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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六集6~10章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ue Nov 30 15:29:27 2004)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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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第二天早起,善后工作仍然没有全部完成,直到临近晌午,才总算从附近的百
姓家中征集到了足够的车辆,将死亡士兵的尸体收殓起来。
打扫战场之后收殓士兵的尸体再举行集体军葬,是我的提议,在去年与金人大战之后就举
行了一次。古人对葬礼极为重视,如果任由己方士兵抛尸荒野对军队的士气是极大的打击
。
而军葬则极为隆重,在军葬的同时还要对死亡士兵追认表彰,对家属进行补偿,它的神圣
庄严性极大的满足了士兵们的荣誉感,激起了士卒们的马革裹尸的尚武之风,在军队中受
到了非同寻常的欢迎,结果就作为一项传统固定下来,也成为军中鼓舞士气的重要手段。
因此我甚至下了严令,严禁在战斗之后抛弃战友尸首,所有战死的士兵尸首都要收殓并举
行军葬。
“大王,可以动身了。”在帐边立了许久的黄显悄悄过来回禀了一声,他知道我对士卒死
亡惨重极为难过,故意没有让我看见收拾战场的情景。
我慢慢地坐起,小心地摸了摸后背上被纱布缠好的伤口,疼痛让我微皱眉头,唐希仁反复
告戒我三个月内不能打斗,轻轻叹了口气,推开黄显想要搀扶的手,披上衣服,道,“孤
的伤还不碍事。”起身出了大帐。
一出帐篷,我才发现昨晚拼杀之后活下来的二十几个士卒中除了重伤不起的七八个,其他
人竟然都全副披挂地站在帐篷外面,但几乎也是个个带伤,伤口已经包扎妥当,虽然精神
疲惫,仍然站得笔直。看到我出来,众人都是“啪”地一抱拳,甲胄“哐当”齐响。
“大王帐前不许停留,离开这里。”黄显几步走到我前面,冲着士卒呵斥了一句。
“你们不去休息,却在这里做什么?”
我挥手止住了黄显,皱起了眉头,“孤已经叫人吩咐过前面的驿站征集马车,所有受伤的
人都可以乘坐,可是他们没有为你们安排?哼,好大的胆子……”说到这里,我已经有些
生气了,言辞立刻严厉起来。
“大王,”犹豫了一下,一个都头出列过来,身材魁梧,头上都裹了纱布,看来他已经是
这批人里官职最高的了,“小人等不要坐车,希望能够骑马跟随大王……”都头拱手一拜
,其他人也蹒跚着跪倒不起。
“起身说话。”我喝了一句,“你等是因战负伤,现在体力不支,乘车是理所当然的,有
何不可?”
“大王,我辈跟随大王从军七载,所遇战阵十余场,虽然人微位浅,但也是堂堂七尺男儿
,常思报效家国,皮肉之伤不足道哉。何况我等军士,战死沙场也是本分,能追随大王这
样的明帅,实在是天大的福分,只要一息尚在,护卫大王就是小人等的职责,如今岂能安
心乘车?”
我的军中要求所有士兵都要识字,提升军官也要考察读书识字,这个都头看来读了不少书
,一番话虽然说得半文半白,道理却是很明白。
眼见这些士兵如此彪悍尚武,忠于职分,我有些高兴,随即笑道,“你说得不错,孤记得
没错的话,你们这些人都进过训练营的,难得你把教头的话记得很牢。不过非常时行非常
事,你们现在的首要之务是养好伤,争取早日伤愈,以有用之身以待国家,乘车养伤也不
无不可。”
“大王,”都头仍然坚持,“大王常讲,武人之义,报国为民。武人之则,惟有死战。我
等儿郎身为兵士,职责所在,一息尚存则不敢忘职,那么多兄弟袍泽战死,今日我等却安
心乘车,如何对得起昨夜死战下了九泉的弟兄们……”说完一干人唏嘘不止。
这些话触到了我的痛处,“行了,”我脸色一沉,深吸了一口气,半响缓缓道,“昨日之
事是孤之过,孤王一意孤行,置军于死地,让那么多儿郎白白送死。贪生怕死,作战不利
。兵士之过,察敌不明,料敌不意,却乃将帅之过……”
一干人吓得又跪了下去,都头流泪不止,连说不敢,“大王来西北之前,我等士卒饭不果
腹,何况养家糊口,士农工商,贱籍,卒皂,我辈儿郎堂堂七尺,却连娼妓都看不起,大
王让小人们读书识字,粮饷比以前多出几倍,也没有官老爷打骂欺负,兄弟们更是破天荒
地打赢了金狗,能追随大王实在是小人们的天大福气,何况我等人多却不敌那些黑衣人也
是实情……”
“好了,”一席话听得我也有些伤感起来,上前拍了拍都头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古二省。”
“什么?”我被这个名字逗乐了。
古二省尴尬一笑,“小人原来叫古二,当年不识字,后来大王让人教小的们识字,小人当
时刚学了几本书,书上说,君子一日三省,小人就想,小人不是什么大人物,算不得君子
,那君子一日三省小人比不上,就二省好了……”
“哈哈……”我乐得哈哈大笑,古二省身后的士卒也忍不住窃笑起来,看来他们已经笑过
多次了,没有我那么夸张。
“小人后来书读得多一些了,也觉得不对劲,但后来大家都叫开了,不管怎么改,弟兄们
都叫小人古二省,时间一长,小人就懒得改了……”
“好,”我止住笑声,道,“士卒死战而败,乃将军之过,你等作战英勇,又能够忠于职
分,实乃军人楷模,孤很高兴,上马去吧。”
古二省站起来冲我又行了一礼,兴冲冲地带着手下去了。
“有此等军士,实在是孤王大幸啊。”我冲着黄显感叹了一声。
“大王,”黄显却很激动,“大王帐前不许停留是军中铁律,这帮士卒虽然忠义但却违了
军令,这件事必然有人指示,长此下去,军令不行,何况若是有人乘机刺杀使大王受伤,
我等如何向二十万荆州军交代?”
“哦?”我一愣,道,“你说要如何处置?”虽然我不以为然,但军令如山,牵扯到军令
之上就不得不慎重了。
“请大王下令彻查。”黄显沉身一拜。
“这个……”我有些犹豫,黄显的态度显得有些过于激愤,让我捉摸不定。
这时,一条人影一闪过来,“大王,不用追查了,这是属下的主意。”我定睛一看,却是
史忠。
“史大人,您虽然不在军中,不知军中禁令,但如此做法也太草率了吧?若是大王有失,
你我都担待不起。”黄显显得怒气冲冲。
“大王,黄大人,”史忠先对我行了礼,又对着黄显微一拱手,“在下所为也是为了大王
好,今日之事,大王深得手下士卒之心,有何不利之处,何况大王若是连自己手下将士尚
不能信任,又能信任何人?至于刺杀一说纯属无稽,何况这不正在黄大人的职权之内吗?
”
“你……”黄显大怒。
“好了。”我连忙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你们二人都是同僚,理当协力,不许伤了和气,
史忠擅自做主,罚饷半年,黄显也不要再争了,今日之事不必再提。”
看到两人齐声应诺,我才转身走了。
史忠虽是自专,却也是为我打算,只是此例不可再开,而黄显的江湖人脾气也该磨磨了,
我边走边琢磨,史忠常年在外,而黄显则跟在我身边,这两人平时应该很少见面,不知道
为什么却突然水火不容。想到这里脑子里却是一闪,莫非和涉及派系争斗?
因为受伤的缘故,黄显专门给我找了一辆马车,受了士卒们的影响,我这次没有用它,而
是骑着马赶路。行出不过十几里,便看到一阵尘烟,随后一队数百大红禁军制服的兵马出
现在眼前,我知道,御前驻屯扬州诸军的迎接兵马到了。
昨夜唐希仁就派人快马拿着我的秦王府腰牌去了扬州军大营,算来今天也应该到了,只是
我原本估计要下午才到,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正在思考当中,那队兵马为首一人飞马而来,大声叫到,“前面可是秦王殿下?”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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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架前,不得喧哗。”唐希仁皱皱眉头,一拨马冲到了前面,身后的士兵们长刀齐齐
出鞘,雪亮的刀身在阳光下泛着闪亮的光,杀气十足。看到士兵们这般做派,我心中透亮
,一来我昨晚遭到刺杀,这扬州地面的官府驻军就脱不了干系,手下这些人心中有怨气,
二来来人大呼小叫,虽然在军中也算不上什么特别失礼的事情,但士兵们骄傲惯了,当然
容不下外军的人放肆。
“止步,来者通名。”唐希仁没有阻止手下人的行为,而是大喝了一声,左右士卒齐齐用
刀背在左胸的铁甲上一撞,发出一片金戈之音,气势逼人。
“不敢,”来人在唐希仁身前十丈处滚鞍下马,又小跑几步过来,马刺打在盔甲上叮当作
响。出于长期军旅生活的磨练,我的眼神被来人的步伐吸引住了,此人步伐坚实,脚下生
尘,左手掌刀,行动如风,虽然看不出武艺深浅,至少在外表上倒是一个很纯正的军士。
“下官乃淮南东路御前驻屯扬州驻军军前副尉都头余玠,奉命前往秦王军前听令。”余玠
连忙高声回报,一面将腰上的刀解下来递给我的一个侍卫。
余玠?
我怔了怔,脑中突然浮现出这个人的简介来,金灭之后,南宋之所以能坚持抗蒙二十余年
,余玠,孟珙二人起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余玠所筑的钓鱼山城甚至击杀了后来的蒙古大汗
蒙哥,蒙古纵横江南十余年直至南宋灭,其守军才出城投降。
“让他过来。”我连忙下马吩咐道,心情一激动,连声音都有点颤抖。听了我的话,唐希
仁还是小心地上下打量了余玠一会儿,才把身子一侧,让出一条道来,吩咐了一句,“收
刀。”
士兵们似乎还是有心给扬州军的人一个下马威,又将刀柄在胸甲上一击,才收刀入鞘,场
面显得杀气腾腾。
我没有制止士兵们的行为,对这个余玠,我很好奇,也起了试探之心,任由士兵们搞小动
作。
余玠脸色一变又恢复正常,轻轻一笑,道,“诸位兄弟真是好威风,下官佩服之至啊。”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立刻冲掉士兵们作出来的气势。
唐希仁却是脸色一变,毕竟我的士兵基本都是个个带伤,这样的话在他听来极其不顺耳,
忍不住讥讽道,“威风却是不必,只要扬州军的兄弟们能来得早一些,在下的袍泽手足倒
不必这副狼狈模样。”说着又将手往身后队伍的马车上一指,“若不是着扬州地面山匪类
众多,我龙骑军的兄弟们如何死伤众多?”
这些军士的脾气都是直来直去,再说下去怕是要激起矛盾了,想想也很头痛,都说入了官
场的人狡猾成精,不知为何我身边的人都是一副直来直去的倔强性子。
余玠望了望后边的马车,也换了一副郑重的神色,“下官只是奉命行事,扬州地面上发生
如此胆大妄为之事,我淮南东路少不得给大王和诸位袍泽弟兄一个交代,不过大王先前吩
咐下官来见,是否先让下官拜见一下大王?”
唐希仁这才醒悟过来,连忙让开一条路,把余玠引了过来,我双眼微眯,定定地盯着余玠
,一股逼人的杀气发了出去。
余玠先是一怔,步子顿了顿,然后又接着慢慢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下官淮南东路御
前驻屯扬州军军前都头余玠参见大王,下官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大王恕罪。”一双眸子
闪着精光望着我,显得很是精干。
我点点头,也仔细打量着余玠,很普通的一张脸,典型江南人的瘦削身材,如果不是他那
刀削般的鼻梁和精明强悍的眼神,很容易就让人给忽略了。
打量半天,我才开口道,“你就是余玠……”
“不错,下官就是余玠。” 余玠一愣,恭声回答,又补了一句,“莫非大王识得下官?”
“这个?”我也愣了一下,含糊了一句,转开话题,“余都头可是进过学?”
“是,”余玠答,“下官曾在白鹿洞书院上过学,也中过秀才。”
“恩,”我哈哈一笑,“孤王见余都头虽然经得战阵,但眉眼之间有一股子儒气,方作此
猜想,果然中也。”
“大王好眼力,”余玠也跟着笑道,“下官幼时也读得几本诗书,想要以文章博功名,不
想竟被大王看出来了。”
听的出余玠口气里仍然以书生为傲,我不禁摇摇头,“宁为百夫长,盛过一书生。国家危
难,外有强敌,我辈男儿安得死抱诗书?”
“只是世人皆以为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下官安能免俗,何况居于庙堂以身侍君乃
我辈书生之夙愿。”余玠知道我看出了他的心思,脸色微红,顺着我的话道,“下官守边
这几年,方知我边地百姓之苦,大宋边防之弱,实非书生夸夸其谈可定天下。下官愿效那
投笔从戎之举,护我大宋江山。”
“好志气。治国平天下,非仅书生可成,若能做得那执戈男儿,也是我辈豪气。”我击掌
大笑,趁机拉拢,“余都头,孤王与你一见如故,你可愿到孤王麾下作个副将,以一展才
华。”
“这……”余玠吃了一惊,沉默半响,抬头道,“大王厚爱,余玠本不敢不从,只是下官
在此守边两年,深感此地百姓纯良,希望能够佑此大宋子民,不愿远离。何况扬州军赵统
制对下官极为器重,恩义有加,余玠不敢辞。若是将来还有机会,下官愿追随大王麾下,
杀贼报国。”
我定定地看着他,神色不豫,长期以来,我还未被人这样拒绝过,脸色阴晴不定了半天,
最后叹了口气,道,“若是如此,孤就不勉强了。”
抬头望了望四周景色,缓缓道,“这如画江山,百里子民,就交给余都头了,可不要让孤
失望啊。”
余玠惶恐一笑,道,“下官不过是个小小都头,安能当得大王如此重任。”
我眉头一皱,道,“孤见你也是个豪气人物,如何这般作态?孤的话你就记得,将来自会
明白。”说完不再言语,上马去了。
经过扬州时,以皇子身份不得结交大臣为由,谢绝了扬州军政大小官员的拜见谢罪,我在
扬州歇了一晚以后,往建康而去。
五日后,匆匆赶回建康,杨震天告诉我,南宫世家已经来请过两次了,杨震天又惊又喜,
道,“林兄弟,南宫世家是武林大豪门派,今日他们与你如此相善,你今后行走江湖上就
安全多了,只要报出南宫世家的名头,寻常山贼,水寨也不敢不卖面子。”
我连声称是,心中却是发笑,心道以天师教的力量和我军中的护卫,我身边侍卫的数量和
实力怕是比南宫世家强出许多。
在金陵会好好休息了一整天,南宫世家的人又来请了,来人彬彬有礼,谈吐不俗,我大起
好感,客气了几句,上了马车,唐希仁和黄显则骑马随护。
看到架车的两匹高大,通体白毛的上等好马,我还是惊叹了几句。金人对马匹控制极严,
南方的马匹多是来自大理国的滇马,虽然善于行走山路,但由于个头矮小,不善负重,而
由吐蕃辗转运来的藏马虽然比滇马高大,也能吃苦耐劳,但吐蕃南下的路实在难走,一年
也运不来几匹,所以上等马匹在宋实在金贵。而南宫世家居然用这等好马来作迎宾的马匹
,出手阔绰可见一斑。
马车渐渐穿出闹市,又出了城门,往外走了五六里路的样子,人迹突然稀少起来,景色渐
显秀丽,周围林木葱郁,山花烂漫,隐隐有不俗之气。
见我扶窗,有些讶异的神色,来人微笑道,“公子,从此处起就是南宫家的地方了,家主
爱惜林木,不让下人砍伐,周围农户多受我家恩惠,也尊家主号令,百余年来渐成气候,
来此做客的江湖朋友,官宦豪商无不赞叹。”
我冲他一笑,不再开口,任马车逐渐接近一座山庄。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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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赞叹之时,马车拐进了一条古木苍天的幽静小道,偶尔有各色穿着下人服饰的家丁来
往穿行,不一会儿,马车停下来,引路之人向我一鞠退下,道,“小人就引到这里,贵客
请走西宅。”
正说着,又一个家丁打扮的小伙子上前来,引着我下了马车,和黄显,唐希仁二人在小道
上转了个弯,又走过一座架设在水流潺潺的小溪上的小桥,进了一栋大宅的庭院。
刚进庭院,却见迎头灰衣儒服的南宫翔含笑而来,衣带飘飘,玉树临风,见了我便拱手寒
暄,“林公子,别来无恙。”
南宫翔如此大礼出迎让我吃了一惊,心中虽是狐疑,脸上却连忙笑道,“南宫兄客气。”
几句话间,南宫翔将我们引到了大厅旁边一间装潢华美的雅室,分宾主坐下,黄显,唐希
仁则分别伺立两旁。
南宫翔一见这架势,自失一笑,看了黄显,唐希仁一眼,对我道,“两位壮士力斗排帮,
身手卓绝,在下最敬高手,怎好不好生招待。”
我又吃一惊,暗道南宫家果然势力雄厚,对这建康城里的事情了如指掌,当时一场恶斗并
无闲杂人等,唐希仁只是出手一招居然就这么传了出去。心中虽然有些震惊,脸上却不动
声色,对黄唐二人道,“既是南宫兄一番美意,小弟代他们谢过了。”我一点头,南宫翔
便击掌叫来下人,又在我身后加了两个较小的凳子让两人坐下。
我见这凳子镂空雕花,一派胡风,赞道,“南宫兄倒是一个喜好新奇之人,这等家什物色
怕是临安城里也刚刚流行呢。”
当时的坐具已经受到西域很大的影响,胡床,胡椅大量传入江南,人们的坐姿也从跪坐逐
渐改成蹲坐,但也有不少人嘲笑这种坐法,仍然采用跪坐。
南宫翔含笑摇头,“林公子可有些走眼了,在下自幼喜好武道,对这享乐之物却无甚了解
,这使用胡椅却是我家小妹的意见。”
“是南宫小姐……”
“不错,小妹年前预言,这胡椅胡凳胡床之物使用方便舒适,必然大行其道,所以在我南
宫家业下开了几个铺子,专门制作贩售此物。小妹讲,我南宫家富贵,若是率先使用,也
可以作个表率,开个先河,别家一见,也会跟进。”
“哦?”我笑道,“南宫家富甲江南的说法果然不虚,有南宫小姐如此经营奇才便可见一
斑,在下真是钦佩万分。”
“呵呵,”南宫翔面有自得之色,“我这个做大哥的,对这经营之道一窍不通,但我家小
妹却是天分颇高,继承了老太爷的衣钵,家中几十年的老掌柜提起小妹来也是赞不绝口。
”
看到南宫翔一脸自豪,显然对自己这个妹妹十分疼爱,我便对这个率性男儿大有好感,顺
便就恭维了两句,“南宫小姐不仅有经营奇才,而且国色天香,又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
有妹若此,实在幸甚。”
南宫翔闻言神色一动,若有所思,我心中奇怪,刚想扯开话题,却听南宫翔笑道,“江南
第一美人,那不过是朋友们见小妹年纪小小就有些才能,又碰巧长得乖巧,大家恭维而已
,天下之大,美人无数,就以在下上次碰见的一位女子,容貌便不在小妹之下。”
“可有此事?”看着南宫翔一脸神往之色,我忍不住发问。
“自然不假,一个半月前,在下当日正赶路回家,却听见一阵琴声,其音律之美不在话下
,而且其琴调风格与现今时下各类琴谱皆不相同,开了一代先河。在下平素好琴,当时自
然不愿错过,寻着琴声找去,却见一戴面纱的女子歇于树下弹琴,旁边尚立一俏丽无双的
丫鬟,周围还有一队兵丁。在下忍不住过去与之结交,更是大起知己之意,最后那弹琴女
子为谢在下与之探讨,以真容相见,其容貌之美,实在非是凡人……”
看着南宫翔满脸迷醉,我心中一动,算算时日路程,莫非是清儿。想到这里又笑问,“南
宫兄可曾得知那女子姓名?”
南宫翔闻言看了我一眼,突然面露喜色,“是了,是了,非三品以上官家不得着紫,那姑
娘身着紫衣,又有官兵护送,定是官宦大家之女,林公子也是出身官宦之家,莫非有什么
消息?”说完一脸急切的看着我。
我心中透亮,此女必然是清儿无疑,清儿素喜紫衣,又好琴道,她的琴艺受我影响很大,
琴中曲调有异普通,突然又遇得南宫翔精通琴道,自然见猎心喜,与之切磋一番。
看着我半响不语,南宫翔有些着急,起身几步过来,开口问道,“林公子可有什么消息?
是否认得那位姑娘?”
我点点头,委婉道,“在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但若真的是在下认得的那位姑娘的话,南宫
兄可要失望了。”
“为何?”南宫翔满脸不解。
“因为在下认得的那位姑娘已有婚约。”
“啊?”南宫翔身型晃了晃,脸色一白,半响才喃喃道,“怪不得那位姑娘与我言谈甚合
最后却不愿通姓名,原来如此啊……”
我看南宫翔一脸颓废之色,又有些不忍,只得安慰道,“南宫兄不必丧气,再说南宫兄所
见那位姑娘未必就是在下认识那位。”
南宫翔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我的话,一会儿才哈哈大笑,“人生能遇一知己已是世上难求,
南宫翔能与之为友已是求之不得,何德何能更求仙子娇妻……”言罢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见他如此洒脱,更是大起好感,笑道,“若是真是在下认识那位姑娘,以在下对她的了
解,南宫兄这个朋友她必然是结交定了,这与她的婚约无关。”
“哦?”南宫翔大喜,又有些怀疑,“那位姑娘虽是仙子般的人物,不在乎这世俗人的眼
光,但她的夫婿如何愿意?”
我淡淡一笑,“姑娘既是仙子般的人物,那她的夫婿自然也不是普通人,我等都是洒脱之
人,哪管那庸夫俗妇的浅薄之见。男女之间能够结合为夫妇,当然也可以结交为朋友。”
我与众女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相知甚深,清儿痴迷琴道,与南宫翔相互探讨甚至真容相见
都是她见猎心喜,起了惺惺相惜之心的表现,我当然不会多心吃醋。
南宫翔高兴道,“那就多谢林公子吉言了。”
到这时,我才转回话题,“南宫兄这次请在下来,不知有何事?”
南宫翔一脸古怪地看着我,道,“林公子一身正气,举止坦荡有大侠之风,在下自然愿意
交往,不过这次急急忙忙地把林公子请来的,却是我家小妹……”
看着我一愣,南宫翔似乎很满意,笑道,“我家小妹眼高于顶,还从来没有哪个男子受到
过这等邀请呢,在下只是替她打个前站,招呼招呼而已。”
说着又用一种略显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林公子风度翩翩,胆识过人,在
下满意得很,英雄救美,美人自然想要以身相许,说真的,做我妹夫怎么样?”
我知他搞笑,故意干干一笑,“那在下岂不是天天在路上晃荡,救上那么十个八个美人比
较好?”
“哈哈,”南宫翔大笑,“官家子弟在下见得不少,却难有一个及的上林公子有勇有义有
趣啊,果然是个可交之人。”
“如此不如称呼兄弟相称?”我也是一笑。
“看老弟应该不满弱冠之年,那哥哥托大叫你一声林老弟了。”南宫翔也很爽快。
“不过小弟有个疑问,”我趁机问道,“南宫兄和南宫小姐如何一见就知道小弟我是官家
子弟?”
南宫翔又用一副你很白痴的眼神看着我,道,“江湖中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出门在外眼力
就是一个基本技能,你衣着精美,又有武艺高强的随从,自然出身富贵,加上你在庐山救
人时虽然没有动手,但面对刺客时的闪避就看得出有武艺底子。再看看你的额头,眉毛上
面有一条不明显的直线痕迹,双耳外侧微起老茧,这是长期戴头盔压出来的痕迹,所以说
你肯定是出身武将之家。”
我这才恍然,苦笑道,“原来如此……”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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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一脸苦恼,南宫翔则是一阵哈哈大笑。
正在南宫翔大笑之时,只听见门外一阵寰佩叮当之声,一个娇柔婉转的声音随即响起,“
大哥和林公子在聊什么趣事,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让小妹听听?”
“哦?”南宫翔又对我笑道,“小妹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娉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只见南宫倩一身水嫩绿衣,如云中仙子,微笑进
来,其行为举止,一举一动无不显得优雅无比,其步子轻盈灵巧,又给人一种活泼的动感
,这种娇柔而灵气十足的韵律,才又把云端的仙子带回凡间,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可爱。
出于礼节,加上又在家中,南宫倩这次并没有带面纱,天姿国色的容颜配上浅言轻笑,竟
是动人至极,头上玉钗,腰上几块玉佩无一不是精品,但虽然精美却不奢华,清丽淡雅,
就算是我见惯了绝色女子,也觉得惊艳无比。
南宫倩身后,还跟着两个娇美丫鬟,一人手里托着一个陶瓷大盘,盘上放着五盏玻璃茶杯
,另一人则提着一把烧水的玻璃茶壶,一看大小花色,正是我名下的玻璃商号才能制作,
价值五万贯钱的全套水晶琉璃盏,说起来,这套款式还是我的设计。
这等茶具,寻常人家根本无法问津,为了保持它的价值,也只接受专门定做,决不批量生
产,我记得除了进贡皇帝三套,送给母妃一套,五年间只卖出过七十三套,购者无一不是
大富大贵之家,南宫家却用这套茶具来招待我这么一个算不上特别重要的人物,其富贵可
见一斑。
正在想着,脸上仍然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一丝惊异,站起身,冲南宫倩见了礼,等她在南宫
翔旁边坐下来,才又坐下。
南宫倩微微一笑,道,“公子不必多礼,救命之恩,小妹万分感激,无以为报,只好拿这
身外之物作些招待了。”
南宫翔笑嘻嘻地接过话道,“小妹,大哥我和林老弟投缘,不必那么生分,我们刚才才决
定兄弟称呼,你也和林老弟通个生辰,排个大小吧?”
“哦?”南宫倩眼睛一亮,喜道,“竟有此事,那么小妹求之不得……”
当下排了生辰,南宫倩却比我大上两个月,乐得她以手掩嘴,娇笑不止,道,“如此你可
该叫我一声姐姐了?”美人一笑,笑得花枝招展,神情娇柔,隐约若仙。
我看着这个只大自己两个月的绝色少女,姐姐两个字却无论如何叫不出来,顿时面红耳赤
,如坐针毡,南宫倩见我窘样,更是嬉笑不已。
“好了。”南宫翔爱怜地用手在南宫倩脑门上拍了一下,道,“你女儿家怎么如此顽闹,
当心将来嫁不出去,我这个当大哥的就头痛了。”
“大哥……”南宫倩拖长了声音,嗔怪地瞪了南宫翔一眼,娇颜俏皮,顿时又有另一种风
情。
南宫倩笑闹够了,才道,“我在家中最小,做惯了小妹,本想添个弟弟,也耍耍大姐的威
风,唉,可惜还是做妹妹的命,不过……”
南宫倩眼珠转了转,对我笑道,“你要做哥哥,可得给小妹见面礼……”
我松了口气,觉得她善解人意,心中大起好感,道,“只要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小兄我也
给你摘下来……”
南宫倩乐得咯咯直笑,道,“那倒不必,不过小妹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在告诉你吧。记
得你可欠小妹一个条件啊。”
南宫翔望了望丫鬟手里托着的茶具,笑道,“今天又可以尝到小妹泡的茶,实在是借了林
老弟的光啊。”
南宫倩白了他一眼,道,“过几天就要开英雄会了,家里的下人们忙都忙不过来,难免有
个什么闪失,来的时候傅伯还让大哥去一趟……”
南宫翔先是苦了脸,道,“小妹,你都半年没给大哥我泡茶了……”然后又假意哀求玩笑
了两句,才起身冲我作了个揖,道,“林老弟是贵客,眼见当午,小兄我先去张罗张罗,
待会儿设宴招待老弟。”
我也不客气,起身虚送一下,道,“不敢,那就有劳了。”
等到南宫翔出去,南宫倩又笑笑,招手叫过两个丫鬟,亲手接过茶盏,道,“林兄大架,
小妹我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好亲手泡茶一壶,以谢林兄丈义援手之恩。”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南宫倩一展身手。南宫倩轻轻地拈起一只茶盖,
将茶叶放了进去,只见那茶叶叶片细小,颜色碧绿,一看就知是极品好茶。果不其然,刚
煮好的泉水一冲,立刻茶香四溢。
伴着鲜水的袅袅轻烟和浓浓的茶香,只看到一双晶莹得几乎透明小手象伴着旋律一般地上
下舞动,加上如玉般的绝色容颜和全神贯注的神态,我几乎愣了。
半响,南宫倩才又笑了一声,道,“林兄身后的两位先生也帮了大忙,小妹无以为谢,也
以茶为敬吧。”说着丫鬟将三茶托了过来。
我小心地将茶端起来,尚未入口,就觉得清香扑鼻,小口一抿,更是回味无穷,其芳香浓
郁竟然超过了以往喝过的任何一种茶,抬头笑道,“果然好茶,好手艺,只是不知这是什
么茶?”绿茶一般叶片较大,这种茶叶叶片却是极为细小,入口口感也与我所喝过的其他
茶叶大有不同,不禁起了好奇之心。
南宫倩摇摇头,脸上微露得意之色,道,“此茶采自小妹在家中后山悬崖上发现的一株茶
树,小妹问遍家中诸人也不知其名,不过见它芬芳浓郁,便亲手采摘,以得此茶。”
我大感惊异,自是赞叹不已,“天生万物,其若得天地精华,必为异种,足见天地造化之
妙。但何不为其命名?”
南宫倩摇头道,“此茶天生,得之天然,可谓茶之极品,能偶尔得尝已是运气,小妹何德
能敢据为己有?”
我一时语塞,半响笑道,“如此也好……”心中好感又多了几分。
又闲谈了一阵,我才又提起刚才南宫翔突然出去的事情,“不知南宫兄可有什么急事?”
南宫倩一笑,道,“林兄不是江湖人,自然是不知道这武林中的英雄会。”
“英雄会?”
“不错。武林中人,各处天南海北,平时也是各奔东西,难得有聚在一起的时候,我南宫
家有点财力,便准备招待武林同道聚上一聚,大家也可以趁机交交朋友,也解决一下各种
争端,免得在外面打打杀杀伤了和气。说起来,今年怕是有上千武林人士来我们南宫家,
如果不事先好好筹划一下,大家来了不好招待,所以大哥这一阵特别忙。”
我心中默然,这英雄会其实就是所谓的武林大会了,虽然要扩大在江湖中的影响,财力实
力二者皆不可或缺,但能够召集到如此众多的江湖人,南宫家的影响力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回想天师教提供的情报里虽然说到过南宫家的势力,今天一见我还是大吃一惊。
念头一转,我笑道,“如此盛会,不知是从哪一年开始办的?”
南宫倩笑道,“去年家父大寿,贺者千人,家父十分高兴,称为英雄大会,小妹素爱热闹
,所以小妹就想,如果年年都能够办这么一次,岂不是很好,后来跟大哥一合计,就办了
……”
我心中一震,眼睛中厉芒一闪,上下打量了南宫倩一眼,想不到这不过十五岁的小姑娘如
此厉害。脸上不动声色,作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道,“小兄四方游历,希望长长见识,不
知道这次英雄会可否让小兄一观?”
南宫倩拍手笑道,“去年家中摆宴,这知府刘大人就差人三番五次前来查问,实在讨厌得
很,林兄出身官家,若能为小妹作个证那就更好了。”
知府刘谦之软硬不吃是大大有名的,想来南宫家也买不通他,而在自己地面上出现如此多
的带刀侠客,刘谦之不一日三查就不错了,可以想象去年南宫家的英雄会开得一定很郁闷
。
我摆摆手,道,“这个,作证倒是没问题,不过知府大人信与不信就不是小兄能够左右的
了。”心道,居然被个小丫头利用了一把。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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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刘谦之的性格方直,如果我透露身份让他不要插手这件事情的话,恐怕是很难办,说
不定一道奏折就以不学嬉游,结交豪强的罪名参我一笔,更何况我和他向来没有来往,谈
不上什么交情……
看我苦着脸,南宫倩又轻轻笑了一声,道,“林兄不要做出那么头痛的样子,小妹其实是
邀请林兄留下来盘缠几天而已……”
我微皱眉头,心道,既然答应了怎么能不算数,便又微笑道,“小兄我既然答应了,自然
要办成,说起来小兄家中和刘大人还有一些来往,只要这次英雄会能事先报知刘大人,今
年的英雄会刘大人一定不会再来打扰了……”
那就多谢林兄了……”南宫倩冲我甜甜一笑,模样可爱至极。
“不过……”我虽然略一失神,但头脑却清醒得很,心中怀疑,道,“说起来南宫世家富
甲江南连小兄我身在北地都听说过,南宫家乃缙绅之家,这建康地面上的大小官员应该认
识不少……”
说到这里我住了嘴,只是用探询的眼神望着南宫倩,又笑道,“莫怪小兄交浅言深,南宫
家似乎不太愿意和官府中人打交道啊……”
南宫倩出人意料的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抬头道,“不错,不怕林兄笑话,我南宫家虽
然颇有些财力,但是却碍于祖训,不得入仕,不得结交官府中人,所以……”
“哦?”我迷惑不解,笑道,“这是为何?”
南宫倩道,“林兄可知我南宫家的来历?”
我摇摇头,道,“这可就不知了?”
南宫倩轻轻一笑,道,“说来我家老祖宗本是本朝太祖手下一位将军,当年跟随太祖皇帝
南征北战,立了不少功劳 。后来许多将军一起解甲归田,太祖皇帝念家祖的劳苦,赏赐
了大量钱财,别人都拿钱买田置地享乐,而我家家祖年轻时作过商人,就拿着钱经商,经
过好几代人近二百年的苦心积攒,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原来南宫家就是宋太祖杯酒释兵权的将领的后人。
“虽然太祖皇帝仁慈,但家祖也冷了心,觉得入仕做官易若祸端,便留下遗言,不准南宫
家的子弟入仕,也不得结交官员……”
我这才明白南宫家官场势力不足的原因,虽然能够收买几个官员,但无法有更深入的关系
,在这种时候也不敢帮南宫家说话,更何况刘谦之治理严谨,更不容易通融。
正事谈得差不多了,我也不再多问,随口道,“不知伯父何在?听说南宫家主武功盖世,
小兄还希望见上一面呢?”
南宫倩歉意一笑道,“家父尚在闭关练功,无法出来招待 。不过十五天后的英雄会一定
可以参加,到时候再为林兄介绍引见……”
我点头示意了解,又闲聊了一阵,下人来请,说是已经准备好了酒席。
随着南宫倩进了内院雅室,只见南宫翔含笑相迎,旁边还立着一个白衣武士服的青年人,
似笑非笑,正是上次见过的武林四公子之一的王瞬。
我笑笑过去,作了个揖,“王公子……”王瞬见状连忙也回了个礼。
南宫倩眼睛扫了室内一眼,问,“大哥,二哥怎么没来?”
南宫翔闻言脸色一沉,道,“小飞又出去找那个什么陈和去了,武功不好好练,整天只知
道斗鸡走狗,父亲出关之后不打断他的腿……”我听得迷迷糊糊,却知是别人家事,不好
插嘴,只得在旁边沉默不语。
“小飞表弟不过二十,年纪还小,难免有些娇纵之气……”王瞬一见南宫翔脸色不虞,连
忙插了一句。
南宫翔哈哈一笑,道,“别管那小子,林老弟请……”
南宫翔和王瞬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却都是酒量不小,饭还没吃完,我已经不胜酒力,只
好告罪下了席,待到南宫翔把我送到厢房,就酣然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月光已经照进了房内,悄悄起身,我不禁自失一
笑,最近十几天过于劳累,伤也没好,这一醉就足足睡了五六个时辰。
听到我房间里的动静,唐希仁连忙走进来,见我起床,笑道,“公子这一觉睡得真沉,足
足五个时辰……”
然后,又听见黄显在外面喊了一声,不一会儿,黄显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见我一脸奇
怪的看着他手里的水盆,又解释说,“本来南宫翔叫了一个丫鬟过来伺候,不过让我给挡
回去了,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还是自己人稳当……”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还是叹口气道,“这些事情怎么能让你个大男人来做……”
黄显笑道,“李师伯说曾氏三姐妹的武艺已经基本可以派上用场,她们三姐妹是三胞胎,
虽然人小功力不足,但三人合击却很有威力,公子要不要派人去把她们接来带在身边,毕
竟这样也好伺候一些,有些事情我们粗枝大叶的也做不好……”黄显身为我的侍卫统领,
训练侍卫的事情都在他的职责之内,既然他这么说,自然是有十分的把握。
而这三胞胎姐妹心思单纯,性格也比较活泼,实在不适合做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师傅便
有意把她们训练成我的护卫,现在看来,应该是已经完成了。
我点点头,想到那容颜绝丽的三胞胎姐妹,心中一热,笑道,“这样也好,反正她们也老
嚷着要出来玩玩,这样吧,黄显你飞鸽传书过去,让迦罗派人护送她们三姐妹过来,到我
们落脚的那个客栈找我们就行了……”
随后又道,“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去叫下人弄点吃的过来吧……”我没有醒过来的时候,
黄显,唐希仁不可能吃饭,我一睡这么久,他们两人也很辛苦。
边说一边拉开门走了出去,看着唐希仁要跟过来,我一笑,“我中午喝多了,现在还不想
进食,出去走走而已,你们守得辛苦,就不要过来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黄显,唐
希仁二人经过上次的一番激斗,身上都或多或少受了点伤,正是精神不好的时候,我不想
太劳累他们,道,“这南宫家里,虽然比不上王府戒备森严,但恐怕防卫还是不错的……
”
看着唐希仁点头不再坚持,我便悄悄出了门 。在如迷宫般的宅院里穿梭,沿途的花园亭
榭建造精美,一路上月凉如水 。南宫翔大概对家中人有过交代,偶尔见到匆匆来往的下
人都远远向我行了礼走开,没有人来打搅。
突然,一阵清幽的琴声透过层层院墙传了过来,我仔细听了一会儿,挥手招过来一个丫鬟
,笑道,“这是何人弹琴?”
丫鬟连忙福了一福,声音却是微若蚊蚁,“公子,这是我家小姐……”
我又听了一下,向丫鬟问明方向,信步踱过去,穿过两重院落,绕开一道竹子做的爬满花
藤的篱笆墙,踩过架在小河上的木桥,眼前是一小片水塘,水上睡莲已开,花朵层层叠叠
又与莲叶相映,晚风徐徐,一派江南风光。
而莲叶深处,隐藏着一座小小的亭子,亭边四面挂着薄纱挡风,两盏气死风灯高高悬挂,
略显暗淡的灯光透纱而出,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伺立一边,而正中那个娉婷的身影双手轻
抚琴弦,动作优美无比,飘飘如仙,正是白天那个南宫倩。
我一愣神,脚步一停,这时琴声也嘎然而止,南宫倩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妹抚琴,却发
现琴声激越,隐隐共鸣,便知有知音听琴,林兄可愿上来一聚?”
我走上亭子,微微一笑,道,“这是自然。”
亭子狭小,不好再坐一人,我正在为难的时候,那个丫鬟将一个褥垫从身后搬出来,腾出
一个位置,又冲我皱皱琼鼻,走到外面侯着,我定睛一看,却是庐山上碰到的那个叫小语
的娇俏丫鬟,心知她必是南宫倩面前得宠之人,便又是一笑回应。
“小语骄惯,林兄莫怪……”南宫倩亲手端过来一小碟时令鲜果,道,“林兄休息得可好
?”
我笑道,“招待得殷切之至,实在惶恐。”南宫家虽是有些江湖上的豪迈之风,但居然让
我随意出入女眷所在之处,已是视为通家之谊,我当然也有些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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