未能令卓映雪掩抑住内心的狂
喜和激动,早在杏林方面介绍己方时,她便时不时偷偷地溜眼望向天开语,及至逐渐行到
面前时,她那美丽的明眸更是射出灿烂的光华,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小别苦恋的情郎,高耸
的酥胸急剧起伏,一览无还地显示出她内心的强烈情感。
“在这里见到师尊,真是令楚瞑高兴!对了,休。比林斯武督他们还好吗?”卓楚瞑
适时地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对天开语行礼。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直接在离字凄大老手
下做事后间接体会出天开语的厚重大气,令他在心目中,对这位“比自己年轻”的师尊越
来越有种高山仰止、无从探测其深度的崇敬感,这种感受,足以让他在任何场合之下,都
可做到不避忌自己的高贵身分而对天开语报以由衷的尊敬。
“哦……”天开语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心爱的女人身上移开,落在卓楚瞑身上。
望着这气质日益沉凝、目光变得深邃许多的学生,天开语恍惚间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
眼前这个日渐稳重成熟的年轻人,难道就是那个未来时代里雄霸一方、富有传奇色彩
的男人吗?
这个曾经被人看作花花公子、纨绔子弟的男人,就是自己跨越时空,一手培植起来的
卓越人物吗?
如果不是自己,楚瞑还有可能成为新元的历史名人吗?
抑或说,是命运安排了自己,去创造这个月城霸主?
天开语心中百味杂陈,在这短短的一刹那,他竟有种失神的幻觉。
“哦,先生的同伴们都还在一个地方旅游,所以没能同来。”察觉到主人的神情有些
异样,紧挨着身边的御安霏连忙主动轻声出言解释。她这次是因为血镜踪的提议,从而获
得特别批准参加这次地区首脑会晤的资格,其任务就是陪伴好天开语。
“师尊……”卓楚瞑显然也看出天开语眼眸中闪烁的茫然,不禁一愕,忙低低唤了他
一声。
“哦,我在想事情。”困惑仅仅片刻,天开语便恢复了清醒,连忙摇头回避卓:楚瞑
疑惑的目光,并转向他和卓映雪的身后。
这次随同卓楚瞑前来的月亮城军武官员,当真是级别不低,大大小小的一个团队,居
然各重要部门都沾了边,赫然就是一个首脑出行的级别——这说明,在自己离开后的这段
时间里,月亮城的军政格局已经发生了剧变,由于大老离字凄的支援,以及在梵衣色事件
中的出色表现,卓楚瞑已隐然成为了月亮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新领袖。或许做为领袖,
他在那班月亮城的官僚眼中还略显稚嫩了些,但他天开语却深深地知道,就是这个年轻人
,将在今后的世界里掀起怎样惊人的风云!
心中一面想着,天开语一面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卓楚瞑身后的随行。
蓦地——他的心陡然一紧!
怎么,那是……
头脑中突如其来地一阵晕眩,他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
就在这瞬间,一个动人柔美的声音自脑中响起:“先生,字凄来了……”
那种奇异的异次元空间错落感转眼间将他吞没,并于电光石火的瞬间又将之送回现实
中来。
缓缓地睁开眼睛,就在其他人相互寒暄客套时,天开语的目光已经紧紧地锁定在卓映
雪身后的一位侍从。
在这位身着宽袍掩饰高姚身材,且脸儿却始终予人以朦胧恍惚无法看清之感的侍从身
上,他感觉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存在!虽然目光可以看见这个形象,但是在闭目的刹那,
却分明觉出在相对的位置处,是一片空无。
那是真正的、纯粹的空无,在这空无之处,没有一点一滴的气机波动。
她就是字凄。
只有拥有“真空无上”修为的她,才能够时刻保持那种神妙的朦胧表相。
只有一心遁避天缉的她,才会将生命的本质不现出虚惘的形态。
这异乎寻常的可人儿呀,难道你真的尝够了百年寂寞,现在找到了炽恋的爱人吗?
“先生。”两个清脆莺啼的声音传入耳中,将天开语那悠然的神思拉了回来。
收回目光,他转过身来,看到两张花朵一般秀丽明艳的笑靥出现在眼前,正是碧丝丝
和屏艾琳。
“丝丝,艾琳?是你们呀!”用力撇开浮现在心头的思绪,天开语嘴角浮现出由衷欢
喜的笑容来,一把将她们的两只纤手握在手中。
“嗯,将军这次也带我们来了呢!”身形高挑苗条的碧丝丝抢着说道,在她的眸中,
正闪动着热烈的情芒。
“要不要艾琳再帮您一次?”娇小可爱的屏艾琳调皮地冲天开语眨了眨大眼睛,然后
扫视了周围的熙熙人群,意有所指地笑道。
天开语不禁莞尔,知道她是指在月亮城时以高明的妆容术帮助自己的事情,便顺着她
意道:“是啊,这里人这么多,众目睽睽下有些事情是不太方便的!看来真的要艾琳帮忙
才能脱身哩!”
有些事情?不太方便?
屏艾琳登时小脸一红,显然是听出这个“好色无度”的天先生的弦外之音。不过她却
未躲避这火热的暗示,而是妙目愈发瞪大瞭望着面前这伟岸的男子,眸中水汪汪地流溢着
难掩的情思。
一旁的碧丝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也明白了艾琳与天先生对话的含意,立即也羞红
了脸,虽不说话,但一双小手儿却是紧紧地反握了天开语的大掌,心中的情愫亦是表露无
余。
“梦儿呢?”握着两女的柔掌,天开语记起雪儿曾说过诗梦也会一同前来,便低声问
道,同时目光不自觉地扫视了一圈周围。
“梦儿?她不是已经来了吗?就在您身后呢!噢!您不用找了,她的随行级别太低,
在老后面呢!回头安顿的时候她会跟将军住在一起的。”屏艾琳果然机灵,立刻对天开语
汇报道。
天开语这才抑下寻找伊人的冲动,转而与月亮城的官员们寒暄。
这些月亮城的官员们,在远远见到天开语的脸时,便已经一个个刻意露出讨好阿谀的
笑容,此时照面,更是谄媚无比。只可惜天开语心中只有雪儿、梦儿、卓楚瞑和离字凄,
并未给他们一个哪怕是稍微的笑脸——也唯其如此,这些军政要员们对他格外忌惮,唯恐
这位与大老离字凄并座拥城的“恐怖”人物会因自己某处不慎之行而生出令人寒胆的想法
。
开场过后,杏林的主人便邀请远来的贵客先去会厅畅谈,开始了整个接待的流程。
出于对卓楚瞑的尊敬,杏林方面有意将月城方面蓄意相邀的天开语安置在月亮城一方
落座,而月亮城的军武官员们更是忙不迭地拥天开语上座,与卓楚瞑紧挨一起!这样一来
,月亮城的首脑居然在无形之中,变成了天开语!更令杏林方面大跌眼镜的是,天开语竟
没有丝毫谦让的意思,就这么大刺刺地坐在了月城代表的主席,仿佛他正是月城的主宰一
般!
“呃……卓将军此次前来,实在令杏林大有荣光,离字凄大老的复出,也实在是可喜
可贺呀!”双方的会晤在杏林首席军政长官叶绪长青的客套开场白中拉开了序幕。
“不错!”卓楚瞑本能地偷望了望身边漫不经心地坐着、却又流露出超然物外气韵的
师尊天开语,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接道:“自从大老复出后,月亮城的确是万象更新,焕
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兴旺生机……”
说出这句话后,卓楚瞑开始恢复了常态,逐渐呈现出一副傲然神情,语气也流畅了许
多:“同时月亮城有了楚瞑师尊天先生的入主,更是如虎添翼,相信未来在熠京核心亦会
增添一席之地!”在这个时代,只有绝对的强者才有话事的权力,因此卓楚瞑甫一开言,
便是霸道的气势,将月亮城的强大力量和“野心”尽数言出。
果然,卓楚瞑这番话说出后,原本平和轻松的会场登时气氛骤紧。
虽然从俗世常情来说,尽管是强者也要谦逊几分的,卓楚瞑这样不按常规履行社会交
际显然是有问题的,很容易让人生出本能的反感。但是在目前这种高级别人士会面的场合
下,他这么霸道,却产生了预期的作用!没有一个杏林的军政官员不在他说出这番话后出
一身冷汗的!
经历过旧元、新元两个世纪的更替,以及人类几乎毁灭而又艰难的重生后,“力量”
,已经成为新元人类所信奉的人生至理。在这个至理的指导下,几乎所有的一切秩序都是
建立在“力量”崇拜的基础上,人际交往的关系、社会地位的更迭,基本上也都以此为基
础。而在所有的人中,那些所谓的“上层人物”对这一信条尤其奉若圭臬,因为他们就是
靠这个一步一步爬上人群头顶的。卓楚瞑说得没有错,在“力量”的支援下,即便是东熠
大陆的主宰熠京,也不得不看他辖区内实力雄厚区域的脸色,而在整个熠京高层,哪一个
辖区入主核心的人员多少,更直接代表了这个区域的实力,这完全是赤裸裸的“力量”堆
积架构,没有丝毫的其他因素。
早在百年前,月亮城便因大老离字凄的出现而迅速崛起,余泽并被及百年之久罕有撷
顽。现在这传奇人物竟然重新复出,甚至还有一个传说与其实力不相上下的怪人天开语并
座拥城,那整个月亮城的实力可说是达到了东熠大陆从未有过的一个巅峰!
尽管杏林拥有号称“东熠军武教父”的血镜踪坐镇,并且其所率领的“国手堂”更是
高手云集,在东熠乃至西星都傲然不群,但真正能够达到“军武十阶”的,除去血镜踪或
者可算外,却再无一人。
要知道,在新元军武界,每一阶次的军武实力之间,都必然有其“质”的变化,尤其
是到了七、八阶以上,更是实力间的差距呈现大幅度的拉开!往往若干个八阶高手,也不
是一个九阶武者的对手,而九阶与十阶之间,就愈发是没得可比了——简直就是大人与小
儿之别!
而月亮城的传奇人物离字凄大老,早在百年前便已经是多届“震旦之约”的主评之一
,其声望在军武界相当盛隆,现在经过百年的蛰伏修习,焉知已经达到了何等恐怖的级次
?恐怕常规的“军武十阶”已经无法衡量了!
要命的是,现在的月亮城不单出现了一个离字凄,更多了一个号称“幻圣”与“空王
”大老齐名的天开语!这种强横组合,只怕不是空前,也几近绝后了。
按照强大组合后的实力推断,仅凭这两个强横之人,应该就可以对一座类似杏林规模
的城市开展“屠城”之战!
寒意不断在杏林诸人心中奔涌,不少人已经开始将目光偷偷地望向杏林的精神支柱,
“国手堂”的堂首!血镜踪。
只可惜他们看到的血镜踪,只是一脸的铁青,却没有丝毫的争执之意,那眸中流露的
,竟有丝丝的悲凉……
只有寻奇和巴斯库特知道血堂首为何会这样。
因为他刚刚经历过与天开语的交锋,而且落在了下风。
如果说叶绪长青等杏林的高官们对卓楚瞑的咄咄逼人尚有些许盲目的话,那么寻奇和
巴斯库特就最明白,也最能体会到那种对强者的恐惧——如果对面的天先生和月城的离字
凄大老联手的话,那结果……
良久。
“呃……这个……卓将军所说极是——月亮城的确是我们东熠的骄傲,这方面相信绝
不会有人胆敢否认的。”毕竟是主人,毕竟是驰骋政坛日久的政客,叶绪长青总算硬撑着
挤出一丝勉强干涩的笑容:“这次听说将军莅临敝城,是为了军……呃,是为了大医药局
的事情?”他本想说出“军武”二字的,但迅即想起杏林这方面实在不敢与人相争,便忙
转了口。
不过卓楚瞑这是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的。既然已经达到震慑的目的,便没有必要继续
将场面绷得太紧。
“此次楚瞑携月城同僚造访贵城,正是想虚心汲取杏林在军武以及医药方面的丰富经
验,以进一步促进敝城的全面发展——对了,贵城正是我们的第一站,之后我们还将前往
东熠其他城市学习,所以……如有叨扰之处,还望长青长官多多谅涵才是。”卓楚瞑的态
度一下变得缓和下来,这种瞬息变化的神态,又是令杏林诸人心中一懔!这卓将军年纪轻
轻,城府却相当的深。
由于有着先前那句强横的话做铺垫,因此卓楚瞑这说来相对平和的言语,听在杏林诸
人的耳朵里,却实在产生出了别样的意味,这位卓楚瞑将军,分明是想挟月亮城双雄之威
,在东熠各地行威慑之实!学习经验?那根本就是矫饰之辞,其实际含意恐怕是欲将各地
的成果强行攫入囊中吧!
望着族兄俨然一副地区首脑的傲然姿态,同座的卓映雪不禁心中暗叹,权力的确很容
易改变一个人。当初的那个纨裤子弟,在经历了权力的洗礼后,居然如此侠一速便适应了
新的身分,并且还表现得颇像那么一回事……
由于中间隔着卓楚瞑高大的身子,卓映雪不方便见到天开语,因此心中虽极渴望见一
见爱郎的脸容,却囿于场合礼节而不得不强行克制住激荡的心情。
“这个嘛……卓将军言重了。说实话。敝城在各方面都无法同月亮城相比较的。离字
凄大老所创造的一切,更令敝城仰慕已久,如果说学习的话,那也应当是我们杏林向贵城
取经才是啊!”终究是一方首脑,叶绪长青尽管心中忌惮,说出的话也很谦恭,但那语气
却显示出了几分不卑不亢。
“呵呵,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叶绪长官过谦了——杏林的‘大医药局’和‘
国手堂’可就是业界典范呢!”卓映雪微哂一下,嘴角浮现出矜持的笑容,在族兄的身边
回应叶绪长青道。
听到族妹这么说,卓楚瞑立刻杨了杨剑眉,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她的看法。
“呃——”叶绪长青堵了一下,扫视一圈身边的下属,见每个人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
模样,不禁心中长叹一声,知道卓楚瞑一上来的气势,便已经将杏林诸人慑服,在未知明
天会发生什么变故的情况下,明哲保身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只可惜自己身为一城之首
,却不可以有太多的挑选……
“可是……”叶绪长青硬着头皮说道:“据长青所知,月亮城虽然没有‘国手堂’和
‘大医药局’,但仅仅一个‘梅伊尔学院’便已经足以令敝城拜服了,敝城又有什么可令
卓将军入眼的呢?”
“呵呵,叶绪长官太谦虚啦!”卓楚瞑摇一下头,干笑了两声,道:“近年来‘国手
堂’可谓是人才济济,不但对‘震旦之约’虎视眈眈,便是敝城的天先生,不也在贵地‘
国手堂’行弈求教吗?”
“这……”叶绪长青登时一滞,心道最怕的还是来了!
正迟疑该如何解释时,一旁的血镜踪开口了:“哦,关于这一点,想必卓将军误会了
!在天先生刚到敝城之时,由于是从‘大罗地特’市赶来,故敝城上下并无人知晓天先生
在月亮城的身分,之后经过了解,得知了天先生的尊贵身分,敝城又重新进行了调整。只
不过天先生一意要求以普通行弈学员的身分留在‘国手堂’——这点,敝堂专门安排接待
天先生的御安霏地座最为清楚,卓将军如仍有疑问,还恳请向天先生查询。”他主动将矛
盾引向御安霏,正是因为知道一来做为多年的下属,御安霏在目前尚不会出卖自己,二来
以御安霏与天开语的亲密关系,相信天开语应该不会为难她的。
血镜踪此言一出,杏林诸人登时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摆脱了嫌疑!
“不错不错,将军只要问问天先生就知道了——敝城实非有意怠慢先生的……”叶绪
长青也忙辩解道。
见到卓楚瞑眼中透出狡猞的笑意,血镜踪不禁心中轻叹一声,唉,长青老大你也真是
的,何必多这一句,授对方予话柄呢?当真是关心则乱了……
果然,卓楚瞑立刻微笑道:“楚瞑又何曾说过贵城怠慢天先生呢?只不过对贵城‘国
手堂’的武学仰慕有加,顺便提一下先生在贵堂也有行弈!仅此而已。”
叶绪长青只觉冷汗滋滋地从后背沁出,血液也尽数收回了心脏,头脑更是一阵晕眩。
离字凄大老的复出,实在是令整个东熠大陆皆为之震荡。叶绪长青虽也为一城之首,
且在东熠军政界也资格够老,但仍无法承受这个传奇武道界百年的异人重新出现带来的压
力!
叶绪长青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有些紊乱,思绪也不再有序。他忍不住望向身边的血镜
踪,这个多年来的好友、搭档。
血镜踪自然感受到了老友求救的目光。
他的心湖不由得一阵激荡。
这种目光,他曾经多次感受过。
那是一种完全信任、可以生命相托的目光。
就是这种目光,支撑着两人经历了人世间无数的风雨,直至坚定地走到今天——杏林
的日益强大。他的眼前油然浮现出过去的一幕幕……
“镜踪,从今往后,我们一起打天下,共同分享成功的果实!”
“嗯!只要我们团结努力,就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那是两人尚在儿时便立下的友谊誓言。
“镜踪,你可千万不要倒下,撑住,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
“呃……我……我相信你……放心动手……吧,我不会死的,这点小伤……不会要我
的……命的……”
那一次,自己差点跟一名强大的武者同归于尽,是长青将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修补好
的……就是那一次,长青因为将自身的血络移植给他过多,从而导致了永远无法在武道方
面求得结果……
“长青,你放心,就是拼死,我也要把你的心愿达成!‘大医药局’是你的,我一定
要吧它弄到手!”
“好的!今后这个地方,我们就取名叫做‘杏林’,你专门成立一个武场,叫做‘国
手堂’好不好?”
那一回,在一番血战后,他们开始了建设‘杏林’的努力……
这么多年了,他们两个好朋友就这么相互搀扶着踩平了无数的坎坷,而他们两个家庭
,也结成了姻亲之好。他们曾经发誓,要水远捍卫自己辛苦挣来的一切,并且世代相传。
可是就在眼前,一个巨大的挑战摆在了面前。
一个足以震动整个东熠的力量,就在他们面前,暗示了令他们难以忍受的索取!
不!宁为玉碎也要拼它一拼!
绝不能让他们百余年来的心血,就这么轻松易主!即便是上天要这么做,他血镜踪也
绝不答应!
心中做出决定,血镜踪猛地一抬头,转眼望了望身边的挚友菜绪长青,向他报以一个
坚定的眼神,然后转向对面的卓楚瞑沉声道:“既然没有这种误会,那就最好了——敝城
只想说明一下,敝城对天先生是绝对尊敬的,天先生在杏林所受到的待遇,完全是以一级
贵宾的标准,此外,即便是在行弈小组落脚的‘国手堂’,敝堂也是尽量满足天先生的一
切要求,甚至当中发生了一些意外,也未曾对先生提过半句……”血镜踪指的“意外”,
正是天开语的能量将杞眉眉工作室爆成粉末一事。
未及听完血镜踪的述说,卓楚瞑便淡然一笑,摆了摆手,现出一副领袖的气度,道:
“血堂首是指天先生在贵堂造成的破坏吗?那楚瞑代表师尊在此道歉。另外。有关费用也
在昨晚由财务单位专门进行了处理,相信数额应该会让血堂首满意。”
会场登时一片哗然。
杏林方面响起一阵窃语,叶绪长青更是脸色煞白!天开语在“国手堂”造成什么破坏
,他目前尚未知晓,怎么月亮城方面却了如指掌呢?
叶绪长青固然惊骇,血镜踪的震撼较之他却只多不少。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管理严格细密至苛刻地步的“国手堂”竟然会有内奸!
直觉告诉血镜踪,“国手堂”的管理出现了问题。
“是……是真的——天哪,这么多!”一个惊讶轻小的声音自叶绪长青相隔邻座传来
。
血镜踪不禁心往下一沉。
那个声音是财务主管的,这说明卓楚瞑所书非虚。
怎么会这样?
血镜踪觉得自己的气血亦变得有些虚浮起来……
会是什么人呢?难道是御安霏?杞眉眉?寻奇?
不,不可能是这些人,他们的忠诚绝没有问题。
那又会是谁呢?
按照“国手堂”的管理机制,任何发生在“国手堂”的事情,无论大小,都绝对不允
许向外界透露的——这也是“国手堂”之所以能够在整个东熠武道界保持特立的重要原因
之一,从某种程度来说:“国手堂”本身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社会,除去礼节性的接待
访问外,根本就不会有外人进入!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血镜踪无法想像得出,在他这个威名赫赫的“军武教父”坐镇下,有什么人有胆量背
叛“国手堂”。
见自己一句话便轻易打击了血镜踪,卓楚瞑不禁露出一抹不易为人察觉的轻蔑冷笑,
在得到了师尊天开语的大力支持,以及离字凄大老的鼎力扶助后,他在短时间内登上了最
令东熠人艳羡的桃源宝地——月亮城的权力巅峰,他没有想到,在这个位置上,自己居然
如鱼得水,处理各种以前看来琐碎烦人的事务时,竟会游刃有余,即便连续不眠地工作多
天,仍然精神百倍!更妙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自己看问题的角度越发地独到,
这点他经常可以从身边那些官员惊讶的目光中看到……唉,就不定自己天生就应该是这种
领袖人物的呀!
感谢师尊的发掘和引荐,自己才会有今天的成就……
望着杏林方面的骚动,卓楚瞑不由感动地想起了天开语。
他情不自禁地将周身的气机伸向邻座的师尊,想揣测天开语此刻对他这个学生所作表
现的反应。
不过他立刻便失望了。
因为他发现,一旁的天开语似乎根本就未在意他这个学生的言谈举止,相反的,还有
些失神的样子。
难道师尊在想什么心事吗?自己可是已经将他的女人映雪带来了呀,他还想什么呢?
卓楚瞑困惑了。
不过很快他便将思绪回到了对面的叶绪长青和血镜踪身上,因为天开语这个师尊一向
以来行事的风格都大异常人,予人的感觉都是很古怪无常的,因此在这个时候走神,呃…
…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这样想着,他又重新回到了与血镜踪的交谈之中……
天开语的确在走神,而且在走“大”神。
此刻他的灵神正处在一个异界,根本不能旁骛其余!因为这个异界正是由身后女侍装
扮、呈现朦胧模糊面容的月城大老离字凄所制造出来的次元精神空间。
类似与易魄首次神魂相会时的情景,此次离字凄创造出来的次元空间,也是美轮美奂
,异彩纷呈。
“想不到先生对‘心’的掌控已经如斯纯熟,真是让字凄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如同青春少女一般,癸阴体貌的离字凄展现着她那绝世艳色,散发着无比的妖娆依偎在天
开语的身边。
“只要字凄觉得喜欢,我就觉得很好了。”天开语温柔地爱抚着身边这在元神的世界
里已完全蜕变成女子的玉人,不时地俯首亲吻她粉妆玉琢般的颈脖儿。
“想不到爱恋一个人的滋味居然会是如此的美好——先生,您说似我们这般是否就是
俗世所说的神仙眷侣呢?”离字凄一个翻身,将天开语扑倒在如茵草地上,用那如大海般
幽深多情的美眸注视着向下的情郎,边吐着幽兰香息边轻声呓语道。
“其实以宇凄目前的修为,大概已算得上‘神仙’了吧!能得到字凄的青睐,的确令
人受宠若惊哩!”天开语由衷地说着,同时大手已经攀上伊人雪玉双蜂,施以“蹂躏”之
行。
“想不到除却武道追求,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斯美好的感觉存在,令字凄觉得从前的日
子似乎都虚度了一般——噢,这一切都是拜先生所赐,字凄实在无法表达对先生的感激热
爱……”半胧双眸,离字凄俏脸蒙上一层动人妩媚的红晕,鼻息咻咻地腻声娇语道。
“字凄难道不想追求无上的天道了吗?”天开语一脸邪淫,腰闻一挺,巨物没入了伊
人滑腻透湿的股内。
“呵……好大……天!想不到身体在神识中留下的烙印,居然会让人在这种神识状态
下仍有这般刺激的反应!”离字凄娇啼一声,随后自她雪嫩的股间办蕊处沁出大量鲜艳的
血红,就如同盛开的鲜花一般娇媚迷人,与此同时,那原本是一片绿茵的大地,也变幻成
了冰天雪地的纯白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那涌出的血红,愈发显得惊艳无比,简直要让人
整个灵魂迷失在那诱人的红色中……
“……字凄,你又……”天开语的眼中清晰地映出了那逐渐弥漫天地的红色,忍不住
长吁出了口气,叹息一声。
“字凄知道,先生喜欢这样……它们很美,是不是?来吧,字凄的一切都是先生的,
先生想怎样都可以……”离字凄的双眸越发地迷蒙,那铺天盖地的鲜红映在清澈的眸瞳里
,竟然透出另外一种难以用语旨描述的、勾魂蚀魄的妖异!
“呃!”天开语深吸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然后重又睁开。
心灵的动荡使他的灵堂意识到,目前身处的这个次元世界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临界
点,而这个愈变愈清晰的临界点,分明就是危险降临的征兆!
天开语醒觉,在无形之中,离字凄同他之间的爱恋,已开始逐步演变成了一场灵识纠
结的争斗!或许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事实就是如此,在这场充满热恋的情欲
争斗中,如果自己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字凄那因极度投入的恋情而变得炽热无比的灵识
能量所溶化、吞没,最终丧失本元烙印。
同样的结果当然也会发生在字凄的身上。
可是,这个次元世界却是由字凄一手缔造的,如果她失去了自我,那么,暂时未在这
次元世界里占据主导的他,便毫无疑问地会同归于尽,一并寂灭,永堕沉论。
天开语紧张起来。
他当然不想自寻死路,但棘手的是,眼前的平衡就要打破,而同时保全两个人的可能
又实在太低——很显然,眼前的字凄已经无法抑制感情的喷发,正在一步一步地将她和他
一道带入毁灭的边缘……
天开语不禁在心中呻吟一声: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啊!老是在这种虚幻的世界里遇到
要命的问题!
周围的一切已经开始扭曲变形,那原本艳丽的鲜红,已经开始变成死寂的黑红。
临界点就要开始打破,可是眼前的字凄。却似已经完全沉醉在精神深度媾和的愉悦之
中,根本没有考虑到元神的消灭……
怎么办呢?
究竟是自己毅然脱身、牺牲字凄,还是……不不,自己可不能死,那种亏本的买卖实
在是不能做的,那太划不来了!
可是,造成目前这种危机的原因,却是字凄对自己的深刻爱恋啊!难道自己还忍心舍
弃她吗?近百年的寂寞,难道就让她留下刹那的芳华吗?
天开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惶恐惧之中。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离奇窘迫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杏林的天空开始变色,乌云翻滚,电闪隐隐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正在
操纵这大自然的变化。那乌云越积越厚,并且越沈越低,甚至降到了杏林部分高层建筑之
间,随后便徘徊不定,在一个固定的高度缠卷吞吐,再无法下沉分毫!似乎在某个临界点
,天地之间的力量被封堵了一般,无从渲泄。
情势一喝即发。
正在座谈的两拨人已经忽阴忽阳、各怀鬼胎地交锋了好一会儿。对于杏林诸人来说,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对面坐着的贵宾竟是蓄意远道而来谋划杏林的!这令他们无论如
何也虽以接受,可偏偏对方的实力强己方太过,从寻常的对抗途径来处理的话,只怕会吃
更大的苦头,因此只得绞尽脑汁地与卓楚瞑等周旋:而卓楚瞑一行人的根本目的,便是借
大老离字凄复出这一强势,开始在东熠实行争霸,故而早将杏林方面可能有的反应于事先
就进行了沙盘推演,此时与叶绪长青和血镜踪谈论,只不过在行“猫戏耗子”的老把戏而
已。透过借用从前梵衣色谋划的布局,以及这段时板不断加大收买力度,杏林的各重要单
位早已经被渗透殆尽,所剩的也不过是操控的时间问题了。
血镜踪的耐,心已经渐渐失去。
透过双方人员的“交流”,他已清楚地洞悉了月亮城这班家伙的企图!与自己先前所
判断的一致,卓楚瞑等分明就是来宣告月亮城拥有对杏林辖制权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
即便他们杏林主动提出要归属月亮城,在程序上也得先经过熠京高层的批准——能否
通过也还有问题,更何况杏林根本就不想由月亮城管辖呢!
“卓将军,时间也不早了,就要到午餐时间,依我看,大家是否可以先去就餐,然后
再到敝城各处参观浏览一番……有什么问题,在晚上的舞会上再交流,如何?”看看时间
近午,叶绪长青赶忙打起圆场。
毕竟都是在场面上。百语之间尽管充满了针锋相对,但每个人的面部表情仍尽量显得
亲切而友好,双方都在营造一种虚伪的良好气氛,一听叶绪长青这么提议,卓楚瞑立即与
身旁的卓映雪等几个智囊交换了一下眼神,笑容可掬地点头道:“客随主便,既然叶绪长
官这样安排了,我们自当听从。”
就在众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开时,匆听一人惊叫了一声:“天哪,这天气是怎么了?
”
仿佛是绷紧的弦被人释放,随着这声惊叫,突然之间——“轰——”
“哗啦——”
“呼呼呼呼。”
“劈啪,劈啪!”
破开周道坚固的窗户,挟里着凄属的尖啸、撕裂着会场的空气,无数利刃般的气流在
顷刻间自所有可能的缝隙间凶凶腾腾地直冲了进来!
“啊!”数声惨叫自会场人群中传出,同时喷出几蓬惨烈的血雾。
老天!那自外面袭来的气流居然有如实体利刃般充满了强大的杀伤力!
几乎在同一时间,武者的本能令所有会场的人都提神聚气,在各自的周身形成一股真
元能量的防御。
然而,所有人随即便惊骇地发现,自己刚刚凝起的护髓气罩,便被一股诡异的大力尽
皆撕扯剥离,仿佛这虚空之中存在着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专一地吸噬他们的真元能量一般
!
“快,各人回到座位上,升起紧急隔离防护!”毕竟是修为深湛定力非常,血镜踪双
眸精芒爆射,迅疾发现了眼前情况的怪异,急忙发出警示,同时身体力行,一闪身坐回了
座位,并伸手启动了面前桌案下的一个感应按钮。
此时在座的无论是来自杏林还是月亮城,都是有着丰富武道经验之人,也或多或少地
遇到过凶险之事,因此一个个的反应相当不错,在血镜踪发出那声大喝之后,几乎在同一
瞬间,未道那诡异气流茶毒的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也在顷刻之后,自各入座位下方
迅速升起了一只只独立环绕的简状钻晶护罩,将每个人隔离了开来,再接着从每只钻晶护
罩的上方也快速降落下一只只简状钻晶护罩,正好一一对应、严丝合缝地与地面升起的那
些半截护罩合并起来,进而完成一个独立的回圈给养保护系统。
“这是怎么回事?”甫一进入安全状态,叶绪长青便怒斥了起来。
望着离字凄那在天地间一片死寂黑红掩映下依然沉醉销魂的笑靥,天开语不禁落下了
难过的泪水。
一切已经太迟了……
现在临界点已经打破,而自己又未能来得及做出适当的反应,就要与字凄同归寂灭了
……
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失去生命……
想想曾经拥有的神话般力量,曾经发下的逆转天道的宏愿……这真是一场闹剧哦,雅
儿……小魄儿……
哦雪儿,还有小魂儿……梦儿……
还有怪老头……
原来当死亡真正降临时,一切都是空的……
别了,这个世界……
天开语的脑海神识在弥留最后一丝清明的时候,相继浮现出今生见过的一张张面孔。
在这个时刻,他居然还在清楚地奇怪,为何会有那么多不相识的面孔留在心底一阵天
旋地转之后,天地陷入了彻底永久的黑暗之中。
第五章冰魄惊醒
会厅一片混乱。
在昏暗之中,那无数道钢刀般坚硬的诡异气流不住地在数十个钻晶护罩外凶狠地冲击
,彷似怪兽的利牙,要将这些防护咬碎撞裂!
而会厅的空间里,伴随这些令人心胆俱裂的气流,竟还有时不时迸现的电闪雷鸣!
“滋滋滋滋”的磨擦声、“劈劈啪啪”的爆破声不绝于耳地传人躲在钻晶筒内的每个
人耳中,令他们情不自禁地毛骨悚然。
每个人都看到,在会厅的窗外,已经没有半点阳光,比黑夜更浓重的黑暗正将周围不
透丝毫缝隙地笼罩起来,只有间中闪动的电光才能映出会厅内可怖的狰狞。
在这个时刻,每个人都前所未有地自心中生出无助的绝望——是那种无力维护自己生
命而产生的绝望。
尽管躲在新元世纪最为坚固的钻晶防护内,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感到安全。
面对这从未听说,更休说经历过的奇诡情景,即便是钻晶护罩,似乎也显得脆弱无比
……
这简直就是一个地狱的世界。
唯一让众人感觉稍有安慰的,便是相互间的通话,因系统独立的原因而没有受到彻底
的干扰!尽管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内已经不是特别清晰了。
此时的叶绪长青心中充满了惊悸。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杏林会出现这种异事,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更令人不安的是,眼前发生这种事的同时,竟还有宾客在场,而这些宾客,又都是些
绝不能得罪的家伙!
由于会场内过于昏暗,加之急旋窜动的气流和闪烁不定的电蛇干扰,此时他已经无法
看清对面的卓楚瞑是怎样的一副神情了。
——但愿他不要出事才好。
叶绪长青内心忐忑不安。
自变故突发以来,除了己方人员的叫喊声外,对方月亮城的人员居然在卓楚瞑的带领
下,没有人显出混乱的样子,也没有一个人发出半声惊叫。这正表现出这看似年轻,实际
却已经具备一名起卓领袖气质的卓楚瞑在管理方面是如何的严谨有效,看来月亮城已经做
好了争霸东熠的准备。
杏林应该如何应付呢?
望着眼前有如地狱的情景,叶绪长青苦苦思索着。
叶绪长青在紧张,血镜踪也在烦恼。
现在,这个会场对外的通讯联络已经中断,仅仅由紧急的独立系统本身在运作,但是
这种情况能够维持多久呢?
刚才叶绪长背发出的检查变故发生指令并未傅出,眼下一切的对外通讯竟然都因这场
突如其来的能量风暴而中断了——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要知道,以目前新元的科技水准,早已经实现了起等频波级矗讯。这种级别的通讯方
式,一般都是用在最重要的地方,即便是极光磁暴,也未必能够干扰其正常的联络。
可是奇怪的事情就在眼前发生了,除了能够勉强为之的内部通讯外,一切对外的联络
,都似乎被一股外来的力量给生生切割殆尽,再也无法实现救急通联。
联想到变故初生时,自己聚起的强大防御气罩,居然会被那些急旋的气流强行离体抽
走,他便不寒而栗。
太恐怖了,这世界居然会有这种力量存在!
起级武者的直觉告诉血镜踪,造成这种现象的,一定不是自然界的原因,而是某个武
道修为已经达到不可思议境界的人作为。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对面那个让人捉摸不定的人——天开语的身上。
一定是他,是他搞出这场变故的!
血镜踪恨恨地想道。
联想起在地窟“九幽”时带给自己的“幻王”的感觉,血镜踪便越发肯定导致眼前混
乱的元凶便是天开语。
可是如何做到这样的呢?那种将护体气罩抽离人类身体的武道心法,根本就是闻所未
闻,他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行弈学员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还有,在这种外交场合,他这么做又有什么理由呢?这样做,其实并不能给月亮城立
即带来好处的呀!
血镜踪开始绞尽脑汁地思索如何破除眼前困境的方法。
突然出现的变故,不但令叶绪长青和血镜踪惊恐,同样的,卓楚瞑和卓映雪也十分不
安。
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在武道修为方面,他们却与血镜踪相差太远。
不过虽然不安,也没有太多的武道资本应对眼前的变故,二人却没有出现过分的惊惶
。
之所以这样,自然是他们对一个人拥有强大的信心。而那个人,就是他们的亲人——
天开语。
他们相信,不论出现怎样的危险,天开语这个实力堪比大老离字凄的强者都会应付自
如。
而两人中的卓映雪,则比卓楚瞑更为笃定。因为她还知道,潜踪随行的大老离字凄正
在自己的身后。有大老和开语两位东熠军武界不世出的高手坐镇,起码己方月亮城人员不
会出现意外!当然,如果她知道眼前的异象正是一心依赖的大老和丈夫所造成的话,恐怕
她就不会这么乐观了,而若知晓这二人正走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途中的话,或许已经绝
望得昏死过去了……
异变仍在不断发生。
在耳闻目睹那些钢刀般坚利的能量气流撕割一切,那惊心动魄的雷电劈裂空间的情景
后,魔在心惊肉跳中的人们都发现,这黑暗昏黄的空间里,居然开始飘落晶莹的雪花,而
伴随着这些雪花而来的,赫然便是不断袭来的寒流!
周图的空气骤然间降低,并且以自然界绝不会出现的惊人速度持续降温!
原先以为被钻晶护罩遮蔽起来非常安全的人,现在才发现,他们正被死死困在一个极
为坚固的牢笼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挣脱逃避的可能,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围不停地出
现世界末日般的灾难场景……
一些人开始崩溃,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而这些失去常态的声音,在经过应急防护系
统下甚清晰的传递后,异样地演化成遥远的、地狱幽灵般的呻吟嘶叫,这种声音很快便传
染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并进一步引起人们内心的恐慌。
卓楚瞑在经历了初始的不安后,基于对天开语的强大信心,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而身
边那些从属们在目睹自己的首脑安若泰山的高大形象后,亦纷纷安静了下来,并很自然地
对他们的卓将军生出了崇敬之心——看看对面的叶绪长青,已经混乱不堪,哪里还有半点
领袖的模样?
然而当异象继续不断地出现后,月亮城的要员们终于忍不住受到影响,开始有所骚动
。那些鬼哭狼嚎般的可怖声音接连不断地傅到他们的耳中,竟格外地刺激令人惶恐难耐。
卓楚瞑也不可避免地开始慌乱起来。
为什么师尊还不动手?
为什么他仍是那副一动不动、失神的状态?
难道……
蓦地,卓楚瞑浑身一震,虎目陡然睁大!
一个惊人的猜测“脱”地从他脑海中跳出——是师尊干的!
他忍不住扭头望向身边的族妹卓映雪……
一股凉气自背脊“嗖”地躔出!
他看到,卓映雪正于同一时间目光转向自己,尽管因为钻晶坚壁上的冰冷雾气模糊了
她的视线,但是仍能看出她眼中的绝望!
他读出了族妹眼里传递的意思,不错,造成眼前这一切的,正是他的师尊,天开语。
一阵晕眩扑面袭来。
卓楚瞑怎么也想不到,自以为可以予己方人员强大保护的师尊,竟然就是眼前这场奇
诡变故的导演!
这究竟是为什么?师尊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卓楚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头一片冰凉,两行绝望的泪水缓缓滑落,不再想其他。
他知道,师尊这种与大老离字凄实力相当的武者,一旦放开手脚,恐怕将没有“感情
是这个世界上每一个有灵性的生命所共有的东西,字凄之前没有投入,并不代表字凄没有
感情呀!字凄听说过‘缘分’吗?”天开语爱怜地抚摸着她粉腻的嫩乳香蕾,边在她耳边
柔声说道。
“唔……听过。不过那只是上古旧元的愚昧说法,现在不是一切都以数率概算了吗?
”离字凄紧紧依偎在天开语傻中,鼻息咻咻地回道。
“其实很多东西,是不能轻易用精确的资料概括的……”天开语说着亲密地吻住了离
字凄香甜四溢的唇办,缠绵地吸吮着那细滑的舌蕊一阵,然后松开满脸痴迷的玉人儿,带
着磁性诱人的喉音轻轻道:“比方这个……”
离字凄登时险些抽搐起来,灵识幻化的形体也放出灵通的光华来。她喃喃道:“字凄
从前曾经听说过‘宿命’,难道先生就是字凄的宿命?”
天开语轻叹一声,道:“字凄不是想进军天道的吗?难道会甘心宿命的约束?”
离字凄娇躯一颤,从天开语怀里抬起娇靥,眸光波粼,痴痴道:“字凄也不知道……
本来字凄是这么想的,但自改变了身体与先生在一起后,字凄就好像……好像真的获得了
一个新的生命一样……现在的字凄只想永远地与先生在一起,永不分离……”
天开语心中突地一震。
“……好像真的获得了一个新的生命……”
字凄这话,似乎寓示着什么……
难道字凄那遁避天缉的换身大法,会给她的灵神注入一个新的生命烙印?换言之,即
是有一个新的生命在她的身上诞生?
这样说来,是否就代表她也开始拥有多个人生记忆了呢?
天开语心中不禁涌现出一连串的猜测。
“先生又在想什么了吗?唉!为何字凄可以看透任何一个人的思想,却无法看透先生
的呢?”离字凄语带哀怨地轻啮天开语一口道。
“这大概代表每个相爱的人之间,都应该有一段距离吧!”天开语心不在焉地回了离
字凄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离字凄登时气结,一下将天开语推开,并于倏匆间便消失了影踪。
天开语却心头一跳,难道字凄之所以不能尽数看到自己的思维,不仅仅是因为人可以
阻止他那惊天动地的能量威力。
看来自己的鸿图大业,就将终止在这可恶的杏林了……
呃……阿铃,真是对不起你……
揪心的抽搐自心脏一阵阵傅来,卓楚瞑心中默默地念叨着心爱的女人,没有回头去看
那随行的少女——在眼前的情景下,任何作为都已经变得多余。
厚厚的冰霜开始爬上那一根根钻晶筒罩,并且贪婪地将它们吞没。
寒气越来越重,眼前的钻晶壁体,也开始发出“吱吱”的骇人声响,这正是钻晶即将
面临迸裂的征兆!
照这样下去,不需多长的时间。这已经成为死亡之地的会客厅内的所有人,都将被这
种没有停止迹象的低温冻毙。
但血镜踪并不甘心。
虽然之前在地窟中他承认自己不如天开语,但终究没有与这个起级高手真正交过手啊
!
在这一生中,他血镜踪也曾经历过无数的战斗,其中堪称死亡之战的也有大小数十场
,但却从未有一次像眼前这般!
不!就这么束手待毙,他不甘心!
他要与这个天开语里枪实弹地干一场!
心中的生命热焰开始熊熊燃烧,血镜踪决定,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像个真正的武者,
而真正的武者,都必须在战斗中死亡!
他要战斗!
心念涌动下,体内强大丰沛的真元急剧流转,倏匆之间,整个钻晶筒罩内已经充溢了
血镜踪喷薄激荡的气机。
毕竟是东熠大陆赫赫有名的“军武教父”,对各种武道心法都有相当深入的了解,血
镜踪在发动真元能量后,立刻在钻晶筒罩内先行施以“炽”系心法,将炽热的能量布满整
个钻晶筒罩的壁体,以期先行溶化部分的冰冻,然后再设法破壁而出——在当前室内各种
诡异强横的能量侵害下,这些原本坚固的晶体,应该相对容易被破坏些。
抱着决绝的心态,血镜踪坚定信念,专心一致地催发苦体内拥有的真元,将两百多年
的修为一举悉数释放,以期对抗天开语所制造出来的能量流空间。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尽管只有分秒之距。但是血镜踪却感觉自己似乎经过了一个漫长的时空一般,身体那
种起乎寻常的疲累感,令他觉得自己已经拼搏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感到自己再无法维持这样强力的释放,他感到面前这异样的冰寒是那样的坚固,简
直不能撼动分毫。
天先生的修为,实在惊人,据寻奇推测,他很可能在武道心法上拥有全面的突破……
脑中不期然闪现出下属寻奇天座曾经汇报过的一句话,血镜踪不禁绝望地叹了口气。
看来寻奇说的不错,这天开语的确是个不世出的怪胎——在历史上,似乎从来未曾听
说过有人可以达到这种“道法万千,至道如一”的境界,可是天开语却只能归为这一类…
…
心底涌出一片惨然,血镜踪缓缓睁开了双眼。
看来一切都没希望了……
他的眼眸无神地透过钻晶罩壁四顾,
慢着!
好像自己的努力并非完全白费!
那是什么?
哦,光亮,他看到了光亮,
血镜踪于绝望之中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透过钻晶,看到外面的情况!虽然仍然
很昏暗,但无疑的,在他的钻晶筒罩上,原本不断封堵的冰冻已经得到了有效的遏制!不
,甚至还有减弱的趋势!
这一发现令血镜踪登时心中生出希望来!
他连忙继续释放“炽”性里无能量,以期有奇迹出现,令他能够摆脱这持续的苦寒困
囿!
他看到,在整个幽暗的大聪里,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那些原本凌厉的能量气流已经
消失无踪,而那奇怪的雷电也不再闪现,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
不过他却知道,这种平静,并不代表着危机已经过去。因为他看到的另了幕情景,更
让他无法相信自己正在经历眼前的现实。
血镜踪看到,整个大厅里,除了每具钻晶筒罩上仍里着层层厚不可破的坚冰外,其他
地方居然像是被人打扫过一样,一眼看去干干净净的,没有一星半点冰雪曾经侵蚀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血镜踪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有些使不上劲来,思维仿佛僵住了一样,变得浓稠而无法
灵动。
从眼前的情景看去,好像除了自己身处的钻晶筒罩可以视物外,其余人等都已经被那
彷似冻过几千年的冰雪里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只不知他们现在是否还活着……
现场的一切本应令血镜踪震鸾的,但是与另一个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异象相比,这些都
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在血镜踪惊骇圆瞪的眼中,正映现着两个奇异的“人形”。
之所以说“奇异”,实在是因为那景象太过惊世骇俗——他看到,在会厅的半空中,
正耸立着两尊奇怪的物体,这两尊不停波动幻化的物体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说是“人形
”,倒也的确是,这两尊物体从外形看去,与人类体貌十分的相近,只不过体积大了许多
。两者结合,在他脑中浮现的第一印象便是——巨灵。
这是两尊人类世界所没有出现过的“巨灵”!
一阵晕眩之后,血镜踪的心中的好奇心将恐惧暂时挤到了一边,开始以观察的眼光注
视这平空出现的两个奇怪物体——
虽然同样类似人形,但这两尊巨灵明显有着不同的特点:
从色彩上来看,这其中的一尊,予人以透明之感,但却又是那种……怎么说呢,类似
透镜的扭曲感。向这尊人形物体望去,居然可以看到身后的物体,只不过那视线似乎穿越
了一面弧形透镜一样,看到的物体是变形扭曲的……而另一尊却是通体青白,仿佛是来自
远古的冰雪王国一样。
他看到,在这白气腾腾的巨灵周围,正源源不断地缭绕爆闪着刺目额,蛇裂电光,而
它对面的那彷似变形透镜的巨灵,却予人以异常的纯净感,似乎世间的一切杂质都不能容
于其中一般这是……
猛然间,在血镜踪那砧稠得无法搅动的脑海中溅出了一蓬思维的浪花,天哪,那分明
是神识的无上精华呀!
一切思维在瞬间恢复了汹涌澎湃。
所有的思感也尽数涌上心头。
血镜踪终于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同时也猜出了造成眼前这一切异象的可能原
因。
在遥远的记忆深处,他找到了关于这两尊巨灵的答案。
那就是曾经被新元武道界称作神话绝学的五种宇宙终极力量。
做为在武道征途跋涉两百多年的资深武者,他还依稀记得,那五种传说中的终极力量
,在那页原始的纤维材质印刷品中,记载着它们的名字:分别叫做“真空无上”、“究极
重力”、“冻冰粉星”、“梵天极火”和“巽界尘嚣”。
而根据那份残缺不全的记载,这五种绝世力量的修习,都会伴随着相应的能量量识精
英出现,而修习越精深的,这种能量灵识精英便越清晰、稳固、强大,到一定程度后,这
种能量灵识精英便会拥有与修习者相同的灵识记忆,也就是说,成为修习者另外一种生命
形式的存在,这种生命形式的存在,不但大大强化了修习者的生命强度,而且还能够产生
极大的互补性,在必要时帮助修习者达到突破生命潜能的目的!
天哪,眼前这两尊巨灵物体,不正是那记载中所描述的“能量灵识精英”吗?
血镜踪的心灵被剧烈地震撼了。
他深深知道,拥有这种“能量灵识精英”的武者,其修为实际已经近乎天道了!
难怪自己无法与天开语匹敌!
冷汗涔涔而下。
血镜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亲眼见到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武道界异景。
他终于醒悟过来,自己与真正的武道化臻境界有着怎样的差距了。
他更明白了,为何自己虽然有“军武教父”的修为,但却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时
,表现得如此软弱,没有丝毫的反击之力,皆因为他实际上在与拥有无上修为的武者对抗
啊!而这种起级级数的武者,面前一下竟出现了两个!
他不再怀疑,这两尊灵体,分明就是那两个最近被传得沸沸杨杨的武道巨擎所示现出
来的。
这两人,无疑就是“空王”离字凄和“幻圣”天开语。
换言之,尽管在名单上没有出现,但是离字凄大老的确跟随卓楚瞑等人一道来到了杏
林!
血镜踪不禁呻吟了一声。
想像是一回事,而亲眼目睹又是一回事。
他没有想到,那个天开语的修为居然达到了这种层次,难怪会说“震旦之约”除非他
退出,否则“国手堂”的选手绝无获胜的可能……
原来传说的事情是真实的啊,
原来武道的极致,是可以与天道相接的啊!
做为长期以来追求武道巅峰的武者,血镜踪面对眼前这两股人类表现出的伟大力量,
终于小心翼翼地放下了百余年来纵横东熠大陆军武界的骄傲,在心灵深处油然生出一种崇
敬孺慕。这种由衷的感觉,令他的心灵涌现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温柔,就好似一个离家多年
的游子,遇见了母亲一般……
在这一刻,一切的争胜之心荡然无存。
在这一刻,人生的目标开始有了全新的改变。
心灵世界变迁更迭的结果,令血镜踪终于决定了一件事情——他要将杏林拱手交出。
当然,他并不是将这今生的心血交予卓楚瞑,而是交给代表着这个世间最伟大的两股
力量——它们,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主宰。
什么熠京高层,什么“军武十阶”,这一切俗世间所谓的强大实力,在这两股伟大力
量面前,根本就微不足道,而他今后要做的,就是紧紧追随这两股力量,寻找生命的究极
里谛!
长长吁出一口气,血镜踪的面容浮现出一抹欢喜。
体内里气在瞬间悉数归位。
他只有这个选择。
因为他了解,在这两大终极力量面前,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不可能挣脱其已,经定
下的结果。他只能随遇而安,静观事态最后的发展。
情况再度发生变化。
血镜踪平静的目光看到,那屹立在半空中的两尊灵体,静默了片刻之后,似乎存有某
种默契一般,忽地向对方全身涌去!
没有任何声音动静。
但是一片色彩绚斓无比的光华却在两尊灵体相遇的瞬间迸发出来,那光华是如此的美
丽壮观、动人心魄。以至于尽管血镜踪的双目以那耀眼的瞬间呈现出一团盲晕,但在心灵
深处却留下了水远抹不去的烙痕……
一切恢复了正常。
空气平静如常,再也没有毁灭的能量气流,四处干干净净,也没有丁点冰雪残留的痕
迹,除却现场物品的一片狼藉,以及四周表单的破败能够诉说曾经发生过的事故外,会厅
里已经找不到那两股伟大力量的存在气息。
阳光灿烂。
“啪啦”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在会厅中响起。
不,应该是两声。只是这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才会让人听上去好似是一个声音。
血镜踪看到,就在自己的对面,笼罩着天开语的那个钻晶护罩上,正迸现出无数的冰
纹!哦,还有他身后的一个身形朦胧的侍从,他的那个护罩也发生了同样的变化!
天,那一定就是月亮城的大老离字凄了!
血镜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骤然间缩紧。
想不到那个百年传奇的大老竟然真的来到杏林了!
他为什么会来呢?难道是为了配合卓楚瞑对杏林的造访吗?
可是他为什么又会和天开语以灵体相对呢?以至于造成了那些混乱……
感觉口中一片干涩,血镜踪艰难地恶了一口唾液,目光似被定住了一般,直直地看着
天开语和那疑是离字凄大老周围的钻晶一块块碎裂、脱落,最终散落一地。
缓缓地睁开眼睛。
两道夺目的闪电自眸中陡然进出,随后才渐渐地暗淡下去,最后呈现的一双瞳眸,正
是那如同清湛大海般沉凝的两泓深碧。
天开语醒了。
在经历过生死挣扎之后,他终于成功地再次摆脱了死神,逃出生天。
但是与往常那种心有余悸不同,这一次,他感觉自己根本就是在做一个刺激的游戏,
虽然险些丧命,但却没有半点的沮丧和颓然,而是充满了旁观者的平静。
他没有想到,在最后的关头,居然是体内的另外一股力量挽救了他和字凄。
而这股力量,赫然便是另一个自己,另一个同样拥有无匹力量的自己。
只不过,在现实世界自己的能量之力无法操控在次元空间里,而这“另一个自己”,
却可以轻易打破“心”的桎梏,将天地间的能量用在次元空间中,不但如此,似乎“另一
个自己”在运用能量方面,甚至要比寻常的自己更加挥洒自如!
很明显,字凄体内的那个“字凄”,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
所以就有了一个美好的结果。
这结果便是——两人轻而易举地联手将那已经打破临界点的次元空间重新恢复正常,
并且得以全身而退,回到现实世界里来。
在这次的经历中,天开语发现,那“另一个自己”竟然可以不受灵识动荡的干扰,始
终保持稳定和清明,也正因如此,“另一个自己”才会与“另一个字凄”从容不迫地扭转
乾坤,将一切掌控手中。
天开语终于意识到,原来,五大绝学的心法修习后所得到的“另一个自我”,竟是可
以破开空间间隔、实现神识的虚幻次元同现实的物理世界相联的!
联想起曾经在“大罗地特市”同火舞妙娘对战时的情景,那个时候,火舞妙也曾经释
放出一个全身内外充满了炽热能量的怪物,想必那便是她修习那“梵天极次”时得到的“
另一个自己”吧!
“先生,注意一下您对面的那个人……”正沉思间,天开语脑中忽响起离字凄警告的
声音。他连忙定睛向前望去。
不错,对面的确有一个人正透过钻晶罩壁目不转睛地注视自己,这人正是血镜踪。
心中忽一动,正想到一个可能性时,脑中再次响起了离字凄的声音,“先生,此人已
经看到你我灵体出现的情景,看来修为很不错,要不要……”
“哦,不,不用了。”天开语立刻明白了离字凄的意思。
拥有随时攫取任何人思维脑波力量的离字凄,显然是从正在呆呆发怔的血镜踪脑中“
看”到他思想的一切,因此便动了杀机,意欲将这发现两人惊天秘密的人除去!
不过天开语此时的心情却十分之好,与离字凄这已达至空之境,除去对他天开语外,
再无半点尘世情感的妙人儿相比,他还保有着累世的记忆,故而也相对的“人性化”一些
,考虑也便周全一点。
将眼前的血镜踪除去固然没有问题,即便将在座的所有人都除掉也无所谓,但是这毕
竟是个世俗世界,现场还有楚瞑这些“俗人”。因此做这种事情时,便不得不进行多方面
的考虑。
“字凄,现在看来得将这些人都唤醒了,否则楚瞑会不方便的。”天开语心内微笑道
。
“好的,就由字凄来吧——”
脑中余音尚存,天开语便看到会厅内所有处于昏沉的人都齐齐身体一震。似乎受到了
某种外力的干涉一般,便知道离字凄正以其独步天下的“空”的力量,直接发出能量,自
每个人的脑中发作。
“唔,字凄你干得很好呢!”天开语由衷地赞叹道。
“呀,先生这样夸奖字凄,字凄受宠若惊呢!”脑中响起离字凄柔媚旖旎的娇音,同
时一具香艳至极的胴体也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天开语不由笑了,看来字凄越来越喜欢运用这种方式来与自己“沟通”了,不过现在
两人甚么也不用怕了,因为灵体的关系,他们的心灵幽会只会越来越容易。
“先生那个灵体看来是另一种‘寒’系心法得出的呢!想不到以前字凄居然没有发现
!”在唤醒会厅诸人后,离字凄接着娇声道。
天开语不禁有些尴尬,却狡辩道:“那是因为字凄从没有问过啊?”
不过看来离字凄对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兴趣,而是继续自愿自地说道:“对了,字凄
的灵体叫做‘无相明陀’,先生的呢?”
天开语登时结舌。
说实话,饶是他前世里见多识子,也不知道这五大绝学还藏有这等秘密呀!
不过随机应变倒是他几个世代在为人方面的共同强项,眼珠一转,便胡诌了一个名字
,道:“哦……我的?呵呵,叫……‘雪元冰魄’。”
“‘雪元冰魄’?呀,很有意境的名字呢!”离字凄夸张的声音在天开语的脑中回响
着。
天开语并不知道,自己的“雪元冰魄”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越了原有“冻冰粉星”所
可以修习得出的灵体。其原因便在于在他的“雪元冰魄”里,不但拥有了“冻冰粉星”的
能量灵识,同时也融合了“唯心什照”的天地能量。换言之,天雷地母的能量特性,都可
以在他的“雪元冰魄”室元美地表现,而这种能量的重组,直接导致了一种超过“冻冰扮
星”的灵体诞生。
其实依照天开语原有的修为,应当早就出现“冻冰粉星”的相对灵体,只因为他修习
“唯心什照”在先,而“唯心”的要旨便是以心印境,从这方面来说,反而抑制了“冻冰
粉星”神识灵体的出现,兼之他原本的天雷地磁能量太过强大,也压制了部分“冻冰粉星
”的发挥。而这次,纯粹是因为那死亡的急剧逼近,才迫使他的“雪元冰魄”破体而出,
一跃成为独立的存在,同时那些本来拥有的磁电能量烙印也因为本体的面临消亡而自然趋
向一个本质相同的新的副体灵识,结果两相激荡、龙虎交会下,竟催生出了一个五大神话
绝学之外的起级灵体!这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厅内诸人已经开始逐一清醒过来。
在刚才的变故当中,这些修习有素的武者都本能地行功抗御,虽然效果与血镜踪相比
还差得远,但总算是没有被天开语那穿越次元空间袭来的“冻冰粉星”寒冻所伤害——当
然,这其中钻晶应急防护系统产生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非这系统自动不断供暖换气,恐
怕这些人仍不免一劫,自然卓楚瞑和卓映雪也难逃厄运了。
随着钻晶防护罩一一回收关闭,会厅内所有人的气血流动他逐渐恢复了正常,只不过
他们的面上仍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惧。
与血镜踪的钻晶筒壁保持一定程度的透明度不同。在“雪元冰魄”和“无相明陀”现
身空中的时候,这些人正处在重冰包真的黑暗之中,根本无从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此直至重新回到阳光灿烂的世界时,那心却仍然被冰寒的黑暗所震慑,一时无法完全恢
复平常的状态。
望着天开语那哂笑的目光,血镜踪感到心中一阵虚弱。在这一刻,他明白自己对于天
开语来说,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感受着对方那似可穿透自己灵魂的锐利目光,想到自己居然看到了人家的秘密,血镜
踪又不禁心悸一下——这武道界的起级人物,会将自己怎样处置呢?
“依我看,大家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天开语望着血镜踪,不动声色地主动开口
道。从对方游移不定的眼神,他猜出了血镜踪可能的忌惮。
血镜踪陡然回过神来。
是啊,是得赶紧安排所有的人暂时离开这个地方,这样做,无论是于客于主都是暂缓
的权宜之策啊!
血镜踪不禁为自己的失态汗颜。
想不到一向以来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硬汉,居然在今天反应失常得一塌胡涂!
唉,这也难怪自己,实在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太过惊人了……
“对对对,天先生说得对!来来,请卓将军先带领贵城诸位到‘子袤飘香’下杨,先
安顿下来,回头敝城在那里另设午宴,好吗?”血镜踪定了定神,恢复了常态,以贯有的
威严声音下达命令道。
坐于他身后的寻奇和巴斯库特等人立刻在第一时间轰然做出回应,并即时起身进行安
排。
适意地伸了个起级大懒腰,天开语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亲切地拍了拍身边脸色稍有些
苍白的卓楚瞑,笑道:“怎么?吓坏了吗?呵呵,不要说你,我也有些害怕哩!”
见天开语神态轻松,卓楚瞑这才定下心来,恭声应道:“总有师尊在这里,不会有什
么问题的。”
卓映雪却再不管其他,起身一步绕过族兄,一把紧紧抓着情郎的胳膊,眼圈微红怨声
道:“开语你……你在弄什么啊,会把人吓死的!”
“嘘!”天开语忙以目光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一面拥着她走向一边,一面低声道:“
雪儿你不要这么大声——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字凄一不小心把事情弄糟了……”
一听说是大老干的,卓映雪登时哑口,吃吃道:“那……那为什么会这样啊?”她已
经十分地肯定,今天的这场变故是源自天开语这让人爱死的坏家伙了。
“那我怎么知道,不然,你去问大老?”天开语眼珠一转,调侃卓映雪道。
“你!”卓映雪登时气结:这家伙明知她不可能有胆去向大老霉求意见,却仍这么说
,分明是在揶揄她嘛!
“好啦好啦,心肝儿雪儿,咱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好?来,跟上大家,我们去你下杨的
地方尽情快乐一回,好不好?”天开语边哄卓映雪,边拥着她跟上陆陆续续的人群离开这
已经残破不堪的会厅。
“说实在的,雪儿你知道否,为夫可是想死你们了……”天开语继续说着让卓映雪面
红心跳的柔情细语,将伊人的芳心不断地融化。
“嗯!人家知道啦……求你开语,不要在这地方说下去了,人家知道你的心意了还不
行吗?等到了驻地。大不了什么都听你的就是了……”卓映雪再无法承受爱人的火热表白
,终忍不住递交了降书。
“嘿嘿,那是当然喽——”天开语有意将话尾带山一个作怪的余音,然后意气昂杨地
阔步迎着室外的灿烂阳光走去。
第六章义分歧路
极度的欢娱过后,卓映雪如同化掉一般软在天开语的怀里,若非她的娇躯因呼吸而微
微起伏,还里让人误以为她已经被那极度的兴奋刺激得假死过去。
紧紧拥着男人后背的便是充满梦幻气质的绝色梦儿了。虽未有雪姊姊这少妇那般敌放
得彻底,但却也几近瘫痪了,之所以仍紧紧地似八爪鱼一样缠着心上人,也不过是因为激
情的抽搐而已。
碧丝丝和屏艾琳同样逃脱不了被“屠戳”的命运,这从两人泉液汨汨的股间便可看出
,只是尽管已经处于脱力的虚弱状态,她们却仍不得不硬撑着爬起,因为她们还得照料好
美丽的卓将军和霸道放荡的天先生。
室内的每个人都是大汗淋漓,空气中弥漫着绮靡异样的体液气息,再加上刻意幽隐的
灯光。那样的氛围下根本让人无法不陶醉其中。
调整一下姿势,天开语翻身将诗梦也搂进怀中,怜爱地吻吻她白玉也似的额首,柔声
道:“怎么,累坏了吗?”
诗梦芳心荡起一波甜蜜的涟漪,紧偎了偎娇躯。喃喃娇喘细语道:“可是梦儿好幸福
……”
一旁的卓映雪轻声呻吟道:“噢——雪儿不要再离开了,那样的滋味太折磨人了……
”
天开语回吻吻她,歉声道:“真是对不起了,都是为夫不好,让雪儿寂寞痛苦。”
卓映雪轻摇摇头,抬起晕红俏媚的脸儿,深情的眼波柔柔望着爱人,兰麝轻吐道:“
开语说哪里话,雪儿有梦儿她们相伴并不孤独——但是缺少了情郎的拥抱,的确会在眠寝
时感到寒凉……”
这时碧丝丝和屏艾琳开始替卓映雪和诗梦清洁身体,听到将军这么说,屏艾琳便接口
道:“是啊。虽然白天将军跟我们很亲热,但是每到夜晚,她都要自己单独睡的,说是先
生行事出人意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将军要等着呢!”
天开语听着,顿时一股热流上涌,生生地堵在了心口,双眼也阵阵地发酸、湿润,险
些就要溢了出来,忙一下低头,将脸埋进雪儿浓密的秀发里,闭上眼睛,将渗出的液体揉
进那万千柔缕之中——一时间竟哽得无法说出话来……
感受到爱郎心中的悸动,浓浓的温柔立刻将卓映雪整个身心全部包围,令她对爱人那
刻骨的爱恋几乎要炸裂开来!
“呃,开语……没关系的。只要想到你,雪儿便会觉得生活中充满了甜蜜和幸福——
即便儒要雪儿的生命都无所谓,更何况这短暂的分离呢?”她如同梦呓股对着面前那坚实
胸膛中有力搏动的心脏深情说道。
一股不祥之感猝然袭来。
天开语立时感到浑身的不舒服。
“雪儿,为什么要提到死呢?有我在,就不会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即便是上天也不行!”他猛地从卓映雪发问抬起头,皱着眉头轻斥道。
听到爱郎的语气说到最后时几乎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卓映雪不禁错愕:自己只是随
口说说,为何开语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呢?
不过虽然讶异,但这也仅仅是片刻时间而已,卓映雪随即想到这实在是因为这至爱的
男人深爱自己才会做出如斯反应,因此心中立刻被更为强烈的滔天爱焰所吞没:“哦,开
语,我的男人……”说着她已经一下将天开语扑倒在下。
望着这媚态横生、眼波流蔼的美妇眸内喷出的烈焰。天开语不禁咧开了大嘴!又要来
啦!
同一时刻,杏林市政大楼的一间密室里……
“什么?镜踪你说的是真的吗?是你亲眼看见的吗?”面对面坐在一张样式古朴的小
几旁,叶绪长青吃惊地望着好友连声问道。
“不错,是我亲眼看到的——那实在是太可怕了!长青,那种力量根本就不是我们能
够抗争的,抗争的结果,只会带来无情的毁灭!”血镜踪注视着叶绪长青,肯定地点头说
道。
“可是……难道我们多年的心血就这么拱手……”悲愤一下涌上心头,叶绪长青的声
音一下大了起来,双拳紧握,额上也是青筋暴现。
“唉!有些事情,在我看到那人世间闻所未闻的一幕后,便知道不是我们常人能够想
像的了。那种力量,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同那种伟大的力量相比较,这世间
的一切,便成了儿戏……”血镜踪的眼中飘浮起一层迷惘,不,应该说还有几分瞳曝。
“可是我们只不过是普通人啊!镜踪你也说过,那种情形是天道的境界,可是我们根
本就不曾想过要达到天道之境啊!我们……我们只想过人世间最繁华、幸福的生活而已呀
!难道这个愿望也要受到阻碍吗?”叶绪长青越发地激动,以至于“腾”地一下从座位上
站了起来。
“长青你稍安勿躁,坐下坐下,听我说下去。”血镜踪轻叹一声,以柔和的目光安抚
着这生死至交。
“哼!”叶绪长青脸色铁青,重重地发出了一声愤恨的鼻息,然后重新落座。
望着好友激动的样子,血镜踪沉吟了片刻,才重新说道:“长青,你知道吗?其实从
我发现了那个秘密之后,便有了生命的危险——你不要激动,听我说完。”血镜踪以眼神
制止叶绪长青又将发作的欲望,语调沉稳地继续说道:“但是天先生没有那么做。那,我
们来分析一下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叶绪长青已经被气愤冲昏丫头脑,根本无法恢复正常的理
性思维。
“唉!长青你镇静一点,不要这样子。要知道,不论情形如何,你身为杏林的首脑,
都不应该混乱!”血镜踪不得不以真元之力夹在声音之中进行喝斥,否则只怕这好友会一
直处在这种狂乱的状态之下,失去正常的判断力——要知道,在多年的奋斗生涯中,他二
人可是互补的!
这声断喝果然立竿见影,在张口结舌了一会儿后,叶绪长青散乱的目光开始重新凝聚
起来,虽然仍是满头大汗气息虚浮,但很明显的,他的神情变得和缓了许多。
“唉!”叹息一声,血镜踪主动将双手伸出,一把握住叶绪长青仍然紧握的双拳,一
股柔和温暖的真元透过肌肤涌向老朋友的全身。在感觉到好友的气血平稳下来,掌中的双
拳也变得松弛后,他才放开双手。
“长青,你这样很让我担心。”血镜踪摇着头,微皱着眉不满地看着叶绪长青道。
此刻叶绪长青因为血镜踪强大真元的帮助,已经完全平定了心神,同时周身的汗液也
悉数挥发干净,重新变得干爽——这无疑对他的心理调整进一步产生了良好“对不起……
这是我的不对——好,镜踪你说我听,不再干扰你的思路。”叶绪长青惭愧地低下丫头,
诚恳的向血镜踪道歉。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们之间,永远用不着说这三个字。”血镜踪淡淡摇头道,同时
起身将小几上那杯因叶绪长青适才的激动而不慎打翻的冰饮取走,然后不紧不慢地再替他
倒上一杯新的。他这样轻柔和缓的举止,同样影响了叶绪长青的情绪,令他的心境也不知
不觉地变得柔和了起来。
“谢谢。”接过血镜踪递过来的冰饮,轻轻啜了一口,叶绪长青感觉整个人从里到外
立时一片清凉,大脑也清爽了许多。
“好些了吗?”血镜踪温和关切地问道,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才端起面前的冰饮
抿了一口,接着前面的话题道:“天先生没有那么做的原因,首先一定不是因为忌惮我的
武道修为——我目前的修为,恐怕还未放在他的眼里。”他苦笑着自嘲了一番,又端起冰
饮抿了一口,“镜踪的意思是……他是因为卓楚瞑?”终究是老辣政客,一旦清醒过来,
便立刻能够抓住问题的要点。
“不错,正是这样——唔……长青你恢复了,这真是件好事。”血镜踪赞许地对叶绪
长青点点头,认同了他的判断。
“这么说来,虽然他们拥有绝对的强大力量,但却并不愿意纯粹以武力解决一切……
唔,我知道了,他们是想另行建立一个权力核心,一个足以与熠京抗衡的权力核心!”叶
绪长青长吁一口气,目光灼灼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长青你清醒时的头脑的确没有多少人可以相比——你说的一点不错。不过,或许他
们不会这么霸道,公开与熠京分庭抗礼……”血镜踪沉吟着继续沉思道。
“嗯,镜踪你说的很有道理。公开这么做,势必会引起整个东熠大陆的动荡,其结果
很可能使得东熠的发展出现大幅倒退,重新回到新元初创时的分裂状态!”叶绪长青的眼
睛开始眯成了一条线,但其中却不时进出闪闪精芒,显示出他正在进行紧张的思考判断。
“我想在月亮城如此繁华的桃源之地生活这么多年,卓楚瞑他应该不会愿意看到大陆
战乱纷呈的局面吧。”血镜踪冷笑道:“据我们的谍报,这位卓楚瞑将军,原先本是个世
族的纨裤子弟,天晓得是什么原因,竟让天开语这超卓人物看上了他!结果让这个原本藉
藉无名的小辈坐上了月亮城的头号权位!”
“既然出生富贵,禀性又是那样浮华,相信也不是那种可以吃苦的人,所以那种混乱
的局面应该是他所不愿看到的——当然,真正出现乱世,他也未必能够驾驭引领局势的发
展。”叶绪长青接着血镜踪的话笑道,脸上浮现一抹狡擒的笑纹。
“因此,对于我们来说,不论是接受熠京中央的领导,抑或是承认月亮城的统治地位
,只要小心应付,满足两方面的需求,那么就不必担心今后的局势走向。血镜踪一脸的轻
松,向椅背闲适地靠去。
“我们所要考虑的,便是如何恰到好处地满足眼下卓楚瞑的胃口,既避开他的锋芒,
又不至于自己太过吃紧。”不愧是多年的最佳拍档,叶绪长青似血镜踪肚里蛔虫一般顺着
好友的话意进行补充。
“正是。眼下卓楚瞑的意图很明确,就是需要我们杏林的两大根本事业:‘国手堂’
和‘大医药局’,那我们就迎合他们,把他们需要的悉心提供……”血镜踪仿佛在叙述与
己无关的事情一样,轻描淡写地说着。
“只要最终的控制权在我们手中,那么就不必担心失去它们。”叶绪长青也靠向了椅
背,说出了血镜踪的言外之意。
“相信他们最多不过派还部分管理人员安插进来,只要我们把现有的管理结构保持完
善,那么他们就不可能百分之百地掌控‘国手堂’和‘大医药局’!”血镜踪的神情专注
起来。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国手堂”的内奸给挖出来!
“是啊,是得小心一点,看样子,杏林被渗透得很深哪!连镜踪你的‘国手堂’都…
…”叶绪长青皱起眉头,担忧地看着好友。
“哼!回头我就立刻彻查此事,即便错冤十个,也绝不漏掉一人!”血镜踪眼中进出
腾腾杀气,脸色阴沉地低声道。
“‘大医药局’也要重新梳理一遏了,那可是我们的根本,没有它,杏林也就失去了
存在的意义。”叶绪长青咬咬牙冷哼道。
“对了,早上见面时,镜踪你说天开语想动用你的人,是否我们也可以在这方面做点
‘工作’呢?”叶绪长青匆若有所思地提醒血镜踪道。
“唔……本来我还没有什么想法,不过经过此次晤面,我倒也动了这个念头,只不过
……”血镜踪沉吟道。
“只不过什么?是担心暴露吗?”叶绪长青问道。
“不错。我在想,一旦暴露了我们在搞反间计的话,只怕结局会让我们很被动。”血
镜踪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唉,镜踪多虑了。你想想看,这世间哪有什么利益的获得是可能不承担风险的呢?
正所谓风险与利益成正比!我们之所以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最大限度
地不受损害呀!”叶绪长青老于世故地分析道。
望着布满算计的脸孔,血镜踪忽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他变得没有
朋友那般斤斤计较了——而就在今天与天开语分手时,他还在想着应该怎样利用天开语的
交换条件,来帮助“国手堂”……
难道是因为见到了天开语跟离字凄这两座武道高峰,自己的心态变了?
血镜踪认里想了一下,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因为这两个人,看待事情的观点
开始有所转变。
“这个嘛……如果长青觉得这样合适,那就这么安排吧,只是千万要谨慎。”池言不
由轰地点头道。
“镜踪是否不赞同这么做?如果这样,那就不必了——或许这样的风险太大,不值得
去做。”毕竟是多年的好友,虽然血镜踪并未表现出明显的表情变化,但是叶绪长青仍感
觉到了他的迟疑,便忙改口说道。这么多年了,他从未怀疑过这个好友,既然他反对,那
么就说明这么做确实有其不妥之处——人的直觉有时还是很准确的,说实话,他并不完全
信任新元科技那所谓的风险概率资料分析。
血镜踪歉然地看看叶绪长青,知道自己的心理转变影响了好友做为一个地区首脑应有
的判断力。
不过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因为一个模糊的念头正在他心中逐渐生成,他想也许时机成
熟时,长青也会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吧……
这么一想,匆然间血镜踪发现,对于彻查“国手堂”内奸一事,好像也不是那么的迫
切和有必要了——真正查出来了又如何呢?面对天开语和离字凄这样的强者,他又能做出
什么呢?
他不禁苦笑一下,心中涌起挫败后的颓然。
叶绪长青敏感地发现了好友的情绪变化,不由紧张道:“镜踪你怎么……有什么问题
吗?”要知道,在他的记忆中,这位好友可从来都以坚强着称的。可现在他却……
“哦,没什么,长青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到了那个天先生和离字凄大老的事情……”
血镜踪连忙掩饰道。
“嗯。对了,说起这个,镜踪你看到的秘密,没有另外人知道吧?”叶绪长青忽然神
情凝重起来,关切地问血镜踪道。
“没有,除了长青,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血镜踪感动地回答道。他知道,这种
事情如果扩散的话,一旦激怒天开语和离字凄这两个绝世煞星,只怕整个杏林都会化为平
地!
“这就好。好吧,这件事从此以后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对了镜踪,那个‘子袤飘
香’的午宴安排好了吗?希望在这方面不要再出乱子才好。”叶绪长青甩了下头,将话题
转移开来。
“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子袤飘香’又不是头一回接待贵宾。唔,幸好一开始就将天
开语这批行弈的学员安置在那里,级别还很高,守卫也十分森严,否则谁知道会出现什么
意外。”血镜踪皱眉说道,语气里颇有庆幸的意味。
“可是,除了天开语,你不是安排了其他人游览‘妖莽幽坑’了吗?那个叫什么休·
比林斯的武督,还有那些行弈的学员不会有意外吧——那个地方如果偏离了路线,也很凶
险的!”叶绪长青显然考虑得更加周全一些,提醒好友除了天开语外,还可能存在另外的
变故。
血镜踪一怔,不禁锁起了眉头。
是啊,谁知道会不会再出现意外呢?要知道,尽管每年有无数的游客想要参观“妖莽
幽坑”,但并不是人人都可以遂愿的!除去不菲的价格外,预先签下“意外责任不负”的
霸王条款也是阻止人们够胆进入那神秘地带的主要原因之一。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游
人失踪的事故,但几百年前的那场事故。至今仍令杏林的人们胆寒。
想想那数百人在顷刻间被一股莫名力量吞没的惨剧,血镜踪便有些不寒而栗。
天,但愿休·比林斯武督他们真的不要遇上危险……
血镜踪平生第一次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感到后悔了。
不行,看来得立刻派人去将那些人接回来!
本来这些人算不上什么的,可是一旦与天开语和离字凄挂上钩,便不啻一个烧红的石
头捧在手上了!
“得赶紧把他们召回来!”望着血镜踪的神情,叶绪长青心有灵犀地立刻决断道。
“是,我这就让寻奇去办理这事!”血镜踪用力点头道。
“他一个人恐怕还不行,得再安排几个得力的下属!”叶绪长青重语气道。
“好吧,再派几名天座、地座级别的人去!”血镜踪连连点头答应。
“你这就去安排,我去‘子袤飘香’会见客人——等事情办完后,你立刻回来赴宴。
”叶绪长青进一步指示道。
“嗯,我这就去,回头见!”血镜踪坐言起行,即时便动身离开。
“回头见!”叶绪长青望着好友的背影忧心忡忡地同他道别。
午宴如时举行。
现在的“子袤飘香”,愈发地戒备森严了。
在月亮城和杏林宾主重新晤面时,叶绪长青意外发现,对上午发生的那一幕,杏林方
面自是因为自己的命令严禁多加妄谈,便是月亮城那边诸人,似乎也受到了某种警告而讳
莫如深,没有一个人提及曾经切身经历的恐怖。双方仿佛都在小心冀冀地回避那个话题—
—难道他们也被天开语或者离字凄告诫过吗?
叶绪长青的猜测没有错,只不过下达这禁议命令的,并不是天开语或者离字凄,而是
卓楚瞑。
天开语一直都忙着与几个心爱的女人周旋,哪里会去想到安排这种事情呢?完全是卓
楚瞑自己思前想后做出这个决定的。
说实话,直至目前,卓楚瞑都不知道离字凄大老已经离开了月亮城跟随自己一行俏俏
到了杏林,这自然是唯一知情的卓映雪未曾告诉他的缘故。
不过他还是对师尊天开语为何会弄出这场事故而感到困惑。
与叶绪长青和血镜踪已经有了成见、相对容易理解不同,他都不知道师尊这么做对月
亮城会有什么帮助,要知道,那场灾难险些令月亮城的人也跟着陪葬啊!
回想起现场丧命的杏林官员,卓楚瞑不禁暗自庆幸己方没有人伤亡。不过在未弄清楚
师尊这么做的意图之前,他决定暂时禁止月亮城诸人谈论这件事。
午宴在相对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着,
由于谁都不知道那场事故发生的原因,而双方的首脑又都禁止谈论,因此在交谈时,
月城人和杏林官员之间都保持着谨慎和猜疑的距离。
“映雪,你是否问过师尊……”好不容易见卓映雪与天开语分开,卓楚瞑立刻迎上前
去小心问她。
“问?问什么呀?”卓映雪此时心情好得无以复加,笑靥如花地望着族兄反问道。
卓楚瞑一愣,看着眼前这因爱情的滋润而变得媚艳惊人的族妹不禁失神了片刻,然后
才轻咳了一下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师尊跟你说了吗?”
卓映雪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她自见面后就一直沉浸在与爱人的激情缠绵中,又
哪会有闲功夫想起来问这种“无聊”的事情呢?因此当下便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支支吾吾
道:“这个……这个嘛……”
看到她这样子。卓楚瞑立刻便知道她压根儿没有将那旁人看来惊怖无比的变故放在心
上——唉,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都是这样的,除了心上人,根本再容不下半点其他东西在
心里。
“那……就算了,回头我去问师尊吧!”卓楚瞑只好苦笑一下,轻轻拍拍族妹的胳膊
道。
“哦,对不起楚瞑,我没有想起来……”卓映雪抱歉地对族兄笑笑道。
“没什么。其实看到雪儿你这样开心,我也很高兴的——好了,你去忙吧,我去看看
师尊。”卓楚瞑通情达理地安慰族妹道。
“对了楚瞑,你不是要把阿铃带给开语认识的吗?我看现在正是一个好的机会呢!场
合既不会太严肃,又不算很随便……”卓映雪忽想到一事,忙提醒族兄道。
“嗯……算了,这事还是先放一下吧!我想还是先问问师尊早上的事情。”卓楚瞑略
想了一下,便婉言谢绝了族妹的提议。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擦过卓映雪的身边,落在了下
远处一位寻常官员打扮的妙龄女郎,她正以温柔的双眸含情脉脉地关注着自己。
“看什么?是不是又在看阿钤?嘻,你们两个呀!啧啧……”卓映雪转身看到族兄正
与他的情人梵阿铃对视便取笑他道,随后匆冲他身后挤了挤眼睛轻捶他一下,闪身走开了
。
正不解族妹为何做出这种古怪的表情时,卓楚瞑听到身后传来了师尊天开语温和的声
音:“楚暝,你做得很好!”
浑身猛地一霞,卓楚瞑迅速转过身来,本能地便要行礼,却立刻被一股柔和的大力制
住。
“在这里不用这样狗谨。”天开语笑着说道。
“是,师尊。”卓楚瞑连忙低声回应,眼睛忍不住抬起来偷偷地看了师尊一眼,却见
这行事起卓的强者正露出长辈那种厚重深沉的目光,关切地注视着自己,不由得心灵一下
颤悸,一种膜拜的冲动随之油然而生——在整个月亮城里,恐怕只有他才能里切地体会到
师尊那与实际年龄相貌绝不相符的智慧和成熟。在师尊的眼里,他见到了比自己的父辈甚
至祖辈都要深刻的睿智,那眼里岁月积淀的沉重,让他单薄的人生简直无法承受……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一切比较顺手了?”天开语从卓楚瞑身边擦过,边走边语
气平和地说道。
“是!楚瞑正在努力学习一切、适应一切。”紧紧跟随在师尊高伟的身后,卓楚瞑认
里回答道。
“不但适应,看来你已经掌握了不少东西。”天开语不紧不慢地行走在宴厅之中,所
到之处,人们皆自动回避——此时此刻,在他的身上,正毫不掩饰地洋溢着领袖的泱泱气
度,在这个场合下,前世“霸”的宏大风范正充斥着他的一举一动,很自然便令周围的人
衷心折服。
尽管每个人仍在进行社交谈话,但渐渐地,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被天开语所吸引。
在不知不觉中,他成了众人瞩目的中心。
每个人的心态都各不相同。
不过有一点却是相同的,就是人人心中都对这个气度宏大的月城至尊生出了敬睱……
卓映雪的美眸中异彩涟涟。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在初次见面时予自己以怯弱、无赖印象,之后又加上好色多情
观感的“小”男人,现在居然会有这种气质出现!
尽管他在后来也表现出了其强大的武道修为,但是在他身上看到这种摄人心魄的恢宏
气度,却还是第一次啊!
在为自己越来越无法捉摸爱人身上究竟还隐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感到迷惑的同
时,唯有一点卓映雪是可以肯定的,便是自己今生今世将再无法离开这个男人。
血镜踪同样感到震撼。
对于武道的精深研究,使他深切地了解什么是有诸内而形诸外。
只有内在的真正坚实稹淀,才会有外在气质的特立不群。
他没有想到,除却武道修为臻至天道外,这天先生就连本有的气质,也是那般地浩浩
荡荡!
那分明是对人生有着无比透彻经历的人才会拥有的气韵!
那分明是在无数次操纵干军万马后才可以培养出的大度!
在这个时候,血镜踪无法不生出这样的感觉,真正的领袖就应该是像天先生这个样子
,而不是离字凄大老那般的神秘掩藏,当然更不可能是叶绪长青或者卓楚瞑的那种沾满俗
世尘埃。
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在两次见面时,天先生每每会出现偶尔的举手投足,都令“国
手堂”的人茫然无措——这实在是因为他平时只不过在刻意掩饰自身本有的气质啊!
这世间竟然有这等人物!
血镜踪闭上眼睛,心中重重地感叹道。
“师尊,今天那件事……”卓楚瞑犹豫再三,仍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事是我干的。”天开语立刻道。
虽然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但亲耳听到师尊如此干脆地承认,卓楚瞑仍不免有些销愕
,“还有大老。”天开语继续说道。
这个答案更令卓楚瞑惊骇绝伦!
天哪!离字凄大老竟然离开了月亮城!
天哪!大老竟就在自己身边!
这过分惊人的消息,如同一个意外的闷雷,差点将卓楚瞑震晕过去。饶是如此,他也
感到一阵目眩,浑身血液浮荡翻腾!
张口矫舌了好一会儿,甚至都没听清天开语后面又说了些什么,直到天开语停下脚步
,瞥他一眼,问道:“楚瞑你怎么了?发愣吗?”他才回过神来。
“师……师尊,您是说……大老他……他老人家也来了吗?”可怜的学生简直无法承
受这半天来一个接一个的意外,结结巴巴地望着天开语傻傻问道。
“老人家?”天开语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登时哑然失笑,心道:想不到以风华妙龄
形貌出现的字凄,居然在月城人的心目中是……“老人家”!这真是太有意思了。不过想
归想,他仍不得不叹服离字凄那夺天造化的无上修为,竟然可以将几百年的岁月驻留在最
美好的那一段当中,这可比自己那个莫名其妙拥有的转世记忆厉害多了!
从卓楚瞑的话中,天开语听出他并不知道离字凄暗中随行的事情——这应该是雪儿得
到大老的专门吩咐才这么瞒着自己族兄的,不过任何禁忌到了他天开语这里,都可以变得
无所谓。因此他便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不过她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楚瞑
大可当作她不在场,继续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听到天开语的话,卓楚瞑又是一愕,怎么师尊他在提及大老时,是用“她”这个性别
称谓呢?难道说……大老是个……女的?
卓楚瞑不禁心中呻吟一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今天是怎么了,怪事一个接一个…
…
不过虽然心里乱作一团,在表面上卓楚瞑仍显得相当平静,只不过话却说不出来了—
—他实在害怕自己再说下去,又会引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跟师尊在一起,这个世界真
是太过多姿多彩了,以至于令他无法轻松适应。
“不过楚瞑你的表现越来越好了。唔……就这样干下去吧!你会很有前途的——大老
一位迟早属于你,只要用心去做。”天开语语气平淡而肯定地说道。
“这……师尊您太看重楚瞑了,只怕楚瞑能力有限……再说大老他……”迟疑了一下
,卓楚瞑仍用“他”来称呼离字凄。
“哦,字凄没有什么的,她对权位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兴趣。”天开语摇头道
。
天哪,又是“她”!难道大老当真是个女人吗?可在籍属上登记的,分明是男性啊…
…
卓楚瞑感觉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这感觉甚至令他有些心栗。
“这……我……嗯……不管怎样,反正楚瞑的一切都是师尊给的,师尊怎么安排,楚
瞑坚决照做!”呆了一下,卓楚瞑才懂得从正面回答天开语的话。
“好,这样就对了嘛!”天开语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随口应道。这时他的注意力已
经转移到了宴厅的门口处。
在门口处,天开语看到了一幕与宴会气氛不协调的情景!几个制服打扮的人形色紧张
地走进了宴厅,在门口四处张望一圈后,似找到了目标,相互便对视了一眼,然后匆匆走
向宴厅的一隅。在那里,“国手堂”堂主血镜踪正孑然独立神色沉凝,似在想什么东西。
见这几人走近自己,他明显脸色微微生变,目光也变得专注起来,在其中一人附耳低语片
刻后,他甚至略略朝天开语这个方向膘了一眼……
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天开语不禁心中一动,同时感觉平晰的心镜竟然微微地泛起了一缕波纹……
难道这事会与自己有关吗?
一向敏锐过人的直觉立刻闪过这个疑问,天开语的目光开始凝重起来……
第七章宴厅疑云
“先生,那个血镜踪是在说您同伴的事情。”脑中匆响起离字凄柔媚慵懒的声旨。
“什么?”天开语不禁一怔!
说实话,他本来也想以气机磁能去感应血镜踪那真的交谈,但因对方的实力并非泛泛
,自己的气机或许寻常武者可以避过,但在血镜踪那里,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过他密布
周身的防御侦测!
不过字凄就不同了。
她那绝妙的“空”的力量,可以使她轻而易举地感知现场除他天开语以外任何一个人
大脑内的思维!
血镜踪他们居然在说同伴们的事情?
天开语的心登时一紧!他立刻联想起了自红萼她们去后自己数次莫名心气焦躁的情景
来!难道说,伙伴们在“妖莽幽坑”遇到了危险?“字凄,把他们几个脑子里的东西统统
给我传过来!”天开语忍不住闭目以思感向离字凄要求道。
“嗯。不过先生自己也可以亲自听到他们说的呀!来,先生跟我一起去——”离字凄
说着匆在天开语脑中显示出自己具体的形象来。
天开语立刻知道这可人儿想做什么,当下也在脑中幻出自己的形象来——在“雪元冰
魄”赫赫示现后,他的神识变得格外的灵动强悍,在精神空间的驰骋能力也跃然跨上了一
个宽阔的昼阶。原先必须在行功状态,且无人打扰的情况下才可进入次元空间的境界,现
在他只需略略挑动神思便可达到,更妙的是在这种元神离体的情况下,他却依然能够谈笑
自若,与平常没有丝毫的分别。
一俟天开语的幻神出现,离字凄在天开语脑中的幻神立刻亲热地拥上前,紧紧地与其
缠绵缭绕,在一瞬间,便先化做一旋转的彩练,随后又进散成万点光雨,消失在空中。
血镜踪和那几个人的谈话顷刻间在天开语的耳中响起——不,应该说是脑中。
其实天开语并不是未曾以元神的方式入侵过他人大脑,早在“唯心什照”心法初成,
还在“平虏”基地时,他便为了心爱的女人雪漫雅,以元神侵体的手段将那个赤武炎给废
了。但是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军武职员而已,他的元神坚固程度与东熠的“军武教
父”血镜踪相比,不啻天渊之别!对于精神经验丰富无比的血镜踪来说,即便是顶尖的精
神控制高手,也无法摧折他的意志分毫!他的元神早已经结合多年的修为,充分融合在自
己自我的血肉之中,得到强大的真元能量护佑。
不过这种有为的强大,终究无法抵挡离字凄那视万有无一物的“空”。在“空”的力
量的承载下,除去时间跨越的无形壁垒,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的意识可以逃得过她的窥视。
天开语的能力或许尚不足以获得血镜踪的思维,但离字凄却可轻易办到。因此借助离
字凄的力量,天开语在把自己的灵识融入她的幻神后,便也达到了相同的目的。
“……是这样啊,那寻奇天座现在的方位能确定下来吗?”是血镜踪略带焦急的声音
。
“不行。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探测装置在那一带根本无法做出正确的分析“是啊,
已经试过数十次了,但每一次的结果都不一样……也就是说,寻奇天座的位置在……在不
停地发生变化……”
“而且是瞬间变化——这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我们从未见过这种情形!如果是机械力量还好说,可是,那人的躯体也这样
,就……”
“所以巴斯库特天座要我们赶紧回来,请示血堂首……”
难道说,他们遇到了与多年前同样的事故?他们也失踪了?
血镜踪心真的声音也清楚无还地传到了天开语的脑中。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国手堂’吧,本堂回头就处理此事。”血镜踪沉声吩咐道。
“是!”
天开语的脸上微微色变。
“先生,这个血镜踪的修为很不错呢!从前字凄就见过他,想不到现在更加精进了。
依字凄看,这大厅里的人,除去先生外,他最厉害呢!”离字凄的声音继续轻柔地传来。
“哪里,字凄也很厉害呢。”天开语心不在焉地回道。
“先生很担心他们吗?是不是您的同伴里,也有您的心上人呢?”离字凄的声音依然
柔细如楼地响起。
天开语不禁莞尔。
他感觉这个字凄现在简直比女人还女人。除了体貌的绝世美丽外,连语气和作风也无
一不与女人一模一样——琐碎而纠缠。
“字凄这算什么?拈酸吗?”他温柔地调笑离字凄道,在这同时,他的嘴仍在与卓楚
瞑不紧不慢地谈话。
“先生说哪里话呢!字凄才不会跟那些女人去争什么。要知道,无论怎样,能够真正
进入先生的心灵深处,并进行灵体媾和的,恐怕仅有字凄——她们只是在肉体上享受那种
低级的愉悦,然后在精神上进行边缘的激荡,又哪里能感受到灵识媾和的真正大欢喜呢!
”离字凄不屑地说道,同时再次在天开语的脑中现出她那勾魂的娇媚胴体。
天开语由衷赞同离字凄的看法。
其实人类所有肉体的外表或者内在感觉,无一不是精神的反映,所谓的“痛”、“麻
”、“痒”、“冷”、“热”、“触”、“快”,都不过是精神烙印的定义而已。
对于离字凄这种几近天道的异人类来说,外在的形体早已经成为可有可无的载体,直
接与自己进行灵识的交流,对她来说非但不是难事,反而可摆脱肉体动作的无聊和繁琐,
以最快的速度达到快乐的目的。
“只不过字凄感到不解的是:以先生这种修为,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去与低级的她们纠
缠,町为何先生却仍十分关心她们呢?字凄真的不能想像那种沟通会有什么好处。”离字
凄继续娓娓述说自己的看法。
“那是因为字凄没有经历过这种低级的感情方式吧!”天开语哑然微笑道,一面以幻
神温柔地抚摸脑海神识中的美人儿。
“唉!如果需要的话,字凄可随时帮助先生将她们除去的……”离宇凄轻轻叹道。
天开语登时吓了一大跳!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天开语隐隐感觉,在离字凄的灵识中,正夹杂着丝丝的嫉妒。
他当然不能让她真的那么做。
他知道,对于离字凄来说,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人,都是那么地不堪一击,在她的力
量下,任何人的灵识都是如此地脆弱。经不起她那“真空无上”的强大吸摄之力;在她的
面前,只消动一下心念,那么这此一人就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字凄不要!”他
忙惊阻道:“对你来说,她们不过是蝼蚁一般的生命,你又何必去跟她们争执什么呢?”
“嘻,字凄只不过是说说玩儿的,先生就这么紧张——哼,既然这样,字凄倒真的想
试试呢!看看先生是否真的很在乎她们。”离字凄的身体曼妙无比地从天开语的幻神怀抱
里飘起,半真半假地笑道。
“不要啊……”天开语不禁呻吟一声。
这个字凄,怎么会变得任性起来呢?难道这几百年的岁月,仍没有让她成熟吗?
“字楼,你要真这么做,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会很不高兴的,知道吗?”天开语苦
笑着摊摊手望着半空中那天仙般缥缈出尘的女人道。
“好啦好啦!人家只不过是说说而已——真想不到先生竟会如此在乎她们。”离字凄
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贝齿微啮下唇,瞪着天开语不满道。
“唉,我同样很在乎你呀,字凄你知道吗?你可是独一无二的啊!”天开语终于松了
一口气,忙甜言蜜语安慰她。
“哼。”离字凄白了他一眼,转而神色有些迷离道:“真是很奇怪,在这几百年的时
间里,我对感情都没有投入,但为何在昆到先生之后,却会这样呢?”
天开语张开双臂,温柔地将飘落怀中的玉人搂紧,轻轻吻着她的樱唇,道:“转世的
力量,还有另外的因素吗?”
难不成两人间真的有宿命?
天开语不由一阵发毛心悸。
难道即便自己真的挣脱了天道对自己今生的桎梏,也仍逃不出它更广阔,超越时空的
势力范围吗?
天开语感觉头皮发麻,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
天哪,如果这样,就太恐怖了!这个老天爷的手还真***伸得长啊!
天开语情不自禁地在心里骂了起来。
咦?字凄呢?她不在了?
他这时才发现脑海真的幻神祇剩下了自己一个,而离字凄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字凄,字凄?你回去了吗?你……生气了?”他忙在心中发出呼唤。
“先生去忙别的事情吧,字凄没有生气。只不过字凄也有一些事情想思考一下。所以
暂时离开先生。”离字凄回答的声音依然温柔可人。
“呃……那好吧!”天开语无奈道。
“如果先生想用字凄的‘空’力,用灵体呼唤一下就可以了。”离字凄体贴地补充道
。
“好吧!”天开语略松了一口气:字凄果然没有生气,这就好。
“既然师尊认可,那楚瞑就这么做下去了。”卓楚瞑恭恭敬敬地对天开语道。
天开语点点头。
自“雪元冰魄”出现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轻易地分神与人交谈了。一方面,他脑
海中的幻神可与字凄进行全面的接触交流,另一方面,他的身体自我又可以轻松无误地同
卓楚瞑对话,甚至还可以观察大厅内的一切情况。
“开语,楚瞑怎么样,还行吗?”与杏林的一名军官笑别后,卓映雪迎向天开语相卓
楚瞑这里走来。
天开语微笑颉首,双眸满含爱意地望着这浑身散发出万般风情的少妇将军。
“哦,是映雪呀!嗯,师尊正在指导楚瞑以后应该怎样做。”卓楚瞑忙退开一些,让
族妹加入两人之间。
“是吗?那收获一定不小?”卓映雪笑魇如花地靠近心爱的男人,亲匿地抱起他一只
臂膀,如同少女一般摇晃道。
“嗯。同师尊在一起,楚瞑发现自己要学的实在是越来越多了。”卓楚瞑由衷地感叹
道。
“呵呵,楚瞑现在还去《天机录》吗?”天开语一面注意力放在远处的血镜踪那里,
一面笑着调侃卓楚瞑。
“这个……嘿嘿,不瞒师尊说,楚瞑抽空还是会偷偷玩上一阵子的。”卓楚瞑不好意
思地挠挠头道。
“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天机录》居然会对你的一生影响这么大?”天开语笑道
——同时心中暗叹,同样的影响,在自己身上未尝没有发生呢?
“是啊,楚瞑直到现在还为当初的浅薄无知脸红呢!”卓楚瞑面色微赧道。
“呵呵,是不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会有今天呢?”天开语逗他道。
“嗯。那真是想都没有想的。”卓楚瞑老老实赏地回答道。说实话,在那之前。他最
大的理想便是把自己的一生以花花公子的方式伙快乐乐地度过,不曾有过丝毫染指权位的
念头。
“可是我一见面,就决定让你成就今天的事业呢!”天开语傲然笑道,毫不掩饰自己
超越时代的判断。
“是啊,这就是开语与众不同的地方呢!在开语没来月亮城之前,又有谁能看出楚瞑
居然会是如此卓越的人才呢?难怪大老都对你这么好了。”卓映雪也在旁凑趣夸赞爱郎。
天开语耸耸肩,不以为然笑道:“是吗?我只不过是知道了一些事实罢了,没什么了
不起的。”他这样说着:心中却着实打了个转——如果不是因为转世记意,凭藉前世“霸
”的眼光,自己是否也会发现卓楚屿这颗美钻呢?
不过他旋即放弃了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揣测,因为如果没有转世记忆,那么自己也根
本不可能找回“霸”的一切。
“是啊,事实就是开语为月亮城挑选到了一位合格的领导人呢——卓映雪并未听出天
开语话中的意味,仍情意绵绵地望着情郎说道。在天开语展现出那非凡的领仙气质后,她
更加痴恋着个心爱的男人了。在她的心目中,天开语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男人,这世上没
有一个男子,可以在任何方面与他匹敌。
“师尊,那个‘国手堂’的堂首血镜踪似乎有麻烦了,我发现他有好一会儿心神不宁
。”卓楚瞑匆转头望了望血镜踪那个方向,低声对天开语道。
“我已经知道了。是休·比林斯他们遇到了危险。”大开语点点嘶道。
卓楚瞑一愕,随即叹服道:“真是什么事情也逃不过师尊的法眼!”
卓映雪却匆闪着美眸,不解问道:“开语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好像刚才并未见到
你同那个血堂首交谈过呀?”身为将军,她自然知道,以血镜踪这等,军武“教父”的修
为,又岂是寻常可以用耳力或气机探测到他的谈话,可是偏偏爱郎不但知道,还很明确地
点出了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天开语正要说什么,正好看到诗梦在碧丝丝和屏父琳的簇拥下,如同一朵美丽的鲜花
一般笑逐颜开地向他们走来,便不再说下去,而是笑咪咪地望着她们。卓映雪和卓楚瞑也
不由自主地被三女的欢喜所感染,一齐向她们望去。
“先生……哦,两位将军。”三女甫一走近,先欢笑着唤了天开语一声,随后忙又向
卓映雪和卓楚瞑行礼,卓映雪和卓楚瞑忙让开空间,笑着示意她们不必拘礼。
“呀,梦儿,看来你们很开心呢!是不是又被人赞美得受不了了?”卓映雪瞥了天开
语一眼,笑着打趣三个妮子。
“嗯!将军您不知道,梦儿多么受宠呢——有好多美男子向她献礼,连带我们也沾光
了不少。”屏艾琳咯咯娇笑着边说边将诗梦拥向天开语。
“嘿,想不到杏林人这么热情,还说要邀请我们去那个驰名东熠的‘妖莽幽坑’游玩
咧!”碧丝丝也款摆着她那婀娜修长的苗条身姿,柔声细语说道。
“‘妖莽幽坑’?”天开语登时一震,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
“怎么?有问题吗师尊?”卓楚瞑立刻觉察出师尊的变化,忙沉声问道。
“唔……!”天开语沉吟了一下,看看卓映雪她们,随即政变,好主意,笑道:“没
什么。对了,楚瞑你们这次在杏林准备逗留多久?是否知道杏林安排了些什么节目?”
天开语嘴褽一边问,一面露出一丝暧昧的微笑——他想起了当训御安霏就是在“国手
堂”的“安排”下,失身于自己这个“坏蛋”的,而净逸华等“十八花魅”及眉眉夫人,
也无一不是因为这个初始的因素而一一陷入“魔掌”……
见他脸上笑容古怪,卓映雪不由暗暗生疑,俏眸微睨,审问道:“咦?难道杏林的安
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卓楚瞑连忙否认,不解道:“映雪为何有此一问?都是官方的安排,光明正大的,哪
里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哦,对了,你不也早在月城的时候就预览过杏林对我们此行的
安排行程吗?”
天开语心中好笑,楚瞑这个傻蛋,哪里会明白雪儿那女人多疑的小心眼儿里藏着的弯
弯绕呢!
当然他绝不可能如实说出心里所想,因此忙露出一脸的无辜和茫然,道:“是啊,那
种安排其实大家都想得到的,无非就是一些地方的参观嘛!”
只可惜他的表演过火了一些,这回连诗梦也怀疑了:“先生这是怎么啦?雪姊姊也没
说什么,为什么还要强调呢?”
卓映雪早已经开始往“某方面”去揣度了。想起曾经在通讯中见到的那个丰满美妇,
她不动声色地道:“没什么最好,不过开语这两天最好时刻陪伴着我们,有什么事,也好
歹等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后再办!”
天开语登时一懵——好厉害的女人!果然不愧是做惯了将军的,遇到事情有进有退有
谋略,居然开始计画起自己的男人了……
这时卓楚瞑也看出两人间的微妙关系,忙借口道:“啊……对不起了师尊,楚瞑先离
开一下,跟叶绪长官谈谈……”话音刚落,未经天开语首肯,便已然抬脚开溜了。
诗梦和碧丝丝及屏艾琳不禁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学卓楚瞑
将军溜走吧?她们实在舍不得离开雪儿大姊和天先生,不走吧?明显眼前这两人心照不宣
地有事隐藏。
“嗐——这个嘛……雪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这样嘛……”天开语不禁心虚起来,
主动讨好卓映雪道。
“晓得啦——雪儿又没说什么,开语不必这样着急的。”卓映雪似笑非笑地看着爱郎
局促的样子,心头油然涌过一股暖流——尽管在很多方面开语超卓不群,但终究是深爱自
己的丈夫啊!这一点,他与普通家庭里的男主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这也是他最让人心
仪感动之处呢!
看出雪儿促狭的意思,天开语登时又是一堵,狠狠白了她一眼,才无奈地将她纤腰拢
起,叹道:“雪儿好手段,算你狠啦!”说着怜意浓浓地低头在卓映雪柔嫩唇办上啜了一
下。
虽不明白两人在搞什么名堂,不过诗梦等三女却也看出她们的雪姐占尽了上风。
“那是当然了,雪姊姊要不是手段厉害,又怎么能位居将军,统领千军呢?”诗梦抿
唇笑道,一面依偎在天开语的另一侧,与卓映雪紧邻相对。
天开语揽着这浑身上下充满梦幻气质的美女,心中颇为感慨。
这个来自西星的女郎,至今都未能记起自己究竟来自何方,但却因着脑域的封禁,从
未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只知道全心全意地热爱身边这曾经拯救过自己的男人。
是否应该将她送回西星,让她回到父母的身边呢?
如果送归,应该怎样做才让她不至太过意外呢?
由于相处时间太短,天开语当时只知道将诗梦安排在卓映雪的身边,让她代为照顾。
可是梦儿终是要回去的呀!要知道,他天开语可不是梵衣色那班视人命如草芥的凶徒!起
码像梦儿这么可爱的美女,不能肆意蹂躏吧!
“先生把她交给离字凄好吗?”脑中匆响起离字凄的声音。
天开语不禁一呆。
这个家伙,要梦儿做什么?
“字凄感觉,这个女孩子,好像……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
样……”离字凄温柔地说道。
天开语登时吓了一跳!
这又是什么话?“仿佛在哪儿见过”?真是扯得可以!梦儿这么小,又是自己亲手解
救的,与你这个活了几百岁,又变身阴体的家伙有何相干?
“字凄你不要乱讲,梦儿可不能给你——你可不许打她什么主意哦?”天开语忍不住
略带威胁地警告离字凄道。
“呿!先生想到哪里去了?字凄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的气质,应该很适合修习‘无
虚天书’!”离字凄赶忙解释道。
“什么?”天开语又是一愕。
梦儿适合修习“无虚天书”?
天开语忙推托道:“算了吧,字凄你别乱来了——如果梦儿修习了你的‘无虚天书’
,赶明儿学你一样遁避天缉,也进行变身,那岂非是要变成男的吗?那我可不干!”
“求你啦,字凄真的觉得她很合适的——说真的,这么多年了,字凄还真的没有见过
第二个人具备这种气质……先生您也不适合修习‘无虚天书’的!”离字凄一急之下,忍
不住“糗”了天开语这个自大狂一下。
“你——哼哼,居然这么说我。”天开语不禁有些悻悻,干脆耍无赖道:“那以后不
要理我好了!”
“不要啊!”离字凄登时慌了起来,凄惶惶道:“如果先生不理字凄,那么字凄该怎
么办呢?好了好了……大不了……大不了字凄不问先生要那个女孩子就是了——哼,‘多
情最是无情’真是一点也不错的……”离字凄懊恼地在天开语脑中嘀咕道。
“你又在说什么?是不是不满意啊?”乘胜追击乃是天开语的一贯作风,他立刻捡了
便宜又卖乖地威胁起离字凄来。
“没有没有……字凄哪里会对先生不满意呢,先生不要用这种口气跟字凄说话好不好
?字凄好难受的。”离字凄的声音里开始出现了焦躁和委屈。
嘻,真是越来越跟“真的”女人一模一样了!
天开语忍不住心中大乐。
不过他并非是那种“恃强凌弱”之人,否则也不会令卓映雪等格外倾心了。此刻见离
字凄如此楚楚可怜,也不禁心软了下来。想了想,他复又温柔地对离字凄道:“不过凡事
也不尽然绝对。只要字凄不对梦儿怎么样……呃……让她学会一样有用的本领也未必是坏
事。好吧,就让她跟随你!只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字凄都可以答应的!即便没有这件事情,先生也可以要字凄做任何事情
的!”离字凄立刻轻易地被感动了——这又给天开语一个“女人”的印象。
“只要我需要梦儿,字凄你就必须立刻将她还给我!”天开语坚定地说道。
“那没问题!先生什么时候要?不会是仅仅几天功夫吧?”离字凄忙一口答应。不过
她尾后的一句话,却又令天开语好笑:真是“女人”到家了,连斤斤叶较也学会喽!
这边与离字凄在脑中戏语谑言,那里天开语又在现实中与卓映雪等四女谈笑风生,那
光景实在是羡煞了一大帮宴厅中的男男女女。
就在天开语春风得意的时候,他的眼尾瞥见了血镜踪面色阴晴不定地向自己走来:心
道:“好戏来了!”
果然,血镜踪甫一来到天开语面前,便仅向卓映雪等简单招呼了一声,便声音低沉地
说道:“对不起,天先生,有件事情想与您商量一下!”
『第七册』完
燃情魔域 第八册全
第一章灵光乍现
从血镜踪处得来的消息果然不妙。
想不到休·比林斯武督等行弈小组的人员竟然在“妖莽幽坑”失踪了!
同时失踪的当然还有导游人员,甚至包括后去的寻奇等。只不过相对于行奕小组这样在
熠京官方名单上特别备案的重要人物来说,他们的安危就算不上什么了。
血镜踪是来与天开语商量应该怎么办的。
因为这个时候,在他的心目中,天开语已经成了月亮城和杏林双方的中心人物。在那个
神出鬼没的离字凄大老至今都未现身的情况下,凡事由天开语做主是最稳妥的做法了。
在经过与好友叶绪长青形成共议后,他便决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尽量迎合月亮城方
面的要求。这样做的好处,一是可以持续稳定杏林的局势;二是可以令他在离字凄大老面
前
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对于天开语,虽然、心中佩服羡慕有加,但毕竟其远逊自己的年
岁,
是一道横亘在心中的坎。向离字凄大老这东熠的武道前辈讨教武道,他完全可以心悦诚服
,
可向天开语……
刚才在宴会前,他已经吩咐手下对卓楚瞑一行过去几天的行程进行了调查,发现他们的
第一站竟是盗城“大罗地特市”,也就是说,他们似乎是在沿著天开语经过的城市进行的
“访问”。如果接下来的访问行程也是如此的话,那就足可表明一件事:月亮城正在藉“
访
问”征服每一个拥有相当军武实力的地方。
血镜踪在向天开语叙说“妖莽幽坑”的事情时并未回避卓楚暝,这是因为他知道卓楚暝
与天开语的师生关系相当的密切。
卓楚瞑虽心中震惊,但却没有表露出来特别的异样反应——有师尊在这里,哪里有他开
口的资格呢?
天开语对卓楚暝的表现十分满意。学会适当的沉默,正是一名领袖应当具备的基本素质。
说也奇怪,在听到血镜踪亲口说出休·比林斯及发红萼等遇到意外之后,天开语原本不
安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似乎是一个结果得到了验证,便应当进入下一步程序一样。
——现在既然那不祥的预兆已经成为现实,那么下一步的程序,便是如何化解,
天开语在心中默默地盘算著。
望著因回避而离开到远处的卓映雪关切地注视著自己这边,天开语先向她报以一个温柔
的微笑,传递出“没有什么”的信号过去,然后转回血镜踪,面色平淡地说道:“凡事都
会
有意外,只不过凶险程度不同而已。我想血堂首既然已经有所安排,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
停了一下,目光转向仍处在轻松气氛中的人群,他继续道:“眼前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先
把
月亮城的客人接待好,其他事情,就按照正常的处理流程办即可。”
血镜踪脸上不禁露出惊异之色。
他没有想到这天先生年纪轻轻,非但武道修为深不见底,便是为人处世也是如此地老练
周到!
其实他之所以前来征求天开语对休·比林斯武督一行失踪的处理意见,皆是因为一来天
开语乃行弈小组的成员之一,与行弈小组每个人都有密切的关系,此事有必要第一时间通
知
他:二来天开语明摆著是月亮城众人的真正首脑,若杏林需要全面投入紧急处理行弈小组
失
踪事件的话,势必会影响接待月亮城宾客的工作。但如果天开语有了明确的态度,那一切
问
题便迎刃而解了。
然而血镜踪却知道一个事实:失踪事件已经发生,而寻奇天座等也相继不见,这说明此
事非是短时间便可解决的。当前最理想的处理方法,便是密切关注、周密调查,争取获取
一
切有用的信息,从而为营救事宜做好充分的前期准备。
——想不到这天先生居然表现得如此镇定,丝毫不为变故所动的样子,果然不愧是与离
字凄大老齐名的人物!
不知不觉中,血镜踪开始对天开语的处事能力生出了敬服。
“不过我要随时了解事态的每一个进展,还请血堂首协助提供。”天开语继续说道。
“那是当然,‘妖莽幽坑’那里一有情况,本堂一定第一时间告知先生。”血镜踪连忙
应承。“目前整个‘妖莽幽坑’的周围都已经悉数戒严,而唯一的出入口也被严格看守,
只
要有异状,一定会有最快速的回报。”他接著简单描述了一下有关安排。
三人正说著,叶绪长青走了过来。
“啊哈,看来镜踪跟我们的贵客聊得很不错嘛!”展现著一脸亲和的笑容,叶绪长青端
著一杯饮品插到了三人中间。
“当然,有血堂首的盛情,大家都很开心呢!”卓楚瞑不咸不淡地笑应道。
“那是镜踪应该做的。”血镜踪忙谦逊道。
“其实在‘军武教父’和叶绪长官面前,我们这些人都是晚辈。如楚暝在言行方面有不
当之处,还请两位多多包涵了。”卓楚瞑立时陪著客套起来,显得很谦虚的样子。
“哪里哪里,似卓将军这般的青年才俊在整个东熠也没有几个,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落伍
啦,今后在东熠还得靠卓将军的照顾啊!”叶绪长青显现出长袖善舞的政客面目,打著哈哈
奉承卓楚瞑道。
“叶绪长官太客气了,其实楚瞑应该向您学习如何治理管区的经验才是啊!这次到贵城,
楚瞑一个重要的任务便是学习呢!”卓楚瞑也虚情假意地回道。
“哈哈,卓将军又说笑了。有离字凄大老在月亮城坐镇,我们这种糟老头子又算得了什
么?”叶绪长青眼中迅速闪过一缕隐约的嘲讽,夸张地自谦道。
“不错,大老一心修习武道,修为当世无双,军辖政治也罕有能及者、楚瞑在各个方面
实在是差得太远。虽说受益良多,但仍无法企及一、二……”卓楚瞑听出叶绪长青话中暗
讽
其并非依靠个人真本领爬上高位之意,却没有丝毫的不悦之色,反而立刻睑现恭容,认真
地
承认了这一点。“不过——”话锋忽一转,他目光陡现精芒,一瞬不瞬地注视著叶绪长青
,
说道:“叶绪长官想必也知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常言吧!”
叶绪长青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虽然心中仍愤忿不过,想继续揶揄两句,但张了张嘴,
想起了血镜踪同自己交谈的情景,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呵呵,卓将军果然与众不同。
现
在似将军这般谦虚好学的年轻人真是不多了——杏林随时欢迎卓将军的到来。”
卓楚瞑笑眯眯道:“那楚瞑在此先谢过叶绪长官了。”
二人正笑里藏刀各怀鬼胎地说著话,天开语忽打断道:“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先到别处
走走。”说毕便礼貌地点头笑笑,叶绪长青忙笑脸相送。
对于这些政客的伎俩,天开语实在是再熟悉不过,自然知道在那虚伪客套的假面下,真
正有作用的,却是各自拥有的实力。
很明显的,卓楚瞑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而叶绪长青也在不断地讨价还价,以期最大
程度地保留原有的利益。
血镜踪紧跟在天开语的后面也离开了。不知为什么,听到好友与卓楚瞑那样的对话,他
忽然之间有种气闷的感觉;他感到,与那超然绝世、达到人类精神肉体极限的武道境界相
比,
自己长期以来陪伴好朋友所做的一切,简直就是一场儿戏——自己居然白白地浪费了这许
多
的大好时光!
比较月亮城大老离字凄,血镜踪心中更是隐隐地后悔。
如果自己能够沉下心来,也学大老那般蛰伏百年潜心修习,或许也会达到他和天开语那
样的造诣吧!
想到天开语,他有些敬畏,更多则是迷惑地望著那高大雄伟的背影。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能够在如此年轻的时候便已经达到了无数武者梦寐以
求的至高境界?难道这就是新元科技一直在用“科学数字”统计否认的“天才”人类吗?
血镜踪当然如同当时的卓映雪一样,也对天开语进行了背景调查,只可惜并未得到更多
的资料。按照那种平常的家庭环境,天开语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可以导致其在武道修为上突
飞
猛进的诱变因素。
虽然资料中显示天开语那曾经有些特殊的童年及在坡克级同学中的优秀表现,但是这并
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像这种看似“稀奇”的例子比比皆是,并不罕见。
—那么原因就应该是在那个军方的秘密基地了。
—可是为什么随行的行弈小组,其他人却没有表现出特别之处呢?
“血堂首,那个‘妖莽幽坑’的旅游线路从未变动过吗?”前面忽传来天开语低沉的声
音,一下子打断了了血镜踪的沉思。
“哦……没有,自从两百多年前那次大规模失踪事件发生后,‘妖莽幽坑’就再没有公
开开放过,所有的旅游、研究都仅限于固定的路线和景点。本堂来到这里后,也未改变这
个
规定。”血镜踪如实答道。
“难道是情况发生了变化?”天开语不禁喃喃自语道。那次事故,他当然记得很清楚:
那个时候,他还是名行事特立神秘的考古学家,曾对那个“妖莽幽坑”进行过暗中的考证
,
而且还是在事故发生之前,因此对“妖莽幽坑”有著相当程度的了解;而在后一世“霸”
的
身份时,他又去过一次,当然这个时候杏林对“妖莽幽坑”已经实行了严格的管理和开发
。
“听说,在那个‘妖莽幽坑’,曾经出现过神秘的力量?”天开语在一根巨硕的厅柱前
停下脚步,问道。
“这个……呃……怎么说呢?的确是有很多这方面的传言,不过都是未经过严格考证
的……”血镜踪迟疑著道。
“难道脑波映射也没发现什么吗?”天开语哂道,脸上露出微讽神情。
“脑波映射的确发现了不少东西,不过……”血镜踪顿了顿,斟酌著道:“那些图像虽
然都很清晰,而且感觉相当的真实,但是……”血镜踪沉吟了一下,皱眉道:“在总共四
十
一批三百来人的纪录中,所有看到过的人,留茬脑中的印象却没有一批相同,而且有些图
像
甚至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样子,还有一些,虽然形象类似,但却更像神话中描绘的形貌——
比
方说,有的人耳朵长长的,就像精灵一样;更有的还生有长尾!先生您说这可能吗?”
天开语登时心脏剧跳几下!
——精灵?
——难道说是典兰和狱炼豪一族吗?
“不错,这些的确都是上古旧元时代传说中的形象。”天开语点点头赞同道,心中却在
暗暗思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真的是典兰和狱炼豪一族的话,那么这个奇怪的种族一定在这世界上出没了很
久……他们在找什么呢?那个手卷究竟记载著什么呢?
联想到典兰和狱炼豪竭力掩饰自己的身份,不惜牺牲正常的生活而终日奔波在暗处的情
景,天开语不禁心中暗忖。
——从他们的情况来看,这个种族虽然在这世界上出没了很久,但行动一定都是这样神
出鬼没,所以尽管有人看到,但却不过是极少数。
——然而按血镜踪所述,在“妖莽幽坑”附近,这种大异常人的族类却出现了较高的频
率,这又是为什么呢?
天开语想著,匆心中一动,暗道:这么说来,那个“妖莽幽坑”,便是连接典兰和狱炼
豪那个族类生活的地方与现实世界的通道吗?
一想到这点,他脑中的想像力立刻空前地丰富起来。
—那么,所有失踪的人,不就有可能在不能自主的情况下,到了另一个地方了吗!
关于空间的转移,在新元世纪并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自从“时空曲面”提出后,人类
在短时间内进行异地传送便不是什么大的难题,只是由于在民间运用这项技术的危险性太
高,
因此经过东熠西星两大版块大陆的高层一致决定,除去外层的空间领域,这项技术在地球
严
禁使用,故而尽管乘坐航空飞行器比异地传输的时间要长很多,但人类仍规规矩矩地遵守
著
这个禁令。
天开语的猜测是:“妖莽幽坑”很可能是类似可以寻找及发生“时空曲面”情形的这么
一个地方。在这个地方,人很可能因为空间的扭曲而在瞬间消失,并到达这世界的另一个
地
点……
“所以尽管表面上看来我们得到了不少的资料,但实际上却对于调查根本没有任何的帮
助。”血镜踪苦笑道:“而且,更奇怪的是,我们用以探测‘妖莽幽坑’的设备,经常在
那
里面时不时地遇到波动不停的能量场—那些能量场的强度时弱时强,影响相当之大,导致
设备不是失灵就是报废。所以在付出了很大代价后,我们逐渐摸索出了一条相对稳定的路
线……”
“这条路线就是现在旅游者所走的,对吗?”天开语点头接过话尾道。
“不错,正是这样。”血镜踪点头道。
“不过尽管有危险,但‘妖莽幽坑’的景色仍然吸引了很多人呐!”天开语轻叹道。
“是啊,这地底的景色,的确是妙绝人寰:高山飞瀑、珍鳞异兽,简直就是另一个人间
洞天。”说到这里,血镜踪停了停,望著天开语笑道:“先生可曾去过那里呢?”
天开语忙道:“没有啊,早就听说过,但是一直无缘游览。再说了,以天某区区一介行
弈学员的身份,就算真的可以进到里面去,只怕费用也无法承担啊!”他打著哈哈笑道。
血镜踪面色一窘,讪讪道:“先生这话说得言重了。以先生的身份,只怕杏林想请都请
不来。”
天开语笑笑,不欲在这方面继续与他纠缠,便转移话题道:“对了,血堂首,下午楚暝
他们有什么安排吗?”
血镜踪忙道:“下午安排了卓将军到敝处‘国手堂’参观,晚上设有杏林各界名流参加
的宴会。”
天开语点点头,道:“那就有劳血堂首费心了。”
血镜踪凝眸望了天开语一眼,叹道:“天先生,血某实在很难相信,您在这等年纪,会
有如此造诣。”
天开语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知他为自己为人处事的大度从容所折服,便笑笑不
言。
“听说你是卓将军的老师,若非亲眼所见,打死血某都不会相信的。不过现在血某真正
是心悦诚服。依血某看,先生对于人生阅历积淀之深厚,恐怕很少有人可以达到——血某
在
先生的眼中,看到了透彻一切事物的智慧。”血镜踪边说脸上边流露出由衷的敬服。
“是吗?”天开语不置可否地笑笑。不过他心中却暗暗佩服这血镜踪的老辣目光——果
然是在尘世间摸爬滚打了两百多年的枭雄人物,在看人观相方面自有其独到之处。
天开语这高深莫测的神态,愈发令血镜踪捉摸不透。
——难不成这天先生的实际年龄当真与眼前不符?
血镜踪揣测著,但随即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要知道,在新元世纪那无比严格的身份验证系统下,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隐瞒真实的身
份而不为人知的——除非是那些长年见下得光的地下“暗住民”!而这些人,更是不可能在
各方面得到正常发展:首先是寿命方面,这些地下的“暗住民”因没有正常的医疗救治,
因
此平均寿命仅仅是一般东熠人的一半不到!而这还是基于不少慈善机构的帮助下达到的;另
一方面,由于缺乏正规有序的教育,所以几乎所有的地下“暗住民”都无法获得地面上人
们
所拥有的知识,就更不用说什么武道修为了。
——难道这天先生当真是天才?
血镜踪心中充满了困惑。
他暗暗决定,回头一定抽空专程到熠京走一趟,以自己东熠“军武教父”的名义,直接
干预中央关于此次行弈的安排,并且了解一下天开语在基地的详细资料……
心中这么想,血镜踪表面上对天开语笑道:“先生下午可要与卓将军一同参观敝堂?”
话说完,却未得到天开语的回答。
一怔之下,血镜踪不解地望了望天开语——
一阵寒栗油然而生!
他发现,面前的天先生正以充满讥讽的目光注视著自己,那深邃锐利的眸子,似乎正撕
碎了自己的脆弱防护,将自己的内心世界赤裸裸地一览无遗!
——天哪!难道说……
血镜踪突地在心中升起不祥之感:这天先生根本就能够透视自己的心灵?
——不!不可能的!
血镜踪本能地拒绝这个猜测。以自己的心灵修为,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精神控制
力量可以踏进他的心灵世界半步的啊!
然而,眼前这天先生给予他的感觉,却千真万确是如此。
这种被人看透的体验,同自己在早年修习武道时,曾经被精神高手控制的感受一模一样!
——这……这是为什么?
心中恐惧著,血镜踪脑中忽然现出自己曾经窥视到的那一幕异象:在半空中,两尊充满
神秘而强横气势的灵体……
他终于明白,在一个已经达到如斯修为境界的强者面前,自己的任何一点挣扎都是无效
而可笑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一种力量可以撼动这种已经可以称之为“神”
的
人类。
因此,自己即便是查出了天开语的来历,对于天开语本人来说,又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呢?要知道,以天开语目前的力量,根本就已经可以左右整个熠京的政势走向!更何况,还
有一个更加神秘、自百年前就再未谋过一面的月亮城大老离字凄呢?
血镜踪感到自己的精神之塔在一瞬间彻底垮塌,如同一个婴儿一般,变得软弱无力……
借助字凄那“空”的力量,天开语轻而易举地洞悉了血镜踪内心发生的一切变化。
其实他的力量并不足以侵入血镜踪这等级数高手的灵识,但是有了离字凄,就一切都不
一样了。
就在他与血镜踪对话的时候,脑中忽然响起了离字凄的声音,告诉他血镜踪正在算计自
己,随即又以“空”的力量做为桥梁,令他获悉了血镜踪脑中的一切。
感受到血镜踪精神完全崩溃的情形后,天开语不禁生出怜悯之心。
——想不到一个超级强者,仅仅因为精神世界被人看透,便生出了绝望。可想而知,这
“心”对人的影响有多么大……
再回想起自己身为后世“幻梦大医者”时的情景,天开语愈发地感慨起来:真正支撑一
个人的,其实就是信念。无论这信念是什么——高尚、光明、可耻、黑暗,但只要拥有,
这
人便可“立”起来,便拥有了“人性”,便可称其为“人”。
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进行补救的话,恐怕从今以后血镜踪就会一蹶不振,而曾经威震东
熠大陆的“军武教父”也不复存在。
“很抱歉,下午我就不作陪了。这几天来,有血堂首的关照,我对‘国手堂’已经熟悉
很多——对了,血堂首能否安排一下,我想去‘妖莽幽坑’附近看看。”天开语避实就虚
地
答道。他知道,令血镜踪挣脱这精神的淤泥,眼前最理想的方法,便是转移话题,重新调
整
他的思维灵活性。
“啊……呃……”血镜踪果然一下子没能回过神来,眼神迷惘地咿呀了一声。
天开语只好重复一遍自己的要求。
“哦,好……好好……”血镜踪仍一脸茫然地答道。
“那么,需要什么手续吗?”天开语只好继续提问。做为后世的“幻梦大医者”,他很
了解这种心灵的引导程序。
“手续?哦……”血镜踪的眼睛终于开始聚集,并且露出思索的神情。
“对。血堂首不是说过,‘妖莽幽坑’那里已经被严密看守起来了吗?”天开语将后一
半话“我想进入那里应该有相对的手续才可以吧”留了下来,让血镜踪进一步地联想思维
。
“哦,对对,是这样的,进入那里应该有相对的手续才可以。”果然,随著血镜踪将那
另一半话亲口说出,他的神情已经不再呆滞,开始恢复正常。
天开语眼中掠过一丝笑意。他知道,自己的催眠开始产生效力,血镜踪正在不知不觉中
朝正常化转变。
当然,天开语更知道在这个时刻,血镜踪的精神空隙也是最大的,因此他便顺带著免费
“赠送”了这“军武教父”一颗“心镜”的种子,以期让它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发芽、长大
、
开花、结果……
“血堂首的安排一向都是很严密的——呵呵,真不愧是东熠的军武权威啊!”天开语忽
然说出了毫不相干的话来。
“喔——呵呵,天先生过奖了,血某与先生相比,还差得很远呢!”受到天开语突地来
这么一下不轻不重的刺激,血镜踪登时一个机伶,完全清醒了过来。而与此同时,从天开
语
幽深的眸海中射出的两道柔芒,更似一只无比温柔的手、一阵无限和暖的风一样,轻轻地
从
他的心灵抚过,令他重新感觉到这世界的勃勃生机。
看到血镜踪已经恢复正常,天开语心中得意地笑了起来——这血镜踪将会成为自己逆战
天道的一枚极有用的棋子呢!
“好的,血某这就通知‘妖莽幽坑’那里的驻军,天先生可以在那里进出自如——不过
先生最好是在有人随行的情况下前去,不然……”血镜踪的脑筋已经完全恢复了灵活,刚
才
的心灵阴影,已经在天开语那超卓的手段下迅速消散。
“那是自然。”天开语含笑道:“我不会做出让大家担心的事的。”
“那就好。”血镜踪也笑道:“那是否仍由安霏地座和眉眉夫人相陪呢?”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我想下午的参观,她们也要随行的吧!”天开语道。“唔,
的确是这样。有卓将军这样的贵宾参观,除却事非得已,‘国手堂’所有列入宿座的教员
都
要参陪。”血镜踪点头道:“所以,如果先生真要去的话,眉眉夫人倒是可以的,安霏地
座
就……”血镜踪补充道。
“那好,如果我去的话,就让眉眉相陪吧!”天开语笑道。
二人一边谈笑,一边在宴厅中穿行。宴厅处处是笑语欢颜的人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就
在刚才,就在他们的身边,东熠大陆赫赫有名的“军武教父”经历了一场死去还魂的惊险
之
旅……
“先生,您刚才在血镜踪的脑子里……动了什么手脚?”脑中再次响起离字凄那娇美好
奇的声音。
天开语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字凄,真是婆婆妈妈的,什么都要问!唉,看来她已经完全
地进入女性的角色了。
“字凄不是一直看著吗?怎么会不知道呢?”天开语调笑道。
“这……可是字凄就是不知道啊!真是很奇怪,为什么先生的思维断断续续的呢?感觉
好怪……”离字凄抱怨道。
天开语笑了。他知道,这便是宿命轮回的力量所致——凡是涉及到跨世代的事情,离字
凄总是无法得知个中内容,就好似一篇文章,在中间抠去了部分内容一般,读起来七零八
落,
只是一些无法连贯的片断。
——想不到天道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竟可以如此泾渭分明地将不同世代的记忆分毫不
差地间隔起来!
天开语第一次对自己一向以来逆抗不止的天道生出了敬畏之心。
这冥冥之中的无形力量,正在他的身上,展示出清晰的时空分断之力。如果说从前对命
运还只是一些模糊感觉的话,那么,现在就已经十分具体了。
离字凄的修为再高,只要不能够完整地读到他的思维,那么距真正达至天道的境界就仍
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龙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天开语成了离字凄修为层次的一个检验标准。
—那么自己的标准是什么呢?
天开语暗忖著。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做出了很多自以为逆转天道的事情,但是那个神秘的梦境,却令他
困惑。
在梦境里,他居然被告知,自己是另外一种力量挑选下来的种子。
被天道操纵固然是他所不情愿的事情,但同样的,被另一股并非来自己身的力量控制,
亦是他深恶痛绝的!
他天开语的命运,绝不允许由别人来掌控左右!
心念忽然一动,转世的灵识烙印如同火山喷发一般,自灵识的窍穴中喷薄而出,并在瞬
息之间,由点点涓滴变成了汪洋大海,彻底包容了自己今世的本体意识——正是后世“幻
梦
大医者”的精神世界!
虽然他的意识已经变成了“幻梦大医者”,但外在的相貌却仍是今世的天开语。
然而对离字凄来说,却不啻当头遭到重重一击!
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爱人的踪影!
一直在与自己的灵识保持联系的天先生,居然在她“空”的力量的势力范围内,凭空消
失了!
可是他的人却仍然在宴厅之中啊!
——这是怎么回事?
离字凄登时慌乱起来。
她无法想像得出,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够避开自己那无所不至的“空”对精神的绝
对笼罩!
——难道这就是天先生身上所隐藏著的那股力量,那股一直不为自己所知的力量吗?
离字凄不禁娇躯微颤,脑波也一阵动荡。
远远地注视著离字凄,天开语心中一阵轻松。
他感觉自己能够清楚地体会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漫过自己,而这股力量,却是他从
前所未经历过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妙不可百,纯粹是心灵的一种感受,而非肉体的触觉
。
他知道,这个力量,应该就是字凄那“空”的力量了。
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状态下,“看”到“空”的力量。
天开语现在只觉自己今世的本体灵识,似乎被包容在一个透明的精神容器中,正透过这
透明的精神容器,去观察、感受外界的一切,虽然仿佛透镜一般,“看”到的东西略有扭
曲,
但却反而更加真实、清晰。
他不禁暗叹:看来这便是命运的力量所带来的副效应了—两个世代灵识的交叠,会在
精神的空间产生坚硬的壁垒。
——现在的自己,如果再改变一下容貌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的,便可实现真正的隐身,
将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望著离字凄紧紧地注视自己这边的样子,天开语心中想道。
心念调整下,那原本深沉于“幻梦大医者”灵识中的今世本体重新浮上了意识的海面,
并且在顷刻问渗透至“幻梦大医者”的灵识内,替换了它。
——现在自己又是天开语了。
天开语默默地想著。
忽然之间,他有一种感觉:其实真正的自己,是独立于五个世代之外的另一个人,而这
个人,正冷眼旁观、操纵著这五个世代的五个灵识烙印;也正是“这个人”,才是离字凄
无
法真正看透的……
——天哪……自己不会搞得精神分裂了吧!
天开语不禁轻轻呻吟了一声。
当然他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自己的精神绝没有丝毫的问题。
但是这独立的“这个人”的猜想,却著实令他有些困惑。
天开语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在无意中窥破了天机。
只可惜这只是灵光一现,并未能持久。
“啊——先生您又……又回来了!”脑中再次响起离字凄那美妙的天籁,立即将天开语
那智慧的灵光击成万点碎片,再无法寻回半点的踪迹。
“呃——是,是呀!”天开语有点恍惚地随口应道。那种模糊而强烈的意念被强行打断
的感觉令他十分难受,有种梗阻之痛。
“先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字凄会无法感应到呢?”离字凄惊讶地继续问道。
“你当然感应不到了,难道天某人的所有思想都应该让你知道吗?”天开语心中忽然有
些烦这个妖娆,忍不住回挤了她一句。
“这……您——先生……”离字凄登时语塞,不禁委屈地叫了起来。
天开语却没有理会她,仍然在苦苦思索搜寻那曾经在脑中闪过的一丝半点灵感。
“先生,字凄知道先生的修为远高过人家,可是……难道先生不明白字凄的心意吗……”
离字凄终于忍不住凄然怨道。
天开语猛地心中一跳!
尽管没能回忆起那个灵感,但是他却发现了离字凄的本质变化!
直觉告诉他,此时的离字凄,已经根本地、彻头彻尾地变成了一个女性,已没有了丝毫
男人的痕迹!
这也意味著,离字凄已经成功地完成了一个生命体的蜕变,不但是肉体的,而且是整个
灵魂都得到了彻底的转变!
为什么她会这样?而自己虽然拥有五个世代的灵识烙印,却仍没有因为混淆进而混乱呢?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他这个生命体,根本是与离字凄,甚至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不同
的!
——难道说,这就是自己做为“种子”的特别之处吗?
天开语不由冷汗涔涔而下,在后背披淋一片。
想不到自己一心逆转天道,却不知道背后还有一个更为狠辣的大手在操纵著自己的命运,
而且是一下包揽了五个世代!
他现在清楚地知道了,那另外一股力量,正撕开了天道的大网,将自己这粒“种子”破
空拎出,加以改造、栽培,并且在自己无法掌握究竟的情形下,重新放回了天道的牢笼之
由……
——这是为了什么?
——以“他们”的力量,既然已经能够破开天网,分明已经超越了天道轮回,却为何又
要重新堕入尘世,并且栽植自己这颗“种子”呢?
——自己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呢?
天开语越想越心惊。
他感到,在自己的身上,仍隐藏著更大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却已然超过自己五世轮
回识见的范围,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想到的。
唯其如此,他才感觉恐怖。
如果说对于天道轮回,自己尚可以以五世灵识烙印做为基础进行分析、对抗的话,那么
对于那只超越于天道之外的神秘大手,自己又能以什么力量、走什么道路去了解、争斗呢
?
这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件事情……
——原来人最怕的,就是不知道,就是对“未知”的恐惧。
天开语闭上眼睛,痛苦的想道。
第二章故人重逢
一个人留在客房内,天开语重新做起了已经很久未进行过的事情——跏跌打坐。
房间内所有的外来光源均已经被屏蔽滤尽,整个室内正沐浴在能量的灵性光华中。
一片灿烂绚丽的光芒海洋里,天开语整个人已经呈现透明状态,就如同一个盛满了能量
之光的薄薄光膜皮囊,飘浮在半空中:那原本是无规则四处进爆的裂电,现在仿佛被注入
了
生命一样,不再显得生硬和锐利,而是伴随著来自天开语身体发出的重重叠叠缤纷华光,
形
成了一道道旋转的美妙圆弧,周而复始地缭绕在那具灵动净洁的光膜周围,那蓝白色的光
芒
虽然耀眼却绝不刺目……
“唉……”随著一声轻轻的叹息,天开语睁开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修为,已经又迈上了一个很高的阶段。与行弈之初相比较,现在的
自己,已可称得上再次地脱胎换骨。
“雪元冰魄”的苏醒,的确令自己的修为进入了更深层次的精神境界,也进而使自己愈
发了解了“唯心唯灵”的秘要。
现在他的心灵力量更加强大了,以至于强大到可以约束那桀惊不驯的雷电能量以规则的
形态出现。
可惜这却不是他打坐的目的。
他的目的原本是想在行功的时候,以强大的灵识力量突破五世记忆的桎梏,进一步寻找
到六世、七世乃至更多世代的轮回记忆。
他有一个感觉,如果自己能够突破五世限制,进入更多世代的轮回灵识中,那么那个
“超越于天道之外的神秘力量”,或许就无法再控制自己这颗“种子”的将来!
很失望的,他失败了。
除了令这五世的记忆更加清晰之外,他根本无法再记起更加久远的事情。
换言之,以他目前的力量,在与天道轮回抗争的结果尚不明朗的情况下,与那超越于天
道之外的神秘力量更是没有半点抗衡的可能性。
——看来自己暂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天开语心中涌起深深的沮丧。
想不到一事未平,一波又起。随著自己今世的行动越来越深入,出现的异常结果也越来
越复杂了……
——未来将会怎样呢?
天开语陷入了迷惑之中。
他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意念微动下,所有的能量场悉数消散,他的身体恢复了正常,不再透明流光。
不过室内却并未因能量光华的消失而重归黑暗。在房间里的每样物体,都因那强大而渗
透力极强的磁电之力吸收了不少的能量,从而继续维持著浮光缥缈的形态,只是随著能量
的
流失无继,那光晕正慢慢地变得黯淡……
毫光终于散尽,周围重新陷入漆黑之后,天开语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去“广袤飘香”的购物中心更换了一身款式平常的衣物后,天开语以一个普通人的形象
走上了杏林的城市大街。
这时的杏林大街,与他前几次出门时见到的有些不同,人们的脸上多了些猜测、疑惑和
担忧。
耳中听著人群时不时的窃窃私语,天开语知道这是因为上午在会厅里发生的变故已经引
起了这座城市的不安。
既然“无相明陀”和“雪元冰魄”都出现了,那么对于物理世界的影响便不可避免地要
发生,这点早在月亮城大老诞选时便经由离字凄的“空的力量”验证过了,更何况阶次更
高
的“无相明陀”和“雪元冰魄”呢?
不过很显然,这次造成的影响没有比月亮城的那次大,因为传到天开语耳中的细声低语,
不过是些对当天气候反常的揣测质疑而已,更重要的,是街上并末出现大批的警力准备进
行
秩序的维持。
思维放松下,天开语悄无声息地将己身的能量借助大地的磁场悠然漫开,闲闲散散地铺
洒在以自己为中心、直径在二百公尺左右的范围内——当然,以他目前的修为,这个感应
的
范围完全可以扩得更大,只不过相对来说,心镜受到噪扰的可能性也会变得越大,故此他
便没有这么做。
——字凄的“空的力量”真是很了不起……
天开语边想边步履轻缓地在人流中穿行。
尽管经历了旧元、新元两个世代更替的巨变,但人类的繁衍却并未受到丝毫的阻碍,仍
然是那般地空前绝后,以超越了一切灵智物种繁殖的速度,迅速地占领了大地的每个角落
,
并且继续显示其强大的侵蚀力量,吞耗著这世界的每一分资源——若非已经实现对外空间
资
源的开发,恐怕早在几百年前,地球就已经千疮百孔、破碎不堪了……
“喂,我们……”
突然间,一个极细微的熟悉声音打断了天开语的悠悠思绪,他登时灵智一激,由浑然散
漫的状态集中起一束知感。
力场感应立刻以瞬息之速捕捉到了那个两百公尺之外的声音。
——居然是……
天开语不由微微一怔。
——她来这里做什么?天开语立刻将力场对那个声音来源的方向延展——
“凌大哥,看来小绿也不是太顺利……好不容易有今天,却……”
“是啊!她的确是冲动了些。”
“怎么办呢?听说她这两天正在寻找新的工作……”
“唉,再看看吧!对了,璇儿可有新的收获?”
“没有——太难了,我们的身份实在是……”
“算了,不要再想了,还是先回去跟大家碰个头吧!”
“嗯。”
“过几天老隐就会来见我们,最近大家还是小心一点,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知道
了,凌大哥……”
虽然中间因距离太远而断断续续,但主要的内容,天开语仍悉数听到了。
——原来那个“暗夜魔煞”的隐无敌也来了……
天开语不禁沉思起来。
——如果掌握著黑洞力量的隐无敌也来到杏林,那么恐怕杏林就要有事情发生了!
天开语微微扬了扬眉尾,心中暗忖著。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是非常怵惧那可恨的“黑洞力量”了,因为眼下的他,既非初出弈道,
更兼有那实力深不可测的离字凄潜伏杏林,相信即便是那“暗夜魔煞”的最高领导人前来
,
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处!
“凌远尘……尘璇儿……”
天开语在嘴里默默地念叨著,同时身形如同一尾游鱼般,在人海中朝著两人的方向悄然
滑动。密布于身体四周薄而柔韧的力场罩,不动声色地将靠近他身子的人流微微排开,不
露
丝毫痕迹地迅速前行著。
——他们这些深居地区的“暗住民”到这里来,有什么图谋吗?
天开语一面在心里想,一面深切地想念起离字凄这妖娆:心道如果有她在,那么窃取这
种情报便可轻而易举了。
一转念间,他匆又想起那芳踪杳杳的魔域精灵典兰来;若是她及她的族人,字凄是否也
可以获知这异类人种的思想呢?要知道,自己的精神控制,在她的面前可是失效的呀……
心中念头迭起时,天开语已经看到了混迹于人群中的两个目标。
由于妆容术的简化普及,使得每个乐意尝试新面貌的人都能够随时改变自己的容貌——
尽管时间很有限——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为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提供了相对的便利。
前面的那两人便是这种技术下的受惠者。
天开语看到,凌远尘和尘璇儿已经不复从前见面时的形象,而是分别改变了容颜。眼前
的两人,除了身形与本人没有什么差别外,睑容已经变成了普通人的样子;虽然仍很漂亮
,
但这种人工修饰的俊美,已经没有了本人的气质,变得平淡无奇,令人见过一面后,便不
会
再记得。
只可惜天开语的磁能气机既已锁住他们,他们纵使再变化万千,也无法摆脱他的追踪了。
隔著数十公尺的距离,天开语在人群后轻松地吊上了凌远尘和尘璇儿而不为二人所知。
不过跟著跟著,天开语便觉出事情有些棘手。
原来凌远尘和尘璇儿两人越走越偏,渐渐地开始远离闹市区,进入普通的民宅群落;而
这种民宅群落,正是东熠表面的社会阶层中,处于最底层的那部分人民的居住地——这些
人
的地位,仅仅要比“暗住民”高一层,但却是社会的绝大部分。
在这种地方跟踪,其难度显然要大了许多。
在军政武力的统治下,东熠军管区里的普通民宅群,无一例外地都配备有区域管理卫星
监测系统,因此每一个出入这些民宅区的人,都很自然地被设在宅区隐蔽处的感应装置收
集
到随身携带纪牌的信息,进而会报到空中卫星记录下来;如果有人未带纪牌,当然也可出
入,
只是手续要麻烦一些,须自己到各个验证点去通过检验。
问题就这么来了。
以天开语目前的身份,到杏林的任何一个高级场所都绝不会有半点问题,因为他随身正
携带著杏林赠送的特别消费纪牌:可是在这种普通的民宅区,却有让他顾忌的地方。
所谓井水不犯河水,在新元世纪,普通人想提高一个层次,去过上等人的生活固是不易,
但相对来说,高层人到普通人的居住地也不是一件随心所欲的事情。
为了保护大众的利益,避免其生活受到恶意侵扰,在东熠,非公务需要,任何军政人员
都不得随意进出普通居民的宅区——不过天开语却知道,这只不过是为了进一步拉开各阶
层
人群的距离,抬升高层权力机构及其官员的地位,使之在群众之间造成神秘感和崇敬感而
已。
且不论这种制度究竟隐含著各级机构、阶层的何种企图,就眼下而言,天开语就感觉颇
为麻烦了。
因为他无法进入这个民宅群落。
他停下了脚步。
再继续跟踪,他就要露馅了。
当然他大可以大模大样地进去,可是这却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重要的是,他不想让
人妄加猜测自己到这种地方来的目的。
不过他的立场感应仍紧紧地锁定著凌远尘和尘璇儿,因为他不想跟丢他们。
一路上凌远尘和尘璇儿没有再说什么话,大概是担心在人群稀少的地方,容易被监听到
吧。
这一刻,天开语格外地想念起离字凄。
——如果有字凄的“空的力量”多好,自己便可突破空间的限制,于瞬息间到达凌远尘
和尘璇儿落脚的地方了!在“空的力量”作用下,任何的设备都不可能侦测到那俗世间根本
不可能出现的异次元速度……
要命的是,在目前的公众场合下,他还不好轻易使元神离体的方法,因为弄不好自己就
会……
——唉!怎么会这样?难道就只能听听他们在做什么?
天开语心中郁然啐道。
沉思片刻,天开语走到路边,很随意地将身子倚向坚硬的石质灯柱,同时左手也扶了一
把表面凸峭的柱体一下——就在这随手的动作中,他已经将杏林的特别消费纪牌给牢牢嵌
进
了石柱内。在他那绝世的真元面前,这坚硬的石柱就彷似蚀腐了一般,应手而入,竟未有
半
点阻碍之感。
他决定试一试,以雅儿所授她自己最擅长的“风”系身法侵入这个民宅区。
对于这个尝试,他有九成的把握不被民宅区的检测系统发现。因为一来以他目前的修为,
那“风”系武道身法一旦施展开来,其速度可就不是雅儿那种层次了;二来他本身的能量
属
性就具备了极强的磁波特性,因此在干扰侦测方面便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上回在月亮
城
的“邀月筑”便是凭借这点,他潜出了刀夺烽的严密监视。
心中定计已毕,天开语微微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就在懒腰将完未完之际,他整个人便
忽然消失在空气中,在街道行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没了踪影。
整个过程是如此地迅捷,以至于大多数行人还未在意他这个衣著普通的人,便发现自己
的身边好像突然少了什么,却再也无法找回那消失的是什么……
尽量将速度加快,同时将周身磁波力场不停地变换角度、强度,天开语冲著那个锁定的
目标极速飞去。
重重叠叠的磁波力量一面干扰著四处的验证系统,一面感应著那些隐蔽在各处的探测设
备。天开语清楚地感受到那些探测设备所发出的波场变得混乱而盲目,所经之处,所有的
探
测设备悉数指错了方向,在他的干扰下,竟没有一个是指向自己的!
当然天开语更知道,以自己目前惊世骇俗的飞行速度,那区域定位卫星的扫瞄精准度,
只怕仅能分辨到一团流动的影子吧!
自喜得计下,天开语来到了凌远尘和尘璇儿藏身的所在。
眼前是一幢再普通不过的楼房,而天开语现在就在这楼房的十二楼两面外墙的夹角问,
紧紧地贴在墙面上。
天开语选的这个位置很巧妙,恰巧在楼层换气管道的下方,这样一来,便可避开来自空
中的监测。
不过他仍为下一步如何进入室内而顾虑著。
——如果拥有字凄的力量,自己便可视眼前这堵厚墙如无物,悠然自得地破空而入,可
现在却……
天开语边想著边轻轻地摇了下头。
看来他得从通风管道潜入大楼了——尽管脏些,但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心念微动下,一阵清风已然卷上头顶的通风管出口,紧跟著,他整个人便已经如同一片
轻飘的树叶般紧紧地贴在了那高速转动的风轮叶扇中的一叶上,像是叶扇的一个部分那样
,
随即顺著叶扇一道急旋滚动。
这高速运动中的叶扇在常人眼中甚为可怖,但在天开语面前,却不过是个缓缓转动的风
车而已。仅仅随著叶扇转动了两周,他便略略施放力场,以更快的速度自相邻叶扇之间的
缝
隙中穿进了通风管道——在护体力场罩的维护下,他甚至连衣角都未沾上片缕脏污。
如法炮制,天开语顺利地通过了管道后面的两扇风轮,并且随手破坏了几根安
全栅栏后进入了大楼的主体建筑内部。
将断裂的合金栅栏以“炽”系能量重新熔接好之后,天开语顾不得修饰其熔痕的美观,
便匆匆向走廊深处潜去。
“……如果这次隐大叔能够帮上忙就好了……”是尘璇儿焦虑的声音。
“唉,谁知道呢?上回我听说他行动失败后,也受到了组织的处分,目前的处境也很难
呐……”是凌远尘苦涩的回答。
“可是再难,也得帮这个忙呀,不然小弟就危险了!”尘璇儿似乎正坐立不安,说话的
声音并不固定在一个方位上。
“是的是的,他一定得帮这个忙的……”凌远尘在安慰她,但语气里却也透著掩饰不住
的焦灼。
“……要是小绿争点气就好了,可……”尘璇儿停下来了,方位应该是面对著凌远尘的。
“算了,璇儿不要埋怨她了,她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取得一个公开的身份,又找到一份
工作……”凌远尘在为那个叫小绿的辩解。
“她不是辞职了吗?难道受点气就可以任性吗?”尘璇儿的声音里明显带著怨气。
“算了算了,璇儿不要说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小绿给我们大家不少帮助,如果没有
她节衣缩食地为大家提供物资,现在恐怕得病的就不只一个小弟!”凌远尘的劝解听上去是
对尘璇儿的,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对他自己。
“知道了……璇儿又没有说过小绿不辛苦,只不过……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尘璇儿
的音调里带了些哭腔。
听著二人的对话,细心体会著两人的心情,天开语心中一动,知道了他们口中所说的
“小绿”是谁。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一小绿应该就是在“广袤飘香”里的弥绿!
实在是天开语在杏林认识的人有限,因此听到凌远尘和尘璇儿提起“小绿”,他脑中便
一下蹦出了弥绿那“嫉恶如仇”的娇俏形象。
——想不到弥绿居然也是凌远尘那一群暗住民中的一员!
天开语在讶异的同时,不禁深深同情起凌远尘和尘璇儿这些人来……
说实话,天开语对于“暗住民”这一新元人类的特殊群体,并没有太多的了解,这是因
为在他的几世记忆中,身份都相当特别,也因此几乎没有怎么同这个群体接触过,就更不
用
说“了解”了。
但是现在,他却从点滴之间感受到了“暗住民”的艰难。
对于“暗住民”的情况,他做为“霸”时曾经听说过一些,但那只是官方的内参,无非
是说这些劣等种族是如何地破坏公共安全秩序,以及军方是如何打击这些人发起的暴力活
动
等等。
然而与凌远尘和尘璇儿等的短暂接触后,他却对生活在城市边缘的这群人有了另外的认
识,更知道他们不但被那些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们利用著,而且也在不断地争取著自己应有
的
利益!
只叹现实社会给这个群体的空间太过狭窄,乃至他们无论怎样努力奋斗,也终逃不了被
唾弃的命运……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为什么会有这种人类种群的存在呢?新元世纪不是一直讲求平等、公正的吗?
天开语心中著实疑惑不已。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现象绝非他能够想明白的,如果一定要追溯的话,只怕会一直查到
新元创世纪之初了……
暂且放下这段心事,沉吟片刻后,天开语便轻轻口口响了门。
室内立刻寂静了下来。
天开语下禁微笑了下:凌远尘和尘璇儿一定是吓了一跳,不知道会是什么人敲门。
“是我,天开语。”他轻轻吐气传声,以沉凝的真力将声音透过门扇送到室内二人的耳
内。
凌远尘和尘璇儿的呼吸先是停了一下,随后便急促起来,显然是感到十分吃惊。
听到里面仍然没有回答,天开语轻叹了口气,不再理会室内的人会否开斗,便迳自伸出
食中二指,在那门锁处自上而下地划了一下—那坚固的锁具结构立时被他揉和了磁、电、
炽、寒多种属性诡异的能量生生地切断,门轻轻地打开了。
强烈的警戒气息立刻扑面而至!.
天开语微耸了耸眉,毫不在意地继续举步进入,同时强横的气机迫体而出,于瞬间便将
一脸惊骇的凌远尘和尘璇儿给生生缚住!
“两位好久不见,为何一见面就威慑天某人呢?”天开语淡淡说著,随手将身后的门带
上。
“你……”凌远尘只嚅动了下嘴,勉强做了个发音的样子,便被重重涌至的气浪堵得几
乎透下过气来,心中的震骇更是强烈得无以复加——这个天开语的霸气,似乎天地间无人
可
挡!
隐隐间,凌远尘不自觉将好友隐无敌同面前这个年轻人做了个比较,并立刻毫不迟疑地
断定两人间的差距太大,已经没有多少可比性!
见凌远尘的目光迟疑不定,天开语笑了笑,这才散开束缚他与尘璇儿的力场,上前和声
道:“呵呵,对不住了璇儿姑娘,让你受惊了。”
尘璇儿早一睑土色,望著天开语的眼神绝望无比,此时见他面色和蔼,又听他语气温和,
也未能回缓过来,仍是双瞳惊悚地盯著他看。
凌远尘终究阅历丰富,此时虽仍惊悸不定,但却能够勉强说话了。见身边的女孩惊骇失
常,忙向天开语报以一个招呼的眼神,随即便一把拉过尘璇儿,将她扶至床边坐下。
天开语这才分心打量了一番凌远尘和尘璇儿所处这问室内的布置。
房间很小,只有两进,一看便知主人是个经济条件普通的人。
联想到凌远尘和尘璇儿所说的“小绿”,天开语心中不由暗叹:现在这样生活简单的女
孩真是不多见了呀……
“你……”凌远尘终于开口,但却迟疑了片刻。
“哦,就叫我天开语吧,不用客气的。”天开语似觉出凌远尘的犹豫,主动笑道。
“呃……这样……天兄弟——我这么称呼,你不介意吧?”凌远尘此时已经断定,面前
的这个天开语绝非普通人,自己应对时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呵,当然不会了,凌兄随便怎么称呼天某都可以的。”此时天开语的应答口吻已经开
始越来越接近前世的“霸”,而非是现世当龄大男孩的寻常语气。
他这样随和,凌远尘却反而心中一滞,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闷直堵胸头,令他无法顺
畅开言。
天开语倒也未再说话,而是目光柔和地望著凌远尘,等他开口。
窒闷了片刻,凌远尘才拙口说道:“天……天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天开语笑笑道:“我只是跟同伴们一起行弈到这里的。”
凌远尘呆了下,又道:“那……天兄弟的同伴呢?”
天开语笑道:“他们玩去了。”
凌远尘“哦”了一声,嘴张了张,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这时尘璇儿也许是回过神未了,听到凌远尘和天开语说“同伴”二字,忽细声细气地插
口道:“那……天——天大哥,您的红萼妹妹呢?”
天开语转向她,目光愈发柔和,道:“她?她很好,现在正跟其他的同伴一起在杏林的
某个地方游玩呢——哦对不起,刚才吓坏璇儿姑娘了。”
天开语在说这番话时,有意将自己带著磁性喉音压得比平常更低,同时那地母的磁能也
如春风般温柔而细致地拂向了尘璇儿,立刻让她整个身心放松了下来。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尘璇儿问出了这个让天开语感觉有些奇怪的问题。
“她?到时候就回来了吧!”天开语不确定地回答道。
“哦,是这样啊……”尘璇儿的脸上居然出现了明显的失望。
“也许很快吧!”天开语随口安慰她,心中暗忖或许第一次的见面,红萼给她留下了比
较深刻的印象,所以她才会一再提起红萼。
“天兄弟,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有人带你吗?”忽然间凌远尘想到了一个重要
的问题。
“当然不是,我自己跟进来的——呵呵,凌兄不用多问,如果是隐无敌,相信也应该可
以轻易到这里来吧!”天开语打了个哈哈。
“大概吧!”凌远尘也顺著天开语随口应道。但是他心里却深知,除非通过纪牌,否则
隐无敌若是贸然进入这民宅群落,定会被区域卫星记录在案。
“对了,凌兄到杏林未有什么事情吗?”天开语故作丝毫不知凌远尘和尘璇儿此行的目
的,问道。
“这个……也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来看看朋友。”凌远尘小心应答道。对于自己这种只
能生活在地底阴暗处的人来说,或许些微的错误都会导致永远的后悔——眼前的天开语实
力
实在太过霸道,在他的面前,自己根本不可能有丝毫的机会……
“是看弥绿吗?”天开语咧嘴一笑,突然直奔了主题。
“啊!”几乎是同时,凌远尘和尘璇儿惊叫了一声,并且跳了起来!
“不用这样紧张——”天开语皱了下眉道。他不喜欢看到别人一惊一乍的样子,尤其是
这件事情本来就不算什么的时候。
“你……你怎么会……”话到嘴边,尘璇儿在凌远尘紧张的目光下,生生将后半句给咽
了回去。
不过已经晚了,天开语已经完全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弥绿是与凌远尘和尘璇儿一道的。
“弥绿当然是你们的朋友,而且是很亲密的那种,对吗?”天开语视而不见面前两个人
的惊惧紧张,伸出双手,目光好似很专注地审视著那十根干净而修长的手指,这十根手指
正
隐隐泛溢出金属的色泽,显得有力而诡秘。
“……不错,弥绿是我们的好姐妹,你……你认识她吗?如果不认识,我们可以介绍
的……”尘璇儿有些语无伦次地看著凌远尘,对天开语道。
“天兄弟,你有什么想法,大可直接跟我们说,不用绕圈子的。”凌远尘轻叹一声,以
目光制止了尘璇儿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天开语一定是掌握了什么,否则不可能说出如此
话
来。
“我?我没什么想法,我只是很好奇,你们千里迢迢从‘达里奇图城’到这里来做什么。
对你们来说,四处乱跑并没有什么益处,反而平添了许多盘查的危险。”天开语实话实说
道。
“不错,天兄弟说的的确是实情,只是……”凌远尘迟疑了一下,咬咬牙道:“只是这
回我们遇上了大麻烦,非得出来一趟不可。”
天开语点点头,表示知道,道:“那隐无敌什么时候到?”他再次抛出了一个令凌远尘
和尘璇儿更加震撼的问题。
不过这回凌远尘和尘璇儿的反应倒不如开始听到“弥绿”这名字时强烈,但脸上的神情
却似僵了一般,目光发直地瞪了天开语好一会儿都说下出话来。
“不用这样看我,你们说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天开语摆摆手语气仍然十分平和地说
道。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那个拥有“黑洞力量”的隐无敌。说心里话,此刻他的心中有种莫
名
的兴奋,在修为得到大幅度提高的情况下,渴望能够再与那个神秘的隐无敌会上一次……
面面相觑之后,凌远尘叹了口气,整个人立刻疲怠下来,颓然地坐在床边,一面招呼天
开语:“天兄弟请坐。”一面对睁大了双眸盯著天开语的尘璇儿吩咐道:“璇儿,去给天
兄
弟倒杯水——真是对不起,我们这里只有这个,弥绿平时很简朴的。”他后半句却是对天
开
语说的。
天开语露出个“没有什么”的笑容,对凌远尘点了点头,指掌微微作势下,在凌远尘对
面墙角的一张靠椅便被轻松摄移过来,然后悠然坐下来。
眼中流露出叹服的目光,凌远尘道:“想不到天兄弟的修为已经到了这般不带丝毫烟火
的境界,上回远尘贸然出手,真是唐突了。”
天开语笑笑不言。
这时尘璇儿已经端了两杯水过来,天开语接过后轻轻说了声:“谢谢。”尘璇儿的俏脸
微微红了一下,道声:“不客气。”便在凌远尘身边坐下了。
凌远尘轻抿了口水,略略整理了下思路,沉吟了片刻才道:“天兄弟好像对我的老朋友
隐无敌很感兴趣?上回在‘达里奇图城’就追问不停。”
天开语点点头,并不回避这个问题,直言道:“正是这样。其实天某并非是对隐无敌感
兴趣,实在是对他身后的那个组织好奇。”
凌远尘脸色一变,深深望了天开语一眼,低头继续小口饮水,好一会儿不说话,似在思
考如何回应天开语。
天开语也不著急,眼睑微垂,目光注视著手中的水杯,好像刚才并未说过什么似地。
尘璇儿不禁感觉奇怪起来。
要知道,从小她就未曾想过隐大叔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每回见到他,都是一身黑
衣裹身只露双眼而已;不过那露在外面的双眼,流露的却尽是慈祥与温和,让人见了便想
亲
近。
可是现在,一提及隐大叔的背景,凌大哥便沉默下来,难道说,隐大叔他……
正想著,凌远尘开口了:“天兄弟似乎对这个世界上的神秘组织了解不少?不但‘暗夜
魔煞’、‘还仇销恨’,便是老隐的情况也说得上。”
天开语笑著点点头,道:“不错,凌兄说的很对,天某的确对这些组织了解不少——只
怕比你要多得多!不过眼下我只对你朋友所属的组织感兴趣。”
凌远尘苦笑了下,道:“天兄弟是指‘黑洞’吗?”
天开语心头一跳: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狰狞的名字,但此刻它仍然让人惊惕。
“不错,就是它。”天开语不动声色地点头道。上回在“达里奇图城”的地下空洞里,
凌远尘已经透露了一些他所知道的有关隐无敌和“黑洞”的事情。
“很可惜,这回恐怕远尘帮不了你了。”凌远尘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上一次,为了救治
孤织子,他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告诉过天开语了。
“所以我问凌兄隐无敌何时能到,就是想亲口再问他一些。”天开语立刻接口说道。
凌远尘登时脸色剧变,本能地身子侧后,似要躲避天开语一般,惊道:“那可不行!老
隐会杀了我的!”
“凌大哥!”一旁的尘璇儿也被凌远尘突然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不禁脱口惊叫了一声,
然后一把将他抱住。
天开语心一沉,知道这件事情殊不简单。
要知道,一般来说,在这些神秘的组织之间,是不可能有多少真心朋友的——管理这种
神秘组织最有效的方法,便是让成员之间相互保持猜疑与戒心!
可是凌远尘却与那隐无敌成为了朋友,这足以说明两人的感情到了何种深度!
即便这样,在涉及到“黑洞力量”时,凌远尘仍毫不迟疑地便说出了“老隐会杀了我的”
这种话来,只能证明在隐无敌的心目中,“黑洞力量”秘密的份量仍要比多年的友情沉重
。
微皱著眉头,天开语道:“可是凌兄在‘达里奇图城’时已经告诉天某一些秘密了,难
道那个时候就不怕……
凌远尘摇著头,仍是一睑惊悸地道:“那不一样,那时远尘是为了救治孤织子——她也
是老隐的同伴,所以老隐会原谅我。可是现在天兄弟若是想透过我让老隐说出他的秘密的
话,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听他说得斩钉截铁般决绝,天开语便知道不能再就这个问题迫他,否则不但没有收获,
反而会害了他,而这对那些地底的孤儿来说,就是一个灭顶的灾难。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来到这里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天开语苦笑了下,对凌远尘和
尘璇儿点头示意,便要起身离开。
“既然天兄弟未了,不妨多坐一会儿嘛!”见天开语不再逼问,凌远尘登时大大地松了
口气,脑筋也灵活了回来,这才想起自己尚未尽地主之谊——天开语好歹也是他的客人呐
!
“哦,不用了,我还有事情,就不多留了。”天开语婉言谢绝道。他的确还有其地的事
情要去办理,首先便是关于发红萼等在“妖莽幽坑”的事。
说著天开语便欲举步离开。
然而正转身时,他眉峰匆地一扬,停了下来,笑道:“呀,你们的小绿回来了呢!”
凌远尘和尘璇儿同时一怔,对视了一眼,不明白天开语为何会这么说。
原来,在普通民宅区,由于安全及隐私的关系,每户人家的隔音都使用远距离磁波消音,
除却设定的小范围内,所有的声波都会被自动抵消屏蔽,因此即便修为再高的武道高手,
也
难以轻易从声波的振荡传播来听到外界的声音。
不过天开语本身深受大地母亲的恩宠,在融汇了整个大地磁场的情况下,这种磁波约束
对他可说是没有丝毫的作用,因此他才会从外面走廊传来的声音做出准确的判断。
天开语笑而不答,因为他听到,弥绿的脚步声就要到门口了,事实会证明他的判断正确。
果然,片刻之后,门外传未了弥绿的声音:“我回来啦!”
天开语对尘璇儿眨眨眼睛,尘璇儿在惊喜之余,不禁脸儿微微泛起了红晕。
“咦?怎么这门锁……呀!是谁把门锁弄坏了啊?”只轻轻一推,门便应手而开,弥绿
立刻发现了门锁的异常,立时叫了起来。
“是我。”天开语转过身去,平静地望著这个他原本没想到会再见面的少女,轻轻地回
答道。
弥绿登时呆住。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再次遇到那个行事奇怪的男人!而且是在自己的家里!
“弥绿,是谁呀?你别挡著门,让我们进去啊?”门外传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声音,天
开语微微一笑——是那两个在“广袤飘香”帮助弥绿“作弊”的年轻男女呢!
弥绿默不作声地移开身子,自她身后立刻挤进两个人来。
“什么?是你——”刚刚看清眼前的人,那对年轻男女立刻目光定定地瞪著天开语,失
声叫了出来!
“怎么?你们认识?”尘璇儿立刻看出个中蹊跷,忙上前看看双方,怀疑地问道。
“是啊,我们认识。”天开语淡淡一笑承认,随后转头对凌远尘道:“凌兄,天某这就
告辞了。”说著对那两位年轻男女及弥绿微笑著点头示意,便自三人身边擦过,走了出去
。
弥绿赶出来寻找天开语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了。
仅仅是一愣神的功夫,天开语已经自大楼走廊的尽头消失。
“小绿,那个人真是很奇怪……”随弥绿一道回来的女子讶异地在她身后嘀咕道。
“小绿,进来吧!”尘璇儿自身后将弥绿拉回屋里,轻声道:“他便是你说的那个人
吗?”
弥绿的脸上流露出一缕愧色,低低应了声:“嗯,就是他。”
“呀!那我们不是得赶紧找到他,把钱还他吗?”随弥绿回来的男子立时轻叫
“好了啦,叮叮,不要吵了,你没看到小绿已经很烦了吗?”那女子一扯同伴的手低声
斥道。
“是是,听你的……当当。”叮叮忙一吐舌,缩了下头应道。
“你们两个人又在胡闹什么——来,小绿,到这里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姐姐。”
尘璇儿瞪了叮叮、当当二人一眼,将弥绿拉进屋里。
“我们又没有胡闹……”叮叮、当当感到颇为委屈,撇了下嘴,也跟进了屋里。
这几人在说个不停,凌远尘却一直未出声,而是目光注视著墙角,皱眉思考著事情。
——这个天开语,实在是跟自己所接触过的每一个人大不相同,虽然年轻,但为人处事
却根本不似同龄人。在这个青春活泼的年龄、在周围安逸的社会环境里,其他的青年人都
嘻
嘻哈哈、生活漫无目标,可是他的目的却十分明确,而且所谋取的也非常人敢想……
——“黑洞”……
——他居然要追查“黑洞”的来源!
——天哪!如非亲身体验过他那惊人的武道修为,真会以为他的脑子出了问题了……
凌远尘无声地发出一下呻吟,茫然地闭上了眼睛。
“凌大哥,您不要紧吧?”搀弥绿坐下后,尘璇儿细心地发现了凌远尘的表情,有些担
心地问道。她猜到,天开语说的那番话,一定对凌大哥产生了很大的冲击。
凌远尘微微摇了摇头。
——“黑洞”……
——“黑洞”可是远远要比“暗夜魔煞”神秘恐怖百倍的组织呀!自己也是机缘巧合下,
与隐无敌这个失踪已久的儿时玩伴遇上,并且出于两个组织的一次合作才了解了这么一鳞
半
爪,可是已经感觉这组织幕后的诡异血腥了……
——现在这个天开语,居然想追查“黑洞”。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想要做什么?
凌远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旁边的尘璇儿也已经问明了弭缘遭遇的详细原委。
但尘璇儿对弭缘的情况却没有加以评述,因为自见到天开语后她便也重新勾起了心事……
房间内一片寂静。
第三章 幽坑迷雾
天色已经逐渐开始暗淡下来。
天开语在晚宴前赶回了“广柔飘香”。
与卓映雪等亲热了一回后,他简单听了一下卓楚瞑的汇报,了解他们下午的行程。
“师尊,看来这杏林果然名不虚传,有其独到之处。”卓楚瞑说完自己参观所见所闻后,
由衷地慨叹起来。
“是啊,他们的‘国手堂’好厉害!居然能够同时培养出这么多的高手!”卓映雪也佩
服道。
天开语笑笑,知道面前两位都是实干之人,故此才不会盲目乐观妄自尊大,能够以客观
的目光去看待别人的长处。
“那是当然,否则他们怎么敢有把握去争胜‘震旦之约’呢?”天开语同意道。
“依楚瞑拙见,仅仅那里的教员就已经有不少足以在军政界担当重要职务了。”卓楚瞑
继续说道。
“不错,尤其是那些天座、地座的高手,啧啧,真是了不得!”卓映雪在旁咋舌道。
天开语一笑,一把将爱侣纤腰搂住,吻她香喷喷的滑嫩玉颊一下,道:“雪儿以为,在
这些高手面前,自己的胜算能有多少呢?”
卓映雪被爱人在族兄面前轻薄,登时面红颊赤,娇躯酥栗不已,当真是进不得、退不得,
一时间眸波潋潋,酥胸起伏不定,险些呻吟出声。
“映雪和楚瞑恐怕都不可能是这些天座抑或地座的对手——他们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
卓楚瞑含笑侧过身来,回避面前的无边春色,替已经无法正常开口说话的族妹答道。
“不错,他们的确都很强……”天开语再吻卓映雪一下,方才略略松开她一些,但仍将
玉人拥在怀里,道:“只可惜现在是一个全新的个人英雄主义时代,整体的力量再强,也
无
法抵抗一个真正正强者的力量!”
卓楚瞑脸容一肃,点头道:“师尊说得是!只要月亮城有师尊和大老在的一天,这个世
界上就没有人可以撼动我们高高在上的地位半分!”
天开语满意地点点头,道:“楚瞑能认识到这一点非常好——的确,以大老目前的实力,
即便千万人于面前,也只会视作等闲,你们放心大胆地干吧!”
怀中的娇躯微微颤栗,卓映雪吃惊地抬起睑来,望著男人坚毅而透出杀气的面容,困惑
道:“开语,你在说什么?难道……”
天开语眯起双眼,道:“对,我就是要让楚瞑自此刻起,便开始争霸天下!”
饶是心中早已有此定见,但经过自己尊崇备至的师尊口中说出,卓楚瞑仍不禁为之强烈
震动!他情不自禁地转过身来,望著天开语那深邃有力的眸子。
——看来从认识自己那天起,师尊便已经有意识地在帮助、引导自己走上这条道路了!
看到那双泛著异彩的眸中射出的激励,卓楚暝感动不已,心潮澎湃下,竟猛地跪在了天
开语的面前!
“师尊……”仅仅吐出这两个字,卓楚瞑便喉中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楚瞑!”
“将军!”
卓映雪和室内所有的人齐齐被卓楚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天开语的内心感慨万千。
他知道,这个被后世所传颂的新元枭雄,终于在这一刻开始形成——不!不但如此,他
甚至还将超出命运所限定的范围,不只在月亮城,而且还会在整个东熠,乃至整个大地上
层
开鸿图霸业!
“你放心,只要有我天开语在,就有你卓楚瞑达成心愿的一天!即便是上天,也无法阻
止这个结果的出现!”天开语傲然宣告道。
——不知是否错觉,在说完这句话后,天开语隐隐听到天空中滚过一阵雷声
卓楚瞑离开后,天开语仍默默地想著心事,他在回顾著自己从无名岛至现在的经历,思
考著自己的所作所为。
“开语,有件事……”卓映雪依偎在爱人的胸前,望著他深不可测的瞳眸,迟疑地轻唤
了一声。
天开语低头报以一个询问的眼神。
卓映雪欲言又止,转头望了望身边的碧丝丝和屏艾琳,二女立刻会意,即时躬身行礼转
身离去。
望著二女曼妙的背影,天开语忽然心有所动,自语道:“咦?梦儿呢?”
卓映雪一把抱紧他,眸中流露些许的不安,道:“对不起……雪儿要告诉开语的,就是
关于梦儿的……”顿了顿,她轻轻说道:“大老把梦儿带回去了。”
天开语一怔,随即反射性地四顾一周,然后苦笑一下,道:“想不到字凄这么心急,居
然坐言起行,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就把梦儿带走……”
卓映雪不解地望著他,疑道:“怎么?大老早就跟开语有约定吗?”
天开语摇摇头,道:“哪里的事情啊,也就是在昨晚上才想到的,想不到就这么心急,
我又不是没有答应——真是的,好歹让我同梦儿道个别吧!”
卓映雪听他这样说,这才略松了口气,轻抚胸口道:“原来你知道这件事呀,雪儿还怕
你生气呢!因为大老只跟雪儿说要带梦儿走,紧跟著也不容人家劝阻,就……”
天开语看见玉人儿自然流露出来的柔美娇态,不禁心口一热,一把握住卓映雪胸前饱满
硕挺的玉峰,贪婪地挤捏揉搓几下,道:“谁会生雪儿的气呢?雪儿这么乖巧,又这样风骚
迷人……”他说著手指已经隔著薄薄的衣衫,捋拨起那峰尖肿硬凸翘的硕大蓓蕾了。
“开语,你……噢,不要,人家难过死了……”卓映雪立刻生出强烈反应,娇靥潮红眸
波淋淋,红润的小嘴微微翕动,吐播著阵阵情欲的香甜气息。
抵死温柔地狂吻了心爱的女人一番后,天开语却歉然将魔手离开了卓映雪的酥胸,低声
道:“雪儿,有人来啦!”
卓映雪登时一呆,随即气恨不已地跺了下脚,一口重重咬在天开语肩头,好一阵也未松
开。
天开语苦笑著吞声忍受,一面耐心地爱抚雪儿抽动的柔背—_让情欲勃发的女人突然中
止灵欲的渲泄,自是难过无比。自己只能任由她透过这种方式暂缓一下了。
抚在背上的温暖大手总算平静了卓映雪躁动的心情,她松开了紧噬的贝齿,抬起脸儿,
望著天开语的美眸已经渐渐散去狂热的火焰,取而代之的则是心疼和愧疚。
“对不起……开语你一定很痛吧?雪儿冲动了……”她不安地吻吻心爱的男人,纤手小
心地解开天开语的衣领——在那隆起的强健肩肌上正清晰地陷入两排鲜红整齐的齿印。
“不要紧,这都怪我不好,也不看看时间地点就乱来。”天开语温柔地吻吻卓映雪光洁
美丽的额头,不以为意地拉上衣领,然后又将妇人搂紧。
“开语你真好……”卓映雪幸福地依在爱人胸前,芳心因天开语的宽容而涌过阵阵暖流。
门外传来碧丝丝清脆的声音:“天先生,卓将军,杏林有人来了。”
天开语温柔地吻吻卓映雪,然后在她乳团上揉了一把,松开她道:“来,让我们出去吧,
我想我们的‘军武教父’血堂首该带来消息了!”
“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寻奇天座已经有好一阵子没音讯了。”走廊拐角的幽静小会客室
里,血镜踪眉头紧锁,对天开语说道。
“血堂首的意思是,很可能休·比林斯武督他们已经出了意外?”天开语也皱起了眉头。
“这个……真的很难说。”血镜踪眼中掩饰不住焦虑和担忧,道:“我们已经拟好了有
关上呈熠京的文件,准备就此事向中央做个汇报。”
天开语不禁沉吟起来。
这次事故的确重大。
由于此番行弈是遍及整个东熠大陆武道界的行为,且有熠京直接干预,因此任何一点的
失误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尤其是事故并不是发生在武弈的过程中。
在此之前,行弈小组遇到的最为惊险之事便是在“达里奇图城”的那个夜晚,如果不是
天开语及时救援,只怕在“黑洞力量”之下,震动熠京的事情早就发生了。
想不到此次行弈竟是意外频频……
“好吧,这个手续是必须做的。不过……”天开语停了一下,望著血镜踪道:“还是等
月亮城的人走后再说吧,这期间可以再做些工作——我想今晚去一下‘妖莽幽坑’!”
血镜踪登时吃了一惊,变色道:“先生还请三思,此事非比寻常,没有万全对策,还是
不要亲力亲为的好!”
天开语笑笑,谢道:“问题在于他们都是我的同伴,同伴有事,我岂能置身事外呢?再
说了,我只是去看看,并非真的要深入‘妖莽幽坑’我想,即便真的要进去,只怕血堂首
也
未必会允许的吧!”
血镜踪这才略松了口气,苦笑道:“先生当真吓了血某一跳。这样吧,届时请先生多带
几个随从前往可好?”他并未主动提出由自己来安排,实在是考虑到自己的人未必能够限制
住天开语,而从感情上来说,月亮城的那些首脑应该可以牵绊住他。
天开语不置可否地笑笑,却转换了话题,道:“对了,下午卓楚瞑将军等参观的情况如
何?”
血镜踪望了他一眼,心中暗叹:但愿这个人不要一意孤行,强行进入“妖莽幽坑”才
好……
“下午卓楚瞑将军一行对‘国手堂’的各个方面都大致浏览了一遍,并且观看了敝堂的
军阵演练。”血镜踪如实答道。
天开语点点头,笑道:“唔,那一定非常精彩了,天某来这里多日,还未见识过血堂首
排演的军阵呢!”
血镜踪谦辞道:“乌合之旅,不过是将技术与体能融合一下,哪里入得了先生的大家法
眼呢?”语气是这样,那眼神中却流露出明显的自负。
天开语看在眼里,因心中有事,也不欲与他深谈,便敷衍地笑笑,道:“血堂首客气
了。”
血镜踪为人城府极深,立刻看出天开语的心不在焉,猜测他应当是在担心自己的同伴,
不禁心情也沉甸甸的,但即刻又找不出可以安慰的话,便也呆立当场。一时间二人的交谈
竟
出现了冷场,小小的密室里一片寂静。
良久,因各怀心事,天开语和血镜踪居然俱未打破之间的沉寂,直至门外传来传报声,
二人才似醒觉过来一般,提点起精神。相互对视的瞬间,双方眼中均不自觉流露出一抹无
奈
的笑容。
夜色迷蒙。
不知何时起大地飘起了一层薄雾。
驾驭冲飚,子夜色中行进在一片苍茫中,天开语竟感到周围洋溢著肃杀凄凉的气息。
所有可能前往“妖莽幽坑”的通道,无论是天空抑或是地面,都已经被血镜踪全面封锁,
因此整个杏林中心城市至“妖莽幽坑”一带基本上都处于无人状态,显得异常的沉寂。
由于天开语所驾驭的冲飚已经安装上了通行安检电子器,因此一路上畅通无阻,如果一
直保持高速的话,很快便可到达“妖莽幽坑”。
只不过在一半的路程时,天空下起了霏霏细雨。
耳听遥远的天际滚过隐隐的雷声,天开语放慢了速度,惕然之心油然而生。
他那精芒四射的眼眸看到,就在前方一千公尺左右的地方,有一座高高耸立的塔碑,而
那塔碑上正矗立著一个人。
一个黑衣人。
一个看上去已经与塔碑融为一体的黑衣人。
似有一根无形的坚韧丝线在其中串联,天开语立刻与那黑衣人的目光紧紧地纠结在了一
起。
一千公尺的距离子倏忽间因精神的高度集中凝结而被轻易跨越,在两个人的眼中,他们
之间的空间已经缩短到了面前那么近,近得可以清楚看到对方眼内的瞳纹及其中进射的神
芒。
雨越下越大,已开始像那从天而降的水瀑般磅礴坠落,在这一千公尺的距离间形成千万
道重重叠叠的阻隔,仿佛天地间有股力量正试图切断两人之间的视线一般。
然而两人间的目光却穿透了那密密匝匝的雨帘,没有半分的偏移,依然紧紧地缠绕碰撞
在一起。
雨水如同遇上了油质表面似地从身上滚滚滑落,没有在衣服上留下半滴。
由于“雪元冰魄”的形成,此时天开语的磁电真元能量已经控制得随心所欲,根本毋须
多费心思,便可自然而然地将能量均匀地分布贴合在衣衫的每一条褶纹,薄薄地浮起一层
,
随衣衫织料的自然摆动而随顺起伏,从表面却丝毫看不到有能量运作的痕迹。
天开语在距离对方约莫六、七百公尺的地方停住了冲飚。
对方的眼神他太熟悉了。
这眼神,他曾经在另一个黑夜遇见过。
——隐无敌。
与那头一次遇到的黑衣人空洞邪恶的眼神不同,隐无敌的目光虽然同样的冰冷,但其中
却多了些人性的丰富和复杂。
再次面对隐无敌这个来自黑洞的对手,天开语的信心空前地强大。
直觉告诉他,在这六、七百公尺的距离里,他随时可以发动强大的攻击,而隐无敌却未
必能够。
瓢泼的大雨开始发生了异变。
在心念的操纵下,腾空上冲的力场能量开始在一定的高度发生作用。
感受著每一滴雨水冲击在力场产生的震颤传送到精神的触须上,天开语清晰地知道,在
自己的头顶上空,正形成一个漏斗形状的能量场,而这能量场周围的大量雨水正受到融合
了
大地母亲无上力量的力场的吸引,纷纷聚集收拢进这个能量的漏斗中,并且很快汇聚成一
条
翻卷壮观的银白水柱!
遥远的隐无敌望著这世上从未出现过这种蔚为奇观的景象,内心震撼不已。他从没有想
过,以人类的能力,竟然可以创造这样的奇迹!
隐无敌的斗志开始摇动。
其实在上一回遇到天开语时,他便感到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这个奇特的对手。
对方那如同地狱灵王般高贵而诡异的形象,一直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未有半点的
消散。
现在,这个天开语竟然又向他展示出更加骇人的一幕!
望著那条盘绕在空中,似与黑夜接合的长长银色巨形水龙,隐无敌知道,自己的“黑洞
力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达到那么远的距离,今晚的较量,恐怕自己要饮恨收场了……
远处的雨中,天开语缓缓地张开了双臂。隐无敌看到,随著天开语双臂的伸展,一直盘
旋在他头顶的那条水龙竟然似有生命一般,缠绕间居然分成了两股,分别落在天开语的左
右
手中!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武道心法呀!这简直就已经达到了天道的境界啊!
隐无敌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在心中狂喊起来!
——这个天开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会有如斯修为?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天开语的距离拉得太远了。
——只怕是“黑灵八老”未了,也未必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隐无敌暗暗地将组织中的八位武道造诣最高的武者与天开语进行了实力的对比,却仍感
到胜算堪忧……
享受著力量蓬勃的快感,天开语的内心自信无比。
由于同样源于大地的力场,那个漏斗形能量场中的沉重水压并未给天开语带来丝毫的重
力感,相反的,因为反向力场的托举,那两条螺旋状的水龙反而呈现不停上升攀腾的态势
!
——是时候了!
天开语在心中暗喝一声,随即将双臂一振,向著远处的隐无敌合抱击出!
——我的天!
隐无敌忍不住惊叫一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是一眨眼间,那原本擎在天
开语双手中的两条冲天水龙便已经激涌而来,穷凶极恶地扑到了自己的面前!
——天哪,那是什么?居然是……电!
隐无敌终于惨叫起来,一头栽下了塔碑。
默默地站在塔碑面前,天开语的面上没有一点表情。
已经转过好几圈了,可是却仍然没有发现隐无敌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隐无敌竟然就此凭空消失了!
天开语使劲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他可以确信,自己的那一下强劲出击打中了隐无敌,因为隐蕴在两条水龙中的磁电感应
清楚地回报给他这个信息。
他可是几乎在击中隐无敌的瞬间便飞过来的呀!
可是现场却已经没有了隐无敌的影子。
望著空无一人的塔碑周围,天开语知道,出现这种情况,只可能有一个结果,就是:隐
无敌利用“黑洞力量”成功地逃遁了……
——妈的,那“黑洞力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特别地方!
天开语一面在心中暗骂,一面以意念将身后远处的冲飚收摄过来。经过刚才以意驱能的
实验,他知道,自己已经无需动手,仅凭意念便可借助大地为中间介质,隔空操纵力场,
进
而控制物体的移动。
带著呼啸的破空声,冲飚落在了身旁。
不过虽然没有见到隐无敌,但天开语却知道他的情况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因为眼前的塔
碑已经证明了这个判断,在那裹挟著强大电流的高压水柱冲击下,原本坚硬的石质塔碑已
经
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缝,只怕其寿命不会长久了;既然如此,承受了大部分攻击的隐无敌
即
使有强大的真元能量护体,恐怕也无法避免重创的结局。
重新跨上冲飚时,天开语心中忽然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在杏林,除了凌远尘那处,
隐无敌还能到什么地方去呢?要知道,上回的孤织子,可就是隐无敌委托凌远尘照顾的呀…
…
心里想归想,天开语并未立刻转回杏林城内去验证自己的猜测,而是继续向“妖莽幽坑”
的方向进发。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底阔顶凹的平缓山峰,正是由那陨石坠落撞击而成的天坑一
一“妖莽幽坑”的所在。
冲飚的电子磁波验证器不停地发出轻轻的嘀嘀声,并且不住闪烁。
天开语将冲飚的速度放慢下来。
无论他的修为有多么高,也没有必要因为傲慢而造成无谓的麻烦。
在杏林,除非产生明确的矛盾,他都会遵守这里的规炬,因为这会给他的行动带来很多
的方便。
这也正是他没有弃冲飚而直接飞行至此的原因。
一路畅通无阻,天开语来到了天坑的入口处。
“天先生您好!”甫一停下,便有两队城市飞警自雨幕中迎了上来。很显然,一路上纪
牌的验证已经提前告知了这些飞警面前这人是谁。
天开语点点头,面色温和地对领头一名飞警道:“你好,布尔队长。”
大雨中,布尔沾满水滴的脸上登时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搓手道:“呀!想不到天先生
还记得布尔,真是……真是……咳……”尽管修为不错,但是面临这场大雨,他仍然选择
了
穿著雨具,毕竟一直耗费真元去抵抗雨水的侵袭是不智的行为。
“呀!先生没有穿雨具吗?怎么身上一点都没有湿……”一而回应天开语,布尔一面发
现了天开语身上的衣衫似乎从未经过雨打一样,显得十分的干燥和顺,不禁吃惊道。
天开语笑笑。他知道,此时布尔一定已经收到了关于他天开语身份的通报,因此才会表
现得如此局促的样子。
“呵呵,想不到布尔队长会在这里……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天开语避而不答这个带有
寒喧性质的问题,目光转向脚下方圆约莫十数里,已被通明灯火映照得如同白昼的大天坑
,
直接询问布尔道。
“哦,是这样的,是血堂首认为职下曾经接待过先生,比较他人熟悉一些,所以安排职
下在此迎候天先生的。至于目前的情况……”说到这里,布尔的声音低了下来,显出一脸
的
迟疑。
天开语轻咳一声,道:“仍是那样不明朗吗?对了,寻奇天座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消息
吗?”
布尔痛苦地摇摇头,回道:“没有,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先前的时候还有寻奇天座时
断时续的信号,可是现在……”他说到这时,哽了一下,然后唏嘘道:“已经有三个钟头
没
有消息了……”
天开语轻轻拍拍他肩头,安慰道:“没有消息,不代表就已出事情,不要太难过。”其
实他何尝不担心自己的同伴呢?要知道,休·比林斯武督一行失踪的时间可是更久啊!只不
过他同样明白,目前杏林及自己也只能竭尽人事,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即便著急也
是
没有用处的,那样只会徒乱了阵脚。
布尔点点头,调整了一下情绪,伸手示意道:“请先生随布尔到坑底一看。”
天开语点头谢道:“那就有劳布尔队长。”
这由来自天外力量造成的巨大天坑,经过多年的风雨浸湿,已经长成了一座天然的地下
森林。天开语所行之处,举目皆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以及蔓延密匝的灌木藤枝,如非
事
先知道,绝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一次灾难造成的景观。
一路上布尔未再说话,而是带著六名飞警默默地护卫著天开语前进,显出他的心情十分
沉重。他们没有再驾乘冲飚,而是在密林下穿行。茂密的树冠将大雨给遮蔽了不少,因此
行
进其中,仅有树叶上延淌下来的水流落下,而那“哗哗”的雨声,也似乎被隔绝在天外一
般,
弱小了下来。
“对了,我听说在这个地方,曾经有过很多的洞口,后来都被封堵起来了,是这样的
吗?”行进一段时间后,天开语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嗯。是的。”布尔立刻答道。“原来根据勘测,这里的天然地下洞口里可供通行的共
有大小七百二十九个,后来一则为了开发旅游资源,二来也为了安全可以得到控制,所以
就
封掉了七百二十个;在第一次失踪事件发生后,又陆续关闭了八个,现在就只剩下整个天
坑
底部正中的那个入口了。”布尔详细地回答了天开语的提问。
“晤,听血堂首说,以前发生的事故都有生还者。”天开语继续随口说道。其实布尔所
说的情况他都十分清楚。
“是啊,只可惜每个回来的人在精神方面都多多少少地出了点问题,让人无法了解这其
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布尔的回答基本上与血镜踪的一致。
“其实除去这寥寥可数的几次事故,‘妖莽幽坑’倒也不失为一个绝好的休闲去处啊!”
天开语不想让话题变得越来越沉重,便笑道。
“不错,若是想寻求刺激,这地下迷宫的确是个好地方。天先生或许听说过,尽管有严
格的限制且费用高昂,每年申请来这里游玩的人仍然不计其数呢!”布尔骄傲地说道。
“是吗?那今晚天某便要进去一试喽!”天开语呵呵笑道。
“什么?”布尔登时吓了一跳,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吃惊地望著天开语。“先生您
要……”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矫舌道。
“怎么?难道血堂首没有跟布尔队长说过吗?今晚天某是一定得进‘妖莽幽坑’的!”
天开语望也不望布尔,淡淡地边说边继续前行。
“这……”布尔呆了一下,急步赶上去拦在天开语的前面,道:“先生,这……这可不
行!血堂首交代过的,绝不可再让任何人进入坑内的!”顿了顿,他边使眼色命那跟随的六
名飞警围住天开语,边面露难色道:“请先生不要为难我们……”
天开语眯起眼睛,眸中闪过一道寒芒,脚步停了下来,冷冷地看著布尔道:“天某既然
来了,当然要进去一探。布尔队长想必也知道不单单是你们的寻奇天座,我们的休·比林
斯
武督也在里面失踪了吧—而且时间要更长一些。一
布尔额上的汗水立刻涔涔而下,紧张道:“布尔知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今天我是一定得进去的!”天开语打断了布尔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好吧,请先生随我来……”布尔万般无奈下,只好侧开身子,让出了通道。他
现在只能寄望于刚才的对话被指挥中心收到,然后由血堂首来处理这事了。
继续行进在幽暗的林间,天开语却渐渐地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发现,随著向那地坑中心不断接近,自己的心里便越来越不舒服,胸口竟隐隐有种作
呕的冲动!
——这是怎么回事?
天开语立刻警醒起来,同时体内的真元疾速涌动,将原本就一直覆在体表的能量护罩密
度增强扩厚。
然而他这一运功,头脑中竟然立刻一阵眩晕,令他险些一个踉呛,脸色登时煞白一片!
——不好!
天开语心中惊叫一声,急止住脚步。
“先生——”紧随其后的一名飞警差点撞到他的身上,忍不住轻叫了一声。
布尔立刻觉察到身后的情况有变,立时停步转身,跃至天开语的身边,沉声问那名飞警
道:“怎么?出了什么事情吗?”
那名飞警自是不明白为何天开语会突然停下来,一时对著布尔满脸茫然地摇摇头,望句
天开语处。
布尔马上发现了天开语的脸色非常难看,不禁也吃了一惊——这天先生乃是血堂首推崇
备至之人,为何会突然间变得如此紧张不堪呢?
布尔这里在奇怪惊讶,天开语这边其实也困惑非常。
因为他很快便发现,导致自己心口难过的,并非是什么心理感觉,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
能量!正是这种能量,才令自己的力场防御本能地产生了抵触。
可是,看看布尔及其手下的飞警,他们却未表现出丝毫的不妥——这就怪了!
难道说,这种能量只是针对他天开语的吗?
天开语立刻毛骨为之悚然。
——不会是老天看他不过,要在“妖莽幽坑”收拾他吧!
他一面胡思乱想著,一面开始调动大地的力量感应这种神秘力量的究竟。
不消片刻,他便释然了——甚至还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原来,这“妖莽幽坑”里,到处都充斥著强大的磁波能量,且其频率、强度、密度无一
相同,更要命的是,这里的磁波能量似乎正受到某种力量的操纵,始终在不停地变化流动
。
相对于体内一直稳定的地磁能量,这些磁波在穿过自己的身体时,很自然便会千扰到体内
本
来能量的运行,继而影响到生理的不适——难怪会恶心呢!
一旦了解到缘由后,天开语便放心了。
虽然对付这些异常磁波比较麻烦些,但对他来说,并不是不可行的——只消他避免将能
量的性质以磁电形式出现,便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天开语当然也明白了为何这“妖莽幽坑”强大怪异的磁波会对布尔及其手下没什么影响
了。一来布尔等人身穿的军服本身就具备很强的磁波屏蔽功能,除却必要的专用通信频率
,
其它的磁波基本上不会对其产生作用;二来这世上也只有他天开语才会运用磁波的能量来
修
习武道,其他人根本不会对磁波有太大的敏感,顶多也就产生一些冷热胀麻或者微微头晕
的
感觉,但这些对于修习有素的武者来说,都算不上什么难以忍受的肉体痛苦了。
想到这些,天开语立刻起心动念,“唯心什照”心法在“雪元冰魄”的发扬下,于顷刻
间将体内的能量属性进行了彻底的变化,“寒”系能量立即迅速遍布全身每一寸角落。
他的这下秘变,立时对外界环境产生了影响:身体周围的空气登时大幅度下降,一蓬强
大的寒流于瞬间溢出体外,并在周围温暖的空气中激起道道冰冷的气流漩涡。
“哈啾——”
首当其冲的布尔及身后的那名飞警立刻经受不住那突如其来的冰寒袭体,接连打了两三
个喷嚏。
“这……先生,您……”布尔吃惊地看著天开语,不理解他为何忽然会从体内进发出如
此逼人的寒气。
“哦,没什么,我只是……好了,没事了,我们快到了吧?”天开语歉意地笑了笑,回
避了布尔的惊讶,一面反问他,一面心念微动,将“冻冰粉星”的能量收敛了许多。
“是的,出了这片林子,出去拐弯就到了。”虽然回答了,但布尔仍止不住一脸的惊疑
——眼前的这位天先生实在是太奇怪了,他的脸虽然仍是雪白一片,但却已经不是先前那
种
苍白,而是……怎么说呢?居然是那种透著晶玉明净光泽的莹白;而这种莹白,只会让人联
想到寒冷……
“那好,我们加快速度吧!”天开语说著主动纵身跃出,布尔急忙跟上。
尽管已经将磁电能量转换,但天开语仍隐蔽了一部分在体内,为的是检查遭天坑内的磁
场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距离那中心洞口越近,他便感觉到那里发散的磁波越古怪、强烈,仿佛那处隐伏著一只
张大了口的庞大怪物,在等著它的猎物一步步定近似地。
天开语走得很缓慢,慢得连布尔等飞警都觉得纳闷——几分钟便可走完的路程,就这么
走走停停,停停想想的,竟半个钟头都未定完,他们甚至有些不耐烦了!只是囿于血堂首有
关照顾这个贵客的吩咐,而不敢在面上稍有表露而已。
天开语自是察觉到了身边这些不晓得事态严重的飞警的情绪变化,不过他却没有心情去
与他们计较,因为越走近“妖莽幽坑”,他越感觉到这个地方的诡异。
在他的脑海中,正以具体的形象形成了这“妖莽幽坑”力场磁波的图形。
在他的脑海中,天坑中的一切树木、草丛乃至山石都消失殆尽,有的只是各种各样变幻
莫测的噬波。
他“看”到,这天坑中的场波,正以无数个漩涡形式荡漾运动,在以那“妖莽幽坑”洞
口为核心的基础上,各个磁波漩涡不断从各地生出,又交错发散。整个天坑根本就被那些
变
幻不停的强大场波所覆盖、充斥。
再仔细一点,天开语还发现,在这天坑中生长的树木也格外地壮大粗茁,似乎在这弥漫
著异常力场磁波的地方,它们受到了强力的生长刺激一般,显得生命力分外地旺盛昂扬。
天开语隐隐觉得,这天坑中的每一寸草木,如此这般地极力伸张自己,仿佛是在努力传
递某种信息……
——它们想“说”什么呢?
他心中疑云团团,那种无法言传的感觉令他十分难受。
想不到这个“妖莽幽坑”竟会是这样的奇诡,看来自己前生的探访并未真正寻找到此地
的奥秘所在——在这个地方,寻常的探勘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必须得依靠生命与生命之间
的
灵觉去体会……
尚未真正进入“妖莽幽坑”,天开语便开始有所觉悟,而另一个心灵醒感觉也在他觉悟
的同时产生:同伴们正在地底的某个地方等他。
——这,应该便是树木们传递给自己的一个信息?
天开语猛然明白到这点,不禁头皮一麻!一股悸懔之感于瞬间袭遍他的整个身心,令他
呆立当场,再也无法举步前行!
“哗啦——”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面前忽然当头劈下一根树枝来!
劲风挟带漫天的雨水呼啸著白天开语的面前划过,但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天先生!您不要紧吧?”布尔立刻迫开四散的水珠扑了过来,关心地询问天开语。他
一直心怀疑窦地关注著天开语的一举一动,因为眼前这位天先生一路以来木讷的表现,实
在
是与血堂首口中的那个超级武道高手相差甚远。
天开语似没听到布尔的询问,也不回答他,竟自呆呆地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目光更是
茫然一片,似乎失神了一样。
——这……这树木……难道这是它们的回答吗……
目光慢慢地顺著这突然垂下的枝条转移向它的枝根部——
——果然不出所料,这树枝虽然发生了这么大幅度的摆动,但其根部却没有一点外伤的
痕迹,换句话说,这树枝是自己“挥”下的!
天开语不禁在心中呻吟起来。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虽说植物也有精神形态的生命,而且自人类旧元世纪便已经确认这点,但是真正如此
“自主”地大幅度活动,如同动物一般,却未曾有人证实过。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难道神话传说中的妖精灵怪是真的吗?
天开语心中出现了少有的混乱。
“天先生,您没事吧?”布尔显然也顺著天开语的目光注意到了那根突然横落下来的树
枝,却不以为意地随手一掌,切断了这挡在他与天开语之间的枝条。
几乎同一时间,天开语只觉脑中“铮”地一下,一个痛苦的类似呻吟的声音清楚的传到
他耳朵。
寒毛立刻为之竖起。
天开语此时已经能够断定,这树木正在以其独特的方式向自己传递信息。
做为后世的“幻梦大医者”,他当然不会混淆错觉与实际的感观体验,更不会认为自己
这个判断是精神出了问题或者脑中出现的幻觉。
他可以肯定,在他的身边,正发生著另一桩奇妙的事情,一个生命形态的奇迹正在他的
面前遮遮掩掩地展现。
轻轻抬手,那掉在地上的断枝无风自动地升了起来,稳稳地落在天开语平摊的双掌中。
“布尔队长,万物皆有灵性,你又何必轻率将之摧折呢?”说著,天开语将那截断折的
枝条轻轻地与本枝相连,然后握住断口处,将温和强大的地磁能量缓缓地沁施其中。
“先生,您这是……”布尔对天开语的举动极是不解,心中甚至还隐隐生出了不满,这
个天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连别人的关心也听不出来,相反的却去关注那莫名其妙的劳
什子树枝!
天开语知他不可能明白自己现在的感受,便笑而不言,只专心二意地“医治”那断裂的
树枝。
“需要这个吗?”布尔有些看出天开语的意图,虽心中沉闷,仍主动取出一条随身携带
的高强度绳索递给了天开语。
天开语笑笑,道:“谢谢了。”也不推辞,便接过绳索,将那树枝麻利地缠裹了起来一
—这种工作在他两世前的探险生涯中早已是烂熟之至。
做完细致的捆扎后,天开语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对布尔笑道:“真是对不起,耽误了
大家的行程。”
布尔见他终于言谈正常,也不禁松了一口气,忙谦恭道:“天先生太客气了,您这是说
哪里的话—前面就是‘妖莽幽坑’了,谈不上什么耽误的。”
天开语点点头,对周围一个个神情困惑紧张的飞警笑道:“那好吧,我们走吧!”说著
便侧身绕过那根枝条,继续前进。
岂料方一迈步,他便察觉到有种奇怪的感觉自身体内产生——
他感到原先那种磁波干扰的难受居然正在迅速地消退淡化!
——天,原来是这样!
天开语终于完全明白过来,在这天坑里产生的无数磁波漩涡,竟然有绝大部分是由这里
的树木产生的!
第四章枯木逢春
一行人到达“妖莽幽坑”那雄伟壮阔的入口时,见到眼前出现的人群,布尔顿时大大地
舒了一口气:血堂首终于及时地赶未了——看来这天先生迟缓得令人焦躁的行动,毕竟还
是
有好处的。
天开语的眉头微微地跳了一下。
因为他看到,在血镜踪的身边,心爱的女人卓映雪及其族兄卓楚瞑也来了。很明显,他
们是血镜踪劝来说服自己不要进入“妖莽幽坑”的。
不及寒喧,卓映雪便一下扑了过来,全然没有了一名军政要人应有的沉稳持重。
“开语,你怎么能这样呢?若有事情,也应该让雪儿一起承担,你怎么能……”说到这
时,这美妇的眸中已经映出了湿痕。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需要一起承担……”天开语不禁苦笑著将她拥住,一面不
满地看了血镜踪一眼。
血镜踪故作不知地对天开语笑笑,然后上前道:“先生这样行动,真的很令人担心呢!”
卓楚瞑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来到天开语身边,轻声道:“师尊,有事情我们回去从
长计议,好不好?”
天开语心中轻叹一声,知道自己今晚的行动彻底地失败了。
并非是眼前这些人有能力阻拦自己,而是自己无法下决定让雪儿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
望著卓映雪眸中的盈盈珠光,他无言地将她紧拥进怀里,嗅著发丝的清香,在她耳边语
气低柔地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卓映雪使劲点点头,抬起脸儿娇容楚楚地看著心爱的男人,美眸中盛满了柔弱,直令天
开语险些忍不住将她痛吻一番!
“天先生,对不起……”布尔虽说此时心情轻松之至,但仍感到对天开语有些歉意。
“你做得很好。”天开语淡淡地看他一眼,面容上没有半点的愠怒之色。他知道,这件
事对布尔来说,乃是职责所在,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其中多半的原因还是出在他
自
己的身上。如果不是为天坑中不断出现的磁波异象所困扰。他也不至于行程如此缓慢,以
至
慢到卓映雪一行后发先至,赶在他的前面到达了,“妖莽幽坑”的入口处。
不过他却没有太大的失望,毕竟收获还是有的。最起码的,他已经窥探到了“妖莽幽坑”
的一部分秘密。
回去杏林的路程十分的沉闷,由于天开语心中有事,兼之血镜踪心怀鬼胎,两个首脑人
物都不作声,其他的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而卓映雪只要爱郎回来,不去冒险,就已经心
满
意足了,哪里还敢再说其他呢?
看著天开语明显地心情不佳,她便也乖觉地靠在天开语身边安安静静的。
雨仍然下个不停,天地间苍茫一片。
叶绪长青早已在“广袤飘香”恭候多时,一见到天开语平安归来,那一脸的紧张立刻松
弛了下来——当然,这当中有一大半是作样子给天开语看的。就他的本意而言,这天开语
若
是真的在“妖莽幽坑”失踪,永远不回来才好,只可惜既然已经知道他与离字凄大老的关
系
极为密切后,再考虑到后果的严重性,这个阴暗的渴望便只能让它烂在心里了。
回到下榻的所在,卓楚瞑送走叶绪长青和血镜踪等杏林人后,便来到了族妹的房间。
天开语正拥著卓映雪,温柔地爱抚她的秀发。
房间内仍是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师尊。”卓楚瞑轻轻唤了一声,在门口停下脚步。
天开语抬头望向他,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在自己对面坐下。
落座后,天开语低头看了看怀中星眸半拢、面容安详甜蜜的雪儿,温柔地在她耳边低语
道:“雪儿,睡吧!”他那充满了疲倦和佣懒的声音立刻令卓映雪浑身一下松软下来,小嘴
只低低“唔”了一声,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来,忘掉刚才的事情吧!楚瞑,说说你们白天的经历。”动作轻柔地将卓映雪放到床
上,天开语温和地转过来对卓楚瞑道。
“嗯。”卓楚瞑恭恭敬敬地应了声,开始详细地叙说月亮城一行人白天在杏林参观的过
程,同时就一些事情表达自己的看法。他知道,在师尊这种绝对的强者面前,只能完全地
袒
露自己,才能够得到他彻底的帮助。
听著卓楚瞑不疾不徐的叙说,天开语心中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几世的经历,令他深深地了解这个新元世代。
在新元世界,国家、地域的观念在人们心目中已经极为淡漠,之所以仍然沿袭了部分旧
元世纪的区划建制,也仅仅是为了管理、生活便利而已。人们的趋向,仍然是以“实力”
为
中心聚居,人人都知道,只要有“实力”便会有利益。因此一听说月亮城需要购买相关专
利
及引进人才,杏林城里的大小机构、商家甚至包括大医药局都立刻趋之若骛,在卓楚瞑等
一
行人参观杏林时,就已经有不少人在暗地里和这个访问团的部分成员进行联系了——尽管
只
观摩了一个“国手堂”,但其他地方也闻风而动,开始了动作。
看样子,为了全力讨好月亮城——不,应该说是讨好离字凄大老和他天开语,叶绪长青
和血镜踪已经重新调整了杏林的政策方略。叶绪长青和血镜踪一定已经授意下面有关这方
面
的倾向,所以那些商家机构才会表现得如此“积极”。众所周知,这些终日沉溺于攫利之
人
的政治嗅觉是最灵敏的。
“唔……‘大医药局’也有人来联系吗?”听完卓楚瞑的汇报,天开语提出了这个问题。
“是的。不过那人的身份看来并不怎么样,大概是‘大医药局’前来探路的。”卓楚瞑
立刻回答道。
“当然是的。单凭‘大医药局’在整个东熠的重要地位,它就不可能轻易做出某个决
定。”天开语点点头道。
“依楚瞑看,‘大医药局’派这种无足轻重的人前来,只伯是做做样子——毕竟大家都
拍马屁了,它怎么也要凑一下热闹。”
天开语赞许地看他一眼,道:“楚瞑现在是越做越好了。嘿,你还真是块料子!”停了
下,他转头查看了一下沉睡的雪儿,确认她睡得香甜后才转过来继续说道:“这么做,只
能
说明他们的狡猾,想在任何时候都左右逢源,永远立于不败。”
卓楚瞑恭声道:“师尊分析得是。不过当我们的人报告这事后,楚瞑立刻下令不得搭理
那人!”
天开语微微眯起眼睛,笑道:“楚瞑也很刁钻嘛!不错,这么做虽然有失礼数,但却不
失为一个很好的方法。这样一来‘大医药局’就不得不重新认真考虑对待杏林的政策了。
”
“正是这样。楚瞑隔著窗子看到,那人在离开的时候,睑色都变了,显得十分惊慌。”
卓楚瞑也笑了起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派人来再次与你接洽。”天开语判断道。
“会这么快吗?这‘大医药局’毕竟也是东熠的重要机构之一,从某种程度来说,它甚
至可以做为一个独立的机构,超越于任何一个管区统辖的呀!”卓楚瞑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天开语望了他一眼,卓楚瞑登时心慌起来,急站起身来垂首认错道:“楚瞑错了,楚瞑
不该怀疑师尊的判断的……请师尊原谅楚瞑……”
天开语仍望著他不语,卓楚瞑正心中惴惴不已时,匆见天开语一笑,轻声道:“他们来
啦!”
卓楚瞑一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腕间的通讯器响起了清脆的“嘀嘀”声。
“将军,‘大医药局’有人来访。”只见一名官员在通讯器中恭敬地汇报道。
卓楚瞑登时浑身一震,瞠目望著天开语矫舌不已。
“好了,快去吧,我也要休息了。”天开语笑著伸了个懒腰,对卓楚瞑挥挥手道。
卓楚瞑这才从震惊中略略恢复过来,忍不住脱口道:“师尊,您真是神仙啊,什么都算
无遗策!”
天开语“噗哧”一笑,啐道:“胡说什么!我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而已——你快去吧!”
“是!”卓楚瞑这才带著一脸的惊讶告辞离去。
窗外,一道雪亮的闪电正划破夜空,瞬间将房问里映照得一片通明,随后又再度归于幽
谧的朦胧。
目光温柔地望著床上睡得酣甜香浓的卓映雪,天开语心中隐隐地涌过一缕酸涩。
——雪儿在身边,但不知雅儿现在可好……
轻抚著卓映雪丰满性感的胴体,天开语油然想起远在无名岛苦候自己回归的雪漫雅——
这个在今世里第一个带给他刻骨铭心爱情的女人,是否因思念而消瘦了许多?
脑中继而闪过易魄、素问天、时凤鸣,甚至是已经别恋他人的云希瑶的脸容,那些面容
交错杂揉,变得混乱不堪。
长长地呻吟一声,天开语一头倒在床上,紧紧地抱住了卓映雪……
雷声断断远去。
雨声渐渐消逝……
这是什么地方?
为何这个地方的感觉如此地熟悉,却偏又想不起曾经来过?
脑中一片迷蒙,天开语发现自己恍惚间来到了一个地方。
这里好像是个迷宫,到处闪烁著明暗不定的荧火,还时不时地漫起阵阵的浓雾
一脚轻一脚重地走在高低不平的地面上,天开语只觉得脑中迷迷糊糊的,甚至都没有记
起自己应当用“飞”的,就这么跌跌撞撞地在这迷宫中转来碰去……
咦?远处……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
天开语睁开沉重的眼皮,努力想集中耳力,去辨析那声音的来源。
——是在……在哪里?
心中充满著不确定,他尝试著朝那个方向摸去。
——不对,好像声音小了……
如同一个盲人一般,他懵头懵脑地转换了一下方向,从身边的拐角绕过。
——唔……声音大了些,看来这个方向对了……
就这样,天开语不断摸索尝试著,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於越来越靠近那个声音,
到了可以听清那说话内容的距离。
“……这么说来,情况还真的有些变化……”一个清矍的声音语调缓慢地说道。
虽然头脑昏沉,但天开语仍生出了小小的惊讶:这人说的居然是旧元世纪一种古语言!
“是啊,现在很难说谁能成功了……”另一个相对来说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人用
著同一种古语言在对答!
“究竟谁是真的呢?”清矍的声音说道,似乎感到很困惑。
“不知道……他们现在的表现都很不错,可是,这当中总有不对头的地方……”沙哑的
声音道。
“还记得那两只猴子的故事吗?”清矍的声音忽莫名其妙地转移了话题。
“记得,真是很麻烦的事情,不过也很有意思……”沙哑的声音中透出了些许的笑意。
“是啊,想不到现在居然会由我们自己来演绎一次。”清矍的声音笑道。
“对了,其他人还好吗?”沙哑的声音问道。
“好好。弹指一挥间,万年一念,只作等闲看。”清矍的声音回答道。
“是是。劫数由业生,百变千重,唯在妙空成。”沙哑的声音对应道。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清矍的声音念叨道。
“总是如此,总是如此。”瘩哑的声音回应道。
听著二人的对答,天开语心头忽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偏这感觉又与平时的感觉回
异,竟有种没有边际,无从下手的挫败感。
就在他呆呆怔怔时,匆听那清矍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嗓门,大声啐道:“怎么?还没有听
够吗?咄!还不回去!”
那声音虽然不是极响,但对于正似发懵的天开语来说,却不啻于一个闷雷自脑中炸响!
“轰——”
“啊——”
天开语猛地从床上坐起。
——妈的,居然又是一个噩梦!
感受著浑身冰湿一片的汗水,天开语的心脏怦怦狂跳不已!
——见鬼了!最近为何总是做这些古里古怪的梦!
一边心中骂著,天开语一面惊疑不定。
以他的修为来说,“醒梦一如”早已经不是问题,可是却仍然出现了这种恶劣的情况,
这只能说明在自己的身上,又有让人不解的怪事发生了。
联想到前几次的怪梦,天开语索性一屁股弹了起来,任由本身的磁浮之力发生作用,飘
浮于卧室的半空。
脑子逐渐地清晰起来。
梦中点点滴滴的片段也开始串联,天开语竭力回想著梦中的情景。
对!就是它!
他倏地抓住了其中一个重要的环节:那两人是用旧元世纪的古语言对话!
可是……
自己怎会明白那是旧元世纪的古语言呢?而且自己又是怎样听懂的呢?
虽然前世是考古兼语言学家,可是却也未曾达到如斯的水准啊!
要知道,自己刚才在梦中听那两个声音的对话时,可是一点困难都没有,流畅无比,甚
至直觉告诉他:那对话中的意思也理解得绝无错误!
——难道说,在自己的灵识里,又一扇未知的大门被打开了?
——难道说,那便是超越了五世轮回的另一个世代的回忆?
天开语心中一阵激动。
但他同时又迷惑起来。因为如同已有的五世记忆一样,这“新的回忆”仍然是莫名其妙
地出现的,依然不受自己的控制,这令他有种无法控制自己命运的彷徨感。
继续回想,他越发地感到心惊肉跳:与前几次做梦的情景不同,那时他在梦中仍能控制
自己的灵识思维,还知道做出反应,可是这次却完全处于一片模糊之中,仿佛真的在“做
梦”
一样!
——难道说,自己是被那未知的可怕力量影响了灵识吗?
天开语发现,转眼间自己居然就变得如此的脆弱。要知道,对于他这种级数的高手来说,
常人以为虚无缥缈的灵识空间根本就与现实的物理世界没有什么两样,在灵识空间里受到
创
击同样预示著在现实的物理世界里会遭到失败——这便是窥至天道的武者与普通人的本质
区
别—醒梦一如。
——想不到自己已经拥有了“雪元冰魄”,仍然在唯心灵识的领域里算不上强者……
天开语不禁呻吟起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从前所坚持的逆转天道的想法,是如此的幼
稚荒诞,一旦真正踏入这个没有极限的世界,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无知、多么渺小;人类一
直
以来身处的寻常世界,与之相比,真是可笑之至如同儿戏——就算这样,也仍有无数的不
自
量力者,妄图去窥视这本质上完全不同的天道世界……
天开语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浓浓的悲凉,久久无法挥散。
他不禁想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与其发现这个秘密,倒不如不了解的好,这样的
话,自己至少还可以继续开开心心地干自己所谓的“逆天大业”,人生倒也精彩无比;可
是
现在,这看不到终点的战途却令自己生出了力有未逮的痛苦。
逆转天道?现在看来,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可笑想法而已。在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什
么是真正的“天道”的时候,居然也去妄言“天道”;这就如同一个从未修习过武道的人
,
却唾涎横飞地吹嘘“真元”、“脉络”、“武技”一样。
联想到自己直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事情,天开语不禁苦笑起来。
——什么是天道?恐怕那个影响自己一切、造就自己这颗“种子”的力量,也正是“天
道”的一部分,只是一个是他自以为是的、普通人的思想里所能够想像得到的“天道”;
而
另一个却是超出了他寻常思维的“天道”而已。虽然自己给它们的“定义”不一样,但它
们
却都有一个共同之处,便是同样的无可捉摸……
周围一片安静。
不过这安静,却是死的安静,是心灵死去的安静。
“……怎么,感到累了吗?”就在心如死灰之际,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悠然在天开语的
耳畔响起。
正是那个温和洪亮的神秘声音。
天开语闻若未闻。在这个时候,他感觉随著希望的破灭,整个人似乎也处于寂灭边缘,
一切外来的讯息都已经与己无关。
“于有为法处寻无为,无为处处有为情……累了,就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上路……”
那个声音似念谒一般诵道,随后声音重又渐渐地消失,最后归于寂无。
周围仍是那样地安静。
但这安静却似乎开始渗透出灵动的气息。
——“于有为法处寻无为,无为处处有为情……”
——“累了,就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上路……”
心湖的死水似被春风拂绉,漾起了一缕微澜。
……有为……无为……
天开语当然听说过二者的辩证关系。在东熠,凡修习武道、文道、艺道,都必须首先了
解这二者的关系。从字面上解释领会的话,这二者的意义恐怕整个东熠的坡克级学生都会
明
白。
但是,为什么那个声音又要再说一次呢?难道这句话还有更深的含义吗?
为什么自己心海会有被触动的波纹呢?
而且这波纹一直在向心灵的深处振荡、传播,如诗如歌般绵延不绝……
天开语感觉,那笼罩在心头的死寂浓雾正在一点点地散去,原先的郁闷也排解了一些。
“累了,就要休息……”他不由自主地喃喃念叨著这句话,反覆多遍。
难道自己累了吗?难道自己已经支撑不住了吗?难道先前的努力已经透支了自己约生命
吗?
这句人类最简单直白的话,此刻在天开语的心中却已经有了另外一层透心澈骨的内涵。
——无论怎样的执著,都应该适当地休息,唯有如此,才可以有全新的视界、从容的心
境去面对那个目标。
如同春天的嫩芽,一种新鲜的体悟在天开语胸臆间萌发。
——过分的执著会疲累,便会失去生机,是枯木的状态;而及时的休息,将令人的心灵
枯木逢春,繁盛荣华!
顷刻间放下包袱,天开语终于明白过来。回头看看,他忍不住叹息自己这段时间以来,
是何等地紧张、何等地呕心沥血。
虽然“雪元冰魄”形成了,从表面上看,他已经拥有这俗世间最为强大的力量,但心灵
的本元却已经濒于枯竭,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天开语这时已经不再对自己无法捉摸梦中的一切感到失望和沮丧。
他深深地懂得了一个最基本的道理:
如果没有这世间所谓的最平凡的人类生命,一切的追求、一切的向往,便无从谈起。
“于有为处寻无为”。
大道自平凡启生。
就是这样。
温柔地将卓映雪搂进怀中,尽管怀里的妖娆胴体火热香馥,但天开语却没有丝毫的色欲。
他已经了解,欲望的张扬其实就是心灵紧张的结果,而以欲望的渲泄来达到松弛的目的,
不啻是在饮鸩止渴。
而现在,他的心灵一片清凉。
他很松弛。
真正的松弛。
面对雪儿,他只有满腔的柔情。
柔软的大地磁能源源不断地透过卓映雪的细腻肌肤渗透进她身体的每一处细
天开语知道,怀中的雪儿若要达到他这样的修为,只怕这辈子都不太可能了。因为武道
的修习,对心灵方面的要求太高。但是自己却能够用“有为”的方法,帮助她生活得更加
美
好,让她在这滚滚红尘中走完幸福的一生。
不单单是她,还有雅儿她们……
天开语已经觉悟到,自己正在进行的事情,使自己将没有可能与身边的爱人们共同走到
人生的尽头。
“开语……”星眸微启,卓映雪从沉酣香甜的睡眠中苏醒了过来。
阳光已经透过晶透的窗子洒满了整个房问,将整个房间笼罩了一层温暖与祥和。
夜的风雨,仿佛将昼的光明涤洗过一般,一切显得如此地明晰与清新。
闭上眼睛,用全部的身心感受著这清晨阳光带来的透爽明媚,天开语心中浮现起深深的
感动:多少个世代了,尽管人类世界不断地争斗、轮回、变迁,无论经过多少次的沧海桑
田,
但是这无限慈悲而宽宏的太阳,仍然慷慨地将它的光辉和荣华奉献给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普
照在每一个大地的生灵上,从不因为哪个地方存在罪恶抑或痛苦而退避。大地的一切,都
会
因为这阳光的升起,而进行新的生长、勃发……
心中的感慨如同大海的波浪一般乎稳而深沉地起伏著。
——原来,生命在每一天、每一刻都可以变得生机盎然,既然如此,又有什么理由不去
珍惜呢?
天开语心中发出了长长的叹息。他尚未体会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思想开始发生了
变化,一种责任感正在他的心中逐渐形成……
一双柔软雪嫩的藕臂自身后缠绕上来,感受著那对耸挺的尤物给后背带来一下极富弹跳
质感的挤压,天开语嘴角微微荡起惬意的笑纹。
“雪儿醒了吗?”他抬起双手,轻轻地摩挲著圈在颈项的两只纤美柔荑,垂首分别轻吻
了它们一下。
“嗯。”耳边传来一声甜腻的娇喃,伴随而来的,却是一阵散发著迷人幽香的气息。那
气息柔柔痒痒地拂在耳畔,在心湖的表面推起了一波酥醉的涟漪……
“看样子,今天楚瞑是不准备带雪儿出行了。”天开语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一片灿烂,
笑著说道。
“呀!这么迟了!天哪,要死了,这么迟才醒,人家还没有这样过呢!”声音虽然惊惊
乍乍地,但身后的人儿却越发紧贴了上来,没有半点慌张分开的意思。
“要不要追上去呢?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天开语促狭地笑道,一面一只大手伸到后
面,轻薄地用力拍一下卓映雪弹跳的隆臀。
“唉唷——”耳边立刻传来一声夸张的娇吟,随即连那两条美丽的长腿也缠了上来。
“开语将人家打得这样痛,怎么行动得了呢?”卓映雪的樱唇已经开始不住地亲吻心爱的男
人了。
“那怎么办呢?不如……今天就不出去,在这里休息一下?”天开语调侃道。
“呀——这可是你说的喔!我没意见!”卓映雪立即赞同。
“胡说,今天为夫可是有事情要办的,雪儿你要嘛老老实实地跟在身边,要嘛就追上楚
瞑他们。”天开语长臂一探,将身后的“八爪女妖”给捉到了身前,一弹她峰顶尖翘翘的
嫣
红蒂蕾,警告她道。
“嗯哼——”敏感部位被袭,卓映雪立刻不失时机地发出娇嗲的呻吟,不依不饶地扭动
纤腰,将两人间的温度不断摩擦升高。
就在卓映雪情浓如火时,房间内忽“哗哗”轻响了两声,随后便见到一人的立体影像出
现——正是御安霏。
“主人早,安霏来向您请安了。”影像里的御安霏盛容如花,浑身散发出让人骨软筋酥
的柔媚和顺从。
卓映雪登时吓了一跳,娇躯为之一僵,随之咬牙恨道:“呀——真讨厌,什么时候不来,
这个时候来!”说著越发抱紧了天开语。
天开语莞尔一笑,温柔地在她脸蛋上吻了吻,道:“昨天你们应该见过的吧,安霏怎么
样?”
卓映雪悻悻地回吻他一下,道:“她很好的啦……没什么可说的。”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天开语并不急著让御安霏进来,而是仍拥著卓映雪这个媚态横
生的妖娆少妇,一面不停摸捏拨弄她弹弹颤颤的胀挺双峰,满脸坏笑地看她动情啮齿的焦
躁样儿。
“你……不要了……安霏她什么都跟雪儿说了。噢,不要——”卓映雪只觉浑身炽热,
泉流如注,忍得不知有多么辛苦。
“嘻,看雪儿这么乖,就饶了你吧!”天开语心中充满了对卓映雪的爱怜,知道在自己
面前,她的整个身心早已经失去了自我,一切七情六欲的反应皆由他予取,因此实在不忍
心
再捉弄她,便温柔地深吻她一下,略略松开了她,并停止了轻亵的举动。
“开语,你……你坏死了!”卓映雪仍是娇喘吁吁,秀发也披散了开来,要多媚有多媚。
“每次跟人家单独在一起,都要弄得人家这个样子……”她贝齿轻咬下唇抱怨道。
“好啦,算我不好,那雪儿想怎么惩罚呢?”天开语的心情现在好得无以复加,很有耐
心去哄心爱的女人开心。
“唉——”卓映雪却轻叹了一声,目光怪怪地看了天开语一眼,垂下眼帘,轻声道:
“开语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血儿不知道有多么幸福,感觉人生所有的快乐都
凝聚到这段时间一样。你说要人家惩罚你,可人家却知道,无论怎样的惩罚,对雪儿来说
,
都必定是感同身受的……”
一股热流自心口涌起,天开语一下子将卓映雪紧紧抱进怀里。
“雪儿……”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最难消受美人恩。
联想到远方的雅儿,也曾经为了自己而泣血销形的情景,他深深地知道,在这个世代,
自己已经拥有了生命中最为宝贵的东西。
“雪儿,我要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他忽然冲动地脱口道出了心里的话。
“嗯。”卓映雪用力点点头,紧紧地将脸儿埋进他的胸膛,全然没有想到这究竟是爱郎
甜蜜的情话,抑或是他真的这么想——不过无论怎样,听到这句话,她都感到无比的幸福
……
“到时候,雪儿、雅儿,我们都在一起。”天开语喃喃地继续说道,他已经有些沉醉在
未来“劫天”成功的梦想中了。
“唔……还有雪若和小月她们呢?”卓映雪轻轻扭动了一下娇躯,提醒他道。
“对对,我们大家一起……”天开语忙轻声应道,同时心中默想著:还有小魄儿、问天
她们……
“开语,你真的相信有来世吗?”静了一会儿,卓映雪抬起头,明亮的眼眸望著天开语
问道。
“你说呢?”天开语沉吟了一下,没有明确回答她。
“嗯……虽然目前有这样的资料记载,但是从科学的角度看,这是不可能的。”卓映雪
轻轻地凑上去,轻啮了一下爱郎的下颔,柔声说道。
“是吗?”天开语不由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
“又来了,你。”卓映雪轻轻白了他一眼,困惑道:“开语你知道吗,你的笑容有时候
看起来,真的很奇怪……”
“怎么奇怪?”天开语笑著亲亲她的小嘴角,抬眼看了一下仍静静地飘浮在房间里的御
安霏的全息影像——她等了有一会儿了……唔,让她再等等吧,安霏不是爱奴吗?望著影像
中御安霏那顺从无怨的安然神态,他的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凌虐的快感。
“这个雪儿也无法恰当地描述出来,只纯粹是一种感觉而已。”卓映雪微蹙了一下美丽
的眉头,说道。
“雪儿,感觉可是不行的哦,要知道,你们可是每一样东西都要很精确的。”天开语笑
道。
“你们——”卓映雪一下抓到了要点,俏眸一亮,急道:“对,就是这样——对我们来
说,开语你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什么事情到了你的眼前,似乎都能够冷静地看待。
虽
然你有时候表现得很无赖,像这个年龄的大男孩,但更多的时候,你却处在……怎么说呢
?
是那种……那种很成熟的状态。”卓映雪一时想不到更好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感受,便勉
强
用了“成熟”这个词。
“是吗?难道雪儿觉得自己的男人很老吗?”天开语不禁哑然失笑,雪儿在思考时的可
爱娇态著实令他著迷不已。
“嗯……还好吧!”卓映雪居然并不否认自己的感受,这不禁令天开语一呆。
“真的吗?天某人真的很老吗?”他有些幸悻然道。毕竟心理的老成不能替代现实的年
轻——好歹在这个世代,他还只是青年人的年龄啊!
“嘻嘻,开语你紧张了。”卓映雪立刻发现了男人的表情变化,得意的咯咯娇笑起来。
“还笑!”天开语忍不住轻拍一下手底托著的曼妙隆臀,故作严肃地斥道。
“不过,开语的外表可是年轻英俊得很呐!”卓映雪自是不会吃他装模作样的一套,仍
继续说著。
“雪儿所说的,不过是指思想方面。开语你也许不知道,你的目光经常会变得很复杂,
似乎那眼睛的后面隐藏了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样——大概这就是你做为‘天才’的原因
吧!”卓映雪简单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当然她不可能描述得更加深入,因为毕竟天开语的
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方面就连可以操控人心的大老离字凄也无法了解。
“是吗?有什么秘密,又在乱说!”即便卓映雪没说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天开语仍不
免有些惊讶,说话的口气也有些游移不定,只可惜卓映雪没有听出来。
“当然啦!雪儿是有证据的。”岂料卓映雪又是语出惊人,登时令天开语懵了一下。
“什么证据?”天开语略怔了一下后便恢复了常态,他自信自己的转世秘密这世上无人
知晓,便索性大度地陪卓映雪继续玩下去。
“这个嘛……以前在月亮城的就不说了,我们就说眼前的吧!”卓映雪露出一副自信满
满的样子道。
“眼前?什么眼前?”天开语这回倒真好奇了:自己不但露出了“破绽”,而且这“破
绽”居然还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呐,你看,这个安霏地座不就是一个吗?”卓映雪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好像
怕眼前这个虚拟的影像会听到似的。
“安霏?”天开语倒真的有些摸不著头脑了,这个雪儿,到底想说什么呀?
“嘿嘿,你看你,老是弄出些新调调新花样来,跟我们妻妄成群不算,还搞出个什么
‘爱奴’——这件事是不是也是真的?”卓映雪似笑非笑地望著天开语,语气古怪地“质问
”
道。
“这……”天开语登时语塞——这个安霏,搅什么局嘛!初次见面,怎么连这种事情也
全盘兜出来了呢?
“是吧,雪儿没有说错吧!哼哼,告诉你啊开语,你的这点事情呀,安霏姐姐跟人家见
面不到半个钟头,就什么都招供了!”卓映雪得意之色一览无遗,一睑吃定了天开语的样子
。
“你……雪儿你老实说,你用什么严刑逼供的?”天开语想不到这个美丽少妇居然轻易
的就摆了自己一道,这才记起,她不但是自己的爱妻,而且是名资历颇深的月亮城女将军
呐!
以她的智力,仅仅是杏林“国手堂”一名“地座”教员的御安霏,如何“斗”得过呢?当下
不禁有些心疼起门外的御安霏来,忍不住一把握住卓映雪的一只饱胀雪乳威胁她道。
“呵唷——开语你好坏,又来了……”岂料这可人儿竞一点也不惧他,不单如此,甚至
又露出了无限的骚媚之态,仿佛极之享受,且期盼他进一步“行动”似的,这令他这个恶
脸
柔心的男人立刻为之气沮,只好乖乖地承认此举的失败,松手投降道:“好了好了,为夫
认
输还不行吗?”
卓映雪这才骄傲地睨他一眼:“好了,暂且放过你吧!其实人家也没有对你的‘爱奴’
做什么,你这男子怎么就把人家想得那样坏——难道对自己的女人,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吗
?”
天开语到了此时,只能彻底承认自己的溃败:“相信相信,雪姐姐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好不好?”
卓映雪这才咯咯娇笑著放过他,说道“想不到开语也有这么老实的时候啊?”
天开语忙不迭点头道:“那是那是,有妻如雪儿这样,什么人都得老实的。”
卓映雪俏面登时一紧,眯起美眸捏紧了声音道:“怎么?是不是在说人家很厉害啊?”
说毕终忍不住又咯咯笑了起来。
天开语早已是冷汗迭出,望著怀中玉人花枝乱颤的模样,匆地醒悟过来:不对,自己什
么时候落入这妮子的圈套的?那可不行,自己得重振夫纲!
只可惜想归想,面对卓映雪那散发著无限妖媚的动人娇态,他仍不免气短下来,苦笑道:
“好啦,雪儿不要再捉弄天某人了,为夫认输还不行吗?”
卓映雪看到心爱的男人一脸的窘态,芳心中本就已经疼惜无比了,此时听他这百炼钢化
绕指柔的温驯,哪里还忍心继续捉弄?当下俏脸收起狡黠,温柔地捧起爱郎的脸庞,细密地
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软软地依偎在他胸前,轻声道:“雪儿
只是问了一句‘开语好不好’的话,安霏姐姐就什么都跟人家说了——不过开语你放心,
我们这是在私底下说的体己话,没有人听到的。”
天开语轻轻地抚摸著她的秀发和香肩,道:“当然啦,这是肯定的。”
“可是,开语你知道吗,就是这件事,让雪儿愈发感觉你的特出之处。”话锋忽一转,
卓映雪回到了原先的内容上。
“哦?是吗?怎么感觉出来的?”天开语想不出这件事有什么特别的,便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的花样太多了,而且都理所当然的样子!”卓映雪一语道破。“按照常
理,像你这样的年龄,并且出身寻常人家,根本就不应该对这些事情有过分从容自在的反
应
呀!”她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天开语这才恍然大悟。
——这个美丽妩媚的女将军果然不是盖的!竟从自己对待事物的态度上推断出自己的
“可疑”之处!
心中赞赏之余,天开语不禁对这个精明的妖娆愈加地喜爱,对著眼前那诱人的鲜润小嘴
痛吻一番后,他轻叹道:“雪儿真是聪明,只可惜,有些事情你是不会理解的。”
卓映雪果然剔透机敏,听闻爱郎这么说,立刻柔声接道:“雪儿明白,所以雪儿从来不
问自己的男人这种事情——如果有必要,开语会告诉自己妻子,对不对呢?”
天开语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对怀中的玉人儿进行一番销魂蚀魄
的爱抚了……
“好啦,再荒唐的事情,雪儿都自信有足够的心理去接受——谁让你这坏蛋已经将人家
彻底征服了呢?开语你知道否,在月亮城,不知有多少女人羡煞了雪儿、祝福雪儿呢!”卓
映雪满脸俱是幸福的光辉,半拢著美眸说道。
“是吗?那为夫就让你一生都处在这种光荣之中可好?”天开语豪情万丈,一把将娇妻
横抱而起,让她仰面倒在自己的怀中,俯身对她说道。
“嗯!”卓映雪立刻用力点点头应道。就在她目光向上时,正好越过天开语看到虚悬在
半空中的御安霏的全息影像,登时“哎呀”一声叫道:“不好了,安霏姐姐还在外面等着
我
们呢!要死了!让她等这么长时间!”说着便要挣扎着从天开语的怀里撑起。
天开语却不紧不慢地将她扶起,嘴里笑嘻嘻道:“不急不急,反正安霏是‘爱奴’嘛,
既是‘爱奴’这点等待的耐心还是会有的。”
卓映雪登时明白过来:这家伙原来早就存了谑戏之心,当真是其心可诛!
“要死了啊你,这样对待安霏姐姐!枉她对你这般痴心呢!”她白了天开语一眼,一把
将他推开,从床边滚落下地,然后急急去取衣服穿好。
见她这样,天开语倒也无奈,只好摊摊手,不以为然的耸耸肩,道:“唉,总之,雪儿
你是不会明白这其中的乐趣的啦——好好,算我不好,不要拿东西砸人嘛……这就去,这
就
去开门……”
第五章 桑尼树灵
御安霏是专程来找天开语的。
一进门时,天开语正想将她搂进怀里,不料却被卓映雪一把扯离了身边,还嘻嘻笑道
:“不要乱占别人的便宜哦?"
天开语一呆,手中扑了个空,不禁转身佯怒道:“喂喂,什么意思啊?安霏可同样是
天某的爱宠哦,雪儿你不能阻止我同她亲热的!"
鼻中嗅著空气中净化系统尚未来得及处理干净的微酸气味,御安霏自然明白刚才两人
这么久没有出来,可能发生什么事情,因此俏脸微微一红,低眉顺眼道:“对不起,安霏
不该这时候来的… … ”
卓映雪立时花容绯红,搂著御安霏纤腰辩解道:“哪里,安霏姐姐不要想错了,他才
没有…… 哼,那样呢!”说著狠狠地白了天开语一眼,眼中分明流露出肉未吃著却沾了一
身腥的怨慰。
天开语登时大乐,当然他也不可能再让雪儿更加羞恼,便圆场道:“嘻,刚才我们在
商量一些事情― 对了安霏,今天没有在‘国手堂’吗?"
听他这样问,御安霏抬起眼帘,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才轻轻说道:“难道主人忘了吗
?安霏己经不是‘国手堂’的人了。”
天开语顿时一愣,随即大手一拍脑门,叫道:“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事呢?安霏和眉
眉都退出‘国手堂’了!唔…… 那眉眉呢?"
御安霏轻声道:“眉眉她先回自己的‘百味烟火’打点了—— 不像她,安霏现在没有
地方可去,所以就来找主人…… ”
天开语登时心中怜意大生,本能地便要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安抚一番。
不过这次他的殷勤再度落空了。
卓映雪居然搂著御安霏,轻轻后纵,一下将她带离了天开语一段距离,同时美眸中更
是漾满了坏坏的笑意。
“雪儿,你—— ”天开语不悦起来:什么跟什么嘛,老子同自己女人亲热,也要你管
,是否过分了些?若是雅儿,便不会这样……一想起远方的雪漫雅,他登时心中一紧,思
念开始一点点在心里弥漫起来……
卓映雪并未注意到爱郎的变化,皆因她这时正温柔地望著御安霏。
说实话,也不知为什么,自她第一次见到御安霏那温顺柔媚的楚楚模样时,便对她生
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虽然御安霏外表成熟丰润,且要比自己大几岁,但在卓映雪的戚觉
里,却好像这个安霏姐姐更加需要自己的保护似地,尤其御安霏口口声声地称呼爱郎“主
人”, 更让她不自觉生出一股保护的冲动。
御安霏抬眼看了看友好地搂著自己的卓映雪,卓映雪忙笑道:“安霏姐姐,那以后你
就到我们月亮城来吧,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们还有好多人呢!”
御安霏目光转向天开语,却幽幽道:“谢谢将军的关心,不过,主人己经答应安霏,
要安霏一直随侍左右的。”
卓映雪登时一怔,本能地脱口而出道:“开语,你真的这么说过?”言下之意,为何
都没有这么对待别人呢?
天开语心下立刻暗暗叫起苦未:这个安霏,搅什么嘛,在雪儿面前说这个,不是摆明
著要老子好看吗?
当下他结舌道:“这…… 这个嘛……嘿嘿一一是这么说过。”没法子,他只好承认了
。“是吗?”出乎他的意料,卓映雪竟然只眯了下眼眸,便语气平淡地说道:“那你可要
好好地照顾安霏姐姐。”
这回轮到天开语不自在了,卓映雪这样的反应,实在令他不解,同时竟还有些酸溜溜
的……
似看出爱郎心中所想,卓映雪松开御安霏,款款走到天开语面前,双臂挂上他粗壮的
脖颈,轻吻他一下,柔柔道:“开语现在的反应,倒是跟眼前的年龄很配对,与以前带给
雪儿的感觉大不相同…… 雪儿很喜欢这种感觉,说明开语己经会为了雪儿不那么冷静了―
— 非是雪儿不在乎,实在是雪儿明白,雪儿的事情太多,还有雪若要照顾,根本不可能全
心全意地跟随在自己的男人左右,所以才…… 其实雪儿心里真的很想―—开语你了解吗?
”
“雪儿…… ”天开语心中一阵感动,一把将卓映雪紧紧拥进怀中。不过他也从卓映雪的话
中,警惕到了自己的确己经在发生变化,而这变化,却令自己将转世的智慧经验放在一旁
,开始彻底融合到这个世代中去。
―—难道自己会变得像字凄那样,成为一个全新的人吗?
―— 不!那可不行!
天开语一面在心中疑问,一面自行解答著。
“好的,安霏从今天起,就一直跟著我吧!”望著走至卓映雪身后的御安霏,天开语
温言对她道。
“知道吗?安霏姐姐,雪儿真是羡慕死你了。”卓映雪轻轻从爱郎怀中转过身来,对
面前正一脸激动绯红的动人少妇毫不掩饰地说道。
“嗯,安霏知道。”御安霏感激地看著面前的女将军,轻声点头道。
“不过,以后开语就多拜托安霏姐姐了一他也这人有时候很麻烦的。”卓映雪说著手
肘暗暗向后撞了一下,算是对天开语“没良心”的小小报复。可怜天开语虽吃了这记闷亏
,却不敢大气声张出来,只好咬牙忍受了,心中却在呻吟:天哪,好大的力,痛……
“没关系,主人要安霏做什么,安霏都愿意的。”幸好御安霏接下来的这句话,大大抚平
了天开语的痛楚,甚至还有些飘飘然。
“唉!看来我们都犯了同样的毛病,就是太爱开语了,所以才导致他总是接二连三地
勾三搭四! ”卓映雪轻叹一声,对御安霏的话表示同感,因为她深知,如果换是她也会心
甘情原地承受天开语这个无赖的任何混蛋作为的。
不过虽然这么说,她却仍不愿就此放过身后的男人,因此她又做了一个举动―— 当然
这回不可能再用手肘撞击了,因为这个狡猾的男人己经在暗中不动声色地以两手架住了她
的两臂,令她不能任意发作,即便动手,到达他的身体恐怕也只会缓冲成轻轻一碰而己。
这回她做的动作是在下面― 她无声无息地以赤裸的脚跟对著天开语的脚趾位置重重地踩了
下去!
“哎哟―— ”叫声立刻传了出来。
只可惜却不是天开语的,而是卓映雪自己的。
原来,她这一脚蹬下去时,竟跺了个空!天开语居然及时发现了她的企图,将脚缩到
了后面,从而成功地躲避了她的这次暗算!
“你!”卓映雪立时气结,一下转过身来,俏眸圆睁瞪著天开语,似要将他“吃”掉
一般。
天开语立刻后悔:何苦来由躲避呢?让她踩一下就是了。现在可好,麻烦大了……
其实卓映雪虽然力量回撞了自己的脚跟,倒也不是很痛,因为这房间的地毯又厚又软一一
关键是面子上下不来嘛!这个天开语,真是差劲,居然不乖乖的引颈受戮,真是气死人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御安霏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及时救了天开语。
“主人,你们…… 没有事吧?”御安霏说著轻轻拉住了卓映雪的一只胳膊。不知怎地
,御安霏这一抓,竟令得卓映雪娇躯生生地麻了一下!一股异样的感觉随之油然而生,面
对天开语发出的所有虚张声势的气泡,竟尔在瞬间便悉数破灭,转为了心中的悸动……
“安霏…… ”她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接著眸光朦胧起来,表情也不知不觉地浮上一层
温柔。
虽然觉出卓映雪有异,但此刻的天开语哪里还敢想到其他,一见她的气势消失,立刻
逃到了御安霏的身后,一把将她抱住,道:“对了安霏,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情找你。
”御安霏含情脉脉地望著这强大的男人,轻声道:“什么事?”
卓映雪的悸栗之感一瞬即过,这时走过来瞪了天开语一眼,道:“他能有什么事情?
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怎样将看上的女人弄上床。”
天开语立时叫屈:“天哪,天某是这样的人吗?再说了,你们女人还不是这样,那‘
凰王御凤’又不是很稀罕。”
卓映雪俏脸晕红一闪而过,忍不住羞哗道:“去你的,什么‘凰王御凤’,雪儿只想
有你这一个丈夫就己经心满意足啦!”嘴里这么说,心中却早己经软了下来,温顺地抱起
天开语的一只臂膀,依偎在他肩头。
天开语所说的“凰王御凤”正是新元世纪人类家庭的一种结构模式,指的便是情感相
悦的情况下,一个家庭中以一名女性为主导,多个男性共事一妻的情况,例如在大罗地特
市的火舞妙娘便是一个,再有就是芳魂月的同学莎慢也有这方面的倾向;相对地,另一种
便是“干阳临坤”,也就是天开语目前这种群芳独享的情况了。当然,还有其他根据各人
性向不同而衍生出的各种形式的家庭,这在新元世纪崇尚人性情感自由的宽容下都或多或
少地存在著。
天开语咧嘴一笑,展开双臂将两位成熟动人美妇一并搂进怀中,分别致以一个热吻,
道:“我在想,是否让安霏带我们到那个‘妖莽幽坑’走一趟呢?"
怀中柔软娇躯立刻同时一下变得僵硬。
“好啦好啦,这么紧张干什么,来来,放松一点。”天开语自知理亏,便只好涎著脸
,搂在二女腰间的大手也滑了上去,捧著卓映雪和御安霏酥胸两边丰满硕挺的王乳轻薄揉
捏起来,同时更不怀好意地在两女柔嫩的耳际呵著热气。
“哼,开语你不要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得逞,反正在情况不明之前,你是不许再去那个
什么劳什子的‘妖莽幽坑’! ”尽管敏感部位被蹂躏,但是卓映雪却出奇地清醒,没有被
这本来应当令自己神魂颠倒的亲热举动迷惑。
“不要…… ”御安霏明显定力不如卓映雪,再加之一向以未只知道一味顺从天开语,
因此天开语如此一番作为,娇躯内一阵酥痒下,胴体立刻起了反应,忍不住一个机伶,打
了个冷战,浑身热了起来。
卓映雪却依然体温如常,任由天开语将自己的双峰搓扁揉圆,虽乳尖激凸勃起,仍咬
牙道:“开语你就是将整个雪儿融化了,雪儿也绝不会答应的!"
听她这样坚决,知道这么做无法达到目的,天开语只得轻叹一声,无奈道:“雪儿难
道不知道,那‘妖莽幽坑’里有我的好友吗?"
卓映雪这时娇躯方才放软下来,幽幽叹道:“雪儿当然知道,只不过…… 开语你难道
不明白,如果失去了你,雪儿根本就不可能再有活下去的勇气吗?"
天开语心头一紧,将她搂紧:“雪儿,我明白…… ”
卓映雪却己经带了哭音:“不,你不明白的…… 雪儿己经失去过一次…… 开语你不
知道吗,雪儿己经不能再经历一次那种打击了…… ”
天开语心中剧烈翻腾起来。
他这才深刻地感受到卓映雪曾经经历的痛苦对她造成的影响有多么巨大!
黑刚毛的离去,己经令这个貌似坚强实际内心柔弱的女人承担了人生的过多重负,而
对自己这个重新占据她生命一切的男人来说,如果再有什么意外的话,只怕她当真会……
他不敢再想下去。
“雪儿,我知道了―— 放心,有危险的事情,我会尽量避免的。”天开语只能空洞地
安慰心爱的女人—― 要知道,他所进行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这人世间最为危险的……
“将军其实不用多想什么的。”紧挨身旁的御安霏忽开口道。
天开语和卓映雪立刻同时目光望向她。
“对安霏来说,只要能跟主人在一起,便是到天地的尽头也不怕的。”御安霏美眸闪
烁著坚定的光芒,迎著天开语和卓映雪的目光道。
卓映雪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点头道:“是呀,没错!只要同自己心爱的人在
一起,再危险又有什么关系呢?"
天开语自然也听出了御安霏的话意,不禁苦笑起来。
“看来不带你们去是不行的了。”他头大了一圈地呻吟道。
“那是当然!”二女立刻异口同声地应道。
“可是你们知道吗,带你们去,只会徒增负担呀!”天开语摇头叹道。
卓映雪和御安霏登时呆住。
的确,以她二人的修为,同天开语一起去到那个诡秘莫测的“妖莽幽坑”,只会令天
开语束手束脚,无法施展他的全部身手。如果当真遇到险情,若是他一人的话,伯是脱险
的机率要大得多。
可是就这么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单独赴险,却又著实令人心有不甘呐!
“开语,求求你,还是不要去那里好不好?反正再过一段时间,熠京方面也会派人来
的,到那时再视情况而定,好不好?”停了半晌,卓映雪终于憋出了这句话。
“是啊是啊,将军说的很对,等熠京方面派高手来了后再说吧,主人。”御安霏自是
大大地赞同卓映雪的提议。
只可惜她们并不了解天开语此时的想法。
除去要救助红萼她们外,他心中另有一个期望:采访“妖莽幽坑”的真正秘密!
直觉告诉他,在“妖莽幽坑”里,红萼她们并不一定就真的遇到了危险;而令他产生
这个直觉的,正是那些古木所发射出来的异常磁波。
见天开语不语,卓映雪难过地知道,爱郎此番己经下定了决心,而从理智来说,自己
与御安霏也的确没有足够的理由相伴左右。
“不行,安霏是一定要跟随的! ”御安霏忽然咬牙低声说道,同时她的目光低垂,并
不和天开语相对,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在见到主人的眼神后动摇决心。
“难道安霏还不明白吗?如果遇到危险,一个人的脱逃机率要远大千两个人,这绝不
是什么一加一等于二的概率,而可能是几倍甚至几十倍!”天开语皱眉怜惜地望著御安霏
劝道。他当然很清楚这个成熟的美妇心中那死心眼的痴情,但更明白在真正的危险面前,
这痴情却会害了她。
“安霏姐姐,如果有事的话,我们不但帮不了开语,反而会连累他―—据我所知,你
们‘国手堂’的寻奇天座目前也下落不明,而他的修为尤在你之上…… ”卓映雪无力地劝
说著御安霏。其实从内心未讲,她对于跟随天开语前往“妖莽幽坑”也是想得要命。、
“我知道…… ”两颗大大的泪珠“噗噗”落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御安霏无声地抽泣起
来。“那好吧,主人要安霏怎么做呢?”她终于回到爱奴的角色,柔顺地征求天开语的吩
咐。
“我要你跟雪儿在一起,安安心心地等我回来。”天开语总算放下心来,轻轻地拍拍
御安霏的香肩道。
“嗯。”御安霏点点头,抬起脸来,露出泪光盈盈的双眸,又恳求道:“那么让安霏
和将军就在入口外面等好不好?"
卓映雪以目光制止天开语的反对,淡淡道:“开语,既然不许我们同去,那么身为你
的妻子,在外面等总该没有问题了吧?"
天开语苦笑道:“可是那外面的条件哪里有这里好呢?我担心你们会吃苦。”卓映雪
无所谓道:“自己的男人处在凶险之地,自己不能分担己是罪过,条件差点又算得了什么
呢?”
御安霏忙接过来道:“是啊是啊,让我们在外面等,感觉上要与主人近很多呢!这样
我们也会好过些。”
天开语无奈地看了看二人,只好点头同意:“那…… 好吧,只是我可不想出来后见到
你们形销骨立的样子。”他实在是对雪漫雅那回神伤泣血的变化吓怕了。
“那你得答应我们平安归来才行!”卓映雪立刻开出了条件。
“小傻瓜。”天开语不禁爱怜地看看她,心道这又不是儿戏,怎能随便应承呢?
“你…… ”卓映雪登时感觉天开语又变成了那种老成持重的神态,不由得心中一滞,
一时无法找到恰当的语言来表达自己那微妙的感受。
略回了一口气,卓映雪才轻轻道:“开语,如果你能一直像刚才那种样子,雪儿就放
心了…… ”女人以及女性军政要人的直觉告诉她,天开语在那老成持重气质的背后,一定
蕴藏著更加强有力的秘密,只要能够善加利用这秘密,那么他将可能解决一切的麻烦……
天开语笑笑不言。他知道卓映雪己经从自己的身上看出了一些东西,只是在不了解他真正
身世的情况下,她永远不可能知道真相而己。
“那,主人想什么时候去呢?”御安霏插话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天开语目光转向窗外,眯起眼睛道。
“可是,主人怎么才能获得血手堂和叶绪长官的批准前去呢?现在那里己经被封锁成
特级禁区了。”御安霏担心地望著天开语,提醒他道。
“这天某当然知道。不过如果雪儿和楚螟都不反对的话,相信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的。”天开语转回目光,视线落在眼前那对明亮的眼眸上笑道。
“唔,听说今天他们要去几个重要的地方呢!”御安霏听天开语提起卓楚瞑,像是想
到什么,便转换话题道。
“是吗?”天开语对这倒不是很感兴趣,只随口应了一声,便接著前面的话题道:“
其实这当中最重要的还是那儿的意见,对不对啊?”他说著用力搂了一下卓映雪的娇躯,
令她不自觉将高耸的酥胸挤堆在他的胸前。
“嘿嘿开语你知道吗?楚螟对你这个师尊的信心可谓是超级盲目―— 昨天雪儿听到你
去了‘妖莽幽坑’的消息后都差点急疯了,可是他居然说你绝不会有事,根本用不著去阻
拦你呢!”卓映雪又气又好笑地向天开语叙述昨天晚上的情景。
“是呜?不过楚瞑拥有这样的信心,也未必就全是盲目吧?”卓映雪对卓楚瞑的态度
令天开语颇不以为然,但又不好明说,便微皱了下眉头,替卓楚螟辩解道。
“不管是否盲目,反正雪儿现在倒祈祷上天保佑楚溟的看法是正确的呢!”卓映雪一
只玉手在天开语脸顿上轻轻抚摸著叹道。
“那你就等著看吧!”天开语脸上露出一抹大有深意的微笑,吻了吻卓映雪的前额道
。
这时御安霏插话道:“既然主人这么说,那不如就在晚上行动,这样安排可以吗?”
天开语点点头笑道:“可以,安霏安排的还会有问题吗?呵呵,我们就在晚上行动吧
!”
卓映雪“嗯”了一声,道:“晚上我们一起去为开语送行。”
天开语轻叹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如果这么决定的话,那么这事势必会弄得沸沸扬扬,卓楚螟、叶绪长青及血
镜踪等自然也将一同前往,而这与不喜张扬此事的初衷来说,实在是不甚理想。
“那好吧,就定在晚宴之后,如何?”嘴里敷衍著卓映雪,天开语的心中己有了定计
。
威风徐徐,月朗星稀。
“唔… … 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呢… … ”
只身行进在皎洁月色下,天开语自言自语道。
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成功地藉著台上的演出正吸引著所有人注意的时候,溜
出了大厅。由于事先卓映雪和御安霏就被杏林方面安排到专属的女宾区,因此他只向卓楚
螟吩咐了一下便悄悄地遁离了。
由于没有驾驭冲飏,他仅凭借著调整大地与自身的磁场角度进行飞行,因此一路上都
保持了极高的飞行速度,宛如黑夜的精灵一般俏无声息而又迅捷无比。
极限的速度令耳边的气流发出轰轰的巨响,不过天开语却没有以高密度的力场罩进行
阻隔。他感觉,这种巨响虽阻隔了他对外界声音的撷取,但却给内心带来了无比的安宁,
令他可以沉醉干心灵内部的一切振荡。
没有多久,他便进入了“妖莽幽坑”的范围。
先前由于速度太快,加之磁波绕体的作用,天开语有足够的信心不被那天上地下无所
不在的侦测发现,但是现在进入了“妖莽幽坑”,他便不得不多加一些考虑了。
因为“妖莽幽坑”中,盘根错节、枝横千斜的茂密森林,本令他不可能继续保持超高
的飞行速度;还有一个令他不能随心飞行的原因,便是他现在走的路根本不能称之为“路
”, 而是森林中依稀可辨的些许空隙——正路是绝对不能走的,那无异干向守卫宣告自己
的到来。
一进“妖莽幽坑”,天开语便将全部的心灵泡沫沉淀下来,缓缓地令自己的呼吸融入
夜的风中,与大自然的生命节奏保持一致。
这是他想不被人发觉的另一个办法。
若想不被发现,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彻底地融入在这个大森林中,与自然融为一体。
天开语清楚地知道,在天上的侦测卫星面前,这座“妖莽幽坑”的地面部分根本就是
透明的。在卫星的“天眼”高精度磁波透视扫瞄功能面前,一切与这森林不协调的东西都
会暴露无遗―—人类当然是其中之一,因为这方面的资料早己经被列入了卫星约资料库中
。
―—现在,布尔那些守卫们一定都被锁定在卫星的视线之内……
天开语边想,边以全部的身心去感受身边树木的呼吸气息和节奏,去体会它们那独特
的磁波频率……
在意念中,他己经将自己想像成为这无数林木中的一分子,正在与它们一道享受生命
的自在……
“他又来了…… ”
“他很奇特,不是吗?"
“他跟别的人类不一样…… ”
“他的生命烙印好像很悠长,跟我们很接近…… ”
“真有趣,他正在想变得跟我们一样…… ”
“他好像可以跟我们交流… … ”
“这么多年了,只有‘他们’才可以跟我们交流,难道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吗?
”
“他对我们没有恶意,我们能感觉出未… … ”
天开语骤然睁开眼睛!
饶是他对这世界上的怪事见过无数,此刻仍不免感到极度的震惊!
“耳边”的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天!那是什么?是“它们”在说话吗?
―—自己竟然听到了这些森林主人的说话吗?
―—难道“它们一同人类一样,有著完整而层次分明的思维吗?”
天开语完全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呆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只是想模拟一下植物的生长状态,以期可以避过卫星侦测的,
现在竟然发现了另一个秘密!
要知道,人类虽然对“植物也有思维”早有认识,但绝对还没有达到这种层次啊!
更要命的是,从“它们”的“言谈”中可以听出,“它们”甚至能够觉察出隐藏在他
身上的转世烙印!
——“他的生命烙印好像很悠长,跟我们很接近…… ”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呢?
正在震撼惊呆之时,天开语突然感到一股令人几欲呕吐的难受感猛然袭来,正与昨天
夜里的感受一模一样!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正惊疑时,他的“耳边”,不,确切地说,应当说是自心灵深处又传来了那些声音,
只是那声音却显得勉强微弱而断断续续:
“快,你快点…… 变成跟我们一样…… ”
“快点,天上那些……‘眼睛’己经盯住你了!”
“我们正在…… 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你…… 不被发现,你快变成跟我们一样!”
“你动作快点,我们无法…… 这种状态很难维持多久的…… ”
“不要发愣了…… 快!”
受到警告,天开语己经来不及细想其他,立刻调整心态,将整个身心重新回归到先前
那种与森林融为一体的状态。
声音再度清晰响起:
“呼―—好险!”
“这个人看来跟‘他们’不一样… … ”
“是啊,他好像很吃惊…… ”
“‘他们’从来就不吃惊,即便是第一次见到我们,也很从容的…… ”
“可是如果不是一起的,他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他不是己经告诉我们,他是在找他的同伴吗?"
“真有意思,难道他感觉不出来,他的同伴安全得很吗?”
“人类跟我们不一样的,他们总是很自我…… ”
“是啊,所以沟通不良永远都是他们之间存在的一个严重问题…… ”
“可是他们却又互相关心…… ”
“不能沟通的关心,有实质的意义吗?”
“不知道,这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
“是啊,‘他们’也是这么对我们解释的…… ”
“真是复杂的关系啊!”
“幸好我们不是这样…… ”
“是啊,我们之间没有嫉妒、仇恨,只有适应与否…… ”
“所以我们的生命可以很久…… ”
“可是这个人看来也很久呢!”
“他的烙印好长…… ”
“可是仍没有‘他们’长…… ”
“当然了,‘他们’比我们都长呢…… ”
“你们是谁?‘他们’又是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开语再也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了呼喊。尽管他猜出这些林木完全跟人类一样,具备
了完整而层次分明的思维,并且它们口中的“他们”也必然是另外的一些特殊人类,但是
人类普遍的那种既定思维仍令他不自觉问出了这个问题。
“嘻嘻,他明明知道我们是谁,却还要问…… ”
“就是,这人真滑稽…… ”
“这是否就是‘他们’所说的,人类共有的猜疑和虚伪呢?”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
天开语不禁头大起来。
没想到自己短短一句提问,居然会引来这许多的回答,而且没有一个是正面回答的。
这些声音听起来纷纷扰扰杂乱无章,没有远近之分―—看来磁波方式的交流,令这些植物
之间的沟通距离缩短至零,并且产生一种整体感。
“你们能不能一个一个地说?这样乱,我无法分辨该同哪一个对话。”天开语呻吟一
声回答道。既然知道伙伴们安全得很,他便不是十分著急了,反而对这些精灵般的植物产
生了浓厚的兴趣。
“看看,他跟‘他们’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
“就是,如果是‘他们’的话,无论我们怎么乱,‘他们’都能分得很清楚的…… ”
“看来他的能力还差得很呐!”
“他只比那些普通人强一些…… ”
“不不,应该说他还是强很多的…… ”
“除去‘他们’外,在我们见过的人类里面,大概他是最强的了!”
“那有什么用?只要在‘心’方面没有提升,那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
“不不,他还是有提升的,最起码他可以与我们交流…… ”
“那是因为他的能量形式…… ”
“也不全是这样…… ”
“如果心门没有打开,再相同的能量形式,也没办法与我们做这么完整的对话的!”
“那他也与‘他们’差得很远…… ”
“并没说他跟‘他们’一样啊!”
天开语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好不容易才从脑中一大堆混乱的“声音”中,分辨出那
几乎在同一秒的时间内产生的这许多话的内容,不禁暗暗叫苦:如果再这样下去,时间一
久,自己非得神经衰弱不可。
“是否人类在你们面前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他决定主动出击,避免被这些植物纠
缠:“不要一起回答―—呐,你们最好推荐一位…… 呢…… ‘老大’出来同我说话。”
他险些习惯性地失口说出“人”这个词未,幸好临时改口,将之改为了“老大”。
脑中嘈杂的声音忽地戛然而止,变成了绝对的安静。
突然从一片混乱的“噪音”里挣脱出来,天开语反而无法立刻适应,竟不觉呆了一下
,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间一点声音也没有了,而且说说没有就没有,立刻便消失了
!
由于过于专注地与这森林里的一切融为一体,天开语甚至没有感觉到周围还有微风在
拂动,有树叶在沙沙响。
他只感到自己突然之间便陷入了一个绝对无声的世界……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你们不理我了吗?”在这突如其来的安静下,人类惧怕孤独的
脆弱本能,一下子冲破了天开语累世积聚的无比坚强,令他说出了如此虚弱的话来。
“没有啊,只是我们在商量由谁出面跟你交谈比较合适。”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自空
中响起。
寂静中突然响起的这个声音,而且是自空中响起,登时令天开语吓了一跳。不过他随
即便镇定下未,不禁感到奇怪:为何原先一直在自己耳边…… 不,在脑中响起的声音,会
在半空中响起呢?
“那是为了方便让你交流时有对象感―—你们人类不是一直喜欢这么交流的呜?对自
我之外的个体排斥,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交流,不是你们人类一直采用的方法吗?”那个
浑厚的声音回答著天开语心中所想。
“这个… … ”天开语登时语塞,虽然那声音并不带有恶意,但在他听来里面却有著
强烈的讽刺意味。
“刚才我们在进行秘密交流,这种交流方式,你是无法探测到的;那是我们另外一种
沟通密码,就像你们人类最亲密的人之间会有的那种默契一样。”那声音倒是非常直白,
坦率地向天开语说明了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安静下来的原因。
“哦…… ”天开语点点头,这段话他是听得明白的,也完全能够理解―—人类本身就
是一个喜欢不断地设置密码的生物。
“那么,‘他们’能够了解你们的密码吗?”天开语心中一动,想到了这个问题。因
为在刚才那些植物的对话中,他明显地感觉出这个植物对“他们”的敬畏。
“当然没问题。对‘他们’来说,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透明的,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对所有的生命来说,‘他们’是无所不知的。”那个声音没有半点迟滞地立刻回答,显示
出对“他们”强大能力的深信不疑。
天开语隐隐地感觉出,“他们”应当与自己在梦中遇到的那些神秘的声音有关联……
“现在,你的同伴一致推举你跟我交流,是吗?”天开语继续问道。
“是的。只要在这个被你们人类称之为‘妖莽幽坑’的地方,哪怕是任何一个角落,
我都可以跟你交流。”那个声音确认道。
“那…… ”天开语停顿了一下,笑道:“我叫天开语―—怎么称呼你呢?" 同样地停
顿了片刻,那声音里也透出温和的笑意,道:“我是一棵有著两千多个四季的桑尼树―—
天开语你好,你就叫我‘桑尼’好了。”
“桑尼…… 嗯,桑尼你好!”天开语感觉一下子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股温
暖自心田油然而生―—唔…… 自己在这里,己经有了伙伴了,而且是两千多岁的伙伴,自
己己经不再是孤单一人……
“你好。现在虽然只有我一人在跟你对话,但是其他伙伴仍在用我们的密码与我交流
,所以我说的话,可以说是代表了整个森林的意见。”桑尼语音低柔地说道。这时它的声
音己经接近天开语的耳边,令天开语产生了另外一种亲密的感觉。
“桑尼,我现在想知道,我的伙伴们正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失踪呢?”天开语想了
一下,提出了自己与眼前这整座森林自正式结识以来的第一个问题。
“他们在地下的某处,只是他们因为空间的错位而迷路了。他们暂时很安全。”桑尼
立刻回答道。
“那么…… 以前是否也有过迷路的呢?”沉吟了一下,天开语又问道。
“当然有,而且还很多。”桑尼的声音开始流露出悲伤的色彩:“只可惜他们不能像
你这样接受我们的讯息,所以尽管我们很想帮助他们,却仍然无法避免令他们死亡的结局
。”
“…… 你们的伙伴在地下也有吗?”天开语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他感觉桑尼的悲伤明
显影响了自己的心灵,令自己的胸口也阵阵地郁结。
“当然也有,只不过因为生命形态的不同,力量也有强弱之分而己。”桑尼答道。
“你是说,你们在地下的伙伴,相对来说,力量比你们要弱一些,对吗?”天开语问
道。
“是的,因为汲取的能量不同,我们的地下伙伴没有足够的力量引导那些人出来―—
如果在地面的话,我们可能会帮助他们。”桑尼说道。
“就像昨天对我那样,是吗?”天开语想起了昨夜那根突然横劈下来的树枝,便随口
问道。
“正是。虽然不能离开脚下生存依赖的大地,但是我们的旁枝却仍可以进行一定程度
的活动的。”桑尼傲然答道。
天开语对它这么说颇不以为然,心道人类这么久远的历史了,也没听说哪个在森林里
迷路的人是依靠你们树木的扶助走出去的,为何现在又说有足够的能力引导迷失路途的人
呢?
“那是因为人类从来没有把我们当作朋友而己—一你见过森林里的动物迷路吗?”桑
尼的语气中似乎对天开语的想法有些失望。
“这个…… ”天开语有些语塞,随即辩解道:“人类不也有保护植物的倡议吗?”
“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为了更好利用。”桑尼淡淡回答道。
“人类从来都没有让我们彻底自由地生长过,总要对我们的生命进行一些人为的干涉
,自以为是万物之灵,其实自己的秘密却在我们面前从来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完全是
赤裸裸的!”桑尼的声音中带著明显的嘲讽。
天开语不得不承认它的话正确。
事实的确是这样,人类总喜欢以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别人,将意志强加在别人的头上
,这一点不论是对动物或者植物,即便是自己同类之问,也是如此―—强者总是要求弱者
屈服,顺从于自己的思想。人类历史上无数的战争也大抵如此“诞声”。
“你们可以探测到人类的思想秘密,可是却没有办法以此保护自己…… ”天开语惋惜
地提出桑尼及其族类最为致命的一点。
“未必如此。对于生命的态度,我们一直是遵循著‘当下’这个宗旨。”桑尼语气骄
傲地说道。
“‘当下’? ”天开语不禁微微一震:心中若有所悟。
“不错,就是当下。对我们来说,我们会把整个生命的路程分割为无数细小的片段,
直至细小到眼前的每分每秒每个刹那。而对于这每个刹那我们都会尽情去释放自己的生命
能量,让自己活得自由而舒展。”桑尼说到这时,那声音竟然充满了梦幻般的激情!
“对我们未说,即便生命只有刹那的短暂,仍然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可是你们人
类呢?人类终日都在为证实自己的存在而奔波、而痛苦,即便有欢乐,那也只是精神的表
面和肉体的假象―—因此对我们来说,你们对我们的破坏只会为你们自己带来恶果,但对
我们却无损,因为…… ”桑尼停了一下,最后总结似地说道:“我们一直都存在著。”
“而且你们会报复,是吗?”天开语心中震撼著。
“不错,对干那些破坏,我们会产出毒素,会变得更加坚硬―—沙漠,沙漠就是我们
最严重的报复结果!”桑尼的声音里流露出无法遏制的冷酷。
天开语心灵登时一颤:好家伙,好骄傲的家伙!
“我承认人类的确做了很多愚蠢的事情―—不过现在不是已经在改变了吗?
自进入新元世纪以来,人类己经对旧元时代所做的破坏环境的行为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并且为尽快恢复大地昔日的葱笼繁茂,正在大力开发替代品,包括食物、能源等等……
”天开语无力地辩解道,他自知以人类的劣根性,这种转变能够维持多久也未可知。
“没有用的,人类最喜欢自欺欺人,所谓的反思,也不过是吃过苦头以后的条件反射
而己:其实‘好了伤疤忘了痛’才是你们的本性,时间一长,老毛病又会重犯的。”果然
不出所料,桑尼立刻反唇相讥道。
天开语只好沉默,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他发现,相对于自己这个人类来
说,桑尼对人类的认识比他还要深刻彻底而且冷酷,它的批判不留丝毫的余地。
“当然,你们人类另有比我们高明的地方。”似有些过意下去天开语的沉默,桑尼又
接著说道。
天开语只能苦笑。高明的地方当然有,但是恶劣之处却也足以抵消了。
“你们人类最高明的地方,就是能够将生命的本质进行不断的飞跃…… 就像‘他们’
…… ”桑尼的语气忽地变得有些羡慕。
" ‘他们’? ”天开语微微一怔,怎么又是“他们”?
" ‘他们’究竟是谁?”他忍不住问道。
“‘他们’己经这里等待了很多年,据说是为了等待传说中的应世种子。”桑尼有些
迷惑地说道。
“应世种子?”天开语顿时心中一跳!
他忽想起了自己在梦中听到的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曾经说过“应世种子”这话,而且
指的就是他,只是不十分确定……
“‘他们’究竟在什么地方?是在这地下吗?”天开语急切问道,此刻他感到自己的
体内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冲动在往外涌,令他极度渴望立即能够见到桑尼口中的“他们”。
“不一定,有时候‘他们’就在我们身边―—‘他们’无处不在。”桑尼说了一个不
是答案的答案。
天开语一呆,对这句话的理解颇感困难,不过既然桑尼这么说了,他也不欲多问。因
为很显然,桑尼口中的“他们”是另外一种生命形态,而这种生命形态,即便是桑尼这“
通灵”的超级植物也不能够了解―—尽管人类在它们的面前是那么的没有隐私可言……
“好吧,现在我想进入地下,你们有办法让我不迷路吗?”天开语略略思考了一下,
向桑它提出请求道。
“当然没问题。其实像你这样的人类,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知道吗?你正好介于寻
常的人类和‘他们’之间,真是很有意思。不过这样子我觉得你似乎更加容易亲近一些。
”桑尼立刻满口答应道。
“是吗?”天开语微微一笑,心道自己目前的修为,恐怕当真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
的了。除去另外四大究极力量外,自己绝对是这世界的最强者!
“当然是。”桑尼认真地说道:“据我们所知,你的身上有很多的生命烙印,也就是
说,我们在你身上感觉到了多个生命的重叠,而这是一般人类所没有的。”
天开语笑笑,明白它所说的,正是自己拥有几世轮回的生命征象。
―—那么“他们”呢?是否也拥有转世的记忆呢?
天开语心中一动,便问了出来:“‘他们’也是这样,有著多个生命的重叠吗?”
“怎么说呢?有时候是的…… 但是我们却无法感应得出真正的情况。因为‘他们’的
生命重叠数量多得根本让我们无法计算得过来―—可是在更多的时候,我们却只能感应到
‘他们’一个生命的存在,甚至感应不到…… ”
桑尼的话又变得似是而非的不确定。不过天开语己经听懂了它的意思。
看来“他们”的确很厉害,不但做到了他天开语想做的,找回更多世代回忆的事情,
而且更高明到了可以任意掩饰甚至抹去生命轮回烙印的层次,
“看来你己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我们却始终无法理解。”桑尼的语气里第一次
有了沮丧:“这大概就是人类比我们高明的地方吧!尽管我们可以很透彻地洞悉人类的一
切,可是却没有办法做到像你们那样的思维方式。”
天开语脱口而出道:“所以你们尽管生命很长,但却永远无法摆脱这片根植的土地!
”
桑尼的声音一下变得沉闷起来:“是啊,‘他们’也说,我们这种形态的存在,是没
有‘慧命’的…… ”
天开语一怔,不解道:“‘慧命’?什么慧命?”
桑尼苦笑道:“我们也不理解,他们只是说,像我们这样,是不会有轮回的,我们的
生命形式只有继承,是一条直线,而不是你们那样的轮回,是周而复始。”
天开语立时呆住。
他陡地想起了怪老头曾经说过的话:人生的轮回就像一个永远不停转动的辐轮,其中
的一根辐条总会在某个位置停留很多次,这便是轮回。
“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他们’, ‘他们’才真正做到了生命的自由,无处不在,
无时不在。”桑尼感慨万千地说道。
“无处不在…… 无时不在…… ”天开语情不自禁地反覆叨念著这几个字,不由苦笑
了起来。要真正做到这点,谈何容易啊!真正做到这点的人,恐伯就是真正超越天道束缚
的人吧!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们一个忙。”桑尼忽然语气恳切地道。
“帮忙?帮什么忙?”天开语仍在神游著“无处不在,无时不在”的境界是何等的美
妙,一时间未听清楚桑尼的话。
“我想请你帮忙,让我们也能够做到像‘他们’那样。”桑尼热切道。
“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做啊!”天开语这才听明白桑尼所说的帮助是什么意
思,登时吃惊不小。
“你是不知道,可是你己经到了这种地步,跟他们相差不远了呀!”桑尼急道。天开
语心中暗叫:你也太抬举天某人啦!需知这一进一出,表面上看或许只是薄绢一层,但真
正行动起来,根本就是天渊之别哪!
“不行的,你不会明白的。”天开语立刻回绝了。
“我虽然不明白,但却知道,你刚才心里想的什么,我就没能感应得到!在你的身上
有另外一种精神的力量,我们无法进行正常的窥测。”桑尼立刻回答道。
天开语立时醒悟,自己目前本来就处于冥想状态,但这之中却另有更细密的一层思考
一一如果桑尼所说是真的话,那么这另一个进行单独思考的,就应该是自己的“雪元冰魄
”了!
“看,你分明又在思考,但我却一点也感应不到,就像‘他们’一样:当‘他们’不
想让人知道在想什么的时候,我们就没有办法知道。现在你也这样,这说明你跟‘他们’
完全是一类的!”桑尼的语气中充满了热望,对天开语紧盯不舍。
天开语摇摇头,道:“你是不会明白的,这是另一码子事情,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其
他人可以做到,而且数量不会太少。”
“你是说会‘虑’的人吗?”桑尼讶道。
“什么‘虑’? ”天开语一怔,反而不解。
“哦,‘他们’曾经说过,我们没有‘慧命’,所以不能‘虑’,只能‘思’。‘他
们’说,普通人或者动物都会‘想’,而比‘想’更深的为‘思’,比‘思’更深一层、
更细密的便是‘虑’;而‘虑’里又分为‘粗虑’及‘细虑’两个层次。在一切具有‘慧
命’的生命里,唯有你们人类才可以拥有‘细虑’…… 我们虽然可以窥测到人类的思想,
那也仅仅是达到‘思’,到了‘虑’的思维深度,就不是我们能够感应得到了,更不用说
‘细虑’了," 桑尼啰里啰唆地讲了一大堆,绕得天开语脑中一片迷糊,好不容易才算明
白了个大概。“你是说,因为我刚才在‘虑’中,所以你无法得知我的思想?”天开语问
道。“不错。‘他们’说:‘虑’而后能得。现在的人类,大多只会“思想”,少数勉强
会‘粗虑’但你刚才那样,很显然是‘细虑”,桑尼承认自己无法获得天开语的“虑”,
便对他解释道。
天开语尚是第一次听说过思维也可以分成如此细致,一时颇感新鲜,便又问道:“那
么你们又如何判断自己没有‘慧命’的呢?依我看,你的思想同人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
别,甚至有时还要深刻一些。”
“刚才我己经说了,因为没有轮回。没有轮回的生命,是不可能有‘慧命’的。‘他
们’说过,我们即便思维再丰富,也只是表面的反射波,不是能够‘虑’的智慧…… ”桑
尼痛苦地说道。
“那么说来,即便是虫蚁,只要轮回,也具有‘慧命’了?”天开语颇不以为然道。
“虽然虫蚁相对人类来说低贱,但它们却的确拥有‘慧命’…… 这也是‘他们’说的。”
桑尼无奈道。
天开语实在无法理解这其中的道理,只好苦笑道:“你看,我连这些都没听过,更不
要说理解了,又如何能帮得了你呢?我看,还是找到‘他们’,让‘他们’来帮助你吧!
”“‘他们’说过,方法不是没有,但却十分艰苦,因此这其中牵涉到生命形态的转换,
而且时间非常的漫长…… ‘他们’说,我们未必会认为这么做值得。”桑尼说道。“那究
竟是什么方法呢?”天开语好奇道。
“‘他们’后来就没有说了。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请你再问问‘他们’,然后把方
法告诉我们。”桑尼最后说道。
天开语心道这还差不多,否则要老子这自身难保的人来帮助你,恐怕只能是做梦了。
“那没问题。”天开语立刻一口答应下来。
现在天开语己经大致了解桑尼这树灵的情况了。做为一种生命形态,这些植物尽管能
够了解到人类绝大部分的思想,甚至可以感应到人类的生命烙印,但是却无法获知人类“
虑”的思维;换言之,人类的“虑”,其实正是一把开启、改变人类生命根本形态大门的
钥匙!而人类之所以“高级”,关键就在于此。
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天开语有些庆幸自己能够得知这个秘密,因为他深深地知道,在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多少人懂得这点―—当然,即便懂得,也未必会有人相信,并照著去
做:或者去做而未能做得到……
“你进入地下后,只要一直保持现在这样,就会随时有我们的伙伴跟你沟通。它们会
引领你到你同伴所在的地方去。”桑尼似十分高兴天开语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便对他指引
道。“那很好,我现在就动身吧!”
一想到发红萼和舞轻浓等同伴,天开语便涌起阵阵的思念,忙对桑尼道。
“好的。”桑尼应了一声。“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想,就这么闭著眼睛,等睁开眼的时
候,你就到地下了。”它声音温和地说道。
天开语想到先前那根横劈下来的树枝,便笑了。他立刻放松了全身,任由周围窸窸窣
窣伸过来的柔软物体将自己托起。
“好了,我们走吧!”桑尼的声音一下变得空旷起来,仿佛弥漫在整个森林的上空。
―—这应该是个讯号的传递吧,
天开语心中默默想着,感觉到身体被树枝托举着开始运动起来。
第六章 地精苔丝
天开语睁开眼睛的时候,己经处在了一片黑暗和潮湿之中。
整个运送的过程如同在大海上一般,起伏荡漾,如若不是有事,倒颇有一种异样的情
趣。他知道,自己己经来到了“妖莽幽坑”。
耳边传来一阵阵洞穴气流的怪啸,以及石壁渗出的水滴敲击在坚硬石面上的“叮咚”
声,苔藓地底植物独有的腥湿气味也直扑他的鼻孔… …
“现在,就由我们来指引你了。”一个轻柔的声音自耳边响起,那是一个不同于桑尼
的细柔音色。如果说桑尼的声音是浑厚的男低音,那么这便是柔软的女中音。
“是桑尼托付给你的吗?”天开语微笑著与那个好听的声音打招呼。
“桑尼?哦,对,是桑尼树委托我们的——你叫天开语吗?那就叫我苔丝好了。”那
个声音主动自我介绍,看来桑尼己经将拜托天开语的事情告诉了它,所以这些地底的植物
表现得十分热情。
“苔丝?唔…… 很好听的名字。你们是这地底的苔绿吗?”天开语若有所悟道。
“正是。不过我们可不仅有苔绿,还有苔红、苔紫好多种呢!虽然形体渺小,但却是
这地下世界的真正主宰。在这里,我们无所不在。”如同桑尼一样,苔丝的话语中也充满
了对自己生命的骄傲。
天开语环顾四周,在他身体本能散发出来的磁电幽光中,他看到身旁还有一些树木,
也是生长得郁郁葱葱,便道:“刚才就是它们送我进来的吗?"
“是啊,因为没有阳光,所以它们的生命跟我们有所不同。虽然枝体的力量继承了种
子的原生性,但它们的精神力量却要远逊我们。”苔丝自豪地说道。
“哦?可是它们同样生长得很高大啊!”天开语饶有兴趣地说道。
“当然,只要根植大地,任何植物都能生存得很好!只要略为改变一个能量的汲取方
式,即便没有太阳,也能够生存下去的。”苔丝耐心地向天开语解释道。
天开语笑笑。他当然知道这个,因为新元科技早就研究出其中的秘密了。
“那么,现在你能带我去见我的同伴吗?”天开语问道。
“当然可以,如果没有我们的引导,恐怕你也会迷路,因为这个地下世界,除了通道
复杂外,引力场的变化也十分的古怪,经常会有空间甚至时间的扭曲。”苔丝柔声说道。
“什么?这里会有空间和时间的扭曲?”天开语不禁吃了一惊:难道这里也会出现类
似“时空曲面”的现象吗?
“是啊,所以有时候会有人一不小心就到了另外的世界去呢!”苔丝确认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会有人失踪至找不到!
天开语这才恍然大悟:以新元世纪的尖端科技,居然会有什么人失踪了找不到,答案
竟会是这样!
“难怪这里被叫做‘妖莽幽坑’! ”天开语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那声音立刻在这地底
世界里引起阵阵回荡。
“你果然与其他的人类不同。”苔丝忽说了一句类似桑尼的话来。
“呵呵,桑尼也这么说过。”天开语耸耸肩,不以为然地笑道。
“是吗?我们很奇怪,你的身体居然会像大地一样,发出强烈的磁力,而且似乎与大
地有著某种密切的关系。因为我们感觉到,你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在与大地进行著源源不断
的交流。”苔丝继续说道。
“哦,你是说这个呀!”天开语这才明白是自己猜错了。
“是啊。而且你身上所发出的光芒,也与其他人类不一样。其他人类的光芒只能维持
短短一段时间,并且光芒的强度十分不稳定;可是你却能够一直保持这种状态,真是不容
易——你的能量应该是来自大地吧!”苔丝对天开语的情况进行著猜测。
“是。”天开语点头承认。迄今为止,这是唯一一口道破他力量秘密的“人”。
“难怪你可以和我们进行交流沟通,原来是与我们具有力量的同源啊!”苔丝的语气
中更增添了几分亲切,似乎找到了与天开语的共同点。
天开语笑笑:这个苔丝的精神表现阴柔而亲和,颇与人类的女子相近……
想到这,他忽然童心大起,忍不住试探道:“对了,既然你的精神力量这样强,能否
……呃……能否变成一个具体的形状出现在我的眼前呢?”
苔丝立刻理解了天开语的意思,笑道:“当然可以。我己经从你的脑中感应到你的想
法——你是想要我变成人类的模样吗?”
天开语正想说“是”时眼前忽然一亮,一个身形娇小苗条的身影似从一个隐蔽的空间
突然跃出一般闪现在他的面前!
“你看,这样行吗?”苔丝笑问道。
出现在天开语眼前的,是一个浑身散发著幽幽绿色荧光的纤细少女,她的形象美丽缥
缈而不确定,似乎像一团薄雾一般充满了神秘。
“这是我利用精神力量出现在你面前的样子。因为你的身体同样充满了大地的能量元
素,所以能够看到我,换作普通的人类,是看不到我现在的样子的。”眼前的苔丝眨著灵
动俏丽的大眼睛对天开语巧笑倩兮道。
天开语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它”…… “她”的意思。在他的潜意识中,立
刻将眼前少女形象的苔丝归为了人类对象。苔丝口中的“大地的能量元素”,其实就是指
大地母亲的伟大地磁能量;而他之所以能够看到她的形象,也完全是因为他身上蕴藏的大
地磁电能量,与同样浸涸在大地磁波能量中的苔丝产生了类似精神波的“共振”,故而才
会清楚地看到她的样子,当然,由于二者的磁波不可能完全一致,所以她飘浮的形象看起
来有些发虚.“你的样子是模仿哪位人类的?”天开语打趣笑道,他知道苔丝如果没有见
过人类的话,是不可能展示出这么逼真的人类模样的。
“嘻,一下就被你看穿了——是啊,我现在的样子,的确是以前我曾经见过的一位人
类的形象,不过她己经在这里迷失很久了…… 由于没有人帮助,她己经…… ”说到这儿
时,苔丝的睑上出现了忧伤的神情。
天开语立刻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少女必然己经不在人世了!
“真可怜…… ”他由衷地惋惜道。看到眼前苔丝的样子,他能够想像得出那个芳年早
逝的少女当时是多么的美丽可爱。
“那么你在这地下这么多年,应该见过不少失踪的人类,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她呢?”
天开语轻声问道。
“因为只有她,在迷失之后没有疯狂、没有对这里造成肆意的破坏;只有她,在绝望
之后,仍拿我们当作倾诉的对象,对我们诉说她的生平,以及她没有实现的梦想…… ”苔
丝的声音幽咽,秀容凄然,似乎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天开语登时唏嘘起来,因为他的脑中在同一时刻“看”到了苔丝精神磁波所传递的当
时发生的一切……
苔丝继续喃喃说道:“…… 她说,她这一生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找到一个愿意陪她
同生共死的人……她说,在这个物欲化的世界上,人们之间己经没有了真正的感情…… 所
以她虽然孤独地留在了这个地方,却并不难过,因为在外面的世界上,她一样地感到孤独
…… ”
……我虽然孤独地留存在这里,但却并不难过……因为在外面的世界上,我仍然感到
十分孤独…… 这里与外面并没有什么两样,相反的,我在这里感觉到了心灵的真正安宁…
… 天开语的脑中响起了那少女轻柔安详的声音,那声音与所看到的秀丽面容同时与眼前苔
丝的声音和面容重合,顿时令他泪水潸然而下……
那少女的年龄,也不过与黑雪若相仿,可是却对生命有了如此深刻的感受;天开语很
清晰地可以感觉到她对感情的强烈渴望,以至最后的彻底失望,这失望甚至令她可以坦然
面对孤独、黑暗和死亡……
“你的内心世界实在是很丰富,只可惜她没有遇见你,否则她一定会感到幸福的。”
苔丝“呼”地飘到天开语的面前,脸对脸地说道。
天开语在刹那间几乎生出闻到她呼吸的错觉。
“未必会吧!”天开语随口答道,同时心神已经飘到了远方的雅儿和杏林的雪儿处了
。
“哦,你己经有心爱的人儿了…… ”苔丝欣喜地说著,又忽地飘离了天开语,在对面
以欣慰的目光望著天开语,那表情之丰富,甚至天开语差点就将她当作真正的人类。
“不要奇怪,这都是与那女孩相处学来的。由于她对我们的亲爱,才使我生出了模仿
人类的兴趣——才不像那个笨笨的桑尼树,一天到晚都在想著怎样成为人类呢!”苔丝的
语气与寻常的少女几无二致,看来那个少女对她的影响非常之大。
“桑尼有自己的理想,那并没有错,而你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天开语比较著两者道,并且开始随著苔丝的飘行向前进发。
“可是桑尼却不想想其中的可能性,还要你帮他去找‘他们’——唉!不说他了!你
比他有趣得多,是自那女孩以来,第二位令我感兴趣的人类呢!”苔丝的个性似乎也与少
女很贴近,显得天真而率直,尽管是带路,可总是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上下跳跃个不定。
“是吗?那可是我的荣幸啦——咦?前面是什么光?是地下的磷火吗?”天开语一面
随口回应苔丝——这地底的精灵,一面缓缓地飘浮飞行著,这时前面隐隐出现的光亮引起
了他的注意。
“当然不是,那是这里的火树,很有意思的一种植物。”在天开语头顶的苔丝飘到了
前面作人性化的探头状看了看,向天开语解释道。
“哦?火树?那是一种依靠地热生存的植物吗?”天开语好奇问道。据他所知,在这
世界上有很多高热植被,可能眼前的火树就是其中一种。
“嗯哪,就是啦。不过你所看到的,只是它们伸到上面来的极小部分,它的根部还在
很深的地底呢!”苔丝一跳一跳地边“走”边对天开语说道。
“这‘妖莽幽坑’还真是稀奇古怪,有趣的东西层出不穷啊!”天开语见苔丝转过一
个洞口,忙跟上去说道。转过这个洞口之后,那光亮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微弱的
荧光。“唔!这里也有亮光呀!”天开语紧跟著苔丝道。
“哦,平时它们是不发光的,只有在遇到了很兴奋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发出一点点光—
—不过这点光,大概除了你以外,别的人类是很难以肉眼感觉得到了。”苔丝有问必答地
解释道,看来她真的对天开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兴奋?”天开语不解道。
“是呀,因为你跟我在一起,所以它们感到很兴奋。”苔丝说道。
“哦?是由干对我的好奇吗?”天开语猜测道。
“是啊!而且我也很少用这种人类的模样游离在这地下空间的。”苔丝说道。“看来
你用人类的样子游离,很令它们惊奇啊!”天开语笑道。
“那当然了,除了我们这种地下的主宰,没有其他生物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量做到这
样的。”苔丝骄傲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他们’呢?”天开语故意“打击”她道。
“……这……”苔丝顿时语塞,显然天开语这一下击在了她的痛处。
“看来不止你们一个哦!”天开语嘿然一笑道。
“你——你好讨厌,不理你了!”苔丝说著,忽地一下回到天开语的面前,又是脸贴
脸地瞪著天开语,绿柔柔的俏脸上露出生气的表情,然后就这么……慢慢地、慢慢地变淡
下去,最后消失无踪。
天开语登时一惊:天,想不到这“东西”居然还有脾气!
周围立刻恢复了寂静,甚至是黑暗一片。
天开语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苔丝,也未免太过孩子气了,随口一句玩笑话,居然就
此蒸发了!
“苔丝,你在哪里?好了,是我不对,你出来行不行?”无可奈何下,他只得说起好
话来。毕竟在这磁波交错力场诡异的地下迷宫世界,自己纵有天大的能耐也无法发挥力量
。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是一片寂静——当然还有地底的水滴和气流声。
他立刻尝试著会同大地的磁能去采测这地底的情况。
结果不出所料,他的磁电能量刚一延伸出体外,便迷失在这地底异常的力场之中,再
也找不到半点的痕迹,完全没有了曾经与大地血肉相连的感觉。
——这该怎么办呢?
天开语的额头不由自主地沁出了一道细密的冷汗。
真是想不到,自己居然也一个不慎,落到了“失踪”者的行列… …
一旦失去了苔丝的引导参照,本能的真元能量发动后,天开语立刻知道自己陷入了怎
样的危机之中!
在自己的力场感应中,他清楚地感觉到,在黑暗的面前,每跨出一步,都有著莫测的
力场在变幻不停——天知道同在一个地球上,这地方怎会出现这样奇怪而且频繁的磁场更
迭?照这样下去,自己非掉进苔丝所说的扭曲的空间或者时间中去不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徐徐将之吐出,天开语缓缓地坐了下来。他己经意识到,那
些前来“妖莽幽坑”“旅游”的人们是多么的莽撞及无知,在这种非人类寻常能力可测知
的所在,任何的闯入都不啻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不过天开语却没有慌张。
因为他已经从桑尼处粗略掌握了与植物沟通的方法,现在他就要用这方法,与除了苔
丝以外的地底植物打交道。
按照记忆,他首先模仿著进入了原先与桑尼谈话时的状态,然后开始向周围发出呼唤
。“你们好…… 我是天开语,是桑尼树的朋友…… 现在我来到这里,需要你们的帮助…
… ”他缓缓地传达著思感的磁波。尽管知道这磁波在当前的环境里恐怕并不能传播多远,
但他仍然努力地这么做著。
“你还在努力吗?”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微弱的声音自黑暗中传到了天开语的耳中。
“对对!”天开语立时精神为之一振,连忙应道——想不到果然有效果,收到了回传的讯
息!
“可是…… 除了苔丝,我们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帮你叫!”那个微弱的声音叹息地回答
天开语道。
“不不,只要你们告诉我,怎样才能联络上桑尼树就可以了!”天开语知道,从责任
感来看,厚道的桑尼树应该要比淘气的苔丝强得多。
“这……可以是可以,只不过…… ”那声音不知是迟疑还是其他的原因,突然低了下
去,变得含糊起来。
“只不过什么?我听不清楚。”天开语急追问道。
“唉……我们的精神力量太弱了……如果帮你联络桑尼树的话,不知道多久才能把这
个信息传递到他那里…… ”那微弱的声音大了一些,似乎在鼓足力量。
“为什么?”天开语不解道。
“因为这里的环境不允许…… 我们只能靠一对一地进行逐步传递……如果是苔丝就好
了…… ”那声音又道。
“这…… 你们又是哪个种类呢?”天开语己经听出,发出这声音的,并不是苔丝的族
类,而是另外的一种地底植被。
“我们是…… ”那个声音刚刚吐出半句,天开语忽觉“眼前”一闪,尽管闭著双眼,
但苔丝那绿幽幽的娇俏身形仍清晰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登时令他绷悬的一颗心倏地一松!
“呀,苔丝,你回来啦!”他忙热情地打招呼道。
眼前的苔丝很显然仍在生气,因为她的脸仍旧紧绷著,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瞪
著天开语,看不出其中的表情。
“对不起苔丝,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天开语诚恳地对苔丝道,虽然
他并不认为自己刚才所说的有什么不当。
苔丝依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很奇怪地再看了他两眼,才默默地转身前行。天开语
大感错愕:眼前的苔丝像是换了一个“人”般,居然不再像之前那个活拨可爱的精灵……
当然,他也不可能再主动说些什么——看样子眼前的苔丝一时半会儿不会原谅他了,
所以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她后面,先找到同伴们再说。
走著走著,天开语越走越觉得困惑。
虽然他一直就以磁电的光芒照耀著周围,但是渐渐地他发现,在自己的眼前,己经没
有了所谓的石壁,在他的视线里,周围变得光怪陆离,一团一团的光晕和明暗相间的闪烁
不停地自身边流走,令他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奇异的世界中。
天开语开始意识到,自己正在“妖莽幽坑”的时空交错中行进,而眼前出现的这些好
似幻觉一样的景象,正是时空交错带来的影像折射。
轻叹一声,他重新闭上了眼睛,眼睛的一切幻象立刻消失。
由于苔丝的形像是基于磁波碰撞后在天开语的脑中产生的,只不过经由视觉神经的特
定刺激而表现出一定的距离和方向感,令他生出平时那种“看到”的感觉,但实际上天开
语即便闭上眼睛,也依然可清楚地知道她的方向。闭上眼睛后他所要做的,只是小心地以
护体力场罩去感应周围的环境,不要一头撞上那己经无法以肉眼看到的石壁就行了。
行进途中,天开语发现,即便是在这地下世界称王的苔丝,速度也十分的缓慢,看来
这里的时空扭曲对她也有相当程度的影响。
“不要以为我们跟你一样。”耳边忽响起了苔丝的声音。
长时间的静默,突然听到她说话,天开语本能地一怔,脚步也停了下来。
“干嘛要停下来?你不想赶路了吗?”苔丝的语气中听不出她的喜怒。
“哦。”天开语忙又跟上去。
“对我们来说,这地下的世界己经成为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可以说,离开了这里,我
们的生命会失去很多的乐趣。”似哪根神经搭对了,苔丝在经过了那段沉寂的路程后,忽
然恢复了原先的“啰嗦”,开始说起话来……
“我们自己在这里是十分自由的。我们己经掌握了在这个变幻不停的环境里进行一切
的交流,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够充当这里的王者的原因。因为我们比其他的生物进化得更
快更好,在讯息的传递上,这地底的任何生命都没有我们快速迅捷和准确!
“现在由于要为你引路,所以我们不得不放弃原先的通信方式,而采用最古老的办法
,划分无数细小区域进行传递,透过相邻区域间的伙伴来逐级传递方位信息。
“你知道吗,在这个被你们称之为‘妖莽幽坑’的地方,我们无处不在,而且所有伙
伴的思想既能分别独立又能合为一体——在有需要的时候,我们便可因为有统一的思想而
成为一个强大的整体!就像你在地面上见到的桑尼树一样:当他们的思想融为一体时,那
么整座森林的每一根树枝都成为了一个单一整体的臂膀之一;而对我们来说,当所有的伙
伴成为一个整体时,这整座‘妖莽幽坑’便成了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在这个时候,不单单
是我们这种生命,即便是火树那样强大的生灵,也不得不屈服于我们的束缚!”
苔丝像打开了语言的闸门,滔滔不绝地向天开语叙说著自己生命的骄傲之处。“听你
的意思,火树是不属于‘妖莽幽坑’的?”天开语敏锐地觉察到了苔丝话中的特别点。
“不错,火树是属于大地更深一层的生命。他的生命能源并非是大地的磁场,而是大
地的炽热。”苔丝无所不知地答道。
天开语点点头,道:“这么说来,它可以提供你们生命的热能了?"
绿色的身影一下闪在眼前,苔丝瞪大了惊讶的双眸,望著天开语道:“咦?看来你很
聪明嘛!桑尼树说得果然不错,你比其他的人类要出色很多呢!"
天开语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说出冒犯她的话,忙笑道:“哪里哪里,跟你相比,天某
还差得很远呢——你看,我在这里简直就是个瞎子,一点用处也没有。”
自得的表情在苔丝的脸上荡漾开来,她开心地说道:“那也不一定啊。正所谓‘天生
我材必有用’,你虽然在这里不行,但在地面上一定很厉害的,不然桑尼树也不会对你这
样推崇备至了。”
出乎天开语的预料,这回苔丝倒谦虚起来.
不过天开语绝不会就此认为自己可以顺著这个地下精灵的话把自己抬高,相反的,自
己最好还是收敛一些,以确保目前的良好关系得以长久维持下去一他发现,其实这个苔丝
简直就同人类的少女一样,喜好别人的赞美和吹捧,虚荣心也不只一般的强。
“那又有什么用?毕竟只是一个人嘛——像你们这样能够团结成一个整体的,才真正
叫人羡慕呢!看,现在这整个‘妖莽幽坑’都是你们的,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敢这么自豪呢
?" 天开语半奉承半认真地说道。
“唉,你们人类果然虚伪,都弄不清楚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是精神磁波的
交流,天开语思想的小动作虽隐藏得很好,仍被苔丝这个精神力极强的生物察觉出了一些
。“当然是半真半假。”天开语只好老老实实地说道,一面担心她会生气。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这么容易生气?刚才也只是一逗逗你而己——对了,你
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不同?就是跟刚才相比。”苔丝忽然抛了个谜题给天开语。
“不同?”天开语心头一跳,一个感觉自心中一闪而过。
“对呀,有什么不同?”苔丝嘻笑著继续道。
“这个…… 不太好说。”天开语小心地答道,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苔丝又在玩什么
花样,要知道,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自己可是玩不过她的——除非有意以身怀的究极力量
毁灭这个地方。
“这个嘛,你好像有一阵子特别的沉默。”天开语想了想,答道。
“嘻!你果然厉害,发现不一样了!”苔丝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地眺了起来,
笑嘻嘻地夸奖天开语。
天开语颇有些郁闷地望著她。
“算了,这个秘密先不告诉你,以后再说吧,不然人家可能会不高兴的。”苔丝欲言
又止,反而不说了。以她的“性格”会出现这种情况,这实在大大出乎天开语的意料。不
过既然她不说,他也没有多少兴趣知道——眼前他最想的,便是尽快见到自己的行弈同伴
。
——不知道红萼和轻浓她们怎么样了,砣子和羽飞他们是否能够照顾好她们……
——真是麻烦,寻奇这个家伙居然也丢了,还是么么“天座”呢,半点用也没有,看
来还要让苔丝再帮忙找一下他们……
天开语这么想著,苔丝反而奇怪了起来:“咦?你果直一像桑尼树说的,有些思维我
们是无法窥测到的呢!”
天开语笑笑不语。
“唔…… 从这方面来说,你还真与‘他们’相像,‘他们’也是这样,时常让人捉摸
不透在思考什么?”苔丝继续说道。
“对了,我们还有多长时间才能找到我的同伴呢?”天开语想起先前的遭遇,不欲和
苔丝更多谈及“他们”,便主动将话题引开。
“这就很难说了,快则弹指,慢则千年。”苔丝又说出了让天开语吓一跳的话来。
“什么?这…… ”他实在无法不表现得吃惊。
“你想想啊,在这地下,空间和时间都有扭曲错位,一个不小心,岂不是就会岔到另
一个时间和地点去啊?”苔丝忽飘到天开语的面前,故意做出恶形恶状来吓唬天开语。
“这…… 我想不会吧……”天开语实在有些怕这调皮的地下精灵再捉弄自己,而对她
所说的时空错位也深信不疑,因此在说话时,口气中竟史无前例地掺进了讨好的成分。
“当然会了!不信,你试试?”苔丝露出一脸的坏笑望着天开语,目光真充满了狡黯
。
“这…… 免了吧,我们还是不用试了。”天开语无奈地认输道,同时脸上现出一抹苦
笑:自己居然会被人要挟——不,确切地说,会被一个不是“人”的奇怪生灵要挟,这真
是异事一桩了!
“真的不试?很有意思的哦!”苔丝故意做出怂恿的样子,那飘来飘去的纤巧身子不
停地在天开语面前一晃一晃的。
“真的不试!”天开语立刻坚决地抵制道。这道防线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守住的,否则
真一出了事情,可就惨了!
“唉——”苔丝立刻做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倏地飘离了天开语,在距他两公尺的距
离浮动著,道:“想不到你的胆子这么小,竟会害怕这种事情!有我在旁边,你还怕回不
来吗?你难道忘了我说过的吗?现在的我,己经是所有伙伴的整体,换言之,就是眼前这
个地下世界的主宰,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怎么会有事情呢!”
天开语呆了呆,心想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那也只是你的世界,并不是老子的。若是换
成在地面上,嘿嘿,那个时候看谁狠!
“哼,又在动什么坏脑筋——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些了,你们人类就是喜欢算计
。其实你也不想想,这里虽然有迷失的危险,但是一切都是相对的。在我的引导下,即便
你在前一刻不小心掉到了距此地千里之外的某处,又抑或是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但只要能
够巧妙地运用这里的时空扭曲,过去未来、万水千山,也不过是弹指一挥、寸步微移而己
呀!”苔丝一语道破了她之所以可以将世人视作“妖莽幽坑”的所在玩弄于掌股之间的秘
密。
听这可人的灵物如此说道,天开语忽心中若有所悟,一时间对天涯咫尺、万年一刹隐
隐有了心得……
“不过也难怪你感到茫然惧怕,因为你毕竟做不到将这整个地下世界完全拥有——其
实你可以想像一下:你的身体算是一个整体,而你体内的血液、器官乃至更微小的细胞,
无一不是不同的个体,但是你这个身子,这个整体,在操纵、管理它们时却并未感到有什
么不妥的,一切生来好像就是顺理成章的,这是为什么,你不会认真地去想一想吗?”苔
丝继续滔滔不绝、好为人师地评点著“可怜”的天开语。
但她这番话对天开语来说,的确是受益匪浅。
天开语感到自己一下豁然开朗,对苔丝的强大自信有了真切的体会。
其实生命实体无论大小强弱,只要拥有整体包容的心念,便可轻易保持自己这个独一
个体的真正尊严和骄傲。
“谢谢你啊!”天开语说著停下了脚步,发自内心地向苔丝行了个躬身大礼。
“嗯?像你这样有本事,还这么谦虚的人类,这几千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这回轮到苔丝惊讶了,看来前来这里的人类虽然很多,但在她的心目中并没有留下多少良
好的印象——当然除去那个令苔丝“化成人形”的少女。
“没什么啊,我是真心感谢你的。你刚才的那番话,对天某又有了铭心的启悟。”天
开语真诚地对苔丝说道。
“呵呵,若是前两天那个冒冒失失的人类能像你这样虚心的话,现在也不会被困得晕
头转向找不著出路了。”苔丝因天开语的由衷感谢而开心地笑道。
“哦?前两天?”天开语立刻想到了“国手堂”的天座教员寻奇。看到苔丝说的那个
冒冒失失的人类,应该就是他了。
“是啊,对了,他好像很崇拜你,而且到这里来,也是为了帮助你寻找你的同伴呢!
" 苔丝笑说道。
天开语的脑中立刻浮现出苔丝精神磁波传递过来的影像:寻奇容色憔悴,正如同一只
没头飞蝇般在“妖莽幽坑”的某个地方团团乱转,而身边的两个随从也是面无人色的样子
,显然迷路的日子令他们很不好过。
“这是他们现在的样子吗?”天开语忍不住问道。
“嗯,就是他们现在的样子,很好笑吧?”苔丝笑道。
天开语轻叹一声,这个苔丝,毕竟不是真正的人类,无法真切体会到人类遭遇困境时
的那种深刻的痛苦和焦灼。
“能让我看看我的同伴们吗?”他提出了这个要求。
“当然没问题。”苔丝满口答应著。
天开语的脑海中立刻映出了行弈伙伴们的影像,跟他们一同出现的,还有杏林方面的
导游。
摇了摇头,将那些紧张、慌乱、疲惫、迷茫的面容自脑中抹去,天开语央求苔丝道:
“好了,我们能否快一些呢?我真怕他们会支撑不下去……”
苔丝点点头道:“好的,不过恐怕也不会快到哪里。你也知道的,虽然我是这里的主
宰,但是带著你,就好比你们人类的身体里多了一个异物,一切都不可能按照我们本来的
方式进行的,只能将就著你。除非你能以我这种纯磁波能量的形态跟我前去,那就很方便
了,只需一个呼吸即可到达他们身边。”
天开语苦笑道:“不能整个人去,又有什么用呢?难道他们看不到你,却能看到我吗
?” 说到这里时,他心中忽然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如果自己以“雪元冰魄”这另外一个“自己”的形态,不就可以让人看到了吗?
要知道,那个血镜踪不就偷窥到了吗!
不过天开语只是想想而己,因为这“雪元冰魄”如同离字凄的“无相明陀”一样,毕
竟是自己的一个天大秘密,如果轻易将这秘密泄出,谁也不能保证会出什么乱子。他可不
比那个惹火媚人的火舞妙娘,可以将自己的离体元神以炽热的大火来掩饰。
“所以说嘛,你就老老实实地跟著我吧,我会找寻最近的路程将你带到同伴的面前的
。”苔丝安慰天开语道。
无可奈何下,天开语只好点点头,接受苔丝的方式。
然而就在这时,却匆听苔丝惊叫了一声:“不好!你的同伴有危险了——噫?这个家
伙,怎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却偏偏这个时候跑出来了!”
同一时刻,她的精神磁波立刻将一幕恐怖的景象传递到了天开语的眼前!
《 第八集完待续》
燃情魔域第九册(全)
眼前的景象令天开语着实惊悸得险些跳起来——他看到,自己的伙伴们在休比林斯武督的
带领下,正盲目地转入一个地穴的甬道中,在那里,正有一个形状巨大可怖的不明生物蠕
蠕而动,那生物黏腻丑陋恶形恶状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善类!
“不好!那是什么东西?”天开语不禁失口惊道。
“那是我们地下世界的一种强大生命,介乎动物和植物之间的一种真菌——天呀,她
怎么会跑出来的?”苔丝也吃惊地叫了起来,看来对于这个怪物,她也十分的心悸。
天开语登时心一沉。
他的大脑立刻飞转起来,所有关于真菌生物的资料悉数涌了出来。
要知道做为后世的“幻梦大医者”,他不但在精神方面造诣起群,便是在其他的医技领域
也是触类旁通,相当地高明——这当然也是能够被称为“大医者”的一项基本要求,而精
神脑波领域只是其中最为突出的一项而已。正如同他在平虏基地时,可以轻易地指点素问
天这个醉心于“蓝细单突菌”培养的女医者那样,他对于真产力面的了解也是相当深刻。
在这个世界上,真菌可说无处不在,但由于其个体的先天特性决定了她不可能凶猛地决定
其他生物的生死,但是在潜移默化中,她的影响力却是任何一个物种都无法比拟的。而恩
泽万物的大地母亲,却是真菌最为深爱的生存之所——在地下,她们甚至可以绵延生长至
方圆几百里乃至千里的子大区域!不但如此,在长期与大地息息依存的过程中,她们早已
经炼就了不惧一切灾害的本领,尽管生命形态看上去很低劣,但其顽强存在的韧性却非其
他生物可以比较。
“般来说,真菌的特性还是比较缓和,下具备强烈的攻击意识的,但是眼前这个怪东西,
这个被苔丝称之为“介乎动物和植物之间”的真菌,却分明已经拥有了主动侵犯的倾向!
“怎么会有这种怪物的?”天开语忍不住吃惊道。他当然想不明白,这真菌是“呿!这还
不是你们人类干的好事!”苔丝立刻鄙夷道。
“这……跟我们人类又有何相干?”天开语不解道。
“如果不是你们人类破坏自然环境,搞各种毁灭性的武器,又是辐射又是生化的,这世界
上哪里会有这么多怪物出现呢?”苔丝语气中充满了厌恶。
天开语登时语塞。——不错,很多时候,自然的报复其实就是人类自食的恶果,这的确怪
不得旁人的。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怎样才能挽救我的同伴们呢?”天开语沮丧道。他知
道,在这里自己纵然有天大的本事,对求助的行弈同伴而言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囿于此
地时空的扭曲,他的实体也好,“雪元冰魄”也好,都根本不可能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除非将这个地穴夷为平地,但这样却不啻为最蠢的行为,玉石俱焚下,这地下的一切生命
恐怕都会因此而消失……
“怎么办?没办法……在这地下,唯一有能力与我们抗衡的也就是她们和火树了。由于同
样长期生存在地下,她们对大地的了解可说与我们不相上下——自从动物化后,有些方面
甚至还要强过我们。若非我们的精神力量足够强大,可以利用这扭曲的时空与她们周旋,
还真不敢与她们抗衡!”对着那怪物,苔丝的语气中充满了忌惮。
“我不管!反正你要想办法将我的同伴救出来!否则……如果他们出了意外,我……我将
不惜一切将此地踏平!”听到苔丝的迟疑,天开语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想不到你对他们的感情还很深嘛?”岂知苔丝并未显出惧色,反而还露出了讥讽的表情
,冷颜道:“若你以为用死亡可以要胁我们,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告诉你,只要有一星
半点的生命迹象,我们便可以永远地存活下去,我们的生命记忆可不像你们那样,会出现
转世断层!”
累世的修养在苔丝的这番厉言下立刻发挥起作用,天开语马上清醒了过来——是啊,自己
这是怎么了?多少大风大浪都泰然渡过,居然会为眼前的事情失去素以为傲的镇定呢?
天开语立刻警觉到自己的变化已开始超出曾经历的转世烙印范畴。
那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这里在呆想,那边苔丝又说道:“说实话,你这样实在让我感到厌恶!如果不是桑
尼树的嘱托,我一定不会再插手这件事——不过现在我也不想再陪你,我得再去问问桑尼
树!”说毕天开语眼前残影一晃,这任性率真的地精已经消失了……
眼前并未就此再次陷入完全的黑暗,天开语看到自己周围的那些奇树异草正散发出幽
幽的光泽,虽然那些光泽看上去很柔和,但天开语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其中隐藏的惊恐
。
“难道你们也害怕那个怪物吗?”天开语喃喃低语道。失去了苔丝的精神媒介作用,
他已经无法再看到那个真菌生物,但是透过身边的这些植被生命,他仍可间接地感受到那
怪物的存在。
“它们当然害怕——你不害怕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自耳边响起。
“是……是你?”天开语的记忆立刻回溯搜索,最后定位在曾经的梦中。这个熟悉的
声音,就在他的噩梦里出现过。
“不要提问,你只可以回答——你害怕吗?”那个声音虽然柔和,但却充满了不容反
抗的权威,令天开语不由自主地便自内心生出恭顺。 “嗯……”他不禁迟疑了起来。
这个对平常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匆然之间变得复杂起来。
——害怕吗?自己害怕那个怪物吗?他情不自禁地问起自己。
——什么是恐惧?自己为什么会恐惧?好似受到某种无形的牵引一样,他接着进一步
困惑起来。
——理性地分析,以自己目前的力量,那个怪物根本下足为惧,可是……——可是自
己却有种难以表达的惧怕——!这惧怕究竟从何而来?难道是担心,担心同伴们的安危吗
?
||不!这不可能!累世的人生经验早已经告诉他“既来之则安之”的至理,在面对
事情发生的时候,任何的恐惧和担忧都是多余的。
——重要的是,除去对己身安危的本能考虑外,他天开语在几世里就从未惧怕过什么
东西!
——但现在……
“你真的不害怕吗?再仔细地想一想……”那个声音继续谆谆引导着天开语。
“只有真正的大丈夫,才可以不惧一切,甚至包括生死——你可以做到吗?”那个声
音又说道。
——大丈夫……大丈夫……
天开语忍不住呻吟起来,嘴里也不住歇斯底里地来回反覆念着这几个字。突然间,他
感觉有一股力量从天而降,极为凶猛地对着自己的顶门擂下,登时头痛欲裂!紧跟着,脑
中也随之隐约有股力量回应开来,不停地挣扎冲突,仿佛是在冲撞某个囚笼一般,那剧烈
的程度好似要炸开那禁锢!
“……你很清楚,那些悍不畏死的勇士,以及雄霸一方的枭猛,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
大丈夫——你还没有记起来这其中的真谛吗?”那个声音仿佛在用某种寓示来开导天开语
一般,耐心而慈祥。
——什么?究竟是什么?
天开语终于痛苦地抱紧丫头,在潮湿不平的地面上滚作一团,嘴里更不停地发出悲惨
的嚎叫。
在他的脑中,已经没有半点素日的清灵,而是被一团炙热无比的火焰灼烧着!就是这
奇怪的提问,准确地击中了他灵窍的脆弱之处,令他完全失去了正常的思维“唉!看来不
能操之过急……他能到这个程度,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我们不能逼得太过,否则种子的主
人会责怪我们……”朦胧之间,天开语在恍惚中忽然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响起,只是由于他
已经处于颠狂昏迷状态,未能分辨出这个声音是否听到过。
“唉!开示失败……也许是历经了几千年,我们已经很难再遇到好的材料?”
第一个声音显得非常的惋惜。
“不,我们要相信尊陀的启示和预言,在这个世代里,必定会出现他所说过的应世种
子。”第二个声音坚定地说道。
“已经过了人类的寿元更迭期,现在这时候仍然动荡不安,似乎人类想把他们的娑婆
世代延长下去——这是否是业种的变异呢?”第一个声音里出现了迷惑。
“在没有陀尊无上智慧的分辨之前,我们任何的猜测都只会增加自身的迷惘……”第
二个声音虽也困惑,但却似乎在否定自己的困扰。
“如果不是那时的愿力,或者我们已经获得陀尊的智果了吧!”第一个声音感叹道。
“切皆由缘定,你我的愿力,正是来源于此……”第二个声音恢复了乎静,轻轻吟道
。
“唉,想想吧,如果找不到正确的应世种子,你我都无法得到最终的解脱……”
第一个声音悲悯起来。
“不错,我们正是为了应世的种子而驻留这世代,等待这种子的开启和脱拔……”第
二个声音也充满了落寞和无奈。
“算了,先帮助他解决眼前的麻烦吧!尽管目前还不能肯定他是否就是那颗真正的应
世种子……”第一个声音似不定了决心。
“好吧,反正我们的职责也是辨别真伪,而不是寻找——暂时帮助他一下吧!”
第二个声音应和道。
“他们两个真是轻松,把麻烦往我们这里一丢,就再也不管了,只等最后业果的到来
。”第一个声音忽然又提到了其他人,似乎除他们两个声音外,还有另外的同伴。
“那也没办法,是我们自己的‘天藏经轮’转出的结果,那是不可能更改的真相啊!
”第二个声音安慰道。
“唉!看他现在这个样子,真像一条死狗,哪里有半点应世种子的模样呢?让他拥有
凌驾于这个世界的一切力量,真是浪费!”第一个声音显然在说躺在地上不停抽搐、口吐
白沫的天开语。
“算了,谁也不知道应世的种子究竟是什么样子——他能够承受我们这种强烈刚猛方
式的开示而没有死亡甚至变成白痴,已经很难能可贵了!”第二个声音悲悯地说道。
“说得也是,几干年来,不知多少被挑中的‘种子’在我们的‘太日醍醐’下堕入轮
回,连变成白痴的机会都没有……”第一个声音道。
“所以说,他还是不错的,起码还有撑下去的资本。”第二个声音里带着笑意。
“好吧!就冲着他这点资本,就帮他这一回——不过也只限于完成他的心愿而已!”
第一个声音立刻干脆地说道。
“是啊,要是等那个低级的苔精生命来帮他,恐怕时机就过了。”第二个声音赞同道
。
“好——来吧,天小子!让我们看看你究竟是不是那真正的应世灵种!”第一个声音
陡然一声断喝!
——其实此际的天开语已经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对于那两个声音的对话,也是纯粹
出于生理神经听力的本能与精神机械运作的结合而得到的资讯,这些对话的内容如同流水
经过一个通道一般,仅仅是经过一下,流逝之后便杏无痕迹,再也找不到丝毫曾经的烙印
……
——不过就在那第一个声音说完后的一刹那,天开语便感觉自己整个人猛然一震,好
像有一股力量被从体内撕开剥离了一般!
“雪元冰魄”赫然升起在半空,源源不断地释放出它那究极的冰寒……
休比林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名闻东熠西星的“妖莽幽坑”里居然暗藏了如此的
凶险!
带领他们进入的两名少女早已经失去了继续导览的勇气,在所有定位设备、磁波电子
物品悉数失效后,便完全由他这个武督来带队,试图在这幽暗的地下世界找到归途。
对于时间,休比林斯已经没有了概念。在这个蛛网般错综复杂的地下迷宫里,他已经
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唯一提醒他尚未迷失过久的,便是随行的食品存量——透过每天的
消耗,他可以大致推测出目前的时间。
让休比林斯难过的是,此次随行的不但有行弈小组的成员,还有一些外地的游客,除
东熠辖区的三人外,有四人甚至是来自西星联邦的,可是现在他们也同行弈小组一道,被
困在了地穴中——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他们将落个客死异多的悲惨结局……
就这样,行弈小组的六人:休比林斯、帕帕真不砣、凉羽飞、通波因、发红萼、舞轻
浓,以及东熠一○一辖区和七十五辖区的两男一女:达克、布和斯、瑞娜泽诺,加上西星
的一对夫妇:丹尼尔、丹尼尔丝,还有杏林的两名少次导游贝玛、莫里丝蒂,总共一十三
人在这黑暗却又时不时闪现光怪陆离景象的地穴里摸索穿行着,提心吊胆地感觉着死亡的
恐惧逐步侵蚀每个人的心灵……
出奇的是,尽管每个人都对旅行团的迷路十分恐慌,但偏偏发红萼相较之下却是镇定
得多。虽然脸色也不很好,但她眸中透出的那一缕安宁却使得休比林斯大惑不解。
“红萼,你不害怕吗?”休比林斯曾经这样问发红萼。
“害怕。”发红萼回答得很简单。
“可是,我感觉你好像并不十分惊慌。”休比林斯说出自己的不解。
“这……我……我相信天大哥会来救我们的……”发红萼的答案十分主观而且……离
奇——至少休比林斯在环境恶劣的情况不是这么认为的。
“别扯了,红萼,你没听贝玛小姐说过吗,凡是在这里失踪的,极少有能够生还的。
我们沿途看到的那些尸骸不是已经说明了吗?”凉羽飞心情恶劣地插话道。
“嗯……”发红萼并未再多言。但正是这种一言不发,反而更增加了众人对她这种看
法的坚定性,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同行的人们都生出了指望天开语前来救助的幻想
。
可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幻想终究是幻想,不可能变成现实。因为行囊里越来越少的
食物以及面前的遭遇,已经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一点一点地扼杀了……
眼看着自己的双足被那蠕蠕而动的恶心黏液完全浸没而迅速麻痹,再看看周围惊惶失
措的同伴同样因为毒素的侵蚀而失去行动的能力,休比林斯绝望地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就
要在此地终结了……
几乎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的反抗,旅行团一行十三人便被一大团从洞穴四壁汹涌窜出
的可怖黏性胶质给纠缠漫没,并迅速被胶质中渗透至皮肤的毒素麻痹。多年的武道修为在
此时此际显得是那般地无用和软弱。
由于毒素的发作是如此凶猛快速,以至于众人即便有心发出本能的惨叫,那自肺腔挤
到喉咙的声音也仅仅变成了“荷荷”的喘声——而随着毒素的快速渗入,便连这种异样的
喘声,也渐渐地弱了下去……
发红萼的脸上露出了与周围惨厉景象毫不相称的安详,她似乎看到了命运的昭示,从
而得到了解脱一般。
在这弥留的一刻,她的眼前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她的目光仿佛穿越了这黑暗的地下世
界,看到了光明!
她看到,自己的眼前正浮现出大段大段金光闪闪的经文!
——“波切旬月”的经文!
——“一个由蓝色力量包围的神将打开你们的力量之门,赐给你们脱离苦难的强大力
量,他对你们的爱如同大海,波切旬月的传说将由他重新演绎,这世界将再无悲伤、再无
贫弱、再无痛苦……”
她分明看到,一个全身浸润在一片蓝白色闪电光团之中的威武神祇正里挟着踢天蹈地
的凛凛威势向自己走来!
“天——大神!”
在她的最后意识里,用尽全部的心力喊出了毕生的信仰……
在那两个声音的带领帮助下,拥有天开语灵识神髓的“雪元冰魄”轻而易举地撕裂时
间、劫开空间,将一切的扭曲硬生生地强行割断成一条直抵那怪物所在的通道,仅仅眨眼
的功夫,便已然现身在旅行团的面前。
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一个人可以清醒地目睹这绝世的究极力量出现时的壮观景象了,所
有的人都已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
似乎意识到凶煞的来临,那正欲蚀噬人体的菌团立刻警觉地大肆膨胀,仿佛在张扬自
己的强大力量一般,将充满毒素的胶质喷溅得空中皆是。
然而这一切在究极天地的寒冻面前却是如此地不堪一击。
“雪元冰魄”所到之处,一切俱为之冰冻:“冻冰粉星”的能量以其摧枯拉有之威能
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称霸地穴的变异真菌给牢丰冰封,失去了所有的生命迹象。
甬道内死寂一片,似乎连对流的空气也被这极度的冰冷给冻住了一般,没有一丁点儿
的呼啸声……
天开语再度醒来时,周围已经重新归于一片完全的黑暗,曾经的地穴植被光泽已经彻
底隐没。
——呵……
——呵……我……这是在哪里……
——怎么……身上怎么这样冷……是北方的冬天吗?
迷离中,天开语的眼前浮现出母亲带自己去东熠的北方大陆滑雪时的景象……
“来,开语,不要怕,到妈妈这里来——”母亲在对自己呼喊着。
那个时候……自己还很小,好像仅有六、七岁的样子……好冷,周围好冷……
“啊,不要紧,有我看着……我希望在这样的环境里,开语他能够说出话来……”哦
,父亲也出现了……他浑身穿得十分单薄,看上去很强壮的样子……母亲……母亲看父亲
的目光……温柔……自豪……
“噢,我的宝贝儿,你一定冻坏了吧?看你的小鼻头,都红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说
话呢?来,让妈妈抱着……我们缓一缓,先暖和暖和……”母亲的怀抱……很温暖,很温
暖……
“不要,让他出来!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冷算得了什么?以后要想出人头地,要吃的
苦远比这个厉害!来——亲爱的,让开语走出你温暖的怀抱!”父亲坚定而充满父爱的声
音在耳边响起……
——男子汉大丈夫……
——大丈夫……
——犬丈夫……
——大丈夫!
——大丈夫!
“不要!”一声嚎叫中,天开语遽然坐起!
他完全清醒了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浑身已经湿透,恍若刚从水里捞出来那样。
呆呆地坐着,天开语发觉自己已经干再头痛,但是……
但是,他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分明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
——失去记忆?
他的大脑立刻高速运转起来,将曾有的所有生命痕迹以最快的速度进行扫瞄、检测。
没有失去任何记忆,甚至包括在杏林的片段噩梦。
——没有失去记忆?那么为何自己会有空落落的难受感觉?
天开语不禁苦苦思索起来,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在这地穴中做什么。
——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这个经历却没有一点印象?
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以“幻梦大医者”的经验,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一定是在灵识方面出了什么问题。
——究竟是什么问题呢?
他边问自己,边从进入“妖莽幽坑”的一点一滴回忆起来,但所有的记忆只到苔丝第
二次离开,以及刚才令自己醒来的那个冰天雪地的梦境。
“真是不可思议,你的同伴都被救走了——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耳边忽然响
起了苔丝惊讶的声音。
“哦?”天开语睁开眼睛,仍有些懵懂地随口应了一声,似乎苔丝说的话进入脑子后
跟他的脑筋有些脱节。
不过眼前出现的苔丝形象立刻令他的神智清醒了一点。
在他的视觉神经里,反映出的苔丝形象,居然是黑色的!
——黑色的苔丝……
——等等……
——怎么会是黑色的苔丝呢?要知道,周围的一切已经是完全的黑暗了,这黑暗已令
自己根本不能再看到周围环境的任何概貌,可是……
——可是却仍然能够看到黑色的苔丝!
——融于黑暗中的黑色苔丝!
天开语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哪!这黑色的苔丝,似乎比这完全的黑暗还要黑!
——难道说,她比“黑”色更“黑”吗?
天开语终于灵机触发,隐隐感觉到一些个中奥妙,偏这奥妙又无法以寻常的思维来表
达……
这个感觉实在很奇妙,似乎他能够看到比黑暗更加黑暗的黑暗——看来在自己一的身
上,一定又发生了不为自己所知的变化……
“咦?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老是呆呆的?”苔丝忍不住娇嗔道。那黑色的娇美身形甚
至还冲近天开语的眼前,以可爱的拳头威胁状地挥舞了两下。
天开语心中一动,心道:“我一直在想东西,何曾在发呆呢?”
“喂喂,你怎么了?不会是有什么不对劲吧?”苔丝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善良的本性,
关心地凑近天开语,仔细地观察他的眼睛。
天开语终于确信,在自己的身上,的确发生了新的变化,这新变化眼下最明显的特征
便是:无论自己想什么,苔丝都不可能知道了!
联想到苔丝先前所说:“他们”的思维便是她及桑尼所无法测知这一点,他几乎可以
更进一步地确定,自己已经在精神修为的层面上有所提升,在向“他们”的层次迈进!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没什么事情。”天开语缓缓地开口说道。他很清楚地感觉
到,在调动语言灵识的同时,自己的深层思维的大门似乎有所关闭。
“呀,吓人一跳!没事就好,否则在地不出事,桑尼树肯定会怪责我们的。苔丝作长
吁一口气状,对天开语摇头道。
天开语笑笑,掩饰着内心的喜悦,道:“真是对不起,如果有什么唐突你的地方,还
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们可以去救我的同伴了吗?”他说着对苔丝轻轻地吹了口气。
苔丝立时现出吃惊的模样,轻盈跃开,讶然道:“咦?怎么我变成黑色,你还看得到
我吗?”
天开语心中“咯咚”一下,失声道:“什么?你自己变成黑色的?我开始还以为我的
神经反应机能有了异常呢!”
苔丝的惊讶却丝毫不比他少:“什么?你真的看到我吗?天哪,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惊叫声中,她已经恢复了原先那泛着萤光的可爱娇小模样了。
天开语心中强烈震动起来。
他终于知道,什么是“真”了,因为他亲眼“看”到了“真”。
在他做为考古学家那一世的记忆中,曾经看到过这样一段文宇:唯心唯物,唯真唯实
;真性万有,真空妙相。
——果然是“万有”——!果然是“妙相”!
天开语已经领悟到,自己之所以能够看到黑暗中的黑色苔丝,皆是源于自己能够看到
“色”的真性妙相!
正因为他看到了“黑”色的真性妙相,明白了“真”的黑色,所以可以轻易分辨出同
样是黑色的环境和苔丝!
同理,即便在其他的色彩中,他也可以分辨出“不同”的“相同”色彩,这便是“色
”的真性妙相之用!
“苔丝,不要谈这个了,我想去救我的同伴,请你帮忙。”天开语抑制住激动的心情
,声音有些涩哑地说道。
“咦?真是奇怪,你刚才没听我说吗?你的同伴已经被人救走了——对了,桑尼树也
看到的!”苔丝又说出了令天开语震动的消息。
“什么?已经被人救走了?”天开语吃惊道——他感觉,这才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呢!
“是啊。我的同伴和桑尼树都说,看到一片耀眼的光芒从地底升起,接着你的同伴便
回到地面了——对了,说不定是‘他们’干的哦!看来‘他们’真的很重视你呢!”苔丝
边说边上下不停飞舞,以夸张的姿态表达着自己的惊奇。
“哦……”天开语想像着可能的情景,心中一片茫然。强大的心灵修为告诉他,这件
事情跟自己那空白的记忆有关。
——难道是自己干的?
他忽然心中一动,大胆地想道。
——可是如果是自己干的,为何会没有一点记忆呢?况且以自己的能力,想越过这地
穴重重的时空扭曲前往救人,好像也不太可能吧……
他随即推翻了自己的“妄想”。
“他们都还好吗?”他随口问道。
“都好,据桑尼树说,所有的人都被安全地送出去了,甚至连那几个后面迷路的人也
出去了。”苔丝回答道。
“你是指寻奇他们吗?”天开语道。
“嗯,差不多就是你说的这个名字吧,因为桑尼树说他听到外面的人对着出去的人这
么喊过这个名字。”苔丝答道,“这就好了。”天开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精神立刻振奋
起来,人也从坐着的地面飘起,浮在半空中,同时周身很自然地散发出美丽柔和如影练般
的光芒,普照着周围一切。
“呀!想不到你可以发出这么好看的光啊——啧啧,你真是个怪人,这让我越来越觉
得桑尼树的眼光好像的确要比我高这么一点点。”苔丝厚着脸皮说道。
“不是一点点的问题——桑尼长期生活在地面,见识当然要比你丰富得多!”既然同
伴已经无恙,天开语立刻恢复了飞扬跋扈的本性,“嚣张”地“点醒”苔丝道。
“你——”苔丝登时瞪起了双眼,气恨恨地盯着天开语,显然她也明白了自己目前的
处境:失去了“要胁”天开语的条件,自己看来是“斗”不过这个实力超级的强横人类了
。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好歹你也把我一个人在这里丢下两回了,算起来我还吃亏一趟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能不能告诉我呢?”天开语毕竟不想让这个可爱的小地精不开心
,便主动向她示好。
“哼,算你识相,不然等会儿让你一个人出去!”苔丝仍不忘“嘲”天开语一把,尽
管她也知道这种事情自己做不出来,更何况还有桑尼树的嘱托。
“好好,我知道啦!”天开语不禁好笑这个苔丝简直就与人类任性的小女孩子一模一
样。
“现在嘛,在你们地面上已经是你进来后的第二天早晨了,怎么,你想家了吗?”苔
丝匆对天开语说出了极为人性化的词。
“家?”天开语顿时心脏一下抽动。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没有了“家”的概念了呢?
自从进入了平虏基地,自己又有多久没有与家里联系过了呢?
醒来前那冰天雪地梦境中的温馨陡然问在心灵的空间无限放大,令天开语忽然间无比
想念起今生的父母亲来……
——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奶奶……
就在这一刻,一股没来由的、因转世的冷漠而早已经消失的强烈思念在顷刻间席卷了
天开语整个的心灵,以至于令他生出一种揪心的疼痛。
在这揪心疼痛产生的同时,他也清醒地发现,自己正越来越投入地感受着一个普通人
的生命体验。
这体验就是七情六欲带来的痛苦。
有情皆苦。
两行泪水滚滚而下。
“可是,有痛苦才会有欢乐,痛苦并着快乐,正是人类独有的体验,如果没有这种体
验,即便生而为人,又怎样呢?六道为尊,轮回独觉,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奥妙吗?
”忽然之间,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正是他在杏林噩梦中的那个声音。
“你在说什么?你就是那些树灵和地精所说的‘他们’吗?”天开语震动之下,立刻
在心灵中叫了起来!
“不错,正是我们。我们等这一天很久了,但等来的却总是失望!但愿这一回你不要
让我们失望。”那个声音温和而充满权威地说道。
尽管依然很有权威,但天开语却突然感觉这权威已经开始在他的心中动摇,这究竟是
怎么回事?他也不明白,只是觉得,自己已经有“资本”与那个声音叫嚷了。
“是不是你们把我的同伴救走的?”并不直接与那个声音对话,天开语强行将自己的
想法说了出来。
沉默了片刻,那个声音缓缓说道:“你果然进步很快,这既出乎我们的意料,又在我
们的预料之中——不错,你的同伴是我们救走的,但这主要是借助帮自己的力量,我们只
是帮助你打开了通向你同伴的通道而已。”那个声音总是不疾不徐,似乎经过了漫长的岁
月,他已经不会再对任何事物着急。
“既然是我做的,为何我会没有一点记忆呢?”在证实了自己先前自以为荒谬的猜测
后,天开语立刻提出了质疑。
“这要问你自己。”那个声音答道。
“问我自己?我都不记得事情发生的经过,又怎么知道?”天开语疑团愈发地大了。
“你目前的灵识强度根本无法承受短暂强烈的时空双重扭曲,因此凡是在这段时间内
发生的事情,你便会一无所知——换言之,我们只是利用了你的能量而已,真正的主串,
却不是你自己。”那个声音耐心地向天开语解释道。
“喔……”天开语呆在当场,一时无法消化那声音说的内容。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那寒冻灵体锻炼得真是不错,那样的程度,我只在创世纪初见
过一次,虽然尚嫌稚嫩了些,但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可以经受得住了。”那声音接着夸
奖天开语道。
“可是,另外四大究极力量却可以抵抗得了……”天开语下意识地应答道。
“呵呵。是啊,从目前的情况看,你好像还不是最强的呢!”那声音宽厚地笑道。
“你是说……”天开语心中一动,隐隐想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对了,你想见见我们吗?”那声音放弃了实力的比较,却又提起了
另一个天开语更感兴趣的话题。
“你们?对了,我好像记得你们是两个人的!我梦见过你们。”天开语猛然醒觉,自
己已经来到了带给他奇怪梦境的人居住的地方。
“对,正是我们——唔……即便不是真正的应世灵种,你这样子我们也很喜欢呢!”
那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的作假,流露出情绪的真诚,很自然便会令人心院诚服。
“对了,我们这样说话,会影响我跟苔丝的交流,请你等一下,让我同她打个招呼。
”天开语匆想起被晾在一边的苔丝,忙向那声音请假道。
却听那声音淡淡道:“我与你的对话,是建立在另一个时间层面上进行的,即便我们
谈上千年万年,对它们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刹。它们不会有什么异常感觉、的,你不用
担心它们的感受。”
——“……一念万年、万年一念,一定如如、百劫千秋……弹指之间,尘沙过忆……
”
听着那声音从容论道,天开语不禁喃喃地念着梦中记忆的内容,感觉心中的迷雾正在
一点点地剥离……
第二章灵种之辩
“正是如此。你细心体悟其中道理,会有更大收获的。”那声音沉沉地说道。
“那么……请问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应世种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天开语又问。
“机缘未到,你没有必要知道——唉,现在已经出了一些乱子,希望还来得及……”
那声音轻叹道。
“乱子?”天开语愈发的迷惑不解了。
“这与你无关,是另一桩公案。”那声音立刻阻断了天开语问下去的企图。
“那……我的命运难道是你们安排的吗?我不喜欢这种安排!”既然得不到答案,天
开语的心情自不会好,立刻说出了一直压抑在自己心头的不满。
“你错了。这不是安排,而是预示。如果你真的是应世灵种,那么你的一切都已经预
定好了,而非我们的力量所能够安排。”那声音说出了一句令天开语摸不着头脑的话。
“什么意思?”他脱口问道。
“如果真的是预示,那么甚至包括我们在内,都是被安排了的,这是无可否认的!”
那声音说得越来越深奥难懂。
“什么?难道你们不是安排我命运的人吗?为什么说连你们这样厉害的人都是被安排
了的?”天开语已经彻底懵掉,眼前的“他们”,那种奇异状况远远超出了自己可以想像
的程度,什么“安排”不“安排”的,那混乱的层次和逻辑简直要让他抓狂!
“我是说‘如果’。这其中分两层含义:如果你不是那应世的灵种,那么你的一切就
是我们安排的:而假设你是那颗种子,就不同了——非但你的一切不是我们能够安排的,
就连我们,也不过是那‘预示’设立在这整个环节中的一个插曲。”那声音详细耐心地向
天开语解释道。
这回天开语总算明白一些了。
那声音所提及的概念,主要分为“真”“假”两层。而“他们”所可以主导的,不过
是“假”的那个层面,而面对“真”,就连他们自己也变成假的了……
“唔……你的悟性果然很高,很轻易就分析出了条理。”那声音显然对于天开语的一
切思维洞悉明了——那么这样说来,“他们”岂非就可以操纵他天开语了?也就是说,他
天开语便是“他们”面前的“假”,“他们”是他天开语命里“真”了吗?
天开语不禁大为气沮:想不到明白了“他们”所说的“真”、“假”后,反而令自己
更加地失望……
“那也不一定。”那声音却安慰他道:“正所谓‘假作真来真亦假,真作慑时假还真
’。真正的真相,总伴随着无穷的虚惘。这也是我们的责任之一:分辨出应世灵种的真伪
,并且扶助他成长壮大。”那声音对天开语明示了自己的存在原因。
“那么,你看我是真的还是假的呢?”人类的本能促使天开语脱口问道。
“这个暂时我们还无法分辨得出。毕竟我们不具备陀尊的根本智慧,不可能分辨得出
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的东西。”那声音坦诚自己的局限。
“那……怎么才能知道真假呢?”天开语急切问道——他太想知道一切的答案了!要
知道,如果自己的生命居然是由超出天道之外的另一个力量在掌控,这未免让人依然沮丧
。
他要的是完全的自我,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束缚的自我。
“到时候就知道了,真正的种子,会有足够的能力证明自己的‘真’,会自然而然地
令自己的一切行为符合灵种的标志。”那声音回答道。
“这太不着边际了。”天开语摇头道。
——自己证明自己?这种证明有效吗?自私的本性,会令每个人都本能地将答案偏向
有利于自己的呀!
“你有这个觉悟,说明已经具备了纠正的条件。不过我们可以让你明白一点,为什么
说灵种自己可以证明自己是‘真’的。”那声音针对天开语的想法继续说道。
“为什么?”天开语讶道。
“因为关于灵种的预示,根本就是灵种自己设定的。包括我们在内,都已经被灵种预
先设定。我们也在等待着灵种的出现以便得到真正的大解脱。因此,唯有真正的灵种,才
会得知这一切的秘密,知道如何让我们解脱。我们解脱的那一天,便是灵种真正现世的一
刻——当然,这之前灵种必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正使命。”那声音将灵种的一些特点说
了出来。
天开语终于明白那声音所说内容的真正涵义:如果他天开语是真正的灵种,那么他现
在所做的一切,就是找回预示灵种的那个源头,也就是他的“真”我——既然是“真”我
,当然会明白所有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而如果他不是那颗所谓的灵种,那么所经历的
诸多事情,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不过是别人预先的设定而已……
“我明白了。不过我不想做你们所说的什么‘灵种’,你们也不用在我身上多费心思
。”既然知道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世上,并且会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以天开语的特立
个性,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他立刻决定与造成这一切的“他们”脱离关系。不论怎样,即
便是困囿于天道,他起码也愿意做个能够自主的普通人类。
“你错了,普通的人类,根本不可能自主,所谓的‘自主’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轮
回的力量,足以令他们迷失一切。而你现在的力量,已经可以挣脱轮回的摆布。所不同的
是,你面对着另一个更为强大的禁锢——知道吗?你这样努力下去,最低限度也可能达到
我们这个层次,而一旦居于这个层次,那么你就有可能寻回你自己——即使你不是那个灵
种,也可以找回你自己呀!难道你忘记了吗?在那华严会上,有自己吗?”那声音痛切地
开导着天开语。
随着那声音,天开语的脑中立刻涌现出一个无比庄严的场景……但是这一切却又显得
十分朦胧,令他无法看清楚。
但是尽管朦眬,他仍能体会那场景的庄重和神圣。
“你曾经看到过这些,但那只是我们的力量帮助而已,对那时的你来说,只不过是镜
花水月。现在你再次看到这些,便是你自性的启发所致。换言之,你已经进步了很多——
这么短的时间,便可做到这点,实在不容易……”那声音在天开语的耳边沉缓地回响着。
天开语实在无法描述内心的感受。
但有一点,他却可以肯定:无论是否灵种,自己正面临着一个干载难逢的机遇,一个
找回真正自我的机遇!
“很好!你有这种想法很好!这样的话,即便在这世我们没有找到应世灵种,也算有
收获了。你知道吗?百劫千秋以来,有多少人因此而获得这无上甘美的果实,成就尘沙过
忆的福慧陀尊以及他们的完美愿界,现在,能够多你一个,实在也是我们的无上功德呀!
”那声音陡然变得如若洪钟,在天开语的心灵天地间震荡回响,令他震撼不已。
“你们已经存在很久了吗?”内心涌现出至纯的崇敬,天开语问道。
“在人类的概念里,可以这么说。”那声音柔和低回地回答。
“能让我见见你们的模样吗?”天开语现在已经知道,不需要普通空间的来回移动,
在耳边发出声音的“他们”,便可突破时空的限制,随意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然可以。”那声音慨然应道。
话音方落,天开语的眼前陡然光明大放!
万道金芒的强烈迸现下,以天开语的绝世修为,竟仍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无法抵挡
那充满了神圣庄严的金光威慑!
两尊形象各异的金刚神祇出现在绵绵不绝的灿烂金华之中。
一个形象饱满挺拔,一个却是清矍孤峭,但给天开语的感觉却都是那么地完美,那么
地安详,那么地让人欲亲近却又自觉地敬仰远离……
虽然仍飘浮在半空中,但天开语却已经呈现了跪伏之状。
“我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做‘罗云不波’。”那形象饱满挺拔的金刚神祇发出了那熟
悉的声音。
“我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做‘渡波罗叹’。”那形象清矍孤峭的金刚神祇也开口道。
天开语听出。他的声音正是在梦中曾经听过的那个清越之音。
“发现你的那个是‘滨头泸’。”罗云不波接着说道。
“还有‘玛哈珈夜’你没有见过。”渡波罗叹又说出了另外一个名字。
“你们是说……怪老头吗?”天开语突地福至心灵,想到那一直在自己生命中若隐若
现的猥琐形象。
“不错,他就是‘滨头泸’。”罗云不波温和地说道。
天开语终于知道了怪老头的名字以及他的来历。
想不到自己从一开始,就在与这些超乎于俗世之外的“怪物”打交道!
原来自己早就已经被怪老头,不,现在应当叫做“滨头泸”盯上了!
“其实早在你几世之前,就在他的注意之中,只是在你的这一轮回当中确定执行而已
。”针对天开语的思忖,渡波罗叹匆开口道。
“什么?早在几世之前?那为什么不是别人?”天开语惊讶道。
“那是因为只有你,还能够生而为人,并且有足够的福报演绎人生。”菠波罗叹淡淡
回道。
“……难道别的人……”天开语不禁困惑了:这世上的人类何止千万,为何会只有他
呢?
“轮回之力,电光石火,非你现在的智慧能够想像。个中稍有偏差,便是万劫不复,
又岂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呢?”罗云不波叹息着解释道。
“所以唯有灵种应世,方可起拔万灵于水火,渡灭轮回!”渡波罗叹感慨道。
“你们的意思是说……那个那个什么的……救世主?”听到这种话,天开语不禁吓了
一跳,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波切旬月”组的“波切旬月大神”,自己不是已经被那几个孩
于确认为他们族类的救世主了吗?
“很好,看来你果然很有这方面的倾向,居然有一个外道神教将你视为救世之源!”
罗云不波呵呵笑道,身上的万丈金光匆而便隐匿不见,变成了一不再寻常不过的常人之相
面对天开语。
“呵呵,是啊,他还真有些门道呢,说不定这就是我们无法看到的一面呢!”渡波罗
叹也笑了起来,如同罗云不波那样,隐匿起了那华贵庄严的宝相。
“咦,你们这个样子,跟怪老头……不,是滨头泸好像!连衣着都差不多,只是他更
脏腻一些。”看到二人模样,天开语不由失口叫道。
不用再寻找别的理由,单从这身衣着,便可看出怪老头与眼前二人是来自同一个时代
。
“是啊,我们四个人本来就是一起的嘛,而且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换过衣服信。”罗
云不波笑道。
“难怪怪老头看上去总是脏兮兮的……”天开语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呵呵,你都能够看到‘真’色,却还看不透脏是什么吗?”渡波罗叹打趣天开语道
。
“哦……这个嘛……嘿嘿,反正感觉就是那样啦!”天开语老脸一红,不禁为自己犯
下的低级错误讪讪羞断。
“没有什么,这是任何人都会有的本源趣性之一。”罗云不波安慰天开语道。
“算了吧,我看我还是不做那个应世灵种的好,那样感觉好像责任很大的样子——不
划算,实在是不划算,太累了。我恐怕做不惯那种角色。”稍稍定定神,天开语想起前面
二人所说的话,连连摇起头来。
“你又不是没有做过挥斥方遒、纵横八表的事情,为何现在却推三阻四的呢?”渡波
罗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天开语,问道。
“这个嘛……”天开语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的前世“霸”,不禁一时语塞。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拥有你这样宝贵人生经验的人根本就是凤毛麟角,而你也很清
楚自己做这种事情驾轻就熟,为何要一力推辞呢?即便你不是真正的应世灵种,多一些造
福苍生的善举,又如何呢?”渡波罗叹继续劝导天开语道。
“嘻,既然这么好,那你们为什么不做呢?你们的力量,早已经超越了摆布俗世的天
道,做这种事情岂不是举手之劳吗?又有什么必要假他人之力。”天开语的脑筋从来都不
呆板,听渡波罗叹这么一说,立刻反驳他道。
“唉,自家业孽自家消,外果皆由内因起。以我们的力量,真是想帮都不可能啊!这
完全是两个层面上的概念,不是你所说的力量强大就可以随心所欲怎么样的。”渡波罗叹
摇头叹道。
“这么说来……我岂非成了你们的中间媒介了吗?”天开语登时醒悟这些人为何要对
自己“纠缠下放”。
“对喽!你真是聪明!”罗云不波立刻鼓掌笑道。
“算了吧,我可是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更下想做某人的棋子任人摆布!”天开语鼻
中重重地发出“哼”地一声,一口回绝二人道。
“唉,我们两个这么沾染尘埃,真是何苦来哉?你看看,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居然
对我们这样说话!”渡波罗叹夸张地叫起苦来,今天开语一眼便看出是在装模作样。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一切只是因果而已,我们只不过在悉尽人事,不用
想这么多。”罗云不波轻轻道。
“喂喂,你们两个又在说些什么啊!什么尘埃因果人事的,不要这么多废话!”一旦
不见了宝相光华的笼罩,天开语马上觉得自己跟眼前这两个面貌平凡的家伙拉近了不少,
说话的口气也越来越随便,本有的嚣张也飞扬起来。
“你错了!”罗云下波神色一整,双目炯炯地盯着天开语道:“我们从来也不想摆布
什么人,自那几次大劫发生以来,我们一直没有动用神通巨力去试图左右什么,所做的一
切,仅仅是旁观而已!”
“尽管灵种一直都没有应世,但我们仍然接引了诸多善根智者渡厄彼岸——然而真正做到
这点的,仍然是依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渡波罗叹也收拾起了轻松的表情,严肃地说道。
天开语不自觉浑身一懔,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在心中闪过。
“他们也能一样的渡灭轮回吗?”他边试图极力抓住那个模糊的印象,边疑问道。
“当然!不单单他们,便是你,只要用心、精忍发愤,也可以做到!”罗云不波以斩
有截铁的判决语气顿声应道。
“那……”天开语终于抓住了那个差点消逝的思维影子,急口问道:“如果渡灭轮回
了,我就可以看到更多转世的记忆吗?”这一直困扰他的问题现在终于有了可以解答的对
象,尽管尚未得到答案,但天开语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整个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那是最起码的业果之一。”罗云不波眼中盛满了无尽的慈悲答道。
“当渡灭轮回之后,你将拥有百生万世,天地所有生灵无一不在你的心域掌控之中!
届时化身尽类无数,可以充分地体验到一切生命的欢乐与悲伤、激情与安详:到那个时候
,众生便是你,你便是众生,众妙之门别无二致,而究极慈悲也将因此而茁发成长,生生
不息,直至累盈不泄,穷举不亏,诸根无漏!”渡波罗叹紧跟着庄严颂道。
热血在顷刻间沸腾起来。
那闻所末闻的绝妙之辞令天开语听得悠然神往,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纵横天地之际、穿
梭古往今来之间那无穷无尽的自由快乐身影……
“真的有那么美好吗?”他自言自语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如此激人心魄的动人
未来。
“当然。不过天堂地狱只在一念,云雨翻覆、变化瞬间:真伪一线、不堪回首。如果
稍有偏差,你就有可能堕入无问地狱,永落轮回,再无翻身之日!”渡波罗叹提醒天开语
道。
“哦哦,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天开语早沉浸在那起乎自己预料的美妙未来之中
,哪里还听得进去智者的警告,只随口应承了两句。
对视一眼,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在视线交换中轻轻嗟叹一下。
“好吧,那你好自为之,我们这就走了。”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同声向天开语告辞道
。
“唉!等等,你们还没有告诉我该怎么做啊!”天开语忙急叫道。
“你不是不想当那应世种子吗?”罗云不波沉声道。
“那是当然,不过那并不代表我不想得到完全的自由啊!”天开语龇牙咧嘴地叫道,
那形象显得颇为赖皮。
很意外而且奇怪地,天开语看到,那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的眼中同时露出了神秘莫测
的微笑,仿佛发现了什么令他们得到极大收获的秘密一样。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罗云不波深深地望了天开语一
眼,说了句等于什么也没说的话。
“从今往后,我们不会再出现在你的梦境里了——既然你不愿做应世灵种,那我们就
会另外去找寻!”渡波罗叹与罗云不波交换了一个大有深意的眼神,对天开语说道。
“这……”二人这样说,天开语反而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么
说来,以前的一切,岂不是都在玩老子吗?怎么?现在玩也玩过了,连个交待也不给就想
溜走?那可不行!
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正待一步抢上前去揪住二人讨个说法时,却下料眼前金光一闪
,罗云不波与渡波罗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哎哟——”一声惨呼爆响在漆黑的地
洞之中,并且不停地响起阵阵回声。“喂喂,你能不能小心一点啊!好好地说话,你撞石
头做什么?”耳边再次响起苔丝脆可可的声音。
恍然之后,肉体的神经反应才传到大脑的感觉中枢,天开语感觉额际生疼,本能地伸
手摸摸,却发现已然隆起一个肿包。
——妈的,这两个混蛋,居然逃得这么快!害得老子动作偏了……
天开语一边在心里骂着,一面揉揉正疾速消失的肿块——出现这种肉体伤害,对他这
个拥有绝世力量的异类来说,真还是意外中的意外。
“喂,你不要紧吧?”苔丝关切地凑上前来,一边察看天开语伤势的状况,边问他。
“哦,我没事……”天开语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定了定神,然后才睁开双眼。眼前的
情景登时令他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睁开眼睛,居然会看到这么一幕奇异的景
象:他看到,在他的面前,所有的黑暗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却是那无数缭绕不止
的波纹!
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些湿漉漉的石壁、婉婉躯躯的软蔓、五颜六色的地苔,还有那奇
形怪状的地穴之树,无一不在散发着绵延不绝的波纹!而所有的美丽波纹里,就数苔丝身
上散发的最为光辉、最为密集和强烈!
继续看去,天开语更分辨出,波纹分布最子的,居然是空间里的那缕缕淡蓝色波纹—
—正像他身体所具有的磁波那样:而这些淡蓝色波纹,却分明没有散播的根本。
心中自然地升起一股明悟:这些淡蓝色的波纹,便是那扭曲的时间和空间了。
狂喜淮然而生。
所有的地穴通道一一历历在目,仿佛是一幅空间立体地图透视在他的眼前。
天开语终于知道,由于可以看到眼前的这一切,自己从此将不会迷失在任何一个地方
——或许自己尚无法随意进出别个时空,但最起码的,在面对被扭曲了的时间和空间的时
候,自己可以轻易突破或穿越它们,摆脱它们的困扰,能够心明眼亮地从此地望到彼端。
“苔丝,你相信吗?现在我不需要你的指引,也可以轻易出入这个地下世界的任何地
方。”天开语轻轻地说着,好似生怕自己的激动一不小心跳出来一样。
“什么?”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很轻,但听在苔丝的“耳朵”里,却不啻一个地底
的闷雷炸响!
“这不可能!”她立刻尖叫了起来,同时那娇美的身子急剧飞舞跳跃上显示出她内心
的极度震惊。
“这是真的,我不用骗你。”说着,天开语的嘴角已经开始抑制不住地漾趟了得意的
笑纹。
“你……你……”苔丝再精灵,也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要知道,这个叫做天
开语的人类,自从进入这地穴以来,已经带给她太多的惊讶了啊!可是无论怎样的惊讶,
也及不上这一个了——以他本身拥有的强悍力量,再加上这么一下,简直就是将这整个地
穴都控制在他的手心里了呀!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们,还有这里怎么样的。不过我想现在应该是我出去的时
候了。”天开语继续说着。
“天哪!你……你已经跟‘他们’一样了!”苔丝终于尖厉地叫了出来,随着她的这
声叫喊,天开语清楚地看到,这地穴里的一切生灵都剧烈地生出了反应,其象征便是眼前
的波纹变化迅猛而凌乱。
“没有,我没有跟‘他们’一样,但是肯定跟原来的‘我’有所不同。”天开语柔声
说着,尽量向这庞大的地穴四周散发出温柔和缓的精神磁波,以平息苔丝的惊悸引出的混
乱。
“你……说的是真的?”很明显地,苔丝的磁波受到了天开语的强大影响,因为她的形
象变得稳定了下来。
“当然是真的。不过小苔丝,我告诉你哦,以后可不许再戏弄我了,因为如果我不高
兴,会打你的屁股的哦!”天开语轻轻地笑着,目光无限温柔地注视着眼前可爱的精灵,
他忽然发现,此刻自己的心灵里充满了安详的愉悦……
“嗯……”苔丝怯怯地应了一声,很显然对天开语的变化产生了畏惧。
“好啦!也不用这样害怕,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好朋友,对不对?”天开语看出她
的畏怯,主动向她伸出手,说道。
“嗯。”苔丝迟疑了一下,也小心地伸出手来,与天开语的手相接触。
“触之下,她顿时浑身颤动一下,失声叫道:“天哪,怎么你的手给我的感觉跟自己
的一样,有种溶融为一体的温馨!”
天开语笑了起来:“是吗?是不是完全没有人类的感觉,而是自己的同类呢?”说出
这句话的时候,天开语终于知道,桑尼的渴望并不是不能实现,既然自己可以让苔丝生出
亲族的感觉,那么桑尼也应该可以实现成为人类的愿望。
“好了,小苔丝,想不想送我出去呢?对了,刚才火树跟我打了个招呼,不过我下次
有机会再去看他吧!”天开语说着浑身陡然绽放出夺目雪亮的灿烂光华,如一颗疾驰的流
星一般射了出去!
“唉——”苔丝话还没说出口,便见眼前一条长长的匹练也似的光华逸逝,急忙紧跟
了上去。好在她的本体就是来自于这地穴里无处不在的地苔,因此很快便通过族类磁波的
传递追上了流畅穿行于各甬道间的天开语。
“呀,你身上的光真好看哪!”紧紧追随着天开语,苔丝早忘记了自己才是这地下世
界的主宰,只知羡慕陶醉地望着被华贵无比的光辉笼罩着的天开语。
“是吗?你也很可爱啊——呵呵,我们到出口了!”天开语说着,忽地身形一停,就
像从来就未动作过似地静止在一个地穴的入口处。
“天哪,你的动作真快,果然是已经透彻了解了这地下一切的样子,竟然跟我们平常
的速度相同!”停下来之后,苔丝骤然发觉时间的短暂,忍不住慨叹道。
“当然,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天’不是普通的人类,是接近于‘他们’的生命体。
”入口处传来了桑尼那浑厚的声音。
“嗯,你说的总是很有道理。”苔丝这次老老实实地承认道,语气中也没有了惯常的
俏皮和玩笑。
“嘿,苔丝也会认输,倒是奇事一桩了。”桑尼不禁失笑道。
“是啊,说实话,刚遇到她时,她的声音让我听上去感觉性格跟桑尼差不多,谁知全
是伪装……”天开语也加入了打趣苔丝的行列,说起了刚入地穴时,苔丝接引自己用的柔
美声音。
“喂喂,你们不可以这样子两个人联合起来讲人家的哦!我又不知道接的是什么人,
初次见面,当然要小心一点留个好印象给陌生人喽!”苔丝故作委屈地辩解道。
“后来就忍不住露出‘叽叽喳喳’的本相了吧!”桑尼看来十分了解苔丝,接着调笑
这地下的知己道。
“是啊,不过苔丝现在的声音也很好听,‘可可咚咚’的,像地下的泉水一般,着实
动听得紧呢!”天开语笑着发表了自己的点评。
说话问,天开语已经飘然出了穴口,来到了茂密的丛林中。回头望时,他看见立刻有
数十条树枝藤蔓如蛇一般蠕蠕而动,延伸至洞口,顷刻间便将那偌大的入口封得严严实实
,再也看不出一点可以出入的痕迹。那密实的程度,恐怕就算是重物碾过,也不会陷入其
中。
“呵呵,像这样的入口,在这里还有不少吧?”天开语笑对桑尼道。
“还有很多,不过那都是为动物提供庇护用的。”桑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虽然仍没有类似苔丝那样的形象,但是天开语却仍能清楚地看到,在自己的身边,有
无数的波纹荡漾传播,互相交错蔓延。
“桑尼,你不能像苔丝那样,显示出入类的形像吗?当然,是树的样子也可以。”天
开语道。
“这个……比较难一些,即便形成了,也不是很稳定。其实苔丝也是借助了那死去的少女
亡魂,否则也不会这么栩栩如生的。”桑尼下无遗憾地回答道。
“是啊,其实刚才一在地下的时候,她已经跟你见过面了呢!”苔丝匆地叫了起来,
虽然没有具体的形象出现,但那声音却仍动听地萦绕在天开语的耳边。
“什么?”天开语一怔,立刻反射性地回想起在地穴里的一幕幕场景。
“不要想啦,就是第一次把你丢下,然后又回来找你的那趟嘛!你不是觉得很奇怪,
我老是下说话吗?”苔丝开心地笑道,似乎对成功瞒过了天开语十分地得意。
天开语恍然大悟!的确是这样,只不过当时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得罪了她,所以她才
下言不语的……
“她很想看看你,所以就借助了我的精神力量,与你短暂地见了个面。”苔丝笑道。
“是吗?”天开语呆了呆,忍不住问道:“你是说她的……‘灵魂’吗?”
“嘻嘻,可以这么说吧,其实那就是她的一些灵识烙印而已,因为我的精神力量够强
,所以就在她弥留的那刻将那些灵识烙印投影到了我们的生壶异。”苔丝娇声道。
“你是说,你们的生命里有一份那个少女的灵识副本?”天开语不禁吃了一惊,不禁
有种大开眼界之感——想不到这大干世界当真无奇不有,连生命的烙印都可以备份的!
“是啊!”苔丝骄傲地应道。“不过这的确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毕竟她的生命跟我们
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做起来很棘手,就像以前在地下迷失的人类,我们就没有完成过。可
是……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她放开了全部的自己,也或许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忽然之
间,我们便融为了一体,她的生命烙印成功地投影到我们当中,再也没有分离。”苔丝描
述着当时的情景。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迷惑和讶异,而天开语却已经明白了一些。
——“……众生便是你,你便是众生,众妙之门别无二致……”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
的话在耳边重新响起。
奥妙就在其中。
虽然无法想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妙景,但是天开语清楚地知道,答案就在其中。
这样想着,他轻轻启口道:“桑尼,其实苔丝说的事情,也很有可能发生在你身上。
”天开语忽然发现,要试图把这种体会明明白白地告诉桑尼,将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因
为直觉告诉他,这个不同于人类的植物生命、根本不可能理解这里面的含义——就像苔丝
一样,事情都已经发生在她身上了,可是她却仍懵懂迷个。
这的确是不同生命层面上的体验和感悟。
就像人类尽管研究了几千年的植物,却仍无法完全弄明白它们一样,桑尼和苔丝即便
拥有远起于人类的精神力量,也没有办法跨越生命相异的壁 或者这就是罗云不波和渡
波罗叹所说的“趣性”吧。由于各种生命源起的“趣性”不同,而导致了无法相互了解…
…
“这……我不明白。”果然,桑尼沮丧地叹了口气。
抬起头,透过参天大树那密密匝匝的枝叶缝隙,仰望空中的太阳,天开语微微眯起眼
睛,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不要紧,就生命的体悟来说,你有人类无法比拟
的优势,那就是时间。”
“时间?”桑尼和苔丝不约而同地问了出来。
“不错,时问。你们的生命拥有悠远的历史,而人类却只能在他们短暂的生涯中去追寻
生命的答案。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明白生命虫由的真相。”坑惚中,天
开语隐隐生出了一种自己就是“他们”——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正在向两个另类生命侃
侃而谈的错觉……
“可是,如果不能获得完全的自由,即便再活上千年万年,又能怎样呢?我实在是等
不及了。”桑尼痛苦地向天开语诉说道。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对于一个一心追求自由真谛的生命个体来说,‘朝闻道,夕可
死矣’。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可惜我自己也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天开语长
长地叹息着,以自己比对着桑尼树。透过诸多的遭遇,以及同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的对话
,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真正想做的,并非是逆转天道,而是想寻求令自己挣脱一切禁锢
的彻底自由。
“可是我真的很需要你的指点和帮助——我的直觉告诉我,你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桑尼低声恳求道。
“喂喂,你们说的好像很有意思,能不能也算我一个啊?”苔丝也凑起热闹来,“叽
叽喳喳”地叫着。
“好啊,也算你一个。”天开语不禁“噗哧”一笑,答应了这小地精。
“苔丝,你不要捣乱,我是说认真的!”桑尼不禁生气道。
“好吧,就算是我们的一个约定吧!”天开语点了点头,也收敛起玩笑的表情,认真
地对桑尼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桑尼看出天开语即将离开,忙预约道。
“到该回来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天开语很自然地说出了一句机锋之语。“那我
等你……”桑尼的声音里充满丁对这真诚人类的依依下舍。
“我也等你哦!”苔丝的俏皮总是会破坏凝重的气氛。
“好的,那我走了!”话音刚落,天开语的身形已经拔地而起,一飞冲天。一阵哗啦啦的
枝叶声响,天开语所经过之地,那繁密的枝叶纷纷让路给他,辟开了一条通往青天的绿色
大道……
第三章饕餮天地
回到杏林的“广袤飘香”,令天开语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又有一个坏消息在等着他。
被冰冻的“妖莽幽坑”旅行团成员竟一个也没有回来!
“开语——”一见到天开语,卓映雪便再也顾不得身份的矜持,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
里。
面对室内一张张焦急不安的面孔,天开语的心立刻一沉,暗叫不好!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同时揽着卓映雪软弱的娇躯走进去。不知为什么,这么
多杏林和月亮城的高官要人会聚在他的住房。
“师尊您平安回来就好。”卓楚瞑迎向天开语,向他躬身行礼,礼数上没有丝毫的懈
怠。在他的带领下,所有月亮城的随行人员都纷纷对天开薯施礼,连叶绪长青等杏林官员
一时也手忙脚乱地纷纷行礼。
“不用这么麻烦了,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休比林斯武督他们呢
?”天开语一口气问出三个问题。
面面相颅一圈,叶绪长青终于硬着头皮上前道:“我们……出了意外,休比林斯武督
他们被人劫走了!”
天开语正吃惊时,血镜踪苦笑道:“劫人的凶手修为实在高得令人难以想像……我们
是听从卓楚瞑将军的建议,专程到天先生这里等候先生的……”
天开语目光立刻转向卓楚瞑。
“咳,是这么回事……”卓楚瞑畏怯地垂下了与天开语对视的眼睛,低声道:“前日
晚上,映雪发现先生独身一人前往‘妖莽幽坑’之后,我们所有人立刻终止了宴会,向‘
妖莽幽坑’迸发,并在昨天意外看到了休比林斯武督等一行十三人出现——只是很奇怪的
,他们都被坚冰包裹着……”说到这里,卓楚瞑迟疑了起来,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应该
怎么说。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所有人只看到一片强光之后,那十三人,包括我们‘国手
堂’的寻奇天座等就出现在地面了,但是他们所有人都被坚硬至极的冰层所覆盖。”血镜
踪接替卓楚瞑描述道。
“那冰层实在太过坚硬,我们居然一时间没有办法打开,于是就打算先将他们运回杏
林再说,可是……”叶绪长青说到这儿时,眼睛里匆露出惊恐的表情,似乎回想起什么令
他害怕至极的东西,一时间竟张大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是黑衣人吗?”天开语脑中匆地灵光一闪,想起曾被自己击退的隐无敌,便脱口而
出道。
“什么!”
“你知道?”
“天哪!”
顿时,整问屋里响起了一片惊叫声,显然天开语所测不错,但显然他所预料的准确性
更令所有人无法接受。
“开语,你……你怎么会知道?”怀里的卓映雪一阵颤栗,抬起了疑惧的目光望向这
强大而神秘的男人,颤声道:“你昨天又没有跟我们在一起……”
天开语心中“咯咚”一下,感觉雪儿的心与自己之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隔膜。看来昨
日的遭遇带给她的打击实在太大……
“当然,因为我那晚去‘妖莽幽坑’时,在路上遇到过,并且交过手。”天开语一边
解释,一边轻轻将卓映雪推开。
“不,不要——”卓映雪立刻感觉到天开语对她的生疏,骇然一把将情郎抱紧,尖叫
一声。
“什么?师尊您与他们交过手?”卓楚瞑哪里辨别得出卓映雪的感受,立刻吃了一惊
。
“看来先生是胜了。”血镜踪紧跟着试探道,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天开语。
“当然,他不堪一击。”天开语傲然回道。不要说前晚的战况,以自“妖莽幽坑”出
来后更胜从前的修为,天开语的自信早膨胀得无以复加,对于隐无敌,他已经可用“不屑
一顾”来面对了!
“先生是指……他?只有一个人吗?”叶绪长青毕竟是一方首脑,处事心细,马上听
出了天开语所说的与他们遭遇到的区别之处。
“不错,只有一人。不过听你们说,似乎遇到了很多黑衣人?”天开语点头反问道。
“正是。”与所有的人一样,卓楚瞑一下松了一大口气:看来师尊与那黑衣人并无什
么关联。
天开语低下头来,望着卓映雪惊慌惭愧的美眸,笑了笑,道:“雪儿能告诉我事情发
生的经过吗?”那语气的温柔,登时令卓映雪松弛下来——看来这心爱的男人终于原谅自
己对他的怀疑了——唉,自己的确是不该那样……
“他们要杏林交出那个将比林斯武督等冰冻起来的人?”在听完卓映雪的叙述后,天
开语心中暗暗吃惊。
“不错,他们说,只要交出那个人,就会将比林斯武督等人完好无损地送回来。”叶
绪长青形色萎顿地说道。他深知,如果影响“震旦之约”这头等大事的休比林斯等行弈小
组的成员出了意外,自己在东熠也不用混下去了,熠京军方高层非将他的皮扒了不可。
“你们找到那人了没有?”天开语缓缓地说着,目光转向了血镜踪。他心里很明白,
知道自己“雪元冰魄”秘密的,在场恐怕只有这个军武教父了。
“没……没有。”血镜踪果然心中发虚,立刻回避了天开语灼灼的目光。
不过天开语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情况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简单分析一下,便可察觉这其中的蹊跷:这么多人一下子聚到自己的房间,这本身就
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按照常理,这么多人完全可以待在专门的会议室里,只需留一两人
在附近等候,看到他后再汇报即可,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再退一步,按照自己与月亮城大
老离字凄等同的身份,也就卓楚瞑和卓映雪有资格亲近,其他人怎可随便聚集在此呢?如
果之前没有挑明身份,这倒也无可厚非,但现在人人皆知自己身份起卓,却依然这么做,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不但血镜踪窥伺到自己的秘密,就连叶绪长青也知道了!否则没有
他的指令,杏林的人员哪里有胆如此冒犯他天开语!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徐徐吐出,天开语闭上眼睛,声音低沉地命令道:“楚瞑,
请所有的人都出去,我的房间这么乱,像什么样子!”
伴随这句话说出的同时,房间里的人忽然发现,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仿佛周围
的人和物品都扭曲了一般!
“是!楚瞑遵命!”卓楚瞑骇然应道。他当然发现了周围环境的突变,更在顷刻间便
明白了这突变乃是他的师尊——天开语以巨大的能量强行压迫室内空气所营造出来的!
虽然天开语末对叶绪长青吩咐,但施加在这杏林首脑身上的压力却远甚于卓楚瞑。因
为所有的人都可以从天开语的这句话里听出,他已经没有将叶绪长青放在心上,在这里,
可以发出指令的,只有他或者是卓楚瞑!
造势成功,所有的人面临房间里突然弥漫的浓烈杀机,几乎想都没想,立刻便跌跌撞
撞地向门口逃去。
“叶绪长官、血堂首,你们留下!”就在血镜踪擦身而过之际,天开语顿声命道。
“瞬间,血镜踪瞳孔收缩,只觉浑身冰凉,心脏里的血液似霰冻住了一样,停止了循
环的能力,整个人登时僵立当场,叶绪长青比自己的好友也强不到哪里,由于室内强大的
气势压迫,加之修为有限,他几乎就要失禁了!
不约而同的,血镜踪和叶绪长青都想到了一点:天开语已经察觉了他们的企图,要对
付他们了!
基于同天开语的亲密关系,卓楚瞑和卓映雪也留了下来,他们本能地觉出这个盖世奇
人要做一件可怕的事情……
虽然门窗紧闭,但是整个房间里却忽然狂风大作,所有的照明也一闪一闪的,好像能
量供应出了问题似地,室内的光线在转眼问变得黯淡了下来。
听着尖厉的狂风呼啸,望着凌乱飞舞的窗帘等饰物,四个留下来的人均同时生出了错
觉:这是否就是地狱?
在“劈啪”作响的闪电声中,天开语乌发张扬,双眸激芒迸裂,一个如同无尽深渊发
出的声音自他的双唇吐出:“应该遗忘的,就把它遗忘吧……不要再留下心灵的负累……
”
“哗啦”一声,一蓬夺目的白光遽然从天开语飘浮的身上炸开,顿时将晦暗的室内映
照得如同白昼,将所有的人都吞噬了进去……
“是定位在这附近吗?”头顶乌云密布的沉沉夜空,站在曾经来过的平民生活区边界
,天开语慢条斯理地问道。
“是,就是这里。”血镜踪在一旁应道。
偌大的地区,只有清冷的街灯散发着朦胧的幽光,居民已经被还散得一干二净,周围
呈现出令人心悸的安静。
之所以安静得让人心悸,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这就是:在空荡荡的这片生活区旁,只
有两个人孤耸站立着——天开语和血镜踪。但就这两个静立不动的人,却愈发反衬出环境
的死寂……
“你们不要争执了,人愈多,只会愈麻烦。”在轻易以当世无双的幻梦心法清除了血
镜踪和叶绪长青有关自己秘密的记忆后,在讨论如何营救休比林斯等人的首脑会议上,天
开语如是说道。
“可是,这样会让人担心的……”卓映雪一脸忧色地劝道。她和卓楚瞑也在不久前天
开语的催眠中抹去了当时情景的记忆。
“是啊,那些人真的很厉害,我们的人居然一上手就被击倒,而且都是一击毙命!”
叶绪长青心有余悸地说道。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关于天开语秘密的印象。
“说实话,血某自认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应对他们诡异莫测的手段。”血镜踪脸色难看
地说着,显然对自己身为东熠“军武教父”,却说出这种软弱的话感到惭愧。
天开语轻叹一声。
在这个世界上,与那些黑衣人交过手,又全身而退的人,恐怕除了自己以外没有第二
个人。
可是他却感到有些奇怪:据自己以前的经验,以及死去的黑刚乇的日记,这些代表“
黑洞力量”的神秘黑衣人,一般是不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动的呀!而且他们的行动,从来就
是隐秘至极,根本不可能做出与人对话的事情来!
可是……
眼前出现的事件,却似乎打破了他们一向的惯例——他们居然会要胁人质,以达到交
换的目的,并且不惜冒着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险!
这又是为什么呢?
联想到在月亮城时,那对“粉星靓冰”店的老夫妇,天开语不禁心中一沉,——看来
,这“黑洞力量”的主人一直都在注意着五大绝学的动向,而对于自己已经掌握的“冻冰
粉星”,他们是志在必得,否则也不会行事如此张扬了!
——不过,他们又怎能判断出“冻冰粉星”的能量特点呢?
天开语沉吟起来。
在月亮城时,他自认不是非常的张扬,也没有在行为上露出什么破绽,可是那些“黑
洞力量”的家伙仍然找到了伊瑞达丝和克尔博特的小店:而现在,自己刚刚在“冻冰粉星
”之力封冻了休比林斯等人,他们便立刻嗅到了“冻冰粉星”的气息,追了过来……
——看来只有两个可能性了……
——一定“黑洞力量”的势力越来越子,已经渗透到各个地方和机构,甚至在前往“
妖莽幽坑”的杏林飞警中也有其成员;二是“冻冰粉星”发出的能量的确有其特殊之处,
其特殊性足以令这诡异的力量随时侦知它的存在。
“所以说,既然连血堂首这样的强手都无法应付,再派其他的人员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你们也说过虽然仅仅几个人,但是却能够对付蜂拥而上的众多飞警及‘国手堂’高手,
我们又何必再派无谓的人去牺牲呢?”天开语心中已有定计,便再次回绝了叶绪长青等的
提议。
“既然师尊这么说,楚瞑就赞同这么办,只是师尊要小心为上。”卓楚瞑对天开语的
信任根本就是盲目的,因此天开语这么一说,他便立刻表态了。
“喂喂,楚瞑,你能不能有一点自己的主见啊!开语再厉害,也战胜过一个黑衣人,
可是现在是好几个啊——我数过,身形交错问大约有七、八个人呐!”卓映雪当然表示反
对,因为毕竟涉及危险的是自己最心爱的男人,“雪儿你放心,我应该没事的。”天开语
尽力安慰着卓映雪。说实话,之所以想这么安排,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便是在对付那些
神秘黑衣人时,他可能用上一些非常手段,而这些手段,他暂时还不想除去黑衣人这些当
事者外,让旁人知道。
“不行,我不相信!”岂料此时卓映雪却格外地固执,坚决不同意天开语的安排。“
我亲眼看到,那些飞警面对黑衣人时,根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几乎就是触之即死,连
留下还言的机会都没有!”卓映雪语气激烈地叫了起来。
望望周围,只见叶绪长青等皆是面色苍白,噤声不语,天开语无奈烬叹了口气。看来
自己一个人独身前往,是行不通的了,雪儿一定不会答应。
“那好吧,我可以不要单独一人前行,不过也只请血堂首相伴,这总可以了吧?”无
可奈何下,天开语只好退而求其次,增加了一个随行的人。
“不行,人太少了!”卓映雪仍是不满足。
“雪儿你不要妄想了,我是不可能带你去的!”天开语一口道破卓映雪的企图,严肃
干脆地回绝了她。
“你——”被天开语说破心思,卓映雪登时气沮,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很清楚,这
“可恶”的男人既已摆出了这种架势,那对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所通融的了,当下只
好悻悻地闭上了嘴,气鼓鼓地回瞪着他。
见她不再强求,天开语的脸色这才放缓下来,语气也温柔了:“雪儿,你放心,我一
定会平安回来的,你安心等我就行了。”
“是啊映雪,我们就在这里等师尊回来,师尊不回来,我们就不走!”卓楚瞑竟突在
旁边插了一句颇带孩子气的话,惹得天开语瞪了他一眼。
“当然当然,我们会做好一切安排的,绝不会让两位将军有所不便。”叶绪长青尴尬
地应和道。他深切地明白,只要卓楚瞑这个煞星一天不定,自己在杏林就有被架空的可能
。
“好吧,血某这就着手相关的安排,让杏林的军武力量做好随时接应的准备!我先去
一下‘国手堂’。”血镜踪说着起身向天开语等告辞。
“好了,我们晚上行动。”天开语笑说着,大手温柔地按在了卓映雪的柔荑上,微微
用力握住。卓映雪充满哀怨地瞥了他一眼……
不知为什么,这两趟夜晚出行,天气都下怎么好,前夜有雨,今夜有风。
周围鸣咽的夜风不停地刮着,似乎连石质地面也泛起了迷离的浮尘,令气氛越显凄凉
。
“先生,他们就在里面,我看还是……我们一起进去吧……”血镜踪的声音似乎从很
遥远的地方传来,随即就被夜风吹散了。
“不用,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天开语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此刻他的全部心神都已
经贯注在远处的那幢宅楼,一双神芒辉耀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观察着穿越夜色的那无数条
淡蓝色波纹,分辨着其中复杂细微的变化。
——一共是七个人……
天开语在心里默默念着。他已经从磁波纹理中剔除了处于不省人事的凌远尘及璇儿,
不过那个弥绿却不在其中,看来是有事出门而避免了这场厄运:而休比林斯以及寻奇等十
多人,却被分别安放在独立的容器中——那应该是杏林方面准备好的,结果反而为黑衣人
提供了运输的方便……
看来杏林这次的动作真的很彻底,在这个民宅区,除了凌远尘蜗居的那幢楼外,再没有多
余的人——甚至连宠物也没有一只。整个地区分明已经被分割区域的力场墙笼罩起来,形
成了一个完全独立的地方,而那力场墙中不断发射的高频磁波,更令耗子都无法靠近,连
区域的上空都不见一只夜翔的鸟儿。
“脚踩进去,天开语忽忍不住微笑了起来: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否真的很像一个
“救世主”呢?想不到以自己的利己个性,也会做这种利人之事……
——这个地方已经成为一片死地,而你们这些来自“黑洞”的家伙,便将成为这死地
的祭品。
天开语心中暗暗诅咒着,一面缓缓向目的地飞去。
“我来了,你们可以放人了。”站在走廊的一端,天开语淡淡地说着,一面将磁电能
量缭绕周身,同时“冻冰粉星”的能量也荡漾开来,在周身形成重重白雾,笼罩了他的本
来面目,令人无法窥其真容。,“唔,果然是他!”“嘿,看来今天的任务可以完成了。
”“天尊的指令从未搁悬这么久的……”“小心,这人十分厉害……”“上回我们的人就
被他弄得尸骨无存……”“这是什么力量,怎么没有听说过?”“是啊,听说天尊颇为看
重这次的任务……”
“我们一定要好好表现,否则不但天尊,便是‘黑灵八老’,我们也无颜面对“唔,
好歹我们也是第四段的高手,没理由无法完成任务的。”
“不一定,我看还是小心为妙……”
无声的通讯磁波随着无处不在的大地磁场点滴不漏地传人天开语的耳中。一、二、三
……七。
对话的共有七人,没有隐无敌在其中。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天开语却已经对隐无敌的个性有所了解,他绝不是那种喜好张
扬的人。
同时天开语也得出了令他轻松的结论:这些人数量虽多,但却没有一个达到隐无敌的
级数,看来不过是些乌合之众。
“我们谁先出手?”
“来,猜拳。”
天开语不禁失笑,马上自己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居然还有心情猜拳!
不过他却不急着马上对这些人施行攻击,因为毕竟投鼠忌器,人质仍在他们的手里。
透过能量波纹的传递,天开语看到,即便这些人口中大言不惭,但实质却小心谨慎—
—他们的分工非常明确,三人看管着盛放冰冻身体的人质,每人手掌都按着两具容器顶端
的按钮,显然准备一旦发生意外,便立刻毁掉容器内的身体:另四人则分四个角进行方位
看守,以防突变发生。他们的行动看上去井井有条,分明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弥绿的房间
本来就下大,但是连着她隔壁的房间墙壁已经被暴力打通,形成了相连的格局,因此才可
以堆积得下这许多的容器,以及几个黑衣人。
等待了一会儿,天开语终于收回神目的照视,看到两人从走廊那头走出来。
如同曾经见过的所有黑衣人一样,这两个邪恶力量的成员也是一身黑衣装束,只露出
丑陋的双眼。
尽管并不忌惮这两个家伙,但是天开语仍十分谨慎。
那次濒临死亡的经历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绝不能与他们进行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他在心中暗暗忖道。
他记得非常清楚,除去第一次被那黑衣神秘人在接触了身体后,自己遭到“炽”系能
量的反噬险些丧命外,其余的几次都是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将这个神秘组织的成员击败的
。
因此他绝不能因为自己修为有了提高而再去冒险尝试。几世的人生经验告诉他:最愚
蠢的人,就是不接受教训;过于高估自己的实力,自以为是的结果便是失败。
可麻烦的是,在目前走廊这种狭窄的环境困扰下,自己根本不可能放手一搏:从交换
人质的角度来说,自己不与他们进行身体的接触似乎又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
天开语急速思索着。
眼前这两个可笑的家伙无疑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同样要命的是,他们的人数虽然不
算太多,却已经足够牵制他的行动——他们有人质在手。
“告诉你,我们已经开始了解冻程式,如果你不束手就擒的话,那些冰冻的人,恐怕
就麻烦了!”前后两个黑衣人慢慢向天开语定近,前面那黑衣人语气阴沉地要胁道,很显
然明白天开语为了什么到这里来。
天开语冷冷地注视着他们,一言不发。
在距离天开语将近十公尺的极度危险距离前,两个黑衣人停丁下来。说实话,面前这
浑身闪烁着异常能量光芒的家伙着实让他们捉摸不出实力的深浅:让人心中惴惴的是,因
为这笼罩着的重重光晕,他的样于长得怎样也无法窥视得见……望着这二人迟疑的模样,
天开语匆心头“扑脱”一下急眺——!难道说,隐无敌他……
“对不起,请你们让开,我想先看看那些人是否完好!”心中暗存一个疑问,天开语
咬咬牙,向二人提出条件道。
“嘻!他们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乖乖地配合,我们自然就会放人的。”后面那黑衣人
阴恻恻地怪笑道。
“哼!”天开语从鼻中重重地发出一下不屑的鼻息,冷冷地盯着二人,却没有回答。
那二人既然有恃无恐,自然也是针锋相对,半步也不肯退让:“怎么?你不答应,这
可由不了你!”
天开语依然冷冷相对,不发一言,表明自己不达目的绝不相就的立场。
两个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对方如此坚持,顿时气滞,偏又不甘心就这么答感对方的条
件,便也气急败坏地瞪视着天开语,不再说话。
三人一时僵持起来。
停顿片刻,天开语身上的光芒匆地涨大一圈,两名黑衣人登时吓了一跳,立刻本能地
急速后退几大步。
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似乎交换了意见,前面那黑衣人勉强道:“那……好吧
,看来不让你亲眼确认一下,你也不会甘心!”
天开语微点一下头,表示的确如此。
那两个黑衣人立即大步退回,那四只邪恶的眼睛却仍一眨不眨地盯着天开语跟上来的
一举一动。
心中既然已有定计,天开语也不再多想,谨慎地跟随那二人一步步地进入那危险之地
。
透过容器的仪表板,天开语确认了视线所及的那些人情况并没有什么大碍后,目光望
向脚下昏迷不醒躺着的凌远尘和尘璇儿,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丝昭示死亡的恶毒笑意。
强烈的光芒陡然间迸发!
在身后黑衣人警觉的神经刚刚启动,意欲伸手擒捉时,那号称冻裂星辰的究极冰寒已
经随着天开语那高大身躯爆出的光芒席卷了整个房间。
与上趟在“粉星靓冰”店时不同,此次天开语根本无所谓破坏这房间里的一切——大
不了在载人容器的周围再包裹上一层冰冻,但在容器中的人本身就已经被封冻,再多一重
,也不会有多大影响——他的目的是尽可能在短时间内,将所有的黑衣人悉数解决。
当然,在他的势力范围内,还是辟出了一小块寒冻能量的空白区域,这就是脚下。为
不使脚下的凌远尘和尘璇儿一道成为冰屑碎粉,天开语在自己的脚下形成了一个圆形的伞
状能量空间,将凌远尘和尘璇儿隔离在那夺命的寒冷之外。
然而事情的发生并未完全如预料中的那样。
在释放出骇人寒冻之后的顷刻,天开语便敏锐地感觉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他发现
,随着自己冰寒的发出,竟立刻便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吸纳这些寒气!就像自己的“地母
深渊”具备强大的能量收摄能力一样,眼前竟然有另外一种力量也在吸摄自己“冻冰粉星
”的威力!
“嘿嘿,尝尝我们的‘饕餮天地’吧!”一个得意的声音自那滚滚白雾中传出。
“果然不出所料,他的修为有限,一下就被制住了……”另一个声音也自以为得计地
尖叫道。
目睹空气中的寒冷雾气随着冻冰之力被吞噬而变得稀薄,天开语却在心中冷笑了起来
:这些可笑的家伙,根本不知道五大绝学的那“究极”之誉是怎么来的!面对可以摧毁一
切的、来自宇宙生本源的伟大力量,任何一种试图约束它们的想法都不过是可悲的妄念!
天开语心里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冻冰粉星”根本末发挥出其实际威力的百分之一,
但问题是,如果再加大威力的话,只怕这幢楼都会因承受不起那足以切断原子结合的力量
而坍塌:更麻烦的是,这种威力若是蔓延出去的话,那不啻是向所有的杏林人宣布——他
天开语拥有了“冻冰粉星”——而这,却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在没有达至罗云不波和渡波
罗叹所描述的境界之前,他暂时下想因身怀五大绝学之一而成为公众人物。
——看来,得另外想办法了……
心中暗暗思忖着,天开语一面继续释放出令人惊心的寒冻,一面想到了应对之策。
“哼,再不住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终于,一个黑衣人经受不住天开语那没有
衰弱迹象的寒流,作势在那容器的按钮上按下,威胁天开语。
团团重重的寒冷雾气立刻迅速消散。
“张冷峻的脸出现在黑衣人的面前。
“嘿,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了吗?”“小子,原来长得这个样子啊……”
“果然有点邪门……”
“不许动!看你还怎么逃跑!”
望着这些小丑得意忘形的样子,天开语的心中暗暗冷笑。
刚才灵机一动之下,他已经将自己的容貌变成了前世考古探险家的模样,“你们应该
允诺放人了。”天开语冷冷地提醒这些黑衣人道。
“当然,对我们来说,他们实在没有更多的用处了。不过!”其中一个黑衣人说着,
忽然话锋一转,桀桀怪笑道:“现在看来,在你没有被完全控制住之前,暂时还不能放了
他们!”
天开语整颗心不由一沉:看来这家伙的心思倒缜密得很,想到了可能无法抵抗寒冻的
威力……
“嘻!这家伙难道还能有什么反抗之力吗?在我们的‘饕餮天地’面前,任它何种属
性的能量,都不可能有表现机会的!”旁边的另一个黑衣人轻佻地叫嚣道。
天开语心中一动,立刻身形微微放软,显得有些委靡之态,额际也生生地迫出些许的
汗水,并且略略放粗呼吸,好像刚才消耗过度的样子。
果然,那原本警戒着天开语的黑衣人仔细观察了天开语之后,眼神变得犹豫起来。
天开语立刻故作睁大双眼,将腰挺直,装出很精神的样子,心中却在为自己人为的欲
盖弥彰之举祷告:千万要瞒过这些家伙……
“唔,好吧……你们几个看紧了他。”那个黑衣人终于低声吩咐道。天开语看出,这
人应该是这七人之中的首领了。
“是!”六个黑衣人中的五个立刻包抄上来,将天开语团团围住。天开语看到,这五
个人都张牙舞爪地摆出了不同的姿势,似乎是一种自己没有见过的武道阵势……
“你们就是靠这个运作‘饕餮天地’的吗?”一种难以言传的灵感倏地袭人天开语的
心湖,震起了神秘的波澜。也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就能够明确地感觉到,这些人的姿势综
合起来,正暗合了宇宙中某种未知力量的结构……那五个人很显然大吃了一惊,因为他们
的眼瞳均同时一下扩大。
“你……怎么知道的?”终于,其中一人忍不住脱口叫了出来。
天开语面无表情,但内心却激动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心灵感应已经晋入了幽微之处,换言之,就是进入了“得天道”的境
界。眼前这五个黑衣人的姿势,放在任何一个人的眼中,都不过是极普通的“防范”、“
抓捕”动作而已,偏偏他却感觉到其中有种难以言喻的奇妙,似乎有一股能量的暗流在这
五个人形成的动作范围中涌动……
——可是。究竟是什么人想出的这种武道阵势呢?
天开语心中一面思索,一面暗暗惊懔!
——眼前的阵势,分明是针对这些黑衣人的武道修为有限面设计出来的,那么,能够
研究出这种阵势的人,本身的修为一定达到了惊天动地的境界!如果本来由这些黑衣人联
手发挥出来的“饕餮天地”,换由那人施出的话,那威力一定足以吞噬天地问的一切……
——难道这便是“黑洞力量”吗?一种以吞没一切能量为目的的力量吗?天开语越想越心
惊:想不到这世上竟会有这种力量的存在!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传说中的五大绝学在这种
力量面前,岂不是成了儿戏吗?
——创造这“饕餮天地”之人的智慧和力量实在太恐怖了……
天开语不禁暗暗摇起头来。他想像不出,一旦自己面对这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想下到这个世界上拥有毁灭性力量的人居然这么多,除去自己可以预料得到的以外,
竟还层出不穷。
想到这人便可能是这世上最为神秘的组织“黑洞”的首领,天开语不由心生气馁,他
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实力,真正较量起来,恐怕仍有相当的差距……
——如果是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呢?他们会怎样呢?
尽管心情沉重,但天开语思想仍不由自主地开起了小差,将“妖莽幽坑”里的两位异
人牵扯了进来,试图将他们进行比较。
就在天开语思索之时,那黑衣人的首领已经和另一个手下将所有的容器一一自窗户扔
了出去——在优良的抗震装置下,里面的人将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又过一会儿,窗外传来了飞行器的呼啸,看来是卫星监测已经将这幢楼发生的一切通
知了杏林方面,他们正派人来运回那些载人容器。
天开语就这么静静地与房间内的七个黑衣人对峙——对了,他的脚下还有凌远尘和尘
璇儿,不过他却苦于二人不可见光的身份,而无法将他们也送出去。”旦落入军政方面的
手里,将会很快查出二人的底细,进而把他们投入牢中……
楼外灯光闪闪,显然是那些飞行器正在进行作业;不过却没有听到什么喧嚣声,看来
杏林方面也知道现在天开语正在与敌人纠缠而不敢有所侵扰。
飞行器的灯光渐渐稀少,最终消失,窗外的夜空再次陷入了黑茫茫的一片。
“为什么你们还不动手?”望着仍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众多黑衣人,天开语哂然道。
“如果你能配合的话,我们不但不伤害你,相反方的,还会给你莫大的好处。”那黑
衣人的首领低低地回答道。
“你是说,要我自己主动跟随你们回去吗?”天开语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错。”那黑衣人道。
“是想要我主动说出寒冻的秘密吗?”天开语挑了挑眉尾,不屑道。
“这跟我们无关,我们的任务只是将你带回去。”黑衣人冷冷回道。
天开语点点头。尽管目的很明确,但这些人仍不去妄测上级的意图,正表明他们受到
的训练十分严格而有秩序。
“可是,你们认为,你们的能力足以将我带回去吗?”天开语眼中露出戏谵的神情,
好似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打量着那个黑衣人的首领。
“当然!”黑衣人顿口答道,同时身形开始动起来。由于中间的载人容器已经清空,
两问居室的空间登时显得宽敞了起来,可以允许七个黑衣人在其中围着天开语游定。
天开语心中暗暗轻叹:对于这些人所发出的“饕餮天地”的威力,自己根本未放在心
上,可是那幕后之人呢?
他不禁想起那曾经险些将自己一击毙命的邪恶黑衣人来,那阴恻恻的声音似乎又回荡
在耳边,令他生出一种很不舒眼的感觉。
——难道自己目前的修为,仍不能战胜那个黑色的妖魔吗?天开语心中不禁嘀咕起来
。
——那家伙便是“黑洞”里的强手吗?联想到凌远尘说过的“黑灵八老”,天开语揣
测着。
他本能地再次回忆起无名岛一役,并怒恨不已。
——妈的,若是有八个那样的怪物,这世界可真的大乱了!
他心中暗骂道,同时心头激起一阵寒栗:这些手下人都如此了得,那元凶呢?是否连
天道都可以任意把玩呢?
——不不,不可能!从目前的情况看,这“黑洞”组织还是很忌惮传说中的五大绝学
的,否则以它们的力量,恐怕现在整个世界已经被弄得天翻地覆了!
天开语的心情微微好过了些:或许那“黑洞”的头领可以不懂五大究极力量,但那些
头目以及小卒却未必如此,否则也不会对他的“冻冰粉星”这般感兴趣了。
——但不知火舞妙娘的“梵天极火”是否也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愿没有……
天开语不禁担心起大罗地特市的火舞妙来:以“黑洞”的高明手段,应该不难察觉她
的武道特点……
他这里在想着心事,那边七个黑衣人却已经开始行动了!
第四章至寒克敌
“呼”地一声轻响,一蓬蓬结构细密里挟着强电的捕网从七个方向对着天开语射来,并分
为上中两路展开。在他的头顶,四束捕网如天女散花般撒开,并且立刻智慧化地结合成一
张巨网,将天开语严密笼罩其中;而在中间的三束捕网却仅仅张开一线,形成了三条坚固
的电索牢牢地捆住了天开语的手足,令他无法正常行动。
黑衣人的行动默契十足而迅捷无比,战事转眼结束,天开语已经被紧紧地束缚在由超
级合金制就的强电捕网中,从外表看去,就似一根僵硬的木头一般。
“好了,准备带他走!”那领头的黑衣人低声喝道,似乎眼前的敌人已经任由自己宰
割了。
“是!”两个黑衣人立刻应声上前,一推一拉,想将天开语放倒。
“咦?”触手之下,两人同时惊讶地轻叫一声。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那头领看出其中不对,立刻走过来。
“他……他怎么推不动……”一名黑衣人眼神困惑地说道。
“怎么可能?”周边的四名黑衣人也围了过来。
那头领心中也十分不解,因为他用力推了两下屹立的敌人,也没有推动。然而正当他
的眼睛余光扫过天开语的脚不时,却猛然惊觉不妙!
“快撤——”他尖叫一声,立刻带头向后倒跃。
不过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包括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另外六名黑衣人在内,他们全都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被不
知何时袭来的重重坚冰牢罕地有在了地上!
“天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哪里来的冰……”
“不好了,我挣脱不了……”
“快!我们快想办法离开……”
“这家伙……他……他还在反抗……”
“快加强电流!”
天开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这头领的确不错,居然很快便发现了固定自己双腿的冰封,并且意欲做出反应,只可
惜意识到这点,已经太晚了。他天开语是何许人也,以自身拥有的绝世修为,又岂会容得
这些宵小倡狂!只念头略动,那方圆数里空间中的水分子便被他那“冻冰粉星”的专有势
力给尽数收摄过来为他所用,并轻而易举地于无声无息间布下了冰冻的地狱,诱使他们踏
入。
对“冻冰粉星”能量可以任意操纵水分子这一特性的深刻了解,令天开语在此役一战
成功。
无尽的寒气迅速通过脚底的血脉自下而上地侵袭到全身各处,这七名黑衣人恐惧地发
现,他们竟然可以听到自己身体内骨骼碎裂的声音以及体验肌肉挤破的触感——却偏偏没
有一丝的痛苦!
轻轻地抖抖双脚,天开语的身形从那坚硬的冰层中轻易地拔出,洒落着无数晶莹的冰
屑飘浮在半空。
随他拔起的身形同时破冰而出的,还有凌远尘和尘璇儿,在密度极高的能量场那重量
的里护下,二人平安地落到了房间没有冰层的角落里。
“现在你们知道了吧,从一开始,你们根本就没有半点机会。”天开语带着讥嘲的目
光冷冷地望着下面这七个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黑衣人。
“尘归尘,土归土,回到你们应该去的世界吧!”他低吟了一声,强劲的手臂向下一
挥——“不——住手——”窗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隐无敌。
天开语心中暗哂:这个时候才来,一切都不可能挽回了!
眼前扬起一片白雾,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地随着天开语挥臂卷起的气流弥漫开来,并且
向所有房间敞开的出口溢出。等到白雾消散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痕迹,所有黑
衣人的尸体皆已被碎成了尘屑,从这个世界上水远地消失了……
“你才来?”低沉地说出三个字,天开语已经飘身出了房间,迎着电射而来的隐无敌
停在半空中。
“你……”仅仅向天开语身后的房间扫了一眼,隐无敌便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经再无一
人生还,不禁愤怒地瞪视着天开语。
天开语淡淡一笑,任由隐无敌怒视。
他现在的形貌仍是过去的那个考古探险家,因此并不担心隐无敌知道他身怀“冻冰粉
星”的秘密,因为他可以随时改变容貌,令“黑洞”再也无法找到真正的敌人。
“你们杀人的时候,可曾想到别人的痛苦?”僵持片刻,天开语终于开口说话。
“那不一样!我们有我们的理想!”岂料隐无敌居然非但没有一点惭愧之意,反而振
振有辞。
“理想?”天开语微微一怔:“你们的理想就是躲在暗处,对这个世界的秩序进行破
坏,是吗?”他立刻反唇相讥道。
“‘对世界的秩序进行破坏’?哼,你这个可怜的家伙,是不会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
世界秩序的!”隐无敌不屑地啐了一口。
“你又在胡说什么?”天开语不禁觉得好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前的世界秩序
,也应该有他一份,不是吗?他的前世“霸”,曾经显赫一时啊!
“哼,对于你们这些只知道享受民众血汗的吸血鬼来说,当然不会去思考什么才是世
界的正确秩序——废话少说,纳命来吧!”隐无敌似乎再也没有耐心向天关语“说教”什
么“世界秩序”,身形一动,已经向天开语疾速冲了过来。
好笑地摇摇头,天开语面对杀气腾腾的隐无敌,只随手在空中划了一下——“啊——
”一声怪叫从隐无敌口中发出,同时他的身体也好似撞到了什么阻办一般,重重地自半空
弹落,不过在降至快到地面时,他一挺身,复又冲了上来,重新飘浮在空中。
“你的修为很不错嘛,已经是‘清流绕体’的境界了。”天开语淡淡说着,那语气中
却没有半点褒奖之意。
隐无敌面罩下的黑纱不住地起伏,显出他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气。他那露在外面的双眼
透出难以置信的惊骇神情,表明眼前之人的实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你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定了定心神,他质疑对面已经改变了容貌的天开
语道。
“要我回答这个问题很容易,只要你先回答同样的提问即可。”天开语好整以暇地望着隐
无敌,将问题踢回了对方。
“你——”隐无敌似没想到对手不但武道修为了得,便是口才也如此灵活便给,丝毫
不予自己半点回旋余地。
这时他才发现,在自己的面前,正竖立着一面无形无色的“冰墙”!若非那冰壁上正
散发着寒冷的雾气,在黑暗中自己一时间还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难道刚才就是它阻挡了自己的攻击?
隐无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瞳孔陡然收缩,一瞬不瞬地凝视前方的怪异冰。墙。
——想不到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奇特的能量防御方式……
“传说中的……竟然是真的……”他忍不住喃喃地说道,同时身形微微向后退开一段
距离。
天开语知道隐无敌已经明白,他自己目前的“黑洞力量”修为已无法克制“冻冰粉星
”的威力,因而萌生了退意。
夜风开始渐渐稀弱,黑沉沉的天空中散开了浓云,皎洁的月牙儿自裂开的天光中洒下
一抹清辉,正照射在天开语一手造就的防御冰壁上,令其折射出如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美丽
光辉,在夜色的笼衬下,显得那样奇妙而神秘。
“怎么?想走吗?”天开语神眸微聚,猛然大喝一声:“‘碎魂冰镝’!”
随着他的这声大喝,只见那原本剔透无瑕的冰壁立时炸裂出千万条冰纹,继而化作无
数尖锐的锥针之形向隐无敌破空袭去!
隐无敌登时浑身剧颤!
那些锐不可当的冰镝尚未袭至身前一半的距离,其透彻心脾的寒冻之气却已经刺砭得
他肌皮寒毛皆为之懔竖,由此可见那冰寒程度是何等的强烈!
心中长叹一声,他闭上了眼睛。
他很清楚,以天开语所说那“碎魂冰镝”的迅疾之速,自己根本没有闪避逃遁的机会
,看来自己今夜要葬身于此了……
“噗噗噗噗”连续不断的锐物刺人身体的轻响发出,隐无敌感觉自己的全身温度正急
遽下降,几乎是在瞬间的功夫,便已经彻底地处于僵直状态——此时那些刺入的痛感却已
经被寒冷的麻痹所替代了。
——奇怪,为什么自己的头脑还这样清晰,没有一点昏噘?
——为什么全身都彻底冻住,而血液流动的知觉却依然存在?
隐无敌渐渐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实在是奇怪得紧。
——这人为什么要留着自己的性命?难道说……
隐无敌心中不禁一阵阵地发怵。对任何一个武者来说,死亡并不可怕,但未知、的折
磨却是最令人惊惧的。
“放心,我不会将你变成废人的,我只是想知道一点东西。”天开语看出隐无敌的心
思,不屑地对他道。
隐无敌一怔,随即眼中露出一线松弛,闭上了眼皮。
——看你在老子的幻梦大法面前,还有多少秘密可以保留!
天开语审视着隐无敌的脑袋,暗暗冷笑道。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天开语大失所望。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隐无敌的脑中竟然真的像是一个黑洞一样,一片真空,什么都没
有!
——这怎么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已经陷入昏迷的隐无敌,大惑不解。
非但没有自己想要的秘密,而且这隐无敌的脑袋中居然连寻常的记忆也没有,就像是
一具没有思维的空壳一般!
——难道说,这家伙的脑子被什么外来力量给封住了吗?而且这种力量的强大居然可
以抗拒“幻梦大医者”的超级精神控制!
——既然如此,那么隐无敌平时的思维就应该存有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清醒灵活
,但是现在很显然他是正常的……
天开语的困惑已经超过了探询“黑洞力量”秘密的兴趣。
以他对人脑结构以及思维形式的深度了解,他知道,发生眼前这种事情是多么约不寻
常。
这分明是白痴与正常人天地两重的不同,但却在一个人的身上同时出现。
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那个导致隐无敌出现这种情况的人,在精神控制方面的水
准要远远高过他这个后世的“幻梦大医者”。
换言之,那个人已经真正掌握了人脑精神思维“醒梦一如”的物理临界点,可以透过
外在能量刺激大脑生理部位的方式,并结合一些精神控制的暗示条件,完成“白痴”与“
天才”的任意切换。
眉头越皱越紧,天开语越发感觉,在自己的前面有一个神秘的影子,而那个影子是如
此地强大,强大到似乎在各个方面都可以超越了自己……
——怎么会这样呢?
天开语心中涌起一股极度的不安,如此强烈的感觉他还从来没有过。
他隐隐地意识到,自己所谓的逆转天道,其实正是在循着一个暗藏的陷阱步步深入,
而自己好像只是一个诱饵,用来引发另一个故事的出现……
天开语越想越心惊肉跳。
他终于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复杂无比的逻辑圈套之中。这奇诡的逻辑圈套显然综合
了他所能推知的这个世界上最为神秘莫测的因素——天道、“他们”、影子、大地……
——看来自己只不过是这整个游戏中的一分子而已……
天开语暗付着,目光抬起,仰望茫茫夜空。此时云层重新合拢,天幕再度一片黑暗,
但是隐隐绰绰地,可以看到其中几点黯淡模糊的星光。
——哼!游戏?很好,反正老于也是把这一世当作游戏来过的!既然大家都在游戏,
那就看谁能在游戏中笑到最后,成为整局游戏的主宰!
“股狂豪之气猛然自胸臆间喷薄而出,天开语骤然感到,自己的胸膛似乎一下广阔了
数百倍,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渺小了几分!
目光落回隐无敌,天开语眯起了眼睛,心中继续想着:虽然说,自己的一切都是来自
于这个世界,抑或说是天道、“他们”所赐子,但他偏要利用所拥有的这一切“工具”去
做颠覆、主宰它们的事情!
轻轻冷哼一声,天开语收回了拘束隐无敌行动的能量,同时刺激了他的痛感神经——
他相信,这一定是启动那个临界点的外界诱因之一。
果然,浑身剧烈颤抖一阵后,隐无敌重新睁开了双眼。
天开语看到,隐无敌的双瞳先是一片空洞,就像是两口枯竭的深井,之后才慢慢地泛
出活力的神采来。
——看来他恢复了……
天开语微微皱着眉头,脑中思索着那个幕后之人是如何做到天衣无缝地控制别人脑域
的切换的。
“呃……”隐无敌首先是发出一口郁气,接着双眼定定地直视了天开语片刻,才回过
神来:“你……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看着他萎靡的样子,天开语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淡淡道:“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我
会好好地跟他玩这个游戏的,只要他不嫌麻烦。”
“游戏?什么游戏?”隐无敌显然大脑还处于相对迟钝的状态,看来还未完全恢复正
常状态。
“你不用多问了。”天开语不理会隐无敌的困惑,接着道:“虽然他很强大,但相信
仍未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请你转告他——当然,如果你的身份级别够资格这么做的话—
—这个世界上尚有很多的强者,希望他不要激起众怒。”天开语说着,脑中浮现出罗云不
波和渡波罗叹的身影,他知道,光是这两个超出轮回之外的异人,就已经足够强大了。
停顿了一会儿,见隐无敌始终不说话,天开语撇撇嘴哂道:“好了,出来吧,不用再
躲躲藏藏的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仍然落在隐无敌的身上,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却从距离二人约莫
百来公尺地方的黑暗中,慢慢地现身出一个同样一身黑袍的人影来——原来,在那片黑暗
之中,竟一直隐匿着另一个黑衣人!
不过这黑衣人似乎对天开语十分忌惮,因为他的目光一直低垂着不敢望向天开语的方
向,行动也躲躲闪闪,在距隐无敌十公尺左右处,他停了下来。
不过天开语已经认出了他是谁。
“他”便是那个曾经被自己击倒,又救回的孤织子。
凭借曾经在凌远尘处接触过的经验,加上现在拥有的一双可明辨磁光的神目,天开语
一眼便认出了这个裹在一袭宽松黑袍中的苗条黑衣人。
——他们两个是搭档的关系?
天开语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当然,他不会出声点破孤织子的秘密,不过这个清丽女孩的出现,却不意间令他生出
了对“黑洞”的另一种兴趣——一种并非是恶意的兴趣。
——难道“黑洞”里也有人性化的吗?这组织也不完全是邪恶冰冷的吗?
天开语暗想着,目光变得闪烁不定,毫不掩饰其中的兴趣。
孤织子终于开口了,但说出的话,却是一种相当古怪的发音,急迫而短促,好像后一
句赶着前一句冒出来似地。
天开语先是怔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个美丽的女孩子说起话来居然是这种样子,与其形
貌殊无半点的可爱相衬。更令他惊讶的是,孤织子所说的语言,竟是新元世纪早已一种公
开宣布消失了的语种!而这种语言,即便他这个前世的考古兼语言学家,也无法完整顺畅
地听懂其中的意思!
——噫?她是怎么会这种语言的……
天开语越发好奇了。
虽然孤织子说的话天开语一下子并未能悉数消化,不过他毕竟有这方面的功底,因此
略略强记然后回忆组合,便大致也弄明白了一些她的意思:她是在问隐无敌为什么会发生
这种事情,以及他要不要紧等等类似意思的话。
“唉!我没事……”更令天开语惊讶的是,隐无敌显然听明白了孤织子说的话,可他
却没有用相同的语言去回答她——难道说,他还妄图隐瞒什么吗?
未等天开语解开疑惑,隐无敌自己却主动回答了:“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
如此厉害?嘿嘿,你休想再对她动手,即便她说了,你也听不懂她说什么——就连我,也
只能听懂,却也不会说这种语言……”
天开语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脑中匆晃过一个念头,登时脸色大变,忍不住脱口道:“
你是说,你们每个人的脑子‘脑域’势向都不一样吗?”
此言一出,隐无敌和孤织子的身体立刻同时剧烈地抖颤了一下,并一齐尖叫了一声!
“你……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你……”隐无敌惊恐地望着天开语,疑惧地叫道。
天开语再也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人竟会将人脑的功能以人为的方式,区分至如斯精妙霸道的地步
!
早在新元世纪初期,人类就开始致力于大脑各功能区域间联系与分隔的研究,目的是
找到人脑协调全身各感官反应的中枢所在。而这种研究最后都逐渐地趋于大脑的“脑域势
向”这方面来。
根据推测:人脑的每一部分功能区域,其实就代表了一种专门思维的定势和方向,从
总体上来说,由于代代还传的原因,导致人类各种族间都有特定的“脑域势向”,而所有
种族又拥有一个共同的“脑域势向”。
以语言和思维为例,人类在说话的时候,其实是在用声音的器官“读”出自己脑中的
思维,所有的声音早在脑中就已经成形,只不过以声音来应证一下而已。这个特征,便可
视为全人类共有的“脑域势向”。而如果嘴里发出的声音并非是大脑里已经成形的虚拟声
音的时候,便是“脑域势向”发生了不统一,也即主管发声的大脑区域跳过了中枢的协调
,自行其是地以自己的方式解答了思维的内容,这在具体的情形中,通常就表现为一种普
遍存在的情况:能够听得懂,却无法说得出:或者能够说得出,却听不懂。
而在这方面能够做到绝对统一的,据说只有旧元时代的得大智慧者,这些大智慧者往
往仅需发出一种声音,即可以让所有的生命都听得懂;而所有生命发出的不同声音,在这
些大智慧者听来,却都能归纳成一种思维的意义。
天开语并没有想像那个主宰隐无敌和孤织子这些“黑洞”成员的幕后之人可能是个得
大智慧者,因为根据传说记载,这些人无一不是同时具备大慈悲的至善,根本不可能做出
“黑洞力量”的恶事来。
他想的是,那个幕后的主使如果真的做到了“脑域势向”的任意分解的话,那么隐无
敌脑中的思维黑洞也便算不了什么——那人实在是高过自己这个“幻梦大医者”太多太多
。
——想下到自己尽管拥有了几世的起卓经验资本,却仍然未必是当世最优秀的人类…
…
天开语不禁慨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所处的实在是个异彩纷呈的奇妙世代。
——看来自己真的要加把劲儿,否则若以几世的人生,却仍然混了个灰头土脸,也未
免让“他们”小瞧了!
天开语心中生出倔强之气。想起自己虽被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等人选为所谓的“种子
”,并且赐予了远起常人的机遇和力量,但却依然表现得如此不济,分明只能显示自己的
无能,他便感觉实在恶不下这口气:嘿!老于倒要试试看,到底谁能笑到最陵!
“好吧,你们可以走了,不过请你们以后在行事之前,先好好地想一想,这么做究竟
正确与否——不要用所谓的崇高理想去衡量,而是以平凡人的身份去考虑,相信这样对人
对己都比较公正一些。”天开语最后丢下这句话以后,便骤然腾身而上,直冲云霄,就在
身形没入黑暗的一瞬,向大地传出了一声断喝:“‘漩光寒流刀’——”
地面的隐无敌和孤织子骇然看到,随着那声蕴含着无穷威力的断喝声,原本黑暗的夜
空突然间爆出一片华丽至极的炫光来!
那炫光是如此的神奇,竟如同雷电弧光一般地凝而不散,形成片状极光一般的夺目半
圆,将整个黑夜生生劫划成两半!
与此同时,隐无敌和孤织子发现,天空中开始飘飘洒洒地落下晶莹的雪花。那些雪花
在那生硬冰冷的能量光刀映照下,显得那么地温柔、那么地妩媚,彷似一位温婉的情人依
偎在孤傲的丈夫身边一般。这一幕在浓黑夜色的映衬下,充满了动人心魄的浪漫和无法言
表的诡异……
不消片刻,黑暗中,雪花和光刀同时消失。
可是隐无敌和孤织子心中的震撼却久久挥之不去。
“天哪,这世上竟会有如斯人物!”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隐无敌摇头叹道,眼中充满
了艳羡和神往。
孤织子虽然不语,但那眸中射出的迷离却更透露出她心旌的激烈动摇……
“天哪,这……”隐无敌再次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只不过此时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
脚下的地面。
浮云稀散,朦眬月色洒下,他惊惧地发现,距自己仅仅几公尺的前方,那地面已经被
撕开了一道长逾半里的深堑,虽然长逾半里,但那堑裂的整齐程度,就仿佛被一把天界之
刀横劈而成,更令他寒栗的是,那堑裂处正冒着丝丝的冰冷寒气——原来这深堑已经被深
度冰冻了!
想想如果自己的身体经受一下这既锋利又冰寒的“漩光寒流刀”后可能会发生什么样
的情况,隐无敌便不由自主地再次打心底里发寒发悸。
——这人太可怕了,看那样子,他的实力若是与“至尊”交锋的话……
他边掂量着已经离去的对手深浅,一面努力稳住颤栗的声音对孤织子道:“织子,我
们……快离开这个地方,去……快回去向上面禀报……”
“是,织子知道了……”孤织子说着,身形一展,那宽大的黑袍顿时展开,就在黑袍
下曲线美妙的胴体闪现的一瞬,已经将自己和隐无敌一起笼罩起来,紧跟着“哧”地一声
轻响,两人便神秘地没入了夜的墨色之中……
天开语回杏林时,仍然采取的是隐匿踪迹的手段。
在离开现场的一刹那,他豪气大发,施出了“冻冰粉星”的杀手之一——“漩光寒流
刀”,不但抒泄了内心的郁气,也成功地以强大的能量干扰避开了天空卫星的监视。
现在他已经变回了天开语的模样,穿越了无数条街巷绕了记不清多少个弯子,最后才
悄悄地到达“广袤飘香”的附近,并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在两名飞警的引领下,回到住处
。
“开语——”似有心电感应一般,就在天开语推开会议室大门的刹那,本来焦急地坐
在一旁噙泪的卓映雪已经跳了起来,扑向门口,天开语推开门的时候,她正好结结实实地
冲进他的怀抱里。
“雪儿,你……”天开语本还故作从容的样子,却下料一进门便被心爱的女人闹了个
手足无措,登时露出一脸的尴尬——整不会议室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呢!
——妈的,早知这样,还不如让守卫先行通报一不再进来……
想想自己突发地想给众人一个惊喜的“童心”,居然导致这样的结果,天开语不禁悻
幸然。
“嘿嘿……呵呵!雪儿,你没事吧?你看,我天某人不是好好儿的吗?来,先让我坐
下。”天开语一面说着,一面搂着卓映雪的丰满娇躯,向会议桌的主席位走去。
“师尊!”
“先生!”
“太好了,先生终于平安归来!”
“是啊,实在是值得庆贺!”
“来来,大家坐!”
“快快,去将宵夜准备上来!”
见天开语平安回来,整不会议室顿时洋溢出一片欢喜和兴奋,每个人都手舞足蹈的,
完全没有了平常军政要人的骄矜,现出了寻常人共有的赤子情怀。
“比林斯武督他们怎么样了?”天开语一落座,首先便询问起行弈小组的情况,显示
他对同伴的浑厚情谊。
“哦,武督他们已经没事了。”做为杏林的首席军政首脑,叶绪长青立刻接过天开语
的问话回答道。
“寻奇天座也在恢复之中。”血镜踪也应声跟着道。此时此刻,二人对天开语首次没
有半点芥蒂,发自内心的诚挚情感一览无还。
“楚瞑就知道没有师尊应付不来的困难!”卓楚瞑说话时,眼中透出对天开语的狂热
崇拜。
轻轻点点头,天开语将仍然紧紧抱着自己、娇躯兀自颤抖不已的动人少妇温柔地分开
,笑道:“雪儿,我不是没事吗?来,让我看看,你是否哭了?”
他这一说,卓映雪登时招架不住了,俏脸立刻一片绯红,娇嗔地轻捶他一下,仍低着
头,人却已经弹起,轻叫道:“好啦,不要看啦,人家样子不好看,先回房等你了!”说
毕身形飘转,已经退到了门口,一闪身便已在一片哄笑声中芳踪缈缈矣……
“其实我是得到了一位神秘人物的帮助,才得以战胜那些黑衣人的。”卓映雪离开后
,现场渐渐安静下来,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天开语说出了内心事先定好的盘算。
“武督他们也是他封冻起来的——说起来,那些黑衣人正是找他的麻烦,所以他就赶
来助了我一臂之力。”天开语接着说道。他可不想把自己过早地暴露出来,尤其是现在那
“游戏”正处于扑朔迷离状态的时候,自己有一样本钱隐在暗处总是有利的。
“那他人呢?是否已经离开了?”叶绪长青急问道。说心里话,他倒真想结识一下那
个掌握冰寒能量、实力似乎还在天开语之上的人物。
“嗯。”天开语点点头,深深看了叶绪长青一眼,促狭道:“他说杏林太小,不值得
他留恋过久,所以将那些黑衣人处理了以后就走了。”
叶绪长青眼中立刻露出失望之色,身子略略后靠了些。
“师尊有否看到他的容貌呢?”卓楚瞑关注地问道。
天开语笑笑,赞许地看着他道:“当然看到了。他还说,机会适当的时候,要去月亮
城小住一段时间,并且同大老切磋交流。”
“是吗?那楚瞑可要恭候了!”卓楚瞑从天开语眼中读出了支持的含义,立刻接口道
。
叶绪长青等脸色立时一变,血镜踪忍不住讪讪道:“想必届时两大超级高手的比斗一定惊
世骇俗,只可惜我们未必有那个眼福亲临一观了。”
“那没关系,如果真的来了,楚瞑大可邀请血堂首前往观摩嘛,对下对,师尊?”卓
楚瞑向天开语眨眨眼睛道。
“那是当然,有楚瞑的邀请,天某自当为血堂首扫除一切观摩的障碍。”天开语哈哈
笑道。他和卓楚瞑都深知,这种超级别武道高手的交流,对于那些做梦都想提高修为的武
者来说,仅仅是观摩,也可以从中获得难以估量的经验收益!所以他这么答应,等若给血
镜踪提供了一个提升修为的难得良机。
果然,二人一唱一和下,血镜踪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喜色。只是还未等他表
示谢意时,便已经被老友叶绪长青抑住了:“是啊,如果那时我们血堂首没有事隋,一定
会前往观摩的。”说着叶绪长青还若有若无地瞟了他一眼。
天开语和卓楚瞑相视一笑,皆看出了二人之间开始有了龃龉,剩下的,只要用慢火燎
了,相信迟早有一天,血镜踪会投向月亮城的一方来……
“那‘妖莽幽坑’重新封起来了吗?”天开语随口问道。
“是。”叶绪长青点点头。天开语随随便便流露出来的领袖气度,早已经令他彻底臣
服,虽说仍心有不甘,却已是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了。
“封了好,封了好。寻常人的确是不适合到那里去的。”想起那伴随地下世界旖旎风
光的无比凶险,天开语颔首认可了叶绪长青的做法——面对丝一样的通道深渊、凶狠变异
的真菌以及神秘炽热的火树,一般人实在无法应付那起乎正常想像的困境。
“师尊在里面发现了什么吗?”卓楚瞑忍不住脱口问道。这一刻,他显出了年青人特
有的好奇的浅薄。
天开语不轻不重地望了这个门生一眼,卓楚瞑立时意识自己这个问题的莽撞和不是时
候——在这种场合下,自己怎能提出这样秘密而重要的问题呢?
果然,卓楚瞑问题一出,整不会议室内顿时静了下来,人人都专注地看向天开语,等
待他的答案。
“也没什么,只是那地不会出现偶尔的时空错位而已,所以会有人失踪的现象发生。
”天开语尽量以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那地穴里的秘密之一。他知道,回避并非是解答问题
的最好方式——本来最理想的是没有问题的提出,但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那么就必须
透露出一些令人信服的东西来。
“什么?”
所有人有一大半差点跳起。
这个答案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以至于众人一时竟难以接受。
卓楚瞑这时恨不得重重的打自己一巴掌:如此重要的秘密,竟然会是自己一时冲动下
引出的,这实在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任何人都知道,在新元世纪,除却对武道的狂热外,另有三大重要的研究课题,它们
分别是时空关系、脑域精神及生命原理。至于能源的问题,早已经因为微核能量的研发成
功而得到了基本上的解决。
在新元世纪,凡是稍微有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三大研究课题任何玄一研究成功,
都会为人类世界的发展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像时空研究中取得的部分成果,直接导致了
“时空曲面”的诞生,为人类进行星际航行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脑域精神的研究,又使
得人们的生活增添了丰富多彩的内容;至于生命原理的探索更令人类的寿命得到极大的延
长,并降低了肌体的伤害率……
当然,这三大研究课题的最大受益者,其实是各地的军武力量。在这方面,所有的军
武力量都无所不用其极地投人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相关研发,虽然受制于公约,仍然以常
规武器武装人力,但各自的技术储备却仍不敢稍有懈怠,暗地里你追我赶没有须臾的停滞
。
——“只有势力均衡,才可能实现永久的和平”。
这便是旧元世纪人类“战争与和平”的经验精华所在,这便是新元世纪一切军武行为
的动力支撑。
在经过漫长的研究中,人们发现,任何实验室里模拟出来的东西或现象,总也及不上
大自然自己形成的奥妙,因为只有大自然自身形成的诸多奥妙,才可以与这个世界浑然一
体地结合、共存,仿佛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完美而没有瑕疵。因此,天然的物理
异象便成为了各地军武力量梦寐以求的至宝,被称之为“天藏”。而以东熠和西星两大集
团势力的形成,也是因着各自拥有相对的“天藏”,而发展出强大的技术储备,继而保持
了旧元世纪所无法想像的长期和平。
现在,杏林居然又出现了一个“天藏”!这下啻向所有的人宣布,东熠在竟争霸权的
天平上又增加了一枚重重的砝码!
尤其是拥有这个“天藏”的杏林,其地位立刻变得微妙起来:如果利用得当,杏林将
得到一个飞跃性的发展:如果无力开拓,那必然是怀璧其罪的结局……
“先生可以确定吗?”叶绪长青兴奋过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内心的狂喜,声
音略颤地再次向天开语求证。
“当然。”天开语淡淡地点头确认,脸上的表情与所有人大相迳庭,仿佛“妖莽幽坑
”这个“天藏”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试图介入。”略停了下,他继续说道,此时的话语已经开始
有了警告的含义。
“这……为什么?难道说天先生想让月亮城……”叶绪长青脸色一僵,有些不自然地
嗫嚅道。
“唉,反正杏林也十分臣服月亮城离字凄大老,便是共同研究利用,也无否可呀!”
血镜踪忙替好友弥补表情僵硬可能引发的天开语和卓楚瞑的猜疑。
“呃……是啊是啊,就算是我们两地的共同‘天藏’便是——今天在场的人,离开前
都进行相对的记忆处理,知道了吗?”叶绪长青立刻会意地点头称是,同时命令了杏林诸
人。
天开语耸耸肩,扬扬眉,无所谓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在那地穴下面有
修为远超过大老和我的超级武者居住其中,没有人可以同他们的力量相抗衡。所以说,若
想研究利用那里,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绝没有成功的可能。”
此话一出,当真举座皆惊!
每个人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要嘛是这个天先生口误了!
“师尊,这……怎么可能?”卓楚瞑首先回过神来,惊讶地问道。
“是啊,我们在杏林生活了这么多年,也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事情发生……”血镜踪也
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对他来说,在杏林辖区里,居然会有“国手堂”之外的另一股武道力
量存在,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信不信由你们——对了,那个将比林斯武督等冰冻起来并送出‘妖莽幽坑’的人,
就是他们的学生:也就是这个学生,适才帮助我对付那些黑衣人的。”天开语干脆撒谎到
底,危言耸听继续扩大,以便造成更加震撼的影响效果。
其实在说这些的时候,他心中隐隐地有着另一层嫁祸于人的意图:如果“黑洞”侦听
到这会议室里议论内容的话,那么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这两个“万年老妖”就要遇上麻烦
了,相信“黑洞”若有心欲获得“冻冰粉星”的秘密,就一定会去“妖莽幽坑”寻二人的
晦气——当然,最终的结局是谁寻谁的晦气还不一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天
开语必然由此脱身,不会再遇到关于“冻冰粉星”的纠缠。
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天开语的嘴角露出一抹好整以暇的诡笑。
“这……真是麻烦了……”叶绪长青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天开语爆出的惊人资讯令他
在心有不甘之余,又不得不沮丧气馁。
呆呆地望着好友颓丧的神情,血镜踪内心的滋味却也不比叶绪长青好受多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忝为东熠大陆的军武教父这么多年,居然没有想到在自己的
辖区内还有另外的高手隐居,要命的是,这高手竟比之东熠第一奇人离字凄大老还要厉害
……
“好啦,信不信由你们。不过我给你们一个忠告:最好不要去打扰那两个怪物,否则
恼了他们,嘿嘿……我走喽,去睡觉了!”天开语立起身来,夸张地伸了个懒腰,扔下一
句让人胆寒的话,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望着大门打开又关上,会议室先是一片死寂,随后很快爆发出议论的喧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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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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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妖异之变
清晨时分,经过了男人夜里充分雨露滋润的卓映雪美梦正酣时,天开语已经走在了前往探
视行弈小组同伴的路上。
早晨的天气仍然延续了昨夜的阴霾,显得迷蒙不爽,不但如此,空中居然隐隐地夹杂
着丝丝的寒气。
天开语心里清楚,这正是由于自己昨夜离去时的一记“漩光寒流刀”对杏袜短时间内
的气候所产生的小影响——他相信,直至此时,那条由“漩光寒流刀”切开的深堑仍未完
全解除冻上的状态。
“先生,您昨夜的行动,可真把将军担心坏了呢!”并坐在扶风里,碧丝丝将修长柔
美的娇躯依偎在天开语的身边,轻轻地说道。
天开语笑笑,低头在那光滑俏丽的脸蛋上亲吻一下,健臂绕过纤腰搂着碧丝丝,同时
大手在少女挺翘圆润的乳峰上轻轻揉动,道:“是吗?那么丝丝是否也很害怕呢?”
碧丝丝娇靥泛红,微微娇喘起来,往身边的伟男子怀里挨紧了些,点头低声道:“嗯
,丝丝跟爱琳都在暗地里祈祷先生平安归来……”
天开语轻叹一声,停止对她的爱抚,认真将她抱在腿上,柔声道:“放心,我一定会
小心的——其实真正让人放不下心的,倒是你们呐!你们的修为实在太低,一旦遇到那些
凶人,唉……”
碧丝丝感受到天开语的真诚爱护,美眸中映出晶莹的珠光,轻哽道:“丝丝知道自己
能力委实太低,所以已经跟爱琳商量好了,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就算拼掉自己的性命,
也要确保将军和先生的安全……”
天开语凝视了这单纯忠诚的少女片刻,重又将她拉回怀里,轻抚她脸庞,疼爱道:“
丝丝只要保护好雪儿就行了,至于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先生知道吗?万一您出事的话,将军她真的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的……丝丝看
得出来,先生在将军生命里的位置……”碧丝丝在天开语的怀里轻喃道。
“我当然知道,那么丝丝呢?”天开语大掌下滑,落在少女圆柔挺拔的玉乳上把玩起
来。
“丝丝……丝丝……丝丝的整个人早就交给先生了。”碧丝丝娇喘着,感受着乳峰的
膨胀和胴体的酥栗,气若游丝地答道。
“……爱琳和我早就决定了,今生今世绝不离开先生……”她接着喘息道。
天开语心中叹了一口气,想起了曾经陷害过自己,现在已经远在外太空的左蓝珂,不
知道这个际遇堪怜的女人眼下怎样了……
不过他也仅是念头闪动一下,并未就此询问碧丝丝。
“好了,丝丝我们到了。”看到扶风的光显提示,天开语轻轻拍了拍碧丝丝的小脸,
对她示意。
“哦。”碧丝丝忙从天开语怀中坐起,脸儿却已是红彤彤的了……
在杏林条件最好的医疗中心,自“妖莽幽坑”及“黑洞”组织辗转脱险回来的人们仍
在接受精心的治疗。
在卓楚瞑、叶绪长青和血镜踪等人陪同下,天开语首先探望了一下“国手堂”的寻奇
天座等。此时寻奇已经清醒了过来,正处于良好的恢复当中,并且与天开语等进行了简短
的对话。之后,一行人便分行两路,由叶绪长青和血镜踪等率人前往探望那些来自外地的
游客:而天开语却在卓楚瞑的随行下去看望自己的同伴了。
不傀是拥有赫赫有名大医药局的杏林,在医护方面的设备条件极其完备。在每个单独
的诊疗室里都装置了齐全的高级医疗设施。天开语相信,即便是一个破碎的人,只要大脑
仍在传递资讯,这些诊疗室里的设备基本上都可以将他还原。
在这些单独的诊疗室里,天开语一一仔细地探望了从休比林斯武督开始直至发红萼等
的同伴。毕竟经过了几十个风雨相伴的朝夕,已经有了深刻的感情,即便他再下愿对这些
“幼稚”的同伴表露太多感情,但此刻见到他们安然无恙并且对自己有说有笑的样子,心
中仍漾起了阵阵的温暖。
“红萼,我来啦!”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天开语出现在门口,对里面的人儿轻声笑道
。
“……天大哥——是你!”正坐在床上闭眸调息运功的发红萼眼皮一动,随后惊喜地
叫了一声,一下睁开双眸,大瞪着一双美眸望向门口的男子,火辣辣的感情登时汹涌地随
着目光喷发出来!
卓楚瞑识相地在身后轻轻道:“师尊,卓楚瞑先回去了。”天开语微微点头,他立刻
转身悄然离去。
门再次无声无息地关闭。
不待发红萼从床上跃起,天开语已经来到了她的床前,一把将她紧紧搂进了怀抱,痛
吻下已。
哽咽声中,怀里火热的胴体不停地激颤着,对爱人的刻骨依恋尽露无还。
用力挤捏揉搓发红萼饱满硕挺的乳房,天开语贪婪地嗅闻着少女领口散发出的诱人体
香,惬意道:“红萼,这些天来,你不知道天大哥有多么想你……现在看到你没事,真让
人高兴。”发红萼早已经软作了一团烂泥,偏一对傲人双峰仍因不断的刺激充血而越发硬
挺,变得敏感无比,一时间娇喘咻咻、春泉奔流,已然是情欲浓浓的春妇了。
天开语自不会放弃一切欢好的机会,对他来说,荒淫的欢媾本就是美妙生活中不可或
缺的一部分——尽管他已经领悟到欲望的生发与心灵张弛之间的辩证关系,但并不代表他
愿意放弃原有的习惯。在更多的时候,他宁愿饮鸩止渴,纵容肉体的放任,来刺激心灵的
愉快。
刹那间,发红萼已经完全赤裸,与天开语绞叠在了一起……
“天大哥……大神……”
春潮退却,怀里娇躯的抽搐也渐渐安歇。就在天开语对拥抱的少女涌起无限怜爱之际
,他听到了一声令他震动的轻喃。
浑身本能地僵硬了一下。天开语情不自禁地脱口道:“红萼,你说什么?”
怀中的人儿轻轻地挣出,深埋在他胸膛前的俏脸仰起。
“你……天大哥,就是大神……”发红萼眸中的火热一点点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抹
迷茫。
定定地望着少女不说话,良久,天开语叹出一口气来:“想不到红萼自己发现了……
”
天开语并未否定怀中女孩的指认,他没有料到,自己的猜测居然被她的一句话给验证
了——发红萼也是“波切旬月”岛派出的大神寻找者。
怀抱的娇躯渐渐地冷却下来,发红萼离开了天开语的拥搂,赤裸着下床,伏在地上,
对天开语施以他早已熟悉的,与“波切旬月”组相同的大礼。
“请大神饶恕您卑贱的子民轻薄冒犯……”发红萼低伏在地上,浑身微颤抖,不知是
因为找到了族人传说中的神祇而激动抑或是对宗教某种规条触犯后的恐惧。
“……喜悦伴随着阳光降临到大地,人民从此永登极乐……在那黑暗的过去,您博大
的胸怀经受了无尽的屈辱……”
听到她开始迅速地祷颂“波切旬月教”的语录经文,天开语再次轻叹一声。
其实这样的结果他早就应当预料到的。
在第一次与发红萼合体之时,他便感应到这个少女与风飘醉、莉莉明香等相同的地方
——她对自己所发出的地磁能量有着起乎常人的吸收消化能力。并且在她昏迷之际,身体
居然也因为他所施加的能量发出了“波月十心”所特有的心光——代表“狂”的橙色光晕
。
望着伏在地上突然变得冷静清醒的发红萼,联想到之前她的炽热奔放,天开语忽然想
到,这巨大的感情与理智之间的落差,也许便是导致她心灵中“狂”的力量苏醒蛇引子吧
……
心中这样想着,天开语已经吃惊地看到,伏在地面上的发红萼,那雪腻惹火的胴体开
始透出一层薄薄的橙色光晕,并且随着她不断地念颂,光晕的橙色也变得越来越浓,最后
竟形成了一个明亮的光团,将她美丽的胴体彻底包裹起来,那浮凸的曲线只能依稀可辨。
——看来,她的力量因心灵的巨变而发生了质的飞曜……
天开语暗忖着,目睹发红萼伏着的身体开始缓缓腾空升起,不禁再次感叹心灵变化对
武道修为的影响力之大——以发红萼目前表现的水准,如果经验再丰富一些,超过“国手
堂”的天座教师寻奇绰绰有余。
——只不知道另外五个孩子现在是否也拥有了相同的修为……
天开语忍不住想起了风飘醉、巴可,连狼、摩亚希、南波和莉莉明香五人,这五个分
别拥有“痴”、“怒”、“愁”、“哀”、“凄”心灵力量的少年人,此时应该也很厉害
了吧……
——想不到此次的行弈,红萼居然收获最大,成功地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实现了力
量的提升,一跃成为小组中实力最强的人。
望着发红萼越升越高的光团,天开语感到,自己已经能够清楚地察觉出那光团中不稳
定的气氛——那种狂乱的气氛,眉峰不禁微微跳动了一下。
他知道,此时这个少女的心中一定乱到了极点。
这也难怪,原本痴恋的情人,突然之间,竟会变成只能顶礼膜拜、不可轻率亵慢的大
神,让她这禀性天真率直的女孩儿如何能够接受得了呢?
“红萼——”吐气扬声,天开语低沉而又温柔地唤起了发红萼,与此同时,一股泱泱
的柔和巨力柔软地包围住了那已经升到房顶的橙色光团,将它平缓地摄了下来,拉回床前
。
正如“波月十心”的心灵力量是因天开语而启发的那样,烬管这股心灵的力量相当强
大,但一经天开语那“波月十心”的本源力量轻触,它立刻冰雪消融,橙色光团随之消散
无踪,足以显见其与天开语心灵的密切维系达到了何等统一的地步。
少女抬起头来,那明亮的眸中已是泪水满盈,复杂的情感在其中交织不断,令天开语
大为唏嘘。
“红萼,你是怎么知道的?”天开语柔声问道。他并末将发红萼扶起,因为他知道,
如果自己真的是“波切旬月”一族人传说中的那个神祇转世的话,就将承担起莫大的责任
:而做为一位神祇,让发红萼等族人得到心灵的最大安慰才是最重要的,这种宗教精神上
虔诚的满足,绝非普通世人的感情可以替代——也因此,他才决定从此刻起,对待发红萼
以“波切旬月”教的方式来进行。
“我……大神请恕罪……子民是在那‘妖莽幽坑’,里见到大神的……”发红萼神情
恭顺地答道,那表情语音里虽仍有对天开语的浓浓情意,但很显然已经转变成了对“神”
的顺从。
“是吗?”天开语不禁有些落寞,他很清楚地听出了发红萼情感的转变——虽然极力
压抑着自己,但她终究摆脱不了数千年来族人对“大神”信仰的敬畏,这种敬畏,已经影
响了她对他的爱恋。
“是的。红萼在‘妖莽幽坑’昏迷前的最后记忆,便是见到了大神的出现……”发红
萼轻轻地说道。
天开语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释然:那还差不多……
但转眼他便否定了发红萼的解释:当时自己完全是以“雪元冰魄”的娄体形式出现,
而“雪元冰魄”的形貌根本就与自己的肉体有一定的差距,再加之能量体的特性所在,其
肉眼视觉应是相当朦胧的,红萼根本不可能确定那就是自己呀!
正费解时,却听发红萼继续说道:“大神一定知道,在我们‘波切旬月’里最注重心
灵的修炼,尤其是直觉的确认……刚才在大神临幸红萼时,就在那幸福的顶峰,红萼的脑
中猛然闪过在‘妖莽幽坑’时的最后记忆,就在那个时候,直觉告诉红萼,您……天大哥
,就是我们的大神!”说到这里,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再也无法忍住,从发红萼伤感的眸
中坠落。
望着剔透的晶莹在地面砸落四溅,天开语明白,那声从“天大哥”到“大神”的切换
,正代表着发红萼内心由王爱到至畏的心灵路程的转变,它昭示着面前少女在感情上所受
到的残酷至极的折磨:爱之亲密与畏之距离交织后的痛切,让她无法承载……
“红萼……”天开语呻吟一声,抬腿下床,将发红萼紧紧地揽进怀中,体会着那青春
胴体痛苦的颤抖,抚慰道:“你可以不必思虑太多的……”
用力地摇摇头,发红萼仰起小脸,泪水纵横地哽咽道:“不……不可能的……您是所
有族人的希望,为了您,红萼……红萼不可以这么自私……”
天开语哑然。这就是“波切句月”的规条之一:所有族人都是大神的子民,绝不可以
平等的身份与大神起坐:无论男女,也不分老幼,一律视大神为父主。因此,在这个规条
的限制下,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女人可以匹配大神——即便有女人被大神收为内室,
也只可做为大神渲泄的鼎器,而不可对大神妄动俗世的男女情爱。
曾经做为一名考古家,天开语自是很清楚这一规条,再联想起曾经同样献身自己的风
飘醉和莉莉明香,他便只能默然了:她们下也因为他“大神”的身份,而心甘情愿地奉献
自己宝贵的贞洁吗?
温柔地吻干发红萼脸上的泪痕,天开语点点头,柔声道:“当然。天大哥不会让红萼
为难的——不管是否‘大神’,天开语永远是红萼的天大哥,红萼只要记住这点就可以了
。”
发红萼登时娇躯剧颤不已,眸中重新射出热烈的缠绵,但仅仅片刻,便复又黯淡下来
:“是……红萼明白天大哥的心意,红萼知道怎么做……”
天开语看出她仍有心结,却知道此时自己这个“大神”身份的确认给她带来的冲击实
在太大,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回头你见到飘醉她们以后,再说
吧!”
发红萼一怔,失声道:“什么?您说的是风飘醉吗?”
天开语点头笑道:“不错,想不到你们居然有这么多人一齐来到无名岛,连同巴可,
连狼等,一共有五人到平虏呢!”
发红萼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道:“这么说来,他们早就遇到您了吗?”
天开语道:“是啊,还有南波、摩亚希和莉莉明香三个。”
“想不到他们也来了……”发红萼喃喃自语起来。
“对了,你们还有多少人出来寻找啊?据飘醉说,这项工作已经进行了好多世代了。
”天开语爱怜地轻抚着发红萼的脸蛋,一面从床头拈起她散落的薄衫披上。
“这个我也不知道。”发红萼皱眉答道。“不过风飘醉他们并不是我们一脉的,是印
长老派出的人员……”她轻轻说道。
“印长老?”天开语下解道:“这么说来,红萼是属于另一支系了?”
“嗯。我是属于信长老派出的。”发红萼点头道。
“原来你们派出的人都属于不同的脉系。这么说来,到底派出多少人,你自是不会清
楚的了。那么,你会认识飘醉,是因为经常见面吗?”天开语继续问道。
“这倒不是。”发红萼摇头道,“那是……”天开语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随手
揉了揉她圆突突的乳峰,替她拙上了薄衫。
“是因为我们在选拔赛上曾经交过手……”发红萼说着,顺着天开语的手势,偎在了
他的怀里。不论是爱人抑或奴仆,她这样做都是符合教规的。
“结果是不分上下,对吗?”天开语笑着抚摸她的秀发。
“嗯。”发红萼点点头,转而又道:“不过我年龄相对来说大了些,因此可以说我不
如她。”
天开语笑笑,从这句话便足见这女孩的直率了。
“但是红萼看得出来,风飘醉是个很好的女孩子,禀性既温柔,又坚韧……”发红萼
继续说着,但天开语已经托起她的下颔吻上了她的柔软樱唇。
“你们都很好,我都喜欢。”长吻过后,温情脉脉地注视着发红萼那轿的小脸,天开
语轻轻地对她说道。
听他如此一说,发红萼登时娇躯一颤,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低低道:“您已经和
风飘醉……”
天开语笑着捏捏她下巴,道:“是啊,是否你天大哥很好色呢?”
俏脸绯红,低声道:“哪里,这世界根本就是强者的天下,而您又是强者中的强者…
…红萼不敢那样想哩……”
天开语呵呵一笑,豪气陡发,一把将她扯起,道:“既如此,红萼可愿再与天大哥这
强者中的强者共赴极乐呢?”
仰望他雄姿勃发,发红萼早一脸的迷醉和顺从,闻言娇躯,立刻先酥了一半,小嘴只
知呢喃:“红萼什么都听您的……大神……天大哥……”
见到舞轻浓时,她的脸色明显不若发红萼恢复得红润,而仍是带着病态的苍白。
望着仍在沉睡中的少女,天开语心中暗暗嗟叹:与无意中因“波月十心”中“狂”性
心光得到修为大幅度突破的发红萼相比,舞轻浓显然在受到真菌之毒及寒冻之害后,未能
及时发挥本体的元气修复功能,以至于到现在都未完全清醒过来。
“大……天大哥,轻浓她不会有事吧?”依偎着天开语,发红萼担心地望着舞轻浓的
病靥问道。本能地她要唤天开语“大神”,但想起这已算是在公开场合,便立刻改了口,
及时守住了“波切旬月”的秘密。
“应该不会有事的。”天开语说着轻拍了发红萼紧攥他胳膊的小手,然后走近床边,
俯下身子来仔细察看舞轻浓的状况。
以他目前的修为,已经无须再采用直接肌体接触的方式来探查舞轻浓的血脉运行情况
,因为那种每个人都具备的体能波纹已经可以被他的神目清楚看到,并且分解出辩证征象
。
舞轻浓的状态实在不好。
不要说和发红萼相比了,即便是相对于已经探视过的帕帕真不砣和凉羽飞来说,她所
中的毒也明显地重了许多。
——妈的,到底是什么真菌,毒性居然会如此强烈!
天开语心中暗骂着,不禁惴惴起来。
他深深地知道,在这个地球上,尽管经过了旧新两个纪元,但人类仍然对大地上的许
多秘密一无所知,其中的真菌,便是最为神秘的生物之一,而它所产生绘正负影响,也一
直与人类“生命原理”的研究密下可分。
撇开自己那跨时代的“蓝细多突菌”可以大幅医治人体的伤害不言,便是真菌的病理
毒性,他也了解不少——那“妖莽幽坑”的真菌之毒,直至未来世代,也没有记录!
所幸虽然毒性特别,但终究是真菌之毒,其毒性具备了大部分常见有毒真菌的特点,
加之“雪元冰魄”的冰寒之力及时地进行了千预,总算没有将大量的致命毒素侵入每个迷
路旅人的身体——但就这么一个人,却已经让他心痛不已了,因为这个人就是舞轻浓,是
他的同伴,他的情侣……
探查完毕,天开语皱起了眉头。
他没有想到,在舞轻浓的身体里居然再也感应不到毒素的存在,似乎那些毒素已经被
排除干净了……抑或是被她彻底吸收,形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很显然,前一个推测不太可能,因为若是毒素真的被排干净的话,那么舞轻浓就应该
如同其他人一样,呈现良好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因为现有的科技足以令她失却的元气补充
回来——可是她却仍然显得萎靡无力:这样说来,就应该是那些毒素已经被她彻底地吸收
,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融汇在所有的体液之中,并且随着正常的生理代谢进入循环、再
生……
——为什么会这样呢?
天开语的眉头越拧越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意味着轻浓的人体基因发生了某种突变,正是这种突
变,才使她可以持续承受那毒素的侵袭,并且生存下来。
——她会变成什么样呢?
天开语不禁打了个寒禁。
联想起在新元世纪创始之初出现的那些怪异生物,那些因旧元世纪人类滥用辐射及生
化力量而衍生出来的大量妖异之物,他便不寒而栗。
如非那五种神话般的究极力量出现,恐怕到目前为止,这个地球都已被那些可怖的嘴
脸占有着,而人类的正统则处于濒危的边缘……
也正因为如此,在新元世纪创纪元之初,人类的各族领袖就共同宣布:严禁开发生产
各种会导致人类基因“妖异化”的武器,各地若有武力争斗,只可运用由人类身体潜能发
挥出来的武道,以及常规肉体伤害的武器来解决。
——但现在若是轻浓因这次意外的伤害,而导致了身体的毒化变异怎么办呢?自己该
如何处置她呢?
天开语心中暗暗呻吟了起来。他几乎可以断定,那个拥有舆地精苔丝和树灵桑尼相匹
敌的生命烙印的真菌所分泌出来的毒素,会将舞轻浓“妖异化”,可他却不知道该怎样面
对此事。因为他十分怜悯娇美若花的舞轻浓——她也是受害者,没有理由就此结束她青春
的生命呀!到天开语眸中神情匆明匆暗地变化不已,一边的发红萼忍不住担心起来:以大
神之威,难道还不能解决轻浓的危险吗?
轻轻叹了一口气,天开语直起身来,不定了决心似地咬丁咬牙,对发红萼道:“红萼
,我们走吧,轻浓不会有事情的……让她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嗯。”发红萼轻轻点了点头,顺从地直起身来,但在天开语起身之际,她意外地听
到了他嘴里轻轻咕哝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好自为之吧……”只是由于天开语脸色并
无异常,她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天开语和发红萼都没有看到,在他们转身离开的刹那,原本脸色苍白孱弱的舞轻浓,
竟由脸颊泛起了一抹妖异的艳红,同时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紧
跟着,她那紧闭的双眼居然也张开了一条线,只是那乌黑水灵的眸子,却已变成了干瘪的
灰白……
将剩下的通波因探视完毕后,天开语带着发红萼离开了病区——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甚至劝说继续将发红萼留下,因为他的脸色在众人面前看起来十分凝重,那盛重的威势
令所有看到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丫头,本能地趋避一旁。
会客厅内。
“除了先生的那位女同伴,所有人的恢复状况可以说十分良好。”来自方医药局的首
席医者,被称为“修元大医者”的齐毕华克向天开语汇报道。
“感谢‘修元’先生的救治,卓某必定会有厚报。”卓楚瞑立刻欠了欠身,适时替自
己师尊表达了谢意。
望了望天开语有些走神,并未将自己放在心上的样子,齐毕华克有些悻悻地道:“哪
里,这都是我们医者的本分,谈不上什么谢不谢的,卓将军客气了。”
“是啊是啊,卓将军不用客气的,我们不是已经达成双城合作的协议了吗?既然如此
,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何须客气呢?”叶绪长青忙圆滑地跟着陪笑道。
“噢?已经达成协定了?”天开语匆醒过来似地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
“啊——是,是昨天晚上达成的……在师尊离开以后,大家进行了讨论,就在讨论时
决定下来的。”卓楚瞑有些紧张地看看天开语说道。“因为这只是小事,所以楚瞑没敢打
扰师尊……”他又补充了一句。
“是啊是啊,主要是为了请求月亮城的协防力量,所以就……”叶绪长青又陪笑道。
天开语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定是昨晚自己追随雪儿离开后,这月城和杏林的高
宫们开始商讨起那个“妖莽幽坑”里的恐怖高手了,并且最后达成了所谓的“月城协防”
。看来卓楚瞑是越来越会利用自己这个师尊的影响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喽!这小子,真他
妈的是玩弄权谋的好料子!
“嗯,做得不错。顺便跟你们说一句昨天没来得及说的话,那‘妖莽幽坑’里的超级
两者都曾经说过,如果天某有什么麻烦的话,尽管告诉他们,他们将一力担当——嘿嘿,
以天某的实力,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别人担当了?真是太客气了。”天开语跟着又不紧不慢
地扔出了一句不啻于晴天惊雷的讯息。
“什么?”叶绪长青惊得险些跌倒在地,那双眼睛早已瞪得滚圆无比了。
“哦,想来那也不过是句客气话罢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们出来帮过谁,是不是呢
?”天开语又以随便的语气说道。
在座众人一时间皆惊疑不定之际,又听他说道:“不过呢,他们倒不像是开玩笑的人
,毕竟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岁数了,不应该说谎话的。还有,他们倒也的确派出了徒弟帮助
我把人——喏,就是寻奇天座他们救出来了。”他已经将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两个“老妖
”的年龄大幅度地缩水了,但“一千多年”这个惊人的数字,仍然令在场所有人惊得噎住
了。从他们的眼神中天开语看出,如若不是自己杜攥出来的那个“拥有寒冻力量的人”留
下的冰堑做为佐证的话,自己此刻说的这些话,一定会被当作疯子的狂言。
——这就是见识的差别了……
面对这些碌碌俗夫,天开语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悲悯,想起在五大绝学面前,这些人
尽管穷尽了毕生的精力智慧去修习武道,但仍将被轻易地毁灭,便不禁生出万物刍狗的感
慨来。
“听说先生对医道也很精通?”“修元大医者”齐毕华克在所有人当中年岁最大,因
此在众人因过度惊讶所表露出的不礼貌中最先清醒过来,便主动改变了话题。
天开语下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
“哦?‘修元’先生是在哪里听过这种说法的呢?”卓楚瞑心中一动,反问齐毕华克
一句。
齐毕华克登时语塞。
要知道,天开语在月亮城进行有关“蓝细多突菌”的研制工作,可说是军方最为隐秘
的特级机密,相关人等直至目前都被严密看管着,这齐毕华克如非得到谍秘讯息,又从哪
里得知天开语懂得医技的呢?
“哦,没什么,天某只是略通一点皮毛而已——大医药局乃是东熠赫赫有名的医圣故
地,‘修元’先生更是百年来罕见的医者典范,所拥有的‘返本修元’之术更是神乎其技
,造福无数民众,天某实在是景仰有加啊!”天开语随口以奉承之书将齐毕华克与卓楚瞑
之间产生的风波苗头轻轻引开。
卓楚瞑何等精明,立刻听出师尊下欲在这个话题上与杏林方面计较,当下便眯了眯眼
睛,靠回了椅背,但眸中的精芒却是一闪而过,显示了他定会在事后将此案听得天开语赞
美自己,齐毕华克却没有多少喜色,反倒吃了一惊!“先生又是从哪里得知华克的医技名
称呢?”齐毕华克瞪大了眼睛,显示出天开语此言的确有惊人之处。
天开语一怔,心中暗忖:这老头不是因“返本修元”术出名的吗?难道自己的记忆出
了问题?
这时血镜踪吃惊地接过话来,道:“不错,‘修元’先生的‘返本修元’术确是十分
高明,但……这个名称也不过是最近才正式提出,为何先生好像早就知道的样子呢?”
天开语立时呆住。
——不好,看来是自己的记忆时间有了误差,否则怎会说出如此有问题的话来呢?
天开语一时无话可说,只好故作糊涂道:“是吗?这就奇怪了,天某却不知从哪里听
来的——喂,楚瞑,是你告诉我的吗?”说话间,已经一脚在下踢了卓楚瞑一脚。
卓楚瞑正兀自惊讶,被天开语这暗袭一脚,忙打哈哈道:“呃……这个嘛……呵呵,
不好意思,的确是楚瞑告诉先生的,不过这个来源嘛……就不太好说了……嘿嘿嘿……”
说着他干笑了几声,脸上现出因为如此,所以这般的故作高深状。
果然,这师徒二人一唱一和,叶绪长青等脸色立刻变了数变,齐认为这一切均为月亮
城安插在杏林的秘谍所为,只叹此时堂堂杏林已经屈服于月亮城的军武淫威之下,不好再
就此辩斥了……
深深地望了天开语和卓楚瞑一眼,齐毕华克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幔幔道:“其实也没什
么,这个名称已经向熠京医司部提出备案,因此知道的人多了也很正常||老有奇怪的是
,这种偏冷门的专业东西,为何天先生却很熟悉的样子,这与先生的年龄实在是下相称啊
!”
卓楚瞑不禁暗叫厉害。看起来这老头子是放过了师尊,但这更深一层的怀疑,却份量
更重!要知道,他这么一说,就连自己这个做学生的,也不禁很想知道个中缘由了——师
尊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神秘费解了。
天开语淡淡一笑,道:“是吗?因为天某是天才,这个解释不知可否令‘修元I先生满
意呢?”
他这近似无赖的回答,不但令所有在座之人大跌眼镜,便是一向对他蒸教有加的卓楚
瞑,也险些热血上涌。
“这……当然,先生的确是天纵之才,否则也不可能年纪轻轻便达到如此的造诣了。
”齐毕华克自不好反唇相讥,正所谓时势比人强,以目前月亮城的渲赫气焰,他只能顺着
天开语的话说下去。
天开语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不过……”齐毕华克匆转换了话头,继续说道:“现在月亮城已经有一个关于先生
和大老的传言,就是‘空王’‘幻圣’的流传。”
天开语开始凝眸注视眼前这个老头子来。他发现,这个老家伙表面上不过是大医药局
的“大医者”,但实际上,很有可能是主宰杏林军政局面的重要力量之一,因为直至目前
,他说话的时候,叶绪长青和血镜踪都未曾打断过!
不过对付这种貌似狡猞智谋的人,往往以无赖霸道的方式最为有效!
“是啊,不错,有什么问题吗?”天开语眉峰一挑,不屑地看着齐毕华克,那神情气
度,就仿佛是一个长辈在看无知的小儿一般——当然实际上他正是以这种跨世代的骄傲心
理去看待这年迈的“修元大医者”的。
“这……当然没有问题……”齐毕华克没有想到天开语语气如此地咄咄逼人,竟丝毫
未将他这个名扬东熠的医界泰斗放在眼里,登时心头一梗,好不难受。
“只是……既称‘幻圣’,是否先生在精神控制上有特别的成就呢?是否先生最擅长
的就是制造幻觉呢?”心中气愤下,齐毕华克终于肝火勃发,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心里
的质疑。
卓楚瞑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想到这老家伙言语如此毒辣,竟将师尊的一切成就悉数推翻!将师尊听取得的
一切都归结为利用精神控制的手段进行诈骗的结果!
卓楚瞑心中立刻燃起怒火,恨不得立刻跳将过去,将这公然中伤师尊的老家伙痛掴耳
光!
“哈哈,老头子说话果然爽快——是否这就是你们杏林所有人的看法呢?嘿嘿,有话
就说嘛,干嘛要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跳出来担当呢?”天开语脸上却没有半点生气的
样子,相反的,好像看到了一出好戏一般,显得兴致勃勃。
不过接着发生的事情,就不那么好看了,因为众人骇然看到,坐在对萧的齐毕华克忽
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着一般,身体竟然离开了座位,开始向半空中“啊!这……
这是怎么回事?”
“天啊,‘修元’先生他……”
“浮起来了,浮起来了……”
“啊……”
现场登时一片哗然。
没有一个人预料到,会在此时此地看到这一幕匪夷所思的景象。齐毕华克身体的飘浮
,根本就超出了所有人想像中的那般奇特而诡异。
“先生,请不要……”血镜踪大吃一惊!他可是亲眼看到过天开语是如何单枪匹马地
闯入那个黑衣人踞守的民宅区的。早在“妖莽幽坑”时,他便领教过那些黑衣人的厉害,
如果没有真正过人的实力,任谁都不敢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呀!
冷笑声中,众人皆恐惧地看到,那处于半空中的齐毕华克,正以一个极度夸张的姿势
扭曲着身体,那样子仿佛是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硬生生地捆绑了起来。
“大家看到了,这就是所谓的幻觉,也就是老头子所说的身体幻觉——喂,‘修元’
先生,你有什么感觉没有?对了,你可以想像,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幻觉而已,其实你正安
稳地坐在椅子里呢!”天开语恶毒地嘲笑道。心念动处,那无形的大地力量已经将齐毕华
克的肢体朝着关节的反向极限压迫下去,可怜的老头子早已经因血液郁滞而憋得满脸通红
汗如雨下,身子的骨骼更是“喀喀”作响,显示出正遭受着极大的折磨。
“先生,镜踪恳求您放过‘修元’先生吧,一切的过错都是我们的……‘大医药局’
还离不开他……月亮城不是也很希望得到这样的人才吗?”血镜踪早已紧张得脸色苍白。
大声地对天开语求情道。在这个时候,血镜踪多少保持了东熠“军武教父”的镇定,仍记
得如何说出得体的话来。
在场众人早被天开语不按常理的行事风格给吓傻了,只知呆看而不知劝解——当然,
主要是不敢劝解。人人都知道,这“修元大医者”齐毕华克虽说从事医理工作,但其武道
修为在杏林也享有极高威名的呀!听说连军武教父血堂首与之切磋时也不过略占上风而已
,而这也不过是在体力上的便宜所致啊!可是就这么一个厉害角色,此刻却像一具玩偶般
任人摆布,那这个摆布之人的修为该有多深呢?没有人想像得出来。
冷冷地瞥了痛苦得无法说出话来的齐毕华克,天开语鼻中不屑地轻嗤一声,随后忽地
立起身来,沉声道:“对不起,天某还有事情,先行一步了!”天开语说毕,对卓楚瞑丢
了一个眼神,便即转身离开。话音刚落,天开语已经抽回了无形的能量束缚,那半空中的
齐毕华克登时坠落,在众目睽睽之下“砰”地一声摔倒在地,当即昏死过去。
卓楚瞑立刻明白师尊不想再与在座诸人进行毫无意义的闲扯,便忙跟着起身:叶绪长
青等见状自然也不得不起立相送,只不过未及与天开语说上片言只语的客套话,眼前便已
径失去了天开语的踪影。
第六章游戏开始
再度出现在“长生受”的“太阳宫”时,天开语已经变成了“幻”的模样。现在行弈小组
的一切暂时都还无法继续正常运作,因此他完全有时间来兼顾一下自己前世留下的霸业。
上回听芙恬葵说过,“金粉世家”目前正处于日渐式微的境况,虽说他无所谓这昔日
的霸业能否传承万世,但做为自己盗天游戏的一个部分,自己总不能任它太快地消亡吧?
否则有很多事情就会失去乐趣的……
调出所有关于“金粉世家”最近十年来的一级机密档,天开语一一进行了大致浏览。
出于“霸”在转世记忆中所还传下来的本能,他感到这当中的确是存在着相当大的问题。
他发现,正如芙恬葵所说的,在这十年中,“金粉世家”确实没有在重大的世经聚会
上提出过有份量的议案。换言之,其他势力的崛起已经严重威胁到“金粉世家”的霸主地
位,而不少新兴的财阀尽管规模不大,但财富积聚的总量却急剧逼近状似强大的“金粉世
家”。
“唔,看来有点意思了……”天开语不住地点着头,低声自语着。说实话,对如何进
一步经营“金粉世家”他并没有特别的兴趣,但是面临艰难的挑战,却可以激发他的勃勃
斗志!
以曾经独到的锐眼,他一眼便看出,目前的“金粉世家”表面上仍风光十足,其实骨
子里却已经开始败坏、有烂,能够撑到现在,也实在是个奇迹了——主要是那些竟争者的
想像力和魄力还不够强大,否则换作前世的“霸”,这个庞大的空壳早已经被重拳击碎了
!
古云:“富不过三代”,想不到仅仅一世,这曾经的商界霸主便已经没落到如此地步
。
关闭所有的资讯后,天开语朝椅背一仰,抬头望向“太阳宫”巨大宏伟的圆顶,在那
里,落日余晖的金光正逼真地洒落下来——已经是黄昏了……
闭上眼睛,他以脑波控制选择了虚拟图景,再次睁开双眼时,周围已是一片黑暗,而
那巨形圆顶已经化作了天球,透射着那外太空浩瀚的宇宙,在他的身边,星辰辉映,熠光
点点,显得煞是静谧空子。
这便是他的“金粉世家”所拥有的卫星即时传递回来的太空景象。
在这个星空的纵深地带,没有一颗人造的东西存在,完全是原始而又美丽的星相。在
前世时,“霸”是最喜欢在沉思时选择这个环境的……
“阵轻响过后,所有“太阳宫”内的摆设悉数隐去,只剩天开语一人飘浮在空间的中
央,这感觉愈发令他生出一种浓浓的孤寂悲壮。
——与茫茫宇宙相比,人类的一生实在是太渺小而又短暂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短暂的生命历程,也充斥着许多的欢乐、悲伤、争斗、倾轧……
——难道人类的生命,就是为了自私的存在而存在的吗?
——难道这样的生命,便是所谓的天道衍生的产物和理由吗?
——然而即便有种种是非,人类生命却仍然与这世界上的万物一起不断地繁衍生息,
与天道相比显得无比弱小的意志和精神一代代地传承下去。透过各种方式:基因、文化、
经验,甚至是灵识进行延续,这又是何等奇妙的事情呢?难道天道不仅仅是在玩一种游戏
吗?
——抑或是,人类本来就是拥有天道,甚至超越了轮回之外的生灵,但却因为某种失
误,变成了现在这种形态:但那生灵的本能,却仍在以渴望“回家”的本能,用子孙繁衍
的方式,顽强而又固执、绝不甘心消亡地将自己的意识不断传承,以期终有一天,会重新
回到原来的“家多”呢?
天开语望着那深邃无际的宇宙,心中不断地思考着,在这思考的时候,他越发地感受
到自己的身上有另外一种无法言表的意识存在着,就是这个意识,令自己产生出一种“旁
观”的感觉。
轻轻地吁出一口气,他的身上开始透出明亮的光芒来,并且越来越旺盛,直至形成近
似宇宙中一颗太阳那样的耀眼白光,完全地将自己跏趺的身体包容进去,下见一点影子。
就在这个时候——“呼……呼……”
“……好厉害……”
“……这是大光明境界吗?”
“……不知道……但我们最好不要接近……”
“……好厉害……我们不要靠近,否则一定会被销去烙印的……”
“……这人的阳气好盛……”
“……快点避开吧……”
“……以后我们都不要来这里了……”
“……快走……”
若有若无问,天开语听到了这段奇怪的对话。
心念动下,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两道比太阳更为夺目灿烂的光辉骤然从炽白的光
团中射出,“喀啦!”一声裂陷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地刺耳。
光明立刻消散,室内的人造光黯然点亮。
原本的宇宙星空随即消失,周围的一切恢复了平常的景象,一阵轻响后,室内的摆设
也轻快地回到了本来的位置。
微微皱起眉头,天开语缓缓地从半空落下,坐回到那象征至高权力的椅床中。
——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现象……可是自己刚才明明听到有人说话的呀,而且就在
这间“太阳宫”内。天开语目光平视,在他的前方合金坚壁上,出现了一个带有裂纹的凹
陷,正是他刚才聚集了强大心光能量的目光射视所致。
——怎么会这样呢?为何自己会听到有人说话?
天开语大惑下解,这奇怪的现象实在是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
目光继续扫视一周。
——并没有什么出口可供人逃遁啊?那么说话的人到哪里去了?难道……
天开语猛地心中一震!
——那些发出声音的,是些精神体吗?
天开语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同时心中也止不住地激动起来。
——难道是……自己在无意之中,接触到了旧元古籍记载过的鬼神?
——不不,这不可能,因为新元科技已经证明了鬼神根本就不存在,旧元古籍所有关
于这方面的记载,都已经被证明是一些起低频波对人体脑波干扰所造成的视听幻觉。
——难道说,这间“太阳宫”里,有发射起低频波的装备?
——不不,这更不可能了,在“金粉世家”所有的“太阳宫”里,绝不会安装对人体
思维进行干扰的设备呀!
天开语一时间感觉有些头晕:想不到自己竟会遇到这种咄咄怪事!
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苦思下去,因为他目前要做的事情,是将“金粉世家
”现下的运作理出个头绪,并且开始着手管理。
“金粉世家”当前存在的最大问题,莫过于人浮于事和缺乏创新,在那些资料记录里
,最多的便是人事的变动讨论,关于如何发展财阀的议雹寥寥无几,可见派系之争已在这
个庞大的机构中枝繁叶茂,形成了侵蚀财阀的巨大毒瘤。
——唉,想不到权利的欲望如此之大,可以将人们的心眼蒙蔽至斯……
天开语轻叹着,眼前浮现出芙恬葵娇美稚嫩却又坚强的小脸。
——看来由这女孩儿去做这件事情,会产生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想到芙恬葵曾经表达过的志愿,以及她的新鲜资历,天开语不禁微微笑了起来:往往
这种新人,会给一个腐有的团体带来新的生机和活力!
延伸着芙恬葵这个思路,天开语展开了一系列的思考,在半个钟头之后,他已经有了
一个大致的方案。
“菲珍辅理,请你上来一趟。”望着浦菲珍正忙碌下已的全息影像,天开语命令道。
随着命令的下达,他看到,浦菲珍浑身僵了一下,双手更是一抖,而周围的那些同事
也停止丁手头的工作,目光转向她——不过仅仅片刻的功夫,便又都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显示出“金粉世家”长期的训练还是有着显着的效果。
不消片刻,天开语便一路目睹浦菲珍激动而又紧张地走进了“太阳宫”。
“进门,这成熟的美妇便立刻似参见帝王一般地跪伏于地,颤声道:“浦菲珍辅理晋
见领袖……”
眯着眼睛,天开语隔着钻晶壁面上下打量着浦菲珍,并未立刻说话。
尽管面前有无钻晶防护,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但是有了这面坚硬的壁面,却可以于
无形中在下级面前增添威严,对于这方面心理暗示的把戏,天开语可说深谙个中的精髓。
直至见到浦菲珍的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栗,天开语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怎么样,
菲珍辅理?葵儿她还好带吗?”
或许是太过紧张,天开语在问完这句话后,浦菲珍居然浑身剧抖了一下,停顿了片刻
才懂得回话:“……芙iddot;恬葵小姐她很好……很好,真的很好……”
天开语摇摇头,不满她的回答:“葵儿当然很好,我只是问她的培养进度怎样。”
浦。菲珍忙道:“小姐她学习非常用心,而且悟性也很高……”
天开语摆摆手,道:“学习用心是可能的,但是悟性高低,仅仅这两天的功夫,又能
看出什么了?菲珍辅理不用夸奖她,还是实事求是的好。”
浦菲珍脸上开始滴汗。
虽然眼前的“幻”领袖语气颇为和蔼,但是那威严的气度却反而增重了几分,令她有
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是……菲珍知道……”脸上的汗珠止下住地落在了地毯上,浦菲珍却不敢有任何擦
拭的动作。
“还有,回头传达我的‘领袖一号’指令:从即日开始,所有的管理人员进行大调整
,首先由各人自行申报职位,然后由葵儿进行筛选!”天开语以再平淡不过的语气,说出
了一个极为违反常理令浦菲珍震惊万分的命令。
“什么?这……由小姐她——”浦菲珍再也抑制下了内心的吃惊,失口叫了出来。她
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幻”领袖居然会做出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要知道,以芙id
dot;恬葵目前的阅历经验,根本就不足以承担人事甄选的重任啊,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少
女,连自己都未必管理得好,又如何管别人呢?
“不错,就是葵儿。”天开语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浦菲珍震惊的反应,仍是平淡地确认
道。
“这……是……”浦菲珍虽心中实在难以接受,但还是屈服地应了一声,毕竟眼前这
个是“金粉世家”合法的领袖。
“菲珍辅理,你要谨记,你的任务是辅助葵儿,而不是代替她做决定,知道了吗?”
天开语的声音然一沉,提醒浦菲珍道。
“是!”浦菲珍又是一颤,立刻答应。在“幻”领袖面前,被种下“心镜”的她根本
就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切只知唯命是从。
“回头代我向财阀全体高层宣布:从明天太阳升起时开始,‘金粉世家’的一切管辖
权暂时由葵儿掌握,对于任何财阀内的人事,她有全部的决定权!”天开语进一步命令浦
菲珍道。他已经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夸张的游戏以奇异的方式开展起来。
对他来说:“金粉世家”的存在与否并不如何重要,怎样利用这个财阀进行史无前例
的人间游戏,才是重点:在这当中,青春气盛且具有勃勃野心的芙恬葵无疑是个理想的人
选,只有她,才知道真正的主宰是谁,并且充分发挥其年轻任性的特点,去对“金粉世家
”进行大破后大立的变革!
“好了,不用这么紧张。”在吩咐过后,天开语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那横亘在两
人之间的钻晶幕墙也悄然隐没。
“领袖……”浦菲珍浑身燥热起来,因为高贵的“幻”领袖此刻正弯下身子,托着她
的下颔将她扶起,而另一只手,则已经覆在了她高耸的乳峰上,邪肆地挤捏揉搓着——尽
管隔着制服和内衣,但那掌心灼热的温度却直透敏感的肌肤,刺激得那对丰满的尤物下受
控制地急剧膨胀挺耸……
“上回时间匆匆,没有来得及欣赏菲珍辅理的美妙,今天正好……”天开语邪笑着,
一只手仍在抚摸浦菲珍光滑细腻的脸蛋,另一只手则不紧下慢地解开少妇的衣襟,一点一
点地将眼前丰腴性感的成熟胴体剥了出来……
浦菲珍早已经彻底地迷失,如同梦游一般,任由这尊贵的男人摆布,没有半点的迟疑
,就这么激情荡漾地奉献出了自己。
目睹体酥脚软衣衫下整的浦菲珍摇摇晃晃地离开,天开语赤裸着身体静静地躺在椅床
上,好半天脑中一片宁和,没有任何的思维。
空气中弥漫着淫靡的体液异味,但在他嗅来,却淡如白水。
欲望的满足之后,往往伴随着情绪的失落。
但他现在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彷似从未有过这种事情一般——即便此时身边仍有浦
菲珍身体的余温及芬芳甜腻的体香残留。
对他来说:“逢场作戏”真正达到了戏出即忘的境界。
因为浦菲珍对他来说,并不是个投入感情的人选,当然,芙iddot;恬葵也是如此。
今晚他不会再去找芙恬葵。
因为在他的全局安排中,这个少女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只是这枚棋子的用处要稍
大一些——但这并不足以让他倾入更多的关注。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在没有任何机缘、任何干扰的情况下,天开语自然而然地坐了
起来,而思绪的海洋,也在这同时泛起了波澜——他回到了现实当中来。而这段几近思维
空白的时间对他来说,也似乎从未渡过,他就这么自自然然地清醒了过来。
随着脑波指令的发出,“太阳宫”顶缓缓而悄无声息地打开,天开语的身体轻轻地飘
起,似没有半点份量的空气那样,轻灵而飘逸地升了上去,直至出离“太阳宫”,来到了
繁星满天的夜空。
望着脚下那巨大的圆顶慢慢合拢,天开语深吸了一口夜晚清爽的空气,体内的力场随
着思想的变化,自动调整了与大地磁力的角度,使他的身体悠然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向
“广袤飘香”飞去。
明天。
明天起,这个世界将会因为“金粉世家”的变化而出现动荡。
游戏正式开始。
再次透过种种的反侦测手段避开卫星的监控后,天开语于凌晨时分回到了“广袤飘香
”,晨曦微露时,卓映雪的美丽身体已经拥在了他的怀里。
“开语,你今天能多陪陪人家吗?丝丝和爱琳也一直等着你的恩宠呢!”洗漱时,卓
映雪自身后抱住了天开语的雄躯,温柔地央求道,抹干了脸,天开语转过身来,低头亲了
伊人一下,笑道:“当然可以,正好该办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要陪多少天也行啊!”
“可是,昨天白天的时候,楚瞑来通知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开杏林去另一个地
方……”卓映雪幽幽地抬起美眸,深情地望着这个让她深爱着的男子,怅然说道。
“哦?为什么这样匆忙?”天开语虽说并不惊讶卓楚瞑的决定,但仍感到有些突然。
“因为在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们得赶到下一座城市去——楚瞑他想趁着你和
大老营造出来的影响力,快速扩张月亮城的势力。”卓映雪说着停了一下,才有些犹豫地
说下去:“开语,楚瞑他……好像很有野心……”
天开语微微一笑,搂着美好的纤腰向外面走去,一面道:“这很正常啊,因为是我鼓
动他这么做的——大丈夫,没有干一番事业的雄心怎么可以!”
卓映雪显然吃了一惊,停了脚步,紧攥了一下天开语的胳膊,瞪大了美眸望着他道:
“什么?是你||”
天开语点点头,轻佻地捏捏她吹弹得破的娇嫩脸蛋,笑道:“对啊,怎么?不可以吗
?”
卓映雪微微蹙起眉头,摇了摇头,道:“可是……开语你知道吗,楚瞑跟你的差距太
大了!如果说是大老……或者你的话,雪儿还可以相信,因为毕竟你们的实力都十分强大
。在这个一切以武力决定权力的时代,你们的确有资本放手一搏……”说到这里,她又迟
疑地停了下来。
天开语含笑望着她,似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见天开语如此表情,卓映雪登时气馁,一扁小嘴道:“你们都不安着好心呢!别以为
有你跟大老撑腰,楚瞑就可以横行无忌——毕竟他自己的实力不行啊!对了,为什么你们
不干呢?若是让楚瞑当跑腿跟班的,倒是很合适呀!”
天开语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雪儿你在胡说什么呀!你看你的男人像
是那种争霸天下的人吗?”
岂料卓映雪立刻认真地点了点头:“像!真的很像!”
天开语眉头不禁一挑,眼中透出疑问:何以见得?
卓映雪转过身来,目光望向走廊的另一端,轻轻道:“说实话,开语,越跟你在一起
,雪儿就越发感觉摸不清你的深浅……你表现的一切,根本就不是这个年龄的人所可以做
得到的!以你的出身来看,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可是在你的身上,奇迹却一个接一个
地不断出现,不时带给周围的人们惊讶,甚至是……紧张。”
天开语摇摇头道:“怎么?我们在一起时,雪儿感到不自在吗?”
卓映雪沉吟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道:“雪儿跟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当然不会有任何
的不自在,尤其他这么疼爱雪儿;只不过……有时候在公众场合时,目睹夫君自信骄傲的
模样,雪儿的心中却会不自主地生出敬畏,好像那人并不是雪儿的丈夫,而是一个拥有强
横手腕的首领人物——每当这个时候,雪儿便会本能地怀疑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天开
语是不是换了一个……”
听她说了这么多,天开语自家事自家知,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当下便嘻
笑道:“是吗?那么一开始的时候,天开语是什么样的呢寥”
卓映雪脸上露出缅怀的神情,轻轻道:“那个时候的开语,显得那么的纯真聪明,还
有小孩子的狡猾,让雪儿心中很自然地便生出怜爱之心。可是现在的开语,却是那么地成
熟、智慧而富有力量,人家已经成了爱护的对象……”说到这里,她不禁微微地叹息了一
声。
“是不是这转换的时间太短,令雪儿有些不适应?”天开语笑说着轻轻爱抚卓映雪的后背
。
“……有点吧!本来也没什么的,可是昨夜你很晚才回来,这期间雪儿睡不着,在想
开语的时候,便不知不觉地将从前的种种都一一回想了起来,结果就……”言犹未尽,卓
映雪喟然低下丫头。
天开语点点头,问她道:“那么雪儿现在感到幸福吗?”
卓映雪睁开浸满依恋的翦水双眸,轻吐樱唇道:“当然,雪儿现在感觉到的是一生以
来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幸福……但正因为太幸福了,才会生出诸多的想法,害怕这一切都不
是真的……开语你不要生人家的气,人家真的是这么想的——这样是不是很傻?”
天开语的脸上慢慢展开温柔而甜蜜的笑容,以浑厚而磁性的喉音低低说道:“小傻瓜
……你果然很傻。”
她吃惊地看到,从天开语的眼中,射出的目光是那样地慈祥,那样地宽容,那样地沧
桑……
那分明是一个历经坎坷的老人才可能拥有的目光啊!
为什么——为什么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这个看上去年轻英朗的男子眼中出现?
为什么在这一刻,他所流露的气质,看上去竟是如此地老成古拙?那浓浓涌出的数百
岁月的积淀,连年轻的外表都无法掩饰……
“开语……”卓映雪嗓音紧涩地恶了一声,望着天开语的眸里充满了疑惑的害怕。
轻轻地叹了一声,天开语闭上了眼睛。
在他的眼前,浮现出了远在无名岛的雪漫雅,他的雅儿……。
——雅儿是否也是这样傻?——雅儿是否也感到了幸福?——为什么突然之间,自己
会如此强烈地思念她啊……
——这可怜的人儿,一定正想念着自己的男人……
天开语陡然感觉自己柔肠百转,那缠绵的相思,几乎令他摇摇欲坠。
“雪儿,我有些下舒服……想回去靠一会儿……”一把扶住卓映雪的肩头,他低声说
道。
见情郎忽然脸色苍白,卓映雪登时吓了一跳,那对天开语产生的奇特感觉立即一扫而
空,思绪也回到了现实中来。
“开语,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不舒服的?来,我扶你进去。”她连忙扭身将天开语
高大的身躯抱住,然后微微发力,将爱人搀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以天开语从来健
康无比的身体,居然也会有不舒服的时候,这还得了!
“开语,要不要请医者来看一看?”扶天开语坐下后,卓映雪紧张地单膝跪在他的面
前,紧紧地握住他一只手问道。
“……不用了,我只是突然间想起了雅儿……”在雪儿面前,天开语并不用隐瞒自己
的想法。
“雅儿?怎么会突然想起她来?”卓映雪吃了一惊,不明白爱人为何会忽然冒出这种
念头来,更不明白为什么想念雪漫雅,会令他如此难受。
天开语摇了摇头,却没说什么。
“是不是思念她了?”卓映雪试探着问道,同时心中越发惊奇了:这个开语,平时处
处留情,想不到居然还有如此痴情的时候。
“唔……”天开语并不否认。
“是因为出来时间太长了吗?”卓映雪不禁心中有些泛酸,一丝妒嫉油然而生:如果
是自己,这个男人也会这样吗?
“不知道……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吧!”天开语微微皱了皱眉头勉强解释道,但心中却
不得不承认,也许真的是相思病……
“那……你们的行弈还要进行多久?”卓映雪想了想,问道。
“不知道。”天开语苦笑了一下。
“唉,都怪你们那个地方太过保密,否则两人再怎么也能见个面吧?”卓映雪埋怨道
。
“算了,反正也快了。来,我们还是出去用早餐吧,今天让我们好好地享受一下相聚
的欢乐!”天开语用力用了甩头,一下从座椅上起身,一手牵起半跪的卓映雪,对她说道
。
“不,你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早餐我让人送进来——雪儿今天哪里都下去了,就在
这里陪开语,好不好?”卓映雪眸中流露出担忧之色,温柔地抱住了天开语,对他轻声说
道。
“没事的,我已经好了。”天开语歉疚地搂住伊人,动情地吻吻她额头。
“不要,开语你这两天也遇到了不少的事情,一定也累了,我们还是休息一天吧,这
样对你比较好。”卓映雪摇头不依道。
“那……好吧,只要雪儿在身边,总是很开心的。”天开语也不再坚持,便笑着答应
了,重新坐了下来。
“开语你等一下,好好地坐着休息,让雪儿亲自去张罗早餐,啊?”卓映雪安顿好天
开语后,柔声吩咐道。
天开语点点头,道:“好吧,我等你。”
卓映雪又吻吻他才依依下舍地去了。
望着那曼妙动人的胴体唉扭轻摇,天开语忽然发现,自己的感情正变得前所未有地丰
富起来,似乎几世的情感积累,也不如此刻的深厚与激荡!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天开语不自觉地反省起来。他已经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思考,思考每一个即时体会到的
,在自己身上产生的新鲜变化。
——按照新元武道的实践,越是接近天道级别的修为,就会越淡化寻常人的感情,可
是自己的修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可以匹敌,为何却反而比平常人生出更加浓烈
的感情呢?
天开语一面思索,一面想起了掌握着“空”的究极力量的离字凄。
!字凄的感情也出乎意料的炽烈,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说,在达到一个修为程度后
,武者对情感的体会反而会更加清晰,以至于超过普通夫吗?
——可是这样做,对进一步的武道修习并没有什么好处啊!
天开语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众所周知,感情和欲望乃是一切杂念产生的根本源泉,杂念的产生,对武者的修习更
是莫大的障碍;而这二者中,感情的力量更为强大,所谓的“因情生欲一便飞如此——当
然,也有“因欲动情”的情况,但这却不如从心灵滋生的感情造成的影响持久深远。因此
,“断情绝欲”的彻底与否,便是一名武者能否持续不断提升修为的一项重要考验,是每
一个武者严肃而郑重对待的附键。,可是现在自己却反而越来越沉溺于感情世界,受感情
波动的影响,这又如何能确保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进而突破天道呢?
天开语大大地困惑了。
第七章炽情融融
门开,两条俏丽的身影闪了进来。
不用去看,仅凭对脚步和呼吸的熟悉,天开语便知道,是碧丝丝和屏爱琳进来了。
“先生,您没事吧?”二女围在天开语的身边,担心地说道。
天开语笑笑摇头,道:“你们看我像是有事情的样子吗?我只是有点心事而已,不用
那么担心。”说着他伸出双手,分别轻抚着二女的秀发。
“听将军说先生今天不想出门,我们两个就有些紧张,猜想是否先生身体不适……后
来将军也告诉我们,还让我们要小心侍候您。”碧丝丝轻柔地说道。
天开语笑了笑,坐正了身体,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心事,心情忽然有些
不好,现在已经没事了——如果愿意的话,我们仍可以一超出去的。对了,杏林的风光你
们是否都见识过了?”
屏爱琳摇摇头道:“其实什么风光不风光的,哪里的景色还不都一样?唯一的‘妖莽
幽坑’,还那么凶险……”
碧丝丝也道:“说实话,若是比起城市面貌,杏林可要比咱们月亮城差得太多啦!衣
服也没有月亮城的漂亮。”
天开语失笑道:“是啊,我们丝丝身材这么好,又这么美丽,当然要好看的衣服喽!
”说着大手滑下,隔着柔软的织料在她挺翘的乳峰上捏了捏,把玩起来。
碧丝丝登时俏脸飞起红云,苗条娇躯悸颤一下,呼吸粗喘着喃喃道:“先生……先生
过奖了,丝丝不是很好看的……”说着乳峰已经渐渐地硬胀了起来。
屏爱琳人小鬼大,见此情景也凑上前来,捉住碧丝丝另一只王乳,一面揉捏一面调笑
道:“哪里,丝丝的身材又高又纤细,偏偏曲线又是如此的美好,连我们女人看了也心动
呢!”说时已经扯开了碧丝丝的衣襟,露出大片丰满白皙的胸乳。
“要死啦爱琳!你……你自己难道差了吗?看你虽然生得娇小玲珑,但身材却一点也
不输任何人呢!”碧丝丝虽被天开语和屏爱琳两只色手摸得动情,已是浑身酥软丽水滴滴
,但却仍奋起“余勇”,拼力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屏爱琳那异常饱满滚圆,与娇小纤细身
材决不相称的的乳房,用力挤捏着进行反击。
敏感部位被袭,屏爱琳立时气短,抚摸碧丝丝胸乳的小手也软了下来,急缩回保护自
己,一面吃吃娇笑道:“丝丝要死了你,明知道人家怕痒,还弄人家这里……”
两人一面嬉笑一面打闹,一时间皆浑身发软,竟自双双滚倒在天开语面前的地毯上。
见二女打闹的俏脸接近,兴致勃勃观看的天开语匆地心中一动,一个邪念突地眺了出
来,他立刻不动声色地悄悄发力,以无形的力场能量陡然发力——“唉——唔……”碧丝
丝和屏爱琳仅来得及叫出半声,便惊觉两人鲜嫩红润的小嘴儿已然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如同一道电流袭来,一股异样的感觉瞬间传至两具青春的胴体,并令她们颤栗不已。
望着二女明显抖动不停的娇躯,天开语嘴角斜斜上翘,邪笑着以充满了催眠气氛的磁
性声音低沉轻柔道:“……是不是感觉很美妙……去吧,放松自己……去用心享受那柔美
香甜的亲吻吧……”
随着他飘忽不定的声音传来,碧丝丝和爱琳突然停止了战栗——但也仅仅是片刻的停
顿,便立刻又转变为激烈的拥抱爱抚,那口舌交缠的啧啧声以及贪婪冲动的鼻息,彷似有
一把烈火从天而降,投入到二人中间一般!
天开语满意地看着自己随手而就的杰作,微笑自语道:“天开语啊天开语,既然你拥
有这么多超越常人能力的生命,如果不善加利用:,那可真是太浪费了!”
他深深地知道,仅凭“幻梦大医者”的“幻梦种镜”之术,便足可以建立起一支属于
自己的军武力量,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精神修养坚固之人实在太少丁,只从追随流行的狂
热,便可知道绝大多数者,都是心灵飘摇、信仰盲目之辈,根本就是接受统治和奴役的好
材料。
所谓的思想解放、追求自由,其实都是人类骨子里世代根植的“自私”在作怪。人人
只要求自己快乐,却很少有人想到要求周围的人一起快乐,更有甚者,以为自己的自由乃
是建立在对别人的禁锢限制之上!
只要“自私”存在一刻,人类便不可能拥有真正的“自由”,便会被人利用、统治。
忽然问,天开语感觉自己有点理解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这两个“妖怪”了。
根据他们的说法,他们本应该早就得到极乐的解脱,但却人为地对自己进行了限制。
其实以这两人的修为,早在久远之前,就可以生活在彻底究竟的自由里了呀——为什
么?
——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慈悲的心肠,仍然留存在这个充满悲情的世界上?
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看不到半点的霸道和功利,有的只是祥和,完全不似自己那样
,因为拥有了强大的力量而妄心勃勃。
——难道他们就是为了消除那深刻在人类灵魂中的自私而留下来的吗?
——难道那颗种子,那颗他们苦苦寻找的“灵种”,就是他们久远以来存在的希望吗
?
不知不觉间,天开语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这一刻,他的内心匆生起一种无法言表的宏大悲悯,这悲悯之情是如此地强烈,以
至于令他生出了即将被这股感情淹没的错觉。
在这一刻,他的心头涌起一股喷薄欲出的企盼:如果自己真的是那颗种子,就不过所
有这一切思想,随着卓映雪的一声轻呼,便立封烟消云散了,那消散的速度之快,令天开
语自己都觉得惊奇——刚才自己居然会那样想,会有那种念头生出,当真是脑子有病了!
在这个充满战争的世界上,本来就是以力量来决定一切的,没有强大的力量做为依凭,什
么美妙的奢望也休想!妈的,什么时候起,老于会变得那么仁慈了呢?哇!
“你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室内的春光令卓映雪俏脸飞红,忙对尚在门外未来
得及进入的侍应吩咐道。及至侍应诺声离去,她才关上门,推着餐车进来。
“开语,你又在搞什么名堂呀?”望着在地毯上滚作一团衣衫不整的碧丝丝和屏爱琳
,卓映雪火热着脸儿偎到了天开语怀里。
“嘻,都摆在眼前了,雪儿说是什么名堂呢?”天开语涎脸笑道,同时大手已经伸进
了卓映雪的衣袍,捉住了她的耸胀豪乳揉捏起来。
卓映雪立时心情放松下来。天开语恢复了平时那好色的表现,正说明他的心事已经解
开,不用自己担心了。
当下她放软了娇躯,轻扭两下,衣袍已然敞开褪落,露出了如脂雪般娇嫩腻滑的上半
身,那对点缀着蜜熟紫莓的巍巍硕乳更是跳荡起伏,以勾魂蚀魄的眩人波涛沉醉着天开语
的心灵。
“要死了,雪儿你想把老子榨干吗?”邪邪笑着,天开语一个翻身,便将卓映雪压在
了地毯上,同时大手一把抓住碧丝丝的一条修长美腿开始了荒淫大战。
在落地窗前负手而立,目睹远方湛蓝的天空,天开语心中充满了一片空灵的宁静。
“开语,你在想什么?”一条粉滑柔臂自后面伸来,拥住了天开语雄壮赤裸的胴体。
嘴角泛起一抹恬宁的轻笑,天开语微微转身,展臂将身后那具熟透得滴出蜜汁的丰满
娇躯搂到胸前,一面揉抚那弹跳的乳兔,一面低头亲吻了那娇艳鲜红的柔唇。
“……什么也没有想……唔……雪儿你越来越迷人了,怎会变得如此性感呢?”天开
语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嗯——那还不是你这个大丈夫的功劳?若非开语的滋润,人家现在不知生活多么乏
味呢!”卓映雪紧紧靠在男人的怀里,任由他的爱抚,心醉神迷地喃喃呻吟道。
“是啊,自从跟先生在一起后,将军整个人都变了呢!”碧丝丝在身后娇笑道。
“先生不知道,现在将军已经被评为月亮城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呢!连那个虚拟的美
女也被比下去了。”爱琳也笑道。此时她正与碧丝丝相拥相偎,互相爱抚对方美丽柔滑的
身体。经过了那种销魂蚀魄的灵肉突破,两人间正建立起一种新的感情,一种起乎同性之
间的友谊,却又具备异性吸引的感情。
“真希望时间停顿下来……若是能够就此站在这儿,有开语陪着度过一辈子,雪儿也
就心满意足了……”卓映雪享受着爱人亲密的抚摸,虚迷的眼眸望着窗外的天开语的脸色
登时一黯。
“可是……”他欲言又止,一时不知如何向卓映雪解释自己的雄心抱负。
“唉!雪儿知道开语乃是个特立之人,行事别裁无人能比……雪儿不会拦阻自己的丈
夫做任何事情的……”卓映雪立刻敏感地觉察到爱人的变化,幽幽叹道。
“雪儿……”天开语苦笑一下,柔声道:“有很多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在这个世
界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我无法向你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不管是什么事情,雪儿只知道一点:即便天塌下来了,只要在那最后的时刻,与
自己的爱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便此生无憾了!”卓映雪立刻接口表白道。
天开语心头一颤,眼前不期然浮现出雪漫雅那泣血的眼眸。想不到这两个女子都对情
如此痴而不侮……
“……雪儿,难道你不想……不仅今生,后世也跟天开语在一起吗?”深吸一口气,
天开语缓缓说道。
“想,当然想了。只是……”卓映雪停顿片刻,拾起脸来,伸出如玉般晶莹纤长的拂
花之手,轻柔而珍惜地爱抚着天开语坚毅的脸庞,道:“人当真有来世吗?雪儿是不相信
的,难道开语相信吗?雪儿只知道,今生事今生了,今生情今生爱,顾不了那许多的。”
天开语心中轻叹一声,怨言地点点头,吻她一下。
“如果真有来世,我和丝丝也愿意跟随先生的。”屏爱琳忽然开口道。
如同被一个楔子击中关节一般,天开语登时浑身一震,忍不住回过头来,定定地望了
屏爱琳一眼,那目光看得女孩子吓了一跳,不禁怯怯道:“先生……我……”
“没什么,爱琳这么想,我很高兴。”天开语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轻轻地安慰屏爱
琳一句。
“爱琳的心思其实是我们每个人的愿望,如果可以,我们都愿意生生世世在一起呀!
”卓映雪深情地望着天开语,表达了自己的感情。
天开语却知道,有些事情,未必会如愿以偿。
就在那个瞬间,一个明悟没来由地从心灵的大海中跳出,就如一个突兀的浪花一般。
!”切都要讲究机缘。而屏爱琳的那句话,无疑就是一个机缘的开端。
——难道自己会与这个少女有更深的缘分吗?“爱琳、丝丝你们过来。”他轻轻唤道
。
碧丝丝和屏爱琳忙走上前来。
看着两具活色生香的青春胴体立在眼前,天开语伸出双手,分别从二女的秀发开始,
沿着脸庞、脖颈、粉肩,一直滑落到她们坚挺饱满的乳房上。
挤捏着那弹跳力十足的少女乳房,拨弄着那翘尖尖的嫣红乳头,天开语充满磁性和催
眠的声音低沉道:“我要你们两个记住,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紧紧跟随、保护将
军,不得离开她半步——可以做到吗?”
卓映雪本来是含笑望着丈夫亲匿两个下属的——对她来说,小月、梦儿、丝丝和爱琳
她们,都是自己的好姐妹,丈夫能够当着自己的面对她们进行疼爱,正是表明并末对其中
任何一人有所偏爱,也表明了对她的尊重和爱护——此刻听他如此郑重其事地吩咐二女,
登时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双眸:开语啊,你为什么对雪儿这样好呢……雪儿会感觉一辈子
无法偿清这笔情债的呀……
“是!我们记住了!”碧丝丝和屏爱琳立刻恭恭敬敬地应声道。她们看出,此时的天
先生是很严肃认真地说这番话的,因为在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与她们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
深沉和凝重。
“开语,你……”卓映雪禁不住哽咽了一声。天开语彷若托孤的话,在她的心中,涌
现出一股不祥之兆。
“雪儿,我本下想说的,但是……”天开语迟疑了片刻,苦笑一下,转身拉着卓映雪
的手走到床边坐下。碧丝丝和屏爱琳也忙跟着过来,在床边地毯跪下,而碧丝丝更倾身俯
就,伸纤舌含具势,替天开语做起清洁的工作来。
“开语,你好像有话要说?如果不方便,就不要说了……雪儿下想让你为难。”卓映
雪见丈夫欲言又止的,以为他要告诉自己什么军武机密,便主动劝道。
天开语苦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方便下方便的,只是说出来,伯你无法接受——
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
卓映雪一怔,忍不住道:“是冯?”天开语点点头,慢慢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
比宇凄和我实力强大的人还有不少……”
“啊——”他这话刚一出口,便引起了三个女人的震惊,碧丝丝正细心啜吮着,闻言
顿时呛住了,连咳不已。
“这怎么可能?”震惊过后,卓映雪立刻做出了激烈的反应。
“当然可能。”天开语也立即干净俐落地回答她。
“是什么人?”卓映雪在瞬间恢复了将军的本色,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简短地问道
。
天开语匆一笑,探手轻揉玉人的胸乳,道:“雪儿怎么啦?这么紧张。看来不出所料
,你果然无法接受了。”
卓映雪一呆,随即脸儿红了起来:“对不起……开语,人家的确失态了……”
天开语笑笑,将她搂进怀里,一面搓揉她光滑的身子,一面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
怪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难道就下许在这个世界上有比雪儿丈夫更强大的人吗?”
卓映雪被他揉搓舒服得险些呻吟起来,一时间遍体皆酥,呓语道:“当然……雪儿的
男人就是最强大的嘛……”
天开语摇摇头,又点点头,道:“不错,雪儿这么想也是可以的。但是同样的,这个
世界上的确有人要比我和大老厉害。”
“那……开语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卓映雪隐隐有了点感觉。
“不知道,可是他的手下却已经跟我照过面了。”天开语轻叹道。
“开语是说,那些黑衣人?”卓映雪惊讶地抬起脸来问道。
天开语点点头,叹道:“如果我所料下差的话,他的修为已经达至天道了……”
“什么?”三个女人又是异口同声地惊叫,今天开语忍不住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吧?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人的修为到这种地步了吗?”卓映雪惊道,一面目光
转向碧丝丝和屏爱琳,与她们交流着共同的震撼感。
“当然可能。”天开语下容置疑地肯定道。
房间里的气氛登时凝重起来。
卓映雪只觉赤裸的身体涌上一股寒意,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而碧丝丝和屏爱琳更
是一边一个,紧紧抱住了天开语的两条腿。
身为军武人员,她们都深深地知道,天开语所说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在武道
代表力量的新元,出现这么一个达至天道的人,便意味着整个世界的格局将面临着新的改
变,而这种改变,从来就是充满了血腥,由无数人的鲜血为代价换来的呀!
“说实话,我也很困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人物,而且还不止一个。”天开语说着
,眼前浮现出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两人的身影。“难道说,新元军武的天道理论,真的可
以实现吗?”他皱眉道。
卓映雪明白爱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普遍的认为,新元创世初期所提出的“天道”论,乃是基于新元世纪包括军武修习在
内的各学科发展的一个理想化目标而已,其理论结果根本就不可能是人类所能达到的目标
——它仅仅是一个参照的标准。
但现在却真的出现了达至天道的人物,这岂不是骇人听闻吗?
“难道……新元创世的神话战争又要出现了吗?”卓映雪颤抖着声音嗫嚅道。她的脸
色已经发白,由于对天开语的深爱和信任,她对于爱人所说的话并无半点的怀疑。
“我也不知道,但是却知道大老的力量便是传说中的一种……”天开语低声道。
“什么?”卓映雪再次颤栗起来。
虽然不知道什么五种神话传说的究极力量,但是她总也听说过在新元创世之扨的灭世
之战啊!那可是在书中记载过的。
苦笑了一下,天开语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些——其实对你们来
说,知道这些秘密,并没有什么好处,只会徒增担心害怕。”
“开语,你是说,你将来要面对的,就是那些人吗?”卓映雪突然紧紧地抓庄天开语
点点头,道:“不错,就是他们。”卓映雪的手软软地垂下。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面对那些人呢?”她伤心地低泣道。
碧丝丝和屏爱琳早已经呆若木鸡了,以她们的人生经验,根本就下曾想像过在自己的
一生中会遇到这种事情。
“这也许就是宿命吧!”天开语随口答道。但猛然间,他的脑中似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
——宿命!又是宿命!
——一点也没错,自己的确是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他们所安排的宿命啊!
在这一刻的灵机相触下,天开语终于大彻大悟,完全地从灵识的根本处,明白了自己
的存在。
自己的宿命,就是成为罗云下波和渡波罗叹所说的“灵种”,尽管也许自己不是最终
的那颗真正的“灵种”,但是如果自己不去努力争取的话,恐怕不但“灵种”做不成,便
是正常的人生也无法顺利完成……
这数万年来,怪老头——也即滨头泸,还有罗云不波、渡波罗叹以及玛哈珈夜等四人
,一直在寻找应世“灵种”,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难道在这一世,会有结果吗?
如果自己不努力,是否会有别的人、别的“灵种”呢?
“刹那间,天开语感觉自己的思维跳进了一个广阔无垠的天地,什么天道轮回,对他
来说已经下重要了。因为只要自己成为那最终的“灵种”,那么所有的一切,便都一一了
了,明实无虚。
可是……
——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没有动那个什么“逆转天道”的念头,是否遭遇仍然会是这样
的呢?因为既然自己是做为一颗预备种子存在的,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异样呀!
——难不成自己动的“逆转天道”的念头,也是他们安排好的?这显然不可能。因为
一切的事情皆因果相连,人类的思维更是如此,这是绝对下移的至理。
——那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要是自己不动那个离奇的念头,便不会经过那场雷雨
,便不会成为“天之拇指”,便不会遇到黑衣神秘人,便不会参与行弈,便一连串的“便
不会”,今天开语不禁头痛起来。
“妈的,也不知道这么多事情,究竟是不是我自己搞出来的……”天开语不禁悻悻地
低声嘀咕了一句。
的确,撇去一切的事情,追寻到源头,天开语便不由自主地想到——其实自己是发生
这一切的根源。
——正所谓“一沙一世界,一念一大千”,更何况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又是一个折
腾了这么多事情出来的大活人呢?
他正呆想着,耳边传来了卓映雪的疑问:“开语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这么多事情是
自己搞出来的’?雪儿听不明白。”
“啊——哦,嘿嘿,没什么没什么。”天开语忙抱住她亲了一口,掩饰道。
“你呀,净弄些神神道道的事情出来——算了,人家也烦不了这么多了!”卓映雪轻
蹙秀眉摇头嗔道。
“说了这么说,雪儿可明白了?以后你要好好地照顾丝丝她们这些年轻人,她们的经
验太过浅薄,一旦遇到事情,说不定真的会出问题的。”天开语正色说道。
“知道了,雪儿一定行事慎重。”卓映雪点头答应道。
“先生您自己也要保重。”碧丝丝小脸上的惊惧之色仍未散去,颤声对天开语道。
“当然,我会照顾自己的——嘿,除非遇到毁灭性的力量,要想对付我天某人,还不
是那么容易的!”天开语傲然应道。却不知他这一句话,正对自己下了个恶谶……
“当然喽,先生可以与我们大老齐名,修为自然非比寻常。不用说别的,仅看我们卓
楚瞑将军,藉着先生的名头,在这杏林是何等的风光啊!”屏爱琳人小鬼大地夸耀道。
天开语和卓映雪齐齐“哧”地笑了出来。卓映雪一把将小妮子拉起,在她滚圆饱满的
雪乳上轻拍一记,啐道:“小鬼头,就你会说话。楚瞑的武道修为固然不怎么样,但他的
头脑可称得上是一流的哦!尤其他的大局意识,恐怕很少有人及得上听!”
天开语也笑着伸出手把玩屏爱琳颤摇晃动的乳房,道:“就是嘛,天某人的学生徒子
,哪里会差劲呢!”
屏爱琳吐了下粉红的丁香小舌,扮个俏皮的鬼脸,道:“爱琳知道错啦!不过您二位
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孩子一般见识,好不好?”
“小孩子?”听她胡说,碧丝丝在一旁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天开语好整以
暇地捏挤着屏爱琳那发育成熟,与娇小身子绝不相称的耸翘双乳,一面食指拨弄那顶端的
硬蕾,挤眉弄眼道:“是吗?雪儿可见过哪个小孩予拥有一双如此饱满丰挺的宝贝吗?”
卓映雪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是啊,是没见过呢!爱琳呀,你可千万不要同你天先
生斗嘴,他的口才便给程度,连本将军也要甘拜下风呢!”
天开语立刻对屏爱琳挤挤眼,示意道:“是吗?是指天某人的‘口才’吗?其实爱琳
的也不差啊!”说着目光坏坏地向卓映雪的小腹扫去。
屏爱琳何等的机灵,立刻会意,嘻嘻一笑道:“没关系,将军从来没试过爱琳的口才
呢——现在爱琳就表现一下……”说着便突地伏下身子,由其不意地分开了卓映雪的脂腻
双股,向那湿润淫靡的嫣红一缝挨了进去!
“什么口才没试过……哎——你……爱琳——呵唷——”卓映雪尚未回过神来时,那
琼浆之源已然被这精怪脱跳的属下给含了个结结实实,灵舌勾挑下,登时赤蒂勃然丽泉奔
涌,娇躯已是酥麻了一半,气喘声中再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雪儿?现在知道其实爱琳的口才也很不错吗?怎样,要不要回头再尝尝丝
丝的味道?她也很好的哦!”天开语一脸坏笑地翻身将丰满熟美的女将军压倒在床,边揉
搓她肿胀的乳峰边调侃道。
“……好……好,雪儿知道了……开语你好坏,教她们做这……这种事情——羞死人
了……”卓映雪气若游丝地喘道。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小的爱琳淫技竟会如此高明,简
直令她欲罢不能:那纤纤灵舌的深深浅浅上上下下,记记勾挑到要命之处,直令她潮洪长
喷不止几欲死去!
望着心爱的女人靥赤眸醉享受幸福的动人表情,天开语的眼中射出了浓浓的爱恋。
——是啊,能够让心爱的人儿日日快乐,难道不也是人生的一种乐趣吗?
正陶醉在融融的家庭温馨中时,天开语的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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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Battle , and Victory !!! You are the best of the best of the best of the b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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