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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tormlier (暴风中的潜伏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龙战士传说 第二部 神龙战争·青年篇 第五、六集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Sat Dec 11 22:05:27 2004)
第二部 神龙战争·青年篇
第五集
第一章 入侵者
三十八万大军在陌生的土地上缓缓地前进着,我们已经进入魔族的领地三十多里了,
却始终没有遇见过一位魔族。边境线上一个人也没有,没有军队,也没有原驻民,傍晚的
时候,黑龙骑士团在靠近天水河的一个小村子里扎下了营。
魔族虽然缺少创造力,但还懂得模仿,这座靠近帝国边境的小山村里只有稀稀拉拉的
七八间房屋。受着来自帝国文化的影响,建筑的风格和帝国几乎完全相同,倒是让我们这
些背井离乡的远征军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失落感。在村子里,我们一个魔族也没有找到,每
一间屋子几乎都是空着的,里面除了一些搬不走的家具外什么都没有。这很正常,皇帝这
次南征大张旗鼓,魔族早就得到消息了,坚壁清野在战争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天水河是大陆上最长的河流,发源于迎风峡附近的高峰天顶峰上。天水河的走势很奇
特。它从天顶峰上流出,向南纵贯了半个阿沙尼亚大陆,然后再一个大转弯,向东前进数
百里,又来个大回转,变为向北回流了近千里,成了个倒“几”字型的流向,最后在离连
云山脉天之裂痕山口不到百里的地区走势再变,改为向东流,以一条近乎直线的流向,向
东径直注入大海。
天水河如此奇特的走向完全是神魔大战的杰作,数千年前神魔之间的混战,将整个大
陆的地理位置完全改变了。
横贯南部大陆的天水河让同样是两线作战的魔族在战争调兵的过程中尝尽了甜头,坐
上船顺流而下,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把军队从大陆的西部调到东部。
由于在军中担任要职,随时随地周围有一大堆眼睛在瞧着。顾及到自身的“表率”作
用,我也不好随意溜到安达她们所在的女营去鬼混。行军已过了半个多月了,我也只是和
她们说过几句话而已。
出征在外,军队的住宿条件很差。不过身为高级将领的我自然有资格住在比较好的屋
里。
那晚我就和波尔多同住在一间小屋里,同住的还有其它几位高级将领以及比利亚叔叔
派给我的勤务兵胡安。
胡安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白白瘦瘦的,一看就知道他是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嫩小子
,比利亚叔叔把他派给我做勤务兵,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真是可恶啊,军队中美女也不少,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找一个年轻貌美点的女兵呢。
“你很兴奋。”白兰度看着正拿着白布不断擦拭着碧落枪的波尔多说。
“还好啦,只是一想到就要打仗了,我就兴奋得睡不着。”波尔多靠在床头,不停地
用手抚摸着那杆传了三百多年的,经历了七位龙战士之手的碧落枪。
“哦。”白兰度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却没有说出口。
“战争是塑造英雄的时代啊。是不是啊,老大。”老友侧着头朝我眨了眨眼睛,这小
子,又来了。
“一想到我们凯旋而归,受到无数的鲜花美女的欢迎,哇……”他闭上双眼,露出一
脸陶醉的神情。
“做梦去吧,能不能保命回家还是个问题呢。”我在这个家伙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记
,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打败魔族统一大陆,雷兹·法比尔早在三百年前就做到了,哪里还轮
得到我们出手?
七位龙战士中,只有暗黑龙的龙战士拥有先祖的记忆。当年十贤者中的星贤者把逆鳞
送给祖先卡鲁兹之时,将一块可以储存人的记忆的灵魂石嵌在了逆鳞的剑柄上,当我的身
体和逆鳞合而为一的时候,祖先们的记忆也就全部融入了我的身体。这个秘密是秀耐达家
族最大的秘密,这世上也只有安达和义父知道这个秘密。
凭着这些记忆,我知道战争是件多么恐怖可憎的事情。
可是波尔多不一样,他就象军队中的那些新兵一样,受着国家宣传的影响,一心只想
到战场上来当英雄,而白兰度这样的老兵经历了太多的﹛杀,太多的血腥,早已对战争厌
倦了。
“对于弱者来说战争是灾难,但对于强者来说战争却是塑造一个新的神话,新的传奇
的好时机。”一个声音在边上有气无力地响起,插话的人正是那只壁虎。
“反正不关我的事,我只希望战争早点结束,好舒舒服服地回家过日子。”我扫了一
眼靠在破破烂烂的木床上半敛着眼的奥马斯说道,对于这只成了醉猫的“壁虎”,比利亚
叔叔对他不过问、不指责,仿佛这人不存在似的。
“这儿太闷了。我去外面透口气。”
“碧落枪并不需要太多的擦拭。”临出门的时候,我对老友说。
今晚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要是没有战争,要是还在家乡的那个小山村,这个时候,我
正抱着希拉和安达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躺在我家的楼顶,抚摸着她们长长的秀发,呼吸
着带有她们体香的空气,吹着清爽的凉风,一颗接一颗地数着天上的星星。
我们的军队在魔族的土地上已走了三天了,整整三天,我们没有遇见过一个魔族。
在路过的地方虽然也经过几座村庄,却一个人毛也没有见过,波尔多本想大干一场骗
得美人归的想法看来要过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实现了。
在第四天的傍晚,作为前军的黑龙骑士团终于有机会和魔族接触了。
那一天,我们进入了一个在地图上被称作奥尔斯加的小镇,镇子并不是很大,只有数
百户人家。自从进入魔族的领土之后,黑龙骑士团一直是顺着天水河往南走,在这个小镇
上,我总算亲眼见到了人类的老对手──魔族了。
在帝国的宣传中,魔族都是些眼如铜铃,口若血盆,吃人肉不吐骨头的家伙,但我所
遇见的那些魔族只是一些老弱妇孺。魔族的皮肤和人类并不相同,带有少许的粉红色,眼
睛是紫色的。
低级的魔族,如牛头怪、美杜莎,样子虽然怪了点。但看起来也并不是象宣传的那样
可恶。至于魔族中最高级的黑魔族,除了额头上长有尖角外,他们和人类在相貌上几乎相
差无几。
当我们进入奥尔斯加镇时,这些人全都集中在镇中的圣堂中祈祷着,魔族的神明就是
堕落天使路西法,一群人虔诚地跪在他们心中的真神的塑像前,嘴里不知囔囔地在祷告着
什么。
当手持利刃的人类战士以解放者的身份攻入这个小镇的时候,这些人因为年老体衰难
以行动,只能呆在他们心中的圣殿,默默地祈求着魔神的帮助。
那一双双和我一样的紫色的眼睛惊恐地望着我,透露出一种让人心生怜悯的无助,一
只只老朽得象树皮一般的手微微地颤动着,干裂的嘴唇不自觉地打着颤。
望着这些可以说是我的同类的魔族,我竟有些无所适从,因为我是魔族和人类的混血
儿,血管里也流着和他们一样的鲜血。
“不要伤害他们。”我对着手持着刀剑盾牌,摆出一副大敌当前的架子的手下说。
“腾出几间房子给他们住,其它的全部征为军用。”我下令道。
我有点同情这些人,不过身为侵略者统帅,我必须为自己的士兵着想,我要努力地让
我的每一个士兵过得更好一点,背井离乡的滋味并不是很好受的。而对于这些战争的受害
者,我所能做的事情也只能是这些。
跟着我最先进入城镇的士兵全是没有一点实战经验的新人。让这群新兵先进入城镇扫
荡一切,这是在军事会议上大家商量后一致决定的。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让这群学生儿童军
团早熟,快点成为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这不光是为了战争,也是为了这些士兵好。
所谓的老兵,也就是从战场上无数的﹛杀中走过来的拥有无数杀人经验的战士。一个
年轻士兵的成长需要用无数的生命和鲜血来交换。与其让他们在面对更强的敌人时才长大
,倒不如趁现在敌人还弱小的时候就让他们快快成熟。
让一个人过早的失去赤子之心是很残忍的,但这是战争,战争不需要纯真,战争只讲
铁和血,强与弱。拥有少年纯真之心的士兵比一个没有情感的士兵死得要快,我知道这样
做很残忍,可是这样做却是为了他们能够活下去。
正当我忙着处理部队安营扎寨的事的时候,号角声传来,第十二次神龙战争中人类军
队和魔族的第一次接触战爆发了。
第二章 成长的代价
当我赶到战场时,战斗已结束了,在天水河边的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具尸体
和五六个躺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帝国士兵,几位白魔法师正在用圣光术为他们疗伤。
除此之外,我在河边的土地上找到了一具魔族战士的尸体,斩杀他的人是我的好友,
现在担任黑龙骑士团第四纵队第十八小队小队长的红石,他握着还在滴着鲜血的巨剑,目
光呆滞地站在尸体的边上。
“怎么了?”我来到好友的身边关切地问道。
“他只是个孩子,我杀了个小孩子。”好友讷讷地说道。
“小孩子?”我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死者脸上的头盔已经脱落,露出来的脸还很稚
嫩,看上去是个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孩。孩童般娇嫩的脸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明亮的眼
珠现在已变得象死鱼一般的无光。他静静地躺在青草地上,致命的伤口是胸口上的那一剑
,不断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地上青青的绿草。他的坐骑格鲁巴就站在主人的身旁,正伸长了
舌头舔着主人的脸,时不时发出一声悲愤交加的嘶鸣。(注:格鲁巴是种类似于马的生物
,是魔族的坐骑)
这是一支魔族战士组成的游击队,他们骑着格鲁巴对来到河边取水的帝国士兵进行突
袭。
自从进入魔族的领地之后,一路上所有的水井都被魔族藏了起来或投入毒药食盐无法
饮用,以至于我们这支先头部队的饮水大成问题,每次行军布营时都要注意不可离水源太
远。
水,成了我们行军中最大的问题。
魔族很清楚这一点,他们组织了由数十个骑兵组成的游击小队,埋伏在水源附近,对
过来取水的落单的帝国士兵展开突击。敌人的计划很成功,措手不及之下,本已因长途行
军而疲惫不堪的帝国士兵在这场小规模的战斗中死伤惨重。这些魔族的游击队骑着高速的
坐骑格鲁巴,来如影,去如风,采用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游击战术进行偷袭。以后
在我们行军的过程中,我们之间将不断地进行这样的“约会”。
死掉的魔族战士还是太年轻了,也许他也是象红石一样的新兵,没有多少的战斗经验
,不知道游击战应是一击而退的道理。他过于地恋战,结果被闻讯赶来的红石缠住一剑杀
了,没有经验,这就是年青的代价。
“不要难过了,老兄。”我拍拍他的肩膀说,“这就是战争啊,战场上不是你杀我就
是我杀你,如果不是你的武艺比他高的话,现在躺在这儿的就是你了。”我安慰道,红石
现在的心情我很理解,毕竟他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我第一次杀人时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他还只是个孩子,他还只是个孩子。”老友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似的,依然象刚才
那样,神情木然地说个不停。
我知道现在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等着时间的流逝,等着战
争的更深入发展,等着我的好友将来杀了更多的人。在他的心已因无尽的杀戮而麻木的时
候,今天的伤口才会愈合。
但是有一点,今天的这一切无论如何都会成为我的好友心中永远都抹不掉的阴影,缠
绕在他的心头;被杀的男孩将成为夜夜在梦中折磨他的梦魇。
“这就是战争了。”我从背后搂着安达,浸在冷凉的河水中,这儿没有家乡的温泉,
没有温暖的床铺,我只能用我的体温给我的美人以温暖了。
女人总是喜欢干净的,行军这么多天了,她们一直找不到机会洗澡,现在总算有机会
清洁一下了。由于刚刚发生了战斗谁都怕,于是憋了十多天欲火焚身的我就趁机打着护花
的旗号和她们洗个野外的鸳鸯浴。我在四周布上了结界,并不怕有人过来偷看。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血腥的,我只希望我的达秀不要在杀戮中迷失了自己。”安达靠
在我的怀中,一双玉手抓住我在她的胸口不断作恶的大手,想把它挣脱,可是我却抓得更
紧了,十根手指不停地揉着粉红色的乳蒂,让它变得通红,变大。
“不要,她们在看着呢。”安达还不习惯在野外和我做战,加上希拉她们还在边上看
着呢。
我才不管这些呢,行军都快一个月了,我都没有机会好好地打上一炮,这几天实在是
憋得难受,现在有机会好好发泄一下,当然不会放过了,今天谁都别想跑。
“我明白,只是很多时候我也是不得不杀人,就象现在一样。”经过我多年的开垦,
安达的下身还是和处女一样的狭紧,却更有弹性,由于闷得太久了,我一上来就有些急色
。
“过来帮忙。”我对着躲在远方观战的一干美女说,她们正捂着嘴嘻嘻地笑着呢,谁
也不肯过来。
“后退者立杀无赦!”我大声喊道,几个美女立刻围了上来。
“不要啊。”
“左边的归我。”朵拉这个浪女喊道,接着她扑上来,弯下腰,把安达因为我的手的
暴虐而高高凸起的乳头含在嘴里用力吸着,而另外半边的乳头则被希拉这个小淫妇给占有
了。
自从那晚之后,希拉是越来越堕落了,过去的圣女现在已经成了堕落天使了,这全都
是拜我所赐啊。梅儿则是一个猛子扎到水中,从下面舔着她的下体,雪芝则从背后抱住我
,丰满的双乳紧贴着我的后背上下磨擦着。
“喔!”“喔!”“喔!”
上下齐受攻击,全身上下快感如潮,安达的口中发出婴儿一般的哭声,拼命地夹紧下
身,努力地驱动着身体与我合为一体。
“我希望和你做爱直到天荒地老!”
我心中呐喊着,将生命种子送入安达的体内,第一次亲眼见到了战场上的杀戮之后,
此时肉体上的发泄已成为我摆脱这种恐惧唯一的手段了。
“你们今天谁都跑不了!”我一边操着已成半昏迷状的安达,一边对身旁的美女说。
作为先锋的黑龙骑士团继续在陌生的国土上前进着,另外三支骑士团紧跟在我们后面
二十多里远的地方。我们这支前军只是为皇帝的军队开山劈岭,遇水架桥,打扫好房屋,
处理好一切,好让那群由贵族组成的皇龙骑士团过得更好一些,反正我的士兵全是贱民,
这些是他们应该做的。
我们已行军一个月了,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战斗,魔族的军队不是闻风而逃就
是一击而退。只有不断从背后暗算我们的游击队还时不时地与我们打交道,几乎每天都有
士兵死于他们的暗算之下。虽然我们想了各种方法来应付,可是总是防不胜防,毕竟这是
他们的家乡,他们的土地。他们要比我们这些外来人更了解这儿的一草一木。
前天,又有几个士兵在半夜巡逻时被人干掉了。尽管我们在军营附近布下了防御结界
来防备敌人的偷袭,但有矛就有盾,敌人总是有办法悄悄地潜入结界内,这世上并没有完
美无缺的东西。
这样的袭击并不能给军队造成多大的伤害,却严重影响了士气,有一些士兵已经开始
思念家乡了,用严厉的军法抑制厌战情绪的蔓延已经成为无可奈何的事。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新收的那些新兵开始成长起来了,他们知道到河边取水时要结队而
行,懂得仔细地观察河岸边不正常的脚印,看看有没有敌人布下的机关陷阱,学会了从一
点点不正常的东西中发现问题的所在,他们已渐渐地成熟。
我们已占领了进入魔族领地后六百多里的土地了,阿沙尼亚的地理环境并不是很好。
土地贫瘠,森林也不多,大部分地方都是沙质的土壤,只有河岸附近的冲积平原还好一些
。虽然占领的城镇不少,可是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居民,只有少数行动不便的老弱妇孺,
连个年青一点的女性都没有,倒是让想借机一睹魔族美女风采的大小色狼们急坏了眼睛。
敌人在玩诱敌深入的把戏,这一点已经是很明显的了。阿沙尼亚的面积是阿拉西亚的
两倍以上,魔族有得是空间。他们现在是在用空间换取时间,用空间换取实力。我们侵入
的地方越深,补给线也越长;占领的土地越多,兵力自然也越分散。当魔族觉得差不多的
时候,他们就会和我们决一死战。
从一开始,战争的主动权在不知不觉中掌握在了魔族的手中,我们被他们牵着走。
为此黑龙骑士团的高级军官们还开了几次会议,并把这个结论向皇帝报告。
可是皇帝却说他早就看出来了,没有必要担心;鲁亚基公爵也在一旁推波助澜,说什
么帝国军队神勇无比,纵使魔族有什么诡计也不过如此尔尔。
“唉!军人以服从命运为天职,还是按皇帝的命令行事吧。”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
比利亚叔叔无可奈何地对我们一干人等说。
大概是受那只壁虎影响吧,对于这种几天开一次的会议我也有点反感。开会的时候我
也逐渐地学会了找个光线不是很亮的墙角坐在那儿打盹。
在我们前进了近千公里之后,当三十八万大军来到魔族在北方最大的军事重镇──斯
罗特要塞城下之时,魔族与帝国军队真正的决战终于开始。
第三章 斯罗特绞肉机
斯罗特要塞的城墙又高又厚,是魔族经营了多年的要塞,号称是世上仅次于托布鲁克
的最强要塞。除了外围的城墙外,整座城市也是用无数的碉堡和堡垒组成的战斗机器。
根据情报,要塞内的常驻军队有五万人左右,加上原驻民,共计二十万人,这在地广
人稀的魔族算是人口众多的了。
黑龙骑士团在城下休整了两天,建起了较坚固的营帐和围栏。因为谁都知道这将是一
场长期而又艰苦的攻城战,在这两天内,其它几支军团也先后来到城下,在又休整了四天
后,皇帝下令开始攻城。
攻城之前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一个炎龙骑士团的士兵在攻城的前夜失踪了,他是被敌
人偷营摸哨时给俘虏去的。就在第二天我们要攻城时,在要塞上最高的地方我们发现了被
吊在城墙上的他。
“来啊,可恶的人类,过来啊!”魔族的战士们围在城头大声地叫嚣着。
“啊!”
士兵惨叫起来,一个牛头怪从他身上割下了一块肉,扔下了城头。
“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四周的魔族得意地笑着。
“是苍龙学院的海里希!”军队中有人认出了他。
“我去救他!”波尔多大叫着,抽出碧落枪,变身冲了上去,与此同时,缪斯也出动
了。
他们俩很快就为这种鲁莽的举动付出了代价,两人才飞到高空中,无数的闪电弓箭劈
头盖脸地打过来,击得他们先后被迫退了回来,若不是神龙不死身的作用,恐怕连命也保
不住了。
“愚蠢的人类,你看就连你们的神──龙战士也救不了你!”
城墙上的魔族们狂笑着,手起刀落,又割下几块肉来,扔给了停在城头的几只人面鸟
,人面鸟争食着士兵的血肉,望着如此惨象,城下三十八万人全都悲愤莫名。
“谁再上?”
皇帝奥拉气得脸色铁青,一个小兵的命他不在乎,不过在三十八万人面前被人这样侮
辱却是他受不了的。而皇帝身边的人全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上,达克!”比利亚叔叔对我说,接着他抛过了他从不离身的裂风弓和箭壶。他
和骑着马立在身边的佩斯叔叔一起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了!”我已知道了叔叔的意思,接过大弓,取出一支箭,变身,运起神龙不
死身在身体表面结成暗黑龙之铠。
我跃下马背,展开双翼飞向要塞,就在离要塞三百米远的地方,我弯弓搭箭,口中念
动着精确术的魔法咒文,我破了我进入阿沙尼亚后的第一次杀戒。
“天界的神明啊,赐我明亮的双眼,看透远方的黑暗!”
“﹛”地一声弦响,三尺长的弓箭吸饱了我灌入的暗黑龙之力,越过三百米的距离,
射向城头。
“啊!”
惨叫声传来,全场都静了下来。
我在阿沙尼亚第一次杀了人,死的人不是敌人,而是我在苍龙学院的校友。
杀了自己的人,我有点惭愧地回过头,想从身后各个将领的脸上看出他们心中的想法
,却看到那只成天没精打采的壁虎突然恢复了斗志,那双向来都是懒洋洋的眼睛里突然射
出了兴奋的目光。
“为我们的战士报仇!”
奥拉皇帝虽昏庸,总算还知道趁机利用这一时机把因我杀死自己人而低落到极点的士
气趁机提升到顶点。
“为了战友报仇!”
就在三十八万人愤怒的呐喊声中,攻城战开始了!
“咯吱!”
巨大的投石车发出隆隆的轰鸣声,将一块块的巨石投向要塞。被厚重牛皮裹得严严实
实的攻城车冒着城头不断投下的巨石以及劈头打下的各种魔法球,在魔法师的支持下冲到
城下,猛烈地冲击着城门。
城头的魔族战士则把一瓢瓢烧得滚烫的油往下倒,滚木檑石也冰雹般不停地从高高的
城头上砸下来,象敲冰块似地把正在攀爬城墙的帝国士兵一一地砸下来。
魔族的人面鸟与帝国随军出征的狮鹫部队在高空撕咬着,偶尔,落单的无人注意的狮
鹫或人面鸟从高空急掠而下,飞过双方军队的头顶,锋利的双翼一扫而过,将某个士兵的
头颅活生生地切下来,高高地抛起。而失去了头颅的躯干在喷出红色的喷泉后,这才重重
地倒在了肮脏的大地上。弓弦响动的声音不断,手持着大弓的弓箭手们把死亡的光线射入
空中。
魔法方阵的出现改变了整个战场的形势,想要用大规模的魔法力量攻破城墙的作战方
式在利用大自然力量作为防御结界的魔法方阵面前成了妄想。攻城战还是要用最原始的方
法──踏着自己同伴的尸体前进,半点巧都取不得。(所谓的魔法方阵,就是在城市中按
一定的方位摆下几块有魔法力量的石头,牵引大自然的力量形成一个强大的防御结界,可
以抵抗一切外来的魔法攻击)身为黑龙骑士团的副团长,身份又是龙战士外加“黑色龙骑
兵”队长的我,在这种情况下,躲在后面想溜号当逃兵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唯一能做的事
情,也就是带着“黑色龙骑兵”中最精锐的战士,冒着数不清的弓箭闪电身先士卒地向城
头攀登。
当我生平第一次亲身经历这场规模浩瀚宏伟的攻城战时,我终于体会到个人的力量在
战争中是多么的渺小了,纵使我是世上最强的龙战士也不例外。
龙战士拥有的飞行的本领没能令我轻易地攻上城头,在实战中我痛苦地发现,变身后
多出来的那对翅膀并不能在战争中给我带来太多的便宜。我在空中的飞行能力和狮鹫、人
面鸟比起来,就好象一个大肥婆和一个苗条的少女比谁的舞姿更优美。
退一步来说,就算是和它们一样灵活那又如何,没有其它战友的支持就这么一个人攻
上去,在半空中就会被对方的弓箭活生生地射成刺﹛。我只能带着手下最精锐的“黑色龙
骑兵”的战士们,老老实实地扛着笨重的盾牌,用最古老原始的方式──踏着自己战友的
尸体一步步地前进。
我们第八代的四大年青的龙战士联手,曾经攻上过城头三回,但每次都被奋不顾身冲
上来的魔族战士们给逼了下来,四人都受了并不太轻的伤。帝国军队在人数上虽占有绝对
的优势,防守的魔族却在战斗中拥有局部的人数优势。我们四人的武艺虽高,能和我们一
起攻上城头的士兵却太少了,再勇猛的狮子也抵挡不住无数悍不畏死绵绵不断扑上来的群
狼。
很多时候,我和敌人交手时不是在考虑用哪种招式杀人,而是在计算在牛头怪的巨斧
与蓝魔的魔电枪二者中哪种武器击在身上所受的伤害更轻点,在攻城战中,个人英雄主义
并不受欢迎。
守城的第七魔将阿尔法的武艺相当的出色,乱军之中我倒是与他交过两次手,但也只
是一接触就分开。我从中也发现魔族的堕落天使变身并不比我的龙战士变身差多少。要说
有区别的话,那就是吸收了哈姆巴石的龙战士拥有无限的潜力,修炼时力量增加得较快,
并没有修炼的瓶颈。不过阿尔法比我多吃了近三十年的饭,这一点差距被他多吃的饭给补
掉了。
几天下来,四大骑士团的伤亡率极高,为伤员疗伤的白魔法师们也因为精力消耗过度
而出现了魔法力不足的现象。军队中的军医更是忙个不停。
理论上说魔法是可以治好一切的伤痛,可是受伤时失去的血液和精力却是魔法补不回
来的,受了重伤的士兵在魔法治疗后并不能马上投入战斗,而且魔法师本身的体力也是有
限的。
使用医药,擅长医术的医生在军队中也有了用武之地,这在大陆上可是人们唯一不用
魔法而用科学的地方了吧。
三天下来,四大骑士团因战斗而减员了近万人。
第四天的攻城战我就没有参加了,因为就在这要命的时候,我开始了暗黑龙第四次的
褪变。
当我从十二天的沉睡中醒来的时候,帝国的军队刚刚攻破了城墙。安达她们还好,一
点事也没有,只是由于这几天来体力透支过度,个个都消瘦了不少。
攻破了城墙并不等于攻下了斯罗特要塞,斯罗特要塞被称作城中之城,里面布满了无
数的堡垒,每一座的堡垒都是一座小型的单独的军事要塞,每个堡垒里都布有一个小型的
魔法方阵,要攻下它们也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魔法师们终于也要和其他人一起,组成多兵种的战斗
集团冒着枪林弹雨向前冲。
幸好比利亚叔叔明白我的心意,暗中帮了我一把,将安达她们编入预备役部队,暂时
不要上战场。自然作为交换,我也只能以“奋勇当先,努力杀敌”的行动,来报答比利亚
叔叔的善解人意。
波尔多此时早破了杀戒,这半个多月来,他的碧落枪不知捅穿了多少敌人的胸膛。而
黑龙骑士团中那些幸存的新兵们也早已不再是刚杀了人就躲在角落里大吐的娃娃兵了,从
他们疲惫无神而又红肿充血的双眼可以看出来:他们对无休止的杀戮早已麻木了。
现在的黑龙骑士团已再也找不到一个新兵。
除了皇龙骑士团以外,其它三大骑士团全部投入了战斗。战斗在要塞里蔓延,火焰在
城市里燃烧,浓烟一处又一处地冒起,死亡的气息充塞了整座要塞。
我们踩着敌人和同伴的尸体,踏过血洗的街道,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着,一间屋子一
间屋子地争夺,一个堡垒一个堡垒地攻占。每一间屋子,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堡垒,都成
为了埋葬帝国士兵的坟场。
四位龙战士成了灭火队员,哪儿的敌人的反抗最强,我们就到那儿去,去扫平那里的
障碍,去杀死每一个负隅顽抗的魔族,去扑灭那儿不屈的火焰。
被后人称作绞肉机的风之大陆战争史上最惨烈的一场攻防战,就在这种情况下开始了
。
※ ※ ※ ※
时间:攻城战第四十三天地点:要塞内的一座街垒逆鳞在空气中划出一条黑色的弧线
,闪电般地刺入堡垒内最后一个牛头怪的身体里,暗黑龙的龙气顺着逆鳞侵入对方的体内
,瞬间夺走了对方的生命。
“当!”,巨斧从牛头怪的手中滑落到地上,我抽出逆鳞,黑色的剑身带出一泓的鲜
血,失去支撑的牛头怪的身体背贴着冰凉的墙壁缓缓地倒了下去。
“最后一个了!”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尸体旁肮脏的土地上,顺手将逆鳞插在地上。逆鳞
杀人不沾血,剑上血珠象水银一样地沿着刃身流下来,渗入剑尖刺出来的深槽之中。
跟随在我身后的“黑色龙骑兵”的战士正逐一地把长剑刺入躺在地上的敌人的心脏,
不管是快死的还是已经死透的,通通都要补上一剑。
不是我们太残忍,而是敌人的抵抗太顽强了。不知有多少次,当我们的士兵从躺在血
泊中的半死不活的魔族战士身边走过时,这些一条腿已在地狱里的家伙突然象受了魔神赐
力般地从血泊中一跃而起,抱着帝国士兵的身体一同滚入边上熊熊燃烧的大火中,来个同
归于尽。
在吃了无数的苦头之后,帝国士兵们已养成了一个习惯:当攻下一个堡垒时,对于躺
在地上的每一个魔族全都补上一刀,以保证他们能真正地见到地狱的魔神。
“全部干掉了!”一个变身为狼人的战士向我报告。
“好,全体休息!”我垂下了手中的逆鳞命令道,话音刚落,所有的人立刻都就近躺
在了肮脏的地板上,有人甚至立刻就发出了鼾声。
活人和死人混和地躺在一起,每具肉体上都滴着血,活人和死人一样,身上都透着死
亡的气息。
我闭上泛着血丝的双眼,将头靠在背后冰冷的墙壁上,运起体内的龙气,让刚才战斗
中新增的伤口迅速地愈合。龙战士身体的自愈能力虽然象龙一样的迅速,可是这一个多月
来我不断地受伤,这方面的能力似乎也下降了不少。
这一个多月来,我每天几乎只睡一二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就是不停地杀人杀人再杀人
,其它几位龙战士的情况也和我差不多,如此巨大的体力消耗,连拥有龙的体质的我都受
不了,更不要说别人了。
我们四人在城内奋力地杀着人,相信一个月下来死在我们四人手上的敌人也有数千人
之众了吧,可是帝国军队在城内的进展仍然非常的缓慢。白天,我们倚仗着强大的兵力,
以巨大的代价攻下一座座的堡垒街道:夜里,魔族的战士利用自己对地形的熟悉和遍布整
座城市的地道发动突袭,又把失去的据点夺了回来。
战斗成了你来我往的拉锯战。表面上帝国在这场拉锯战中占了上风,每一天控制的地
盘都增加了一点,然而胜利离我们似乎依然象太阳那般的遥远。
战斗,战斗,不停地战斗!
杀人,杀人,不断地杀人!
战斗和杀人成为我们思想上唯一存在的意识,精神上早已麻木了的士兵们只是凭着本
能和习惯,一次又一次地机械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砍杀着不知姓名的敌人。
“秀耐达将军!”
有人喊着我的名字,来人是波尔多的传令兵,我被皇帝封为黑龙骑士团的副军团长后
,大家都这么称呼我。
“波尔多将军需要你的帮助!”传令兵一脸的灰尘,声音嘶哑,看来他也够累的了。
夜色已经降临,可谁也没有注意到。我把刚攻下来的堡垒留给了后续部队处理,带着
这支全部由拥有变身力量的新人类战士组成的精英部队再次踏上了征程。
我们忍受着迎面扑来的呛人浓烟,在燃烧的街道上小心翼翼地走着。外围的士兵个个
高举着盾牌护住身上的要害,结成了一个方阵。魔法师和弓箭手在方阵中央,强力剑士和
魔法剑士在四周围成一圈,保护着集恐怖和脆弱于一身的魔法师和弓箭手。(魔法师和弓
箭手的攻击力固然极其恐怖,可是他们的防御力也同样弱得可怜)没有任何遮掩的街道实
在是太危险了,走在那里,随时都会有一支利箭从某个黑暗的角落射出,夺走我身边某个
士兵的生命。
要塞的正中心里有一座堡垒,在斯罗特要塞中是高度最高的建筑了,站在那儿可以俯
看全市,这里是个战略要地。当我到达那儿时,波尔多正靠在一堵塌了一半的土墙上运功
疗伤,近千名帝国的士兵举着火把将堡垒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堡垒前数百具帝国士兵的尸体象小山一样地堆得老高,地面上尽是折断的刀剑和破
损的盾牌,几具损坏的小型攻城车在火焰中叭吱叭吱地燃烧着,死尸的焦臭味熏得人直流
眼泪。
帝国士兵先是在这儿攻了两天两夜,死伤惨重却一无所获;波尔多亲自带着精英部队
又攻了一天一夜,还是被拚死抵抗的魔族给杀了回来。
“怎么样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按在波尔多的身上,把体内的龙气送入他的身体
里,助老友疗伤。波尔多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伤得不轻,胸口上中了一枪,深可见骨。若
不是神龙不死身结成的碧玉龙之铠的保护,现在早就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是谁伤得你这么重啊?”我问道。
“一个堕落天使。”波尔多咬着牙说道。在我的帮助下,伤口已完全愈合,波尔多动
了动手臂,将手舞了个圈,一切完好如初。龙战士身体的回复能力相当可怕,要是其他人
胸口中了那么深的一剑,就算是高级的僧侣为他疗伤也要休息好几天才能恢复。
“我们联手上。”我说。
“无尽的风暴啊,化成我愤怒的奔雷,把一切都撕碎吧!”
波尔多站在堡垒前,大声咏唱着他最强的空气魔法,我站在好友的身后,把手按在他
的背上,将暗的属性的暗黑龙的龙气不停地透过波尔多的身体送到碧落枪上。
波尔多舞动长枪,碧落先是向后一甩,接着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幻出一条墨绿相间
的气龙,攻向数十步外堡垒的坚墙。
轰!保护这座堡垒的魔法方阵抵挡不住两位龙战士的联手一击,坚固的墙壁在我们俩
的联手一击下终于破碎。我加在碧落枪上的黑暗力量此时发挥了作用,成暴走状态的龙魔
气劲无情地残杀着堡垒里的每一个生命。
我趁着魔法攻击的余波还未完全消失的间隙,首先从被打开的缺口处闯入堡垒内。
“冲啊!”
一手持着盾牌,一手持着重剑的帝国士兵们用沙哑的嗓子呐喊着紧跟在我的身后,现
在的我已拥有了龙战士第四次褪变的力量,就算是里面的那个拥有堕落天使化身的魔族战
士是第七魔将阿尔法我也不怕。
风声响起,一杆长枪夹着凌厉的气劲从头顶直击而下,我的身体一闪,避过了这一击
。
堡垒内黑暗无比,也没有点一支火烛,可凭着缺口处跳动的火光,我还是看清了对手
。
对方是一位长着和我的堕落天使化身相同翅膀的魔族战士,他的身材并不是很高大,
象个未成年的孩子一样,堕落天使化身的象征──黑色的翅膀在他的背上扇动着。
“杀!”
来人大喝一声,枪影翻腾滚动,嗤嗤作响,竟全是与敌俱亡的招式,他想在我身后的
士兵攻入缺口前把我逼出去。
要是在一个多月之前遇上这种情况,以我的性格,我会先避其锋芒,采用游斗的方式
,待对手的气势减弱后再反击。但现在不同了,经过一个多月不停的﹛杀,我明白了以攻
对攻,两强相遇两者胜的道理,更重要的是,我的心也在不停的杀戮中变得冰冷无情了。
逆鳞本就是黑暗之剑,用剑之人的杀气越高,威力也越强,历代先祖留给我的武艺也
全是杀人的武艺,在无尽的杀戮中,我已在不知不觉中将它们全部领悟。
“天魔六道杀!”
我使出第一代暗黑龙卡鲁兹的绝技,以攻对攻,逆鳞化为一条条毒蛇,准确地击在对
方攻来的每一个枪头上,当当的响声响个不停,短短地一眨眼的功夫,枪剑交击了十七下
,对方攻得一枪比一枪急,而我也一步不退地应付着。
论枪法他比起波尔多还要差上一截,可是那股悍不畏死的气势却是波尔多所不能比的
。
就在这时,用枪的人似乎体力不足,枪势猛地一窒,露出个老大的破绽。此消彼长之
下,逆鳞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堕落天使化身独有的黑色羽毛飘满了黑暗的堡垒。他的目光里
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一丝的退缩,只有燃烧的火焰和不屈的傲骨。
我扭过头去,不想看对手的眼睛,因为他的目光让我害怕。这样的目光一个月来我已
看得太多了。
刚才我们俩的生死之战其实只持续了不足二秒,身后的士兵这时才刚刚冲入缺口,挥
舞着大刀长剑砍杀着剩余的敌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他们只是仗着坚固的堡垒才支持到
现在。
当一切都结束时,我和波尔多下令清点一下堡垒内的死尸,出乎我们意外的是,我们
只找到了八十九具敌人的尸体。
我来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对手身前,掀掉他头上的面罩,波尔多也很想看看刚才伤
了他的对手是什么样子的,凑过身来。
可是让我们俩惊讶万分的是,对方并不是象我们一样强壮的男子汉,而是一个相貌相
当秀丽的女孩,线条柔美的脸上沾满了尘土,小巧挺直的鼻子特别的漂亮,带着些许高傲
和不驯。她的嘴唇干裂得很厉害,颤抖着,娇喘着,一双本该是很漂亮动人的淡紫色眼睛
此时早已失去了神采,茫然无力地望着我和波尔多。
她的身体上伤痕累累,除了我刚才那致命的一剑外,小腹、大腿还有两处非常严重的
创伤,在刚才激烈的战斗中伤口被撕裂了,渗出了大量的血水。
“是个女孩子……”波尔多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句没有用的废话。
她的伤是致命的,但如果现在有高级的僧侣为她疗伤的话,她还有得救。可是我不能
救她,因为她是我们的敌人,再说还有更多的帝国士兵正等着白魔法师们的治疗。
“拿水来。”我命令道,立刻有人递上一壶水,我抱起女孩的头,把水倒入她干裂的
口中。
“你们……已经拥有了世上最肥沃的土地,……为什么还要来侵占我们的家园……”
女孩望着我的脸喃喃地说着,目光渐渐地黯淡涣散。我用手替她撩拨开额前一绺凌乱的长
发,她的脸却向外一扭,垂了下去。刚喝进嘴里的水沿着她的嘴角流淌下来,弄湿了我身
上的暗黑龙之铠。
女孩死了,我轻轻地放下她的身体,回头看了身旁的波尔多一眼,他也和我一样,一
脸的麻木。我们俩就这样面对面相互不说话地对看了许久,有如两尊没有情感的石像。
只有吸饱了鲜血的逆鳞和碧落依然在我们的手中得意地绽放着死亡之光。
堡垒里的魔族早已筋疲力尽,弹尽粮绝,可是他们仍然奋战到死,因为这儿是他们的
土地,因为这是他们的家,他们在为自己家园而战;而我们只是入侵者,我们在为何而战
?
光线突然暗了下来,一个传令兵出现在缺口处,遮住了堡垒里的光明。
“第三纵队的第七小队需要支援!”
可怕的巷战持续了两个多月了,整座要塞近九成都落入了帝国军队的手中,但是剩余
的魔族仍然顽强无比的抵抗着。就在这时,皇帝下达了命令,所有的军队撤出要塞,由皇
龙骑士团接替我们的任务。很显然,这又是为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们将来升官时寻找资本
的最好时机了。
军队中并没有多少人提出反对的意见和不满的呼声,因为连续两个月不断的杀戮已足
以让任何一个人的身心都疲惫不堪,三大骑士团终于撤离了噩梦般的战场。七万人,整整
七万人已永远留在了斯罗特要塞内,再也出不来了。离开风都城时威风八面的黑龙骑士团
,连同受伤的躺在床上哼哼哈哈呼痛的亦只剩下四万五千多人。
斯罗特要塞成为帝国军队名副其实的绞肉机。
第四章 魔兽联合
站在斯罗特要塞外,望着城内依然不停燃烧着的火焰,我的心中百感交集。
正义是什么?
十岁的我曾对父亲说,正义只是大人骗小孩,国王骗白痴青年当炮灰的谎言。
二十岁那年,我和风都十虎一战之后,我认为为自己所爱的人而战就是正义。
那我的现在是为了什么而战,又是为了什么而杀人?
“是为了你的士兵,为了能有更多的士兵活着回家见到他们自己的亲人。”
安达抱着我,双手捧着我的脸,将美得象天使一般的面容贴在我的胸口,两个月来不
断地用白魔法为受伤的士兵们疗伤,她消瘦了许多。
“你的努力作战使得许多士兵逃脱了死亡。”她轻轻地说,“可是我也让更多的魔族
士兵再也无法见到他们的家人了。”我叹了口气。
“战争就是这样,有生就有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就是平衡。”
安达温柔地送上香吻,“我很高兴,我的男人并没有因为杀戮而失去良知。”她说。
“那是因为有你在。”我再次回吻过去,对,要不是有安达在,有她在一旁不停的指
点我,教育我,引导我,可能我早已成了个杀人魔王。
“遇上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我深情地对我的女人说。
※ ※ ※ ※
“第一兵团战死三千七百五十一人,失踪一百一十六人,受伤二千五百一十六人;第
二兵团战死三千六百九十六人,失踪七十六人,受伤二千一百二十一人;第三兵团战死二
千九百五十六人,失踪……”
部队在斯罗特要塞外修整的第三天,黑龙骑士团召开了攻城战开始以来的第一次会议
,听着白兰度统计的部队伤亡报告,每一个人都皱起了眉。除了没有参加攻城战的第五骑
兵团以外,所有的部队都丧失了一半以上的战斗力。
“部队的伤亡太大了!”比利亚叔叔叹道。
“要是以后的每一战都象这里这样,那可就糟透了。”说话的是第四兵团的团长娜依
秀,经过两个月的苦战,这个美丽的精灵女战士的脸上也挂满了疲倦。
“我有点担心!”比利亚叔叔沉重地说道。
“怎么回事?”我问道。
“很明显,魔族是有意在斯罗特要塞这儿拖垮我们的军队,然后再和我们决一死战。
我们虽已快占领了这个地方,可是部队的伤亡率实在是太大了。”他边说边皱起了眉头。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我明白这一点,可是魔族也差不多啊?”波尔多在一旁说道。斯罗特要塞内的几万
魔族大军现在也已死得七七八八的了。
“虽然魔族的主力还未真正地出现过,可我们现在还有三十万人,就算是魔族举全国
之兵,我们最少也处于不败之地。”我说。
“你们不明白,我担心的并不是魔族,而是兽人。”比利亚叔波说着重击了一下桌子
。
“魔兽联合?”泰格·佩斯在边上惊叹道,这句刚出口,立刻就在会议室里引起了一
个小小的骚动。
“兽人?”我不禁想起了父亲,当年父亲远征魔族的时候,就是在东部战线的巨石堡
城下遇到了兽人和魔族的联军。那一战帝国军队大败,父亲也战死沙场。虽说当时父亲是
因为万神血咒发作而死在比蒙王的剑下,可是就算他杀了比蒙也无法在无数敌人的围攻下
逃出生天。
“这儿是西线啊,离兽人的领地足有数千里远,兽人应该不会到这里吧?”我说道。
“我们的侦察网已放到斯罗特城市四周三十里远的地方,并没有发现兽人的足迹。”
娜依秀在一旁说道。
“希望如此。”比利亚叔叔和泰格佩斯都明显地表露出了不安的情绪,这也难怪,当
年兽人和魔族的联军在巨石堡城下大败帝国军队的那一幕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深刻了,我
拥有父亲的全部记忆,自然也知道当时的情景。
“要不要把这个看法向皇帝陛下报告,叫他早做准备?”佩斯团长在一边问道。
“报告?小心有人说你扰乱军心!而且这些只是猜测,皇帝陛下会相信吗?”
第五骑兵团团长洛奇在边上冷哼了一句,由于骑兵并不适合地形复杂的城巷战,在黑
龙骑士团的五个兵团中,他的骑兵团没有参加过城市绞肉战,算是黑龙骑士团中最完整的
部队了。
“未雨绸缪,我们得先做好准备!”就在这时,那个在军事会议上从不说话的奥维马
斯在边上插了一句。斯罗特要塞攻防战开始后,连比利亚叔叔这样的高级将领都免不了要
亲自率军参加巷战,而在军队中没有什么权力地位的参军由于位置正好是高不成低不就,
反而可以逃过苦战的噩运。
“怎么做?”比利亚叔叔眼神一亮,回过头问道。
“叫部队把行李打包好,做好可以随时移动的准备。理由嘛,就说斯罗特要塞马上就
要攻下了,我们准备要进攻费德罗斯!先做好准备,免得临行慌乱!”奥维马斯不阴不阳
地说道,当年巨石堡下帝国军队的那次惨败他也曾参加过。按皇帝的计划,费德罗斯是攻
下斯罗特要塞后的第二个目标。
“什么?”听了他的话所有的人都全一愣,接着个个都做出恍然大悟状。
叫士兵把行李打包好是为了防止军队大败时把什么东西都丢光了,输得太惨,做可以
这么做,但对下面却绝对不能这么说。要真是我们真对手下的士兵说兽人有可能会过来,
帝国军队会大败的话,不仅会弄得军心大乱,只怕马上就会被皇帝以扰乱军心的罪名处死
,但换成这种说法就不会有任何的负面影响了。
“好主意!”比利亚叔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同样的目的,用不同的方法去做,产生的后果就不一样。
“还有你,达克,明天你带上几个侦察兵向东走,去那儿侦察一下。”比利亚叔叔对
我说道。
“我?”
“当然是你了!你是副军团长,黑色龙骑兵的指挥官,不是你是谁?你现在已经在战
争中了,不是在学校,可不能再象以前那样漠不关心军队中的事务了。”比利亚叔叔用带
着少许责备的口气对我说。
“指挥几万人打仗和指挥几百人打仗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也该好好学习了。”他又在
后面加了一句。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尽力走远一些的。”我有点惭愧地点了点头,确实,除了这两
个月来的攻城战以外,我在军队中的作为就象过去在学校中的作为一样,只是懒懒散散地
混日子。
“好好努力吧,你很有前途的。”边上的佩斯团长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第二天,我带着十多个侦察兵,骑着战马向东方走去。斯罗特要塞方圆二十里的地方
大都是平原,并不利于大兵团的埋伏,但以东四十多里地的地方有一大片茂密的森林和山
谷,如果真有什么伏兵的话那儿是最有可能的藏军地点。
那晚会议之后比利亚叔叔亲自把这个想法向皇帝报告,但他的话根本就没有人相信,
奥拉皇帝对于我们的担心更是不屑一顾。他认为兽人不可能穿过整个风之大陆从东线来到
西线支援魔族。比利亚叔叔多说了两句,结果还差点被他以扰乱军心的罪名处以二十军棍
,幸好有众人在边上求情这才作罢。
不过事实上军队中的大多数人也是这么想的,魔族和兽人族虽然是盟友,可是双方过
去的积怨极深。在雷兹·法比尔建立帝国之前,魔族和兽人族曾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在被
称为魔法黑洞的死亡大三角,魔族的尸骨堆成了山。而死亡大三角中心的托布鲁克要塞上
的雷神之锤更是不知夺去了多少魔族战士的生命。在大陆上的三大种族中,人类拥有兽人
族和魔族所没有的创造力,潜力更是无穷无尽,他们是最有前途的种族,谁知道人类除了
龙战士之外还会再创造什么更可怕的东西来。兽人族与魔族在和龙战士领导的新人类的争
战中一直处于下风,为了生存他们被迫地联起手来,帝国历史上著名的七年战争就是魔族
和兽人族联手发动的。
“你知道吗,秀耐达伯爵,要是单论近身肉搏,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种族比得上兽人
。如果大家都不用魔法的话,就连魔族中拥有堕落天使化身的黑魔族也不是兽人族中最强
悍的比蒙战士的对手。”
海格森是黑龙骑士团的侦察营营长,参军已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战争在他的肉体上
留下了许多痕迹,他的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代表着一个生和死的故事。他的官位不是很高
,但在讲资历的军队中他的威望却无人能及,就连比利亚叔叔也很尊敬他。海格森是个拥
有兽人族中犬人变身的新人类,鼻子特别的灵敏,耳朵可以随意地摆动,据说一只苍蝇飞
过是公的还是母的他一闻就能闻出来。
“我们新人类要比兽人强。”边上一个年轻的士兵听了有些不服气,他是个来自白虎
学院的新人,名叫强克,经过这两个多月战争的洗礼已成熟了不少。
“你错了,若只是说综合实力的话,因为可以使用魔法,新人类中拥有兽人变身力量
的半兽人的实力并不会比纯粹的兽人战士差。可要是不用魔法的话,光靠身体进行肉搏战
,拥有豹人变身力量的半兽人绝对不是真正豹人的对手。”
“可是这儿并不是不能使用魔法的死亡大三角,兽人不会魔法的弱点太明显了,就算
是他们来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强克不服气的说道。
“你怎么看?”他问我。
“如果魔族和兽人族联手,魔族用魔法对兽人进行战场支持,提升他们的攻防能力的
话,那兽人几乎就是天下无敌的了。”我叹了口气说道,父亲留给我的最后的记忆里,在
巨石堡下,无数的兽人族的战士在咏唱着防御魔法和攻击魔法的魔族魔法师的支持下如虎
添翼,攻击力成倍地提升,杀得帝国军队尸横遍野,当时帝国军队兵败如山倒的情景现在
想起来都还令我后怕不已。
“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尽可能地走得更远些。”我说,如果魔族真的和兽人族联合起来
的话,那一切就太可怕了。皇帝的狗命我一点也不在乎,可是我要在意安达她们的生命,
她们也在军队中,我得为她们多想想。
我们穿过帝国侦察部队设下的三十里宽的警戒网,进入了陌生的地区。树木渐渐地多
了起来,魔族地处南方,树林多以阔叶树为主。在又行进了十多里后,黄昏的时候,一大
片森林出现在我们面前一里多远的地方,那儿是很大的一片丘陵,很容易隐藏大量的军队
。
“全部下马,步行前进。”
海格森命令道,我是他的顶头上司,可是我却心甘情愿地听从他的命令,毕竟在这一
方面他是一个专家。
附近有一片小树林,我们就把马藏在那儿。自从下了马之后,海格森就不停地竖起鼻
子在空气中嗅着什么。
“闻出什么没有?”我问道,海格森没有回答我,只是弯着腰,带着我们继续前进,
不知为什么,在场所有的人几乎都在下意识地压住了呼吸,仿佛害怕会被敌人听见似的。
我们悄悄地摸入密林之中,两个多月来,不是面对着红色的鲜血就是和冰冷的黑色铁
器打交道,看到充满无限生机的绿色,呼吸着新鲜的不带血腥味的空气,整个人的心情一
下子就好了起来。
“感觉好多了。”有人小声地说道,“别出声!”海格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突然,
他两眼光芒大盛,肌肉一阵紧绷,接着身体急剧地兽化,他变身了。变身为犬人的海格森
趴在地上,象狗一样的回来摆动着头,不停地翘动着鼻子嗅着。他现在的样子虽然很可笑
,可是我们谁也不敢笑话他,大家都知道大事不好了。
海格森猛地前进几步,来到一小丛灌木面前,接着用手拔开灌木丛,“就是这个了!
”
他指着灌木中的一团粪便说,这堆粪便是由人的拳头那么大的粪团组成的,共有八九
堆之多。
“我的天,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只是一堆屎嘛。”有人满不在乎地说。
“这不是一般的屎,这是比蒙巨兽的粪便!”海格森神色凝重地说道。
兽人族的比蒙巨兽是世上仅次于龙的最强的野外生物,由比蒙巨兽组成的巨兽军队是
兽人族军队中的王牌,被称作世上战斗力最强的军队,一队由一百头比蒙巨兽组成的战斗
小队抵得上帝国一个兵团一万人的战斗力。
“四处仔细搜索!”我命令道,所有的人立刻分散开来,分开茂密的灌木丛,仔细地
搜索着可疑的一草一木。
说到比蒙,我就不禁想起了杀死父亲的兽人族第一勇士比蒙王,比蒙王是兽人和比蒙
巨兽结合生下来的混血儿。人类通过魂魄融合的方法来改善自己的体质,而兽人却用最原
始的交配的方式来提升力量。人和野兽干,想想也真够恶心的,但这在兽人中却非常的正
常。当年就是这个比蒙巨兽和兽人的后代迪斯·比蒙领军大败父亲的黑龙骑士团,想不到
多年以后,在斯罗特要塞我又遭遇了和父亲相类似的命运。
“看这个!”强克不知从哪儿捡到了一片金黄色羽毛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接过羽毛,
不禁也脸色大变,因为这不是一般的羽毛,而是雷鸟的羽毛。
雷鸟是兽人族的空中王牌,力量之强,更在人类的狮鹫部队和魔族的人面鸟之上。
“立刻撤离这里!”
大事不妙了,一切现在已经很明显:魔族故意把我们拖在斯罗特要塞,藉着永不休止
的巷战拖垮我们的军队,同时利用争取得来的时间,将兽人族和自己的主力军队集结起来
,在适当的时候给我们以致命的一击。
现在帝国的四大军团在连日的激战中早已疲惫不堪,该是他们出手的时候了。
就在此时,藏于我体内的逆鳞突然开始震动起来,与此同时我的脑部的龙之魄亦发生
了震动。
“怎么回事!”海格森看到我突然脸色大变,关切地问道,“我们被发现了!”我说
,“你们先走!分散回去!”我命令道。
“可是……”强克还想说什么,却被我一口打断。
“别管我,没时间了,分散回去,一定要把这一切报告给比利亚!”我说着从体内抽
出逆鳞,变身为暗黑龙,逆鳞在我的手上震动得很厉害,来的人好强。
“走!”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侦察兵,海格森没有再多罗嗦,立刻强拉着一众毛头小
子离开。
“我们不管你了,多多保重,伯爵!”
我张开双翼,朝相反的方向飞行而去,四面的景物在我的身边不断地倒退,在一块空
旷的平地上,我停了下来。
“出来吧!”我说道,那两股引起我体内龙之魄反应的力量现在就在我的身边不远处
。
“暗黑龙!”一个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声音珠圆玉润,甜美动人,一听就知道是个
美人发出来的。
我缓缓地转过身,这时我看到了一双美丽的眼睛,那双眼睛是金色的。
“我的天!”我心中暗叫不妙,历代龙战士们一直都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第五章 魔族的龙战士
世界是在爆炸中产生的,神是世界诞生时最先产生的生物,他们吸收了世界诞生时残
余的能量而成为神,剩余的没有被吸收的力量凝固起来,就成了哈姆巴石。可是哈姆巴石
要注入生命的灵魂才能发挥其功用,自私自利的神不愿为别人牺牲,也只有望着美食而干
瞪眼。
哈姆巴石共有十一块,全被神加上了世上最恶毒的诅咒──万神血咒,保存在日不落
山上,由众神共同看管,后来神族内部狗咬狗闹分裂的时候,十一块哈姆巴石遗落到了人
间。
当年十贤者找到了其中的七块,创造出了这世上最强大的战士──龙战士,而另外四
块则落入了堕落天使所创造的生物──魔族的手中。
历代的龙战士们都很担心,魔族也会用和十贤者相同的方法创造出同样的龙战士来。
想不到这个担心在龙战士诞生三百年之后,终于成了现实。
我眼前的敌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魔族,但她并不是以堕落天使变身的状态出现在我面前
的,而是以龙战士的形态,和我一样的龙战士,暗黑龙的龙战士,我的同类。
“暗黑龙!”她冷冷地对我说,眼前的这个和我一样身份是暗黑龙的魔族,她的身上
结着一层和我一样的暗黑龙之铠,一样的龙战士独有的金色的眼睛,一样的黑色的龙翼,
她只比我矮上半个头,白里透红的皮肤,性感的红唇,金色的眼睛闪烁着一种令人胆寒的
傲气和杀气,看到她我就想忍不住想起了另一个女人:帝国的皇后。
她们的眼神太相似了,那是极有野心的女人才有的眼神。
在我所见过的所有的美女当中,也只有风都三大美女可以和她相媲美,她的那双修长
的玉腿更是无懈可击,看得我也忍不住地暗暗吞了口口水。她和我极相似,都是暗黑龙的
龙战士,另外还都拥有魔族的堕落天使变身,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她的额头上还有
一个小小的角,表明她是拥有纯粹黑魔族血统的魔族,并不像我是人类和魔族的混血儿。
与此同时,在我的右手位置也多了个人,另一个同样以龙战士变身状态出现在我身边
的魔族战士,他身上披挂着紫色的铠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是拥有紫电龙力量的龙
战士。
“你走不了了,秀耐达伯爵。”来人同样是以冰冷的口气对我说,“魔族就是魔族,
没有创造力,只会一味地模仿别人。”我嘲弄道。
“真想不到,像你这样的美女,竟也不惜甘愿承担被诅咒的命运,成为龙战士。”
虽是敌人,可是我也为她感到可惜。眼前的局势实在很不妙,身前的这个拥有暗黑龙
力量的美女和我右边的那个紫电龙都拥有龙战士第三次褪变的力量,虽然我拥有第四次变
身的力量,可是我也没有把握能同时击败他们,更何况天知道还有多少不知名的对手正躲
在暗处伺机而动。
“这全是拜你们人类所赐!”紫电龙冷冷地说,他没有说错,几百年来,魔族在和由
龙战士领导下的新人类的斗争中一直处于下风。终于在吃了龙战士无数的苦头之后,魔族
中终于也有人肯牺牲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灵魂引发哈姆巴石的力量,像十贤者一样地创
造出了超级战士。
“你还没有儿子吧。”面带寒霜的美女开口问道。
“怎么了,你想为我生个儿子吗?”
我望着她秀美的脸努力地又咽下一口口水,情况对我虽然相当不利,但趁着还有机会
,这样的口头便宜还是要多占点,省得将来亏本。
“哼!”美女冷哼一声,“你要是现在死了,帝国的七大龙战士就永远少了一人了。
”
她的说着手一抖,掌中多了一杆黑色的长枪──幻龙魔枪,与天魔刀、打龙牙、鸣雷
爪并称为魔族四大神兵,长一丈二尺,乃当年堕落天使撒旦座下的七大魔将之一卡加斯的
兵刃。
在神魔战争中,堕落天使路西法手下的七大魔神将战死四人,他把这四人的兵器传给
了魔族,这四样神兵就是天魔刀、破龙剑打龙牙,幻龙魔枪以及鸣雷爪。
当年我的祖先卡鲁兹掳走跟着路西法四世一起回到阿沙尼亚南方的奈丽公主时,亦曾
和手持幻龙的路西法四世交过手,逆鳞对这把魔枪并不陌生。
“我叫卡尤拉·路西法,魔族的公主,你到地狱里别忘记了。”卡尤拉说着挥动着手
中的魔枪幻龙凌空一记虚刺,她离我约有十三步之遥,可是这一记虚刺在暗黑龙龙气的作
用下,在我的面前制造了一个真空,四面的空气从背后压来,像一堵海浪一般地把我压向
前方。
今天的我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近两个月里不断地在和死神打交道,我的武艺已有了
质的飞跃,现在就算是叫我再次面对如月公主我也不怕。
因为在这两个月不断地与死神的亲密接触中,我已掌握了秀耐达家族最得意的武艺“
间不容发”的精髓。
我并没有运功抗拒从背后压来的力量,脚尖一点,反而藉着这一击向前冲,用脚踢出
那招“魔道轮回”!
与此同时,卡尤拉手中的幻龙枪头抖了起来,幻成一小团的枪影,刺向我的脚尖,要
是被击中的话,我的脚板非要被击出个大洞不可。
在我扑向卡尤拉的一瞬间,我侧面的紫电龙也同时出手,他的右手上套了一个巨大的
护臂,正是魔族的四大护国神器之一的鸣雷爪。
“紫电破神拳!”
紫电龙振起右拳,鸣雷爪上聚集了强烈无比的电劲,一拳隔空轰向我。虽然碧玉龙波
尔多的属性是空气,也极擅长雷电魔法,但紫电龙在空气魔法中只钻雷电一项,他这一拳
所产生的电劲远在波尔多之上。
此时我的心进入死水不波的境地里,四周的一切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眼前划着弧
线的幻龙的枪尖和不断接近的破神拳的拳影。
我的心有如一面明镜,照出了眼前的局势:紫电龙离我较远,他的这一击到达的时间
要比卡尤拉慢一点。
慢一点就够了!
我的右腿在空中划了一个小圆,险而又险地将幻龙的枪尖兜在其中,右腿一收,正好
夹住幻龙。
好险,要不是这两个月铁和血的磨练令我掌握了“间不容发”的真髓的话,我根本就
不敢用这种方法。
我的计划是利用暗黑龙蚀的特性。拼着受点小伤,借去幻龙上的力量来对付眼前的身
后的紫电龙。
暗黑龙本身就代表黑暗,而代表黑暗的魔道的力量最讲究的就是损人利已,溶和了堕
落天使和暗黑龙力量的龙魔心法可以在和人交手的过程中,吸蚀对方的力量转化为自己的
力量还击对手。
我的右腿和幻龙缠在一起,幻龙上凝聚的暗黑龙的龙劲传来,无孔不入地从和我身体
接触的地方攻入体内。
“神龙不死身!保护我!”
“龙魔噬魂!”
我运起神龙不死身,将力量提升到最顶点,同时使出“龙魔噬魂”,准备拼着受点轻
伤,强行从卡尤拉的这一击上借力。
卡尤拉和我一样都是暗黑龙,我们的龙气很相似,力量应该很好借,而我比她多一次
变身的力量,就算受了伤也不会很重。
只要借到了力,我就用借到的力量对付背后攻来的紫电龙,争取在一招之内击杀他。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住在日不落山上的神和躲在沉月谷内的堕落天使以外,没有任何
一种生物能够克制拥有龙的力量和人的智能的龙战士。
“对付龙战士最好的生物就是龙战士”父亲曾得意地对我这么说过,所以,卡尤拉固
然想杀我,可是我也想杀他们,“把敌人的龙战士扼杀在摇篮之中”,这是我的想法。
至于这个美女,当然最好是来个生擒,来个奸了再奸,奸个十天八天的,直到奸成我
的奴隶为止。
卡尤拉想不到我会使出此险而又险的奇招,措手不及下,幻龙上所带着的暗黑龙的龙
气被我一下子吸了个精光。
此时,紫电龙的破神拳的拳风已击向我后背后的翅膀。
“怎么会这样!”
卡尤拉固然因为我的奇招而面色大变,而我的惊讶亦不下于她。
我惊讶并不是因吸蚀过来的力量震伤了我,而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从幻龙上吸蚀而来的力量进入我的身体后,就有如百川入海一般,与我原本的力量溶
和得完美无缺,一点冲突也没有,丝毫没有伤害到我的身体。眼前的情景,就好像是对方
有意帮助我,把力量注入我的体内一般。
我的力量在一瞬间提升了近一倍,此时破神拳从后击来,拳风带来的电劲滋滋作响,
电得我背后的双翼和背部直发麻。
此时,我已避无可避,将神龙不死身的全部力量集中到要被拳头击中的右肩,一时之
间,我的右后方固然风声大作,但我的右肩也因为聚集了两倍的神龙不死身的力量,表面
上结成的暗黑龙之铠泛着微微的黄光。
崩!
紫电龙的破神拳击中我的右肩,保护我身体的暗黑龙之铠现出无数龟壳般的裂纹,裂
纹在百分之一秒内扩大,接着分解在空气中。鸣雷爪破开护铠后,重重地击在我的右肩上
,一股强烈的电劲顺着被击中的肩膀传遍了全身。
呜!
我惨喝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持逆鳞的左手一记反斩,劈向紫电龙的套着鸣雷爪的右
肩。
当!
一剑换一拳,逆鳞斩中对方的右肩,位置几乎是和他击在我身体上的部位相同。同样
地,逆鳞破开对方护体的紫电龙之铠后,切入他的右肩内,入肉三分,亦将可以摧肝裂肺
的暗黑龙的龙气送入他的体内。
紫电龙只比我慢了半拍吐出一口鲜血,受此一击,右手收回鸣雷爪拚命地后退,但受
创的右肩却不停地喷着血雨。我的这一击包括了两条暗黑龙的力量,已重创了他。
卡尤拉和我两条暗黑龙的龙气产生的暗黑龙之铠防御力之强,大大地出乎我和紫电龙
的意料之外。他的这一击,只让我受了不轻不重的内伤。否则的话,我也不能在挨了他的
一击之后立刻反击,重创对手,胜负有时就在一念之间。
但我此时并没有大获全胜,因为被我借去力量的卡尤拉趁着我全力对付紫电龙的一瞬
间,抛下被我的腿夹着的幻龙枪,赤手空拳地向我发动突击。
“妈呀!”
这个女人打哪儿不好,她的纤纤玉手,竟在我的身体从空中落下来的时候,一把抓住
我的小腹,五指收拢,就差点把我的腹部抓穿。
“天魔极乐!”
卡尤拉的脸上露出阴寒无比的怪笑,她竟用了天魔功中最歹毒邪恶的那一招“天魔极
乐”来吸蚀我的功力。
一股男女交合到了高潮时的快感传来,我浑身一阵酥麻,身体一软,体内的龙气决堤
般地从小腹处流出。
这个世上并不缺少吸食别的生物的力量精华来提升自己力量的武艺,但这些武功心法
都比不上天魔极乐。因为吸蚀他人功力邪功妖术施法时都有一个现象:被吸蚀力量的对象
从精神上到肉体上都痛苦万分,要知道,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体内的潜能反而会被击发出
来,力量会不可思议地以几何极数暴增,吸蚀别人的功力的人弄不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反而被暴走的被吸蚀者在极度的痛苦中所产生的力量给杀了。
而中了天魔极乐的人不但不会产生丝毫的痛苦,身体反而会产生有如男女交合到最高
潮时极乐的快感,力量丧失得越多,快感也越强,根本不会提起反抗的意识。
妈呀!
我魂飞魄散之下,也终于尝到了这种名副其实的“欲仙欲死”的滋味了,欲仙是没错
,至于欲死,那只是快要死的意思。
※ ※ ※ ※
“如果中了天魔极乐这一招,你该如何是好?”父亲曾问过我。
“运起力量反抗,拚命地脱离。”我说,“错!”父亲大声对我说,“那只会让你的
力量一点一滴地被对手吸蚀个干干净净!”
“而且,中了这一招,你能否提起精神来反抗还是个问题呢!”
“那该如何是好?”
“助纣为虐!”父亲说。
“助纣为虐?”
“不错,不但不要反抗,反而要把自己的力量全力推入对方体内。”
“哦,我明白了,这就好比吃饭,饭是要一口一口才能吃下去的,胃口再大的人也无
法一口就把一大碗饭一口咽下。”
“不错!”父亲赞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样做,虽然一时之间力量损失很大,
可是我们是拥有无限潜力的龙战士,只要休息一两天,力量很快就会恢复了,所以,遇上
这种情况时,你绝不要吝啬自己的力量,就一口把对方噎死吧!”
在死亡的极乐中,我拼起最后一点意志力,将体内的龙气聚成一团,一鼓作气地推向
卡尤拉。果然,正如父亲所说的那样,卡尤拉一时之间也吃不下这么一大团的美食,被“
噎”了个正着。她的身体一震,触电般地松开了手指,同时亦闪电般地退后,脸上露出痛
苦的表情。
我成功地挣脱了卡尤拉,但也因此损失了近三成的力量。此时我们三人交手到现在仅
仅过了不足两秒的时间。我并没有趁机追击卡尤拉,而是扑向刚才被我重创了的紫电龙。
卡尤拉正被我的力量涨得难受无比,此时去攻击她,正好给了她将把从我身上吸蚀而
去集压得太多的力量找到发泄的机会,得不偿失,倒不如痛打落水狗,宰了这个半死不活
的紫电龙。
而被我一剑重创的紫电龙这时才刚刚站稳步伐,但脸上的血色却一下子褪尽了。
刚才我送入他体内的暗黑龙的龙气充满了蚀的特性,现在的紫电龙正痛苦地和侵入体
内强酸般不断腐蚀身体的暗黑龙的龙气对抗着,他的力量大减,正是击杀他的好时机。
“活于黑暗中的亡灵,以我的鲜血为契约,应我之邀,以汝之手,毁灭我眼前的一切
生灵!”
我左手一动,逆鳞割破右手的手腕,鲜血流出,迅速在地上划了一个六角星形的血阵
,用自己暗黑龙龙血的力量,召唤来大自然中无数的亡魂,打出“怨魂灭天!”
两个月来,斯罗特要塞吞食了无数的生命,战死者的怨魂大量的聚集在要塞的附近,
这一招召唤亡魂的黑暗魔法此时使用是再适合不过的了。无数战死者的亡魂受到鲜血的召
唤,聚集在我的周围,受到沾染着我的鲜血的逆鳞的指引,噬向眼前的紫电龙。
要是被这一招击中,紫电龙全身的精气血肉会在一瞬间被恶灵亡魂们吸蚀个干干净净
。
“飞舞于九天的雷兽啊,将你们的愤怒,化为我无尽的力量!”
面对着一心想捡软柿子吃的我,紫电龙在生死关头表现出了他悍勇的一面,拼着让伤
势更重,打出他最强的魔法。
“雷霆万钧!”
一瞬间,鸣雷爪缠绕着一圈接一圈的电劲,闪闪发光,紫电龙口中再喷一口鲜血,挥
动鸣雷爪,藉着爪上的雷电纹章的力量硬生生地将大气中的正离子和负离子分开,制造出
一场强力的雷暴,雷暴的力量与怨灵撞击在一起,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四周的树木在气
浪的冲击下纷纷折断,紫电龙口中鲜血狂喷,倒飞着摔了起去。
趁他病,要他命!
我左手提着逆鳞紧逼不放,身形一闪,已来到了刚刚砸在地上的紫电龙的身边。
“紫电龙这一脉要绝种了!”
我举起逆鳞,要把这个昏迷中的连名字也不知道的紫电龙的脑袋切下来,而此时卡尤
拉才刚刚把撑得她半死的暗黑龙的龙气“消化”,两眼精光大盛,看来我被她吸蚀而走的
龙气是让她大补了一番了。
只是她也太自私自利了,看着我痛宰她的战友,竟不过来帮忙,只顾着消化吸收我送
给她的“大补品”。
等我宰了这家伙再来对付你这个自私自利的魔族。
逆鳞砍下去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已在计划着生擒卡尤拉后该用何种方式来好好地“爱
”她了。
“呜……不好!”
就在此时,我心中一动,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凭着本能的反应,我双腿一蹬,猛地
腾空跃起。
就在我跃起的一瞬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紫电龙身边的土堆猛地突起了一个包,一
个人影炮弹般地射出来。
一把无锋的大剑夹在一片青影之中带着呼啸声劈向我的脑袋,来人竟是拥有青牙龙龙
之魄的龙战士。
当!
刚打出“怨魂灭天!”的我在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勉强提起逆鳞架住了他的这一剑。
来人的力量之强,更在卡尤拉和紫电龙之上,他和我一样,也拥有龙战士第四次变身
的力量。手中的无锋大剑正是魔剑打龙牙,而剑上带着的力量竟是专门对付龙和龙战士的
破龙斩的力量。
此时只是以五成力量御敌的我根本就挡不住他的偷袭,两剑交击之下,打龙牙强压着
逆鳞贴上我的胸口,强行撕开了护体的暗黑龙之铠,青牙龙的龙气化成破龙斩的力量顺着
右胸被割开的二寸长的伤口,渗入我的体内,接着破龙斩的力量在我的身体里爆炸开来。
“哇!”
我喷出漫天的血雾,在剧痛之中一脚撑出,击在他的小腹上,藉着反震之力,投入边
上的密林之中落荒而逃。
在两剑交击的一刹那,我看清了他的脸,他的头上长着一只金色的角,相貌相当的英
俊,望着我的两眼里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傲气。
来人正要追赶我,一条身影却抢在了他的前头,是卡尤拉。
“他是我的,哥哥!把他让给我。”卡尤拉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缀在我的后头。
这个拥有青牙龙力量的龙战士就是现任的魔族皇帝,路西法十三世。
第六章 天人合一
我躲在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剧烈地喘息着,全身上下疼痛不已,胸口上中的这一剑
伤口倒是不深,却疼痛无比。路西法十三世的那一剑包含了专门对付龙战士的破龙斩的力
量,造成的创口非常难愈合,现在流血虽然已止了,我却无法做太激烈的运动,否则的话
,再撕裂伤口可就麻烦了。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路西法十三世送入我体内的饱含破龙斩力量的那一击只差一点就
要把我脑部的暗黑龙之魄给震碎了。我现在的力量不足鼎盛时的三成,而且要命的是我无
法运功疗伤,只要一运用体内的龙气,脑袋就痛得象要炸开一样。
由于身边又没有高级的白魔法师为我疗伤,我只能靠龙战士身体本身的回复能力慢慢
地等待恢复了。可在这种强敌环伺的情况下,这样做实在是和等死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真是衰透顶了,先是中了卡尤拉的天魔极乐,丢掉了三成的力量,接着又因青牙
龙的偷袭,被饱含破龙斩力量的一击打成重伤,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更可恨的是,
卡尤拉这个魔女一直追着我不放。我的天,难道还要我再用一次天魔解体大法不成?
我现在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只好展开飞毛腿拼命地跑,谁知忙中出错,加上我老妈
又和良牙是亲戚,她的儿子也不识路,跑错了方向,离帝国军队的控制区是越跑越远。
这个小妖精的速度并不比我差多少,加上我们俩都是暗黑龙,彼此之间会有一种奇异
的心灵感应,我想尽法宝也无法摆脱她。现在我躲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喘息,而小妖精则
手持着幻龙枪,在树林外打着转,四处地找我。
小妖精看来是食髓知味,把我当成了美味的佳肴,想用天魔极乐把我连皮带骨头地吃
下去。
为了逃避她的追杀,我开始运用“瞒天过海”来隐匿自己,以此来压制体内的龙之魄
和卡尤拉体内的龙之魄的感应。
“瞒天过海”这一招,是当年十贤者中那位充满传奇色彩的智贤者所创,它并不是武
功招式,而是让龙战士在第七次变身后用来隐匿行踪的。
作为世上最强的龙战士,还要隐匿行踪?说出来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但这是事实。
完成了七次变身的龙战士力量之强,连神要也惧之三分,那他们会怕什么东西?
龙战士怕的事物不是神,也不是魔,而是天!
由天产生的天劫!
龙战士中了世上最恶毒的万神血咒,不死于龙瘟,就会死于天劫。
天劫发生时,大自然中代表风、火、水、土这四大元素力量的魔法攻击就会出现,将
受劫的生物摧毁,让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魔导士们对天劫的解释是:当这个世上的某种生物力量太强,有违天意之时,天就会
发怒,用他的力量,毁灭这种逆天而行的生物,以保证世界的平衡。
而世上最伟大的贤者,智贤者诺查·丹玛斯对天劫却有另一种解释:世上的任何事物
,大至恒星、宇宙,小至一草一木、一粒砂子、一条小虫子,他们身上都有一个磁场,越
强的事物,他的磁场也越强,磁场越强,对周围环境的影响力也就越大。
力的作用是相对的,你对周围环境的影响力大,那自然环境对你的影响也就更大,当
双方的影响力大到某一程度时,也就产生了天劫。
“瞒天过海”这一招的奥妙之处,就是将人体的磁场与整个自然界的磁场合为一体,
消除彼此间的影响,这样,大自然把你当成它的一部分,天劫也就不会发生了。
这一招连天都可以骗过,当然也可以瞒过追杀我的卡尤拉体内的暗黑龙之魄和我的龙
之魄之间的感应了。
我闭上双眼,口、眼、耳、鼻、身、意六识尽灭,我努力地调节着自己呼吸的频率,
用心去感受着周围大自然的运行节奏,让自己身体内分泌,新陈代谢的状况与四周的环境
合而为一。
我的六识逐一湮灭,现在的我,看不到,听不见,闻不着,可是我的心头却一片空明
,渐渐地,我与这片树林融为一体。
树林外,卡尤拉因为失去了对我的感应,气恼万分,手中幻龙一挥,击在边上的一棵
大树上,一人合抱粗的树杆被幻龙拦腰截为两断。
在一片空明之中,一股柔和的力量从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处缓缓地流入我的体内,一
阵清凉从胸口的受创处传来,我所受的严重的伤势竟慢慢地好了起来。
为我治疗伤势的力量,是来自这片树林的大自然的力量。
“瞒天过海”这一招,能将人和自然完美地合为一体。
智贤者说过,大自然是有生命的。此时自然的力量和我体内的力量产生了共振,在大
自然力量的帮助下,我体内的严重的伤势正一点一滴地好起来。
在天人合一的美妙感觉中,我忘记了守在树林外追杀我的卡尤拉,忘记了自己的伤势
,忘记了两个月前斯罗特要塞内的血腥,忘记了死亡,也忘记了自己。
身下的大树将大地吸食来的水份和养料通过枝杆内的经脉,传送到树杆上的每一片叶
片上,每一片树叶上都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林中的几株不知名的野花对着快要下山的夕阳,展示着她们最美丽的色彩;几只蝴蝶
正停在上面,吸食着大自然赠予的甘甜的汁液,它们的翅膀一扇一合的,露出只有大自然
这支妙笔才能绘出的最美丽的图案。
我的脑海里无欲无求,无悲无喜,全心全意地放开胸怀,沉醉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感
受着整个世界的脉搏。
犬吠的声音惊醒了与大自然交溶为一体的我,我睁开眼睛,抬头仰望星空,却发现月
亮竟已升得老高。不知不觉中,我在林里已呆了近三个小时。
我运了一下体内的龙气,那么严重的内伤已完全好了,胸口上的那道伤口愈合得象没
有受过伤一样。就连被卡尤拉吸蚀而去的那三成功力也已完全恢复,而且我的力量比以前
要更上一层楼。
“世上最伟大的力量不是神的力量,更不是魔的力量,而是大自然的力量。”我到现
在才终于明白了智贤者当年所说的话的真正含义。
四周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卡尤拉这个魔女一个人找不着我,竟调来军队对我隐身的这
片树林展开拉网式的搜索。
看来这个魔女不找到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叮!”
我的指尖轻轻地弹了弹逆鳞,黑色的刃身发出金属独有的清脆高亢的声响,直上云霄
。
逆鳞,我的好兄弟,你又有饮血的机会了。
第七章 极乐销魂
我用心眼扫瞄了一下周围,附近共有近五十多股不同的气息,与卡尤拉一起来追杀我
的人并不是很多,可是个个都是高手。三十来个牛头怪,七八个美杜莎,两个火君主,他
们还带着六七头嗅觉灵敏的地狱犬,此外卡尤拉的身边跟着几个拥有堕落天使化身的黑魔
族的战士。
现在的形势是:单打独斗,这些家伙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可是要是以多打少的话,
那我也只剩逃命的份了。我现在功力尽复,最终我在逃走和留下作战两条路中选择了留下
。
我伏在一棵大树上,运起瞒天过海的力量,收敛起身上的气味,将身体的气息和大树
合为一体。在树下两个手持巨斧的牛头怪和一个绿发的美杜莎正小心翼翼地搜索着草丛,
在离他们十多米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周身呈火焰状态的火君主。而带兵追杀我的公主卡尤拉
也已进入了密林深处,就在离我数十米远的地方。
树下的两个牛头怪渐渐地走到前面去了,把美杜莎落在了后面。
“机不可失!”
我象壁虎一样地顺着树杆滑下来,悄悄地摸到美杜莎的背后,左手臂一勾,卡住了他
的喉咙,同时右手一爪抓住他的左胸,五指深深地陷了进去。
“龙魔极乐!”
从天魔极乐演化而来的龙魔极乐威力绝不会比天魔极乐差,美杜莎除了在被我抓住的
一瞬间还本能地反抗了一下子以外,很快就软倒在我的怀里,任由龙魔极乐的力量将他身
体的精华吸个干干净净。
龙魔极乐这一招我以前并不是没有用过,只是我都用在床上了。历代好色的暗黑龙们
,除了以痴情出名的先祖卡鲁兹以外,都把这一招用在和美女的交欢之中了,还由此演出
极乐销魂手等各式各样的床头搏斗用的绝招,这些更是我对付美女的必杀绝技。象现在远
在帝国苦等我回去的罗莎,就曾被我用这一招变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龙魔极乐用在床上可以让石女都欲仙欲死,我过去用这一招时只是用于床第之欢,并
没有采补她们的生气,否则一夜风流之后,安达她们早成了一具干尸了。
从美杜莎身上吸蚀而来的力量迅速地溶入我的体内,却和我本身的力量相互冲突,毕
竟这不是我自己的力量,吸蚀过来也是有害无益。
而我和卡尤拉两人的力量实在是太相似了,彼此间相容得极好,如果我们俩谁能将对
方的精华元气吸个精光的话,对自己的益处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卡尤拉从我身上蚀走三成
的力量后,整个人都变了样,难怪她舍不得我了。
对于她来说,我可是不可多得的十全大补药啊。
我丢下早已变成一具干尸的美杜莎,扑向背对着我,还在拿着大斧在草丛中乱砍的那
两个牛头怪。
左边的那个牛头怪刚刚感觉到有人接近,逆鳞已洞穿了他的心脏,右边的那位反应还
算快,一个大转身,手持巨斧拦腰向我劈来。
我的右手托住他劈过来的大斧的斧柄,左手松开还插在别人体内来不及拔出来的逆鳞
,化成铁拳击在他的胸口上。
比我要高出一个头有余的牛头怪中了我的这一拳,胸口上多了个天窗,鲜血从背后泉
水般地喷溅出来,染得地上的草木一片的绯红。
此时我的脑后风声大起,是那个火君主。
“燃烧于地底的魔火啊,应我的指引,将眼前妖龙化为灰烬!”
“火焰暴击!”
背后杀来的火君主一出场就击出了他最强的杀招。
“神龙不死身,保护我的肉体!”
我大吼一声,将体内的神龙不死身的力量提升到极点,背对着对方击来的高温高热的
大火球,我瞧也不瞧一眼,反身撞入他的怀里。
大火球首先击中了我的身体,可是却几乎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神龙不死身力量结成的暗黑龙之铠虽然坚硬,可是我也不敢用他来硬搁对方达到六级
魔法范畴的,力量达到一千五百格雷的火球。
只是在我使出神龙不死身的同时,我亦把刚才从美杜莎身上吸蚀过来的饱含石化力量
的力量精华逼到皮肤的表面。
美杜莎的绝技是石化术,我借着从他身上蚀来的力量石化术,在皮肤表面结成一层坚
硬隔热的石质的防护层。
这就是我自创的“护体石肤术”,这种用损人利已方法结成的护体石肤术防御力远比
那些由魔法师咏唱咒文结成的护体石肤术要强。
石头的导热性极差,这一点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火焰暴击”的力量会在十分之
一秒内溶化我的护体石肤,然后才能伤害到我的肉体。
但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对于最爱玩“间不容发”的暗黑龙来说实在是太长了。
在十分之一秒内,我的身体穿过他击来的“火焰暴击”的杀伤力的范围,撞向他的身
体,在穿过的一瞬间,我运功震碎身体表面的护体石肤,让快要熔化的石肤脱离身体。
由于皮肤表面还有一层暗黑龙之铠的保护,我几乎是毫发无伤。
我的右肩重重地撞在背后的火君主的胸口上,左手探出,插入火君主的胸膛之中,一
把捏住了他的心脏。
身体介于有形和无形之间的火君主,他们的心脏就象是他们的肉体,介于气体和液体
之间,有如空气和水一般,根本就捏不碎。
但是身上拥有七世龙战士记忆的我,又怎会不知杀死火君主的方法。
“寒冰环!”
我探入他右胸的左手,运用起三级的冰系魔法,将火君主的心脏冰冻。
本来威力仅是三级魔法力量的寒冰环,在一般情况下,连一个最差劲的火君主都伤不
了。
但再强的事物也有他脆弱的一面,暴风的中心是平静的,火君主的心脏远没有象他的
身体外表那样具有强大的抗冰冻能力。
水遇冷会结冰,结了冰,抽刀就可以断水!无形的心脏化为有形后,我的五指一收,
捏得粉碎。
刚才我在疗伤的过程中无意中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对魔法的奥秘也有了更深的了
解,使用五级以下的魔法已象呼吸一样的自如。当卡尤拉手提着幻龙枪赶过来的时候,地
上只留下了残缺不全的四具死尸。
就这样,在这片树林里,我和卡尤拉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敌进我退,敌退我进,遇
上落单的家伙,我毫不留情地用偷袭的方法一一杀掉。
不到三个小时,卡尤拉带来的追杀我的五十多个高手已被我宰掉了二十七个之多。大
概是我的杀气太盛了吧,就连那些魔族牵着的地狱犬也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再也没有乱
叫。
畜牲毕竟是畜牲,我是龙战士,身上有龙的气息,这世上所有的野外生物都怕龙,卡
尤拉想用它们来找出我的行踪是白费心思了。
※ ※ ※ ※
“这是第二十八个了吧!”
我藏身在一丛灌木丛后面,偷偷地跟着眼前的这个目标,现在的这个对手是个拥有堕
落天使化身的黑魔族战士,我已跟着他走了数十米了,这个家伙现在是我的猎物。
而我从卡尤拉体内龙气的位置判断出来,她现在应该在二百多米远的地方打着转。
他的力量并不是很强,在偷袭的情况下,我有把握在两招之内解决他。
前面的草丛一动,是一只小兔子跑过,受着它的影响,对方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了
。
机不可失,我从他背后跃身出来,逆鳞无声无息地抹向他的后颈。
就在逆鳞离他还有三尺远的距离时,他感觉到了我身上发出来的杀气,全身的肌肉一
阵紧绷,腿一曲,猛地向前跃去。
他很聪明,知道在被我偷袭,失去先手的情况下,如果这个时候转身对敌,下场只会
是在措手不及下被我一剑杀了,可要是往前跑却还有一丝机会。
“和我比速度?”
我心中暗笑,这世上只有银翼龙哈尔格特家族的龙战士可以和暗黑龙比速度的。
我的身子紧贴着他不放,逆鳞追着他的脑门刺去,离他的脑门已不足半尺了,此时他
的身体刚刚越过一棵数人合抱的大树。
就在我的身体刚刚越过这棵大树的一霎那,杀机顿现,树干的表皮猛地爆裂开来。一
杆黑色的长枪夹在树皮的碎片中象毒蛇一般地刺向我,竟是卡尤拉的幻龙!
“你中计了!”
卡尤拉的娇笑声在我的耳边响起。
百忙之中,我的身体强行一扭,右臂一阵火辣辣地剧痛,幻龙的枪尖从我的身旁刺过
,擦去了一大块皮肉。
我还来不及感觉到疼痛,右手臂又是一麻,已被卡尤拉一爪扣在肩头。
“天魔极乐!”
敢情她是吃上瘾了,偷袭得手,立刻就用这一招来吸蚀我的力量。
与此同时,那个被我偷袭的黑魔族的战士转过身来,反手一拳轰向我的胸口,力量之
强,拳风之刚猛,丝毫不比卡尤拉逊色多少。
在这一瞬间,我立刻明白了,我落入了卡尤拉的圈套之中。
青牙龙路西法十三世可以藏在地下不被我发觉,可见魔族也有自己的一套的隐匿行踪
的方法,我怎么没有想到?
卡尤拉让一个魔族的战士用天魔功吸蚀了少许自己的力量,使他的体内带有自己的龙
气,让我产生错觉,以为她就在远处。
而让另外一个力量和她不相上下的魔族明明是高手,却装成低手,在我面前扮猪吃老
虎,引诱我出来。
可怜我还以为自己是设下套子的猎人,却不知道自己才是猎物。
我现在的情况比上一次被卡尤拉用天魔极乐蚀去力量时还要危险,因为我如果此时用
父亲教我的方法再把力量强行送入卡尤拉体内“撑”死她的话,那在我“送”大礼的一瞬
间,叫我用什么力量来对付轰向我面门的那个力量不下于卡尤拉的魔族战士的那一拳?
“借花献佛!”
在死亡的边缘,我脑海里灵光一闪,任由黑魔族战士一拳轰中我的胸膛。
“哇!”
我喷出一口鲜血,强行运起龙魔心法,将对方轰入我体内的可以摧筋断骨的霸道的力
量硬是转移到被卡尤拉制住的右手臂。
卡尤拉惨喝一声,就象上次一样,痛苦地收手后退,我刚才“借花献佛”,把黑魔族
战士送入我体内的力量借天魔极乐之手,全部转交给了她。
但我的半边身子又是一阵剧痛,刚才力量的转移全部是通过自己的身体作为传送的媒
介,对方力量所到之处,经脉全部受伤,伤势之重,虽比不上几个小时前被路西法十三世
偷袭时所中的那一击,但也轻不到哪儿去。
趁着卡尤拉还没有回过气来,我借着对方重拳的余力,身体急速地后退,撞入灌木丛
中,再度开始了落荒而逃之旅。
全是好色惹的祸,若不是我想生擒卡尤拉奸个够,又何至如此,报应!
“别走啊,我们还没有玩够呢!”卡尤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天,我什么时候成了美
味佳肴了。
我张开双翅,拼命地跑着,而卡尤拉则紧追其后,其他的魔族虽然也想出手拦截我,
可是我的速度极快,一晃而过,他们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那个和卡尤拉一起偷袭我
的魔族战士力量虽强,速度却不太快,跑了几里地就被狂奔的我和卡尤拉甩脱了。
幸好在林里的时候我借着星星辨明了方向,这一回总算是往帝国军队的方位跑的。
该死,我心中大悔,一口气逃了近二十里路,半边身子麻痹的感觉越来越强,我知道
这是因为我受伤后大量地运用龙气产生的后果。
我暗叹了口气,停下身来,转过身面对从后追来的卡尤拉。
我不是不想跑,我只是明白,以我目前的伤势,要是照这样全力再跑下去的话,恐怕
不出数里就会倒下,倒不如回头和卡尤拉一战。
“终于不再逃了吗?”卡尤拉冷笑地站在我面前,两次吸蚀了我的力量,她现在满脸
容光焕发,在银色的月光下,皮肤表面透着一层淡淡的光泽,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妖异的
美丽。
“你到底用这招天魔极乐吸蚀了多少男人的精华啊?”看着有如魔女转世的卡尤拉,
我问道。暗黑龙的力量的生长需要异性的精气为辅,象我在第二次变身时,就要靠吸收处
女纯洁的性蛋白来生长,其实除了用男女交合的方法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用
天魔极乐这一招吸蚀她们的精气,效果不会比男女交合来得差。
“不多,加上你,正好是第一百三十二个!”卡尤拉冷哼一声,幻龙一抖,再次发出
死亡的鸣叫。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我紧握着逆鳞,我虽然比她多了一次褪变的力量,可是先前受了伤,情况并不是很妙
,今天这一仗,胜负实在是难以估计。
幸运的是,我们交手的地方是无人区,暂时不会有人来插手,否则我的麻烦可就更大
了。
“吸蚀了你的力量,两条暗黑龙的力量合而为一,我就可以超越三头黄金龙,成为最
强的龙战士!”
卡尤拉眼中射出一缕凶光,幻龙随着她眼中一现的凶光抖了起来,舞成了一个大枪花
,她面前的空间猛地塌陷了下去,四面的空气被幻龙不断地吸蚀,聚集,压缩,形成一个
高密度的“空气球”,“空气爆裂击!”
漫天的枪影倏地消失,百枪化为一枪,枪尖将整个空气球吸引了过去,接着向前一推
,隔空刺向我。
卡尤拉和我的属性都是黑暗,用黑暗的力量对付我并不太管用,所以她用了自己较擅
长的空气魔法力量。
“要吸蚀我的力量也可以啊,不过你可要拿身体来换。”我一边占着她的口头便宜,
同时将全身的力量凝聚到逆鳞的刃身上,全力劈出一剑。
我受了伤,不利久战,所以务必要在数招之内解决问题,否则麻烦就大了。
“真空切!”
卡尤拉是用高密度的空气球来对付我,我就反其道而行,用真空切来破她。
面前的空气受到逆鳞的影响,象一张纸一样地一左一右地扯开来,形成一道真空的裂
缝。
“波!”
真空切的力量遇上空气球,发出沉闷的声响。
“呼!”
空气球并没有象想象中那样被劈成两爿,四面的空气反而在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碰撞
的一瞬间猛烈地搅动起来,形成一股巨大的旋涡。
哇!
这股由我们俩“合力”造出来的旋涡,力量之强,绝不是我和卡尤拉独自一人所能抵
挡的。一股大力从逆鳞上传来,逆鳞脱手而飞,与此同时,卡尤拉手中的幻龙亦被卷上了
天。
“小妖精,你还太嫩了!”
我不惊反喜,借着四面旋动的空气,身体象陀螺一样地旋了起来,化成千手千脚的魔
影,打着转攻向卡尤拉。
“龙魔乱舞”
这一招是父亲在一场沙漠风暴中悟出来的奇招,最适合在气流紊乱的环境下作战。
我在这两个多月来,每天最少杀三十人,战斗的经验已丰富无比,加上我拥有七世龙
战士的记忆,什么东西没有见过?
我早就明白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力量相遇时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所以我有意制造出
对眼前的这种形势,以奇招取胜。
我受了不轻的伤,要是硬拼,实在是负多胜少。
卡尤拉武功虽高,可是临场的战斗经验却远不如我,措手不及下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
当我打出龙魔乱舞时,她才如梦方醒地出手抵挡。她身体这时已被四面高速旋动的空
气弄得站立不稳,又如何能抵得住我的猛攻?
我的手脚在旋转中一共攻出了三十八下,卡尤拉左挡右挡,勉强挡住了其中的三十五
下,其余的就全消受了,她的小腿、左肩、右胸各受一拳。
她是敌人,所以虽是美女我也毫不留情,第三十八击击出后。卡尤拉口中也喷出了第
一口血。
我哈哈大笑,身体在旋转中攻出第三十九击,这一击,是右拳。
唔!
一阵剧痛传来,我的右手臂一阵剧痛,刚才被卡尤拉偷袭击伤的右臂肌肉竟在出拳的
过程中撕裂了,招式也随之一窒。
这个时候,可是要命的一窒啊。
不好!
我在暗叫不妙的时候,击出一半的右拳脉搏立刻搭上了一只纤纤玉手,力量海潮般地
从右手臂内流出。
又是那招“天魔极乐”
“伤势发作了吗?”
卡尤拉死里逃生,凤眼盯着我得意地笑着。
“别得意!”
就在她的手指搭上我右腕的一瞬间,我的左手探出,一把抓住了卡尤拉的右胸。
“龙魔极乐!”
“难道我就不会这一招吗?妖女。”我大叫着,卡尤拉体内暗黑龙的力量亦不断地从
她的右乳处流入我的体内。
局面成了僵持的阶段。
哇,有福了,真想不到弹性这么强。
我的左手捏着卡尤拉充满弹性的右胸的举动实在很不雅观。何况卡尤拉还是处女之身
,少女最圣洁的地方被我抓个正着,别提有多么尴尬了。可是此时双方都是处于生死关头
,谁也不敢放松半点,她除了拼命地催动天魔极乐的力量外,也只能让我大占便宜了。
我的身体的右半边已经瘫痪,力量不断地从右手处流出,卡尤拉的右半边也和我一样
,她的力量也不断地流入我的体内。
虽然我拥有第四次褪变的力量,可是我受伤在前,力量大打折扣,龙魔极乐的威力只
能和天魔极乐战成平手。
我和卡尤拉都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那种蚀骨销魂的滋味随着力量的流入和流失
不断地从我们身上产生。被我抓住右胸的卡尤拉双眼一片桃红,媚眼如丝,时不时耸动着
身子,口中不住地发出少妇思春的娇吟;而我则两眼射出淫邪的凶光,下体更是突得老高
,胀得难受。至于卡尤拉被我捉个正着的右乳,就更不要说了,坚挺无比,弹性十足,更
是惹得我欲火狂升。
我拼命地克制着自己的理智,因为我明白,我们中只要谁先崩溃,谁就会被对方一点
不剩的蚀个精光,被成一具人干。
由于有进有出,双方的力量倒是一点都没有减弱,只是卡尤拉体内的暗黑龙气几乎全
部流入我的体内,而我体内的龙劲也礼尚往来地毫不客气地交还给她。力量就这样在我们
俩的体内流动着,来来回回地转了不知多少圈。
我和卡尤拉的意志力可以说是越来越弱,由于我和她的距离不过二尺,彼此之间都可
以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发情生物独有的气味。
不自觉地,我和她都一点一点地把身子向前移,我们俩的脸越来越近,呼出的气息甚
至都可以吹到对方的脸上。
我的嘴唇和她的红唇不过数寸远,卡尤拉的娇吟声和着呼出的如兰的香气直冲我的鼻
孔,望着卡尤拉那娇美的面孔,我再也忍不住了,头一伸,吻了下去。
卡尤拉受着我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独有气味的影响,几乎是和我同时崩溃了,猛地松
开手和我对抱在一起,她主动地张开樱桃小口,将我的舌头吸入嘴内,舌头与舌头纠缠着
,津液在我们的口中流动着,丰满的肉体与我的胸膛磨擦个不停。
“嘶!嘶!嘶!”
几声衣服撕裂的声响,我和卡尤拉拼命地撕扯着对方的衣物,几下子,我们两人全身
上下就清洁溜溜,一丝不挂。
我刚恢复行动的右手立刻就探到了卡尤拉的另外一只坚挺无比的美乳上,两只手同时
用力,用力地按捏着,早已春情勃发的卡尤拉,她的双乳坚硬得象我的肉棒一般,弹性之
大在我摸过女人中可以排第一,简直可以用弹性十足来形容。
与此同时,我一个恶虎扑食,顺势把卡尤拉压了地上,举起那只胀得有如婴儿手臂一
般粗细的巨物,狠狠地向卡尤拉的下身攻去,而卡尤拉则拼命地张开双腿,努力的把阴户
露在我面前,任我采摘,湿淋淋的下体散发着一股淫糜的气味。
“哇!”
好痛!
凭着我刺穿无数处女膜的战绩,我的这一击,由于忙中出错,差了分毫,竟顶在了卡
尤拉的耻骨上。
“我要!”
早已陷入疯狂状态的卡尤拉急得伸出因常年使枪而生有厚茧的手,一把抓住我的肉棒
,拼命地往下面的小穴里塞。力量之大,差点没把我的龙根给活生生地扯下来。
只是,没有一点性经验的她越是想上垒,就越是出局,倒是害得我的巨物一次又一次
地击错位置,打出一个接一个的臭球。
响应伟人的号召,自己动手,满足兽欲。
我的双手松开卡尤拉的双乳,移到了卡尤拉的两腿之间,手指拔开那浓密柔软的阴毛
,露出那从未在别的男人面前暴露过的神秘三角地带。
我看到了两片粉红色,娇嫩无比的肉质贝壳,象一道玉门,把住了卡尤拉的桃花源洞
的洞门。只是这一回,这两扇门已因她的主人春情大发,大大地敞开着,洞中的流水正汩
汩地向外淌着。
我把卡尤拉那双完美无缺的玉腿扛在了肩膀上,舌头忍不住在上面舔了一下,双手将
洞门分至最大,接着把自己的肉棒顶在洞口上,先是往里面塞进去了一点。
卡尤拉的下身虽然不断地努力扩张,但比起身经百战的我的巨阳还是显得太小了。我
塞了一点进去,就把洞口撑得变了形。
要是以前,向来怜香惜玉的我会慢慢地做准备工作,让被我开苞的处女慢慢地适应我
的巨物,可是这一回在天魔极乐的作用下,我比第二次变身的黑暗时代更丧失了理智,更
好色。
杀!
我的双手强行将卡尤拉的大腿分至最大,同时收腹,用劲,顶!
巨物磨擦着处女肉壁的感觉清晰异常,仅仅进入了一半,就被一层屏障给阻住了。
“哦!”
卡尤拉张开樱桃小嘴,发出苦乐惨半的叫声,而我则再次尝到了疼痛的感觉。
我遇上了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坚硬的处女膜,若不是我身经百战,捅破处女膜无数
,刚才那一下,早就出师未捷,永垂不朽了。
此时,我插入卡尤拉体内三寸多深的肉棒被卡尤拉阴道壁上一层接一层的嫩肉给紧紧
地包住,而且还在不断地收缩。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阴户内部传来,吸得我差点一败涂地。
她的肉穴的洞穴奇异无比,竟是成螺旋状的,巨龙塞入后象绳子一样地被绞成一团,
拧得紧紧的,还未开始行动就产生了极大的快感。幸好我此时以龙魔极乐的力量护住下身
,紧锁精关,否则的话,立刻就丢盔卸甲,精流满地了。
真是宝穴啊。
我虽然已丧失了理智,可是凭着多年为无数美女开苞的经验,我知道我又遇上了那种
媚骨形的女子。
“拍!”
卡尤拉半支起身子,双手托住了我的屁股,扭动着身子,拼命地用力想让我继续地深
入。
与此同时,我的双手离开她的玉腿,再次放在了卡尤拉那完美得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美
乳的胸部上,狠狠地用力捏下,捏得全变了形,化成了葫芦状,早已突起的粉红乳头娇艳
欲滴得如同初熟的葡萄一般。
我低下头,含住其中的一只用力地吮吸着,同时功聚下身,配合着卡尤拉的双手的力
道,再次用力一击。世上最坚硬的处女膜,终于在两条兽性大发的暗黑龙的“联手”一击
下,化为粉碎。
巨龙长驱直入,穿过火热得冒烟的栈道,直捣黄龙。
“哦!”
卡尤拉的口中发出淫荡无比的春叫,那声音既夹杂着破瓜的痛苦,也夹杂着快乐的淫
叫。
欲火焚身的我和她同时发出了解脱的吁声。
“我要,快,别停下!”
我们俩紧紧地搂在一起,就在草地上疯狂地野合了起来。原本冰冷无情的魔女卡尤拉
在那一刻成了要吞食一切男人的淫兽,她扭动着结实得没有一点赘肉的腰肢,迎合着我一
下接一下的重击,就好像配合了多年的战友一般。
她那淫浪的叫床声之大,在我所遇上过的女孩当中,就算是罗莎那个荡妇在此也要自
愧不如。
卡尤拉的皮肤滑如羊脂,有如婴儿一般的娇嫩,摸起来简直是爽死人了;下身的宝穴
固然窄紧无比,弹性之强更是可以用吓死人这两个字来形容。
要是一般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早就被那可怕的收缩力给活活地夹烂了,有淫龙之
称的暗黑龙的宝穴就是不同啊。
“唔!好爽啊!”
好在我是个久“精”考验的战士,伟大的龙战士拥有一具伟大的武器,一下接一下,
结结实实,藉着不断产生的淫水的润滑,开垦着这块处女之地。
纵使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卡尤拉的天魔极乐仍然没有停下来,下身的花蕊象只饥饿
的婴儿的小嘴,疯狂地咬住我的龙头,那种让每个男人都欲仙欲死的吸力在我下身的龙头
产生了放电般的快感,通过我的阳具扩散到四肢,传遍全身。
哇,就算是朝干夕死我也认了。
我捏着卡尤拉的胸部,跪在她的两腿之间,大力挺动着腰抽送着,口中大口大口地喘
着气,象只发情的公牛似地发泄着体内的欲望。我嘴不时在吻过她的唇,脖子,胸部、乳
房、乳头,大腿,吻遍所有在我做爱时所能吻过的地方。
下体的阳物就象是浸在一个灌满热水的皮套子里一般,火热的感觉通过敏感的神经传
遍了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同样的,初尝性爱滋味的卡尤拉全身上下也早已变为粉红色,
双手紧抱着我的腰,秀发不停地甩动着,汗水和淫水带着处女之身失去时的落红,从我们
的交合处不断地喷出来,将地面弄湿了一大片。
我的力量从我的下身海潮一般地流入卡尤拉的体内,每一次流出,都象泄洪般地产生
了极大的令人眩晕的快感;但我也没有闲着,我扣着卡尤拉双乳的大手,同样也运起了龙
魔极乐,将卡尤拉体内的力量不断地蚀走,上面进,下面出,我们两人都快感连连,象对
奸夫淫妇在偷情般,淫叫个不停。
我毕竟是过来的人,虽然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我还明白什么叫做九浅一深,连环九
击,虽然只是跪在卡尤拉的身前,以老汉推车的方式干她,可是我还懂得通过变换攻击的
频率,用不同的力道干得卡尤拉淫叫不止,而我自己也享受着了过去所没有尝到的极乐。
天渐渐地亮了,阳光从阿沙尼亚大陆的东面升起来,但在草地上野合的我和卡尤拉却
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光明的到来,仍然象两只淫兽一般疯狂地交合个不停。
一回,两回,三回,无数回,在天魔极乐和龙魔极乐这两种世界上最淫邪的武功的做
用下,我和卡尤拉已一停不停地“苦战”了四个多小时了,也不知达到了几次高潮,可是
我们俩却一次精也没有射,我们的比拚还没有结束。
谁先败下阵来,谁就会精尽人亡,真正的精尽人亡。
“我要!”
卡尤拉大叫着,一个大翻身,把骑在她身上的我反压到身上,张开大腿,以一种极不
文雅的姿势跨坐在我的身上,双手按在我的胸口,一上一下地曲动着身子,一直是主动之
势的我,则乐得个趁机休息喘息一下,一双大手在卡尤拉身上游移个不停,偶尔抬起头,
吮吸一下她那对在我的鼻尖前乱摇的漂亮的乳头。她的身材真是完美无缺,就连安达和希
拉与她比起来也要失色少许。这一夜下来,男上女下,男下女上的交欢姿势我们俩已不知
互换了多少次了。
或许,越是有毒的鲜花就越是美丽吧。
此时我早已把龙魔极乐的力量移到了下身,与卡尤拉成“龙吸”之势的天魔极乐对抗
着。
两条暗黑龙的龙气,一阴一阳,此时已完全溶成为一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再也
没有彼此之分,我们俩火并造成的内伤也早已好得不能再好。
虽然在不断地发泄和对抗,可是体内的精气之旺盛却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我们
所需要的只是不断地做爱,一次两次,三次四次,越多越好,直到天地毁灭。
“看我的”
当卡尤拉的动作因为体力的消耗稍稍地慢了下来的时候,我又开始反击。
这一回,我两手伸到卡尤跨坐在我身上的大腿下面,用力一掀,一旋,卡尤拉的身体
在我的身上打了个转,变为背对着我坐在我的肉棒上。
“哦!”
我的下身在她的体内打了个转,绕着花蕊转了一圈,弄得卡尤拉又一次地大叫不已。
我一个恶虎扑食,整个身子压在了卡尤拉的背上,双手一伸,就象持球般将两个丰满
圆硕的乳球紧紧抓住,双手一用力,十指便深陷其中。我就这么骑在卡尤拉在背上,下身
的龙根遇映着初升的阳光,一记接一记地在卡尤拉的体内抽送着,当我的龙根从卡尤拉的
体内抽来时,我注意到上肉棒的表面竟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的龙纹,这些龙纹只是在我第二
次的褪变时才出现过,而卡尤拉的下身的宝穴四周同样也出现了一圈接一圈的,有如黑色
玫瑰一般的龙纹。
“啊……舒服吧……妖女……唔……好有弹性!”
我喘着粗气做着激烈的运动问道,发情后的卡尤拉的一对乳球被我握在手中,一股柔
韧的反弹之力由掌心传来,既温暖,又滑顺,真是令我爱不释手。
“别停,你这个臭男人!不行了吗?”卡尤拉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高翘着粉臀有
如钟摆一般地前后扭动着迎合着我。尽管我们现在已完全丧失了理智,却还没有忘记彼此
间敌对的身份,一边是不顾一切地交欢,另一边却还互相对骂着。
“唔……不行?……是你不行了吧?”我的双手用尽全力捏紧了卡尤拉的双乳,报复
般地狠狠地扎回去,发出强有力的一击,重重地击在花蕊深处。
“唔!”
卡尤拉仰起头,有如淫龙啸月般地发出一声长长的淫叫,花蕊一阵收缩,竟牢牢地将
我的龙根咬住。
我用力地抽了两次下体,却无法移动肉棒分毫,我们的下身这时就象融为一体般紧密
地结合在了一起。
“哦……”
无尽的极乐就在两具紧密连接在一起的性器处爆发开来,我们俩同时发出极乐的呼叫
,滚烫的岩浆有如爆发的山洪般喷射而出。我身体一软,整个人瘫痪在卡尤拉的后背上,
而被我压在身下的卡尤拉也象烂泥一样软倒在地上,两条暗黑龙喷射而出的津液将身下的
枯草全都染湿了。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卡尤拉翻了过来,而卡尤拉,也张开双臂,用最后的一点力
量搂紧了我,我们俩就这样对抱在一起,纠缠着四肢,嘴对嘴吻着,在刚刚升起的朝阳的
照耀下一起进入梦乡。
这一战,我们“床”上“床”下,战成平手,落了个双赢,我和卡尤拉两人,彼此间
阴阳交溶,代表至阳的我和代表至阴的卡尤拉体内的龙气合而为一,互补不足,我和她日
后的成就将远胜过历代的先祖。
只是,越强,越出色的龙战士,也死得越早。
我的下体饱食之后,仍恋恋不舍留在卡尤拉的身体里,而卡尤拉的花蕊也象舍不得情
郎似的,死死地抱住“他”不松口,紧紧地缠住了我的巨龙的龙身。
我不知道,就在我和卡尤拉杀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拥有三大种族中最强壮身体的兽人
战士在魔族魔法师的配合下,已在斯罗特城下大破帝国的军队,重演了父亲当年所经历的
一幕。
第八章 野心
正午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体上,暖洋洋的日光把我从沉睡中唤醒,我睁开眼睛,看着在
身下的卡尤拉,她那吹弹得破的脸皮上还带着一片昨夜狂欢时留下的红晕。
“真美。”我忍不住伸过头去,在卡尤拉的脸上吻了一下,一双大手又开始不老实起
来,而我的下身巨龙此时仍和卡尤拉的龙穴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我意犹未尽的抚摸着卡尤拉的肉体,连留在卡尤拉体内的
肉棒也不抽出,身体一动,将还在昏睡中的卡尤拉抱起来,成对抱之势坐在我的腿上,我
的双手捏着她完美的成钟乳形的乳房,嘴里吻着她性感的红唇,挺动着腰肢,进行着刺激
的活塞运动,开始了第二回的战斗。
我身后的那对龙战士的肉翼伸过来,缠上卡尤拉的翅膀,包住了她的身体,巨龙不紧
不慢地在卡尤拉的体内进出着,为了防止她突然醒来发难,我在卡尤拉身上加了一个封龙
印和一个封魔印,封住了她全身的力量。
真是有危险啊,要是刚才是她先清醒过来的话,我想我现在早就被卡尤拉剁成碎块拿
去喂那群地狱犬了。
幸好我是“久精考验”的淫龙战士,在这方面毕竟比一个处女回复得要快。
由于卡尤拉的体内还有大量的我们刚才“肉搏战”的存货,下面的润滑并不成问题,
做起活塞运动来顺畅至极。
“呜……真不错,爽啊!”
“最少要再干上十回才能放过。”这两个月来除了杀人外还是杀人,根本就没有机会
放上一炮。安达她们也随我从军,这两个月来由于她们都不断施展魔法,个个体力都消耗
极大,根本就没有精力,我也没有时间和她们好好的来上那么一回。
而这个妖女反正是敌人,再说已经上了一回了,就多来几炮吧。
“喔!”随着一声轻微的哼叫声,怀中的美女张开了双眼,“你……”
她惊叫一声,就象过去那些被我霸王硬上弓的美女一样,接着本能地用双手推搡着我
的胸膛,想把我推开。
“妖女!刚才爽吧?”我哈哈大笑地搂紧了她,牙齿凑在卡尤拉左边的乳头上,轻轻
地咬着,下身依然不受卡尤拉的反抗影响,保持着先前的攻击频率,长长的巨龙沉稳有力
的摩擦着她狭紧多汁的肉壁。
醒过来了更好,我可不想奸尸!这个妖女让我吃了不少的苦头,现在再强奸她一次,
也算是为所有那些被她的天魔蚀魂蚀得成了人干的男人们出一口恶气。
“放开我,你这个臭男人!”卡尤拉一边咒骂着我,一边推搡着我的胸脯,做着毫无
意义的反抗。现在的她虽然还不至于武功全失,可是身上变身的力量全被我封住了,在以
龙战士变身形态的我的面前,这种反抗实在是微不足道。
我用龙的肉翼托住卡尤拉的美腰,双手托着她滑不溜手的雪臀,用力捏着她结实的屁
股,屁股和乳房一样弹性十足,真是名器啊!我的嘴来回吮吸着卡尤拉那对饱满的胸部,
不停地用舌尖磨擦着卡尤拉触觉灵敏的乳头,很快的,卡尤拉的两只花头米大小的乳头在
我的口中又变成了粉红色的葡萄了。
“放开我!”卡尤拉扭动着丰满的身体,拼命想要挣脱开。
有点反抗最好,我又可以尝到强奸的滋味了!虽然我的良知让我不能随便强奸少女,
不过这个人是敌人嘛,老爸过去总是教育我,对待敌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呜,爽啊!”我一边卖力地干着,丝毫不理会卡尤拉的手指在我身上的乱抓乱划,
这个妖女还真狠,尖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我背部的肌肉中,十指用力的抠着,大有不把我
的肉从身上挖下来就不甘心的架势。女人就是女人,被男人强奸时,连反抗的手段都一样
,记得那天伦蒂尔被我强奸时也是这么做的。
“你的反抗只会让你获得更大的快感!”我爽得眉开眼笑的,由于有神龙不死身的护
体,她的反抗在我的眼里变成了努力迎合的举动。
“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一定要干得你满十次,不,是二十次高潮为止!”我说着顺势
把怀中的卡尤拉往地上一放,双手从她的屁股上解放出来,放在了卡尤拉的胸脯上用力揉
拧着,同时继续抽送着下身。
“你和我都是淫龙啊,我要让你明白什么是欲仙欲死!”我挺动着龙腰,把脸埋入她
饱满的山峦之中,用舌头不停地舔着卡尤拉的粉颈,昨天吃够了这个妖女的苦头了,现在
总算有机会连本带利挣回来了。
下身的活塞运动越作越急,而在我努力地开发下,卡尤拉的下体也越来越热,我清楚
的感觉到,又有新的液体从她的肉壁上分泌出来了,但由于性欲渐渐升起的缘故,她的脸
上开始泛起两朵红潮,秀发随着我的活塞运动而来回摆动着。
换句话说,她又一次起了反应,只是这一回,是被我用强暴的手段奸得又有了高潮了
。
叫骂声不知在何时就停止了,剩下的就是卡尤拉和我粗重的喘息声,在不知不觉之中
,这个让我吃了无数苦头的妖女主动地把两臂勾在我的脖子上,一上一下地挪动着结实的
小屁股,迎合着我的冲击。我的肉棒就象是发生在斯罗特要塞内的拉锯战一般,在卡尤拉
那暗黑龙的体内外进进出出的。一道道放电般的快感顺着我的龙枪传遍了全身。
“不……不要停……不……”在我的不断奸淫下,卡尤拉又一次地发出淫浪的叫床声
,那紧实的螺旋肉穴,下身的樱桃小嘴,更是不停配合着我冲刺的动作,不时忽深忽浅地
吸吮着里头的肉棒,那强大的力道,强得几乎要把我的龙根连根吸断。就算是我的文笔再
好上十倍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种舒爽的感觉,两个暗黑龙交合的快感让我第一次明白了
无法言喻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啊……啊……不……”卡尤拉的叫床声越来越急,急得就象哮喘病发作一般,随着
几声惊天动地的呐喊,卡尤拉全身一阵剧颤,在极度的高潮中,被我压在地上的她竟从地
上弹了起来,连带着与她合为一体的我也一起飞了起来。我加在她身上的封龙印早就在剧
烈的活塞运动中在两条暗黑龙龙气的交溶下被解开了,在离地四米高的地方,卡尤拉的四
肢象八爪章鱼一般将我紧紧地缠住,同时送上来的,还有这个流着口水的性感红唇。
最有趣的,她居然在高潮的一瞬间再度变身,由于受到变身的影响,她的下体一阵收
缩,夹得正在做活塞运动的龙根停止了打桩的行动,紧接着一股强大的足以可以扯断任何
一个男人的阳根的巨力传来,吸住了我的龙头。
本来我紧锁精关,原计划是来几下再泄洪的,受此一击,阳关再次失陷,随着扑哧扑
哧十几声的巨响,暗黑龙的精液一泄千里。
啊!
还在高潮中的卡尤拉发出一声的痛叫,因为她的屁股差点摔烂了,而我的膝盖则是一
阵的剧痛。
这都要怪卡尤拉,达到极点时弹得那么高,而抱着她的我由于也在那一刻阳关失陷,
一时间泄得不知天南地北,手软脚软,两人一起从天上掉了下来,跌了个人仰马翻。
真是有点丢脸啊,老爸要是知道我这么糗,一定会痛骂我不成材,床上的功夫没有学
到家,连空中飞人都没有学好。
尽管如此我们的下体还是紧密地连在一起,虽然有点痛疼,不过受着高潮余韵影响,
卡尤拉仍死死地搂着我,疯狂地和我接吻着。
快感渐渐地消失,我离开卡尤拉的唇,刚才真是爽呆了,以至于我现在还想再来一回
。
此时的卡尤拉力量已经尽复,可是她并没有再反抗我,只是躺在那儿任我摆布。我的
口手并用,玩弄着卡尤拉的身体,卡尤拉嫩滑的肌肤又鲜又嫩,真是让我抱着玩上一年都
不会感到腻。我的嘴一寸一寸地吻着卡尤拉细腻滑润的肌肤,最终将舌头伸了她那带给我
无数极乐的密穴之中,开始用舌尖舔食着我们两个人交欢后流出的淫液,说实在的,舔的
时候我突然感到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毕竟这里面也有我的一部分存货啊,自己吃自
己的那个……
就算是在家里,我也只对希拉和安达玩过口交,其它的美女嘛,大多数时候这些任务
都是交给我的小兄弟来做了。一方面是我觉得用舌头太累,还是用棒舒服得多;另一方面
嘛,男人嘛,厚此薄彼也是很正常的。谁叫安达是我初恋的情人,而希拉是我的另一个情
人呢。
其她的女孩都是我抢来的,总是有点那个嘛……
对于眼前的卡尤拉,我的心里只有纯粹的肉欲,只想把她调教成我的性奴。不过这是
战场上,大家又是敌对的关系,难度是相当大的,时间和事件发生的背景都不允许我这么
做。
不过管他的呢,如此美女,多干几回,多打上几炮总是没有错的。
我的舌头灵活地扫过两瓣蜜唇,逗弄蜜蕊,在卡尤拉的花蕊上舔吸着,时不时地卷起
成柱,轻轻探入湿暖阴户内,逗弄着里面的露珠,一双大手,则夹住卡尤拉那两粒粉红色
的乳珠,不停地揉弄把玩着。
而我身下的卡尤拉,紧闭着桃花眼,把右手的手指放在嘴中,轻轻地咬着,结实有力
的大腿紧紧地夹住了我的头,因长期运动锻炼而健美异常的美腰配合着我的舔吮,也一上
一下地微微扭动着。
“嗯……呜呜……”在我的搓揉下,她的反应愈来愈强烈,手指终于离开嘴唇,一把
抱住我的头,硬是用劲拖着我的脑袋,把我拖离她的下身,主动的送上唇要和我接吻。
她也太会抓地方了吧,我的脖子支持着整个人的体重,被她强有力的手臂拖了上来,
要不是反应得快,身体配合了一下,弄不好身子就要和吃饭的家伙说再见了。
就在我们俩甜蜜的热吻之中,我的龙枪再次与卡尤拉的“龙套”合而为一,就在这片
草地上,我们开始了第三度的交合。
第一次是身不由己,第二次是被我霸王硬上弓,至于第三回,或者只能说是双方彼此
间生理的需要吧,虽然我和她之间并不是象和安达与希拉做爱时那样的灵肉合一,可是卡
尤拉那淫媚动人的肉体还是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快乐。
整整一天,一直到天黑,我都是陪着卡尤拉度过的。
“加入魔族,和我联手吧,达秀!两条暗黑龙联手,我们天下无敌。”卡尤拉对正爱
不释手地抚弄着她的身体的我说,由于是以大地为床,“大战”之后的我们两人身子都有
点酸臭味,于是我和她就找了一个无人的小水潭,两人光溜溜地在水中洗了一个鸳鸯澡。
我赤裸着身体和卡尤拉浸在冰凉的水潭中,水潭并不很深,人可以半躺在里面。我的
身下是细细的沙子,卡尤拉则躺在我的怀里,手指在我的胸膛上轻轻地划动着。
自从被我再奸一次之后,她就象是对我已经屈服了似的,任我摆布。
“要我加入魔族?你在说笑吧。”我轻轻地分开水下卡尤拉那两条修长的玉腿,慢慢
地调节着巨龙炮口的方位,而卡尤拉则用手扶着我的下体将其引至洞口处。
“你本来就是魔族啊。”她说着下身一沉,猛地将巨龙吞入。
“喔!”我们俩同时发出舒爽的呻吟,忍不住又对抱着接起吻来。
“你的先祖是魔族和人类的混血儿,而你的母亲,你的祖母,每一代的曾祖母,都是
魔族和人类的混血儿。”卡尤拉一边扭动着腰肢一边对我说,看来,她对我的底细是清清
楚楚。
“更不要说为你的祖先卡鲁兹的生下第二代的暗黑龙的奈丽公主了,她继承了路西法
家族的正统血脉。”
“看来你对我了解得还挺深入的啊!”我边说着边配合着她扭动着腰部,卡尤拉并不
是真的向我屈服了,她只是想招揽我。然而她对秀耐达家族的了解程度之深还是出乎了我
的意料。
在帝国的七大龙战士中,暗黑龙这一脉和魔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先祖卡鲁兹本就
是半个魔族,她的妻子又是完全的魔族,所以他们的后代身上就拥有了四分之三的魔族血
统。
到了后来的每一代暗黑龙,能为他们生下下一代暗黑龙的女性也全都是混有魔族血统
的混血儿。
先祖们大都是风流加下流的家伙,身边美女成群,尽管也有一些女性有幸地中彩,为
他们怀孕生下后代,可是她们生下来的孩子只是继承了堕落天使化身的力量,而一子相传
的暗黑龙的力量只能是魔族和人类的混血美女所生下的后代。
要是从数学的角度来计算的话,我体内魔族的血液所占的比重最少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绝对比人类的那一部分要多,卡尤拉说我是魔族倒也没有错。
“不管怎么说,你身上也流着路西法家族的鲜血啊,我的表哥。”她说着把饱满的胸
脯贴上了我的胸膛,弹性十足的双乳刺激得我欲火烧得更旺,下身也忍不住加快了活塞运
动的频率。
“表哥?”我哭笑不得,是啊,我们还真能算是远房的亲戚啊。
“论辈分我还比你高一辈呢!”我说着双手托着她的美臀,小腹一阵挪动,狠狠地插
了两下。
“呜……”怀中的美女舒服得呻吟了一声,“两条暗黑龙要是联起手来,我们天下无
敌,就能雄霸天下!”卡尤拉把小嘴凑到我的耳边,娇喘着说着,嘴里呼出来的丝丝气体
刺激得我做出更强烈的反应。
“雄霸天下?哈哈,那个太无聊了!”说着我分开卡尤拉缠在我腰上的玉腿,把她的
身子翻转过来,变成背对着我站立着。在转身的时候,我的肉棒在她的螺旋形的肉穴里转
了一整圈,强烈紧迫的快感从肉棒的头部传过来,顺着神经流遍了全身,舒爽得我喘了一
大口气。
“没有什么事比征服象你这样的绝色美女更有意思的了。”我双手捏着卡尤拉弹性十
足的椒乳,半个身子都压在她的后背上,几乎将她的身体压成了近九十度,这样的姿势有
如两匹正在交欢中的马。
“你征服得了我吗?”身下的美女发出不服气的娇笑。
“那就试试看。”
于是,我就以这种君临天下般的姿势开始了猛烈的抽插,由于下半身都浸在水中,受
着水的影响,我的小腹和卡尤拉的后臀在猛烈的撞击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飞溅而起的水
花洒得岸边的草地一片潮湿。
卡尤拉的下身一阵地收缩,她又把那招天魔极乐用了出来,只是,这一回只是为了追
求更高的床笫之欢,而我自然也礼尚往来的用起了龙魔极乐。不知不觉之中,在这个水潭
里我和卡尤拉竟交欢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阳再次从天边落下,已累得有些筋疲力尽的我们
两人这才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停了下来。
“你拥有了整个世界后,天下的美女不是任你取舍吗?”在潭边的草地上,躺在我怀
里的卡尤拉轻轻地咬了我的肩头一口对我说。
“雄霸天下?征服世界?那东西太累人了!”我说,“我不想。”
“为什么不?”我感到怀中的美女身上的热情猛地减退,她用手撑着地面直起了上半
身,娇艳美好的胸脯象鲜花一样的诱人,可是她望向我的眼神却由似水的柔情化成了寒冷
的冰山,犀利的目光甚至让我猛地打了个寒战。
“不想就是不想。”我回答道,身体的肌肉却在这个时候紧缩,暗中做好了战斗的准
备。
卡尤拉冷笑一声,站起身子,把头转向斯罗特要塞的方向,“你知道吗,如果我没有
猜错的话,现在兽人族和魔族的联军已经在要塞下大破你们人类的军队了!”
“什么!”我闻言一惊,触电般的从地上跳了起来,这一整天我都被卡尤拉的肉体给
迷住了,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我这一整天都在这儿陪着你,就是为了阻止你回去陪那些人类一起去死。”卡尤拉
转过头来,眼神一转,目光又变得柔和了起来,她一把抱住我,美腿以一种极香艳的姿势
缠到了我的腰上,整个人都和我粘在了一起。
“别犯傻了,和我合作吧,现在就算你回去也做不了什么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用
香舌舔着我的耳根。
“不!”我一把将怀中的美女推开,“我的朋友,我的爱人都在那儿,我必须回去!
”
我用力大了些,卡尤拉措手不及之下,身体打了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你好狠的心!”她的紫色眼眸里再次闪过一缕寒光,接着她的脸上流露出悲伤凄凉
的表情。
“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她说。
“爱?”激情过后,我们俩都开始冷静下来,我走上前去,一把搂住卡尤拉的香肩,
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两臂象铁钳一样地卡住了她的双臂。
“我们认识还不到一天,而且是以敌对的身份认识的,如果我说我爱你,一定是在骗
你。”
我边说着边吻着她嫩白的脸蛋,卡尤拉这个女人,恐怕是我见过的最有心机的女性了
。
她就象是一条剧毒的美女蛇,和她在一起还是要小心为上。我很想离开她,可偏偏她
又是拥有那么致命的吸引力,骗得猎物明知有毒还是会忍不住送上门去。所以搂着她的时
候,我才故意这么地用力,就是怕她会突然发难。
“我父皇有很多儿女,斯罗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比我早出生两年,却拥有了一切
。”
卡尤拉有点软弱地把身体靠在了我的怀里,用悲伤的语气哀叹道,我顺势搂着她在地
上躺下,大腿忍不住与她修长洁白的玉腿贴在一起。
斯罗就是路西法十三世的名字。
“很小的时候,母亲对我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千万不要和哥哥争什么东西,有什么好
东西,都要先让给他,一定要和他搞好关系。因为我们母女俩将来的命运就掌握在他的手
里了。”
说话的时候,卡尤拉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我听得出,这又是一个发生在世上最肮脏
的地方──皇宫里的故事。我拥有七世龙战士的记忆,对于这样的事情早已“耳闻”了不
少,后面的事卡尤拉不说我也猜得出一个大概。
“斯罗很早就被立为皇储,为了取得他的欢心,我想方设法地计讨好他,千万百计的
琢磨他的心思,把自己最喜欢的一切都送给他,虽然他拿去之后随手就扔了。”
“你很恨他?”我问道,“不错!我是恨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怀中的美女咬
牙切齿地说着,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两眼杀气大盛,搂着她的我几乎以为自己抱的不是一个
人,而是一根浑身是刺的狼牙棒,差点忍不住一拳将她击飞。
但我知道,此时卡尤拉的内心深处最脆弱的一面却在这个时候显露出来了。
“呜!”在这古怪的诡异的一刻,我情急之下灵机一动,双手捉住卡尤拉的两条雪白
的大腿,猛地用力一分。
“啊!”怀中的美女吃痛之下,由于大腿被我强行分开,身子受着这股力道的影响,
猛地向后一仰,撞在了松软的草地上。
我一个鲤鱼打挺,身体弹起来,压到了卡尤拉的身上,下体随着身体的移动再度前进
,进入了卡尤拉那与我纠缠了一整天的宝穴中去。
“别说了,后面的故事,我都猜得到!”我一边吻着从卡尤拉眼角边上流出来的泪珠
,一边轻轻地抽送着下身。
“不,我要说!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同样是爸爸妈妈生的,为什么他得到了一切,我
却一无所有?为什么他是皇储,皇帝;而我,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公主?”卡尤拉在我的
身下恨恨地叫着,身体象在发泄心中的不满似地迎合着我。
“人生就是这样的,怎么可能所有的事都尽如人意呢?”我安慰她道,说到这我不禁
又想起了那个和我有一夜之缘的可怜的女孩艾丽莎,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我不服,我不甘愿!”卡尤拉大叫着一把抱住了我,尖长的指甲在我的背部划过,
虽然有神龙不死身护体,我的后背依然被她划出了十道血痕,火辣辣地发痛。
“粗暴些,我要一个强壮的男人!”她说,我闻言立刻加大了下体抽送的力道,扣在
卡尤拉酥胸上的十指也深深地陷入了卡尤拉的胸脯内。
我的双臂拢起卡尤拉的双腿,将它们架到了肩膀上,接着身体直立起来,手移开了她
被我捏得有些红肿的乳房,手掌移开后,露出了一道道指痕。
我的双手抱住卡尤拉的两腿,就以这种高空轰炸的方式从上向下猛烈地插送,卡尤拉
仅能以后肩支撑着整个身体的体重,双手无能为力地瘫在地上。
“再猛烈些,再粗暴些!我就喜欢你这样!”她扭动着头,乌黑的秀发与地上的尘土
搅成一团,她在我的身下疯狂地扭动着,火热的下体象一只饥饿的野兽,差点没有把我的
肉棒连皮带肉地吞了下去。
“呜……”在又一次地激烈地交合之后,我们终于分了开来。
“你既然要回去,我也不想阻止你。”她边说边拿起扔在一旁的衣物穿上,昨晚我们
俩失去理智时互相把对方的衣物都撕碎了,她穿和不穿实在是没有什么区别,好在有龙气
化成的暗黑龙之铠护体,遮住了身上那些不该露出来的东西,不过露在外头的雪臂和修长
无比的玉腿依然有着万分诱人的吸引力。
“我是肯定要回去的。”我身上的衣服现在能穿的也只有一条短裤了,“你将来有什
么打算?”我问这个和我有了一夜之缘的女人。
“打算?哼!”卡尤拉冷冷一笑,“这次为了请来兽人的援军,斯罗要把我嫁给兽人
族的阿汗王子,前天斯罗带我去见了阿汗,这门亲事就算定下了,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却
遇到了你。”
“你是龙战士,他会舍得把魔族的龙战士送给兽人?”
“舍得?哼!他还巴不得呢!”卡尤拉冷笑一声,如刀的目光突然变得软弱了起来。
“你知道我是怎么成为龙战士的吗?是因为我的母亲!”卡尤拉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我的母亲奥丽娜和斯罗的母亲美雅是父皇最宠爱的两个妃子,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和
。斯罗比我大两岁,由于他是长子,一生下来就成了皇太子,母凭子贵,美雅也因此成了
皇后。”
“你的母亲就开始受苦了?”我慢慢地伸出手去,从背后把卡尤拉搂在了怀中,两手
轻轻地揉着她傲人的双峰。
“是的!母亲吃了很多的苦,但她是个不会轻易认输的人,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找来最
好的名师教我武艺,训练我,直到我十五岁那年。”
“那年发生了什么事?”
“那年父皇和几位大公经过商议,决定用你们人类用过的方法创造出龙战士来,于是
斯罗就成了青牙龙的龙战士。而我的母亲在苦思了两年之后,为了让我有能力和斯罗对抗
,于是她就去找父皇,表示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让我成为龙战士。”说到这,卡尤拉的身
体着凉似地发起抖来,我急忙用力的抱紧她,希望能藉着身体的接触给她一点温暖。
“别说了,我都明白了。”我扭过她的头,对着卡尤拉香艳的红唇吻了下去。
“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在唇舌疯狂地交缠之后,卡尤拉把嘴凑到我的耳朵边上说道
。
“你要我杀了他?”我抱着卡尤拉问道。
“没错!要是有机会遇上我的那个未婚夫,或者我哥哥,帮我杀了他们!”她轻轻地
在我耳边说,语气中却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咬牙切齿,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的感觉。
“我知道斯罗的内心非常地嫉妒我,他是故意要把我远嫁他乡的,好借此除去我这个
眼中钉。”
“可能的话我一定会做的。”我回答道。
“很好。”卡尤拉说着献上香吻,在舌头和舌头缠绵了许久之后,我们才不约而同地
分离开来。
“我要回去了。”虽然外表看上去卡尤拉是个狠毒的女人,其实生长在权力斗争中心
的她非常的可怜,如果不是敌对的身份的话,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她带走。
“附近的那个人是谁,他是你的心腹吗?”我问道,昨晚在树林里和卡尤拉一起偷袭
我的那个家伙现在正藏身水潭的附近,我感觉到了他的气息。
“他是我的仆人,叫纳塞尔,我的半个父亲。”卡尤拉回答道。
我点了点头,做皇帝的子女并不快乐,由于皇帝的子女太多,儿女们多半缺少父爱,
卡尤拉认一个从小抚养她长大的仆人为父这很正常。
“我真的要走了。”我慢慢地离开她的身子,当我离开的她时候,她的眼神连续数变
,一忽儿温柔无限,一忽儿冰冷无情,目光之中也饱含着一丝忧怨。
“记住,达克·秀耐达,你不愿和我合作,那我们就是敌人了。过了今天,我会不惜
一切代价地把你杀死。”目中的那丝忧怨很快地就被冰冷锋利的目光所掩盖,她冷硬地对
我说道。
“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会尽力不把你当成敌人的。”我拾起扔在地上的逆鳞,看
也不看卡尤拉地回答道。她的眼神我不喜欢,就算是被我强暴过的伦蒂尔老师的目光也没
有这么狠毒。
我扫了一眼纳塞尔藏身的那片树丛,从另一边离去。
“等一下!”当我走了十几步远,打算展翅高飞的时候,卡尤拉在背后喊道。
“什么事?”我回头望去,“斯罗,他是青牙龙的龙战士。”
“哦。”我应了一声,我听得出,她的语气含中有一丝的关切。
“你要小心,因为他的属性就是破龙!”说到破龙这两个字的时候,卡尤拉运足了力
量,把这两个字清晰地送入了我的耳中。
“破龙?我明白了。”我最后看了卡尤拉一眼,展开暗黑龙的龙翼,朝军营飞去。
“记住,达克!我们下次再见面时,我会想方设法地杀死你的!”卡尤拉的声音远远
地从背后传来。
“这个矛盾的女人!”我暗叹一声,我知道今日和卡尤拉一别,要再想和她这么香艳
的接触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那个叫纳赛尔的仆人已从附近钻了出来,肩并肩地站在卡尤拉的身旁抬头看着我,他
举起右手,朝我打了一个招呼。
第九章 兵败如山倒
“不要出事啊,千万别出事。”
离开了卡尤拉之后,我拼命地往回赶,一路上我的心中不停地喊叫着。在我失踪的这
一天一夜里,如果这一切真的象卡尤拉所说的那样,帝国军队被魔族和兽人的联军杀得大
败,那安达和希拉她们的命运会怎么样?
当她们正在死亡线上挣扎,等着我去救援的时候,我却被卡尤拉动人的肉体迷住了,
如果她们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在回军营的路上,我发现了无数的脚印,那是大兵团移动留下来的痕迹。这些脚印不
光是魔族的,更多的是兽人的。我越接近军营,心中的担心也越来越强烈。
当月亮再次升到高空之时,我终于赶到了斯罗特要塞之下。当我来到那里时,简直不
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塞外四大骑士团的军营如同经历过了飓风海啸一般,早已被夷为平地,在军营外的
广阔平原上,覆盖着厚厚的死尸。兽人的、魔族的、人类士兵的,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
已经分辨不出彼此,遍地的残肢断臂横七竖八地浸在血渍里。被掀翻的战车和残破断裂的
旌旗武器与大大小小的尸骸穿插绞合成一团,形成各种诡异可怖的造型。
四大军团的军营现在都被大火所笼罩,熊熊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天空,眼前所有的景象
都被鲜血重新染过了色彩。浓烟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离火光较远的地方,几条野
狼围绕着从战场上拖出来的战死者的尸体,争夺着撕咬着。暮色幽冥中阴森森翻飞着的是
秃鹫的身影,嗜血的啼叫与此起彼伏的凄厉的狼嗥声遥相呼应,打破了漫漫长夜里的寂静
。
“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拨开地上一具帝国士兵的死尸,他是黑龙骑士团的战
士,死状惨烈,胸膛象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给撕开了。从伤口看得出来,那是兽人中比
蒙巨兽的巨爪造成的。在他脚边躺着一只雷鸟的尸体,它的致命伤是喉咙处插着的一支羽
箭,它应该是死在帝国军队中拥有大地精灵化身的弓箭手的箭下。死者们流出来的血早已
湮没了我战靴下的黄土地。
很明显一天前这里曾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杀,就在离军营千余米外的斯罗特要塞
内,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着。从我这儿远远地望去,可以看到从城头上不时掉下几具尸体
。城墙上来来往往移动着的全是魔族战士的身影。而在我两天前离开这儿的时候,控制要
塞城墙的还是帝国的军队。
打扫战场的魔族与兽人联军的身影在布满死尸的战场上来回搜索着,其间还有一两声
隐隐约约的呼叫声传来,那是被遗弃在战场上的重伤未死的帝国士兵,在被敌人的清扫部
队干掉时发出的最后的惨叫。
回到军营之前我曾顺便在附近转了一圈,在这一带除了少数打扫战场的士兵外,兽人
的军队并不是很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当是和魔族的军队一起继续追杀帝国的
败军了。
我小心翼翼地在死人堆里穿行着,同时也注意隐匿自己的行踪,魔族和兽人的清扫战
场的部队就在附近,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可就麻烦了,好在黑暗的夜幕是我最好的掩体。
在黑龙骑士团被摧毁的军营中,我发现了十多具被杀的魔法师的尸体,死者都是女性
,个个身体赤裸,皮肤青紫,下体流着鲜血,死状惨不忍睹。
强奸是战争中最大的罪恶,无论是帝国一方还是魔族或者兽人一方,成天与死亡打交
道的士兵们几乎每个人都成了野兽。在斯罗特要塞将近三个月的绞肉战中,帝国士兵也没
少干过这样的事。而作为他们指挥官的我对此也只是睁一眼闭一眼。我没有也无法阻止他
们的行为,这是战争,因不断的屠杀精神上快要崩溃的士兵需要在某些时候发泄一下。
“安达,希拉!”看到这个情景,我焦急地将一具具的死尸翻开,生怕我的爱人就在
其中。
她们都是绝色的美女,要是落入那些虎狼成性的兽人的手中,下场可想而知。
“这里还有一个。”
“哈哈,还是个女的呢!”
“滚开!”一声尖叫传来,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的清晰,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
到过。
“安达!”早已被焦急的火焰冲昏了头脑的我连忙冲了出去。
在月光下,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月光下跌跌撞撞地跑着,身后跟着七个如狼似虎的魔族
士兵。
“达克,救我!”当她看到我的身影时,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撞入了迎上来的我的
怀中。
“娜依秀!”来人竟是第四步兵团的团长娜依秀,这个平时巾帼不让须眉的精灵女战
士现在正跌跌撞撞狼狈万分地跑着,藉着少许的月光,我发现她全身上下血迹斑斑,原来
秀美的脸现在象被涂上了一层锅灰般,黑漆漆的,她的背后几步远的地方跟着七个淫笑追
逐着的魔族士兵。
我一手搂住娜依秀发抖的身体,另一只手拔出了逆鳞。
“龙战士!”
就在那些魔族看清我的样子,发出惊讶的呼叫的一瞬间,逆鳞闪电般地在空气中划了
几道死亡的弧线,刺、挑、抹、掠、勾,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我就用先祖所传的最有效
率的杀人招式,让这七个人变成了七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我的武艺确实进步了,和卡尤拉的那次“惊天动地”的大战后,两条暗黑龙的力量相
互交溶,各取所需,令我的力量有了质的飞跃,反应力、速度、判断力、眼力,全都因此
而提升了不少。
当几具失去生命的尸体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已抱着昏迷不醒的娜依秀飞快地离去。
在一个远离战场的小树林里,我放下了不省人事的娜依秀。
“娜依秀,醒醒啊!大姐,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军队现在在哪?”我一边往娜依秀的
体内输入龙气,一边呼唤着她的名字。娜依秀的身上有几处较深的伤口,好在伤的地方都
不是要害,在我用了回复系的魔法后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因为过度疲劳,她的身体现在非
常的虚弱。
“兽人来了,是巨兽……快放箭……天上……小心雷鸟……”
无论我怎么喊,娜依秀依然昏迷不醒,从她口中迷迷糊糊间吐出来的只言片语,我已
感觉到帝国军队在那一战中一定是输得非常的惨,而娜依秀则受了相当大的刺激。无奈之
下,我只好背起昏迷的娜依秀,开始了盲目地寻找军队的历程。
要找十几万的败军并不是很难,帝国这次被魔族和兽人的联军杀得大败溃逃,一路上
丢下了成千上万具死尸,遗弃的尸体成了我最好的路标。在路上我抓到了几个落单的魔族
士兵打听消息。那些魔族的嘴很硬,开始时什么都不肯说,最后逼得我使用了酷刑,当着
其中几个人的面把两个我认为嘴最硬的家伙活生生地肢解了,这才打听出了一些重要的信
息来。
这次兽人派出了十万大军援助魔族,借助横贯阿沙尼亚大陆的天水河乘船逆流而上,
经过二十八天的行军,与路西法十三世在后方集结的十八万大军汇聚在一起,就埋伏在那
天我到过的那处山谷里。而指挥兽人军队的人正是卡尤拉要我杀的两个人之一,兽人族的
阿汗王子。
就在我遇上卡尤拉的那天晚上,由于得知兽人的踪迹已被帝国军队发现,路西法十三
世当晚就下令与兽人联军连夜进军,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斯罗特要塞城下,向帝国军队发
动了进攻。
五大军团中军力最完整的皇龙骑士团被要塞内的巷战给缠住了,仓促之下应战的只有
守在要塞外的另外四支骑士团,但这四支骑士团早已在巷战中元气大伤,根本就不是他们
的对手。
魔兽联军先从实力最弱的第八军团的营地开始进攻,只是一个冲锋就击溃了第八军团
,接下来的是迪卡尼奥的钢龙骑士团和缪斯的炎龙骑士团,最后就轮到了黑龙骑士团。
和一败涂地的其它三大军团比起来,黑龙骑士团的情况要好得多。黑龙骑士团在开战
前就先挖好了濠沟,建立起了一些简单的防御工事,但这些并不是决定的因素。真正重要
的那一点就是,黑龙骑士团完好无损的一万三千名骑兵在战斗开始前就埋伏在了斯罗特要
塞附近的一片树林里。
当魔兽联军全力进攻黑龙骑士团时,这支骑兵从林中杀了出来。当时由于魔族和兽人
族大胜,而且他们的进攻速度太快了,无论是重骑兵、强力剑士、魔法剑士、或者是兽人
的熊人、豹人、比蒙巨兽军团,几乎所有擅长肉搏的兵力都投入了进攻之中,而提供魔法
支援的魔法师却被落在了后面。这支骑兵就趁着这个时机冲入了魔族后方魔法师的营地中
,大肆砍杀着近战能力几乎为零的魔法师。
这支发动奇袭的骑兵团在重创了毫无防备的魔法师队伍之后,不但没有撤退,反而迅
速地从背后向魔族发动了突袭。在帝国军队兵败如山倒的情况下,这支意外冒出来搅局的
骑兵团却勇猛无比,连续击败魔族和兽人族各一个兵团,最后才从容地从战场上撤退。
这个战术上小小的胜利并不能改变帝国军队的败局,但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却打乱了魔
族和兽人的部署,也让溃败中的帝国军队得到了一个珍贵的喘息之机,避免了当场被敌人
全歼的噩运。
至于原先留在斯罗特要塞中想要狂捞升官资本的那些贵族骑士们,措手不及之下八万
人中只有三万多人及时撤出了要塞,加入与其它军团一起溃逃的行列。至于剩下的人则被
重新占领了要塞城墙的魔兽联军包了饺子。
在那几个俘虏的“指点”下,我得知现在黑龙骑士团正和第八军团一起向西溃退。问
完这些话之后,我把那些俘虏全杀了,我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形单影孤(要不是身上还背着
一个的话),如果泄露了形踪,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背着娜依秀在漆黑的夜里走了一整个晚上,虽然在军队中大家都叫她大姐,但实际
上娜依秀的年龄不过才二十七岁而已。新人类中的半精灵的寿命是最长的,活上一二百年
不成问题。受着体内精灵之魄的影响,拥有大地精灵化身的娜依秀身体非常的轻盈,她的
个子不是很高,比我要矮了整整一个头,要不是她的那张经历了近十年战火磨练的脸看上
去超越年龄般的成熟,你最多只会以为她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能在战争中独当一面的女人往往比男人还要强悍!”过去父亲是这么在我面前评价
军队中的那些女军官的,娜依秀正是他所说的那种女人。
天渐渐地亮了,稀疏的鸟叫声也随着光线的增强而变得繁杂起来。与土地肥沃,一眼
望去总是绿油油一片的阿拉西亚相比,阿沙尼亚的平原就象是一块打了无数个色彩不同的
补丁的破布。帝国出征时是春季,战争发展到了现在已是夏季了。从地平线升起不久,骄
阳很快地就露了它毒辣的真面目,在烈日之箭的照耀下,地表昨晚残留下来的不多的水分
全都被蒸发在空中,透过濛濛的水气,望去的景物象扭曲了似地全都变了形状。
“唔!”
背上的娜依秀扭动了一下身子,尽管受着并不太厚的护心甲的阻碍,我仍能清楚地感
觉得到她的酥胸在我的后背上磨擦的感觉。要不是因为我的心早已被对安达和希拉安危的
担忧填满,以我的性格昨晚就算不趁人之危,最少也要大逞手足之欲一番,而不是象现在
这样背着她一夜没睡走了一整个晚上。
“啊!”娜依秀发出了梦呓般的声音,她终于从睡梦中醒过来了。
“大姐醒了啊!”我托着她的臀部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这种占便宜的行为立刻引起
了娜依秀的高分贝尖叫,美丽的精灵女战士挣扎着从我的背上跳了下来。
“喔!腰都快断了!”背着的时候还不觉得,刚才一松手,登时觉得整条脊椎骨都酸
痛无比。
“大姐总算醒了啊!我可背了你一整个晚上啊!”我捶着后腰扁着嘴邀功般地说道。
“喔?”娜依秀满脸透红,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两手在身上左按右摸的,象是丢了什
么东西似的。
“怎么了大姐?”
“你没有趁我昏迷的时候乱来吧?”她摸着胸部恶狠狠地说道,我在风都的风流事迹
,黑暗时代做的那些丑事,相信她也耳闻了不少。
“什么……”我听了这话差点吐血,“大姐啊,我拼了这条老命,冒着生命危险,从
数百名黑魔族战士的围攻下把你抢救出来,原以为大姐会给我一个香吻以示感激,真没想
到听到的就是你的这么一句话,我好伤心……”我硬是从眼眶里挤出半滴眼泪说道。
“哼,口花花的,天知道你安得什么心……”
“没有啊……”
“我的领口的扣子怎么松了……”
“那是它自己松的。”
“我的头发怎么这么乱?”
“那是风吹的。”
“我的……”
……
天,让我死了吧!我怎么又救了一个比卡玛还要可怕的女人出来,看来这种英雄救美
的事还是少做的好,尤其对象又是这种强悍的女人。
第十章 回归
我和娜依秀顺着地上的痕迹前进着,随着离黑龙骑士团军营的距离越来越近,一路上
遇上魔族或者兽人小股部队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兽人人如其名,就是那种能站立起来,能
象人类一样直立行走的野兽。如果你看见一个长着熊头人脸,通体黑毛,双手成爪状,会
站着跑跳,嘴中说着人话的野兽,那就是熊族兽人。
兽人的力量强弱等级也可以从他们的相貌中分辨出来,长得人模人样,背后拖着条尾
巴,样子乍一看很象人,越看越不象人的家伙。那就是兽人中的高级兽人。高级兽人的智
商和人类不相上下,要不是有天生不会魔法这个最致命的弱点,这片大陆早就是他们的了
。
而那些一看就象是站着走路的狼或狗熊,怎么看都不象人的家伙,则是兽人中地位低
下的低级兽人。低级兽人的智商极低,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生物。
虽然智商有高有低,但兽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打起仗来几乎不要命。手中抓上
一根碗口粗的大棍,口里喊着“乌啦!”(冲啊!)连盔甲也不穿就敢向前冲。凭着三大
种族中最强壮的身体加上天生勇猛好战的性格,兽人在和人类、魔族的争霸战中总能争得
一席之地。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和娜依秀都换上了从死尸身上剥来的魔族士兵的衣服,笨重的
黑色面罩遮住了我们相貌上和魔族的差异。由于离帝国的军队已非常接近了,空中还时不
时见到雷鸟在飞翔。兽人族与野兽同居,相貌很接近野兽的他们生来对野兽就有一种强烈
的亲切感,兽人的小孩子从小就和风兽,比蒙巨兽,雷鸟这些野外的猛禽猛兽同吃同睡在
一起。更有甚者,据说那些所谓的“兽人少女”的初夜,也是先献给他们家中眷养的那些
野兽的。
人与兽交在人类看来是非常恶心的事情,但在兽人中间却是很正常的事情。据说当年
创世之神创造这个种族的时候,就是以那些野外的生物为基础的,所以他们与野兽交合之
后可以生下这些象野兽一样强壮的后代。人类与兽人军队的战争场面更象是在角斗场上角
斗士与猛兽的搏斗。
中午的时候,我和娜依秀终于找到了失散的黑龙骑士团。
在广阔的帕尔斯平原上,黑龙骑士团和第八军团的败军就在距我不过数千米远的地方
,在我们头顶的天空上,兽人的空中王牌雷鸟拍打着金黄色的羽翼在高空中翱翔着。魔族
和兽人的军营一东一西地横在我们面前,将我们和帝国军队分隔开来。这里刚刚发生了激
战,在帝国军队和魔兽联军之间近三千米的开阔地上,躺满了成千上万具死尸,战死者身
上的甲胄与掉了满地的兵刃在阳光的反射下不时发出耀眼的光芒。
眼前的一切就仿佛是我昨晚在斯罗特要塞下见到的情景的重现,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
帝国军队的营地总算没有被击溃,不过由现在的情形来看,离被摧毁也相差不远了。
兽人的军营位于战场的西南面,而魔族的军营则位于东南面。从他们军营有些散乱的
分布看得出来,这里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总算来得及赶回来!”站在附近的高岗上,我对正警惕地望着天空的娜依秀说道,
她的左肩上挂着一具大地精灵最擅长的武器──裂风弓。在我的背上睡了一夜之后,娜依
秀已完全从前天那场惨烈的﹛杀中恢复过来。
“要回去就要快,等他们完成包围圈之后,我们要想再过去就难了。”她冷冷地对我
说道。
“那些家伙在干什么?敌人正准备迂回包抄到他们的后方,这些人竟然按兵不动!”
站在高山顶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下面平原上双方部队的调动情况。兽人和魔族的部队正
频繁的调动着,军队移动卷起的砂尘遮住了半个天空,帝国军队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回去再说吧!”娜依秀说道。
※ ※ ※ ※
“你简直是个疯子!”
当我和娜依秀身着魔族的军服,大摇大摆地穿过魔族的军营时,娜依秀悄悄地在我的
耳边骂道。
“但我现在和你一样,我也疯了!”
确实,我们俩现在的举动用疯狂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要回到帝国的军营去必须穿过
对方重重叠叠的军营。等到夜幕降临之后再过去是个好主意,只是现在的我片刻也不能等
下去了,对安达她们安危的担忧象一把刀子,时时刻刻地在我的心头不停地剜着。我是实
在不能等了,而且从眼前的情景来看,和魔兽联军对峙的帝国军队能否支持到天黑还是一
个大问题呢。
从天上飞过去?现在天上都是兽人的雷鸟,又是大白天,晴空万里,还要抱着一个不
会飞的美女,那是在找死。使用时空传送魔法?可惜的是这一招已达到七级魔法,接近八
级魔法的范畴了,等级太高级,我还没有学会。至于说硬闯,我们两个人加起来只有四拳
四手,可挡不住十几万人的围攻。最后我出了个馊主意,干脆就冒充成魔族的战士,大摇
大摆地走过去。
现在正是正午时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无论是魔族还是兽人的军营阵地上,打了一
天的仗,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士兵正忙着开饭。由于帝国的军队就在面前,他们大都是把兵
器放在脚下,双手拿着饭碗就地解决。尽管如此,防范却明显地减弱了下来。
本来象我们这样公然穿过几乎是骗不了人的,但由于才刚刚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魔族军队的队伍编队有些混乱,加上是开饭时间,我和娜依秀才有机会“浑水摸鱼”,我
们俩人在敌人的军营里“不紧不慢”地走了几百步,都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别把头低得这么低,挺胸!你畏首畏尾的样子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我们是冒牌的吗
?”
我一边走着一边对娜依秀说道,其实我的背脊梁上也是冷汗直冒,身边来来往往的全
是魔族的战士,高大壮实的牛头怪,身材矮小的蓝魔,在阳光下打盹的火君主,以及相貌
样子与人类相差无几的黑魔族战士,只要有一个人识破我们,我们就通通完蛋。
我和娜依秀的伪装其实是非常拙劣的,我还好一点,不管怎么说,我的身体里也有一
半魔族的血,不变身的时候眼珠也是紫色的,穿上盔甲根本就看不出我是一个冒牌货了。
但娜依秀就不行了,她的个头太矮了点,瘦小的身体让人一看就感觉有异,那双大地精灵
独有的碧绿色的眼珠更是最大的破绽。尽管穿在我们俩身上厚重的铠甲面罩遮住了我们的
脸,但有利就有弊,却也多了一种欲盖弥彰的嫌疑:现在是夏天,天热得吓人,在吃饭的
时候几乎所有的魔族都把脸上的面罩头盔摘了下来,至于兽人就更不用说了,身上只围了
一块毛皮,而我们却戴着又闷又热的面罩在中午火辣的阳光下四处行走,那样子实在是古
怪至极,要是落到有心的人眼中,那可就惨了。
幸好现在敌人都在吃饭,嘴嚼食物的运动令他们的警惕性下降了不少。
“喂,好像有人在看我们!”娜依秀小声地对我说道。
“没事,那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我扫了一眼四周说道,只要再前进一百多步,我
们就可以穿过魔族的营地,到了开阔地那就好办了。
“是真的!有一双眼睛一直盯在我的背上,很久了。”娜依秀轻声说道,“我是大地
精灵,对目光的感应特别的敏感。”
“喂,你们两个,停一下!”她的话音刚落,有人在背后喊道,这个声音很严厉。
“不好,被发现了!”我和娜依秀对望了一眼,我回过头望去,心中暗暗叫苦。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喝住我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两个月前在斯罗特要塞的攻城战中和
我交过手的第七魔将阿尔法。这个在斯罗特要塞指挥着魔族的第四军团让帝国军队吃尽无
数苦头的家伙,一手拿着一块干粮,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大刀向我走来,他那古铜色的脸庞
上嵌着的紫色的眼珠放出犀利的光芒,仿佛一下子就把我们俩的伪装给看穿了。
“愣什么,跑啊!”
这个时候要是留下来和他废话一定是笨蛋的举动。我一把抓住娜依秀的后腰,用尽全
身力量将她抛了出去,接着就是变身,震碎身上过于笨重的盔甲,然后我的身子也随即跟
着娜依秀高高抛起的身体展开背上的双翼追了过去。少了几十斤重的盔甲的负重,身体一
下子轻松了许多。趁现在他离我的距离还较远,赶快逃,出路就在前方,我们只要再前进
三四十步就可以穿过魔族军队的营地了。
“暗黑龙!哪里走!”身后传来了阿尔法的怒喝声,他终于认出我来了,随之而来的
是兵刃划破空气的割裂声,直追我的后脑勺。我瞧也不往后瞧,凭声辨位一剑挥向后方。
“当”的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逆鳞与阿尔法从背后砍来的大刀相撞,阿尔法的反应相
当快。
“谢了!”
我现在的力量已稍胜阿尔法一筹,刚才那一记毫无花巧的对碰硬是把阿尔法撞得跌回
地上。而我却借着这股反冲力赶上了刚才被我抛出去的娜依秀,伸出右手揽住了她的纤腰
,这时娜依秀被我抛出去的身体正好刚刚升到最高点,而背后一刀向我砍来的阿尔法此时
正处于身体下落的阶段。他变身后也有一对翅膀,不过人的飞翔能力是无法和鸟儿相比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虽极不情愿却也只能痛苦万分地向地面落去。
我抓住娜依秀后并没有扇动翅膀向天上飞,反而是向下俯冲。因为我们的身下有好几
千人,从天空逃走只会成为地上那些掷矛战士和弓箭手的活靶子,而且正在高空中飞翔的
兽人族的雷鸟也不是吃素的。抱着一个加上盔甲近百斤重的美女和这些猛禽在空中作战,
这个情景看上去虽是很香艳,但要是真的这样做的话那一定是疯子自杀的举动。
我和娜依秀的身体以雄鹰扑向地面猎物的速度从空中俯冲下来,一下子撞到地面上正
丢下饭碗,手忙脚乱地拾起放在地上兵刃的魔族士兵中央,当场就把两个牛头怪撞得骨折
肉离,满地乱滚。
“就差一点了!”
只要再前进十几步,就可以通过魔族的军营。落到地上后,我和娜依秀同时挥动起手
中的长剑狂砍,白刃过处,血浪纷飞,拦在我们面前的魔族有如割麦子般地纷纷倒下。在
短短的一息的时间里,我和娜依秀前进了七步,身边躺下了十余具尸体,我们俩身体四周
五步之内顿时露出一片没有生人的空地。
但这一切只是昙花一现,仅仅过了一息的时间,四周的魔族就从刚开始时的混乱中反
应过来,进行了有组织的抵抗。持矛的战士首先举起手中的长矛,仗着兵器长度上的优势
在我们长剑不能及的地方向我们刺来,在我和娜依秀的四周竖起了一道长矛的森林。在这
种分分秒秒都要和死神打交道的情况下,强力的杀伤性魔法根本就没有时间和机会使出来
,能保住我们自己性命的只有平时苦修的武功。
“别管我!”娜依秀在我身边挥舞着手中的剑喊道,从落到地面上到现在不过数秒,
我和她的身上已多了几处伤痕。
“闭嘴!”我怒喝道,逆鳞横扫,寒芒暴闪,敌人纷纷在血光飞溅中倒跌向后。四面
全是魔族的枪林斧海,我一手拖着娜依秀边战边前进,同时还得注意自己所处的位置,以
便让面对自己的敌人永远是一小撮,不能形成围攻的死局。
“我是男人,男人得保护女人!”
敌人很快就要从刚开始时的措手不及的混乱中清醒过来了,如果在他们完全进入战斗
状态前我们不能火速突破这道防线,穿过军营的话,那我和娜依秀只有力战而死的结局。
“拼了!”
我右手臂弯一收,把娜依秀揽在怀里,以左肩作护盾,一个大肩撞,硬是向正前方排
成三排的人墙撞去。
这时候我的面前立刻竖起了一堵由几十支锋利的长矛的矛尖组成的“钉墙”。
“叮当叮当!”左手的逆鳞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大圈,将所有的刺来的矛尖全兜了进去
,在我的全力催动之下,逆鳞寒光大盛,锋利的刃身切豆腐般地斩断了几十把长矛的矛尖
。
“咯吱!”骨骼破碎的声音传来,我的左肩撞在了人墙中一个魔族战士的胸口上,登
时将他的胸骨撞得粉碎,倒飞出去的身体连着将后排的四五个魔族一起撞飞。
眼前的人墙登时出现了一道小小的缺口,就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我借着冲势又连续
撞飞了三个拦路的魔族,总算拉着娜依秀冲了过了这道长矛组成的森林。前方豁然开朗,
一大片空地出现在面前,现在离我最近的魔族也有四步之遥,我们已成功地突破了敌人的
军营。
不过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左肩和小腿处各中一击,一记是剑伤,一下是长矛的划伤
,“间不容发”的奥秘是险中取胜,死中求生,不过在这种无数敌人的围攻下,“间”是
几乎不存在的,我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身体所将受的伤害中选择最轻的一种。
几乎是不受阻拦地,我和娜依秀一起向前冲了十几步,一下子就和身后的魔族拉开了
一小段的距离。
但危机并没有结束,由于到了开阔地,目标明显的我们两人立刻成了最好的活靶子。
不知是哪个聪明的家伙带的头,他把手中的长矛当成标枪掷了过来,跟风的魔族用他们手
中的兵刃我们俩的身边下起了一阵“矛雨”。
“妈呀!”
幸好我见机得快,见到第一把向我掷来的长矛时就猜到了后面将会发生的事情,抱着
娜依秀就是一个难看至极的懒驴打滚,狼狈万分地躲过了随之而来刷刷下起的“矛雨”。
在地上接连翻滚的时候,我的嘴无意中吻上了娜依秀的唇,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娜
依秀瞪圆了的眼球。可惜在这种生死关头,如此香艳的美景我却无心去回味。
“哪里走!”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怒喝声从背后响起,先前被我一剑劈落的第七
魔将阿尔法再次杀了过来。刚才要不是在乱军之中被混乱的人丛挡住了身子,无法出手围
攻我们,我们俩是绝对无法突出重围的。
“你先走!”
我奋力把娜依秀用力向前一扔,第二次将她抛出,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阿尔法咏唱咒
文的声音。
“钥匙之孔,门扉之眼,将四肢化为枷锁──束缚咒!”
阿尔法的属性是空气,这一回他向我发动了封印我四肢行动的束缚咒,由于我刚才全
力应付漫天的“矛雨”,措手不及之下来不及防御,大气中一股无形的大力传来,瞬间锁
住了我的四肢关节。
趁着我四肢受制的一瞬间,阿尔法举起手中那柄粗大得吓人的大剑砍向我的脑袋。
“见鬼!”
“暗黑破魔封!”
生死关头,我连忙使出暗黑龙的特长魔法破魔封,手忙脚乱地解开封印。暗黑破魔封
是真正的暗黑龙的绝招之一,现在已拥有龙战士第四次蜕变力量的我已能使出这记可以化
解一切封印力量的绝招。
由于这一招和心灵风暴一样都是暗黑龙的特长魔法,所以我使出这一招就象呼吸一样
自如,无需施以咒文,总算在对方的大剑临头前一刻恢复了行动力,单手举起逆鳞险而又
险地架住了这一剑。
但是因为仓皇出招,力气不足的情况,手中的逆鳞差点被阿尔法劈得脱手而飞,我噌
噌地连退了三步,这才站稳了身子。
“你走不了了,暗黑龙!”
阿尔法趁机对我展开了猛攻,我的力量虽然要稍胜他一筹,但在失去先机的情况也只
能挥动逆鳞苦苦地抵挡着他排山倒海般的攻势。成千上万的魔族就在离我身体十余步远的
地方飞快地赶来,要是再被他们缠住了我就死定了。
阿尔法很明显也知道这一点,这个该死的魔族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手上所使的全是绞
,刺,挑这些缠斗的招式,不再和我硬碰硬,象一块牛皮糖般地死缠着我,令我根本无法
摆脱他。
在阿尔法的身后,无数的魔族士兵正高速地赶来,我眼角的余光已可以看到火君主那
火红色的身影。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弓弦响动的声音,一支羽箭高速地向缠斗在一起的我们
俩飞来。
“啊!”
和我交手的阿尔法发出一声惨叫,左臂上中了一箭,射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拥有大
地精灵变身力量的娜依秀。这一箭她射得实在是准得吓人,二尺长的羽箭几乎是贴着我左
脸的面颊飞过,只要偏一点点,我就要破相了。
中了这一箭阿尔法的攻势立刻土崩瓦解,剑法登时破绽百出,我正要趁着这个机会一
剑了结了他的性命,四周已人影处处,他的手下已赶了过来。
“可恶!”我强迫自己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撇下他转身撒腿而逃。因为两个速度
最快的火君主,还有三个拥有堕落天使变身的黑魔族战士现在就在离我不到四步远的地方
了。
十几步外,娜依秀又射出了两支羽箭,将那两个想追击我的黑魔族战士阻挡了一下。
“谢大姐了!”
我飞快地跑到娜依秀身边,这个美丽的精灵弓箭手朝我眨了眨眼睛表示不用感谢。
“哇!”
但她的这个表情只维持了不足一秒的时间,我一把抱住娜依的纤细的腰肢将她扛在了
肩膀上,大地精灵弓箭手的箭法虽然天下无双,可是两条腿跑步的速度却太慢了,拉着她
跑还不如抱着她逃得更快点。
在地上跑是没有什么生物可以和暗黑龙比速度的,就算是扛着一个人我也是最快的。
经过近千米的追逐战,身后的追兵很快地就被我甩到百步远的地方,但危机并没有因此而
解除,帝国军营和魔族军营间这三千米的开阔地并不好走。
“小心天上!”
被我扛在肩上的娜依秀突然大叫了起来,正在全力奔跑的我感觉到脖子上一紧,肩膀
上的佳人的身体扭动了几下,接着两条脚夹着我的脖子从我的两颈处垂了下来,娜依秀竟
然骑到了我的脖子上。
“嗷!”原本在高空中盘旋的雷鸟发现了地上的我们俩,立刻发出尖锐的鸣叫,滑翔
着从空中猛扑下来。发动攻击的雷鸟共有四只,正前方两只,背后两只,这些雷鸟都受过
训练,它们从四个方位以交叉俯冲的方式向我们发动攻击。
“你跑得稳一点!我要射箭了!”骑在我脖子上的娜依秀双腿夹紧了我的脖子,骂骂
咧咧地张开了弓。
“崩”“崩”两声弦响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雷鸟的悲鸣声,不用回
头看,我已知道背后偷袭的那两只雷鸟完蛋了。大地精灵弓箭手是世上最可怕的弓箭手,
他们对弓箭有一种生来就有的悟性,能在高速运动中拉弓射中同样是高速运动的物体,这
世上也只有大地精灵弓箭手可以做到。
我还无暇感叹娜依秀神乎其技的箭术时,面前就出现了两片金色的云团,我的左右前
方二十米远处各有一只雷鸟向我猛扑过来,雷鸟的那对金色的锋利爪子在日光下闪烁着死
亡的光芒。
此时娜依秀已没有时间再拉弓射箭,剩下的两个只能靠我来对付了。利用变身后的翅
膀在空中和这种飞禽搏斗是愚蠢的行为,人怎么飞得过鸟呢?
我并没有和雷鸟交过手,但拥有七世龙战士记忆的我却知道这种猛禽的可怕之处,少
年时为了安达和那只狮鹫交手时所吃的苦头到现在都还让我记忆犹新。逆鳞很锋利,但却
不是对付这种飞行猛禽的好兵器,好在这儿刚刚发生过激战,地上尽是丢弃的残刀断剑,
有得是我可以借用的武器。
“抓紧我!”
我一边叫娜依秀注意,一边用脚挑起一杆掉在地上的长矛,左手一捞接住长矛奋力地
向左边的雷鸟掷去。
不愧是世上最强的飞行猛禽,看见我掷矛的动作,这只雷鸟双翼一掠,身体一翻,斜
掠着向上飞起。但是由于距离太近,它的小腹才刚刚抬起,长矛已洞穿了长满绒毛的腹部
,锋利的矛尖刺穿过了它的身体,带着漫天的血雨从它的背部射出。
而右边的那只雷鸟却在我全力对付他的同伴的时候猛扑了过来,朝我扬起了锋利的爪
子。
“去死吧!”
看着带着狂风逼近的利爪,我的腰猛地向后一扭,弯成了弓形,险而又险的躲过了雷
鸟向我面孔抓来的这一击,但骑在我脖子上的娜依秀却因为我的这个动作而被甩了出去。
就在我弯腰后仰的时候,持逆鳞的右手抬了起来,剑尖刺中了雷鸟的胸膛,借着它身
体前冲的势头向前一剖,逆鳞给了这只雷鸟一个彻头彻尾的开膛破肚。
“呜,你这混蛋!”
被我后仰动作“扔”出去的娜依秀跌了个人仰马翻,而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由于
身体后仰得过了头,也摔了个七荤八素。被我们俩联手干掉的四只雷鸟这时才不分先后地
坠到了地上,由于它们前冲的速度太猛了,死尸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掀起了一片尘埃。
我注意到,刚才被射中的两只雷鸟中箭处都是它们身体最脆弱的咽喉部位。
“嘿嘿,大姐啊,你……”看着娜依秀摸着屁股满脸怨气的女性化的动作,我正想再
调笑两句,占点口水便宜,蹄声响起,魔族骑兵这时才刚刚骑着他们的座骑格鲁巴从阵营
中追过来,“保命要紧,先溜了再说!”
我不分由说地第三次抱起了正搂着屁股呼痛的娜依秀又一次地落荒而逃。背着人和骑
兵比耐力我是跑不过格鲁巴的,但是一两千米内的短跑对我来说并不成问题,加上魔族的
骑兵很迟才追出来,我们已拉了下了较远的一段距离,我轻易地摆脱了他们,带着娜依秀
成功地回到了营地中去。
第十一章 无情之道
本以为回到军营里以后会受到英雄般的欢迎,但当我和娜依秀千辛万苦地逃回军营中
时,我才发现一切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现在第八军团和黑龙骑士团混和地驻扎在一起
,两支残缺不全的军团被魔兽联军压缩在一块长约三里,宽约两里的狭小的平原上。幸运
的是,由于部队是背靠着一座高山驻扎,所以只需抵抗敌人一面的进攻,暂时不会有腹背
受敌之虞。营地上的士兵懒懒散散地坐在地上,或靠在树边,个个神情萎顿,没精打采,
整支军队都笼罩在一片失败的阴影中。
“老大,你总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看到我归来,波尔多立刻亲热地扑了过来,
一把搂住了我。
“是真心话吗?”
“嘿嘿,那当然了!老大放心,要是你真的去了,我会好好替你照顾希拉她们的!”
波尔多涎笑着答道。
“找死!我的命很硬,死不了的!”我气呼呼地在他的肩头就是一拳,这个臭小子,
整个黑龙骑士团也只有他这个乐天派的家伙还保留着一点斗志。
“哈哈,大姐也回来了,咦,你怎么和老大一起回来啊?”这个波尔多,真是一点口
德都没有。
“滚一边去!”娜依秀想起刚才在乱军中被我无意中一吻的情景,俏脸一红,一脚朝
波尔多踢去,波尔多怪叫着跑了。
“达秀!”一个兴奋异常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倩影扑了过来,不顾一切地搂住了
我,来人正是让我朝思暮想担心不已的希拉。
“没事的,我回来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紧紧地抱住,疯狂地和希拉接吻着,
根本就不在意周围的人惊异的眼神。经历了这种几乎是生离死别般的分手之后,我才特别
地感受到了真爱的宝贵。
“你没有受伤吧?你的身上怎么都是血?”
“没有,那是敌人的,你呢,其她人呢?”
“我也很好,她们都没有事。”希拉把身体紧紧地贴着我回应道,“安达姐姐她现在
正在给那些伤兵治伤,而其她人正在睡觉,昨晚激战了一夜,她们都没有休息。”
“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们身处险境。”望着希拉沾满尘土的脸,我有点羞愧地说道。
“你说什么啊,人家那天从了你,就打算和你过一辈子的。”说完这句话,希拉的脸
都红到了耳根,但脸上却挂满了幸福的笑容。
“哈哈哈,亲热完了吧!老大,该干正事了!”波尔多调皮的声音在耳边酸溜溜地响
起,他的耳朵此时正被娜依秀牢牢地扯住,痛得嘴脸全变了形。
“比利亚团长想要见你!”这时候白兰度走到我身边对我说道。
我跟着白兰度穿过帝国军队的前沿阵地,来到军队的后方。在这之间的道路上七歪八
扭地躺满了伤兵,断手断脚的士兵或躺在临时用树枝搭成的担架上嚎叫着,或靠在树杆上
痛苦地呻吟,缺骼膊少大腿的家伙举目皆是。
黑龙骑士团的军营根本就不能称得上是军营了,偌大的一个军营里只有十多顶帐篷,
一天前惨败中军营被毁,所有的粮草辎重都几乎丢了个精光,大部的伤兵都是露天“摆放
”的。
“操你妈的,军医在哪,快过来!”
“老子痛得厉害,治疗魔法师在哪!”
“巴比快不行了,我要高级僧侣!”
“妈妈,我要回家!”
后方的营上哭闹叫骂声响起一片,为数不多的军医们不停地来回跑动着为伤者治疗,
忙得连抹掉脸上新溅的血迹的时间都没有。尽管他们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但被骂得最多的
人还是他们,因为受伤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些躺在地上惨嚎得不到治疗的伤兵用所能想
出来的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倒霉的医生。
伤兵在那儿哀嚎,而精神上受了刺激的士兵疯了似地坐在那儿又哭又叫又笑,而老兵
们则靠在树边上用块破布蒙住头呼呼大睡。整个营地像一锅烧开了的杂面汤,到处都乱糟
糟的。
“难道海格森他们没有来得及赶回来通知你们?”我扫了一眼满地的伤兵问身边的白
兰度。
“他们是赶回来了,可是一切都太迟了。敌人在发现了我们的侦察兵之后立刻就马不
停蹄地发动了突袭,我们的侦察兵前脚才回来,兽人和魔族的联军后腿就杀到了!”白兰
度摇头叹道。
“洛奇团长战死了,第三兵团的卡洛斯万夫长也战死了,好惨。”他悲哀地对我说道
。
“我们还剩下多少人?”
“黑龙骑士团还有三万二千人,第八军团约有二万二千人,此外还有一部分皇龙骑士
团的部队,加起来总共不到六二千万人。”他摇头叹道。
“扣除伤员呢?”
“扣掉伤员,只有四万五千不到。”
“那敌人呢?”
“包围我们的是魔族的第四、第五、第九三个兵团,共约七万人,另外兽人的援军四
万人。加起来差不多有十一万人之多。”
“四万五千的败兵对十一万?”我听得一头的冷汗,这样的仗还怎么打?
※ ※ ※ ※
我们来到比利亚叔叔的帐篷前时,我发现我的勤务兵胡安正站在帐篷门口,看到我急
忙迎了上来。
“秀耐达伯爵,比利亚将军等你很久了。”我看了一眼我的这个勤务兵,胡安的脸色
极差,一看就知道是睡眠不足造成的。我朝他点了一下头,掀开帐篷的帘子走了进去。
“你终于回来了!”看到我进来,神情萎靡的比利亚叔叔勉强睁开了眼睛,他有些勉
强地举起右手向我招了招。
“我的天,是谁伤得你这么重”比利亚叔叔的露在衣服外的左臂就像是一截腐朽的枯
枝,左半边的身子成了干枯的木乃伊,蔫得不成人样,“是魔族的龙战士!”说话的佩斯
叔叔,他和比利亚叔叔躺在一起。
“路西法十三世?”我问道,比利亚叔叔身上的伤痕明显是被天魔功侵蚀后造成的。
“你见过他了?”佩斯叔叔问道,他断了一条腿,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惨白无比。
“我们还交过手,我几乎死在他的手上。”我把那天的遭遇简要地说了一遍,其中当
然略去了和卡尤拉的风流韵事。
“想不到魔族居然也会有龙战士!”佩斯叔叔说着狠狠地在行军床上击了一掌,龙战
士是帝国不败的象征,亦是帝国在和魔族、兽人争霸时心理上的优势。现在魔族也有了龙
战士,在精神上对帝国的打击之大,绝不会亚于斯罗特要塞下的这次惨败。
“魔族和兽人的联军天刚亮就发动突袭,虽然我们早有准备,并设下埋伏,可是仍然
不敌……”比利亚叔叔低声向我说起了那次惨败的过程,“其实我们所经历的这一败,只
是七年前那次战争的重演!”佩斯叔叔寒着脸叹道,七年前的那一仗就是父亲战死沙场的
那一战。
“其它的部队呢?”我是问皇龙骑士团和钢龙骑士团,我在这里只看到黑龙骑士团以
及奥斯特·法比尔伯爵率领的第八军团。
“已先撤退了!”比利亚叔叔叹道。
“先撤退了?”
“皇帝要我们黑龙骑士团和第八军团负责断后!”
“断后?”我几乎要跳了起来。
“狗娘养的王八蛋!”我终于忍不住公开大骂了起来。
“喂,小心点!”白兰度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帐篷内只有我们四个人。
“不要做毫无意义的事情,达克。”佩斯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叫骂是没有用处的
,你现在要考虑的事情应是下一步该怎么走。”
“白兰度,你到外面看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有话要和达克说。”比利亚叔叔费
力地从床上支起了身子。
“胡安,给我把虎特叫进来!”他冲着屋外站着的胡安喊道。
白兰度掀开帐篷走了屋去,外面很快传来了他命令附近的人走开的声音。
“虎特?”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儿听到过,“他现在是骑兵团的代理团长!”佩斯说
道。
“代理团长?”我想起来了,这个叫虎特的就是当初那个和我一起进行问题学生考试
的家伙,想不到他也在黑龙骑士团中。
“洛奇一开战就中了一支流箭身亡,他是洛奇的副官,洛奇死后临时接替了他的岗位
。虽然是第一次,那孩子却做得极为出色,要不是他指挥着全部的骑兵发动了一次漂亮的
战术反击拖住了敌人,恐怕我们早就全军覆没了。”比利亚叔叔向我解释道,“所以我干
脆就把所有的骑兵部队的指挥权交给了他。”
“哦,”我应了一句,走到床边,这张所谓的床其实只是用一些枝条临时编织而成的
,上面再铺上一条毛毯。帝国这次败得很惨,几乎所有的军用物资都在大败中丢光了。
“坐下!”比利亚叔叔指着“床”边的一张“椅子”对我说,所谓的“椅子”其实只
是一块石头而已。
“老虎,把我们现在的情况向他说一下吧。”
“那天当你和那些侦察兵出发侦察的时候,我马上就命令下面的人做好准备,所以帝
国这次大败,黑龙骑士团总算没有输得一塌糊涂!”佩斯叔叔说道,“但那也只是相对于
其它军团的。”他自嘲地笑了笑。
“现在皇帝要我们留下来断后,我想你也明白,这根本就没有用。别的不说,在昨天
的那场大败中,兽人和魔族的联军就咬着帝国的败军追杀不放,现在包围我们的只是其中
一部分的军队,其他的部队早已越过了我们继续追击皇帝的中央军了。断后,哼,又从何
断起?”
说到这里,佩斯叔叔极为不满地冷哼了一声,也难怪他要生气,打仗的时候要我们冲
在前面,撤退时却要我们断后送死,说出来谁都有气。
“留在这儿,那只是等死,我们必须突围!”比利亚叔叔接口说道。
“最气人的还是第八军团的那个老糊涂莫里斯,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那儿大谈什么皇
帝的命令,骑士的荣誉,不肯和我们一起突围,他妈的蠢蛋!”佩斯叔叔边说边骂道。
“指挥第八军团的不是奥斯·法比尔伯爵吗?”我奇道。
“还说呢,那些贵族们逃得比兔子还快,他是被临时任命的。莫里斯这个老糊涂,打
了一辈子的仗都升不到军团长,这次要他去送死才提拔上来,他就真的以为皇恩浩荡了。
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家伙,还在我们面前大谈什么人在阵地在,誓死不后退一步,真妈的混
帐!”佩斯叔叔边说边骂,两手不自觉地在腰上摸着。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军队里熟悉他
的人都知道,当泰格·佩斯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那就是要拔刀砍人了。不过这次由于受了
重伤,他的刀没有挂在腰上,而是放在床头的另一角。
“好了,别说了,达克,我们现在只有靠自己了,只有我们自己才能救自己!”比利
亚叔叔严肃地对我说道。
“叔叔放心,我会努力的。”我回答道。
“你努力了吗?”比利亚叔叔抬高了嗓音责问道,我参军也快半年了,他还是第一次
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
“什么意思?”我一怔,“我每次上战场都是奋力地杀敌,可从没有逃跑溜号过。”
“达克,你该长大了!现在的你,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得过且过地混日子了!现在的
几万条人命就把握在你的手中!”比利亚叔叔长叹了口气,伸出那只还算完好的手握着我
的右手说道。
“我?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一个龙战士,又不是汉尼拔那样的天才名将。除了打仗时
能多杀几个人以外,我又能做什么?”我有点害怕地回答道。
“你不该再逃避你肩头上的责任了。”佩斯叔叔使劲地移动着仅剩一条腿的身子,靠
近了我。
“多杀几个人并不能改变现在的局面,你要做的事情应是引导你的部下走向胜利,以
你的才能,你应该成为一位名将而不是一员虎将。”
“我?”
“你知道吗,一年前我和比利亚就开始注意你了!其实你的身上有着成为一个名将的
天赋。”佩斯叔叔气喘吁吁地说道,他失血过多,体力明显有些不支。
“名将的天赋?”要是以前有人这么对我说,我一定会捧着肚皮放声大笑,我居然有
成为名将的天赋?一个整天逃学旷课,满脑子都是如何与美女上床的念头的家伙,居然会
成为一个名将?
“你在开玩笑吧,叔叔!”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就笑不出声来,正容问道。
“为什么不?你做事不居常理,能为人之所不能为,想人之所不敢想,这都是一个名
将所必须具备的!”比利亚叔叔正经无比地对我说。
“那又怎么样?这样的人满街都是,我是什么料我最清楚。”我辩道,他们该不会是
要我来领导这几万被围困的大军突围吧?
“那天在神龙广场上,你和那个臭人妖的手下的决斗时,我和比利亚就发现你具备了
一个名将所必不可少的两个条件。”佩斯也在一边插嘴道,鲁亚基公爵在军队中的名声极
臭,像佩斯这样半生戎马的军人都非常地瞧不起他。
我不禁哭笑不得,该死的神龙广场,那次让我减寿十年的决斗,竟令这么多人因此而
看上了我,前次是希美亚侯爵,现在是这两个人。
“那次决斗你又看出什么了?两个条件?什么条件?”我问道,“第一就是冷静!”
佩斯那双豹人独有的碧黄色眼睛射出两道黄光。
“还有一点呢,冷静说明不了什么。”
佩斯那古板的面皮动了一下,挤出一个军人式的微笑。这次大战后,他的脸上的伤疤
又多了一道,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他的脸看上去就像爬着一只巨大的蜘蛛。
比利亚叔叔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忽地抬起头来。
“无情!”
“无情?”我一愣,无情?我是无情的人吗?
“不错,你的最大的优点就是无情!在那种情况下,你能做出那么绝的手段,这一点
就说明了你是一个无情的人!”
“我的天,我可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我急忙反驳道,我根本就没有想到比利亚叔叔
会这么评价我。
“不要反驳,听我说!”比利亚叔叔疲惫无神的眼睛闪了一下。
“难道不是吗,她叫希拉吧,她是你的恋人,可是你却能说出这么绝的话来!虽然这
样做是为了救她,但这么绝的做法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从那时起,我和老虎就开
始关注你了。所以当皇帝要任命你担任副军团长时,我才没有反对,因为我想在军队中好
好地观察你。”
“那天你毫不犹豫地射杀我们被俘的士兵时,我和比利亚就明白,你身上有着成为一
个名将的最重要的潜质!”佩斯叔叔顿了一下说道,“那就是无情!名将都是无情的人,
因为只有无情的人才能不受个人的情感所左右,以最理智的心态去分析自己的处境,以决
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天!”我回过头望了一眼帐篷的帘子,几乎就要拔腿而逃,他们的话让我非常的害
怕,人是最怕被人剖析自己的灵魂的。
“不要不好意思,无情是你的优点而不是你的弱点!”比利亚叔叔牵着我的手说道,
“战争不败之道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无情!对敌人,对自己人都绝对的无情!”比利亚叔叔
沉声说道,“因为真正的名将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他能将一切超然于自身情感之外,他的
眼中只有成败,不把所有的人的生死都放在心上,能将个人的好恶全部抛诸脑后,从而做
出最理智的分析。”
“这是我和佩斯带兵几十年得出的心得体会,此法说易行难,而你正是最有希望学会
无情之道的人。”
“为什么那人会是我?奥维马斯不是更好吗?那家伙外号叫壁虎,他比我更无情!”
我抱怨道,奥维马斯这只“名震”黑龙骑士团的壁虎,他绝对比我更无情。
“奥维马斯?他现在是黑龙骑士团的副军团长了。”比利亚叔叔狡黠地一笑说道。
“什么?那不是更好了,撤退逃走方面他可是专家啊!”我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他的才能确实不错,可是他缺少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佩斯叔叔插口道,“什
么东西?”
“信任,士兵们近乎盲从的信任!现在军队刚打了败仗,士气极其的低落,只有你,
达克·秀耐达,暗黑龙的传人!以你龙战士的身份,利用几百年来龙战士在人民心中建立
的高不可攀的地位,才可以激起这群丧失斗志的士兵的士气,带领他们走上回家的路。”
“信任?”我刚来的时候,整个军营都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悲观气氛,没有士气的军队
是打不了胜仗的。
“年轻是你最大的本钱,我们俩都老了,现在该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
他们两人在我的耳边疲劳轰炸般说个不停,我的脑子有如浆糊般懵成了一团,叔叔后
来在我的耳边又说了些什么,我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等下马上就要召开紧急军事会议,我想这次会议就由你来主持。”直到比利亚叔叔
说了最后一句话,我这才从梦中惊醒过来。
“我来主持?”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你是谁?从现在起,你就是黑龙骑士团的
代理军团长!整个黑龙骑士团残存的三万二千名士兵,全部由你来指挥!”比利亚叔叔说
道。
“天!”从来没有承受过如此重任的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指挥三万人和
指挥一千人根本是两码事,任何的一点失误都关系到成千上万条人命。““我想静一静!
”我有点烦躁说道,“我的心现在很乱。”
“报告!”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帐外响起,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升任骑
兵团团长的虎特。
正要转身离开的我和他在门口碰了一下头,他看见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虽然我和他
曾是同一所学校的校友,但我们在学校里却是两个世界的人。
虎特的成绩一直很出色,而我却是那种逃学多过上学的坏学生。好学生和坏学生向来
是互相看不起的,若不是他和我都是参加过“问题学生考试”的难兄难弟,我根本就不认
得他。
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如一张白纸般一片空白,从他那不变
的神情上,我看不出他心中的任何一点想法。同样,我也极力用毫无变化的面孔面对他,
不愿把自己心中的想法泄露出来。
我们俩就这么相互对望了一眼,“噗”的一声,我们俩同时笑出声来。
人生何处不相逢,我是为我们再次在这种情况下相遇而感到命运的可笑,相信虎特心
中也是这样想的吧。
在三年后真正的战场上,我俩又要再接受一次新的考试。只是这次考试我们要是考砸
了的话,我和他就不是退学那么简单了,而是坠入地狱,永无翻身之日。
虎特侧开身子,闪出一道空间让我过去。在帐篷外,我回过头望向里面,却发现虎特
也正好回过头望向我。
我和他又一次地交流了彼此的目光,这才转过身去。
在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正站在人生的三叉路口上,我的每一个决定,每一
个举动,都将主宰着我将来的命运。
第二部 神龙战争·青年篇
第六集
第一章 赤血术
我离开比利亚叔叔的帐篷,有点迷茫地走着。不知不觉地,我想起了安达,每当我遇
见令我迷乱的事情,无法作出决定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她来。
在营中士兵的指点下,我找到了安达所在的营地。断后的黑龙骑士团守卫的是东面的
防线,而第八军团负责西面的防线,实际上两个军团是连在一起共同防卫的。经过斯罗特
要塞下的绞肉战和惨败之后,两个军团的部队加上其它部队掉队的残兵败将,人数还没有
以前黑龙骑士团一个军团的兵力多,至于战斗力就更不用提了。
连日战斗中产生的大量伤兵现在就摆放在两个军团间那片长满了阔叶树的树林里。从
攻城战那天起,安达就没日没夜地工作着,用回复魔法为伤兵治疗伤口,用轻声细语安慰
那些精神上受到极度刺激的士兵。她的行动赢得了士兵们的尊敬与热爱,士兵们在背后都
称她为白衣天使。
“好了,睡吧,睡着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当我找到安达的时候,她正抱着一个身
体受了重伤,精神上处于极度错乱状态中的士兵轻声地安慰他。那个士兵的两条腿膝盖以
下的部分已齐根断去,脸上也挂着很深的一道伤痕,他的脸红得发亮,正在发着高烧。安
达的手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发,嘴里轻轻地念叨着。
“安达!”看见安达的时候,我欣喜万分地喊着她的名字,听到我的声音,安达回过
头来。
“不!”当我看清安达的脸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去那个我心中健康完
美,完彩照人的女神现在满脸憔悴,消瘦不堪,双眼都深深地陷入眼眶中,有如刚刚生了
场大病一般。
“你是不是用了生命魔法!”我一把抱住安达的双肩问道。
所谓生命魔法,就是当魔法师的精力耗尽无法再施展魔法的时候,运用某种特殊的方
式将自己的生命力转化为魔法力量。这种方法就像天魔解体大法一样,其实是提前预支自
己的生命来提升力量的黑魔法。
“伤员太多了,而且恢复魔法师不够。”安达在我的怀中低下头,轻声说道。
“那也不能使用生命魔法啊!”我摸着安达消瘦的脸颊,又心痛又生气地说道。生命
魔法在魔法师中间几乎是被禁用的魔法,因为那会大大地缩减魔法师的生命,“我只是消
耗一点生命力,却可以救回一条人命,很值得了。”安达边说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说
道。
“大人,他是你的女友吗?”边上,一个胸口缠着厚厚纱布的士兵勉强地支起身子对
我说道。
“是的,安达是我的未婚妻!”我说着用尽全力将安达抱在怀中,生怕她飞走了。
听了我的话,安达蜡黄的脸闪过一丝红晕,头垂了下去。
“不要再这么做了,求你了!”我在安达的耳边低声说道。
安达的双手象小女孩一样地玩弄着衣角,并没有回答我。
“大人,你很幸福,因为你的未婚妻是个善良天使!”士兵对我说,从他的眼中自然
流传出来的敬爱的目光让我突然明白到,安达其实并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她也是属于
黑龙骑士团所有的伤兵的。
但这并不是我所喜欢的,就算是要拿全世界所有的人的生命去换安达的生命,我也毫
不犹豫地去做的,在我的心中,安达比什么都重要。
“但她首先是我的未婚妻!”我大声地宣布道,三年来,我第一次在公开的场合承认
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等回到家乡后,我就一定正式娶你为妻!我是认真的!”我又一次地对安达说道,
以前我也曾对安达说过类似的话,但那只是在床上。
话音刚落,躺满伤兵的树林里立刻响起了一片“喔喔”的起哄声。
“你很霸道。”在四周围的怪叫声中,安达红着脸小声地嗔怪道。
“我身上没有戒指,没法向你求婚,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我会拼尽我的一切努力
保护你,爱护你,给你幸福!为了你,我愿意做出任何的牺牲!”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离开了这片树林。
在那一刻,我已立下一个决心,为了安达,我不会再逃避自己肩头上的责任,我会勇
敢地去承担它,面对它!
我决定打开一直被封印在我的脑海深处的来自七位祖先关于战争的记忆,我要从中找
出一条可以把安达她们带出这条死路的捷径。
安达是我的,谁也不能从我的怀里夺走她,谁都不行!
“咦……”当我再次出现在比利亚叔叔的帐篷里的时候,我发现帐篷里除了虎特以外
又多了一个人,那人正是刚刚升任黑龙骑士团的副军团长,被人们称作“壁虎”的奥维马
斯。
“一会儿不见,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身上多了点军人的气势!”佩斯叔叔说道,“
这才象话,以前的你嫩得象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
“你想通了?”比利亚叔叔问道。
“是的,不但想通了,而且我还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我大声说道。
“哦,让我听听。”说话的正是边上的那只壁虎,现在他一扫往日的颓废之气,脸上
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衣服也梳理得整整齐齐,在他身上再也看不见从前那只醉猫的影子
了。
打扮得衣冠楚楚的壁虎看上去年轻了整整十岁,他最多不过二十八九岁。过去那一天
到晚都昏昏欲睡的眼神现在已被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所代替,呈现了一副威风凛凛的军人形
象。就算是傻子看到他现在的神情也会认为这个人做起事来一定非常的坚决果断。
至于刚刚从小小的副官连跳七八级一下子升为万骑长的虎特,显然还不太适应身份的
突然变化,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毕竟他的身份、地位、资历都远远不如我们四人,不过这
个年龄只比我大一岁的学长却一点也不避讳我审视的目光。
“我们必须突围,留在这儿只是等死!”
“该怎么打?突围谁都知道!”奥维马斯插口说道,对于我这个顶头上司,他一点也
不客气。
“向南进攻,从兽人那个方向突围!”我抵挡着他足以刺穿一切的目光回答道,“兽
人和魔族的联盟是非常松散的,兽人毕竟是在别国的土地上、为别的国家,而且是为有世
仇的国家作战,这样的军队在战斗中是不会拼尽全力的,从那儿突围相对会容易得多。”
我知道如果我不能显露出自己的真材实料的话,这只高傲的壁虎是不会服从我的指挥
的。
“很好,然后呢?”奥维马斯继续问道,我注意到,边上的比利亚叔叔和佩斯叔叔两
人此时都不发一语,竖起双耳,静静地看着我和这只壁虎对谈。
“绕道向北走吗?”
“不,继续向南方前进,向南方进攻!”我说道。
“向南?”
此话刚出口,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叫了起来。
“对,向南走,从北方回家的路是绝对行不通的,我们只有往南走才有希望。”
我不知道等我说出下一步的计划的时候,会不会把一屋子的人都吓傻了。
※ ※ ※ ※
“这简直是个疯狂的主意!”在耐着性子听完了我突发奇想弄出来的作战计划后,虎
特第一个叫了出来,而我的两位叔叔的脸上也挂满了“震惊”的“微笑”。
“确实是个疯狂的主意。”唯一还算镇静的人是那只壁虎,他摸着刚刚刮了胡子的下
巴平静地说道。他应该是在被任命为副军团长后刮了胡子的,三天前开军事会议的时候,
这家伙脸上的胡须又脏又长,乱得就像杂草一样。
“我是第一次打仗,什么都不太懂。”望着屋内目瞪口呆的四人,我有点退缩地说道
。
屋内的四人全都静了下来,陷入了无声的思考之中。
“我认为这个计划是可行的。”在冷场了许久之后,比利亚叔叔开口打破了沉默。
“虽然很疯狂,却总比没有计划好。”佩斯叔叔跟着说道。
“虎特,你的意见呢?”比利亚叔叔问坐在阴暗的帐篷里一角的虎特道。
“理论上是可行的,可是,”虎特愣了一下,显然是因为突然被人询问而感到有些不
知所措,他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可是操作上的问题却很多,因为不可预见的因素太多
了。”
“他说得没错,现在就有两个困难的因素摆在我们面前!”看着有些紧张的虎特,奥
维马斯冷冷地说道。
“什么因素?”我问道。
“这个计划第一个要求就是快,我们每天最少要进行七八十里的急行军,用速度甩开
敌人,争取时间。如此长距离的艰苦奔袭,军队里的那些伤兵是我们最大的累赘,两个军
团加起来的伤兵达到了我们总兵力的四分之一还要多,他们会拖我们后腿的。”
“伤兵?”说到伤兵,我就想起了今天看到的满地伤员,随之而来的是安达那瘦得不
成人样的面孔。如果安达再像这样用生命魔法为那些伤兵治疗的话,她的生命很快就会结
束的。
生命魔法?我绝对不能再让安达做这种事了!
想到这里,一个非常残忍的主意在我的脑海里形成了。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比利亚叔叔说道。
“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呼出来,“用赤血术
就可以治好他们的伤,并且让我们重新获得一支有战斗力的精兵!”
“赤血术?”佩斯叔叔惊呼道。
“那是被禁制的黑魔法!”
“不错,就是用赤血术!”我慢慢地把赤血术这三个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赤血术和生命魔法一样,都是以消耗生命力为代价的魔法,不同的是,生命魔法是通
过消耗自己的生命力来提升力量,而赤血术则是一种魔法师施加在伤者身上,通过消耗伤
者未来的生命达以治愈伤势的法术。
被施加了赤血术的人,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他的身体能承受得住被施术时巨大的
消耗,身体所受的伤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地复原,并且力量和体力都能马上恢复到没有
受伤时的巅峰状态。
但用这种方法疗伤的后遗症也是非常明显的──在被施用了赤血术十年,或者几年之
后,这些人会毫无预兆地突然暴毙,因为赤血术只是消耗受术者的生命来换取身体的康复
,在治好伤势的同时也把人的身体掏空了。
“赤血术?说得好!这也正是我想说的。”奥维马斯赞同道。
“这样做好像太残忍了点。”虎特犹豫地说道。
“没有什么残忍的,如果那些伤兵不能恢复战斗力的话,他们会成为我们突围的绊脚
石,而且现在的情况是敌强我弱,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去保护他们。”奥维马斯哼了
一声说道。
“而且你想想,我们的回复魔法师严重不足,除了赤血术根本就没法治好他们!就算
是治好了又能这么样,刚刚治好伤的士兵根本就没有战斗力,没有战斗力就会被敌人杀死
,用了赤血术最少可以让他们多活几年。”奥维马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要吵架一
样。
“现在这种情况只有用赤血术了!”佩斯叔叔赞同道。
“好,同意!”比利亚叔叔斩钉截铁地说道。
“还有一点!”奥给马斯接着说道,“那就是那些无法使用赤血术的重伤员!”
赤血术并不能用在受了重伤的人身上,因为受了重伤的士兵本身就没有剩下多少的精
力了,如果强行施用的话必定会因为身体无法承受得住而当场死亡。一个重伤员要两个没
有受伤的士兵来抬,如果带上他们,更会严重影响部队的行军速度。
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并不难,非常的简单,屋内的人谁都知道该怎么做,但大家你看
我,我看你,谁也不愿意说出来。
“达克!”沉默只停留了一小会儿,比利亚叔叔把这个热山芋扔给了我。
“为什么是我?”我不满地抗议道。
“因为你现在是黑龙骑士团的最高指挥官!”比利亚叔叔厉声说道。
“就因为这个?”
“当然了,谁叫你是最高指挥官!”他把“最高指挥官”这五个字加重语气又说了一
遍。
“下命令吧!”佩斯叔叔在边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的,不能为了少数人而牺牲了更多的人!”
“那好吧,就把他们通通抛弃!”我有些软弱地说道,要是安达知道使用赤血术和抛
弃重伤员这两个命令是我下的话,她心中会怎么想。
“说第二条?”比利亚叔叔把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会儿,继续问道。
“第二条就是兵力,光靠我们黑龙骑士团三万多一点的兵力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得到
第八军团的支持!但是莫里斯那个老顽固你们也看到了,他满口骑士的荣誉比什么都重要
,是不会同意我们的意见的,除非我们……”他故意把语气拖长,没有把下面的话说下去
。
“兵变!”比利亚叔叔和佩斯叔叔同时开口,替他说出了下面的话。
“不错,就是兵变!”奥维马斯点了点头说道。
“兵变夺权并不难,我们可以在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干,问题是那些第八军团的士兵
愿不愿意服从我们的指挥。阳奉阴违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实在是经
不起一场内哄了。”我说道,我并不怕发动兵变后回去会受到皇帝的惩罚,就凭我龙战士
的身份,皇帝最多也只是把我撤职罢了,而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这时边上的虎特做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态,似乎想说些什么。
“虎特,你有什么话要说,尽管说吧,不要不好意思。”比利亚叔叔对又缩回去了的
虎特说道。
“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兵变,最好是等开完会,把秀耐达伯爵的计划向第八军团的将领
说了之后,征求了他们每个人的意见之后再发动。”虎特说道。
“哦?你的意思是?”佩斯叔叔用疑问的口气答道。
“我想当秀耐达伯爵的计划被提出后,一定会在第八军团的高级将领中间搅起很大的
波澜,前一次的军事会议大家也看到了,除了莫里斯将军以外,其它几个年青的将领都不
赞成留下来死守。”虎特说话的语气开始变得流利起来,他已渐渐地有了自信。
“等莫里斯提出反对意见时,我们从中挑拨,让他们分成两派,互相对抗争论。然后
我们再动手,把支持突围的那一派拉过来,用孤立的方法架空莫里斯的权力,这样做的效
果比直接强抢要好许多。强扭的瓜不甜,毕竟我们还是要和第八军团一起合作的。”
“说得好!”
“好主意!”他的话得到了我们所有人的一致认同,于是这次突围计划就这么定了下
来。
※ ※ ※ ※
这个五人的小会议结束之后,虎特和奥维马斯一起前去调动黑龙骑士团的精英部队─
─“黑色龙骑兵”,做好发动兵变的准备,而我却被比利亚叔叔留在了帐篷中。
“是不是觉得我刚才有些过分,硬逼着你下这个命令。”比利亚叔叔问我道。
“是的!”我低头答道,我现在的脑子里尽是安达伤心痛哭的样子。
“你要明白,战争如棋,为了全盘的胜利,抛车弃卒是常有的事情。以后你会经常遇
上像这样左右为难的事情,你必须从大局着想,该做一只抛弃尾巴的壁虎时就做壁虎。”
佩斯叔叔也在边上苦笑着说道。
“像我们现在就是被皇帝抛弃的棋子。”他摇头叹道。
“你说出赤血术三个字时是那么的坚决,可是要你抛弃重伤员时你却在那儿犹豫再三
,你刚才是不是想起那个女人了?”比利亚叔叔把我心中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我并不想骗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嗨,她是个好女人,也是个令人尊敬的医生,这几个月来她做的那些事我都很清楚
。可是你要明白,战争是一个杀死一部分人来救另一部分人的游戏,你和我都不能破坏这
个游戏规则。”比利亚叔叔叹道。
“无情之道,不光是对敌人无情,也是对自己人无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得到。”佩
斯叔叔在边上感慨万千地说道。
“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也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我无法成为名将。”比利亚叔叔深有
感触地说道。
“如果一个人真的做到无情了,那他就不能算是人,而是恶魔。”我说道。
“你说得对,可是现在只有恶魔才可以拯救我们!你别忘记了,如果这一战我们失败
了,那不光是你和我,那些伤员,连你的爱人都无法幸免!”
叔叔的这句话仿佛在我的脑袋上猛敲了一记,让思维一片混乱的我猛地清醒了过来。
是啊,如果这一仗我们失败了的话,谁都无法得救,包括安达在内。
为了她们,我必须把个人的情感因素全抛到一边去。
“我明白了,叔叔!”想通了这一点,我终于有勇气抬起头,去直面叔叔的目光。
“到外面去吸一口新鲜空气,静一静,把所有的杂念抛开,然后准备开会,这次会议
我一句话都不说,全部由你来主持。”
第二章 会议之前
离开帐篷之后,我去找波尔多,这次行动我需要波尔多的支持。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副
军团长,这么大的计划,如果不事先通知他一声就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无论是帝国这方还是魔族或兽人那边的阵地,现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静中。将帝国
军队围个水泄不通的魔族和兽人的联军似乎也被头顶上的炎炎烈日给镇住了,自从我回到
黑龙骑士团后就再也没有发动进攻。
但这一切只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安宁,或许在天气变得凉爽的晚上,或者在明天太
阳再次升起来的时候,这里就将成为一片充满血色的人肉加工厂。
虽然沉默的死神持着镰刀就站在每个人的身边,却已吓唬不了任何人。苦战了一整个
昼夜的帝国士兵趁着这个难得的战斗间隙,找了块阴凉的树荫,或靠或倒,蒙头大睡。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睡觉,而且是在这么脏的地方?”我在一棵大树下找到波尔多
,他坐在肮脏的土地上,背靠着树干小睡。
“为什么不能睡?我已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困死了!”波尔多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战争持续到现在已快半年了,波尔多和我也从中学会了许多东西,其中之一就是可以随时
随地躺下就睡,可以十几天不洗澡不换衣服。
“你难道不想想我们的将来,我们下面该怎么走?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副军团长啊!”
我有些不满地说道,我的右手抓住他的左耳用力地拧了一下,惊破了波尔多的好梦。
“那是我自找的。”正在半睡半醒之间的波尔多吃痛地睁开眼,天蓝色的眼珠子闪了
一下,懒洋洋地说道。
“自找的?”
“我们伟大的皇帝命令黑龙骑士团断后的时候,他还给我下了一个命令,要我和他一
起先溜。我说错了,不是溜,是战略转移,他是这么说的。”波尔多顽皮地说道。
“战略转移?明明是大败溃逃,却说是战略转移,真是死要面子。”我奚落道,“你
为什么不走?”
“谁叫我们是兄弟呢,老大这次一去失踪了一整天,生死未卜,你不回来我怎么好意
思自己先溜了,结果我就留下来和这些断后的家伙做了一回傻瓜。”波尔多摸着被我拧痛
的耳朵说道。
“我这个做小弟的够意思了吧?老大,从小到大都是你罩着我,这次就算我报答你好
了。”
“笨蛋!”我心中一阵感动,双手用力地钳住了波尔多的双肩,不知何时起,波尔多
的双肩已变得非常的结实,他也长大了。
“走吧,开会了!”我一把将波尔多从地上拉起。
“开会?开什么会?”波尔多问道。
“当然是军事会议了!”我拉着波尔多边走边说道,一路上我简要地向波尔多轻声讲
述了要发动兵变和对伤兵使用赤血术这两个计划。
“你有什么看法?”我问道。
“一切都听老大的!”波尔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没有意见?”
“我为什么要有意见,我才懒得动脑子呢?”波尔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什么?”听了这话,我头冒虚汗,哑口无言。
“幸好刚才没有把‘你长大了’这四个字说出口。”我暗暗庆幸,这小子还是象以前
一样。
※ ※ ※ ※
会场是在一片胡杨树林里召开的,在树林里我遇上了虎特和奥维马斯。他们按照我们
商议的结果,已经偷偷地把龙骑兵团调了过来,就等着莫里斯这个老顽固钻进套子里了。
奥维马斯这时正在给龙骑兵团带头的拉兹副团长交待一些重要的事宜,还不太适应自
己现在身份地位的虎特则站在一旁认真地听讲。奥维马斯一边说两手一边比划着,站在一
旁的拉兹副团长频频地点头不已。当重新得到赏识与重用之后,过去的醉猫现在已是一只
充满无尽力量的猛虎,而虎特这只年青的雄鹰此时才刚刚展开他稚嫩的翅膀,他还需要一
段时间成长。
本是最高指挥官的比利亚叔叔这时候却和佩斯叔叔坐在地上,两人的身体成九十度。
背靠着坐在同一棵大树下,他们双眼紧闭,胸膛有节奏的起伏着,正着打盹。
当我走过去的时候,拉兹朝奥维马斯行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去,看情形他是去命令手
下做好行动的准备。
“秀耐达伯爵,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那家伙过来了。”奥维马斯不卑不亢地对我说
道。
“你年龄比我大,叫我达克好了,叫我达秀也行。”我有些不知所云回答他道,“你
有些紧张,达秀。”奥维马斯说道,“从后台走到前台都一样的,久了也就习惯了。”这
只壁虎轻易地就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安慰我道。
“还好啦……”他说得没错,我的确很紧张,主持这么一个决定几万人生命的军事会
议是我过去所不曾经历过的。
“虎特比我还紧张呢。”我转移目标说道。
“哪里!”我的学长分辩道,“只是面对十几个人嘛,比起三年前我们面对两千多号
人时可就差远了。”说着他就笑了起来,他指的自然是三年前的那次问题学生考试。
“嘿嘿,那时你很会说,面对几千人面不改色,侃侃而谈!想不到这次你做得也一样
出色。”学校时期发生的事,就算是糗事也是令人怀念的。
“哈哈,是啊,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说出舍不了孩子打不着狼这句话时那些老家伙脸上
的目瞪口呆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弥漫在我和虎特之间的紧
张气氛在不知不觉就渐渐地消散了,这回是轮到站在一边的壁虎有些不知所以然了,他没
参加过那次问题学生考试,自然听不懂我们的对话。
“这次是我们的第二次考试,希望这次能考好!”笑声突地停了下来,虎特举起右手
,一脸严肃地对我说,学校的事再有趣也只是过去,而困难的现实就在眼前。
“我可不想出局!”我也举起右手,啪地握住了虎特的手,我们俩的双手紧紧地握在
了一起。
“这次我们可没有补考的机会,一起努力吧。”我说着用力捏紧了右掌。
“我们在互相鼓励,你怎么不加入呢?”看着有些古怪地站在一边插不了口的奥维马
斯,虎特开口邀请道。
“真是无聊至极!”奥维马斯嘴里囔囔地嘟了一句,却也举起右手搭了进来,“谁叫
我也是一个无聊的人。”被我们俩的气氛感染的壁虎无奈地说道,说这句话时他的表情非
常的有趣。
边上比利亚叔叔和佩斯叔叔已经醒了,他们相互间对看了一眼,两人同时发出会心的
微笑。
“要有自信,年青人,你们俩比那群饭桶要出色多了。”奥维马斯松开手说道。
“听口气好像你是前辈啊。”虎特不满说道。
“当然了,我也是苍龙学院毕业的,可是你们俩学长的学长了,还不叫声前辈?”紧
张的气氛一解除,壁虎也露出了他的另一面。
“苍龙学院最不吃的就是倚老卖老这一套了,我今年二十二岁。”
“我差两个月二十九岁。”
“不会吧,你这么年青?”我有点疑惑地问道,却发现他们两人都瞪着眼睛注视着我
。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你多大了?”他们俩一起发问道。
“我二十一!”我随口答道。
“那我们都比你大,我们都是前辈了……”
“快叫前辈……”
“哇,恨啊!”
……
随着开会时间的临近,其他的将领也陆陆续续地来到会场,加上第八军团来的五个人
,以及我的勤务兵兼书记员胡安,参军白兰度,到会的人共不过十五个人,和我上次离开
军营前比起来,有几位旧人已永远看不到了。
骑兵团的正副团长全都战死沙场,接替他们位置的是刚刚从副官提拔上来的年龄不到
二十三岁的新人虎特。娜依秀的第四兵团在这次惨败中几乎全军覆没,虽然她人被我救回
来了,却只是空头的指挥官,断了条腿的佩斯叔叔把自己的第一兵团与第四兵团的残余部
队合并在一起交给了她指挥。至于第二第三两个兵团现在已合为一个兵团,两个兵团的活
人加起来还不到一个兵团的编制,他们的指挥官是万夫长罗尔,原先是第三兵团的指挥官
,现在是第二第三两个兵团的共同的指挥官。至于第二兵团的那些高级将领,也差不多都
为国捐躯了。
四个步兵团的人数加起来还不到二万人。黑龙骑士团唯一还算完整的就是虎特手下的
第五骑兵团,但经过两天的激战,人数也锐减到九千人。
被奥维马斯和佩斯叔叔骂作是老顽固的莫里斯将军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将,他脸上一道
道又深又长的皱纹已清楚地告诉了我们他过去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了,或许,就是那并不顺
利的过去才让他看上去如此苍老吧。
在被任命为这个“断后送死”的军团长之前,莫里斯只是一个万夫长而已。他并没有
什么出众的军事才能,也不会溜须拍马,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他行事耿直,做事一丝
不苟,对皇帝忠心耿耿。
想要升官,光靠正直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当了几十年的兵,打了几十年的仗也混不到
半个军团长。只有这次摆明了要你去送死,他才被皇帝“闪电般”地提拔上来,接替了现
在正在皇帝身边“护驾”的原第八军团长奥斯特·法比尔伯爵的位置。
一向以昏庸无能出名的奥拉皇帝这次倒真是用对人了,这样的傻瓜这年头可真不好找
。
跟在他身边的四个将领,除了一个名叫隼人的大概有三十多岁外,其它的也都是二十
六七岁的青年。第八军团的情况比黑龙骑士团还要惨,原先的高级将领几乎都战死了。
从斯罗特要塞中突围而出的皇龙骑士团人数约有八千人,他们的头是罗兰德·法比尔
男爵,一个年青的皇族子弟。
罗兰德生得仪表堂堂,个头和我差不多高,举止却比我得体多了。我们的这次会议连
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到会的人要么是歪歪斜斜地靠在树干上,或者是随随便便地坐在
肮脏的土地上,而罗兰德却端端正正地挺直了腰杆站得笔直。他的举止间明显散发着贵族
子弟独有的习惯:非常注重自己的个人形象。虽然打了大败仗,他的衣冠却还算整洁,从
整齐的头发看得出他来开会之前刚刚整理过。
“比利亚将军,如果是要讨论突围的事情,我看就不必谈了,陛下要我们在这儿坚守
三天,不得后退!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是不会同意你们的意见的。”
一到会场,莫里斯就把我们的路堵死了,对于刚刚从“敌后”赶回来的我,他连正眼
都不瞧上一眼。
“谁说我们要撤退了,我这次请你来讨论的事情是进攻而不是撤退?”比利亚叔叔焦
黄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低声说道。
“进攻?”
“我受了重伤,精神不好,思维也不清晰,思维不清晰的人是绝对不能指挥军队的,
所以从现在起,我把部队的指挥权交给了达克,由于他全权负责黑龙骑士团的事务。”他
的话刚刚出口,立刻在其他人当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莫里斯这才第一次把目光投向
了我。
过去在他们的心目中,我除了龙战士的身份以外,另一个身份就是花花公子。
“是他?”莫里斯用疑问的口气说道。
“当然了,这次的计划就是秀耐达伯爵提出来的,所以这次会议由他来主持。”
提到我名字时比利亚叔叔用的是秀耐达伯爵这个称号而不是达克,他是有意要向对方
表明我并不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
“是的,从现在起,我就是黑龙骑士团的最高指挥官,黑龙骑士团的一切事务由我全
权负责!”我不失时机地从边上站了出来,这个时候我必须处处向所有的人表明自己成熟
稳重,能够独当大局的一面,否则将来要指挥他们就困难多了,坐在担架里的佩斯叔叔和
比利亚叔叔为我的这个举动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哦,是你?很好!进攻?这几天我听够了撤退突围的说法了,倒想听听你进攻的想
法。”
莫里斯的语气中带着少许的嘲讽,而他身边的那些年青将领听到他说这句话时,脸上
都露出愤愤不平的神态来。虎特说得没错,只要我们从中挑拨得当,就可以兵不血刃地从
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将军手中夺过兵权。
“胡安,把阿沙尼亚的地图给我挂起来!”我用毫不退缩的眼神与莫里斯有些不屑的
目光对冲了一眼,这才对胡安下令道。
胡安和虎特忙不迭地把阿沙尼亚的大地图展开挂在树干上。“我的这个计划,并不是
向北撤退,而是向南进攻!”我看着展开的阿沙尼亚的地图说道,地图上弯弯曲曲的天水
河就像是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在摇晃的图纸上咆哮着,这条河将决定我们所有人的生命
。
第三章 四大优势
“这次包围我们的是魔族的第四、第五和第九军团,共约七万人,此外就是兽人祖寇
的四万援军,他们的数量是我们的一倍以上。”我放松呼吸,缓缓地把现在军队的处境向
到会的诸人介绍道。
“敌人的数量是我们的两倍,这些我们谁都懂,我只想知道你打算如何进攻?”莫里
斯不耐烦地追问道。
“你们看!”我指着地图对莫里斯说道,“魔族的军队虽然号称三个军团,其实他们
的实力不到两个军团,我们南边的防线上是第七魔将阿尔法的第四军团,以及魔族的第五
军团,这两个军团都参加过斯罗特要塞的消耗战,他们和我们一样损失惨重,两个军团的
兵力加起来不会超过三万人,并不足惧。”
“但他们身边还有完整无损的魔族的第九军团,足足有四万五千人,而且边上四万兽
人大军也不吃素的。”我说话的时候,会场上全静了下来,只有莫里斯和我一问一答地展
开了辩论,比利亚叔叔则面带微笑地在一边看着,而壁虎奥维马斯则安闲地把双手抱在胸
前,将身子斜靠在一棵树干上望着我们两人冷笑。
“这正是我要说的。今天中午我回来的时候,魔族的第九军团和部分兽人军队正频繁
调动着,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了吗?”我问道。
“他们是想绕到我们的背面,从背后夹击我们!”莫里斯沉声回答道。
“不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概在今晚午夜之前,他们的部队就会布置好一切发
动攻势了。所以我们的这次行动必须在天黑前展开,否则就来不及了。”
“说了半天,你还没有说出要怎么做呢!”莫里斯冷哼一声说道。
“向南进攻!从留守的兽人那儿进攻!”我抬高了嗓门说道,“兽人在南面的部队现
在最多只有一万五千人左右,加上魔族的,撑死也只有四万余人,我们有六万人,六比四
,我们肯定能突……突袭成功。”一时失口,差点就把突围这两个字给吐出来,幸好收得
快,否则这个会也别开了。
“六万人对四万人,优势并不是很大,而且绕到我们背后的魔族和兽人的精锐部队随
时都会加入,到时候腹背受敌,军队马上就会崩溃。倒不如死守我们现在的防线,反而有
一线的生机。”莫里斯就算是再蠢也能听出我的言外之意,说了半天,我的意思还是要突
围,只是换了一种讲法而已。
果然是个笨蛋,这个时候还在谈死守,这个木头疙瘩的老混蛋!
看着这个象石头一样顽固的老家伙,我的火气“﹛”地一下子就上来了,差点没有开
口大骂他放屁。
“留下来只是等死!”我大声说道,在那一刻我已想好了,如果这老家伙再不答应的
话,我立刻拔出逆鳞劈了他。
“啪!”
我的肩膀上从背后搭上了一只手,那只手示意般地用力地在我的肩头捏了一下。我回
头望去,是奥维马斯。壁虎正以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我,他的眼神让我想起了深蓝色的湖
水。
壁虎开启嘴唇,用同样平静至极,不带半点火气的口吻不紧不慢地说道:“秀耐达伯
爵,把我们向南进攻的优势向莫里斯将军说一下,等他听了你的提案后再作决定吧。”
在那一瞬间,沉浸在怒气中的我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是的,这个时候动怒是毫无意义
的。
“我们向南面进攻有三大优势。”明明是要突围,却硬要说成是进攻,实在是让人气
闷无比,大家都心里有数,可是遇上这种木头脑筋的笨蛋,我也只好强行把怒气压下来。
“第一个优势就是敌人指挥不统一!”我不给这个木头疙瘩有机会打断我的话,连下
去说道,“兽人和魔族的部队毕竟来自两个国家,指挥不统一,各行其是,不可能配合得
象一支军队一样,而我们不同。”说这话时我真想放声大笑,因为这句话现在完全可以用
在我们自己身上。
这次会议完了之后,不管用什么手段,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三个军团整合成一个军团,
我暗暗地下了这个决定。
“那第二呢?”说话的人正是站在莫里斯身边的是隼人,他是第八军团临时任命的副
军团长。刚才说话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观察着他,他脸上的表情就告诉了我他一直处在思考
中。
“第二就是魔族和兽人比我们要累!”我盯着隼人的眼睛说道,恨不得能把自己心中
的想法烙进他的思想中去。要想从莫里斯手中夺得第八军团的指挥权必须得到其它人的支
持,隼人或许是个突破口。
“累?”听了我的话,隼人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你们知道为什么魔族和兽人现在不进攻了吗?”我环视了周围一眼,在场所有的人
现在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
“战斗到现在,大家已一天一夜没有睡过觉了,可是兽人和魔族却是两天两夜没有睡
过觉了。”
“他们不进攻是因为他们现在正在睡觉!正在养精蓄锐!魔兽联军是在被我们的侦察
兵发现后,这才连夜奔行了数十里地赶过来进攻我们的,那时他们已一夜没睡了。”我边
说边把身子转了一圈,将四周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全都收入眼中。
从帝国军队被击溃到现在已过了整整一天半的时间了,我们的部队一夜没睡,而陪我
们“玩”了一整天的魔兽联军同样也不得休息,加上他们前一天又赶了一夜的路,在体力
方面帝国军队确实有嘲笑他们的本钱,虽然这只是五十步笑百步式的嘲笑。
虎特是最早明白我的话的人,因为他的脸上很快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来;奥维马
斯在我说出敌人两天两夜没睡觉时就不自觉地轻轻点着头。而隼人与罗兰德则要比他们俩
还要迟一点才明白我的话。至于娜依秀,白兰度等人就差远了,半晌才回复过来。
在那一刻,与会各人军事能力的高低在我脑中已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了,因为这个说
法是我刚刚临时才想出来的。那位高唱人在阵地在的老顽固则眯着眼睛苦思了许久才露出
明白了的神色。
“这么后知后觉,难怪一直升不了官。”看着他的那副样子,我心中暗骂道。
“所以我们这次行动一定要尽早进行,否则等敌人睡够了恢复体力就不划算了,另外
……”我把目光再次投向隼人,说出了我们的第三个优势。
“至于第三点就是敌人兵力分散,这四万人是成半圆状把我们包围起来的,他们的防
线足足有数里长。和我们集中在一块的部队相比,敌人的兵力更加的分散!我们只要攻其
一点,就能撕开一道口子,破围而出,不会陷入持久战。”
集中对分散,这个道理很简单,周围的人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可以说两句吗?”虎特插口说道,开会的人中除去胡安以外,资历最浅的人就是
他了。两天内从一个小小的副官连升数级,变成指挥万人的万骑长,虎特创造了一个帝国
军队有史最快的“升官”记录了。
“大胆地说吧,这两天你已经向大家证明了你的能力了!”佩斯叔叔在一边鼓励道。
虎特从树林的一角站起身来,有点怯生生地走到我身边说道:“其实我们还有第四个
优势!而且是最大的优势!”他的表情举止还有些怯弱,可是说话的声音却很大,而且是
用非常的兴奋口气说出这句话的。
“什么优势?”比利亚叔叔插口问道。
“骑兵!我们两个骑士团加起来差不多还剩下一万二千人左右的骑兵,而敌人却缺少
骑兵!”说话的时候,虎特的脚尖在地上轻轻地蹭着,靴尖在黄土地上刨了一个小小的土
坑。
“他们胃口太大了,既想吃掉我们断后的部队,又想吞掉皇帝陛下的军队。你们注意
到没有,包围我们的敌人几乎都是步兵!把我们包围在这儿以后,魔族的格鲁巴骑兵和兽
人的狼骑兵几乎都被调走去追击皇帝陛下的败军了。他们残余的骑兵数目加起来不会超过
两千人。”虎特边说边习惯性地举起了右拳,这让我想起了三年前那次问题学生考试里的
情景,那时他也是这么表演的。
“只要我们能把两个骑士团的所有骑兵集中起来,在对方防线的一点上强行突破,反
复地冲击,就能轻易击破敌人的防线!”
“说得不错,无论是突围还是断后,骑兵机动性和强大的突击力会发挥极大的作用,
可是突围后我们该怎么走?向北吗?如那样的话我们就要直接面对赶回来的魔兽联军了。
”罗兰德在边上插口道,突围这两个字还是他向大家挑明了的。罗兰德是贵族子弟,贵族
的傲气使他对莫里斯这个老将并不忌讳。
“当然不是向北走,是向南走!”我边说边大步走到地图边上。
“看这个,”我用手指着地图说道,“这次魔族虽然和兽人联手,但也一定是举全国
之兵来对付我们,现在他们腹地的防御非常的空虚。我的计划就是向南进攻,十天之内急
行军七百里,穿过半个阿沙尼亚大陆,占领魔族在阿沙尼亚最大的海港──纽因斯港。”
帝国和魔族之间虽然战争连绵不绝,但彼此通商往来却没有中止过,纽因斯是大陆上
有名的海港。
“从海上走?”罗兰德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可能吗?”
“北行的路是走不通的,不要忘记了,追击皇帝军队的魔兽联军现在就在北面,再加
上魔族的第九军团,向北走只是自杀!”我解释道。
“而且往南走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避开兽人,打破魔兽联合这个局。”
奥维马斯插口说道,在开会之前我们达成了一个默契,决定用一唱一和的方法不给莫
里斯发表异议的机会。
“为什么还有这个好处?”莫里斯问道,他的胸膛起伏得厉害,看样子他也是强压着
心中的火气。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奥维马斯故作高深地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罗兰德问道。
“魔族和兽人积怨极深,这次兽人帮助魔族,我相信只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而魔
族也同样非常地忌讳兽人,他们的联盟是松散的。斯罗特要塞这一带人烟稀少还没什么,
但我们要是向南走,深入魔族的腹地,那就是人口密集区了。你说魔族能容忍一支异族的
军队随意践踏他们的土地吗?”
奥维马斯的目光在会场中所有的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莫里斯的身上,面对
着莫里斯质疑的目光,他自信地一笑,说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路西法十三世如果不是
太笨的话,应当明白这一点,他绝对不会允许兽人的军队深入自己国土腹地的。所以我们
突围之后所要面对的,仅仅是包围我们的魔族的三个军团七万人的追兵而已。”
“主意是不错!”罗兰德点了点头赞同道。“但是如果魔族识破了我们的计划,事先
把船都开走了……”在我们三人有意无意的联手之下,莫里斯已全无了说话的机会,毕竟
他除了留下死守之外,找不出别的提议。
“哼,其实夺取纽因斯港只是秀耐达伯爵的吸引敌人注意力的诱敌之计而已!他真正
的计划是……”奥维马斯说着猛地转过头,把目光移向我。
“是连云山脉的天之裂痕!”我接口说道。
“天之裂痕?”除了前次小会中的五人以外,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对!就是天之裂痕!你们看这条天水河,就在这条河水的走势由向东流改为向北流
的转折点──尼尔斯城!它是我这个计划的关键所在!尼尔斯城距纽因港约有三百里,这
个内陆港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我们用奇袭的方法攻下这座城市之后,夺取那儿的船只,
顺流而下,借水遁之法向北行军七百里,在距天之裂痕不到五十里的莫丘迪南那儿下船,
然后我们只需攻下天之裂痕的瓦伦关口,就可以从那儿直接杀回家去了!”
“什么?”听着周围的人发出的惊呼声,我知道现在已到了决定我们所有人命运的关
键时刻了。
“我们的兵力够吗?”在静场了一会之后,隼人先开口说话了。
“绝对够的,我说过,魔族的腹地现在防守空虚,为了对付我们他们已把后方的兵力
都抽空了,内陆的每座城市几乎都是不设防的。”奥维马斯抢在我之前说道,这个很冷静
的人也开始有点沉不住气了。
“那天之裂痕呢?”莫里斯也开口问道,“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恐怕……”他
口气松动多了,用顽固堆起来的自信也因为我的这个计划而开始松动。
“地势险要是相对的,瓦伦关口所有的防御布置都是针对北面的,而且那儿险要的地
势也是相对于北面的,魔族在南面的防守几乎为零。”
“你这只是猜测,我们谁也没有到过裂痕山口的瓦伦关!”莫里斯似乎找到了一条反
驳我的理由,说话的语气也抬高了几度。
我知道该是给这个老将最后一击的时候了。
“波尔多!”
“什么事啊?”靠在树干边上半睡半醒的波尔多被我大声的喊叫震了一下,跳了起来
。
“你在天之裂痕北面的凤鸣关住了好几年了吧,你应该知道那儿的防御情况的。”我
问道。
“防御?很强啊,那里在路口处修了三道城墙,一重套一重的!不过我母亲说其实根
本没必要修得这么牢固。天之裂痕是神魔大战时被硬生生地劈出来的一条羊肠小道,路面
不是很宽,最窄的地方至多只允许两辆马车并排通过。只要在谷口处驻扎上几百号人,就
算是有几万人也无法从南面攻破的。”波尔多揉着惺松的睡眼说道。
“但这些都是针对南面的吧?”我询问道。
“当然了,天之裂痕位于帝国的中部,如果真有人能从背后发动攻击的话,那时候帝
国早已经完蛋了。所以说我们从南面进攻瓦伦关是可行的,因为谁会想到会有人绕过半个
阿沙尼亚大陆从后面发动攻击呢,别忘记了裂痕山口两边几百里地全是一马平川的平原,
要是从背后进攻的话根本就无险可守。”
“这下该放心了吧?我想听听你们的所有人的意见。”我故意把征求这个计划的意见
踢给了第八军团的所有的军官而不是莫里斯一人,这个老家伙已不可救药了,但他身边的
隼人却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
“这个……”隼人犹豫了一下,看了身边的莫里斯一眼,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至于
他身后的那些人,个个都把目光放在隼人的身上,很明显,他们唯隼人马首是瞻。
第四章 兵不血刃
莫里斯一脸铁青,他的意见不说大家也都明白。隼人望了他许久,嘴唇动了动,迟疑
再三,一直没有开口。
“罗兰德爵士,你呢?我想听听你所代表的皇龙骑士团的意见。”看到隼人这个样子
,我马上把目标转向罗兰德。
跟风和随大流是所有生物的天性,人也不例外。只要罗兰德同意了,隼人也一样会同
意。隼人身边的其它将领都是想看隼人的意见行事,我想在隼人的心中也需要一个带头的
吧,而这个带头人就是不属于第八军团军系的罗兰德。
“让我想想!这关系到几万条人命。”罗兰德望了我一眼,并没有马上回答我。他低
下头,开始在林子里慢慢地踱起了圈子。罗兰德很清楚,他的意见将决定我们所有人的命
运。
这是一个炎热沉闷的下午,空中没有一丝的云彩。来自天上的烈炎象毒箭般毫不留情
地射向干旱的大地,溅起阵阵的白烟。在绿树葱葱的树林里,除了罗兰德机械的脚步声,
就只余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虎特的眼珠随着罗兰德来回移动的身子而左右转动着,奥维
马斯的额头上也渗出豆大的汗珠,就连开会时一直在打瞌睡的波尔多现在也收起了睡意,
绷紧了身上的肌肉。
强抢是下下之策,那样做只会让军心分崩离析,但如果罗兰德不答应的话,我也只好
使用这下下之策了。
脚步声停了下来,罗兰德站在比利亚叔叔和佩斯叔叔的身边,低下头,冷冷地看着他
们两人。而已成残废之躯的两位叔叔则懒洋洋地抬起头迎接着罗兰德射来的犀利目光。
“现在一切都由达克负责,我们俩都不管事。”比利亚叔叔口气就像是个快要睡着的
人一样。
“你们赞同他的主意?”他问道。
“他比我们年轻,比我们更有活力!”比利亚叔叔说道,“而且他需要锻炼!”
“这种情况下叫他去锻炼?”
“不是这时候那是什么时候?”
“明白了!”罗兰德轻轻地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了会场的中央。望着罗兰德的嘴唇,
我的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罗兰德就要作出决定了。
“这是一个疯狂的主意,这个计划破绽很多,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罗兰德说道,说
话的时候他茶褐色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不放,而我却回避似地把目光转到了莫里斯的身上
。听到罗兰德这么说,莫里斯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比这个疯狂的计划更好一点的计划了,所以我赞同秀耐达伯爵的
意见。”罗兰猛地把头转向其他人,口风也随之一变。
“不行!我反对这个计划,我不能把我的第八军团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疯子来指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莫里斯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你说达克是疯子,那你呢?你除了死守还有更好的计划吗?不要忘记了,你的手中
可是握着两万多条人命!”令我惊讶的是,虽然也动了怒,奥维马斯的语气仍然能保持着
先前的平静。
“皇帝的命令是要我们在这儿死守三天,一切都等三天后再说!真正的骑士是绝对不
会临阵退缩的!”
“要是我们支撑不了三天呢?”一直不敢说话的隼人终于也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我答应过陛下的,宁死不后退一步!”莫里斯转身吼道,这一回,我总算见识到什
么是顽固不化了,难怪佩斯叔叔会在我面前公开地骂他。
“卡托,这次我原谅你,我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说法。”莫里斯摆出了一副长官的样
子骂道,卡托是隼人的真名。被骂了的隼人恨恨地垂下了头,看得出来,他的心里非常地
不满。
“这个弱智加白痴的蠢蛋!”看到莫里斯怒斥隼人的情景,我知道该是挑拨他们之间
的关系,架空莫里斯权力的时候了。
“照你这么说,在你的心中,皇帝的命令,骑士的荣誉比什么都重要了?”我阴阴的
说道。
“当然了!”看着我阴寒的脸,阴寒的眼神以及阴寒的语气,莫里斯打了一个冷战,
他底气不足的回答道。
“那我问你,如果要你用自己身败名裂来换取手下士兵的生命,你会选择名誉呢,还
是士兵的生命?”我边说边和站在莫里斯背后的奥维马斯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会意的点了
点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里斯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道。
“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了?”我边说边走到隼人的身边,“我来回答你吧
,就算是遗臭万年,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的,我手下士兵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而
不是什么狗屁骑士的荣誉!”我说着伸出右手用力地搂了搂隼人的肩膀,我在向他发出一
个讯号──我支持你!
我的示意起作用了,隼人接受了我的讯号,他抬起头,感激地看着我。
“至于说是皇帝的命令,你没听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战场上的形势千变万
化,皇帝陛下的命令只适用在一天前,而不是现在!”
“隼人,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意见,是你自己的!”我把目光牢牢地盯在隼人的身上,
诚恳地问道,其实我是要逼他表态。
被我盯住了的隼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莫里斯,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我也不赞成死守!我同意秀耐达伯爵的意见。”隼人小声地说道。
此话刚一出口,我暗暗松了口气,总算不必强抢了。
“你!”莫里斯气得脸色发白。
“给我闭嘴,我是问他,不是问你!”我不留情面地喝道,登时将这位老将的脸“刷
”得有如猪肝一样的通红。
“那你们呢?你们的意见呢?”我指向站在隼人后面的年轻人,和颜悦色地问道。
“我同意!”
“我赞成!”
“我和隼人一样。”
一切都是随大流,那些刚刚从千夫长,百夫长的位置临时提拔上来的年青人纷纷表明
自己的看法。无形之中,莫里斯已被孤立。
“娜依秀,罗尔!”我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两人。
“没意见。”
“同意!”
早就通好气,知道一切的两人自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意见,那我们现在就讨论突围的事宜!”我马上宣布道,对于
身边的莫里斯,我摆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架势。
“等一下,我还没有说话呢。”莫里斯吼道,他终于忍受不住我的傲慢爆发了。
“你?”我冷哼一声,“我们是在讨论如何生存,而不是在讨论骑士的荣誉。”
“你竟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第八军团的……”
“那是过去的!”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从你为了自己的名誉而放弃了部下生命的那一刻起,你已没有资格做第八军团的军
团长了!
“什么?”
“还不明白吗?”我咄咄逼人地说道,“你被解职了,莫里斯先生!”
“你……你……”莫里斯恶狠狠地瞪着我,脸涨得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想问我凭什么?那我告诉你,就凭我龙战士的身份,暗黑龙卡鲁兹·秀耐
达的第八代传人,够了吧!”我步步紧逼,运足了力量,当着莫里斯的面变身为龙战士。
变身之后,我将全身的气势提升至极点,两眼射出锐利的寒光,罩在莫里斯身上,我
用强大的杀气和不可一世的傲气紧紧地压迫着他的神经。在我气势的逼迫下,莫里斯一步
一步地向后退着,而我也一步步地紧逼着他,直到把他逼到树林的一角,背靠大树无路可
退时才停了下来。
莫里斯把求援的目光投向隼人一干人等,但他们四人却装作没看见似的把身子移开,
他已被孤立。
“罗兰德爵士,你同意我的说法吗?”我放松了压迫,转身用询问的口气对罗兰德说
道。这位可怜的老将此时浑身发软,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你真是一个疯子!”罗兰德淡淡地说道,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在讨论如何突围之前,我想先把军队指挥的问题统一一下。我们来自三个军系,如
果指挥调动不一致,配合不当,很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奥维马斯的这个提议对于莫里
斯老将可以说是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一击,这个提议其实是要把第八军团纳入我的指挥
之下。
“这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军令不一,这是兵家大忌。”罗兰德点头道。
我过去很看不起这些皇族子弟,认为他们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世祖。但对于
初次见面的罗兰德,我却没有这种看法,他很精明,也很识大体。
“比利亚将军,佩斯将军,你们两个真的不说半句话吗?”罗兰德走到靠在一起快要
睡着的两位老将身边,弯下腰问道。
“他做得很好,我为什么要插手?”比利亚叔叔回答道。
“一切就全靠你们了,罗兰德爵士。”佩斯叔叔也摆出了绝不插手的架势。
“好!”罗兰德微微一笑,站直身子,转身面对奥维马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奥维马斯,还有你伯爵先生!”罗兰德把手指向我说道,“不
过为了大局,为了我手下的八千条人命,我还是同意把皇龙骑士团并入黑龙骑士团中,归
你们指挥。”罗兰德说着向奥维马斯友好地伸出手去。
“我不喜欢贵族。”奥维马斯说道,“但我会试着和你做朋友!”他握着罗兰德的手
说。
“你呢,隼人?”由于有罗兰德的帮忙,我也省去了提出“将三个军团合而为一”这
个有些尴尬的问题。
“我?”隼人一愣,把目光移向莫里斯,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子现在正凄凉地站在树
林里的一角。
“主持第八军团大局的人现在是你了!”我对隼人说道。
“你们同意让隼人主持大局吗?”我问隼人身后的三个青年将领道。
“同意!”三个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的青年看了我背后的龙翼一眼,同时答道。
“好!我也同意把第八军团归入你的麾下!”隼人咬咬牙,跺了跺脚答道。
“谢谢!”我说着拥抱了隼人一下,以此来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联系。比利亚叔叔说
得没错,我是龙战士,龙战士在士兵们心中崇高得近乎于神的地位是我最大的本钱。若不
是这样,我也不能兵不血刃地从莫里斯的手中夺得兵权。
“现在我们就正式讨论突围的事宜吧!”我大声地宣布道,在那一刻,我突然有点同
情已被我剥夺了兵权的莫里斯,这位六十余岁的老将在他的手下喊同意的那一刻起,就仿
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第五章 恶魔·天使
经过两个小时的商议,我们拟出了一个初步的突围计划。对伤兵使用赤血术,放弃重
伤员这两个问题再一次地被提了出来,虽然很无奈,大家都不愿意这么做,但最后还是通
过了。
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莫里斯老将会后被软禁了起来,由拉兹派人看管着。把这位老
将宰了以绝后患是个很诱人的想法,但此法绝行不通,且不说将来能否过皇帝这一关,就
算是现在也会令刚刚投过来的第八军团将领们产生异心。
我们把三个军系的部队重新整合,黑龙骑士团的四个步兵团的残兵败将整成两个兵团
,与第八军团和罗兰德的部队组成四个步兵团。原来的参军白兰度被我暂时调为军务长,
用来协调三个军系之间的关系。而三个军团的骑兵全部集中起来,归虎特统一指挥调动。
“呜,总算结束了!原来打仗是这么复杂的一件事!”会议完了之后,波尔多捂着有
点发昏的脑袋感叹道。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啊!”虎特叹道。
“这次行动太仓促了,许多细节的地方我们都来不及考虑。”奥维马斯说道,“比如
说……”
“还想啊?”波尔多苦着脸叫唤着。
“没办法,谁叫我想得特别多!”奥维马斯白了他一眼,“比如说突围后我们的粮草
补给问题;敌人第九军团的援军会在何时赶到战场;几万人拥向被打开的缺口时部队军心
涣散,无心恋战,士气下降,这时我们该如何处理;我们被敌人咬尾攻击时该怎么做?”
“天……这么复杂?”波尔多惊呼道。
“当然了,你当打仗是在玩游戏啊。”奥维马斯不满地训道。
“你说的这些都不是小事,会影响到大局。不过我们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三军合一
,部队的整合调度,对伤兵的处理,几个兵团间的配合作战,这些问题都要花费时间去处
理,可是我们现在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准备时间!”罗兰德同意道。
“说得没错,我们不能再在开会上浪费更多的时间,突围战必须在天黑前开始,越早
越好!大家先分头回去把伤兵和部队整合的事处理好。”我停了下来,看了正准备散会的
诸人一眼,“当然,大家做事的时候,脑子里也要多想想刚才奥维马斯提出来的问题。一
个半小时后我们在这儿会面。”
“秀耐达伯爵!你要把我们一个人分成两个人来用吗!”罗兰德苦笑说道。
“没办法,补给,伤员,敌人的情况,我方的状况,什么都要考虑,我现在恨不得一
个人能分成十几个人来用!我的脑子根本就忙不过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战争是整个
国家的战争”这句话的含义了,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让我非常的难受。
“好了,快去干活,别磨蹭了。”自始至终从未发表过意见的比利亚叔叔催促道。
“我做得怎么样?”当所有的人都离开的时候,我问比利亚叔叔。
“很不错,已有点统帅的样子了,不过你现在还要去做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事?”
“去面对自己,战胜自己!”
“战胜自己?”
“对伤兵使用赤血术,抛弃重伤员这个命令马上就要被颁下了,你说安达听到这个命
令后她会怎么做呢?”比利亚叔叔认真地对我说道,他的眼中掠过一道让人不寒而栗的闪
光。
我哑口无言。
“人最难打败的对手就是自己,你还不够成熟,基斯的儿子,秀耐达伯爵!”看到我
半天说不出话的样子,比利亚叔叔悠悠地说道。达克,秀耐达伯爵,基斯的儿子,比利亚
叔叔对我的称呼在一天内换了三种。
“你还需要更多的磨练,秀耐达将军!”比利亚叔叔用上了第四种称谓来叫我。
※ ※ ※ ※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用了赤血术的后果吗。”当我来到摆放伤兵的营地的
时候,首先听到的就是安达与人激烈的争吵声。以安达为首的回复系的白魔法师们正和奥
维马斯带来的黑魔法师们对峙着。四周围着一大群观看的士兵,大多是手脚缠着绷带的伤
员。
我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却不敢挤入人群中去面对安达,只能悄悄地躲在一
边。我对安达心中有愧,我提出对伤兵使用赤血术,理由是为了突围,其实更多地是为了
安达。
“这是上头的命令!”奥维马斯不冷不热地说道,他现在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刻板地按
照上级命令行事的木偶人。
“他们可以选择不用赤血术的。”奥维马斯平静地说道。“我不会逼他们的,他们可
以自己决定,或用赤血术走,或者留下来。”
“你这不是在逼他们吗?你禁止我们用回复魔法为伤兵疗伤,同时却又下令抛弃不能
自由行动的伤员,这不是在逼他们是什么?”安达毫不退缩地反问道,她的声音有点哑,
声调却很高,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安达用这种口气和人说话。希拉就站在她的身
边,她们与一大群以女性为主的白魔法师一起,和奥维马斯带来的要对重伤员施用赤血术
的男性为主的黑魔法师对峙着。在安达的背后,是躺了一地,排得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伤兵
。
新人类的力量发展到现在,“男女有别”的差异也渐渐地显示出来。男性出于自身好
斗的天性,他们在修炼魔法时,多半偏向于攻击型的黑魔法,而女性则相反,所以军队的
白魔法师几乎都是女性,而黑魔法师差不多都是男性。
对于安达的指责,奥维马斯沉默了许久,他的两眼死死地盯着安达,目光一变再变。
这家伙想干什么?看到奥维马斯的样子,我开始担心安达的安危来,这只壁虎可是什
么事都做得出的。
就在我正准备插手这件事的时候,只听“叭嗒!”一声,奥维马斯做了一个出乎所有
人意料之外的举动──他抬起右手,以极其认真庄重的姿态,向安达行了一个军礼。
众皆愕然。
“路易斯小姐!我向你致敬!”奥维马斯说道,“这几个月来你一直不辞辛劳为这些
伤兵疗伤,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力运用生命魔法,我为你的行为向你致敬!”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那几百名黑魔法师也一起抬起了右手。原本带着火药味的对峙
立刻变成了另外一种气氛古怪的场面──那个场面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群恶魔突然良心
发现,哭泣着向一个天使表示忏悔要求接受洗礼。
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这家伙想做什么事了。他想利用伤兵们对安达的尊敬,让伤兵
们主动提出要求使用赤血术!
“你……”安达望着奥维马斯,似乎想说些什么,突然安达的身子摇了两下,她一手
捂着头,两眼一翻,身子一软,竟昏了过去。
“姐姐!”站在安达身边的希拉急忙一把抱住安达,在外围偷窥的我连忙推开众人,
挤了进去。
“安达!”我从希拉怀中抱起安达,拼命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我发现安达面如白纸,
面色比我中午看见她时还要差。我把龙气注入安达体内探索她身体的情况,发现安达非常
的虚弱。
“我走了后她是不是又用了生命魔法了?”我抱着安达体向身后的伤兵狂吼道,我很
愤怒,甚至有些失去了控制力,我大声吼叫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狮子。
没有人回答我,所有的伤员都低下了头,他们都害怕我如刀的目光。
“下午为了救一个快死的重伤员……”希拉小声地说道。
“你……”我正想怒斥希拉两句,问她为什么不阻止安达,却发现希拉的面色也比中
午时要差了许多。
“你也用了生命魔法?”我一把抓住了希拉的手,目光扫过其它的治疗法师,发现她
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过度使用魔法的痕迹。
“这个该死的战争!”我又气又怒,真想拔剑砍人,却发现不知该找谁才好,唯有发
泄似地一拳击在身边的土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你们不觉得可耻吗?”奥维马斯走到我跟前,一手指着我怀里的安达,大声地对所
有的伤兵说道,“堂堂的七尺男儿汉,竟要靠女人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救你们,你们不觉得
可耻吗?”
他停了一下,狠狠地瞪了在场所有的伤兵一眼,跺了跺脚,大声地骂了一句,“懦夫
!”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转身气呼呼地离去。
“对我用赤血术吧!”
“不能让路易斯小姐再为我们牺牲了。”
“来吧!”
四周响起了伤员们主动要求施用赤血术的呼声。
第六章 别了,叔叔
“啊──”
“痛啊──”
离伤兵营地不远处的另外一片树林里,被施用赤血术的伤兵的惨叫不断地传来,赤血
术是用痛苦激发出人体的潜力,同时消耗受术者未来生命的魔法。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让伤
者云集的树林有如人间炼狱般凄惨。
如果不用赤血术就要被抛弃,被抛弃的代价就意味着等死──战争中的战俘最幸运的
结局就是沦为奴隶,而战俘中伤员的下场最惨。
“本着救死扶伤的精神,为敌人的伤兵疗伤”,那只是学校课本里为了美化本国军队
宣传用的。无论是哪一方,对于浪费口粮的敌方战俘,最常用的优待方式就是当场格杀。
因而除去那些断去手脚铁定要被抛弃的人以外,几乎所有的伤员都接受了这种饮鸩止
渴的做法,很多人恢复了“健康”,但也有不少人因承受不了这种巨大的消耗而当场毙命
。
“等安达醒来,她要是知道了这种情况,一定会伤心地痛哭吧。”我坐在一块背阴的
草地上,安达静静地躺在我的怀中,望着随着她呼吸起伏的胸脯,我又难过又担心。如果
刚才安达没有突然晕倒的话,赤血术这个命令绝对无法实行的。
“对不起。”希拉向我道歉道,“其实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鲁亚基公爵也不
会……”
“这不关你的事,傻姑娘。”我伸过另一只手把希拉也搂到怀里,“要怪就怪这场该
死的战争吧!皇帝一个人就决定了我们所有人的不幸。”我边说边亲吻着希拉的脸蛋安慰
她。
“姐姐她怎么样了?不会有事吧。”希拉关切地问道。
“还好,她只是疲劳过度,但如果再象现在这样运用生命魔法的话,那就我就不敢说
了。”我不禁暗暗痛骂发明生命魔法的魔法师。安达的情况属于过度使用魔法,身体极度
疲劳,对于这种情况唯一治疗的方法就是好好地静养。
但现在是军队最艰苦的时期,马上就要进行大范围的战略转移了,想想都让人头痛。
我能做的事也就是在安达身上施一个安魂魔法准备让她好好地睡上一整天。
“朵拉和梅儿呢?我怎么没有看见她们?”
“她们是魔法剑士,回复魔法并不擅长。朵拉看到大家都在医治伤员自己却无法插手
,感到过意不去,所以她主动地要求到前线去,结果梅儿也跟着去了。”希拉说道,“这
两个笨女人!”我急得差点跳起来,这两个女孩根本没有半点战斗经验,过去我和比利亚
叔叔都很照顾她们,从没让她们打过仗,这样子上战场只是送死。
就在这时,胡安一路小跑地来到我们跟前,“大人,大家都到齐了,就等你了。”他
畏畏缩缩地对我说道。
我看了胡安一眼,我在这儿已呆了很久了,许多该做的事情因为安达都忘了做。我知
道现在应当做什么,可是安达的情况实在是让我劳心牵怀。
“我会好好照看安达姐姐的。”希拉看出了我的犹豫,对我说道。
“你还说呢,你不也用了生命魔法。”我爱怜地摸着希拉束成一团随便用一根红线绑
在脑后的秀发,过去住在那个小山村的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希拉梳头了,战争
让我们平静的生活变得面目全非。
“答应我,别再干这种傻事了。”我说着在希拉的嘴上轻轻地吻了一记,又看了安达
一眼,这才将安达交给希拉照顾。
“大人……”胡安那还带着童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催促我快点离去。
“你放心地去吧,达秀。”希拉接过安达对我说道,“别耽误了正事。”
我朝希拉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安达,站起身来随胡安离去。
在树林的边缘处我遇上了奥维马斯,他早已在那儿恭候多时了。
“你先走,胡安,我们有话要说。”
胡安识趣地离开了,只余下我们两人面对面。
“谢谢你!”
“不必了,反正人家都叫我壁虎!我的名声很臭,也不在乎更臭。”
“不过你为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了。”
“我知道。”
“但是你因为她而狠不下心其实反会害了她。我们现在的情况绝容不下半点感情用事
。”
“我知道。”
“知道就好,你的那两个女孩我已做好安排了,我把她们编入保卫魔法师的护卫队中
,你暂时可以放心,至于安达我也会特别照顾的,尽量让她得到最好的照料,你就专心地
处理突围的事吧。”
“谢谢!”我很感激奥维马斯,这个人做事真的很细心。
“现在部队的粮草还够吃几天?”
“如果只是黑龙骑士团,够我们吃上七天,但要是加上其他部队的嘴,只够三天!”
“还不算少嘛,我还以为什么都丢光了。”
“还算运气,你走了之后比利亚将军就命下面的人把重要的物资全都打了包,大溃逃
的时候及时带出一部分,总算没有一贫如洗!”
“我已命令下面的人把所有可吃的东西全都做成干粮了,这三天会是我们最艰苦的日
子,时间宝贵。不过三天后我们就要面临断粮的难题。”
“补给问题,我们可以以战养战,命令先头的骑兵四处抢掠村庄,就地解决口粮问题
,再往南走就是魔族的人口密集区了,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突围的事呢?”
“突围的事好办,我想由你来负责指挥调动全军,为了全局,你可以砍掉任何一条尾
巴,牺牲多少人都没有关系。”
“又要我做壁虎?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
“残忍总比被败家子败掉几万条人命好!我和你一样,只注重结果,不在乎手段。”
“啊!”听到我这么说,奥维马斯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谢谢!”他感动地对我说道。
命运很有意思,有时候一句话、一件小事,就会改变一个人、甚至几个人的命运。就
因为我说的“我和你一样”这句话,从此以后,我成为奥维马斯最好的知交。
“再说我毕竟是新手,很多东西都考虑不周全,而你不一样,这方面你比我强得多。
至于如何突围,我想虎特应当已经想好了,他在这方面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我并没有
注意奥维马斯的表情,继续说道。
“你倒挺会偷懒的。”他笑着回答我。
“父亲说过,一个好的将军不一定需要有很好的军事才华,但一定要会用人。你和虎
特,罗兰德的能力都比我强,不用你们用谁?”我用一句土得不能再土的话回复他。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啊?”奥维马斯促狭地说道。
在去会场的路上,我们俩进行了一次短暂的交谈。这次接触让我对这只壁虎有了全新
的认识,亦是我们日后相互信任的伙伴关系的开始。其实奥维马斯才是比利亚叔叔所说的
那种理智型的人物,他做事心细如发,什么细节都能考虑到,而且最令人敬畏的是不受个
人情感所左右,处事的手段冷静得近乎冷酷。
第二次的军事会议只开了一小会儿就结束了。虎特一到场,就拿出了详细而完整的突
围计划。按他的要求,我们的部队决定排成菱形的阵式突围。重新整编后的近一万二千骑
的骑兵排在菱形阵式前半截,以三角攻击阵形发动攻击;娜依秀的部队作为菱形的左翼,
第八军团为右翼,罗尔的部队担任断后的任务。罗兰德的部队作为机动兵力,与三个军系
所有的魔法师一起集中在这个菱形的中间位置,这样可以随时对其它军团提供支持。
我把指挥全军的重任委托给了奥维马斯,自己则与波尔多一起加入虎特的骑兵团中。
现在部队士气低落,我们只有用身先士卒的方法才能提升士兵的士气。
分配完所有人的任务之后,大家分头办事去了,比利亚叔叔又一次赶走了树林里所有
的人,把奥维马斯和我留了下来。
“我们还有什么不足之处吗?”我问叔叔道。
“你们都做得很好,非常的好。”比利亚叔叔点了点头,欣慰地说道。
“不过……”
比利亚叔叔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在奥维马斯和佩斯叔叔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
了我的身上,他用一种令人担忧的口气说道:“有一件事我还要达克去做,奥维马斯,还
有老虎,你们俩给我做个见证。”
“什么事?”我感觉有些不妙,叔叔的语气就是像是在交待后事一般。
“你们都疏忽了一件事,现在三个军团的士气都太低落了,这个样子的军队是没法打
仗的。”比利亚叔叔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会用我龙战士的身份鼓舞起他们的士气的。”我拍着胸脯说道。
“光靠这个还不够!”比利亚叔叔微笑着答道,他笑得很安详。
“那我该怎么做?”
比利亚叔叔又笑了笑,他把头一扭,转向北方,那是家乡的方向。
“我有个女儿,她叫雅格丽,二十三岁了,前年她的丈夫刚战死在东方的所罗门要塞
下。我还有一个儿子,他叫亚莱,今年十三岁。”
“叔叔!我们一起突围吧!”就算是傻瓜也能听得出叔叔的意思,我紧紧握住比利亚
叔叔的手喊道。
“请你帮我照顾好她们!这是我给我女儿和儿子的信。”比利亚叔叔说着从怀里掏出
一封信递给了我。
“叔叔!”我几乎要哭出声来。
“别打断,听我说!”比利亚叔叔用他那只还能动的右手抓住我的左臂把我拉到他的
跟前。
“看着我的眼睛!基斯的儿子,不对,应是秀耐达将军才是!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
就是……”
比利亚叔叔把眼神定格在我的眼睛上,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拖长语气吐出了下面的话
。
“杀──了──我!”
“什么?”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杀──了──我!”这一次我听得很清楚。
“为什么?”
“哀兵必胜!你需要的是一支哀兵!秀耐达将军!”他特意把将军这两字加重了语气
。
“我死了之后,把我的尸体在全体士兵面前火化!这样你就会得到一支无敌的哀兵!
”叔叔抓着我的衣领说道。
“我做不到!”我摇着头说道,“做不到也要做!”
“不!”我膝盖一软,跪在了叔叔的面前,拼命着摇着头。我哭了,母亲死后这么多
年,我还是第一次哭。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比利亚叔叔一直很照顾我,在我的潜意识里
,我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啪!比利亚叔叔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脸颊上清晰地留下了五个指印。
“忘了我教给你的无情之道了吗?无情之道,对敌人无情,对自己人也要无情!我受
了不治之伤,你连对我这个快要死的人都狠不下心来下杀手,如何能做到真正的无情?咳
,咳……”一时气急,比利亚叔叔剧烈地咳嗽着,象哮喘病人般喘着气。受了重伤的人是
经不起情绪激烈的波动的,我急忙把手按在叔叔的背上输入龙气为他疗伤,然而比利亚叔
叔一把抓住我的手,狠狠地把我的手甩开。
“你的力量应用在突围上,而不是浪费在我这个没用的废人身上!”他厉声说道。
“为什么要我这么做?为什么是我?”我哭着喊道。
“因为你还不够成熟!所以比利亚将军才要你亲自动手。”一直在边上旁观的佩斯叔
叔终于开了口。
“成长需要经历磨难和痛苦的锻炼,他想用自己的死让你快点成熟。”佩斯叔叔说道
,对于比利亚叔叔的举动,他显得非常的平静。
“我不希望你将来付出更大的代价后才成熟,才学会无情。来!达克!就用我的死作
为你成熟的祭品吧!杀了我,秀耐达将军!”比利亚叔叔单手托起跪在地上的我的下巴,
让我的脸能够直接面对着他的脸。
“杀了我!秀耐达将军!我不想再重复!”叔叔的鼻尖几乎和我的鼻尖贴在了一起,
平静的目光象标枪一样地扎入了我眼中,深深地插入我的灵魂深处,我的灵魂和他的灵魂
在那一刻被目光联系在了一起。我的眼神被锁住了,我无法移动我的眼珠。
我象被催眠似的,缓缓站起身来,藏有逆鳞的左手,慢慢地举过了叔叔的头顶。手臂
上青筋暴起,微微颤抖着。
叔叔的眼睛轻轻地合上。
周围象死一般的寂静,我的眼前茫然失去了所有的景象,只听见我和叔叔两人粗重的
呼吸声还在空气回荡着。
只要一击,我就会把叔叔送进另一个世界。
力量已凝聚到极点,手心的汗水蒸腾起发光的雾气。我把头扭向一边,不敢再看叔叔
一眼,泪水毫无控制地从我的眼角滴进脚下的尘土。
我还是不能……
我尽力阻止自己想起几个月来和叔叔一起生活战斗的片断,但是这一切冲破了所有的
障碍,不停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渐渐地,我的手开始不知不觉地下垂。
“快点!”
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刺进了我的神经,我感到有人用重锤砸进我的心
口,我好像听到心上的一道锁链也应声而断。
“啊!──”
我紧闭着双目,在自己的狂啸声中,左掌像是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印在叔叔干瘪的
胸膛上。
“你──终于──长大了!”
叔叔倒下前,我听到了叔叔与我诀别时最后的话。然后,一切都化为了虚无。
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泪水竟然不再流动?我出手前发
出的那一声狂啸使得四下的密林里一片寂静,就像我现在的心一样。
过了许久,我睁开眼,我还在树林里,前面是断了条腿的佩斯叔叔,身后站着一只壁
虎,面前躺着的人是我的叔叔,他的胸口上有一个明显的掌印,那是我的掌印。
叔叔已经死了,他的脸上还挂着一丝安详的微笑。
我拭去叔叔嘴角的血迹,木然地抱起余温尚存的遗体,离开了这片树林。
坐在地上的佩斯叔叔始终默默地看着我,他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两眼一眨不眨地目
送着我离去。至于奥维马斯,我始终都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背对着我,
回避着我的目光。
※ ※ ※ ※
比利亚叔叔的遗体平放在高高的木柴堆上,那是我部下的士兵从林子里砍来的松枝,
就堆放在准备就绪即将突围的六万名战士的面前。
六万人现在已整装待发,就等我一声令下了。
所有的高级将领都站在木柴堆前,波尔多、白兰度、娜依秀、虎特、奥维马斯、罗尔
,连被我夺去兵权的老将莫里斯也来了,大家全都不发一语,静静地望着木柴堆上一动不
动的尸体。
火烧了起来,熊熊燃起的焰火逐渐吞没了比利亚叔叔的身体。
生命真是一种脆弱的东西,只是一掌,刚刚还在教育我,指导我的叔叔就这么去了。
尸体在火焰中燃烧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将哀伤的气息传遍了军营中的每一个角落。受
着烟雾的感染,在场的每一个士兵的眼中都包含着悲愤。
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因为我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我将体内的力量提升到极点,就在周围六万人的面前变身为龙战士,当暗黑龙那巨大
的肉翼从我的背后升起时,我猛地回过身去,运足了目力将目光一个接一个地扫向我面前
的将领,然后是他们身后的六万名战士。
我要把勇气,斗志和信心,尽我所能地通过目光传播到他们的身上。无论是奥维马斯
、虎特、白兰度、娜依秀、隼人、罗兰德,或者是他们身后无数的我不认识的士兵,他们
每一个人都毫不畏惧地迎上了我的目光。
我将身体升到了半空,开始了我参军以来的第一次演讲。
“大家离开家乡已经很久了!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很怀念家乡,怀念着家乡那肥沃的
土地上出产的香甜的水果,怀念那绿油油的蔬菜,甘甜的泉水,怀念着我们远在千里之外
的父母,妻子,儿女,还有情人!”
我的目光又一次扫过整个军营,营地里现在一片寂静,只有燃烧的火把发出爆裂的声
响以及战马原地踏步撞出的微弱蹄声。
“大家都很想回家,可是我们现在身陷重围!兽人的四万雄兵,魔族的七万大军,他
们挡住了我们回家的路。如果我们不能突出重围,那等待我们的只有弃尸荒野,成为敌人
铁蹄下的肉泥,连被火化的权力都没有!”
“我刚才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只是为了让你们所有的人明白,我们今天的战斗,不是
为了皇帝,更不是为了正义,而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能够活着回到家乡去!”我放
开嗓门,尽我之所能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我们今天的这一战,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能活着回家!──回家!──回家!
”我一连吼出三次“回家”这个词,声音一次比一次响亮,但空旷的原野很快地就把我的
声音吞噬了,因为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弱。
“我说的是不是这样,回答我!”
“是!”人群中有人小声地答道。
“大声点,是男人的就给我大声地喊出来!”
“是!”
周围平静了一秒,然后六万人整齐的大吼就如一声炸雷,回荡在整个帕尔斯平原上。
“是为了什么?”我又问了一句,“回家!”几万人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发出了最响
亮的呐喊,火一样的热情已在他们身上燃烧了起来。
一股热流从我的心中涌起,在那一刻我已明白,这几万人已完全恢复了斗志。
我望向地上依旧燃烧着的火堆,火焰中的尸体已缩得很小。
“看到了吧,叔叔,你的牺牲并没有白废!现在我们已拥有了一支充满斗志的哀兵,
你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把这六万人都活着带回家乡去!”
火焰中传出“劈啪”的脆响,那是比利亚叔叔对我的回应。
“咚──咚──咚”
激昂的鼓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我从半空中望去,在厚厚的人墙后面,断了一条腿的
佩斯叔叔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下接一下地擂着军中仅余的一面战鼓。
“你也不想走吗,叔叔!”我飞过人群,来到叔叔的跟前,鼓声停了下来。
“走吧,别管我!达克,就让我用鼓声送年青的小鹰飞上蓝天!”叔叔伸出右手,一
掌拍在我的肩头上。
“叔叔……”
“对伤兵用赤血术,把重伤员抛弃,这是我出的主意,我下的命令。我断了一条腿,
应算是重伤员,所以我应该留下来陪他们!”佩斯叔叔故意大声地说道,在他的背后,躺
满了千余名因无法自主行动而被我们抛弃的重伤员。
“叔叔……”
佩斯叔叔这么做是有意地把这两件事全都揽到自己一人身上,目的是为了消除因这件
事而对我领兵打仗产生的负面影响。
望着佩斯叔叔坚毅的双眼,我知道我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强忍着眼眶中溢出的泪
水,抬起右手,两脚一蹬,认认真真地朝佩斯叔叔行了一个军礼,身后,所有的人都庄重
地举起右手,向他表示敬意。
“准备突围!”我转过身下令道,我迈开步伐,大步地向前走去,前方的士兵为我让
开了一条道路。而我身后的士兵们开始向被我们抛弃的伤兵们拥抱告别,哭泣的声音充满
了整个军营。
“年青的小鹰,尽情的飞翔吧!未来,是属于你们的!”佩斯叔叔在我的身后高声喊
着。
听着再度响起的鼓声,泪水终于止不住地从我的眼中流了出来。
我回到阵前,跨上马背,却发现虎特也和我一样泪流满面,“走吧,回家了!”我说
。
“是的,回家了!”虎特向我举起了紧握长矛的手臂,用力地挥了一下。
“出发!”虎特发出带着哭腔的命令,矛尖指向了前方。在那一刻,我们俩的眼泪已
经流干。
嗒嗒作响的马蹄声淹没了咚咚的鼓声,一万一千匹战马聚集在一起,排成整齐的三角
形攻击的阵式,形成一道奔腾的铁流向前滚动着。战马的铁蹄震撼着天空,就连挂在西边
的残阳也被这股铁流冲击得晃动个不停。
尘土在飞驰着的人马左右两方飞扬着,厚重的铁甲发出了单调的碰撞声。
我们在回家的路上奔驰着。
大地就在脚下,命运就在掌中!
决定我们六万人命运的不是正义,也不是皇帝,而是我们手中的武器。
第七章 血色黄昏
兽人的营地越来越近,借着西边的残阳,可以清楚地看到严阵以待的兽人的队伍,站
在兽人阵营最前列的,是一排一手持大斧,一手持厚盾的熊人战士。
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二百五十步……
已进入了弓箭的射程了。
“放箭!”随着队列中指挥官的一声令下,一万一千名铁骑擎出大弓,搭上羽箭,弦
声响动,一万一千支羽箭化成一万一千只蝗虫飞向空中,射向兽人。
尽管有坚实的盾牌抵挡漫天的箭雨,仍有大量的羽箭送入兽人的队列中,引出一声声
为人送终的惨嚎。
前排的骑兵只来得及射出一支箭,就已了进入兽人远程兵种的射程。兽人中精壮的掷
斧战士朝我们投出了短斧,掷矛兵掷出了短矛,不时有人从马背上跌落,骑兵的惨喝和战
马的悲鸣不断响起。
两军越来越接近,二百步,一百五步,一百步,前面几排的骑兵已收起了弓箭,换上
了长矛。他们压低了身子紧贴在马背上,长矛水平地指向前方,帕尔斯平原上立刻多了一
道波涛起伏的海浪。
后排的骑兵依旧在放箭,和兽人的远程攻击手对抗着。
铁流组成的狂涛呼啸呐喊着冲向用钢铁和血肉铸成的堤岸,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距离越来越近,我们甚至可以清晰地看清前排的兽人那因紧张兴奋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杀!”
几千张嘴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同一声的怒吼,冲在第一排的骑兵借着强大的前冲力,用
长矛轻易地刺穿前排的兽人护身的盾牌,扎入他们坚实的身体中。卟哧卟哧溅起的红光比
五月的鲜花还要艳丽,身体被洞穿的兽人的惨嚎与战马的嘶鸣声连成一片,就像潮水拍打
岸堤一般连绵不绝。
同样是用钢铁和血肉之躯铸成的防波堤马上对这股铁流发起了反击。排在第二排的兽
人趁着第一排的骑兵的前冲势头受阻的一刹那猛地突向前来,笨拙粗重的狼牙棒准确无误
地将战马的前肢一一打折。在天上盘旋的雷鸟也趁着铁流受阻的那一刻从空中俯冲而下,
用他们那锐利的尖爪将马背上骑士的脑壳活生生地抓碎。
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的骑兵们根本就感受不到跌落的疼痛,因为随之而来的呼啸声已让
他们再也不知痛苦为何物。而刚刚敲碎了骑兵脑袋的兽人战士们还来不及把沾满血汁和白
浆的兵刃举起,第二波的铁流已汹涌无比地当头压来,再次将他们淹没在红与黑的海洋中
。
我的战马在第一波的攻击中就折断了前蹄,虽然在冲锋的时候我用手中的长矛挑飞了
无数飞斧和短矛,可是我也无法抵挡住从四面八方攻来的专剁马脚的兵器。
从马背上掉下来的我比其它情况相同的骑兵们要幸运得多,身后龙翼的帮助我及时地
以战斗的姿态离开马背,比一般人强得多的龙战士的力量让我在和兽人的近身格斗中获得
了更多的生存机会。
逆鳞很锋利,但我还是觉得杀起人来太慢,太钝。兽人强壮的身体比魔族具有更强的
忍受痛苦的能力,在骁勇方面却过之而无不及──明明被我一剑削去双腿,可是这些家伙
却还能趴在地上用力抱住我的大腿不放,用牙齿咬我的脚肉;肚皮都被破开了,却一手捂
着流出来的肠子,一手却仍然持着大斧朝我猛砍。
“如果不用魔法,在近身格斗方面兽人天下无敌!”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就算只是把
剑刺入他们的皮粗肉厚的身体,费的劲也要大许多。
冲得太快,失去了魔法师的支持,激烈得没有使用魔法空隙的近身肉搏战,那些从马
背上摔下来没死的骑兵在地上根本就不是这些兽人的对手,除了我以外,落马的骑兵们几
乎都被兽人杀了个精光。
但兽人的优势只是相对于从马背上跌下来的骑兵的──骑兵们胯下的战马在高度上抵
消了兽人的一部分近身格斗的优势,而骑兵高速突击时威不可挡的冲击力,坐骑跃起时的
“践踏”攻击,都给兽人带来极大的杀伤。
两万人就挤压在长不足三百米,纵深不过百米的狭窄空间里绞杀着,兵刃的寒光在阳
光下奔窜闪烁,化作贯穿云层的电光,所到之处都卷起了混浊的火焰,掀起了一片血色的
腥臭。
这种你杀我,他杀你,我又杀他的相互对杀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很久,紧跟在铁骑后面
的步兵已赶了上来,在夹杂在步兵队伍中间的魔法师们的支持下,战局出现了一边倒的倾
向──由于兽人和魔族是分开来驻扎的,他们得不到来自魔族魔法师的支持,兽人不会魔
法的弱点在这个时候暴露无疑。在圣光系的支援加强型魔法的帮助下,力量大增的骑兵剑
士们更是杀得人数上本就处于劣势的兽人溃不成军。而原先在天空中逞威一时的兽人的空
中王牌──雷鸟,面对着大地精灵弓箭手精准得吓人的裂风弓,也失去了原先不可一世的
锐气,不是被射落就是吓得远远地飞到高空躲起来了。
当我手中的逆鳞砍倒第四十一个兽人的时候,先头的骑兵已将兽人整条防线打通──
和高度集中的人类部队比起来,兽人的防线只是一扇并不太厚实的门板。
在兽人防线几十米宽的断面上,已再也找不到半个敌人。
“突破了!”身边的骑兵们兴奋地喊着,被堤岸堵住了的铁流迅速地从这个破口处疯
狂地涌出。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但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风之大陆上最伟大的军事家汉尼拔曾经说过:对突围的部队来说,最危险,最困难的
时刻并不是他们突破包围的过程,而是他们突破敌人防线,生路就在眼前的时候。因为这
时整支军队只想着逃走,已完全丧失了斗志。
右翼的号角声响起,就在这一刻,魔族的第四,第五两个军团加入了战场,对我们的
右翼发动了攻击。
第八章 破袭
比武打斗,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腹背受敌。同样,行军打仗被敌人两面夹击也是很危险
的一件事。
被骑兵截成两段的兽人部队现在就一左一右地分布在我们军队的两侧,而魔族的部队
又从我们的右翼发动了攻击。
“兵分两路,分而击之!”面对这种情况,如果有将领下了一个这样的命令,一定会
被人骂作是不负责任的饭桶指挥官,但现在统率全军指挥大局的奥维马斯就下了这么一个
命令,而提出这种做法的人则是虎特。
唯一不同的是他这么做是我们事先计划好的,因为这种情况也是我们早就预料到的。
“在那些绕到我们背后的七万敌人赶回战场之前,我们的兵力比敌人要多,并不怕被
敌人两面夹击!”虎特解释道。
“这样做是很愚蠢的,两线做战是兵家大忌,何况情况随时会变成三面受敌,因为那
七万人随时会赶回来。”罗兰德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不一样,第一,这是我们有意为之的,和仓促下这个命令不一样,每个兵团分工到
位,大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会乱成一团;第二,当时兽人的部队已被我们打得七零八
落,对我们的左翼的威胁不会很大;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对于罗兰德的指责,
虎特毫不在意,嘴唇飞快地动着,一条一条地列出了他的理由。
“我们拥有骑兵,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骑兵?我知道你对骑兵运用得很好,但我想你打算怎么做?”罗兰德问道。
“兽人的防线很长,也很薄,我们的骑兵集结在一起,一次冲锋就可以突破了。”
“突破敌人的防线并不难,关键是我们这几万大军如何平安地穿过这个缺口,我想你
也应该知道‘围城必阙’的战术,敌人只要不断地在我们的侧翼和尾翼发动攻击,就可以
把我们的部队消灭在逃跑过程中。”虎特和罗兰德的争执是那次短会中唯一的一次争执,
我们就是通过这次争执定下了整个突围的方案。
“通过缺口的只有我手下的骑兵,也只能是骑兵!骑兵不怕被人咬尾攻击,因为两条
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虎特自信地答道,那次会议的焦点人物不是我也不是奥维马斯,
而是这个新任的骑兵团长。
“只有你的骑兵?”众人一起发出了疑问。
“是的,当我们突破兽人的防线后,这个时候魔族的增援部队应该已向我们的右翼发
动攻击了。我就带领全部的骑兵突到外围,绕到他们的背后,从后面袭击他们!”
“背后给他们一刀?”罗兰德说道。
“不错!”虎特微微一笑答道。
“好主意!我同意你的意见!”罗兰德称赞道,他的身份地位都要比虎特高出许多,
但他从不以此压人,更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而不顾一切地死硬坚持自己错误的意见,这亦
是我们后来能合作得很好的原因之一。
※ ※ ※ ※
“冲啊!”一万骑的骑兵就在我们的右翼受到攻击时疯狂地从兽人防线的缺口处涌了
出去,那个情景就像河堤决口,洪水倾泄而下时一般壮观。
决堤的洪水是任何力量都阻挡不住的。同样,当一万铁甲骑兵集结在一起发动冲锋时
,想靠侧面的狙击就把他们拦住那只是痴人说梦。只是一顿饭的功夫,虎特的铁骑就已消
失在缺口处,唯一留下来的,就是愈来愈远的蹄声。
当虎特的骑兵消失在视野里的时候,魔族第五军团和第四军团的部队已冲入了第八军
团的阵地,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在长达一里的战线上,几万把白晃晃的刀刃在阳光下闪
烁着银色的鳞光,而抵挡来自左翼兽人部队攻势的任务则由娜依秀的第一兵团担任。
就在这一里长的战线的头顶上,空气剧烈地放电着。在帕尔斯平原的西面,阳光明媚
,晚霞如锦;而在我们的上方,风起云涌,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
黑纱,光线在短短数息的时间里一下子暗淡了许多。
这是因为交战双方的魔法师不断地运用魔法,从大自然中提取力量,破坏了四大元素
的平衡,从而产生了异变。
魔法就是运用自己的力量和大自然的力量产生共鸣,当数千名魔法师同时咏唱同一种
元素魔法咒文,同时向大自然提取力量,同时施展同一种魔法时,对自然环境的影响更加
的恐怖。
这里是平原,地势开阔,既没有可燃的树木也没有水,土系的魔法适合用在沙漠且不
擅长攻击,黑暗系的反噬力太强了,所以空气系的攻击魔法成为双方魔法师的不二选择。
两边的魔法师现在使用的都是杀伤力极强的连环闪电魔法。当千余名黑魔法师同时使出一
招连环闪电的时候,其威力可以在瞬间消灭数千人的军队。
尽管这招魔法的威力非常可怕,却几乎没有对交战双方的士兵造成多少杀伤。因为有
矛就有盾,空气护盾这种抵御连环闪电的防御结界可以轻易地御开闪电的攻击。
因为交战双方头顶上都有着一堵无形的墙,这堵墙就是双方魔法师布下的防御结界,
抵消了魔法攻击的效果。
但平衡只是暂时的,两边的魔法师都在拼命地积蓄能量,彼此间的攻击都被对方的结
界挡住了,但能量却依然存在着,并且在不断地增值,只是被结界压制在一个无形的空间
里。魔族和人类军队之间的阵地上,就像是放上了两颗能量在不断提升的炸弹,当某一边
的力量减弱,破坏了平衡,炸弹就会被引爆。
我并没有跟随着虎特的骑兵一起突围,而是穿过半个战场来到部队的右翼参加战斗。
我并不担心部队的左翼,兽人的军队现在被我们一分为二,人数上处于劣势,加上缺乏魔
法师的支持,防守左翼的第一兵团就足以抵挡他们的攻击。
第八军团的情况现在只能用乱字来形容,到处都乱糟糟的,魔族,兽人,新人类,三
大种族的战士们夹杂在一起,扭成一团胡乱砍杀着。
这儿的情况并不是很妙,残余的兽人部队已和魔族军队会合在一起,再次联起手来,
又成魔兽联合之势。最糟的是由于双方的魔法师都在同一时刻施展同一种魔法,高度集中
的魔法凝聚力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将战场上的所有魔法力量全都吸走,从而造成了一
种奇异的环境──除非你放弃个人单独使用魔法,加入双方正在拼命施放魔法对抗的魔法
师行列中去,陪他们一起施展同一种魔法,否则你绝对无法使用别的魔法。
这种被魔法师们称作“磁石效应”的环境,几乎把整个战场变成了另一个死亡大三角
。失去了骑兵,近身格斗又无法施展魔法,兽人的优势再次显现出来,而人类中力量最强
的魔法剑士的威力却大打折扣。在魔兽联军的挤压下,第八军团的防线不断地收缩变形着
。
幸好这次突围时我们采用的是密集排列的布阵方式,严格规定相邻两个步兵的间距不
得超过一只手臂的长度。双方军队的战线的接触面虽然很广阔,可是纵深断面却不足五米
。魔兽联军和人类部队的战事其实只发生在双方军队接触面的表层,大量的军队都集中在
战线的背后插不了手。更重要的是,兽人军队陆战的超级王牌──比蒙巨兽兵团并没有出
现在战场上,否则在这种因“磁石效应”而难以自由使用魔法的环境下,帝国军队这边的
情况会变得更糟。
所以魔兽联军虽然在近身格斗上占了优势,却不能很快地攻入帝国军队的阵地,只能
是一点一点地往里渗透。
密集排列的阵式很利于防守,但弱点也很明显,一旦部队崩溃了,士兵向后溃逃的时
候就会挤成一团,互相践踏。但只要我们能支撑到骑兵从敌后发动突袭的那一刻,那胜利
就属于我们的了。
我在纵贯战场的战线边缘由南向北一边砍杀一边寻找有价值的大目标。杀死敌人的主
将可以令对方的士气崩溃,我在寻找着敌方的高级将领,希望能够想和他们单挑。但人海
茫茫,又一片混乱,想要找到象阿尔法这样的大鱼又谈何容易。
我不知道这是我今天杀死的第几个敌人了,我只知道逆鳞刺入他的身体里时,透过逆
鳞剑身传来的肩胛骨咯滋咯滋破碎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亲切,而对方的惨喝由于和周围战
死者的惨叫声太接近,反而听得不太清楚。
我把逆鳞从一个刚被我刺穿身体的魔族体内拔出,身体迅速地贴上前去,不等对方倒
地,右手已一把抓在对方刚被我刺了一个大洞的伤口上,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
“卟,卟!”这是刀枪砍入肌肉的声音,我把手上的这人做为盾牌,挡住了其它地方
向我攻来的四件兵器。
脸上一热,手上的这个人临死前吐出的一口热血喷到了我的脸上,我这时才注意到,
手上的这个人是一个身体较矮小的蓝魔。我抓在他伤口处的右手也成了一只染满人血的血
手。
我把手中的尸体当做暗器丢出去,将两个向我袭击的敌人压倒,然后杀死另外两个人
,最后再干掉刚刚从地上爬地的另外两个。
为了鼓舞士气,打击敌人,我冲在最前头,用最残忍的手段将挡在我面前的魔族兽人
杀死。或砍掉他们的脑袋,或扭断他们的脖子,每个死在我手上的敌人几乎都是肢体不全
。我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身体不停滴着血──大部分都是敌人溅到
我身上的,我每前进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
背后的龙翼和身上的暗黑龙之铠都早已被鲜血染成了亮丽的红色,我全身上下都是血
,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敌人的。天快要黑了,在昏黄的光线下,我一闪一闪的金色的眼珠
令我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魔。
逆鳞在我的手上兴奋地颤抖着,每一次的横掠竖砍都会激起成排的血浪。在夺去了两
百多条生命之后,这把邪剑在我的手中释放着紫色的光芒,每吞噬一条生命它都兴奋异常
。
“这把剑好邪,爸爸你一定用他杀过很多人吧?”
“是的。”
“多少人?”
“很多!”
“很多又是多少?”
“很多的意思就是数不清。”
“爸爸,你第一次杀人时有何感觉?”
“说不清楚,很痛苦,也很兴奋。”
“什么意思?”
“很痛苦是因为我杀了人了,很兴奋则是因为我终于杀过人了。”
“那你最近一次杀人时有什么感觉?”
“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说到这,父亲突然露出了疲惫的神态,“我总算把今天要杀
的人都杀光了。”父亲低声说道,这是过去在我面前总是以强人形象出现的父亲难得地表
露出软弱的神态。
“今天要杀的人实在是多得杀不光!”我现在很烦,虽然我象赶家庭作业似地砍下一
个又一个敌人的脑袋,但身边的敌人却越来越多,帝国军队这方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
明月渐渐地挂上梢头,在不知不觉之中,夕阳已被大地吞没。魔族和兽人的七万援军
随时都会加入战场,虎特的突袭部队此时依然不见人影。少了一万铁骑,帝国军队在兵力
上已不占多大的优势。魔兽联军逐步地突入第八军团的阵地,离我们的魔法师队列的距离
已不到三百步远了,现在就连罗兰德的预备部队也加入了战斗。一旦敌人突入我们魔法师
的行列中,失去了魔法师的保护,那帝国军队就会变成被魔族魔法师任意屠宰的羔羊。
虎特你这混蛋,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但现在的我已无暇去考虑虎特了,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尽早完成杀人的任务。
“阿尔法,你这懦夫,给我滚出来,敢不敢和我单挑!”我在战场上大声喊叫着,剁
了这么多人的脑袋,我的手臂也感到非常的酸痛。
似乎是对我挑战的回应,我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感到有一个物体正高速地从左前方向
我飞来。我看也不看一眼,左臂凭着本能驱动逆鳞一剑劈去。
“啊!”
我直到一剑砍出时才注意到逆鳞砍中的物体竟是一名人类的士兵,锋利的刃身顺着来
势一剑将他拦腰砍成两截。
“不妙!”我心中暗叫不好,逆鳞一翻,向上反挑,险而又险地架住了隐藏在尸体后
面要命的一刀。
“好,错手杀了自己人,居然还能做到波澜不惊!”来人赞道,在刀剑凝滞的那一瞬
间,我看清了对手的脸。
“你是谁?”我右手一拳轰出,接住了他击过来的一拳,我们俩一起同时后退一步。
我苦战至今,早已元气大损,这一击只能勉强和他战成平手。
“斯罗陛下座下的第八魔将曼罗·巴洛兹。”来人停下身来,并没有再向我发动攻击
。
“第八魔将?我怎么没有在斯罗特要塞的攻防战中见过你?”我问道。
“原来的第八魔将办事不力,已被斯罗陛下免职了!”曼罗回答道,说这话的时候,
曼罗的脸上露出几分得色。
“原来是替代品,难怪武艺比老辣的阿尔法差了好大一截。”我心中暗喜。我们俩交
谈的时候,不时有不识相的家伙趁着我们俩停下不动的时候朝我们下黑刀子,弄得我们俩
不能畅快地交谈。
“兄弟们们给我闪一边去,我要和第八魔将好好地亲近亲近!”我大声地喊道,我向
曼罗下了战书。
“给我滚到一边去!”曼罗也向他的部下下令道,在混乱的战场上,我们俩之间让出
了一片无人的空地。
“这刀不错,叫什么名字!”望着曼罗那张带着几分傲气的俊脸,我已暗暗地定下了
击杀这位新近替补的第八魔将的战术。
“此刀名为半月,刀柄龙牙所铸,重二十五斤,长三尺四寸,宽……”曼罗望了我一
眼,左手摸着如雪的刀身向我介绍道。
“老子不是收购破铜烂铁的,对这把烂刀不感兴趣!”我一改先前有礼的姿态,打断
他的话奚落道,然后我摆出和他相同的架势,右手指尖摸着逆鳞上的血槽,从头划到尾,
学着曼罗的语气介绍道,“此剑名曰逆鳞,我爷爷传给我爸爸,我爸爸再传给我,有多长
,重几斤几两我也不清楚,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到就到地下去问我老爸好了。”
“什么?”原本想象骑士的决斗一样,先向我介绍一番再要和我打的曼罗被我一阵无
礼外加莫明其妙的抢白弄得目瞪口呆。他一定没有想到和他同样是贵族身份的我的言语怎
么突然间变得象个无赖。
“这剑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屠狗杀猪的!”我边说边把沾满鲜血的右手在身上
擦了擦,手上都是敌人的血,湿乎乎的,握剑的手感不好,对单挑很是不利。杀人杀到现
在,我身上只有背部还算干净一点。
“我爸爸用他杀了一千一百一十一头猪,我爷爷用他宰了二千二百二十二头猪,加上
我爷爷的爸爸,爷爷的爷爷,最后再补上我杀过的数量,正好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头。”说
到这时,我已把右掌上的血擦净,逆鳞交给右手,然后把左手也放到了后腰上擦了擦。
“你想说什么?”这个笨蛋居然听不出我在胡扯,还傻乎乎地问道。
“如果加上你,正好是一万人,凑成万猪斩之数!明白了吗,大白猪!”我用手拍拍
逆鳞的刃身说道。杀了这么多人,逆鳞上半点血渍都没有。
“混蛋!”被我用言语一再侮辱,曼罗终于也动怒了。
“接我这招乱蝶斩!”半月刀在他的手中化为一道迅若闪电的银光,斜斜地穿过我们
之间十步远的距离,朝我当头猛劈过来。
“这样就动怒了,真是一个轻浮的小子。”看到曼罗来势汹汹的杀势,我不惊反喜。
人的性格就决定了他武艺的特点,这种轻浮的小子是最好对付的。我过去所遭遇的对手中
,缪斯一心向武,十几年如一日,专心致志于武道之中,所以他的刀法风格也就是朴实无
华,平淡中见新奇;如月公主出身高贵,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都是如何做一个皇者,加上
有一个已经被人们神化了的先祖雷兹·法比尔为榜样,她的剑法自然而然地也就流露出一
股皇者之气。这两个人都是最令我头痛的对手,和他们交手,想要速战速决根本就办不到
。
曼罗是个出身高贵的贵族,这一点从他身上披着的那条非常不合时宜的白色披风就可
以看出来。这种白色华贵的丝织披风在帝国很流行,那些年青的贵族子弟骑马在风都城内
的大街上横冲直撞的时候,背上高高扬起的东西就是这玩意。他应该是刚刚才加入战场的
,因为披风一点血迹都没沾上。若不是这条白色的披风太招眼,刚才在那种情况下我也不
一定能及时架住曼罗的偷袭。
先前曼罗偷袭我的这一刀虽然够毒够狠,但我却感到一种很虚的感觉。这是养尊处优
的贵族子弟常有的毛病──经验不足,磨练不够,火候不够老到。
半月刀鸣叫了起来,银色的刀光,刺耳的鸣叫霎时将直立不动的我包裹在其中。
“没有用的招式太多了。”面对着漫天的光雨,我坚如磬石般地站立着,连眉毛也不
动一下,冷冷地看着不断逼近的曼罗。望着我不动的眼神,曼罗的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这招乱蝶斩的前半段根本就是没有用的多此一举的花拳绣腿,后半招才象点样子。
真正有用的杀招终于临头了,彗星般的一刀,从上到下,从左往右,砍向我的脑袋。
我从来没现在这么冷静过,万籁俱静,喧闹的战场在我的眼中成了平静的湖水,呼啸
的刀声,似乎是遥远地方的事情。
这一刀的力道,走向,角度,在我的眼中看得清清楚楚。
“你长大了!”一个声音从远方飘来,似乎是比利亚叔叔的声音。
在刀临头的一刻,我的脚向前踏进一步,身子随之摇了摇,变成是以肩膀去硬受这一
刀。
“咔嚓”一声响,那是刀刃砍在骨头上的声音,神龙不死身也挡不住锐利的刀气,半
月刀的刀身有一半已没入我的身体。苦战至今,我的身上有轻有重地挨了十多刀,但直到
这一刀,才让我感到了疼痛的感觉。
“啊!”就在这时,曼罗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因为我的右手就在他的刀砍中
我右肩的那一刻送入了他的胸膛中,捏住了他的心脏。我的五根手指很轻松地就将他脆弱
的心脏捏成了肉浆,那种感觉就像是捏碎一颗葡萄似的,“你的招式太花哨了!”当曼罗
凝固的脸与我贴身而过时,我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念了一句,右手一运劲,嘴中喷血的曼罗
带着一脸死亡的恐惧飞了出去,尸体重重地砸在了还在冒着热气的大地上。
如果刚才曼罗那一刀是老老实实一刀猛劈过来,没有这么多的花哨,那一定会把我劈
成两截;如果他的刀砍中我身体的部位是刀力道最强的中前端而不是力道最弱的靠近刀柄
的底端,死的人也一定是我而不是他。可惜世间没有这么多如果,在战场上,走错一步,
就是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谢谢你,叔叔!”我暗念着比利亚叔叔的名字,用还在滴着鲜血的右手把嵌在左肩
上的半月刀拔了下来,受伤的左肩登时血如泉涌。刚才这凶险无比的一招代表了先祖卡鲁
兹所创的“间不容发”的最高境界。
间不容发的真谛──置之死地而后生,生死全在一念之间。
若不是我受了比利亚叔叔之死的刺激,变得更成熟,更冷静了,我就是花上一辈子的
时间也使不出这种根本就是在和死神拥抱的招式来。
“看什么看,给我杀!”我朝那些因这场搏杀而忘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停下手来的
敌我双方的士兵吼道。我的左肩伤得很重,整条手臂都动弹不得,这只左手现在已丧失了
战斗力了。
“曼罗死了,第八魔将曼罗死了!”我一边用曼罗那条漂亮的白色披风擦尽右手的鲜
血,一边呐喊着把这个新得的战绩传到第八军团阵地上的每一个角落,让这个消息鼓舞部
队的士气。
“这种丝织的东西真是好看不好用,不吸水,还是绵布更好擦。”擦尽手上的污血之
后,我砍下曼罗的脑袋,用仅余一点力气的左手提着滴血的头颅继续在战场上游荡。我当
然不会蠢得再去找阿尔法单挑,但用这家伙的脑袋打击敌人的士气,杀杀那些武艺远不如
我的虾兵蟹将,这样的事还是可以办到的。
但我的举动很快变成了毫无意义的无聊的行为,就在我击杀了曼罗不足一刻的时间之
后,和第八军团纠缠在一起的魔族军队的后方突然乱了起来,虎特的骑兵终于杀到了。
就像是那天在斯罗特要塞下发生的事情的重演,所有精锐部队都压在前方,后方的魔
法师缺少保护,正全力和人类魔法师对抗的魔族的魔法师们又一次地成了骑兵铁蹄下的牺
牲品。
第七魔将阿尔法现在一定在那儿大骂自己愚蠢,两天之内竟犯了两次相同的错误──
让同一个毛头小子,率领着同一支军队,用同样的方法摸了他同一个地方两次。
失去了魔法师的掩护,保护魔族的防御结界立刻减弱消失。积蓄了多时的闪电魔法终
于爆发出来。随着一声“劈啪劈啪”的暴响,一条巨大的白色电龙挥舞着巨爪从天上云层
中直扑而下,冲入了魔族的阵地之中,耀眼的电矛化出无数游走的分身在人丛中窜动着,
顷刻间数千条人命化为乌有,在那一刻的魔兽联军的伤亡总数超过了双方先前苦战的总和
。
“援军到了!”原本陷入不利境地的帝国军队这边登时士气大振,而少了魔法师支援
的魔兽联军的阵脚则动摇了起来。随着第二波连环闪电的发出,魔兽联军终于开始溃逃了
。
首先撤走的是兽人。毕竟是在别的国家的土地上,为了别的国家作战,他们不可能拼
死作战。由于他们的部队是主要集中部署在南面,所以兽人也是往南面撤退。
残余的魔族部队也没有多支持多久,主将被杀,兽人离去,后方被袭,这些因素都足
以让他们军心涣散,在第三波的魔法攻击发出之后,魔族军队也加入了溃逃的行列。
“冲啊,回家啦!”我把曼罗的脑袋扔到空中,站在阵地的最前沿,一手高举着逆鳞
呼喊着。身后的部队顺着魔族的败军掩杀过去,很快地就和虎特的骑兵会合在一起。
“干得不错啊,虎特!”两军会合在一起的时候,我找到了虎特。
“哪里哪里!”骑在马背上的虎特摘下头盔,摇了摇一头的乱发回答道。
“你上辈子一定是偷鸡摸狗出身,不然的话怎么对这种在别人背后捅刀子的事情这么
精通,两天之内摸人别人的屁股两次。”我开玩笑地说道。
“嘿嘿!去死!”虎特骂道,“你刚才在杀猪吗,不然的话现在怎么浑身上下都是血
。”
我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现在早已是“血染征袍透甲红”,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红”人
了。几个回复魔法师就趁着我们俩瞎扯的功夫走到我的身边,用圣光术为我治疗左肩上深
得吓人的伤口。
“别高兴得太早,魔族的第九兵团,祖寇的精锐部队,现在已经赶到了。”就在这时
,和我同样浑身是血的波尔多跑到我们的身前报告了这个最坏的消息。
“现在他们离我们已不到一里了!”波尔多的语气透着惊慌。
“该干活了,兄弟们!”虎特举起手中的长矛下令道,在他的命令下,一万铁骑卷起
漫天的尘埃,向奥维马斯率领的后军驰去,阻挡从背后向我们攻来的魔兽联军的任务就靠
他了。
“真是命苦啊,为什么这些最脏乱的脏活都是我来做?”策马远去的时候,虎特回过
头向我抱怨道。
“所有的部队跟我向东追击敌人!”我的左肩的伤势经过治疗已经好转,为了不影响
士气,我又一次地把向东撤退说成向东追击,反正是有一部分魔族的败军也往那儿逃的,
向东追击这句话倒也没有说错。
“波尔多,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我对波尔多说道。
“什么事啊,老大?”
“你说是苦战了半天的我们跑得快,还是两天两夜没睡觉,又来来回回来地赶了几十
里地的魔兽联军跑得快呢。”
“你问我我去问谁啊?这个问题就像是在问黑马和白马谁跑得更快一样无聊,大家比
比看不就清楚了?”
说话的时候,我回头向黑龙骑士团原先的营地望去,那儿现在已被魔兽联军的铁蹄踏
平了。
第九章 推骨牌
原想绕到背后夹击我们这支断后部队的魔兽七万联军因为黑龙骑士团的抢先行动而贻
误了战机。当他们匆匆忙忙地赶回战场时,重新整编后的黑龙骑士团已击溃了阻拦在面前
的敌人,紧咬着被击败的第四第五军团的部队向东南方向撤退。
虽然第九军团的援军已经赶到,可是对于刚刚被我们杀得大败的第四第五军团的魔族
士兵们来说,这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人心已涣散,他们只顾埋头着拼命向跑,溃逃
的队伍中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援军已经到来,更不要说留下来阻击敌人为自己的友军争取
追击的时间了。
于是,在宽阔的帕尔斯平原上出来了这么一个奇异的景象:一只逃跑的兔子的背后跟
着一只同样在逃跑的狼,而在这只狼的背后,又有一只狮子在追击着它。兔子只要敢回过
头来窜狼一脚,就足以让狼因行动受阻碍而被身后的狮子追上吃掉。可惜兔子太胆小了,
他们已被狼吓破了胆,只想着自己能逃出生天。这场集“追击”和撤退于一身的大逃亡后
来成为帝国军事教材上的经典。
三种生物彼此间的追击战中唯一不和谐的音调就是虎特的那一万名不长眼的断后骑兵
。这支铁骑趁着新来的援军加入战场前那短暂的间隙,先是冲入原先与娜依秀的第一兵团
纠缠在一起的兽人部队中,在大肆践踏痛打了本已筋疲力尽的落水狗一顿之后,方才掉转
枪头对准了赶到战场的援军。
一万骑兵对七万余人的魔兽大军,想要阻止他们听起来就像是在说天方夜谭。但魔兽
联军的部队却在这个时候犯了一个不能不犯的错误──七万人经过几十里路的奔跑,队形
早已散乱不堪,整个队列被拉成了一条前后长达五里的长蛇。
魔族和兽人部队中不同兵种间的实力差异已在这几十里地的长途跋涉中表露无遗。这
条长蛇的最前列是由清一色的兽人部队组成的,拥有世上最强壮身体的兽人在耐力和体力
方面都要远胜过魔族;而中军则是魔族中地位低下,战斗力最弱的蓝魔兵团,这种手持长
矛的步兵身上装甲较薄,没有过多的负担,反而跑在了魔族队伍的最前列;至于殿后的则
是魔族的魔法师和身披重铠的重步兵团,铠甲的重量让魔族最精锐的部队落在了最后面。
面对这种情况,虎特毫不犹豫地命令手下的骑兵对敌人的援军展开了冲锋攻击。对付
骑兵的冲锋攻击最好的战术就是靠持矛步兵掩护,然后集中所有的魔法师向高速运动,缺
乏魔法师保护的敌方骑兵发动大规模的魔法攻击。
然而遗憾的是,魔法师们都是些头脑发达,四体不勤的家伙,长达几十里的马拉松式
奔跑早就将体力极差的他们远远地抛在了这五里长的队列的尾巴后面。面对疯狂攻击着自
己前军的人类骑兵,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他们只能干瞪眼。
纵使在这种情况下,冲在这条长蛇最前头的身强体壮的兽人部队和魔族中力量强大的
牛头怪,以他们的实力仍然足以对抗苦战了半天,体力损耗极大的人类骑兵。但虎特却指挥
骑兵绕过了他们,无耻下流地专挑软柿子捏──一万铁骑从魔兽联军队伍的中段插入,直
接攻击战斗力最弱的蓝魔兵团。
由蓝魔组成的长矛兵阵列本来是对付骑兵很好的防御部队,可是长途的跋涉已令蓝魔
的队伍散乱不堪,而长矛兵只有排成整齐的密集的方阵才能阻挡住铁甲骑兵的冲锋攻击,
但现在的他们只是一条排得松松垮垮的烂蛇。
当骑兵踏着死亡的节拍从侧翼杀到时,这些持矛的长枪兵才匆忙地掉转身子与骑兵对
抗。就在马蹄轰隆声中,黑压压的人类骑兵已象一座移动的巍峨大山般,急速地压到了他
们的头上。
彼此间的间距高达五步之遥的持矛枪兵在间距只有半个马身的人类骑兵面前,连抵挡
片刻都做不到,顷刻间就化成了踩在骑兵蹄下的烂泥。
“杀!”人类骑兵震天的吼声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子扎入了魔兽联军的软肋
中,魔兽联军长达五里的追击部队几乎被他们的这次冲锋截成两段。
魔兽联军中加起来人数不过二千人的格鲁巴骑兵和狼骑兵虽然也零零散散地从侧翼对
人类骑兵展开攻击,但由于人数上相差太大且指挥混乱,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
在人类骑兵的冲击下,蓝魔兵团的阵营就像是被大风袭过的稻浪,成排成排地倒下。
虽然敌我双方的人数比是七比一,虎特却巧妙地利用敌人远道而来,队形散乱且缺少骑兵
的弱点,在有限的空间和时间里制造出了人类军队数量上和军力上压倒性的优势──单打
独斗本就不是人类骑兵对手的蓝魔们甚至要同时对付二到三个人类骑兵。在这种不是一个
级别的战斗环境下,成片成片的持矛步兵就这么殒命倒地。
“那家伙可真有本事啊,这样的事情我是绝对做不来的。”望着一里外发生的战斗,
和奥维马斯并肩站在撤退的大军最后一排的我感叹道。
“是啊,他对骑兵的运用简直可以和汉尼拔相媲美!不过你注意到了没有,那个白兰
度他也不差啊!”
“哦,你是说他的协调能力吗?”刚刚突出重围的部队现在正整齐而又有序地“追击
”着面前的败军。这四万多人的部队来自三个军系,在这种又要“追击”又要逃走的情况
下,几万人居然没有乱成一团,还能保持着较整齐而又有序的队列前进,就让人不得不佩
服负责协调三个军系间关系的白兰度的能力了。
“在协调军务方面这家伙挺有一手的,叫他当参军真是误了他,军务长这个位置就让
他长期干下去吧。”我对奥维马斯说道。
“是啊。”奥维马斯点头答道,“看,推骨牌,那小子要来这一招了!”奥维马斯突
然兴奋地举起右手喊了起来。
※ ※ ※ ※
战场上的形势千变万化,就在我和奥维马斯说话的当儿,虎特建立起来的优势很快地
就变成了最危险的劣势。冲在追击队伍最前端的兽人大军已调过头来,与被人类骑兵截成
两段的魔族军队配合,成半月形的阵式向虎特的骑兵包抄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的战场指挥官常用的手段就是在敌人的包围圈合拢前,利用骑兵
的高速机动性杀出重围,但虎特并没有这么做。
他置已受到攻击的后军于不顾,依然命令所有的骑兵向前攻击,咬着已被击垮的蓝魔
兵团的尾巴向前突击。在人类骑兵的有意地“引导”下,精神和斗志在刚才的冲击中早已
被摧毁的蓝魔们已完全丧失了理智,他们在一片歇斯底里的恐慌中拼命地向南逃窜着,正
好与掉过头来要对付虎特的兽人军队撞在了一块。
如果这些逃跑的蓝魔们面对的是自己的部队,那掉过头来要对虎特骑兵的魔族将领会
命令手下射出一排箭雨禁止这些向后溃逃的部队冲入己方的营地,强逼这些败兵稳下阵脚
来。由于这是自己人对自己干的,所以在思想上他们可以接受这种惩罚逃兵的举动。
但他们面对的偏偏是和自己有隙的“盟友”们,兽人们朝蓝魔们投掷长矛阻止他们溃
逃的行为立刻遭到了蓝魔的反击报复。
“你妈的该死的兽人,竟然落井下石!”只想逃出人类骑兵噩梦的蓝魔们一边用手中
的长矛回敬兽人,一边继续向前溃逃着。
“我们是来支援魔族的啊!”
“我们的敌人是人类!”
“好像我们不该这么对付自己的盟友啊!”
被蓝魔们回敬了一下,受到教训的兽人犹豫地停下了手。几千名败兵就趁着这个时机
如潮水般地涌进来,撞入了他们的队列中,紧跟在他们背后的,是挥舞着大刀长矛的人类
骑兵。
原来准备用来对抗人类骑兵的兽人的阵伍立刻被这股浊流冲了个落花流水。被魔族带
来的混乱传染了的兽人队伍现在就算不想阵脚大乱也不行了,在魔族和人类骑兵的“联手
”冲压下,很快兽人的部队也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人类的骑兵就夹在这片混乱之中,从
兽人的阵营里硬生生地“挤”了出来。
虽然有蓝魔“助威”,可是凶悍无比的熊人,皮粗肉厚的科摩多龙人在混乱中的反击
仍然给缺少其他兵种支援的人类骑兵造成了极大的杀伤。由于虎特采用的是只管向前冲,
对背部和侧翼受到的攻击视而不见的战术,后部的骑兵更是被杀得血肉横飞。但这些损失
是绝对值得的,因为魔兽联军的队伍在这次冲锋下已被杀得阵脚大乱。当他们重新整理好
队伍想继续追击的时候,黑龙骑士团已和他们拉下了好几里的距离。
第十章 遇伏
夜深了,三种“生物”相互间怪异的追击战也渐渐进入了尾声。背后追击我们的魔兽
联军在人类骑兵的不断干扰突袭下,离帝国军队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冲垮了蓝魔兵团,
打乱了兽人的阵脚之后,人类骑兵采用了一击即逝的骚扰战术,虎特把残余的骑兵分成十
几个小队,每队数百人,他们仗着自己的速度比敌人快的特点,或从侧翼,或从正面,或
绕到背后,运动到魔兽联军的部队面前百余步远的地方,朝他们射出一排箭雨,然后在魔
兽联军冲上来之前迅速地后撤,绕到其它地方继续进行同样的事情。
兵力已减少到八千人的人类骑兵变成了八千只嗡嗡鸣叫的苍蝇,围绕着魔兽联军七万
人的部队不停地打着转,时不时地叮上一口,摸上一把,这种近似于无赖的游击作战方式
牢牢地束缚住了追兵的步伐。面对这种情况,率领魔兽大军追击我们的第三魔将罗西和兽
人的首领祖寇现在一定是恨得咬碎了满口的钢牙了吧,谁叫他们的皇帝胃口太大,把所有
的骑兵都调走了呢。
从地面的植被情况来看,帕尔斯平原其实是一片森林退化后形成的大草原,在并不是
很肥沃的土地上,东一块,西一块,稀稀拉拉分布着几十片大小不一的树林。几万人的大
军现在就在树林间宽敞的开阔地上静静地行走着。明月高挂在半空中,在每个人的左方拖
出黯淡的身影,远方一片迷茫。原先“挡”在我们面前的魔族部队早已在几十里的长途奔
跑中四散开去,溃散在帕尔斯平原的野地里。他们要想再集中起来重新对帝国军队发动攻
击至少也是一两天以后的事了。
虎特的骑兵现在就跟在突围队伍的后方,突围时一万一千人的骑兵现在只余下不到七
千人,由此可见这几十里地的阻击战的激烈。由于行军方向的改变,原为左翼的第八军团
变成了前军,而原来负责保护右翼的娜依秀的第一兵团变成了后军。
“为什么你不再拖一拖,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把敌人甩得更远。”波尔多问大汗淋漓的
战马上驮着的昏昏欲睡的虎特道。
“还拖啊,再拖连我也要被拖进去了。马都跑不动了,现在就算是一只蜗牛也要比我
的马跑得快!”几乎要瘫在马背上的虎特强撑着眼皮有气无力地说道,他胯下的战马直喷
白气,简直就要趴在地上了。这种大范围的游击作战非常消耗体力,用人困马乏这四个字
来形容骑兵现在的状况实在是最贴切不过了。
“现在就看我们双方谁的脚力更好了!”奥维马斯望着队伍左边茂密的树林困乏地对
我说道,突围战到现在,整条神经都一直绷得紧紧的,现在才稍微松懈下来,所有的人都
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过我突然想到了一件我们疏忽了的事情。”奥维马斯突然正容对我说道。
“什么事?”一看到他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我就知道奥维马斯又从我的计划中找出
了一个破绽。
“如果魔族的第九军团还象现在这样一直跟在我们背后的话,我们根本就没法实施突
袭尼尔斯城的作战计划!”奥维马斯回过头,望着队列后方蹒跚行进的骑兵说道。
“在我们奇袭尼尔斯之前,必须击败紧咬在我们屁股后面的追兵,至少不能让他们再
象现在这样跟在我们的背后!”奥维马斯严肃地说道,“而且这一仗我们不但要获胜,还
要大胜!如果是惨胜的话,我们将来就没有足够的兵力攻下天之裂痕瓦伦要塞!”
“我的妈呀!”我捂着脑袋叫道,原先想出这个计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么多
东西,现在经奥维马斯一说,我立刻就注意自己天才的计划原来破绽处处,初生牛犊不怕
虎,想得越多,考虑得越多就越下不了决定。只有我这种经验不足,考虑不周全的人才会
想出这么一个疯狂的计划。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改道向北走吗?”我信心不足地问道。
“向北?那是找死!”奥维马斯摇头叹道,“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也只有向南走了。
好在还有十几天的缓冲时间,这段时间内还不知会有多少我们估计之外的异数发生呢。我
也是刚刚才想起这一点的,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随机应变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儿,黑龙骑士团右翼不远处的一片树林发出一阵嘈杂声,随着几声
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一队兽人从树林里冲了出来,猛地杀入了正沿着树林边缘行进的第
二兵团的阵营中。
“这是哪里来的军队!”
“是科摩多龙人!”
就在一片惊呼和惨叫声中,兽人的部队就与近在咫尺的帝国军队展开了短兵相接。现
在的情况几乎是刚才虎特突袭魔兽联军的翻版,甚至连被攻击的部位都一样,黑龙骑士团
遇伏的位置正是部队的中部。
起初突围时部队排得很紧密,可是经过半天苦战和几十里的奔跑,队列早已拉得老长
,筋疲力尽的人类士兵根本就不是以逸待劳的兽人战士的对手。倾刻间,守护右翼的第二
兵团就被从树林里冲出来的兽人砍倒了一大片。这次偷袭我们的兽人部队以科摩多龙人(
一种直立行走的蜥蜴人)和豹人为主,他们应该在树林里埋伏了有一小会儿了。科摩多龙
人身上绿色的鳞甲坚硬无比,臂力不够的人就算是拿把刀往他们身上猛砍也伤害不了他们
;而兽人中的豹人的力量虽然比熊人稍弱一些,但灵活得多的身手却使其成为比动作笨拙
的熊人更可怕的敌人。
只是一个照面,罗尔的第二兵团就崩溃了。他们的士气早就在前面的突围战中耗尽,
现在又中了埋伏,右翼的部队几乎是一触即垮。更要命的是,恐慌与惊惧是会传染的,受
了他们的影响,位置已由右军变为前军的第八军团也开始乱了起来,混乱甚至蔓延到了位
于中军位置的罗兰德的部队。
“稳住,稳住,不准后退!”虽然罗尔站在阵地的最前列大声叫喊着,可是也阻止不
了士兵们向后溃逃。第二兵团的败军被兽人的部队推挤着向罗兰德的中军压过来,一排排
的人类士兵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般纷纷倒下,手脚早已累得发软的人类士兵根本就跑
不过行动迅捷的豹人,几乎所有被杀的人类士兵都是面朝下,背向上地躺在地上。这已不
是在打仗,而是一场狮子老虎对羔羊进行的屠杀。
指挥第二兵团的万夫长罗尔是一个拥有火烈鸟变身力量的新人类,作为一个打了十几
年仗的老将,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该怎么做。他站在阵地的最前头,一边高声呐喊着
要部下顶住,一边奋力地与越来越多的兽人孤身奋战。但没有一个士兵把他的话听到耳朵
里去,大家都只想逃命。
“跑不过兽人没有关系,只要跑得过自己人就行了!”每一个逃跑的士兵心中都是这
么想的,几乎没有人想到要停下来抵抗,大家都只想着逃跑。
“跟着部下一起向后逃走,那是懦夫的举动!”可怜的老将就像堂吉诃德一般,独自
一人面对着成千上万猛扑过来的兽人。
剑折断了,盾牌也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身上的盔甲更是被砍得千疮百孔,当罗
尔用手中的半截剑砍倒一个兽人的时候,他猛地感到背部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
了一下。在那一瞬间,罗尔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
,在空中升起,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当他的左肩与大地再次接触的时候,疼痛的感觉让
他本已迷糊了的意识猛地回光返照般地清醒了过来。
他勉强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脸边上正贴着一只毛茸茸的大脚,那条腿有柱子般粗
细,上面生着黑乎乎的长毛,脚趾上更是生着鹰爪般锐利的指甲。
“比蒙巨兽!”
当他意识到这是什么生物的脚掌时,那只脚动了,一个黑影随之朝他的脸压了下来,
头盖骨的破碎声成为这位老将最后听到的声响。
※ ※ ※ ※
“那些家伙是哪儿来的!”当兽人的伏兵从边上的树林里冒出来的时候,我的心仿佛
一下子坠入了冰窑之中。
“应当是斯罗特要塞那边过来的援军,那些贵族真是太不中用了,连两天的时间都撑
不住!”奥维马斯恨恨地叫道。
“该死的!娜依秀,你的部队去攻击兽人的侧翼!”
“虎特,绕到背后去,打他们的屁股!”
“奥维马斯,这里由你全权指挥!我去支援罗兰德!”我飞快地下了三个命令,我不
等奥维马斯回答我就变身飞走了,波尔多紧跟在我们的背后。
三个军系团所有的魔法师都集中在中央的位置,安达希拉她们也在那儿。受到袭击的
第二兵团在兽人面前几乎是一触即垮,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整个兵团已全面溃散
。当第二兵团的部队受到袭击时,罗兰德就命令全军收缩,围成一个铁桶阵,将所有的魔
法师都保护起来,这是一个聪明的举动,避免了他的部队受到友军混乱的感染。现在他的
部队组成了一个传统的密集防御方阵,他的步兵排成四排厚实的队列,第一排的步兵持厚
盾护住身体,单膝跪在地上,第二排步兵则将手中的长矛向前突出,架在前排的肩膀上,
第三排的步兵又把长矛从前排两人的缝隙中伸出,从而在这个队列的正面形成了真正的丛
枪如林。
这种阵式保证了他的队列不会受到面前溃逃的败军的冲击,那些四散而逃的第二兵团
的败军冲到皇龙骑士团的阵地前十几步远的地方就知趣地往两边散去。当然也有一些跑昏
了头,慌不择路的,这些人冲得过了头的人立刻成了挂在矛尖上的肉串。
前方两百步远的地方就是屠宰场,最近的兽人离他不到一百五十步,但罗兰德的表现
却镇定得让人钦佩。他骑在马背上,坚如磐石地立在长矛森林的最前沿。面对着前面血肉
飞溅的场面,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右手紧握着长矛,尾端柱地,腰板挺得笔直。那坚定
不移的面庞,炯炯有神的双眼,乍一看之下还让人误以为是雷兹·法比尔复活。
“意外冒出来搅局的人太多了!”看到我匆匆地赶来,罗兰德说道。
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儿,第二兵团的败兵已大量地涌入我们的阵地前沿,不时地有人撞
上了长矛的钉墙上,有的人是因为跑得太急收不住脚,有的人本已在矛尖前收住了脚,但
却被后面的人推着撞上死墙。皇龙骑士团的阵营出现了动荡,长矛做的树林被染成了红色
,淌着鲜血。如果再这样下去,就连皇龙骑士团的阵营也会被败兵冲垮的。
我和罗兰德迅速交换了眼色,我们俩同时点了点头。
“魔法师准备,前方两百步,连环闪电!”罗兰德把手中的长矛水平地指向前方。
“无差别攻击!”我在后面追加了一句。
所谓的无差别攻击,就是不分敌我,全力地施放闪电,既杀敌,也杀我。
“老大,我们的人也在那儿,”波尔多惊呼道。
“不能为了几百人而牺牲了几万人!”我拿比利亚叔叔对我说的话训道。波尔多猛地
闭上了嘴,一脸的无奈。
“放!”
随着一声刺耳的霹雳啪啦的脆响,躲在队列后面的魔法师发动了魔法攻击,一条电龙
从天而降,横扫了前方的阵地,耀眼的蓝光就像是过节时在风都城内施放的烟火般美丽。
兽人和人类士兵之间猛地出现了一块纵深达数十步的无人区,无人区里堆满了死尸,
有兽人的,也有人类士兵的,足足有千余具之多,都是这一击的战果。刚才还杀声震天的
战场猛的静了下来,逃得撞了钉墙也不知回头的帝国士兵与正杀得兴高采烈的兽人都被这
一波的闪电攻击给镇住了。
“你们无路可退了,只有停下来死战!”趁着这稍纵即逝的平静期,我对那些被钉墙
阻挡了去路的人类士兵喊道。
“所有的士兵听令,后退者杀无赦!”听了我的命令之后,“钉墙”立刻自动地向前
移进了一尺。
面对着还滴着自己人鲜血的成排的矛尖,以及钉墙前面百余具被洞穿了的死尸,第二
兵团的败兵们终于明白后退只有死路一条了,他们停下步子,转过身去。
这时,兽人已从刚才的魔法攻击中回过神来,他们再次怪叫着扑了上来,几十步宽的
无人区再次被填满。他们很清楚,我们是支疲惫之师,近身格斗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要能贴上来,人类就完了。
第二波的连环闪电再次发出,又有几百个兽人命丧黄泉,接着是第三波。在极短的时
间里,兽人冲击了三次,但每次都被魔法师们用连环闪电击退,但人类魔法攻击的威力也
越来越弱,千余名黑魔法师发动的第四波的魔法攻击只制造了一个范围很小的连环闪电。
“不好!”罗兰德终于注意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了,刚才死在连环闪电魔法下的兽人
全都是豹人和科摩多龙人或者狼人这些力量较弱的兵种,而兽人中最强的近身格斗部队─
─比蒙巨兽却远远地落在后面,丝毫无损。
“停止攻击!”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急忙下令阻止,但已经太迟了,连续四波的魔
法攻击几乎将所有魔法师的魔法力量都耗尽了。
“比蒙巨兽!”
就在这时,仿佛是从地下钻出来似的,刚才杀出兽人伏兵的那片树林猛地冒出了数十
个高大的身影。
“六十,七十,八十只,这么多的巨兽!”悬浮在我身边的波尔多惊呼道。
“你说错了,最少在一百只以上!”我纠正他的错误道。
这些象小山一样高大的巨兽迅速地移动到了兽人队伍的最前排,排成一条直线,然后
嚎叫着再次向我们的阵地扑来。这种巨型生物虽然看上去很笨拙,但如果要和我手下的士
兵赛跑的话,绝对跑得过我们这群几乎累连路都走不了的疲兵。
“一百头比蒙巨兽抵得上半个帝国军团”,这种说法未免有些夸张,但如果在前面加
上“不用魔法”这个前提条件,那这句话就绝对的名副其实。身上那层厚得象城墙般的兽
皮让比蒙巨兽根本就不怕寻常的物理攻击;它有着蛮横无比的巨力,胜过狮虎的利爪轻轻
地一扬,就可以把连人带马加起来体型不到其三分之一的人类骑兵活生生地拍成肉浆。
这种力量仅次于龙的恐怖生物的弱点就是怕魔法,怕火怕闪电,另外就是智商低下。
对付他们最最有效的方式是发动强大的魔法攻击,不幸的是我们的魔法师在刚才的战斗中
已耗尽了力量。
“怎么办?”一直都镇定自若的罗兰德望着正不断逼近的比蒙巨兽,他的脸上也出现
了惧色。我把目光投向左右两方,隼人的第八军团虽然没怎么受到攻击,现在却是一片混
乱,根本就帮不了我们的忙;娜依秀的第一兵团是步兵,最少还要过一会儿才能赶到;虎
特的骑兵本想赶过来支援我们,却另外一支兽人的部队挡住了,他的骑兵团是黑龙骑士团
中最累的部队,苦战之后战斗力大减,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虽然人数上占了优势,却无法
突破兵力不足其四分之一的兽人的拦截。
他们都帮不了我们,就算是来了又如何?所有的魔法师都集中在这儿,这些缺少魔法
师的部队来了也只是作为比蒙巨兽的点心而已。
望着比蒙巨兽渐渐逼近的高大身影,包括我在内,每个人的脸上都表现出恐慌的表情
,整个兵团全面的崩溃就在眼前。
“神龙保佑我们!”
“先祖雷兹保佑我们!”罗兰德闭着双眼,双手放在嘴边默默地祈祷着。
“难道我们真的要命丧于此吗?”我用力地捏紧了左拳,左肩传来一阵剧痛。刚才与
曼罗一战那儿受了重创,虽然经过圣光术的治疗,但这条左臂在两天之内是无法战斗的。
以我的力量,就算是在没有受伤的巅峰状态,最多也只能同时应付三四头比蒙巨兽。
我回过头望向身后,那些排在步兵后面的魔法师们正拼命地聚集着力量,想要再次发
出强有力的魔法攻击,可是他们现在只能在战场上制造出微不足道的小闪电,连比蒙巨兽
的皮毛都伤不了。
难道除了用魔法外,就没办法对付这些恶心的生物了吗?望着不断接近的比蒙巨兽那
丑陋不堪的嘴脸,我恨恨地想到。
“要是我现在就拥有第七次褪变后的力量,要是我能使出那招神龙变,要是我是雷兹
·法比尔,要是……对了,还有那一招啊!”
我一连想了好几个没有用的要是,突然,我的脑中灵光一闪,我猛地想到了对付比蒙
巨兽的好办法了。
“还没有到这个地步呢,罗兰德!”我说着扇动翅膀,升到了空中。
“把你们所有的精神力量都集中到我身上!”我对身后的魔法师下命令道。
“你想做什么?”罗兰德仰起头望着我问道。
“我要把所有人的精神力量集中起来,使出那招精神攻击魔法——心灵风暴!”我对
罗兰德大声地说道,为了安达,为了希拉,就算是精神崩溃,变成一个疯子我也在所不惜
!
“波尔多,准备好封龙印!罗兰德,准备好封魔印,等我发出那招心灵风暴之后,你
们马上就将我的力量封住!”我对他们俩说道。
“老大,对付这么多比蒙巨兽?你受得了吗?”波尔多惊呼道。
“没时间废话了!把你们的精神力量都集中到我的身上来!”我飞到阵地的最前方,
拔出逆鳞指向前方,将全部的意识力量都集中到逆鳞剑柄上嵌着的黑暗纹章上去。
魔法师们的魔法力量已经耗尽,但他们的精神力量还在,我要集中所有人的精神力量
,发出我最擅长的这招精神攻击魔法──心灵风暴。
第十一章 心灵风暴
比蒙巨兽现在离我们已不到百步的距离了,在月光下,比蒙巨兽锋利的爪子,血盆的
大口清晰可见。
我的感到身体猛地一沉,身后千余名黑魔法师正全力地将他们的精神力量传到我的身
上来。
我的头一阵剧痛,接着眼睛也痛了起来,接着是脊椎骨,脚心,我觉得仿佛有成千上
万根针在我的身体的每一处猛扎似的,全身上下每一处有感觉的地方都痛得要死。
没等我发出惨叫,全身上下的痛感仿佛遇见了黑洞一般,流水般地汇聚到了脑部!
“哇!”
我的脑袋如受电殛,大脑像是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力量挤压似的,痛苦不堪,视听亦同
时模糊起来。本来排成一条直线的比蒙巨兽在我的面前却化成了一条不断扭动着的五彩斑
澜的大蟒蛇。蟒蛇在我的面前扭动着腰肢,身上散发着七彩的霞光,扭动的身躯与霞光连
在一起,盘成一圈,接着象节日的烟花一般炸裂开来,化成无数的彩蝶飞舞着。
一只只的彩蝶在我的面前舞蹈着,聚合,分开,聚合,分开,一次次重复着这个过程
,五颜六色的羽翼,在我的面前组合出无数怪异的图案。有马,有龙,有飞禽,图案不断
地变化着。我就像处在一个巨大的万花筒里,渐渐地迷失在变幻的色彩中。这些有如白驹
过隙般闪过的图案在我的面前变幻着,慢慢地停了下来,最终变成了一张脸,那是父亲铁
青的脸。
父亲大马金刀地坐在家中客厅的正中央的长椅子上,他正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等着我回
来,因为我今天又逃到外面玩耍鬼混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这没出息的小子,又溜到哪儿去了?”玩到半夜,筋疲力尽
方知回家的我脱了鞋子,光着脚,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房间时,当场就被守在客厅
的父亲逮了个正着。
“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到外面玩。”我不想骗父亲,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因为我知道骗
是骗不了他的。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父亲打了我一个耳光,怒气冲冲地喝道。
“谁家的孩子象你这样,整天就知道玩!”
“为什么不能玩?谁家的孩子像我这样,连玩都要偷偷摸摸的!”我捂着火辣辣的脸
蛋回斥着父亲。
“一天二十四小时,八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吃饭睡觉,八个小时读书学习,剩下八个小
时还要接受你那变态的训练,我是人,不是机器!就算是机器也要休息的!”我冲着父亲
把积蓄在心中多年的不满一口气吼了出来。
“你……”父亲瞪着我,扬起的右手要打下来,却又强行止住了,就那么悬在了空中
。
许久,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搭在了我的肩膀。
“谁叫你是龙战士的传人,这是秀耐达家族肩负的责任啊!我们家族的宿命啊!”父
亲低声叹气道。
“我才不相信什么宿命,我也不想做龙战士,更不会蠢得为别人承担什么责任,去他
妈的龙战士!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我只想玩,只想象一个十一岁小孩一样自在
地玩耍!”我哭着向父亲喊道。
父亲没有打我,也没有再说我,只是悲哀地望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无奈。
“爸爸……”
我喊着爸爸的名字,想扑到父亲的怀里去寻求安慰,父亲的脸却转变成了另外一张面
孔,那是义父的脸。
义父摸着我的脑袋,摇头说道,“这孩子天性叛逆,双眼中蕴含着野性,体内埋藏着
魔性,做事不拘常理,可惜性格偏激,易走极端!他若为恶,则必成为灭世之魔君,给大
地带来无尽的灾难。”
“若为正呢?”父亲问道。
“为正?我为什么要做好人,为什么要象你们一样重复你们的命运?我只想做个大坏
蛋,做个无恶不作,逍遥自在的恶魔!”我插口说道。
“基斯,对你的儿子,我实在是无话可说!”义父苦笑的脸在我的面前渐渐地隐去,
又换成另外一个窈窕的倩影。那是一片飘满枫叶的枫树林,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抬着头,
正痴痴地望着站在他面前的一位白衣白裙的少女。
“姐姐好美,姐姐好香。”
“姐姐叫什么名字,姐姐的家住在哪?”
“我叫安达,安达·路易斯,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少女红着脸,微笑地回答道
,她的声音有如天籁般动听。
安达?安达!
我在做什么?
听到安达的名字,我的脑海一震,猛地清醒了过来,我在做什么啊?
我睁眼望去,发现自己正悬在空中,面前是一整列的比蒙巨兽,脚下是成堆的死尸,
鼻子呼吸的是带着血腥味的空气。我的大脑就像是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已到了爆炸的极
限,可是仍然有人在向里面不停地充气。
为了将这种不断地增强的胀痛宣泄掉,我把这股即将爆炸的能量转移到了逆鳞上的黑
暗纹章之上,一点耀眼的寒星随之在逆鳞黑色的刃身上亮起,蔓延,扩散,耀眼的
光芒包裹了这把黑暗之剑。我以逆鳞为介质,以自己大脑为牵引,全力向不远处的比蒙
巨兽发出我最擅长的特色魔法——心灵风暴。
集中了千余人精神力量的心灵风暴化作一道紫虹,几乎将所有的比蒙巨兽全都卷了进
去,并波及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一部分兽人。
受到心灵风暴攻击的比蒙巨兽和兽人猛地刹住了脚步,象中了定身咒般地停下来。在
沉默了一秒钟之后,比蒙巨兽发出一片惊天动地的怒吼,然后就对自己的同伴展开了疯狂
的攻击。他们嘶咬着身边的同伴身体,击碎他们的头颅,抓烂他们的脸,挖开他们的胸膛
,掏出里面的内脏。紧跟在比蒙巨兽背后的豹人和科摩多龙人成为比蒙巨兽利爪下最大的
牺牲品,短短的数秒间,数百个兽人血肉飞溅,惨死在自己人的利爪之下,人类阵地前百
步远的地方成为了兽人们自相残杀的屠宰场。
心灵风暴作用就是让敌人失去理智,发疯发狂,自相残杀。
“快封住我!”
一打出那招心灵风暴后,我就快速地向后退回已方阵地,因为我知道我马上就会变得
和眼前的兽人一样,变成不折不扣的疯子。
罗兰德和波尔多出手很快,我刚退回来,两个封印就施加到了我的身上,把我全身的
力量都封住。
就在我的龙力被封龙印封住的那一刻,我只觉得后脑像是被人猛击了一掌,喉咙一甜
,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我的身子一软,瘫倒在背后扑上来的波尔多的怀里,心灵风暴的
反噬终于开始了。
因为魔法是利用身体共鸣的原理发出的,所以世上任何魔法的运用,其实都会对施法
者自身产生一定的伤害。你用炎系的魔法攻击敌人,就必须在自己的体内制造一个属于“
炎”的小环境,让自己的身体先承受受到“炎”的伤害,这样才能引发大自然的共鸣产生
强大的攻击力。若是运用冰系的魔法,自己的身体就先要遭受冰冻的伤害。
“要灭别人,先灭自己”,这种说法对魔法师来讲一点也不过份。魔法师制造出的魔
法杀伤力越强,自己所受的伤害也越大。当然了,由于人的身体有一定的承受伤害的能力
,在一般的情况下,这种伤害微乎其微,几乎感觉不到。但当人使出超越自己承受力极限
的魔法时,这种伤害力就非常的恐怖了。
心灵风暴是种让敌人产生幻觉并发狂的魔法,想要用它让敌人发疯发狂,那自己首先
就要承受精神分裂的痛苦,先要“发疯”一次。过去我虽也用过这一招,但那只是在很小
的范围内施展,威力不是很强,受到伤害几乎为零。
但这一次就不同了,精神魔法与其他的物理攻击魔法不一样。一般的魔法,集中的魔
法师越多,其攻击效果也越强。而心灵风暴是用意志力展开攻击的精神魔法,“人多脑杂
”,人越多,效果反而越差。为了制造出威力更大的心灵风暴,我把千余人的意志力全都
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强行融合在一起,其威力远远地超过了自身的承受能力。
当我强行打出这招心灵风暴魔法时,大脑立刻遭到了反噬力量的冲击。在思维一片混
乱之中,我看到一只巨大的拳头从天而降,狠狠地将我贯入地下。
“哇!”
我还没有从疼痛中回过神来,立刻又被另一只拳头击到了空中,紧接着一道强烈的闪
电劈了下来,象绳索一样地把我缠住。这一切只是我恶梦的开始,就在我动弹不得的时候
,从天而降的流星火球,地下喷出的熔焰,北风带来的寒冰,海底卷起的怒涛,象转动的
车轮般一波接一波地向我发动攻击。
我的眼前全是闪电烈焰,寒冰怒涛,耳朵里听到的都是鬼哭雷鸣,四肢百骸仿佛被无
数只手扭住似的,往不同的方向拉扯着,挤压着,仿佛要把我的每一个骨头都拧碎。我的
身体受到雷电击打,烈焰焚烧,洪水灌顶,陨石直击,我一边用尽全力对抗着来自大自然
力量的冲击,一边绝望地问自己,这就是龙战士第七次变身后所要遭受的天劫吗?
就在这时,眼前代表风火水土四大元素力量的攻击猛地消失了,大地化成了一个深不
见底的黑洞,一下子把我整个人吞噬了。黑洞那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把我身上
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压得粉碎。
我的肉体崩溃了,精神也快崩溃了,隐隐约约的,我感到自己现在所经历一切都是幻
觉,一切都是虚无,但我偏偏就分辨不出真实与虚幻的差别。
我无助、我茫然,在一片无尽的虚空中,我有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不知自己将飞向
何方、落向何处,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祈求上天开眼,祈求有人能伸出手来拉我一把
。
我在黑洞中越坠越深,我无法呼吸,也听不到半点声音,眼前更是一片漆黑,地狱之
门已朝我打开。
光明!
有如被打穿了一个洞一般,就在连我自己都想放弃的那一刻,一道淡黄色的圣光从高
空射下,撕破了黑暗,照在了我的头上。
这道光柱并不很亮,却很柔和、很清晰,如北斗的星光、海中的灯塔,让我几近绝望
的心重新获得了希望。
达克,达克……一声声焦急温柔的呼唤,穿透了无尽的虚空,传入我的耳中。
“是安达吗?安达是你吗?”
我大声地喊道,就在这时,我看见在那个圣光射入的洞口,有一双手正在努力的撑开
洞的边沿,让更多的光从洞口照进来。我发现我其实不是在黑洞中,我只是被关在一间黑
屋子里。
屋顶上伸出一只手向我发出召唤,我认得这只手,这是安达的手。
“安达,是你吗!”
我兴奋地伸出左手,想握住这只手,可是,一次、两次………我发现我的手似乎依然
在虚空中舞动,每次离那只温暖白细的手掌都只差分毫,但仿佛就是遥不可及,可是,我
并没有放弃,因为,我看见那只手也在努力的舞动。不知多少次后,我终于抓住了这只给
我希望的手,那种彼此触碰的温暖立刻给了双方力量,安达一下子就把我拉出了那让人窒
息的黑屋……
外面是一片光明,光线很亮,很柔和,却让我这个在黑暗中呆得太久的人睁不开眼。
我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虽然眼睛睁不开,可是我却知道抱着我的人是谁,那淡淡的
体香,那指尖轻抚我脸庞的温柔,都是我非常熟悉的。
在温柔的爱抚中,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然。在那片柔柔的暖意中,我舒服得连眼皮
也懒得睁开,慢慢地遁入了梦乡。
第十二章 死局
我做了一个梦,很乱的一个梦。在梦中我听见了无数的声音,父亲的训斥,希拉的哭
泣,安达的呼唤,鲁亚基公爵的阴笑,在我的耳边嘈杂地响个不停。
这个梦并不是一个好梦,梦里的景色变化得太快,梦里人的脸也切换得太频繁,把我
的眼都看花了;这个梦也太吵了,无数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轰鸣着,让我不得安息;梦里的
环境有如日月星辰般转变着,一会儿是白雪铠铠的冬季,一会儿又是炎炎的夏日,刚才还
是绿树葱葱的森林,忽地又成了喷吐着熔岩的火山,冰与火,黑暗与光明轮回交替,一点
一点地消磨着我的意识。
这个梦我做了很久,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追着太阳跑,又像是迷失在沙漠之中,漂浮在
大海上,我的这个梦永远没有边际,永远没有尽头。
我很累,但我绝不会放弃,因为我有希望。在这个梦里,一直有人在身边鼓励着我,
呼唤着我。虽然我看不见她的身影,可是我却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因为她的声音就一直守
护在我的身旁,伴随着我走完这段最艰苦的历程。
路走完了,太阳就在头顶,绿洲就在眼前,当一切都慢下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
悉的声音。
“啊!”
一声欢呼在耳边响起,那是希拉的声音。
我迷迷糊糊地张开几乎粘在一起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希拉的脸蛋。我想直起上半身
,身子却被颠了一下,身上似乎压着什么东西,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我怀里还抱着另外一
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把我从精神分裂的边缘拉回来的安达。
车厢里没有座位,只是在地板上铺了张席子,我躺在地席上,头上枕着个松软的枕头
。我和安达肢体交缠,以一种极香艳的姿势抱在一起,安达和我搂成一团,秀脸紧贴在我
的胸口酣然沉睡着,而希拉则盘腿坐在我的身边。我慢慢地松开手脚,小心地把纠缠在安
达身上的四肢松开。我感自己的身体非常的虚弱,大脑仍然有些晕乎乎的,全靠希拉在一
边帮忙,才没有把安达给弄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费力地从轻微摇晃的车厢里支起身子,我似乎睡了很久,四肢
有些僵硬。
“这三天真是担心死我了,我们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希拉扑到我的怀里哭
道。
三天,我竟昏迷了整整三天。
我用力地摇了摇脑袋,努力地想把脑子里残余的混乱摇掉,又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让
自己又清醒了一点。
“你瘦了!”
我摸着希拉梨花带雨的脸庞,轻轻地用手指抹去挂在她眼角的一滴泪珠。
“没……”希拉还想说些什么,我的头一低,我用我的嘴封住了她下面的话。
在一阵发泄似地唇舌间的抵死缠绵之后,我们才喘着粗气分离开了。
“你知道吗,那天你用了那招精神攻击魔法之后就昏过去了。可是就算在昏迷中,你
也是又哭又叫的,身子不停地发抖,我们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法让你平静下来。最后是
波尔多提议叫安达姐姐过来,很奇怪,当她抱住你的时候,你马上就平静了下来。”希拉
在我的怀中轻声说道。
“结果你就这么一直紧紧地抱着安达姐姐过了三天,可把姐姐累坏了。”
听了希拉的话,我愧疚地把目光移向身边的安达,安达侧着身蜷成一团,躺在柔软的
垫子上沉沉地睡着,长长的秀发拖下来,遮住了她有点苍白的半个面庞。
摸着安达有些失去光泽的头发,感动、悔恨、愧疚、爱怜,各种各样的情感顺着指尖
涌上了我的心头,安达为我牺牲了这么多,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是我却没有为她做过多少
事,我欠安达的,恐怕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伏在我怀中的希拉发出细微的鼾声,她竟趴在我的怀里睡着了,看来在我失去意识的
这两天,她们两人一直都没日没夜地照顾着我。我轻轻地放下希拉,移过枕头,让两女肩
并肩地睡在一起。
我昏迷了三天了,也不知道这三天来军队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我不忍心吵醒她们,
决定自己亲自下车去看看。
“呜,好刺眼!”当我打开车厢门,只觉得眼前金光直闪,一时间竟无法适应外面强
烈的阳光。
“大人,你醒了?”胡安的声音那嫩生生的声音传来。
“胡安,奥维马斯在哪,部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用手掌遮住过多的强光,眯起
眼。胡安和另外一个驾车的御者肩并肩地坐在御手的位置。御者挥舞着皮鞭,驱赶着拉车
的格鲁巴前进着。拉车的牲口是魔族的“马”——格鲁巴,这种体型和马差不多的生物,
在耐力方面比马稍强,但奔跑速度方面稍弱于马,不过它们性子暴躁,并不好驾御。格鲁
巴在魔族中的作用就和马在人类中的用途一样,是魔族最常用的代步工具,魔族的骑兵胯
下就是骑着这种生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辆马车应当是从魔族手中抢过来的。
我过了一小会儿才适应了强光。在我的身边,部队拉成一条长长的队列,正在空旷的
草原上行进着。烈日当空,阳光耀眼,现在已临近中午。
“奥维马斯大人刚才还来过,看到你昏迷不醒,他又走了,后来……”
“老大,你没有死啊!”胡安才说了一半就被波尔多的声音打断了,老友从边上跳上
马车,一把搂住了我,“老大,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波尔多高兴
地搂着我说。
“呸,我没有那么容易死的,波尔多,快告诉我,部队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没空和
波尔多闲扯,部队现在的情况才是我最关心的。
“还不算很糟,胡安,你去告诉大家老大醒过来了。”波尔多一边打发胡安去叫其他
人过来,一边和我一起背靠着车厢坐下。
“部队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还剩多少兵力,其他人如何了?”一坐下我就急急忙忙
地问道。
“还不算太坏。”波尔多答道,“你使出那招心灵风暴之后,伏击我们的兽人立刻阵
脚大乱了,自相残杀。真恐怖啊,那些疯了的比蒙巨兽疯狂地攻击着自己身边的同伴,把
什么东西都活生地撕碎,那血淋淋的场面……唔……”波尔多说着闭上眼,露出恶心的表
情。
“后来呢?”
“罗兰德就趁这个时候带着我们撤退了。不过娜依秀大姐可就惨了。”
“怎么回事,她出事了?”我焦急地问道。
“不是啊。”波尔多象在吊我胃口似地慢慢吞吞地叹了一口气,“她的部队是后军,
等她的部队移动到我们原先的位置时,正好和那些乱成一团的兽人撞上了,结果……”
“结果怎么了?”我追问道。
“结果就是那只壁虎又把第一兵团当成尾巴扔掉了。”波尔多说道。
“他做了什么?”
“他命令虎特的骑兵立刻撤出战斗,不准他去支援,还强令本来要回过头救援的第八
军团也撤出战斗,只留下第一兵团的部队在那儿苦战!”波尔多用嘲弄的口气说道。
“那第一兵团现在怎么样了?”
“很惨,损失了近一半的部队。”
“娜依秀呢?”
“她倒没事,活着回来了,只是受了点伤。不过她一回来就拔剑砍向那只壁虎,两人
差点大打出手。”
“怎么会这样,那奥维马斯怎么说的?”我关切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那家伙什么话也不说,铁青着脸,最后被娜依秀大姐逼得没有办法了
,他才开口说了一句。”波尔多不满地说道。
“他说什么?”
“他说在你醒过来之前,他是最高指挥官,我们无权干涉他的决定。操他妈的,这只
该死的壁虎。”波尔多边说边啐了一口。
“咦,老大啊,没必要为这种人生气啊。”看到我的脸色有些变了,波尔多好言相劝
道。
“谁说我为他生气了?”我说着站起身来,“我是生你们的气!”我冷冷地对波尔多
说道。
“什么意思?”
“奥维马斯做得一点也没有错!他做得很好,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的!”
波尔多目瞪口呆,张开的大嘴久久没有合上。
“幸好你们当时没有回去支援第一兵团,否则现在我们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别忘记
了魔兽联军当时就跟在我们的背后!”
“可是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波尔多被我的话震得发呆,讷讷地说道。
“笨蛋,什么叫见死不救?那是自寻死路!一旦部队陷入僵持战的泥潭,大家统统完
蛋!”我朝波尔多猛轰了一炮,我们相交多年,用这种口气和老友说话还是第一次。
无情之道,对敌人无情,对自己人也无情!
这个时候,我开始明白叔叔教给我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 ※ ※ ※
知道我醒来之后,奥维马斯在第一时间就赶过来看我了,从他匆匆忙忙的举动我看得
出,在我昏迷的这几天时间里,他的日子过得很不好。
“这两天受了不少白眼吧。”
“习惯了,这样的白眼我看多了。”
我与奥维马斯肩度肩地在长长的队列中行走着,醒来的时候我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
这个样子走在路上,未免有损形象。不过现在是夏季,毒箭般的阳光几乎让每一个在路上
行走的男人都不自觉地撩起上衣,露出赤裸的肚皮,有人甚至光着膀子赤着上身。男人倒
也罢了,那些女兵们可就惨了,偏偏又不能罗裳轻解,个个是热得湿汗淋淋,因汗湿而紧
贴在身上的衣服清晰地将她们窈窕的身材表露无遗,倒是让像我一样的同类们趁机大饱眼
福,看得鼻血都差点流出来了。
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行军是很不明智的一件事,但背后追击我们的魔兽大军从突围战
起就一直缀在我们的背后,逼着我们不得不头顶着火炉,脚踩在可以把人烤焦的铁板上行
进。
“你做得很对,妇人之仁只会坏事,你做得一点也没有错!”
“谢谢,真的谢谢你。”奥维马斯诚恳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感激。恐怕我是世上第
一个赞同他这种作法的人吧,过去奥维马斯就是因为太理智,得不到别人的理解,最终由
于一个万夫长被降为参军。
“这种话就别说了,现在追兵的情况怎么样?魔兽联合还没有打破吗?”我问道。
“他们还跟在我们后面,不过你放心,我相信只要再向南走几天,随着我们进入魔族
人口密集区,魔族和兽人之间的矛盾就会爆发了,到时候你看着吧。”
“粮草补给情况怎么样了?”
“这三天的口粮暂时不用担心,我们已逐渐进入魔族的人口密集区,虎特专门派了二
千骑兵冲在前头四处收集食物,筹粮不成问题。昨天我们攻下一座小城镇时,获得了不少
的补给,就连你坐的那辆马车也是从那儿弄来的。”奥给马斯微笑地答道。
“那就好,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一定要严令手下遵守军纪,不得杀人纵火!除了收
集食物和获取军队必需品外,不得对城镇居民造成任何的伤害。要知道,如果我们逼得太
急,做得太过份的话,就会让魔族和兽人联盟更加的紧密,魔族就不会赶兽人走了。”我
对奥维马斯说道。
“嗨,你怎么不早说啊!太迟了!”奥维马斯作恍然大悟状道。
“怎么了?”我惊问道,该不会这些家伙真的四处烧杀抢劫了吧?
“你这个命令下得太迟了。”奥维马斯摇头叹道。
“难道你们已经……”
“因为我早就这么做了!”奥维马斯淡淡地说道。
“你这家伙!哈哈哈……”我被奥维马斯吓了一大跳,当我明白过来时,我们俩一起
开怀地放声大笑起来。
“我喜欢你,奥维马斯。”我把右手拾在奥维马斯的肩膀上笑得喘不过气来。
“我也喜欢你,秀耐达伯爵。”奥维马斯斜着眼睛望着我说道。
附近的人听到我们的“恐怖”的对话,一起转过头望着我们两人,眼睛里充满惊讶,
因为我们俩的话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看什么看!我们只是朋友间的喜欢,不是男人间的,转过头去!”我朝那些家伙吼
道,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吓得众人连忙把头转了回去。不过我的凶样维持了不到半秒
,我和奥维马斯对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和聪明的人合作实在是很快乐的一
件事。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这支突围的部队进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这是一个数千人
规模的中等城镇。由于镇子不是很大,所以连保护城镇的城墙都没有。由于魔族的主力军
队都集中在斯罗特要塞一带,后方空虚,这种中小城镇的防御更是差得近似于无。加上为
了应付帝国的侵略,城镇所有的壮丁几乎都被抽去前线当兵打仗了,负责前方开路搜刮粮
食的骑兵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就占领了这座城镇。
当我们进入这座城镇时,一阵饭香迎面扑来,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支着近百口大锅,
烧着热腾腾的饭菜,等着我们这支四处流窜的部队去吃。
烧饭的人除了人类的士兵外,更多的是居住在当地的老弱妇孺。他们这么做当然不是
象帝国宣传的那样,“烧好饭菜,热情地欢迎帝国的解放军进入他们的领地,解放所有受
压迫的人民”,这一切都是人类的士兵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逼他们这么做的。
人类的军队进入这座城镇之后,立刻以三人为一个小组,挨家挨户地搜刮食物。
“我们只要你们给我们准备吃的就行了。”
按照奥维马斯的命令,我们用极“友好”的手段“请”来当地的居民为我们准备了一
顿并不是十分丰盛,却足够让几万大军吃饱的中饭。由于这儿缺少年青气盛的爱打架的青
年人,原住民基本上都很合作。当然了,遇上一些特别爱国的,人类士兵们也会友好地利
用他们的家人去“开导”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服务。
强奸敌国的妇女是军队常干的事情,也是造成两国间仇恨的主要因素。为了防止军队
中那些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家伙乱来,奥维马斯专门组织了一支执法队,用严厉的军法惩
罚这些大门没关好的士兵。两天前就有两个士兵因为大门没关好被抓,执行军法的执法队
当着全军和受害家属的面,将他们活生生地阉割掉了。
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安抚指挥魔族第九军团的路西十三世的弟弟罗西·路西法,
让他认为我们是一支“仁义之师”,虽然在魔族境内四处流窜作案,但不会对当地的老百
姓造成太大的伤害,免得他们恼羞成怒之下不顾一切地联合“盟友”来追杀我们。
军队中的大锅饭味道自然比不上家中可口的饭菜,更何况大部分饭菜都是当地的原住
民为我们“准备”的,其味道可想而知。酷热的天气下,人的胃口也变得极差,但为了保
持充沛的体力,将官都用军令逼着士兵们填下缺盐少油的食物。
安达和希拉仍然熟睡着,她们睡得很香,很沉,这两天为了照顾我,她们都没有好好
地睡过觉。这么炎热的天气,在闷热的车内睡觉简直是受罪,为了让两女睡好,我不惜消
耗力量,在车内施加了一个结界,隔开了外面的热气。
但是在施法的时候,我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我竟失去了变身为龙战士的能力。
我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全是三天前过度使用精神攻击魔法的后遗症。和一般
人不同,龙战士的力量来源于脑部的龙之魄。由于那天我使出那招超越极限的心灵风暴,
以至精神崩溃,连带着脑部的龙之魄也受到了伤害。现在只要我一运用龙的力量,脑袋就
像针刺般的剧痛无比。
这样的情况过去也曾在我的曾祖身上发生过,他的情况也和我差不多。这不是无法治
愈的伤,只要休息几天,多晒几次月光浴,也就可以慢慢复原了。好在我拥有两种变身力
量,自魔族血统遗传的堕落天使的力量并不受影响,我还是可以不受限制地变成堕落天使
。在完成第五次褪变之前,堕落天使变身的力量和龙战士变身相差无几,这对我的影响并
不是很大。
“呜,这是什么玩意啊,这是人吃的吗?”我皱着眉头,痛苦万分地往肚里灌下一碗
用乱七八糟的东西煮出来的杂烩粥,几乎没有呕吐出来。我吃的东西和所有的士兵一样,
并没有搞特殊化,在这种艰苦的情况下,也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将士齐心。
“没有美人喂你,当然觉得难吃啦。”波尔多做出呕吐状说道,他也和我一样痛苦地
吞咽着一碗难吃的饭粥。
“怎么了?”听到波尔多话里有话,我不禁问道。
“嘿嘿,在你昏迷的三天时间里,你的四大美女可是用自己的樱桃小口,一口一口把
食物渡到你的嘴里去的,好香艳啊!”罗兰德端着碗,促狭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什么?”听到他这么一说,我的脸登时红到了耳根。
“其实老大也不必这么吃得这么辛苦的,你的两个美女,天天都冲在最前头,为你四
处搜罗好吃滋补的食物,真是羡慕死我了,要是卡玛有她们的一半好我就很满足了。”波
尔多羡慕地说道。
“瞧,她们回来了!”波尔多笑着指着我的背后说道。
我回头望去,看见朵拉双手捧着一个陶罐,正和梅儿一起兴冲冲地赶回来。
“朵拉,你为我煮了什么好东西啊?”我堆了一脸的笑容迎上前去,罐子里不知装了
什么,冒着热气,闻起来香喷喷的。
“啊,哼!”看到我,朵拉先是露出欣喜的表情,俏脸一红,她看了看我周围的人,
把脸一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呜,好香啊,朵拉你到底为我煮了什么东西啊?”我厚着脸皮涎着口水问道。
“不是为你煮的,我是给安达姐姐准备的!姐姐呢?”朵拉道。
“她还在睡觉。”我哭丧着脸朝马车的方向指了指。
“我去找她了!”朵拉理也不理我,带着梅儿离去。
“这年头女人怎么都这样?”被朵拉当众涮了一道,我向波尔多抱怨道。
“其实都一样的,老哥,女人嘛,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外冷内热嘛!象卡玛在外面
对我不也是这么凶悍,可是在背后她对我是非常好的,天天煮好东西给我吃。”波尔多在
一边安慰我道。
“嗨,女人啊,真是一种奇怪的……”我正要再发表一通高谈阔论,却发现娜依秀正
恶狠狠地盯着我看,连忙把话咽了下去。
吃过午饭,部队并没有马上开拔,而是在这儿逗留了两个小时。除了必须的警戒部队
外,所有人都被勒令去睡午觉。这段时间是夏日的阳光最毒辣的时光,这时候行军体力消
耗极大,得不偿失,倒不如躺下来好好地睡上一觉恢复体力。身后的追兵现在离我们约有
二十多里远,这段距离正好够我们好好地睡上一觉。
下达这个命令的人是负责协调军务的白兰度,按照他的计划,当身后的追兵与我们间
的距离达到二里时,部队才会继续开拔,据说最危险的时候,部队的前脚才刚刚迈开,背
后的追兵就追到了。尽管这样,但黑龙骑士团和身后追兵的“平均距离”却在不知不觉中
拉开了,因为白兰度合理的调配让部队最好地分配了体力,当黑龙骑士团的部队迈开两条
腿跑的时候,身后的追兵根本就跑不过我们。
趁着部队睡午觉的时机,我又把所有的高级将领聚在一起,在一棵遮天的大树下开了
个短会。突围战开始到现在,我们已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部队了,所有的部队加起来仅余四
万人。在我们的身后则跟着近十万如狼似虎的追兵,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大胜他们几乎是
不可能的。
“我不管你们过去有什么恩怨,但我不想有人把个人的私怨带到军队里来!”开会的
时候,我盯着娜依秀严肃地说道。波尔多偷偷地告诉我,过去当她和奥维马斯一起在碧姬
手下任职的时候,奥维马斯就曾象这次一样把她的部队当作尾巴给割掉了。
“我事先对奥维马斯说过,为了全局,就算是牺牲掉一整个兵团也在所不惜,他只是
按照我的命令行事而已。”一开会的时候,我就板着一张恶狠狠的脸,一付择人而噬的模
样。波尔多、罗兰德、娜依秀,所有来开会的人都被我一脸杀气的样子给镇住了,在我如
刀的目光下他们个个噤若寒蝉,不敢正眼看我。
“如果你要怪的话那就怪我好了,是我叫他这么做的!”我走到娜依秀跟前,放松脸
上的表情,用柔和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了。”这位比我矮了一个头的精灵弓箭手低下头,象犯错的小女孩般低声答
道。
“真是够头大的。”我暗暗苦笑,最高指挥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但要领兵打仗,
还要绞尽脑汁地处理好部下间的关系,真是烦死人了。
“我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把口气再次一转,提高嗓音对所有人喝道。娜
依秀的头几乎低到地下去了,就连最高傲的罗兰德也垂下了双眼。
“好了,现在不谈这个了,先讨论如何击退身后的追兵吧。”我看到已把这些人镇得
差不多了,连忙降低嗓音,收缓了语气。
“罗兰德爵士,你对我们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建议?”这次能成功地从莫里斯手中夺得
兵权,罗兰德功不可没,而且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影响非同一般,所以我第一个就询问他的
意见。
“要想实行奇袭尼尔斯的计划,首先就要摆脱身后的追兵,但我们现在的情况……”
罗兰德摇了摇头说道,“相当的麻烦,除非魔兽联军分开,否则我们根本就没有半点机会
。”我听得出,罗兰德有点悲观,事实上在场的人中,除了奥维马斯以外每个人都缺少斗
志。
“好,那我们现在就讨论魔兽联军分开后如何击败魔族的追兵!”我的这句话刚出口
,周围所有的人全都露出愕然的神色来。
“怎么了?难道要等到追兵只剩下魔族的时候我们才考虑如何对付他们吗,战机一纵
即逝,到时候就来不及了!我知道你们现在对击败魔兽联军没有自信,没有自信的将领是
打不了胜仗的!除非你们不想活了,否则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谁都不能放弃!”炎热的
天气让人昏昏欲睡,也在不知不觉中消磨着所有人的斗志,看着死气沉沉的众人,我狠狠
地大声吼道。
“我们现在只有等了,只有等到魔兽联军分开才有机会,不知道魔族还能忍受兽人践
踏他们的土地多久。”在死气沉沉的气氛中,奥维马斯算是与会诸人中唯一的一个亮点。
“问题不仅这些。”罗兰德沉声说道,“魔族也不是笨蛋,如果他们把兽人赶走,单
独过来追击我们,说明他们这时已有了全歼我们的实力。也就是说,这个时候魔族的兵力
绝不是现在追击我们的五万多人那么简单!毕竟他们是本土作战,随时可以从其它地方调
兵过来。”
“是啊,你说得没错。”奥维马斯感叹道,“大胜,谈何容易!”
他们俩的话让气氛本就有些压抑的会议陷入了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闷之中,所有的人都
露出了愁眉苦脸的表情。
战局如棋,从魔兽联军大败帝国军队于斯罗特要塞那一刻起,这盘棋就已成了必败的
死局。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在这场死棋中多救出几只棋子而已。突围战的那一步下得
虽然近乎完美(如果不是遇上伏兵的话),但如果我不能想出摆脱眼前困境的妙招的话,
这一步也只是让我们这几颗被放弃的棋子多活几步的毫无意义的妙招而已。
“真是一个破绽百出的天才计划。”我自嘲地想着。
那天他们能那么快地接受我的意见只是因为时间紧迫,没有来得及细想。我的这个计
划其实破绽很多,问题不少,根本就经不起细细地推敲。在我昏迷的这三天时间里,他们
有了足够的时间思考,想得多怕得也多,什么都不想反而胆大妄为,长长的思考几乎让到
会的大多数人都对前途失去了信心。
这场会议最终在冷场中结束,什么计划也没有被提出来。
“战场上不可预料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大家别放弃,我们还有十天的时间,大家好
好地想想。”
会议结束的时候,我装出充满希望的神态对在场所有的人说,在那一刻,我突然间发
觉我的肩膀好沉重。
“叔叔,你看到了吗?你不在,现在这一切都压在我一个人的肩膀上,几万条人命,
领军打仗,处理部下的矛盾,这些都是我过去从未经历过的,我好累!刚才开会的人,他
们几乎每个人年龄都比我大,可是我却要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去指挥他们,这未免超
过我的承受能力了吧?叔叔,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会后,我坐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背靠着冰凉的墙壁颓丧地想着刚才的事。
“这么快就没有信心了?”我觉得眼前一暗,面前多了一个人,正是安达。安达刚刚
睡醒,她的头发有点乱,零零散散地披在肩膀上,面色虽然没有三天前那么可怕,但仍然
可以看得出精力损耗过度的痕迹。
“情况很糟,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我无力地说道。
“吃吧,我想你一定吃不惯军队里的食物,吃饱了才能好好地思考啊。”安达低声说
道,她蹲下身子,把那罐肉汤放在我的身边。
我没有动手,依然坐在地上,靠在墙边,静静地看着安达弯下腰,又直起身来。
“我不想吃。”我说。
“你已是个大人了,可有时还象个孩子。”安达嫣然一笑,她笑起来的样子依然是那
么的美丽。
“这是朵拉特地为你做的,我和希拉都吃过了。”安达再次蹲下来,拾起瓦罐,掀掉
盖子送到我的嘴边,一股肉香扑鼻而来,罐子里炖的是只鸡,只不过被吃掉了一半。
“不好意思,只剩下半只了,另外半只朵拉硬要我和希拉分着吃掉了。”安达端着瓦
罐的手就停在我的面前,脸上依然挂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微笑。
“安达!”我猛地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感动与温暖,我紧紧地抓住了安达的手,
我发现安达微笑的眼中其实藏着一丝悲哀。
我知道这些悲哀是从何而来的,是对那些被我抛弃了的伤兵,是对那些用了赤血术的
伤员,是对在战场上不断消失的生命的无声的哭泣。
“安达,我答应你!”我抓过瓦罐放在一旁,一把将安达搂到了怀中。
“为了你,安达!为了你的微笑,为了你不再伤心,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把所有人都从这个死局中解救出来。”我把安达搂在怀里,真诚地
发誓道。
第十三章 暴风前夕
部队继续向南行进着,在突围战后的第十天,我们已向阿沙尼亚的南方行走了快六百
里路,属于我们的空间和时间也越来越少,这盘棋就快要下完了。
随着离纽因斯港越来越近,部队的士气也渐渐地高涨起来,为了迷惑敌人,我们故意
对士兵们说是要夺取纽因斯港乘海船回家,那些在十天六百里的艰苦行军中掉队的士兵将
把这个计划及时地传给我们背后的追兵,让他们产生错觉。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魔族现在一定已调动了内陆所有的部队,在纽因斯港那儿摆下大
口袋等着我们往里钻。如果是这样的话,离纽因斯港有三百里的尼尔斯城那儿的防御将更
加的空虚。只要我们能摆脱身后追兵的纠缠,快速杀到尼尔斯城下,就可以轻易地攻下那
里,但摆脱身后近十万的追兵又谈何容易。
脚下的土地在草原和荒漠间变换着,头上的阳光依然毒辣,经过十天日光的暴晒后,
所有的人都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不过在第十天,老天爷似乎也开始怜悯起我们这支逃
亡的军队,帕尔斯平原上刮起了令人感动的大风。
大风带来了厚厚的云团,也吹走了夏日的暑气。这阵大风是从昨晚开始刮起的,越刮
越大,到今天早上的时候,风的威力已相当的惊人,风卷起地上的黄土,形成一堵堵黄色
的沙墙,从右面向我们打来,击在脸上,刺刺地生痛。
大风带来了凉爽与沙尘,也送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一直滞在后面担任警戒的骑兵今早没有发现兽人的踪迹,也就是说他们没
有跟上来,现在追击我们的只有魔族的军队了,这个消息实在是令人振奋。
坏消息就是追兵中多了七千骑着格鲁巴的骑兵,当路西法十三世知道我们这支突围的
部队孤注一掷地杀向他的老家时,立刻调动七千骑兵过来追击我们,现在已和以第九军团
为主的追兵汇聚在一起。而在追击我们的过程中,魔族的兵力也在不断地增加,其中既有
逐渐归队的第四第五军团的败兵,也有从其他地方七拼八凑得来的援军,现在他们的总兵
力已达七万四千人,几乎是我们的两倍。
这个消息是从两个被俘的魔族骑兵口中得到的,昨晚我们负责后防的骑兵与魔数的追
上来的少量先头部队发生了一次接触战,在战斗中俘虏了这两人。
经过严刑拷打以及用催眠术诱供等手段逼问之后,直至把两个俘虏变成了白痴,我们
方才得到了这个宝贵而又残酷的消息。
“我的手上只有五千多人的骑兵!”虎特叹道,我们的最后一点优势也没了。
“决战要开始了。”罗兰德苦笑着说道,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三个军系所有的将领全
都聚在一起商计如何面对这已挂在鼻尖上的严峻问题。大家全都愁眉不展,因为在这种情
况下,要想击败身后的追兵几乎是不可能的。
风又一次地刮起,越刮越大,呼呼作响,像是死神的催命鼓一般敲打在我们的心头。
“风越来越大了。”娜依秀望着远方涌来的尘浪说道。
“风?”说到风,我的脑中不禁灵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现在是大夏天,怎么会刮这么大的风。”我问道.
“是飓风,从西面大海那边刮来的飓风,这只是前奏。”奥维马斯回答道。
“飓风?”
“每年到了夏季这个时候,阿沙尼亚大陆的西海岸都会发生几次飓风灾难,这是今年
的第一次。啊……”说到这,奥维马斯突然两眼发光,他也想到了什么。
“难道你想……”我举手挡在嘴前,用来阻挡砂尘进入口中。
“上天并没有抛弃我们啊,哈哈……咳,咳!”奥维马斯得意地仰起头大笑着,却一
不小心被砂尘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们想在暴风雨的天气发动突袭?”罗兰德问道,他也听出了我们的言外之意。
“不是突袭,是夜袭!”我说道。
“在风雨交加,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发动突袭。”
※ ※ ※ ※
中午的时候,我们这支流浪军队在一个靠山背风的小村庄里扎下营来,一方面要藉此
躲避即将到来的暴风,另一方面,我们将在这儿挑选出参与今晚夜袭的精兵。
“我也要去!”就在我忙着点兵选将,为今晚的夜袭做准备的时候,朵拉却在这个时
候跑过来找我,要我也带他参加这次的行动。
“你?你能行吗?这不是在家里闹着玩的。”我当场就拒绝了她的这个要求。
“为什么别人行我就不行?”朵拉不满地说道。
“因为你是女孩子嘛。”
“娜依秀不也是女人吗?”朵拉抗议道。
“她和你不一样,她是象男人一样的女人,而你是我的女人!我是男人,男人不能拿
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冒险。”我双手扶着朵拉的双肩说道。
“啊,你说什么?”听到我这么说,朵拉的颊上立刻现出两朵红晕,虽然我的话有点
大男子主义的味道,不过任何女人听到她的男人这么说都会很快乐的。女人是要哄的,这
是老爸过去常说的话。
“今天这一战凶险无比,可不是以前在学校时玩耍那么简单,你从来没有杀过人,我
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我说着从朵拉的右手中拿过她的剑。
“你的这把剑从来没有杀过人,沾过血,这种事并不适合你,你还是别去了。”
“不,我还是要去!”朵拉脸上露出坚决的神态,一把将剑从我的手中夺过。
“我不想做花瓶!大家都有事情做,就我一个闲着。我和安达,希拉不一样,我是个
魔法剑士,我不会治病救人,可是你却不让我上战场,我不想象现在这样只吃饭不干事。
”朵拉闭着眼睛摇头说道,从参军到现在,在我和比利亚叔叔有意地安排下,她从来就没
有上过战场打过仗。
“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杀过人,在现实中杀人和你想象中杀人完全不一样,根本是两码
事。”我劝道。
“我还是要去,我不想做花瓶。”朵拉倔强地说道。
我劝了半天,根本拗不过她,朵拉执意要去,我们差点吵翻了。
“不会吧,老大,你真的要让这么美丽的女孩子上战场啊?”和我一起的波尔多问我
道。
“当然不会啦,可是我说不过她,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知道你小子鬼主意多。”我向
波尔多求教道。
“老大聪明一世,怎么连这种小事都做不了?”波尔多一脸奸笑,他把嘴凑到我耳边
,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
“你这个臭小子,这么恶心的事都想得出来,滚开。”我为之气结,一拳打在波尔多
的左肩上。
“老大要是不愿意做,我可以代劳啊!”波尔多淫笑着说道。
“你敢,小心我阉了你!”我气呼呼地骂道。
“嘿嘿,老大我不打扰你了,时间宝贵,快点行事吧。”看着我扬起的拳头,波尔多
怪叫着跑掉了。
※ ※ ※ ※
“朵拉,你真的要去吗?”当我找到朵拉的时候,梅儿正帮着朵拉准备今晚行动的行
装。
“当然了,我的理想是做象伦蒂尔老师那样的人,我不想整天都靠着那条色龙生活。
”朵拉一边说着一边扣着身上皮甲的扣子说道。今天的风很大,为了不让头发刺到眼睛,
朵拉在额头上缠了一根白色的带子。
“为我祝福吧,梅儿。”朵拉整理好身上的装备说道。
“姐姐,打仗好恐怖的,这么多天来你也看到了,断手断脚,血淋淋的,好恶心。”
说到这里,想到战场上血肉横飞的情景,梅儿后怕得闭上了双眼。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要去的,不要以为只有男人会打仗!”朵拉的这句话,明显是
故意说给站在一旁的我听的。
“你要去也行。”我对朵拉说道,“不过我得看你的武功够不够!”
“你想怎么做?”朵拉问道。
“当然是看看你有多少斤两啦。”我笑了,指着朵拉手中的剑说道。
※ ※ ※ ※
我带着朵拉来到营地附近数百米外的一个树林边,刮了一个上午的大风在中午的时候
突然间停了下来,但我知道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
我扫了一眼附近,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真是太好了。
“我不变身,也不用剑,只要你能伤到我一片衣角,一根头发,我就让你参加今晚的
行动。”我对朵拉说道。
“不要这么瞧不起人!”朵拉气呼呼地拔出了剑指着我。
“你毛躁的毛病还是没有改,这么容易就情绪激动失去理智,我怎么能放心让你去呢
?”我摇着脑袋说道。
“你才是自高自大的人呢!”朵拉说着就变身了,她原本象人类一样正常的双耳随之
化做朝天的利箭般向上突起,一下子尖长了许多。与新人类中的半兽人变身后身体急剧兽
化,全身挂满长毛,破坏原先的形象不同,半精灵们变身之后,外表唯一变化的地方就是
他们的耳朵。
“你会后悔的!”朵拉说着举起手中的剑,左手食指贴在刃身上。
“等一下!”就在我以为朵拉马上就要动手的时候,她突然间叫了暂停。
“你是不是怕了啊?”我问道。
“我知道你用魔法的本领也比我强,万一你耍无赖,一出手就对我使用强力的魔法把
我制住,我不是就完了?”
“我的天啊,我不变身不用剑,已让你占了莫大的便宜了,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
了,绝对不用级别超过二级以上的魔法。”我现在对自己的武功非常的自信,对于和朵拉
的这个赌只是抱着玩玩的想法而已。
“哈哈哈,你一定会后悔的!”听到我这个承诺后,朵拉像是奸计得逞似地得意地笑
了起来。
“苏醒吧,地狱中的魔龙,化作我愤怒的火焰消灭我眼前的敌人吧。”她念动着咒语
,引起剑柄上的火之纹章的共鸣,将火焰魔法施加到剑身上,很快的,整把剑就像火把一
样燃烧了起来。
“嗨,说你没有经验你还不服气,打仗的时候,哪个傻瓜会像我这样给你这么多的时
间念动咒语使用魔法剑啊。”我双手合抱在胸前,半嘲弄地教训她道。
“可是你就是这样的傻瓜啊!”朵拉朝我送了一个迷死人的微笑,然后大喝一声,挥
动着手中燃烧的长剑向我劈来。
“小意思。”看着她还不够成熟的剑势,我正准备习惯地拔出逆鳞去招架,却突然想
到自己曾大话说在前头,说既不变身也不用剑的。
“那就空手入白刃吧!”
我打算用双手夹住她的剑刃好让她乖乖地认输,可是剑刃上的火焰却逼着我放弃了这
种想法,暗的属性的我可没有缪斯那种火中取栗的本领,用手夹她的剑只会让我的手变成
一对红烧鹅掌。
“上当了,这只狡猾的小精灵。”
不能变身,不能用剑,不能用强力魔法,一时间我竟不知如何招架才好,无奈之下我
只好向边上一跳躲过这一剑。
“这下看你还敢小瞧女人。”朵拉笑眯眯地挥着手中的火焰之剑,横砍竖劈,朝我猛
攻。她的剑上都是火,只要一碰上衣角就会烧出一个洞来,那我也就输了。
“可恶!”无计可施之下,一连十几剑,我都被她打得狼狈万分,“看我秀耐达家族
家传的无敌的绝招!”
在几乎被朵拉逼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总算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不再和她正面交锋,而是借着林子里的树木做掩护,和她玩起了追追逃逃的游戏。
“这就是你的无敌绝招吗?”
在背后拿着剑追着砍我的朵拉由于速度差了我一截,她的剑总是够不着我。
“当然了!”我边跑边回过头说道。
“这记无敌绝招的名称就叫跑——思——攻!”
“什么意思?”朵拉听到了这么奇怪的名称,停了下来问道。
“跑的意思就是逃跑,思的意思就是思考,攻当然就是进攻啦!三个加起来就是在逃
跑中思考,想清楚了再进攻。”我也趁机停下来喘口气。
“﹛哧!”朵拉笑得差点连剑都掉了,她嘲弄道,“这也叫绝招啊?这是谁创造的?
”
“就是你面前伟大的龙战士,暗黑龙达克·秀耐达!”我竖起一根大拇指,指着自己
说道。
“脸皮好厚哦!看剑!”
“哎呀,谋杀亲夫啊!”我一边怪叫着一边带头跑着,不知不觉中,我引着朵拉跑出
了这片小树林,来到了一条小溪边上。溪水是从附近的山上流下来的,由于今天刮着大风
,卷来了不少的尘土,溪水有些混浊。
“你再跑就算是认输了!”追不上我的朵拉在背后两步远的地方喊着。
“我已经想到对付你的办法了,我要反击了!”看到溪水,我灵机一动,立刻想到了
对付朵拉的办法。
我奋力一跳,跃入溪水之中,小溪很浅,水仅能没过我的脚背,我弯下腰一掌拍在水
面上。
“看这招水龙箭!”
溪中的水受到我发出力量的牵引向天飞起,化成一条白龙飞向朵拉,当场将朵拉浇成
了落汤鸡,剑上的火焰当然也被浇灭了。
就在朵拉的尖叫和惊呼声中,我已闪到了她的身后,双手一揽,从背后抱住她的纤腰
一用力,顺势将她推倒在地,双腿一跨,骑在了她的背上。
“你要干什么?”朵拉发现我居然在脱她的裤子,惊呼道。
“朵拉,好像我们好久没有那个了啊!”我一手压着朵拉的后背,另一只伸到她的小
腹处为她解去腰带。我的最佳损友教给我的提议就是叫我把朵拉干得爬不起来,这样她就
没法参加今晚的行动了,这么好的主意我当然就却之不恭了。
“不要啊,这是在白天啊,会有人的,啊!”朵拉不顾一切地从唇间吐出娇柔的声音
,想要阻止我四处作恶的大手,她的双手紧紧地提着已被我扯掉结扣的裤腰带,说什么也
不让我把她的裤子脱下来。
我过去奸女无数,应付这种低级的少女防狼术更是得心应手。我的左手顺着她的裤腰
的边沿伸进去,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下体,朵拉下身浓密的体毛尽入我手;另一只手则由
上方攻下,从领口伸入,直接抓住朵拉的右峰,尽情揉捏逗弄着。自从用了那招心灵风暴
之后,我的身体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复原,头虽然不再痛了,可是我依然无法使出龙战士
变身,否则的话借着我龙翼“第三只手”的功能,我可以轻易地把朵拉剥个精光。
“会有人看见的,别这样!”
发现防线失守,纵想反抗亦力有未逮的朵拉能做的只有隔着衣裤死死地抓住我的魔手
,用言语来求我放过她。
我用力地把朵拉压在身下,右手五指恣意地在被我掌握的玉峰上由揉到捏地揉搓着,
而我的左手也不停隔着体毛,摩擦着朵拉触觉敏感的下体。
“对不起,朵拉。”我低下头,含着朵拉雪白的耳垂,柔声说道,“今晚这一仗非常
的凶险,我们是以弱击强,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回来,我不让你去是因为我爱你
,我不希望我爱的女人和我一起去冒这个险。”
我的话让朵拉感到非常的受用,她虽然依旧羞赧不已,却高兴得涌出了泪水。朵拉没
有再挣扎反抗我,她而主动地送上樱唇。
“不准说这些不吉利的说话……”
朵拉抓住裤腰的手也随之松开来,揽住了我的腰。我们象即将生离死别的恋人般死命
地接吻着,舌头翻江捣海般地滚动着。
“啊……”朵拉从喉头里传出了诱人至极的喘叫。
在一阵狂吻和挑逗之后,我把朵拉从地上抱起,重新回到那片树林里,一路上,从朵
拉身体上解下来的护甲皮衣丢了一地。在树林里,我找到一株过去被大风吹歪了主干的大
树,把朵拉放上去,让她的身子半靠半躺地贴在树上。
我跪在朵拉的身前,双手剥下她的裤子,将其褪到脚踝处,而我的双手则从衣服的下
摆伸进去,大力的在丰硕的美乳上揉搓着,朵拉胸前的两颗蓓蕾在我的手中急速膨胀着。
我把头埋入朵拉下体的秘密花园里,在充满了花蜜的溪谷内肆意的搅动着。朵拉架在
我肩膀上的一双长腿拼命地扭动着,胀大的阴蒂象一开一合的婴儿的小嘴般,喷吐着闪发
着异味的液体,顺着的我的舌头不断地流入我的口中。
我把朵拉的两条腿从肩膀上放下,失去支撑的朵拉立刻象塌了的积木一般软倒在地上
。她紧靠着树杆坐在地上,湿润的鲜红小口就和她的下体一般,一张一口着,闪发着诱人
的光泽。
我脱下裤子,掏出了早已涨大发硬的龙枪。早已意乱情迷的朵拉望着这个曾夺去她贞
操的巨物,本能地伸出手将它握在了手中。
一阵火热的感觉从下体传来,朵拉已用手握住我的我的龙枪,张开嘴将其吞入口中用
力地吮吸了起来,温润的舌头卷住龙枪的端头号,两排细细的贝齿,在枪头下的小沟轻轻
噬咬着。
“喔!”我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双手按在朵拉的头上,腰部配合着她吞吐的动作轻轻
扭动着。
一边享受着极乐,一边看着朵拉拼命取悦我的行为。我突然感到有些羞愧,我刚才的
话其实只有一半是真的。今晚这一仗确实凶险无比,但要说我喜欢朵拉,这连我自己要都
感到脸红。我并不爱朵拉,这一点我很清楚。其实就算是对别的女人,恐怕除了安达和希
拉以外,我也不敢说我真正地为别的女人付出过真情。我对她们身体的兴趣远远地胜了对
她们自身的感觉,与她们在一起的目的更多的只是为了求欢。
或许比利亚叔叔说得没错,我真的是一个无情的人,在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开始
懂得反省自己的行为了。对朵拉的负疚感很快地转变成了对她肉体上的补偿的行为。
“让我也为你做些什么吧!”我说着从朵拉的嘴里抽出已被口水弄得湿漉漉的肉棒,
然后把手放在朵拉的臀部将她抱起,为了支撑身体不至向后倒,朵拉本能地把双腿缠在了
我的腰上,而她的手则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要来了!”我望着朵拉情火四溢的双眼说道,下身随之向上一顶。
“啊!”
朵拉随之发出一声满足的尖叫,冒着白泡的爱液从阴道口溢出,沿着她象雪一般白的
大腿流下。
“达秀,你充满了我!”两滴晶液随着朵拉甩动的秀发飞溅而出,洒落在地上。
“我爱你。”我说着又一次吻了上去。
“呜……呜……啊……”
我粗重的呼吸声与朵拉如泣如诉的娇吟,外面愈来愈大的风声融和在一起,塞满了整
个树林。
云消雨收之后,我扶着连路都走不动的朵拉走出了树林,却被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啊,大姐,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你们……”这个美丽的精灵女弓箭手一脸潮红,望着衣裳不整的我们两个说不出话
来。
“今天的风好大啊!”心中有鬼的我摸着脑袋不知所云地说道。
“混蛋!”娜依秀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过身逃命似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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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Battle , and Victory !!! You are the best of the best of the best of the b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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