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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q (一个背叛地狱的魔鬼),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三十三章(同行)英雄皆重同道者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Jan 25 16:18:40 2005), 转信
烟雾中一只巨大的火手接住了他的拳头。但立刻便被苦榕狂暴的拳力击碎。
苦榕运起内劲,急转手臂,旋出一股狂风向前激卷,瞬间便把黑雾给吹散了。然
而此刻地面上哪还有了罗门教众人的踪影?那木坛主眼见不敌,竟然使了金蝉脱壳之
术,带着部众凭空消失了。
苦榕破口大骂,见到地上许多燃烧的石块到处散着,知道是刚才罗门教徒临走前
仓促召唤出阻击自己的火怪,气得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把足边的大块石头踢成碎
末。他此刻全身蕴满劲力,又有蚁甲咒,千斤拳和疾捷术三大辅助法术加身,当真是
无坚不摧。这些石头虽然坚硬,但也禁受不住他的一踢之威。
正愤恨难平之际,听见了孙女的哭喊。小姑娘想是疼得厉害,哭音都沙哑了,几
不成声。胡不为正在旁边宽慰她。苦榕吃了一惊:难道柔儿竟遭暗算了?刚才只想着
击杀木坛主,却忘了保护她。难道那伙卑鄙无耻之徒竟然当真向无辜女童下手?
忧心之下,旋身迈步,两下起落便追到了门前。见胡不为正蹲着给小丫头擦眼泪
:‘囡囡乖,不要怕,哪里疼了?告诉叔叔,叔叔帮你治好它。‘宁雨柔坐在地上,
放声号哭,鼻涕眼泪一塌糊涂,小脸儿涨得通红,却哪有余力来答他。
苦榕大急,一把抓住了孙女的胳膊,连声问道:‘柔儿怎么了?告诉爷爷?‘柔
儿哭道:‘疼!爷爷,疼!疼!‘伸左手卷开衣袖,但见细嫩的一条胳膊上,六七个
红斑高高鼓起,斑点里面,隐约还看到有白色的细物在钻动。
蛊虫之术!这些邪道妖人,竟然使出如此阴毒的手段来对付孩童,当真是丧尽天
良!苦榕恨极,凝起全身力气向外一挥。一阵狂暴的声响过后,饭庄尚存的半堵石墙
立时消失无踪。 下蛊之术阴毒无比,比之迷魂夺魄的下三滥行径也不遑多让。苦
榕行走江湖数十年,又怎会不知毒蛊的危害?毒虫之卵一般都下了不可解的咒术,在
人体内生息繁衍,尽钻向心脉膏肓之间,吸食血肉,针灸药石均无效验,唯一的解法
便是施术之人按方喂饲诱虫之药,将之聚到表皮下面割掉拔除,然后辅以解咒术,将
身体元气调和回来。
正因解法繁复而艰难,江湖上人人谈蛊色变。许多人宁愿死了,也不堪忍受虫发
之苦。
苦榕哪里想到,自己一个疏忽之下,竟然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
刚才那木坛主在临逃之际,便向躲在门边的宁雨柔下手喷射毒虫。他担心苦榕随
后追踪自己,便设法制造障碍拦阻。小姑娘宁雨柔与苦榕同入同出,想来两人必是亲
人无疑,用蛊虫把她毒倒了,正收一石二鸟之良效。苦榕若是担忧小丫头的性命,日
后必然来求自己,不怕他不受自己控制。
‘爷爷!疼!疼!好疼啊!‘柔儿眼泪汪汪看向苦榕,沙哑着嗓子哭叫。胡不
为在旁看了,也不由得感到心酸。
‘柔儿别怕,爷爷带你去找大夫,一会就不疼了。‘苦榕忍着泪,将孙女抱起
来大步向外走去。然而天下之大,哪里有良医能治得毒蛊之症?苦榕心中茫然,又感
凄凉,低头看看孙女眼中含满泪水,正全力忍受剧痛。
小姑娘懂事得很,知道哭叫出来会惹爷爷担忧,所以竟然忍住不哭。可怜她小小
年纪便失去了双亲,跟爷爷常年行走江湖,经受风霜雨雪之苦,现下竟然又遭受到如
此伐筋伤髓的磨难。这小姑娘的境遇之惨,与胡炭相比又可怜多了。
乱世之中造化害人,此刻天下动荡,四方不宁,茫茫苍天之下,却又何止他们两
个受此不幸遭遇?
苦榕悲从中来,胸中一股郁愤之气再也无法平服,忍不住停下步来,仰天长啸。
啸声冲上云霄,向四方滚涌,远远播了开去。云层山岭之中,顷刻间便回荡起这声充
满愤怒和凄楚的呐喊。
英雄,英雄。
在这不可逆的苦难命运面前,英雄又能如何?
按下了胸中的悲愤,苦榕迈步欲行。听说洪洲名医邓中良善能除虫去毒,他想前
去碰碰运气。苦榕在江湖闯荡之时,本也识得一些高人,医术通神,说不定便能解除
柔儿的蛊毒。只是此刻天下纷乱如麻,人人俱有所往,天下之大,却向哪里寻找去?
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日后真有机缘遇上,那真是柔儿的造化。
叹了口气,跨步出门。见数百名豪客站在街道中央,许多人被罗门教教徒打得重
伤,正倒在地上嗳嗳呼痛。靠墙边,有十来具尸体,他们是永也不能再见到阳光了。
苦榕摇摇头,江湖儿女就是这样,今日生,明日死。谁知道自己往后的命运会是
如何?然而既然踏入这片纷争之地,便已经身不由己了,想走也要走,不想走也要走
下去。是生是死,全操控在老天的手中。
此刻门外围起的一群人中,平七雁等人正在和许是非说话。
许是非得意洋洋,向群豪叫道:‘受伤的朋友们,大家不用担心,圣手小青龙胡
大侠就在里边,有他在,治好你们的伤太容易了。‘平七雁喜道:‘当真?!胡大侠
当真在里面?!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平七雁前夜里被胡不为一张神符救回,
到天明时内伤便痊愈,对他的医术佩服得不得了。眼下和罗门教拼斗又受伤了,听说
胡大侠居然还在这里,岂有不喜出望外之理?
群豪听说,纷纷叫道:‘胡大侠?在哪里?‘ ‘快救救我,我骨头断了,哎唷
!哎唷!‘
‘不行啊,先救救我吧,我脑袋撞到墙上了,再不赶紧治,只怕要死。‘ ‘胡
大侠快救我,我的肋骨断了八根,脾脏已经破裂了,刚刚吐了一块肝,手脚全断了,
现下还差一口气,再不赶紧救我阎王爷就要来找我了。‘众人闻声变色,受了这么沉
重的伤居然没死,当真是奇迹,一时众人转头,都要看一看这个受伤而不死的硬汉是
谁。
片刻后,那胡说八道的,本来只折了两根指头的汉子伤势立时加重了三四倍。他
本想投机取巧先得救治,哪知却换来这样惨痛的后果?江湖凶险,他这才真正体会到
了。
听群豪叫得热闹,苦榕也不由得疑惑:‘圣手小青龙?这人是谁?怎么以前没听
说过?‘同时心中暗暗希冀,这人既然有圣手的称号,料想医术也很了得,说不定便
能解除柔儿之苦。这么一想,立时便停住了,转身过来,要看看这圣手小青龙是怎生
模样。
眼见着许是非满脸欢容,快步迎向走出门来的胡不为:‘胡大侠,你没事吧?‘
刘振麾等人也纷纷聚拢,上前寒暄问话。
苦榕吃了一惊:‘这草包汉子......什么时候变成圣手小青龙了?!‘再看到他
身后一头巨大白虎探出头来,到身边蹲着了,顾盼自雄。更是心中震动。他没看到胡
不为先前与罗门教的拼斗,回来之后,又把全副身心都放到了木坛主身上,全没看到
胡不为竟然有了这般巨大变化。
胡不为从怀中抽出了所有的符纸,却只有三张定神符了,也不知够不够。想了一
想,便跟刘振麾要水。刘振麾又指派十二桥的女弟子们再弄些水来。
只不过片刻工夫,那姓祁的女子就凝出了三大冰桶净水。胡不为一一烧符投了,
散发给众人。定神符乃是《大元炼真经》上记载的奇符,素有速疗之功,胡不为又在
年前得到单嫣偷偷转接的妖狐灵气,效验何止倍增?
一众江湖人物饮过符水,立时便感疼痛大消,呼痛之声刹那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下子,人人心中叹服。便连满腹怀疑的苦榕老爷子也不由得对胡不为刮目相看起
来。这汉子实力虽然不济,但医术却是很了得的。苦榕心想。
有心上前去求讨符水,但自己先前拒绝过他,没给过他好脸色。眼下有难了,怎
好意思前去问话?苦榕左右为难,他在江湖上曾得盛名,也是个极好面子的人物,眼
下竟然不得不去求一个曾经得罪的人物,怎不让他踌躇万分?
低头间,看到孙女正咬唇忍着剧痛,小小的脸上泪水横流,心立刻揪紧了。刹那
间怜惜之念便盖过了自尊,苦榕鼓起了勇气,踏前一步,要舍下老脸去跟胡不为求药
。
哪知胡不为却自己走过来了。胡不为先前看到柔儿受伤,早就有心给她喂下定神
符,只是在苦榕面前不敢造次,怕人家更有什么灵丹妙药,那就自讨没趣了。谁料想
,苦榕只是武功厉害,哪有什么灵丹妙药?他面上悲愤酸楚和无奈的表情,早就落到
胡大侠眼中了。眼见老头儿满腹心事看向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胡不为也猜到
了他的顾忌,等得符水烧制完毕,便亲自掬来一捧,送给宁雨柔。
‘苦榕老前辈,我烧的符水还有点疗伤的功效,让柔儿服下看看,也许有点用
处。‘苦榕看了他一眼,默默点头。这汉子心地还是很好的,比许多江湖人物强得多
了。心中感激,却讷讷说不出话来,让孙女张开嘴,胡不为把一捧水都灌到她口中了
。
‘还疼吗?‘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柔儿抽噎了一下,点点头,想了一想
,又用力的摇摇头。
‘爷爷,已经不大疼了。明天柔儿就好了。‘定神符虽然减轻了痛楚,但其实仍
未消除净。柔儿生怕惹得爷爷担忧,才这么说道。
只是她的一番单纯心事,两个大人又怎会察觉不出来?胡不为心道:‘好懂事的
小姑娘。‘对她怜惜之念更盛。苦榕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撸上她的右
臂衣袖。几块红瘢仍然鲜艳夺目,虫子潜藏得更深了,已经看不出来。不过定神符确
实还有效验,伤处突起的肿块已经消退许多了。
胡不为看了看,道:‘只怕是符水烧得不够,三张符化了三桶......嗯,要是一
张符化一碗水,效果应该比这好。
苦榕点点头,问他:‘你手里还有符么?‘
‘没有了,就这三张。啊!对了,如果镇上有卖朱砂黄纸的,我可以现在就赶
画出一些来。‘刘振麾听过胡不为的要求,派几名汉子到镇中各处询问。片刻后几人
便都回来了,这阳城实在太小,没什么象样的店铺,别说是朱砂,连平常的衣纱布料
没有卖的。
‘去颖昌府吧,那里定然有。‘群豪中有人提议。
颖昌府是连接南北的要道,城镇甚是繁华,北接东京城,南通唐蔡两州。那里货
物定然很齐全。胡不为问明了路线,转头向苦榕问道:‘前辈没什么事吧?不如跟我
到颖昌府,我画符给柔儿。‘苦榕点点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称谢道:‘那就...
...有劳你了。‘等到群豪伤势稳定下来,胡不为便与刘振麾等人作别,刘振麾担心
群豪伤情还有变化,让许是非跟着他,要到颖昌府拿新画的定神符回来救治。三人一
道向南方行去。
颖昌府距离阳城约有一百来里,若按苦榕的脚程,只怕不用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胡不为就差得多了,以他这般平常脚力,能在黄昏前进城就很不错了。只是现下胡不
为身份特殊,正是救苦救难的医神菩萨,苦榕虽然着急,却哪敢现诸颜色?老老实实
跟在胡不为后面,只凝神观察孙女的伤势。
此时一个时辰的时限已经过了。白虎跟着胡不为走出阳城后不久,便已消失。许
是非大惊小怪,和胡不为并排走着,一路连声夸赞他法力高强,有青龙白虎两只超级
猛兽随身,天下间再无凶险之地。
走上山道,许是非问胡不为:‘胡大侠,你这只猴儿是干什么用的?‘胡不为转
身看看猴子,见那它双手抓着草绳,摇摇摆摆站立跟来,便道:‘是朋友的,托我送
到永州吉庆村。‘许是非哦的一声,低头去想吉庆村是在什么地方。
‘啊?!吉庆村?‘他猛然抬头,一张脸满是惊恐震怖, ‘那是百年鬼村!‘
胡不为吓了一跳:‘什么!?鬼村?!‘脑中现出牢狱中见着的冤鬼形象来,登感毛
骨悚然。
‘吉庆村闹鬼闹了近百年了。胡大侠不知道么?‘胡不为瞠目结舌,脑中飞快
盘算:‘天啊,是个鬼村!那可万万去不得。‘转念一想,却又疑惑,那老头儿要把
自己诓到鬼村去,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自己帮他除鬼么?那他也太瞧得起自己
了。
此时许是非兀自在说:‘......僵尸、冤魂,怨骨,那村子里什么鬼怪都有,戾
气冲天,正是江湖一大凶险之地。村民们也不知找过多少人辟邪了,就是没半分好转
。咱们经过时,一般都要绕道走。嗯,不过胡大侠跟咱们不同,有青龙白虎护身,料
想必能毫发无伤出来。‘胡不为听得心惊肉跳,退堂鼓早敲得上百遍了。开玩笑,鬼
村!那可是鬼村!胡大侠是说什么也不会进那种鬼地方的。虽然青龙厉害,可也难保
没有疏漏的时候。
只是,自己答应过那耍猴的老汉,要把猴子带到吉庆村的。这可怎生是好?
胡不为眼珠骨碌碌乱转,向身后的母猴儿看去,心道:‘最好是它自己挣脱掉,
逃入山林,那就万事大吉了。‘猴儿似乎瘦了很多,一双眼睛愈发大了。胡不为也没
细想,心中只是苦恼着怎生把这要命的任务推脱掉。
此时身后的苦榕却接过话说道:‘要去吉庆村啊,那可要小心一点。那村子颇有
怪异的地方,我曾经路过两次,每次都见着怪东西了。‘连苦榕都这样说了,可见那
村子实在不是善地。胡不为更坚定了不去的念头。
话匣子一开,几人便不如先前那般沉默拘束了。许是非与苦榕都是久行江湖的老
手,一路上谈些过往轶事,倒也相得。胡不为是个听众,听了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
大感兴味,对江湖中的一些禁忌规矩也有了粗浅认识。
等到华灯初上,几人终于赶到了颖昌府。许是非成心结纳两位高人,都不用胡不
为说话,安排客栈饭食,然后买来黄纸笔砚朱砂,又找来小半碗无根水,送到胡不为
房中。胡不为将胡炭放在床上了,研朱调水,气贯毫端,一夜间绘出了二十六七张符
纸。
小姑娘宁雨柔服完神符,果然伤痛大减。几个红瘢约略有减淡的迹象了。苦榕大
感欣喜,对胡不为的好感又急增了三分。
当夜里,许是非便带着十几张定神符原路返回阳城了。胡不为与苦榕仍留在客栈
,观察柔儿的伤势。
两个时辰之中,柔儿的伤情数度反复。最严重时全身高烧,神智不清,身体上长
满了红疹。苦榕知道那是虫子破壳繁衍的迹象,忧心不已。虫蛊入体,最难熬的有三
个时段,幼虫破壳之时,会侵人心智。成虫二次蜕化,集结入脑。最后便是毒质积累
而爆发。其中又以幼虫破壳时为最凶险,大多数受蛊者都在此时禁受不住身体骤乱,
或疯或死。苦榕叹了口气,握住孙女的小手,心中充满怜惜。也不知木坛主下了什么
蛊虫,发作如此之快,若不是胡不为一见有异,便喂符水,只怕柔儿早就遭遇不测了
。
两人守在床边看着,全无倦意。小姑娘昏迷之中仍然感受到苦楚,不时发出呻吟
和胡乱的哭喊。胡不为因当了父亲,爱子及人,最见不得小孩子受到苦痛,和苦榕一
样,忧心如焚,在屋子里负手转来转去,长吁短叹。苦榕看在眼里,只暗暗感激。
到鼓交三更的时候,柔儿的烧终于退去了,汗水浸湿了衣衫头发,通红的脸蛋也
变回苍白。两人见她不再哭叫,鼻息渐长渐缓,这才放下心来。定神符果然神效惊人
,连这般诡秘的虫症都能克制。苦榕拉开孙女的衣袖,见六块鲜红的斑痕已经扩散开
来,变成淡淡的墨色。知道她体内的毒蛊已经成虫,开始分泌毒质了。但挺过了幼虫
破壳的关口,最凶险的时刻已经闯过去。 胡不为不知状况,看见苦榕一张脸上阴
雨微霁,心下稍宽,急问道:‘怎么样?她好一些了吧?‘苦榕点点头,道:‘最凶
险的一关已经过去了。‘胡不为长长吐了一口气,抹一把额上的汗水,微笑道:‘那
还好,定神符有效就行。‘苦榕问他:‘你这符法是从哪学来的?‘
胡不为迟疑了一下,却不打算把《大元炼真经》之事告诉他。多日连遭波折,让
他对人也有了提防之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苦榕虽然来头很大,现下也很感激自己,
谁知道日后会怎样?当日在刘府中时,刘员外不也是把自己当成贵客么?临到危险时
,一样出卖自己。当下胡乱应答,只道:‘是朋友教的。‘苦榕 哦了一声,也不多
问。低头想想,又问:‘你这一路是想望哪里去?‘胡不为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天花
板,道:‘我的妻子死了,我想到黔南找犯查,找还丹回来让她复活。‘ 苦榕
浓眉一轩,道:‘这里离黔南还有万里之遥,一路上还有许多怪兽,你什么时候才能
走到?‘胡不为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现下想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
步。‘捏了捏拳,坚定说道:‘我一定要找到还丹,救回萱儿。‘他这话似是对人说
,私心里,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
苦榕默然,心想:‘原来他竟然有这样忠贞之念,他的妻子也当真死得不枉了.
.....唉,当年我若跟他一样,跟小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般局面。‘一时两人各怀心
事,都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苦榕又问:‘不知道......尊夫人过世多久了?‘ ‘快一年了。‘
胡不为偏头想了想,道:‘去年除夕时......走的,嗯,半年多了。‘ ‘半年多了
?‘苦榕吃惊的看着他,心中一个念头升了起来,待要说话,却又怕伤了胡不为,嘴
张了张,到底没有说出口,只噢的一声,心中对这汉子却着实有些怜悯了。只怕他怀
着一腔热忱去求药,到头来只落得一个凄凉的下场。
但眼见他爱妻如此,又怎忍心打破他的梦想和心愿?
两人谈话,不觉时光飞逝,月亮从一重浓云躲到另一重浓云中,天色愈暗了。
再过得半个时辰,两人把各自的前路打算都谈完,正好可以一路同行到洪州。胡
不为大为高兴,有苦榕在身边伴着,许多凶险都可以避让开了。虽然绕道洪州又要绕
一大圈,但安全第一,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胡不为看了看窗外,想起一事来,便跟苦榕道别:‘苦榕老前辈,天已经晚了,
你歇下吧,我也回房了。‘苦榕道:‘好的,你也累了一天了。有事明日再说。‘
胡不为出门,在外帮苦榕掩上了,游目四顾,客栈中悄无声息,走廊上黑沉沉的
没有灯火,此刻天欲破晓,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客人们都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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