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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八章 雁门张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Mar 11 00:00:47 2005), 转信

作者：醉卧燕山




    早饭过后，街上的人也陆续多了起来。我让店掌柜带着高顺到镇上去买辆马车。临行前，又对高顺耳语了几句，高顺点点头去了。 

    我与关羽四人回到客房。项兰又为关羽把了把脉，欣喜的说道：“关大哥的病好的这么快，我看不出十天，就可以痊愈了。只是身体还很虚弱，需要细心调养。” 

    我和典韦听了，也都为关羽感到高兴。向关羽表示祝贺。关羽也很开心，呵呵笑着道：“这都是兰儿姑娘妙手回春，医治有方啊！”项兰听到关羽的夸奖，脸上也略带自豪笑了。 

    典韦摸摸关羽的额头，张大嘴巴一脸关切的问道：“兄弟，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病烧坏了？” 

    看到典韦诚挚的眼神，担心的神情，关羽也很感动。摇头苦涩的笑了笑道：“毅轩放心，我这张红脸与疾病无关，是练功练的。” 

    典韦瞪大了两只眼睛，惊奇的问道：“是什么功夫？这么怪异，竟然把脸练得这么红？”随即又嘿嘿笑道：“不过你的脸红的很有个性，我很喜欢。与我这张黑脸十分般配，我俩站在一起，一红一黑，倒也相映成趣！”说完自己就哈哈大笑。关羽也领略到了典韦的天真质朴，风趣可爱。也被典韦逗得和我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笑声过后，关羽沉声道：“说来话长，我是一个弃儿，自幼便被师傅收养。从七岁开始，师傅便传授我一套‘赤焰神功’。据师傅说，这套功夫与昔年楚霸王项羽的‘烈日神功’系一人所创，可惜‘烈日神功’已随霸王的败亡而失传了。我练的这套‘赤焰神功’共有十重。前六七重练后与常人无异，练到第八重，我的脸就成了这个样子。当时把我吓坏了，可师傅却夸我是练武奇才，说这套武功传到他这儿，从来人没能练到第八重。师傅又把师门历代相传的《冷艳诀》和青龙偃月刀传给了我。这把刀平时擦拭时，我都是用搬的、扛的。可是自从我将‘赤焰神功’练到第八重以后，拿在手中一点也不觉得沉重，用起来很顺手。原来这套武功练到第七重时，达到了一个瓶颈。突破了这个瓶颈以后，功力与以前相比，简直有云壤之别。美中不足的是有这样一个后遗症。开始时我很不习惯，怕人笑话，不敢出门。可是日子久了，我也就适应了这张脸。”说到最后，关羽还摇头苦笑，表示对这张脸自己也无可奈何。 

    项兰俏声问道：“关大哥，你的武功这么厉害，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况？” 

    项兰的问话又勾起了关羽的尘封已久思绪。他沉默了半晌，长叹了一口气，才神色凝重的缓缓的细说了原委。原来关羽的邻家有一个姑娘，长的颇有姿色。被乡里的一个恶霸看中，遭到了恶霸的强暴，那姑娘受辱后含恨自尽。姑娘的父亲到官府告状，怎奈那恶霸家中有钱有势，姑娘的父亲状告无门，反而被人生生将双腿打断。姑娘的母亲也因此疯了。好好的一个人家，被那恶霸害得家破人亡。关羽得知此事后，十分气愤。半夜跳入恶霸家中，将其兰腰砍断。从此就过上了流亡江湖的生涯，到现在已经漂泊五年多了。这些年为了逃避追捕，关羽干过苦力，当过护院，还当过几个月的兵。后来发现那些官兵明抢暗夺，个个都像强盗一样，不屑与他们为伍。一天夜里，关羽又偷偷杀了一个在日间抢劫百姓钱物的伍长，悄悄的埋了他，又开始了亡命生涯。 

    后来关羽又做起了生意。可是这世道太乱，他不谙打理，又长接济一些困苦人家。所以赔钱的时候多，赚钱的时候少。日子过得也仅能勉强糊口而已。年前我来到这个小镇，不想竟在此一病不起，口袋里的钱用尽了，身上的物件也变卖光了。这才在昨晚遇到我们。关羽将话说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落寞的神情也轻松了很多。仿佛已将这些年来所有的抑郁、磨难，都在这一口气中吐掉了。 

    关羽的侠义行为受到我们大家的共同尊重。典韦项兰两人更被关羽的故事深深的吸引，随着关羽话音的轻重缓急，两人脸上的表情也不断变化。项兰为那个姑娘的悲惨遭遇而伤心，美目中包含不住晶莹的泪珠，悄悄的划落在脸上。典韦听到关羽斩恶霸、杀伍长，兴奋得紧握双拳，在地上走来走去。两人眼中又都流露出崇敬的神情。我也不由得暗自感叹：人生虽然短暂，但总是曲折、跌宕。不平凡的人，总会有不平凡的遭遇。谁又能想到一代武圣竟然也有如此坎坷的经历。 

    “好！云长，主公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好汉子！我就愿意交你这样的兄弟。”听关羽说完，典韦激动得抓住关羽的双手，圆瞪着双眼大声赞道。 

    关羽很客气的又对典韦低声道：“昨夜劳烦毅轩、毅天二位兄弟了。守在我身旁，几乎一夜都没有合眼。其实夜里我早就醒了，看到两位兄弟关切的样子，想想主公的慷慨仁义，我心中十分感动。可这感激的话到了口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怕话还没说完，眼泪会先流出来，让两位兄弟笑话。” 

    典韦沉声道：“都是自家兄弟，还客气什么。不过流泪就流泪，那又有什么。主公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情动处。该哭就哭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毅天前天就流过泪，不照样也是好汉吗？” 

    “哦，你也会流泪吗？”关羽疑惑的看着典韦，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这铁打似的汉子流泪。 

    项兰接声道：“那一晚有两千多人流泪呢，各个都激动得象个小孩一样。” 

    项兰这么一说，关羽更迷惑了。典韦呵呵的笑着说：“前天晚上，主公教我们唱了两首歌。哎，你听过两千多男人人一起唱歌吗？那歌声真叫响亮、粗旷，让人气血翻涌，热血沸腾。我们唱着唱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当我发觉自己哭了的时候，还真觉得不好意思。可是后来发现唱歌的人都是泪流满面，根本就没人在乎，我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关羽听了十分吃惊。问道：“居然有会让唱歌的人泪流满面，而且还都是男人。什么歌曲这么厉害？” 

    项兰娇媚的看着我，不无得意地向他炫耀道：“都是龙哥哥作的，龙哥哥说叫《男儿当自强》和《精忠报国》，等你好了让龙哥哥教你吧，好听极了。对了，典大哥和高大哥也会唱，有时间让他们唱给你听。”项兰这小丫头，已经把这两首歌曲当作是我的荣耀，而后又把我的荣耀，雕刻在了她的脸上。 

    这两首歌哪是我作的，可这事又没法解释，虽有侵权嫌疑，看到关羽震惊的望着我，也只能点点头苦笑一下默认算了。 

    这时，高顺回到客房，沉声道：“主公，车马已经备好，我们可以起程了。”又转头将手中包袱递给关羽，笑道：“云长兄，你身材高大，这小镇上只有这件衣服适合你的身材。只是颜色不太好，淡绿色的，你将就一下吧。” 

    关羽身上的那件灰衣，已经有月余的时间没有换洗。昨晚还在地上滚了一下，现在是又脏又破。关羽神情十分激动，哽咽着道了声“谢谢”，接过了包袱。 

    “云长兄，不要谢我，这都是主公吩咐的，我不过跑跑腿罢了。”拍了拍关羽的手，高顺说道。 

    关羽又看看我，他的双眼有些湿润。我俩对视了一眼我微微一笑，点点头转身出去了。不想从此以后，关羽就对淡绿色的衣杉情有独钟。他穿的衣服几乎都是淡绿色的。后来有人问他：“为什么你的衣服都是淡绿色的？”关羽总是神情肃穆，毫不掩饰的说：“我认识主公的第一天，主公就送给我一件淡绿色的衣服。穿上它，就会让我想起和主公初遇的日子。” 

    典韦驾车载着关羽，我们三人骑马，一行五人起程奔向雁门。别看典韦外表粗鲁，照顾起人来却极为精细。知关羽病提虚弱，受不得颠簸，将马车驾得又快又稳。遇到不好走的道路，还下车亲子牵着马走，看到关羽感激的眼神，典韦嘿嘿笑道：“这坐车还挺累的，我下去活动一下腿脚。”一个人在孤独的时候，才会发现朋友的关怀是最可贵的。这句话又让关羽感动不已。 

    由于马车的速度较慢，天近黄昏，我们才赶到高顺家。这是一个小山村，在树木的掩映下，零零散散的居住着大约有四、五十户人家。每家院里都晾挂着动物的皮毛，一看便知道这里的人多已打猎为生。可能是地处偏僻的缘故吧，与一路上经过的一些村镇相比，这里的居民虽然生活上不富裕，但脸上的神态却比外面的人安宁了很多。 

    高顺遥指着一所小院，兴奋的道：“主公，那儿就是我家。”源着高顺手指的方向，只见不远处有三间土房。房子的四周用木桩做成栅栏，围成一个整齐的小院。 

    我们紧走几步，来到小院门前。还没进院子，高顺就兴奋得大声喊叫：“大哥！娘！我回来了！” 

    屋里传出一个带着欣喜的洪亮的声音：“二弟！真的是你回来了吗？一去七八天，也没个音信回来，快把娘她老人家担心坏了。”话音刚落，屋门一开，从屋内走出一个青年。这人身高八尺开外，浓眉毛，一对虎目，精光四射。四方脸膛，棱角分明，嘴角微微上翘，古铜色的皮肤。一身淡兰色的衣衫，已经洗得发白，但很干净整洁。身上散发着一丝儒雅的书卷气息。 

    显得他超凡脱俗，卓而不凡。只是心事重重，即使为高顺的归来感到欣喜，也未能冲散脸上的忧郁。 

    高顺跑上前去抱住他，激动的道：“大哥，看！我把医生请到家里来了。这下娘的病有得治了！” 

    张辽听了十分惊喜，先前的忧郁一扫而光，脸上立刻挂满了欣喜的笑容。抬眼看到我们几人，身躯一震，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但须臾就恢复了平静。急忙把我们几人让到屋里。 

    张辽家果然清贫，房间内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以外，只有一张简易的木桌和两个板凳，再无其它摆设。走进里间，只见炕上躺着一位老夫人。大约有五十多岁，因病患的折磨，看上去很憔悴。脸色因不断的咳嗽，而被顿得涨红，呼吸也很急促。听见有人进屋，边咳边道：“是顺儿回来了吗？”因呼吸不足，说话的声音听上去也很虚弱。 

    高顺来到老夫人身前，哽咽着道：“娘，是我回来了。我给您请回了医生，您的病马上就会好了。” 

    老夫人看看我们，然后抚摸着高顺的头，慈爱的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些天可把娘担心死了。”由于语气激动，牵动得老夫人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项兰走到老夫人身边，看了看老夫人的气色，又静静的给老夫人把起了脉。这时，屋子里除了老夫人的咳嗽声，再也没有其它声音。张辽、高顺二人更是屏住呼吸，满脸期盼、神色紧张的盯着项兰。生怕项兰说出他们不愿意听到话来。 

    过了一会儿，项兰轻轻一笑，朱唇微启道：“没什么大碍，伯母只是因操劳过度，积劳成疾所至。我先开几付药，再慢慢调养。我看有半月左右，伯母就会痊愈了。” 

    张辽、高顺听到项兰此言，高兴得抱在一起，嘴里激动的说着：“太好了！太好了！”二人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刷”的一下流了出来。 

    “谢谢姑娘了。”老夫人喘息着说。 

    “伯母您不用客气。”项兰道 

    张辽这才醒悟有些失礼。胡乱的擦擦眼泪，道：“多谢小姐，我刚才听到小姐的话，高兴得得意忘形，有些失礼了。还请小姐和各位朋友不要见怪。” 

    我微微一笑道：“文远兄爱母心切，真情流露，不愧是位孝子。我们与毅天都是兄弟，没有人会介意的。说实话，看到贤母子母慈子孝的样子，还真叫我们几人羡慕啊！”这里的人，只有张辽还有母亲。剩下的我们几个人，父母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刚刚看到他们的样子，还真叫我们几个又是羡慕、又是感动。 

    “毅天？”张辽愣了以下，疑惑的自言自语。他不知道毅天是谁，听我的口气，好象和他还很熟似的。 

    高顺笑道：“大哥，毅天是我的字号，是主公给我起的。”说着话拍了拍头，恍然的说道：“你看我，都忘了介绍了。来，大哥我引见几位英雄。”说完，到我面前，对张辽道：“这位是我的主公，白龙宇白公子。” 

    张辽有些纳闷，不知道高顺这些天都遇到过什么事情？不但请回了一位美少女医生，居然还请了这么一个年轻的“主公”回来。没做过多的思考，向我深施一礼。沉声道：“张辽见过白公子。” 

    我还礼笑道：“文远兄不必客气，我与毅天是兄弟。你称我龙宇就行了，不要公子长，公子短的，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张辽正色道：“公子是我义弟高顺的主公。我怎敢妄自尊大，直呼公子名讳。请公子不要难为张辽了。” 

    我不由得苦笑，对张辽的固执也没有什么办法。就连关羽、典韦、高顺、项氏兄弟也都一样，别看他们平时和我说话时说说笑笑，有时甚至和我相互取笑。但都是称我“主公”，谁也不叫我的名字。 

    高顺又向张辽分别介绍了项兰、关羽、典韦三人，各人都相互施礼问候。 

    项兰开好药方递给高顺，悄悄问我：“龙哥哥，你累吗？” 

    “我不累，你若累了，就去休息一下。”看着项兰风尘仆仆的俏脸，我柔声说道。从未出过远门的她，一连起了两天的马，一定累坏了。 

    看到我关心的眼神，项兰温柔的一笑，道：“我也不累，不用休息的。龙哥哥，你看伯母咳嗽的样子，多辛苦啊！如果你不累，就帮助伯母调理一下气血，这样伯母就会舒服一些，不会咳嗽了。” 

    “是吗？那我这就开始”我应道。又转头问项兰：“还用不用服些石乳？” 

    “如果服了石乳，效果当然更好。”项兰娇声道。 

    “公子！”“主公！”张辽、高顺二人齐声叫住了我。二人都知道千年石乳的珍贵，也都然知道为人调理气血，是件极费体力的事情。特别是高顺，他知道昨晚我才帮关羽调理过，更是看到了当时我辛苦的样子。看到二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微微一笑，坚定的向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什么都不必说了。二人果然什么话也没说，突然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我磕了一个头。 

    我急忙上前扶起二人，对高顺说道：“毅天，文远兄如些也就罢了。怎么你也把我当外人吗？是不是又犯糊涂了？还不快去找个碗来。” 

    高顺看我严肃的样子，连忙道：“请主公原谅，高顺知错了。”说着出去拿来一个碗。 

    我将玉瓶内的石乳都倒进了碗中，也只有半碗。对张辽道：“只有这些了，希望还能够用。”张辽看了看我，虎目蕴含着热泪，什么也没说，接过碗给老夫人服下。 

    我盘坐在炕上，催动逍遥神功开始为老夫人调理血脉。有了昨天的经验，老夫人又没有象关羽那样深厚的内力抵抗，我没觉得费很大的体力。仅用了约半个时辰，就将老夫人的气血调理顺畅。收功时，老夫人的呼已经平稳，不再咳嗽，也甜甜的睡着了。说得虽然轻松，即使这样，我也累得额头冒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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