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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oMoJesse (★鲜血呲呲冒,括弧:你的。括弧完了★),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三集6~10章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ue Nov 30 15:01:35 2004)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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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一战,乌古论庆寿身死,金军西路军溃散,荆州军深入金境一百三十里,杀敌三万有
余,加上兴化一战杀敌三万,一时威震天下。

襄阳一战缴获的财物无数,计有黄金十五万两,白银八十万两,珠宝三大箱,战马一万六
千匹。我将缴获的各种珍宝上缴,却让人把战马全部带回了荆州。看着几大箱的珠宝,李
卫几个人都有些咋舌,我哈哈大笑,“对孤来说,这几大箱珠宝还不如战马看着可爱。将
这些上缴,才能让朝中的大人们默认将缴获的战马归了我们荆州军。”

“不过呢,也不能全便宜了朝中那帮贪官,”我嘻嘻一笑,“你们几个也带一些回去给夫
人吧。”我从怀里掏出一把珠宝晃了晃,“孤也准备给府里几个小丫头带点礼物。”

不管怎样,军人作战,要他们完全不带任何钱财欲望也是不可能的,我促使他们去追求荣
誉,也不能将他们变成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金钱的刺激肯定是有的,但就要看如何去运
用了。运用得好,钱财只是他们追求功勋途中的附属品,运用得不好,追求钱财就会成为
他们的唯一目的。即使是华岳,李卫这样非常纯粹的军人,我也不想亏了他们。

看着他们有些犹豫的样子,我又说,“立功就要赏,堂堂正正的银子,你们这些人不拿,
下面的人怎么敢拿。另外,全军休息三天,所有人发三倍饷银。此次缴获财物的十分之二
可发放士兵,以后皆照此办理,缴获敌军财物的十分之二归军队所有。但要记住,严禁掠
夺民财,犯了这一条就没商量。”

交代完处理事宜之后我开始写报捷奏章。襄阳军虽然什么事都没干,还被打得丢盔弃甲,
但我要与军方结好,就不能不在折子上提上几句,这么大一个功劳,遍与众人也不会减少
我的一份,何乐而不为呢。

就在前线大战的时候,朝中又发生了大事,但由于军情吃紧,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了,才没酿成大风波。一个月以前齐王赵荃遇刺,虽然刺客最后被击退,但赵荃的所有随
身护卫都战死,赵荃本人受伤昏迷,当他本人醒来之后,却变得有些疯癫了,虽然不是很
严重,却处处做事荒唐,据太医讲,大概是伤了头部。

此次战事一结,金人损失不小,该有个一两年不能南侵了,那么朝中又该有一次权利变更
了。这次赵荃遇刺应该是个很好的导火索。只是细细想来,整件事情显得疑点不少,赵荃
的势力在六年前就已经垮了,可以说比起深受皇帝喜欢的我,文才出众,很有人望的赵瑞
,被权臣史弥远力捧的嫡子赵询,赵荃是个很不起眼的王爷,平时也没什么出众之处,何
以刺客要找他下手?

而且下手的是何人呢?赵瑞吗?不大可能,赵瑞心中最大的对手是我,他没可能去冒这个
风险,如果是要杀我倒是另当别论。赵询的母亲杨皇后吗?也不太可能。当年韩侂胄倒台
的时候是最好的机会她都没下手,何必要拖到现在。而且赵荃当时属于临时起意,只带了
四五个人就出了门,除了内奸谁能这么准确地把握他的行动?

我有些晃悟,如果这一切都是四哥自导自演的好戏的话,那么他的心思实在是很深啊。不
过,以这种方式来退出皇位之争,难道有人把他逼得很急?

我出走荆州这几年,支持赵瑞的佛门一脉在皇宫里越发活跃,皇帝年纪大了,也开始笃信
鬼神,行痴,空闻二人现在深受皇帝宠信,行痴据说还在太庙乞了两次雨。有这二人说项
,赵瑞越发水涨船高,反之我常年在外,几年没见皇帝一次,再是喜欢怕也淡了。但皇帝
的心思颇难猜测,似乎是赵瑞在朝中声望过高,让皇帝有些警惕,我回想起史忠传来的情
报,这倒是个好的突破口。

赵瑞结交文人士子,也吸引了朝中一批中立的清官,形成了自己的一股势力。而赵询有丞
相史弥远支持,史弥远门生无数,又爱结党营私,拉拢了一大批官员,更是势力庞大。而
我的优势则在军中,本身有一只精锐的军队,刚立下大功,再拉拢一下军方将领,也可与
之抗衡,只是宋朝以文官治军,武将地位并不高,实乃一大遗憾。

“大王,襄阳军统制关山海求见。”正想着,侍卫进来禀报。

“叫他进来。”我仍然埋头急书,随口答道。随着通禀,一个年约四十,身材肥硕的胖子
走了进来,难得的是居然行动十分敏捷。前一阵他逃跑的时候怕是比现在还快吧,我突然
闪过这么一个念头,鄙夷并没有表现在脸上,我微笑着起身。

“关大人,这么早来见本王,不知道有何要事啊?”我打着官腔,心里却明白得很,这次
襄阳军损兵折将,虽是我取得了大胜,但襄阳军被金人杀得大败,损失过半却是不争的事
实,论过处罚,在这个大胜的形势下即使不至于死,却也逃不了撤职。

这个好运的家伙,我在心中暗骂。既然我将功劳遍与诸军,就不能单独把他撇下,再加上
这家伙虽然无能,但在军中颇有关系,拉拢了他也就拉拢了一批人。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名
将,但造个声势还是非常有效。虽然这样,但姿态要作足,要让这家伙感恩戴德。

我微微一笑,眼睛一眯,对着外边喊,“老沙,上茶。”转身笑言,“关大人,孤王在金
人那里缴获了一些北地所产的极品茶叶,既然关大人来了,就拿出来尝尝。”

“哦,不敢,不敢,好,好。”关山海心不在焉地敷衍着我的话,虽是脸色平静,颠三倒
四的话却暴露了他的焦急心情。

“关大人坐。”我坐下,又让老沙搬过来一条凳子。按照品级,关山海低我两级,按照身
份,更是差得十万八千里。关山海不敢放肆,想了想,磨蹭半天,小心地斜着坐了小半个
屁股。

“关大人有何事啊?”我见他坐定,慢吞吞地问了一句。

“这个,这个,”关山海强笑着说,“大王虎威,一战杀得金兵落荒而逃,解了我襄阳之
围,下官代表我襄阳军众官兵前来感谢,也顺便道贺。”

“哦?”我应了一声,心想,你不急我还更不急呢,眼珠一转,起身在帐篷里踱起步来,
关山海连忙也站起身,小心地陪着笑。

我没理他,一手掀开帐篷,看看放晴的天空,自言自语,“这天儿不错,前几天还阴雨绵
绵,转眼又放晴了。依孤说呢,这晴天比雨天好,孤喜欢这天气。”回头问关山海,“关
大人,你喜欢晴天还是雨天?”

关山海一愣,有些迷惑,脸上的表情更加小心了,一双手攥得发青,“大王,这个,下官
,下官,这个……”

“关大人,你喜欢什么何不去争取一下呢。”我笑嘻嘻地望着他,“天要下雨还是刮风我
人力不可阻,但每个人都可以为自己选一片天地来活动,也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啊。”
这句话一语双关,我不信他听不懂。

关山海一头是汗,愣了一小会儿,扑通跪在了地上,“大王请救救我襄阳军上下兄弟,救
救小人吧。小人及下面众位兄弟记得大王的大恩大德,以后水里来火里去就是大王一声吩
咐。”

我倒是愣了一下,没看出来这个关山海还有点义气,居然记得要保下边的人。“哦?”我
哈哈一笑,又踱起步来,“关大人,我们都是为大宋朝,为皇上尽忠,那些话就不要再提
了。”

“大王……”关山海急急地要说话又被我打断了,“大人何罪之有啊?”

我盯了他半响,笑眯眯地说,“你襄阳军将士用命,英勇杀敌,坚守襄阳城达二十天之久
,大量消耗了金人的有生力量,为我荆州军杀退金人立下汗马功劳啊。”

“是,是。大王!”关山海大喜,迅速爬起来,点头哈腰地笑道,“这一切都是大王领导
有方,大王英明神武,金人无不望风而逃。小人多谢大王成全。”

我走到桌子面前,拿起写好的折子,递给关山海,“这是孤要上报的请功折子,鸣先,你
来看看。”我一转口,很亲热地称起他的表字来。折子早已写好,我这么拿给他看,就表
示我早就想救他,而不是一个换取他忠心的交易。

关山海双手恭敬地捧过那薄薄的两张纸,细细地看了一阵,满脸兴奋,又有些担忧,“大
王,这道折子一上,朝中怕是要有大震动啊。”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盯着手里的茶杯看了一会儿,问道,“鸣先,你有四十了吧?像
你们这些武举出身的武将,一向受制于朝中派来的制置使,如果升不到制置使,你这一辈
子也就算到头了。就算升到制置使,到了朝中还不是见到谁都要磕头作揖。若是改革了军
制,能够官拜大将军,那时统兵十数万驰骋沙场,杀敌立功,爵位高崇,何等的荣耀,何
等的风光。”

我的话引起了关山海的共鸣,我观察着他的神色,又加了一把火,“想我堂堂热血男儿,
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不说,还要被一帮不懂行军打仗的文弱书生呼来挥去,得胜了,次次都
来分功劳,败了就得自己背黑锅……”

宋朝一向重文轻武,武将地位不高,将军,大将军这些称号早就被取消了,武官必须受制
于文官,枢密院里向来是文官主事。我这次挟功奏请恢复将军称号,提升军队的地位,其
实也是示好于军队的措施,不管成与不成,我在军中的威望都会更高,至于得罪了朝中文
官重臣,反正就算我不得罪,他们也不大会支持我吧。只是这样的折子一上,皇帝会对我
产生怎样的看法倒是需要好好揣摩的。

我没再往下说,关山海似乎被我的话勾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半响又复跪倒,“下官誓死效忠大王。”

“哈哈。”我大笑将关山海扶起来,“鸣先,不必多礼。”收服关山海及他的手下,襄阳
军就被我掌握在手里,襄阳是个战略要地,襄阳军的武器装备都是极其精良的,加上襄阳
城里储备的大量粮草,军械,可以说京西南路一大半军力都在我手中了。

“只是这次荆州的兄弟们帮了你们襄阳不少忙,这个劳军的银子你们还是要出一些。”有
了这么一个大富翁,我当然是毫不客气地让他放血。

关山海连连应是。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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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隆重举行了阵亡士兵的葬礼,这次荆州军一共阵亡了九千多人,人数太多,实在
无法将尸身运回荆州,只能在襄阳城东二十里处买了一大片墓地。我对死亡士兵的尸体安
葬一向非常重视,这关系到军队士气问题,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若是任由阵亡战友曝尸
野外的话,对士兵而言是非常大的打击,只是像我这样还为士兵买棺木的就很罕见了。我
还仿照现代的军队葬礼,为英勇战死的军官和士兵覆盖军旗,以示荣耀。

三千人的送葬仪仗队排列道路两旁,表情庄严肃穆,加上每只部队派来的代表,上万人的
送葬队伍让这次葬礼显得极其隆重。我亲自扶棺,走在队伍的前面,更是让士兵们感动不
已。

我取消了那些凄凉的哀乐,换成了嘹亮雄壮的军乐和号角,对着下面的人我是这么说的,
“我们军人的葬礼要有军人的风格,体现军人的荣耀。一万人的队伍列阵去了黄泉路,孤
要让阎王老子也不敢乱收。”

“举刀!”殡仪官一声大喝,仪仗队整齐划一地抽出马刀,后面送葬的队伍也跟着抽出兵
器,顿时一片刀墙剑林,闪闪发亮。许多的人兄弟朋友都死在了这场战斗里,不少人表情
悲伤,几乎热泪盈眶,却又庄严肃穆。

四周号角响起,一片金戈交击,肃杀之意大起,我快步走到前边,双手一虚空按,顿时四
周一片寂静。我停了一会儿,运足功力,把自己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诸位将士,今
天我们在这里为我们的兄弟送行。”

众人都静静地站着,但仍然举着刀,我从旁边接过一杯酒,往地上一洒,“这些兄弟前几
天还和我们在一起,现在却是尘归尘,土归土。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保家为国。他们死
得很英勇,无愧于军人的尊严。他们死得其所。”

“什么是军人?”我目光炯炯,扫过众人,“所谓军人,就是保家为国的武人。为国而死
,乃是我辈从军之人最荣誉的死法,反之,若是怯敌逃跑,被敌人从背后杀死,那是最大
的耻辱。军人作战有四要:行动如风,寂静如林,不动如山,侵略似火。军人的品格有四
要:忠诚,勇武,谦虚和自信。所谓忠诚,就要忠于国家,坚定不移地贯彻长官的命令,
勇武,就要毫无惧色地面对任何敌人,谦虚,既是我等拥有强大武力的人不能欺压弱小,
自信,永远都要相信自己是最强的。死去的人已经证明了他们无愧军人的称号,我们这些
还活着的,更应该无愧勇者之名,否则,我们将以何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兄弟。”

宋代军人的地位相当低下,民间甚至有“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说法,军队为了防
止士兵逃跑,甚至需要在士兵脸上,胳膊等地方刺字。有鉴于此,我不得不首先从精神上
重塑军队,告诉士兵作为军人的尊严,重新唤起他们的荣誉感和自信心。

将酒杯一摔,我大喊:“擂鼓,给兄弟们送行。”

二十面大鼓响了起来,加上低沉的号角声,显得十分雄壮,士兵们纷纷抽出兵器在盾牌或
者盔甲上敲打着,发出颇为沉闷的“当当”声,跟鼓声号角一和,仿佛再入沙场。

士兵们现在表现出来的精神和士气让我非常满意,下葬结束,我冲着前来参加葬礼的襄阳
军的几个军官笑笑,先走了。

回想起襄阳军士兵震惊的样子,我才发现邀请他们实在是个不错的主意,至少襄阳军也受
到了感染,这样壮大的葬礼,我这个亲王对士兵的爱护应该会在他们心中埋下一粒名叫仰
慕的种子,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它就会发芽成长,最终成为对我的忠诚。

整顿好军队,让其返回荆州,请旨回京探望母妃的折子也随着捷报报上去了,我带着五百
人的护卫准备去临安,此次襄阳大捷,朝中少不了封赏,一想起六年多没回的京师和好久
不见的母亲,我就觉得心里一片暖洋洋的。

嘉奖令已经下了七八天了,让我回京的圣旨却迟迟未到,我实在等不及,就先转往封地鄂
州,稍作停留,又乘船沿江南下,一路顺风顺水,不几天已经到了建康。上次北上走的是
陆路,这次乘船,又饱览了另一番风光。

站立船头,任由强烈的江风吹拂,眼前是滔滔的江水,两边有无尽的田野,开满野花,一
片姹紫嫣红,船边偶尔闪过几棵低矮的树,不时可以看到打鱼的渔民,岸边也有耕种的农
人,只是远远看去只有几个小小的黑点。渔家的姑娘笑嘻嘻地唱着祖辈传唱下来的民歌,
一片吴侬软语,婉转娇柔,煞是好听。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南。

何不忆江南?”

我低低地念着诗,心中溢满思念之情,母亲的容颜浮现眼前,转而又想起远在荆州的小丫
头们,有婚约的唐巧巧,猛然才发现已经有这么多人走进了自己心里。“这就是幸福吧。
”我喃喃自语,有让自己牵挂的人,既是煎熬更是幸福啊。

不觉间黄显走到了我身后,我展颜笑言,“哲人曰,仁者爱山,智者乐水。不知师兄以为
如何?”

黄显盯着江水看了一会儿,说,“我六岁练武,常年不辍,二十岁时武功停滞不前,后来
师傅把我带到一处瀑布,让我在下面坐了三天三夜,方悟出武功的道理,自此武道上的进
步神速,目前只是功力不足而已……”

我呵呵乐了,“师兄看来是抓紧一切时间来教导孤的武功啊。所谓武学,无非源于天地自
然,大可通天彻地,习武不若悟武,人教而会则永不能超越人,而习于自然则不然,境界
高者可窥天道,境界低者也可入先天。多谢师兄赐教。”

黄显闻言大惊,盯着我看一会儿,叹道,“我以为自己已是习武奇才,师傅夸奖大王资质
奇高为我天师教罕见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大王要超越百年前的张朝清掌教,窥得天
道也不是不可能啊。”

“哈哈,”我大笑,豪气一升,放声歌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想起前世今生,我一时感触,不禁痴了。

“好!好!”不远的一艘船上有人抚掌大笑,“好一个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旁边
有人似乎与他发生了争执,隐隐道,“大哥,你疯了,那可是官家的船。”那人则不服气
地回答,“官家又怎么了?如此人物不能结交岂不可惜。”

我和黄显对望一眼,不禁宛尔。这大概都是些江湖人,除了几个大门派树大根深,财力雄
厚,其门主在地方上也是有身份的人物,与官府交往较密外,其他江湖人是向来不愿与官
府中人来往,所以那人的朋友才有此一说。

我冲着黄显点点头,黄显会意,运功笑道,“何方的朋友,何不上来一叙?”这一番话依
足了江湖礼节,倒让对方愣了一会儿。

半响那人又恢复了豪气,笑着说,“想不道还有江湖上的朋友,那就承情了。”说完船慢
慢靠了过来,那人纵身一跃,跳上了我们的船。

我定睛一看,来人身材长大,国字脸,虽然一脸粗犷,却有一双目光炯炯的眼睛,可以看
那得出来,此人有一身很好的武功。

若是此人从军,倒是一员猛将,想到这里,我哑然失笑,现在自己可真有了职业病,无论
看到谁都想让他来投军。

那人朝我和黄显望了望,大概是惊异于我的年少,有点搞不清楚谁主谁次,黄显给他解了
围,“朋友,这位是我家公子。”

来人含笑点头,微微一鞠道谢,毕竟在江湖上以武功论高下,像黄显这样武艺奇高的人就
算只是个护卫也没人敢轻视。只是这么一来,来人对我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在下建康金陵会杨震天,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虽然我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也是文文弱弱的样子,但是气度仪态却是不凡,再加上武功
奇高的护卫,我的身份越发高深莫测,连这个豪气云天的人也有些拘谨了。

我哈哈笑道,“不敢,杨兄,小弟林昭。今日见得如此英雄人物,小弟实在心喜。”我眼
睛余角瞟了黄显一眼,黄显会意,笑着向我解释:“说起来杨会主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
条汉子,当年以秀才出身,文才惊动四周,却又弃文就武,十年后入江湖成为这江南有名
的金陵会之会主。”

杨震天苦笑摇头,“想不到杨某这点薄名也能入朋友之耳,当年在下去参加会试,那考官
见我一脸莽像,说,你这样也能拿笔作文。杨某大怒,打了那个考官一顿,结果被革了功
名,从此习武。”

我哈哈直乐,“想不到杨兄竟是如此豪爽之人,还请入船舱喝上一杯,也算一壶浊酒喜相
逢吧。”

杨震天大喜,也不客气,“那杨某托大叫你一声林兄弟了。”说着又面露难色,望着黄显
道,“不知这位朋友如何称呼?”在他看来,如果和我兄弟相称,那么黄显必然要矮上一
截,这样的话实在是对高手不敬。

我一摆手,“小弟虽不是江湖人,但见了江湖朋友也要按江湖礼节,我也没把黄显当外人
,就各叫各的吧。”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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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主坐定,招手叫人送来一大壶上等好酒,笑道,“小弟不善饮酒,还请杨兄多多包涵。


杨震天道,“酒只要是和真朋友喝,多少都痛快。”

我心里一热,笑着说,“这倒是小弟的不是了。小弟自罚一杯。”说完举杯一饮。两个人
也哈哈一笑陪饮了一杯。

“不知道江湖上最近可有什么大事?”我既然碰到了江湖人,也想顺便多了解一些江湖上
的事,听听故事也挺不错的。

“江湖上的大事倒没有,不过前一阵我官军在襄阳大破金兵倒算得上一件大事。”出乎我
的意料,杨震天对这些军中之事却很是熟悉。

“哦?”我故意问,“小弟常年在家读书,这天下事知道得少,所以才禀告父母之后出来
走动走动,这襄阳大捷连小弟这种生于官宦之家的人也是刚知道一些消息,倒不知杨兄如
何得知?”

杨震天一副你很无知的样子看了我一眼,“襄阳大捷震动天下,这可是近年来少有的大胜
。我大宋子民无不欢欣鼓舞,那秦王以少年之龄解襄阳之围,率数百骑追入金境一百三十
里,于万军中斩杀金将乌古论庆寿,领兵一千大破十倍金人于兴化,无一不是辉煌战绩,
这秦王现在可是被军方视为战神啊。这些现在百姓交相传诵,都被说书人编成书了。小兄
我虽入江湖,但江湖人也是宋人嘛,加上小兄进过学,虽然对这朝廷失望但也不至于对这
天下大事不闻不问啊。反而林老弟怎么还不清楚呢?”

杨震天这么一说倒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所谓身在局中之人,往往不识庐山面目。我猛然
醒悟,这么久都没有准我回京的圣旨,并不是发得晚或是迟到了,而是这一战之后我在百
姓和军队里的声望太高,引起了朝中各方的警惕。

上次北伐失败,又签定了纳贡输银的条约,皇帝将其视为奇耻大辱,虽然迫于压力再无北
伐之心,但这次大捷必然让皇帝扬眉吐气。如果这时我再回京,挟大胜之声势,说不定就
让皇帝一高兴就立下了太子。因此朝中各方势力在这时必然达成一致,全力阻挠我回京面
圣。皇帝性格软弱,必然承受不了朝中各方的压力,这样看来,圣旨是不可能到了。

这么一来,我现在急急南下确实孟浪了。我一愣神,杨震天看出来了,举杯一笑,“林兄
弟可有什么发愁之事?”

我回神笑道,“小弟只是对那沙场战阵心驰神往罢了,再想想小弟痴长十几年,也不过一
书生尔,徒费米粮,不得所用,故有所感。”

杨震天这才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大丈夫生于世,自当快意恩仇,顶天立地。怪不得小
兄弟会有此感了。”

我绕开了这个话题,“杨兄既然家住建康,这趟出门可是江湖上有事?”

杨震天皱着眉头说,“事倒没有,只不过到天鹰门丘门主那里盘缠了几天,我和他十几年
的朋友,不过也怪,天鹰门里多了不少没见过的兄弟,这些人古古怪怪的,我半夜起床听
到他们传道,互称什么信徒之类,罗罗嗦唆的,后来一烦了就走了。”

“信徒!”我失声叫了出来,和黄显对望一眼,信徒这个称谓在四十年前可是专用的名词
,能使用它的只有一家别无分号,魔门终于出现了。

“你们和那些人认识?”杨震天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我连忙说,“当然不认识,只不过
去年有神棍骗子跑到家里,说是入什么光明教之类的,骗了我娘亲好大一笔钱,所以让我
想起来了。”

“对啊,那帮人也自称什么光明教。”杨震天惊讶地说,“不会是一帮人吧,看来丘兄是
上当了,我得去揭露他们。”说着就要起身。

我连忙按住他,“杨兄。你这样冒冒失失地赶过去谁人能信,我们应该静观其变,等到他
们狐狸尾巴露出来。”

杨震天闻言也有些沮丧,“就为这个我还和丘兄吵了一架。我从十四岁认识他,十几年的
老伙计了,居然说什么不信我。”

转口又聊起其他江湖中的事情,不久主客俱欢,又过了一个时辰,才把杨震天送下船去,
走时他还反复交代要我们去金陵会做客。

“师兄,这件事情你怎么看?”我沉思了半响,问道。

黄显喃喃自语,“魔门隐忍几十年,终于要有所动作了。只是现在这种情况……”

“不适合打草惊蛇是吗?”我接道,叹了口气,“四十年前的魔门就有三宗六门七十二堂
,势力何等庞大,四十年后又如何呢?那天鹰门也是江湖上十大门派之一,不声不响地就
被控制了,这应该还只是他们的一部分外围势力。如此庞大的力量控制江湖易如反掌,看
来魔门想要的是整个天下啊。”

黄显楞了一会儿,问,“是不是和慈航静斋的人联系一下。”虽然佛道两门也有争斗,但
也是传统上的盟友,按照过去的传统,只要魔门作乱,两方就会联手制止。

我回头看他一眼,“慈航静斋这代的传人出山了吗?”

黄显摇头不语,我叹到,“这就是了,我这个天师教的本代传人早已经出山,这慈航静斋
的传人却迟迟不见。明显是存了庙堂上的争胜之心啊。”

停了一下,接着恨恨地说,“自六十年前金兵南下,少林寺被那金人元帅完颜宗弼(即金
兀术)付之一矩,剩余的和尚逃往莆田南少林之后,这佛门一脉有哪件事不是那慈航静斋
在做主。少林?连《易筋经》都被天师教抄了出来,简直不是普通的弱,若不是千年威名
尚在,行痴,空闻,就凭那两个老和尚能成什么事?我看这次魔门起事,那些人就算不想
只看热闹,怕也存了个渔翁之心吧。”

黄显知道我对佛门没有什么好感,也不说话,只是微笑不语。我说了一通,才无力地挥挥
手,“发个消息给师傅,让他查查天鹰门,但不要打草惊蛇,另外和不和慈航静斋通个气
就让师傅看着办。”

“是。”黄显一鞠退下。

只是这临安还去不去呢?我踌躇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在建康下船,然后再上一道折子。


进了建康城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客栈,第一时间写好奏折,报了上去。同时细细打听着朝中
的变故。

一天以后,朝中的消息传来,果然和我猜想的类似,为了阻止我返回临安,史弥远的军中
党羽故意谎报军情,将十五天前前线部队与金人的一只几十人的巡逻队的遭遇战夸大为金
人又要进犯的前兆,史弥远趁机上奏皇帝要求各个部队将官归队,同时借口由于要和金人
谈判,认为这时招回将领庆功会激怒北朝,在众官员的强烈要求和后宫皇后的一些运作下
,皇帝下旨所有将官返回部队。而当时我已不在军中,没能收到命令。

同时,我要求改革军制提出的八条意见在朝中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只是由于我提出要回
京面圣,让史弥远之流大为紧张,这才将我的奏折冷处理了七八天,但现在朝中已经吵成
一片。

“这个老匹夫!”我将手中的报告一摔,气得在房间里转圈。

半响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老家伙让我吃了个苍蝇,我也没让他好过,那道奏折就让他好好
头痛去吧,不管成与不成,以史弥远为首的文官集团和军队的矛盾算是积累起来了。既然
事不可为,就要作些其他事来补偿一下。想了半天,又起草了一份折子,说了一下摩尼教
准备作乱的事,我知道朝中大臣根本不会把这个放在心上,就向皇帝要了八部巡查使的差
使,以方便自己到处跑。

皇帝果然对我不能回京心有愧欠,很容易地就答应了我的要求,同时赐下了无数金银珠宝
,古玩字画以示恩宠。直到三日后圣旨下,我擅离职守,身处建康的行为才算真正的合法
化。只是就算有人对我擅离职守有异议,怕也不敢说出来吧。

五日后,师傅的信也到了,信中详细介绍了对天鹰门的查访,那些在天鹰门的魔门弟子品
级都不高,可以说是外围的外围,因为怕打草惊蛇,也不敢抓一些人来审问,目前只是利
用原来就在天鹰门的势力,打了两个内应进去。自四十年前佛道两家联手攻破魔门总坛之
后,两家就再也没找到过魔门总坛的所在之处,总之,一切都还需要时间。另外,慈航静
斋的传人会在一年后入江湖。

师傅说了这么多,只有最后一个消息最让我振奋,我手里捏着信纸,心中暗骂,果然要干
渔翁得利的事情,一年,不就是要让我先扛着吗。只不过慈航静斋终于也要从暗处走到明
面里来了,这也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天师教和慈航静斋并不像魔门,由于对弟子的资质,天赋要求极为严格的关系,人丁一向
不旺。天师教自始至终正式的门人都没有超过一百人。而慈航静斋更少,据说每代都只有
十余人,少的时候甚至不足十人,但每代正式出山的弟子无一不是超级高手,更难得兼之
貌若天仙,都成了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常常整合,统领江湖白道,更是惹得无数江湖侠少
趋之若骛。

我暗道,一年后我倒要会会这个慈航静斋调教出的四十年来的第一个出山弟子。

两天后,我带着黄显重回荆州,先整顿军务去了。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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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荆州的路上,给母亲捎了一大堆金银首饰和财宝。母亲虽然容颜绝丽,但在佳丽三千的
后宫也不可能独占皇帝的宠爱,听说这两年杨皇后联络了一批后宫妃嫔打压母亲,甚至收
买威胁宫里太监总管处处给母亲难堪,这让我很是担忧。

所幸皇帝对母亲还算不错,自从我襄阳大捷之后更是天天往母亲那里跑,拉着母亲说我的
事。我不希望母亲担心,更想尽点孝道,所以派人送了一大笔财物给母亲,将宫里上下打
点得妥妥当当。

史弥远,我心中暗自讥笑,你让为人父母者不能见自己的儿子,这个祸你闯大了。皇家的
家事你也想管,皇帝虽然现在不说什么,但是这根刺却会一直亘在心间,直到适当的时候
爆发出来。

办妥宫中的事情,我就归心似箭起来,一路上连换了六匹马,不过十余天马车进了兴元城
。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色和熟悉的人群,我的心却是一阵紧过一阵。

有近三个月没和小丫头们见面了吧,还有师傅不知道在干什么,最近两年事务繁忙,加上
我的武功几乎已经是在自己摸索了,就和师傅见面少起来。改天应该好好聚聚,聊聊了。


马车进了城就慢下来,我更是心急如焚,无心欣赏街上的热闹景致,恨不得这满大街的人
都消失,好让马车走得更快一些。可当马车拐过街角,渐渐已经看到王府那熟悉的大门时
,我又紧张起来。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我小声念了一句,却见林进在大门口焦急地张望,周围经过的熟人很客气地向他打招呼也
不怎么理,直到看到我从马车窗外露出一张脸,才连忙兴奋地跑过来,边跑还边往里喊:
“大王回来了,大王回来了。”

话音未落,大门里面突然聚起一大群人来,周围经过的各级官员小吏,四周的街坊百姓通
通围了过来,胆大的过来鞠躬作揖,笑着寒暄,胆小的躲在外围指指点点,微笑示意。看
来我这个秦王还是满得人心的。只是这周围围着一大堆人,吵得我头昏脑涨。

我连忙下车分开众人,跑到大门口一站,挥手示意,“各位同僚,各位父老乡亲,孤王感
谢大家的热情迎接,孤还要处理一些事情,不能多陪。三日后全城同庆我荆州军襄阳大捷
,孤为大家准备宴席一天,还请各位赏光。失陪。”我一鞠转身进了府,倒是唬得众人纷
纷下跪。

和林进等几个府里的人聊了几句,我匆匆走进内院,穿过两进庭院,一重内门,还没进内
院,就看见门口众女挤在一块儿,国色美女巧笑倾城,把整个大堂照得明亮起来,看得几
个守卫在大堂外的侍卫魂不守舍。

我乐呵呵地走过去,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众人一片欢呼打断了,众女纷纷跑了过来,前面
的的还是小言那个调皮丫头,后面跟着迦罗,那罗和清儿,再后边是几个侍女。

“师兄,师兄。”小言第一个扑过来,趴在我怀里又笑又闹。

“好了,好了。”我在王府门口没被众人吵晕,在这里可是真的晕了,低头看看巧笑盈盈
的小言,“停,停,停。”我笑嘻嘻地说,“我们进去再说,进去再说。”

被众女簇拥着进了内院,跑到花园里找了个凉爽的地方坐下,时近仲夏,庭院里几株桂花
树花开得正浓,芳香浓郁,中间的池塘荷花盛开,白莲,红莲都有,微风徐徐,两只红色
蜻蜓立在花尖,不时可见金色锦鲤浮上水面,追逐浮萍。院角边翠竹依墙,与大朵大朵的
玫瑰和月季相映成趣,上边更有彩蝶围绕飞舞。梧桐树上蝉鸣一片,不时又有各种飞鸟出
没其间,叫声清脆悦耳,那七八月的阳光竟不再毒了。

踩着鹅卵石铺的小道,闻着身边众女阵阵体香,置身如此美景,我的心情大好。我故意皱
皱鼻子,深吸了几口气,望望桂花,笑道,“好香,好香。”

众女都是心思伶俐之人,知我话中有话,或是羞红了脸,别过头去不理我,或是故意装做
张口结舌,鼓着眼睛看我,或是嘻嘻直笑,划着小脸羞我,千姿百态又百媚千娇,看得我
都直了眼。

半响回神,想要说点什么却又千言万语无从说起,想了想吟道: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众女都是眼睛一亮,那目光更加温柔似水,情深浓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
悔。”旁边有人低低地念了一句,我转头一看,迦罗似乎深有感触,红着脸低声念道。词
序一改,意境大变,听得我心头一热。

我笑嘻嘻地凑过去,在她腰上拧了一把,故作严肃,“恩,好象真的瘦了。”迦罗立刻脸
红过耳,旁边众女都嘻嘻地笑出声来,小言更是夸张地跑过来抱着我,笑道,“师兄,迦
罗姐都瘦了,你有没有瘦啊?”

“瘦了,瘦了。”我脸皮之厚就不是小言能戳得破的了,感受着她软软的身体,反过来一
击,“倒是小胖猪你好象又胖了啊?”

“哼,人家哪里胖了?”小言轻盈的身子转了一圈,叉腰瞪眼,故意作出一脸刁蛮像。

“嘿嘿,”我故意往她胸口上盯。小言果然受不了,一跺脚躲到清儿后边去了,不甘心地
对清儿说,“姐姐,师兄欺负我。”

连胜两场让我得意洋洋,一手拉起一个人,带着众女跑到凉亭里,一直说话到晚饭时分才
结束。

用过晚膳,又一起闹到二更众女才睡下,从去年起四女便不用再依靠我的九阳神脉接脉,
师傅说在婚前应该有所回避,都分开睡了。军中待了四月,让我习惯了晚睡早起,加上刚
回王府有些兴奋,一时无眠,只得披衣坐起,也没惊动轮值睡在外屋的楚楚,悄悄到了庭
院。

八月中秋已近,坐在假山旁边,天上弯月如勾,桂花香气幽幽,心中恬静无波,长生诀更
是平静地运转着,忽然有一种窥得天道之意,就像雾里有一道门隐隐敞开,却找不到它的
方向。尝试了几次不得,就放下了,武道靠悟,强求无益。

背后传来一声问候,“师兄,你在吗?”

我扭头一看,花丛边清儿生生俏立,眼角含笑,身影妙曼多姿,月光挥洒其身,使她容颜
如满月般美丽,朦胧间仿若仙子下凡。

“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我轻笑一声,叹了一句,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
来。清儿听到了我的赞美,俏脸微红,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睡不着吗?”我小声地问。清儿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恩”了一声。幽幽体香阵阵传来
,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边说边笑嘻嘻地望着她。

“师兄。”清儿的语气有些责怪,却更多是撒娇。身边各种晚虫鸣叫阵阵,却让环境显得
更加幽静,坐在月夜之下,静静相依相偎,我们都不愿意打破这种恬静幸福的感觉,没有
说话。

半响,清儿才幽幽开口,“师兄一去三月,姐妹们都好担心啊。别看两位北羽姐姐平时从
容镇静,担心只是不说出来罢了,小言就老是念叨要见师兄,焉儿她们几个丫头更是吵个
不停……”

“你呢?”我打断了她,笑着问,“难道你不想我?”

清儿羞得轻啐一口,“谁想你呀。”,一时无语,似乎在回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接着说
,“当年爹爹去得早,我也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爹爹似乎很早就出了门要去赴宴,那天
我还是像平常一样把爹爹送到门口,到了晚上爹爹却被人抬了回来,说是旧疾突发,叫来
医师时已经晚了。”清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那天本来是好平常的一天啊,爹爹就这么
去了。”

清儿本是宰相谢深甫的孙女,她的父亲死得早,后来家道中落,她现在的家人极少,据说
除了母亲和一个舅舅几乎就没什么其他人了。我知道她因此对家人极为重视,但却不知道
她为何说这么一番话。

我用探询的眼光看了她一眼,清儿低头不语,半天才抬起头来,“听说师兄率了几百兵马
就去闯金兵大营,姐妹们后来吓得连觉都睡不好……”边说声音都哽咽起来,“我就想起
当年爹爹走的时候也是那么对我笑,我就心里砰砰直跳……”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个,连忙宽她的心,“哪里有别人传得那么厉害,那些人吹得
天花乱坠的,师兄我又不是傻子,你想想,哪有带了几百个人就去拆人家几万人的堂子的
事,那金将又不是街上的泼皮无赖,吓吓就跑了。”

清儿被我逗得噗嗤一笑,那笑颜梨花带雨,引得我倒是真的心脏“砰砰”直跳了。

清儿感觉到了我的想法,有些害羞,身子躲了躲,又凑上来。我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唇沾
之处,芬芳一片,随即展颜笑道,“夜了,回去睡吧。”

清儿脸上红霞微晕,轻声应了一声,随后起身回去了。我目送她飘飘若仙的背影离去之后
,才转身回房。

作者的话:

小弟大四了,最近正在做简历,忙得上窜下跳,更新大概要慢一点了。而且小说情节和整
个构思小弟也要仔细斟酌一下,毕竟慢工出细活嘛,随便记一篇流水帐敷衍了事的行为小
弟还作不出来,请各位读者大人谅解了,呵呵。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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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天,处理了一些迦罗姐妹转交过来无法处理的军务,又举办了一次全城同庆的庆功
宴。得胜回来的士兵和百姓混在一起,纵情欢乐了一天,部队的士气更高。

接下来的一个月,又对部队进行了整编,组建了四个骑兵万人队,李卫升骑兵队统制,统
领所有骑兵。按照这一仗打出的经验,骑兵队最多以万人为单位进行独立活动,少了可能
兵力不足,多了则行动比较迟缓,发挥不出威力,而且将领指挥起来也麻烦。下设四个万
人队,升张自强,赵名山,吴熊,张楚为副统制,统领四个万人队,要求他们对骑兵攻击
之道勤加练习。

吴政的兴元军这次伤亡不少,只好再次整编,又补充进来大量兵员。所幸这次荆州军大胜
,威震天下,而且饷银又多,因此前来投军的人不少,兵员倒是非常充足,我又趁机恢复
了一个军的编制,将荆州禁军扩大到二十万。

将随军参谋一职独立出来成立幕僚部,规定千骑以上部队都要设立幕僚长一名,幕僚则随
军队规模的不同人数增加,幕僚部的设立大大减轻了主将平时军务行文,制定详细作战计
划的压力,在很大程度上,幕僚长对像吴熊这一类善于作战却拙于定谋的猛将起了相当大
的辅助作用。而华岳理所当然地作了我荆州军的幕僚长。

京西南路开战时一直是金兵西路军的主要目标,再加上襄阳一战关山海的襄阳军损失大半
,京西南路军力大损,以至于不得不将部分防务交于我荆州军。而京西南路制置使孟宗政
是个很纯粹的军人,对我在襄阳的大捷既是钦佩又是感激,毕竟襄阳是他的防区,荆州军
帮了大忙,所以两军的关系极佳,加上襄阳军已被我收服,可以说整个京西南路已经被我
握在手中。

孟宗政被我礼遇的原因不止于此,而是在于他的儿子孟珙。当我听到这个十七八岁的翩翩
少年自称孟珙时我都有些呆了,在历史上,南宋末年的抗蒙名将孟珙,率“忠顺军”入主
襄阳,在其后的十几年里让蒙古人损兵折将,不敢过淮河,成为南宋抗击蒙古的中流砥柱
,使南宋的灭亡推迟了二十年以上。

我当时就向孟宗政要他这个儿子,孟珙对我似乎也很佩服,而孟宗政也愿意让儿子在我手
下学习兵法,当下一拍即合,孟珙就到了我的护卫队做校尉。

昏头昏脑地忙了一个多月,这天处理完军务,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皇室子弟风度仪态都
要从小训练,随时有人盯着纠正,难得有像我这样放松一下的。“楚楚,”我叫了一声,
想让她上个茶,吃点点心。等了半天却没人应声,我有些奇怪,起身要出去查看,却发现
案头摆了一张信笺,

“中秋月圆,后庭小榭,小妹等煮酒恭候师兄,同庆佳节。”

我大吃一惊,原来今天是中秋啊,我居然没看到丫头们摆的信笺,还好时间不晚,不然可
有的受了。我连忙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一路行来,月光如水般汩汩流动,撒在庭院小道之间,偶尔几声夜莺啾啾,云淡风清。

我想了想,一笑,悄悄穿过庭院,绕道后门,进了花园。丫头们都坐在池塘边的小亭里,
迦罗那罗轻声交谈,清儿在整理她的宝贝名琴“清雨”,小言则坐不住,一个人望着天空
数星星,楚楚指挥几个丫头不停地摆放各种果品糕点,在皎洁的月光下身影穿梭,远远望
去就如仙子们往月宫中赴宴。

我轻轻一笑,走了出去,大声道: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楚楚笑嘻嘻地过来把我引过去,我走进凉亭,笑道,“虽然师傅没有在这里,但是我们也
千里共婵娟了。”师傅前几天回龙虎山了,我故有此一说,说完心里也是一动,自己怕也
是想母亲了吧。

“你们今天搞得好热闹啊。”我毫不客气地坐到迦罗身边,笑眯眯地地拿起一块点心。刚
咬了一口却见那罗一脸嗔怪,“怎么?还不能吃啊?”我诧异地问了一句。

那罗抿嘴一笑,“那有你这样的,饿痨鬼。”

“哦?我可是真饿了。”处理了一天军务饿得我饥肠辘轳,才不管那么多,接着大吃起来
,一转眼一碟点心就没了,楚楚赶快递过来一杯茶,帮我拍拍后背,说,“少爷,您慢点
。”我作个鬼脸,逗得楚楚扑哧一笑,道,“还是我们家楚楚好。”楚楚红晕上脸,嗔怪
地叫了一声“少爷”,转身去了。

小言啊地一声扑过来,“师兄,你把人家最喜欢的水晶夹心杏仁酥吃光了啊。”,过来就
要抢我手中的碟子。我嘻嘻轻笑一声,手腕一动,瞬间变了七个方位,改了六次手法,才
把小言闪过,手指更是带出一串残影。

“哦?”小言轻叫一声,眼睛里光芒大闪,我知道这是她强烈感兴趣的信号,连忙叫停,
心道,被这个小妖精缠住了可不好玩。

正闹着,旁边清儿的琴声一响,拨弄了两下琴弦,笑着说,“师兄凯旋,小妹等尚未正式
贺喜,今天特借佳节,以示庆贺。”

我心里一热,凑到她耳边,说“原来你还记得啊。”

清儿笑笑不语,却是琴弦一动,开口唱道:

“桂花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风泛须眉并骨寒,人在水晶宫里。

蛟龙偃蹇,观阙嵯峨,缥缈笙歌沸。霜华满地,欲跨彩云飞起。

记得去年今夕,酾酒溪亭,淡月云来去。千里江山昨梦非,转眼秋光如许。

青雀西来,嫦娥报我,道佳期近矣。

寄言俦侣,莫负广寒沈醉。 ”

身后众女闻琴音起舞,身姿妙曼,恍若仙人,迦罗舞到兴处,更是轻轻一纵,亭亭玉立于
荷叶之上,随风而动。我不禁暗叹,迦罗的轻功“逍遥云飘”大成了。

当下尽欢,众人聚到三更始散。

中秋过完四天,突然下人来报史忠回来了,我和他一年多没见,自然很是挂念,连忙很高
兴地叫他进来。史忠对王府非常熟悉,也没让人领路,七弯八拐地穿过迷宫一样的回廊和
庭院,走进书房,一年多不见,史忠个子又高了些,不过二十出头,看起来有着三十岁的
精干,人还是和小时侯一样精精瘦瘦,一双眼睛闪烁凌厉。我赞赏地点点头,这小子算是
历练出来了。

他抱拳一鞠,“主子。”虽是语气平静,我却听得出他的激动,心里高兴,笑道,“你这
皮猴子,居然这么出息了,少爷我也算是没看错人。”

史忠有点不好意思,脸上微红了一下,“这都是少爷的栽培,若是没有少爷,小的还在外
边当强盗呢。”

“行了。”我摆摆手,“能让你放下所有事情回来,一定有什么大事。说吧。”

“是,”史忠又一抱拳,“少爷前两年吩咐联络蒙古人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哦。”我其实知道朝廷已经派过人去了,但铁木真西征去了,使者在蒙古待了一年多也
没见到一个能做主的人。所以我让史忠的人一直往西走,希望可以碰到一两个蒙古大将,
看来事情是办成了,想到这里,感兴趣地问,“怎么样?见到谁了?”

“使者见到了一位蒙古王子也可那颜大官人。”史忠接了一句。

“也可那颜?”我吃惊地叫了出来,猛地站起身,双手扶着椅子扶手,盯着史忠,“你是
说你们见到了铁木真最小的儿子拖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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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个地方是签名档……  那俺签个名吧-----MoMoJes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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