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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旅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斗字之夺舍 grant (转寄)(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4月27日13:23:39 星期二), 站内信件
【 以下文字转载自 yup 的信箱 】
【 原文由 yup 所发表 】
方羽静静的立在龙首山的峰顶,远远的望着山脚下被大雪覆盖下的小镇。雪后的清晨
,小镇上几乎看不到人影。
现在,天刚麻麻亮,大多人都还在睡觉吧。方羽无声的笑了笑,目光又掠向自己家的
小楼,三层高的小楼上静悄悄的,一点昏黄的灯光洒出,那是自己出来时,打开的走道上
的小灯。要不是自己的目力惊人,在天已快亮的时候,隔这么远是看不到灯亮的。想起一
向早起的父母,现在还在和别人一样熟睡,方羽空明的心境里,有一种暖流在涌动,自从
那天父亲艰难的说出三十年前,用偶尔得到的太平经残篇上的七星祈命术,为刚新婚不久
的母亲续命的一切后,到今天已经快三个月了。从当时父亲说出他藏在心里近三十年之久
的秘密开始,方羽就知道,父亲真真把他当大人看了,而他也确确实实知道,自己真的变
成一个不凡的人。因为,自他出定后,他看父母亲的时候,看到他们身体的周围有一层淡
淡的光环,而在母亲的头顶处,有一处非常弱,眼看要断了,但被另一种颜色的光给补上
了,而那种光是父亲头顶光的颜色,而父亲头上的光,和全身的光相比要弱的多,特别是
左面的一部分,淡的几乎看不到了,当时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一种说不上的明悟掠过心
头,所以有了后来问父亲续命的事。
当知道一切后,他忽然明白了,父亲多年来日胜一日偏头痛的由来,和关于命理上母
亲活不过三十岁,而却活到现在的原因,更明白了从小看到的父亲对母亲“怕”背后的深
情,当年他作错了什么,怕父亲责怪而找母亲庇护,往往得逞的童年往事一一流过心头,
他面对着也同样沉浸在往事中的父亲,险险的没掉下泪来。
他脑海里还没来由的闪过一段文字:“为人祈命若术有成,施术人必减相同的寿元,
且死状凄惨,受三天三夜活罪后始能大归,并三百年内不得进入轮回。”
从父亲略带迟疑的讲述中,他知道父亲肯定也看到了这段文字,却瞒了没有说。他强
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压下心头狂涌的对父亲的敬爱,心念电转,低头迅速在心头把
在大定中知道的一切道法密术一一整理过,而后抬起神光四射的双眼,手扣子午诀,口中
低喝:“疾!”全身明光大起,银白色的光球迅速涨大,把他和父亲罩住,一时间,书房
里狂风四起,楼外的雷鸣电闪也仿佛助威般的劈个不停,书房里的吊顶灯啪的一声炸碎,
四散的玻璃片一落向光球,就象被更大的爆炸力炸开一样,更快的射向四周,竖直的扎在
房顶和四周的墙皮,和书柜上,又听着光球中的方羽闷雷般的一声低喝:“体证虚空,复
归元极”,光球由银白色刹时转为金黄色,书房里狂风顿止,黄光流转。“固”一声低喝
后,黄光隐没,书房里一片黑暗,只听到方羽粗重的喘息声,和方廷轩悠长的呼噜声。
“啪”方羽打开书桌上幸存的台灯,顺手抹了一把满脸的汗,环顾着书房里一片狼籍
的样子,显得疲倦的脸上露出苦笑:“这是什么《涵养本源救护命宝诀》呀,弄的书房里
乱七八糟的,不过还好,看起来很管用的样子。”
转头看看已经歪在藤椅上熟睡的父亲,方羽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父亲的明光,看到整个
光环如圆似链,光华闪烁,再无半点瑕疵,满意的笑了。
回想到这里,方羽本来空明的心境,忽然有了奇异的波动,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闪过
心头,这是近三个月来的头一次,从那次最后出定后,给父亲解决了因续命术留下的后患
后,方羽在家里成了个透明人,每天要不深居简出的躲在书房,看家里的藏书;要不,就
是每天到离家不远的龙首山上出游。父母在大睡三天醒来后,居然也不再多问儿子的行动
,全家好象有了个默契,都绝口不提方羽所发生的一切事。
老两口只是默默注意着儿子身上日新月异的变化,本来健壮硕长的身体迅速变瘦了,
如果说,以前象老虎的话,现在就象一只豹子,虽然瘦了,但更显得充满活力和敏捷感,
全身上下越来越透出一种自然的洒脱,话比以前少了。变化最大的是两个眼睛,当初黑宝
石一样闪烁的光芒不见了,越来越象两口深潭,深邃而又活泼,一旦笑起来,整个笑容就
象春风吹过大地,能把面对的人带入生机盎然的春天。儿子越来越有神秘感了,可是除此
之外,面对着越来越懂事孝顺的儿子,方廷轩夫妇俩也就不去在意儿子的一些怪异了。
对于方羽来说,父母这近三个月的宽容,是很让他感动的,随着他对自己突变得来的
能力,越来越多的了解,对人性对事物的看法也越来越明了。不过,这三个月他也没有白
费,他知道,再过一半天,他就可以完全弄懂他得到的这些东西了,现在世间的万事万物
,在他的眼里和感知里,早已不是三个月前的样子。
就在这龙首山上,他通过植物的触角,明白了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天理;通过飞鸟的
翱翔,明白了方园曲直尖的物性,跟着山脚下奔涌的黄河水,他的身外身影中影,得到了
长足的发展。心态更长处于空空荡荡,晃晃明明,一无所有,一切无往的境界。
现在怎么忽然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呢?他极目远望,就这一回功夫,小镇上还是行人
稀少,而自家的小楼上却灯光齐亮,特别是一楼客厅里的灯也亮了。
“难道这么早就来客人了?”方羽边想边往山下走着。
方羽一进客厅,就看到父亲和两位厚厚外衣都没脱掉的人在说话,定睛一看,其中一
个,居然是他家的世交,远在三百里之外文县的名门黄家的主人黄远,另一个是他家的司
机老林。 看到他进来,司机老林强笑着半站起身问候:“方少回来了。”
他紧走两步上前,迎着才发觉他的父亲和黄远的目光,对着黄远深施一礼:“黄伯伯
好。”
又对着老林微笑着点点头:“老林你好。”
黄远紧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小羽你好,几年不见越发的俊了。”
他微微一笑,刚要接话,就看到母亲拿着父亲出诊的皮箱出来了,双目微红,显然是
刚哭过,他谔然的望向父亲。
父亲沉重点点头:“是你黄桥黄二哥得怪病,你黄伯伯是来接我去看病的。”
他一怔,急对着黄远:“黄伯伯,二哥得了什么怪病?很重吗?”
黄远的脸上一片凄然,长叹着摇了摇头,双目中居然有泪光闪动,他的心里一紧,黄
二哥看来是很危险了,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没在黄远脸上见到过如此悲凉的神情,在他的
记忆里,这个号称文县首富的黄伯伯,一直以手腕强硬,为人严酷而著称,虽然他们为世
交,对他们小辈一向很好,但也是这些世交里最严肃的长者之一,所以他一进客厅看到是
他,就赶紧用最严格的礼仪问候,可在他脸上竟然露出如此神伤的表情,他不由的对自小
交好,而最近在商界大有前途的黄桥黄二哥担心起来。
正在他陷入沉思的空里,父亲问到:“现在还说不好是什么病,小羽你去不去看你二
哥?”
“去!去!去!怎么不去!”他一边连声应着,一边在心里暗惊,看来,黄二哥真的
有生命危险了,父亲的话里竟然有去看最后一面的意思。一缕哀痛掠上心头,随即又被另
一种奇妙的感觉所溶解,靠着他对自己最近灵觉的领悟,莫非黄桥有惊无险?他隐隐的想
着。
素以能爬山路而闻名的沙漠王,此刻就象一架牛车一样在山道上碾雪前进,山道上的
积雪有半尺多厚,一路行来,天地间只是白茫茫昏沉沉一片,从早上车出了小镇不久,雪
就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到了下午,整个山道除了他们的车,别的一个车都不见,两側雪
峰入云,路旁的深涯现在也因视线昏暗而望不到底,山连着山,沟连着沟,雪花大如鹅毛
,路边偶然见到一棵树,也象一个巨大的雪菇,分不出是什么种类,整个山势路况,给人
一股无言的压力。
方羽坐在司机老林的边上,一面惊诧于山路的险奇,一面暗想,自己为何以前走的时
候从没有这种感觉,他看着老林紧张的神色,和微微出汗的面孔,心里不禁佩服着。后面
的父亲从上车后一声不发,黄远也只是一根连着一根的抽着烟,整个车厢里烟雾弥漫,间
或里传出黄远和父亲的一两声咳嗽,车上的空调还不错,车厢不算太冷,但是,气氛却象
一块巨大的冰压在闲着的三个人心上。
到了傍晚,车终于穿出了山道,速度快了起来,还有十五公里就到文县县城了,众人
的心情也不由紧张起来,就听着后坐的黄远深深吸了两口气:“廷轩,你觉得桥儿的病还
有救吗?你可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啊。” 声音竟有些沙哑。
“远哥,你放心,小弟会尽全力去治的,我刚一路上在想,小桥得的是什么病,根据
你说的状况,有点像是古籍上提过的离魂症,如果是那个病,就要大费手脚了。唉!”
“离魂症?”黄远和方羽闻言都是一惊,黄远在惊奇于病的名字,方羽是惊于现在还
有这个病,一面在想着看过的《七步尘技 术道》里关于离魂症的记载,一边听父亲给黄远
的解答。
“古籍上说,人身有三魂七魄,得离魂症的人,有两魂六魄游离在体外,说死未死,
说活又什么都不知道,有点象现在的植物人,但植物人总是由外伤或是其他意外造成,这
和小桥的症状不太一样,另外照你你说小桥的脑部思维活动异常活跃,这和植物人也是不
一样的,在睡梦里忽然大叫一声后,陷入惊人的高烧状态,一连三天不醒,用最现代的仪
器都查不出任何毛病,我也只能这么推测了,黄兄啊,你要有思想准备,只怕...只怕...
”父亲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方羽转头惊看下,发现一向镇定自若的父亲,两眼含泪,愧疚的望着脸色煞白,泪水
泉涌的黄远。
车胎猛的一扭,“吱”的一声刹住了,就在车上的人从惯性的一扑里,还没醒过神里
的时候,就听到司机老林悲愤的大叫:“方院长,你一定要救救我家二少,我们黄家就他
这一个盼头了啊,二少人这么好,不会这么短命的!呜......”
车里的人都怔住了,楞楞的看着头发斑白,却象个小孩一样失声痛哭的老林,黄远的
憔悴的脸上,更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方羽就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顶,忍不住狂吼一声
“不!”声若龙吟,直震的车内的三人头脑发晕,声音远远传出,天地间仿佛也为这一声
而变色,雪停住了。
望着三双充满狐疑和父亲略带怒意的眼睛,方羽亮若电闪的双瞳里,涌出仿佛什么都
不能摧毁的坚定:“黄二哥绝不会有事的,我保证,离魂症算不了什么,就算是移魂夺舍
,我也要把他抢回来!我用诸天神佛的名字发誓,如果诸天还有神佛的话!”
方廷轩望着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儿子,苦笑着向愕然看向他的黄远,点了点头。
车仿佛疯了一样的疾驰着,司机老林,不管车内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静,方羽的一席
话给了他莫名的企望,只要黄桥有救,这雪路算什么?难道这么多年来,黄家对他的照顾
还不足以让他开一次飞车么?他激动的想着。
连着闯过三个红灯,黄家的沙漠王终于停到了自己的大院里,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黄桥昏迷进入第四天的前夜,方羽父子终于到了文县黄家,车后,有警车在追。
车刚一停稳,就被一群早等在那里的人围住,一个带着哭音的女声,透过噪杂的人声
传来,“廷轩,廷轩,你来了么?你要救救我桥儿啊”
方廷轩连声应着:“大嫂,我来了,你放心,你放心。”
一边忙着下车。方羽一听,就知道是黄家的女主人,黄桥的母亲,一个为人和善的四
川人,从小就很疼方羽,方羽也最爱吃他做的川菜了。现在居然为儿子的病,急成这个样
子了,他看着扑到父亲跟前,紧抓着父亲胳膊不放的,脸色憔悴慌恐的伯母,心里不由的
叹了一声。
随后下车的黄远发出一声怒吼:“放手!成何体统,你抓着廷轩,他怎么去看桥儿?
”
又对围在周围的吼到:“还不快去准备房间,做饭倒水,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陈经理,你等一下,我们来的时候,因为赶时间闯了几个红灯,后面有警车在追,
麻烦你处理一下,我就不出面了”
“黄总你去忙,这件小事就叫给我了”
方羽看到人群里一个看上去很精明的中年人答应着。
“廷轩小羽走,快进屋,外面太冷了,进屋先梳洗一下吃饭,老林你也一起来。”
方廷轩边跟着往房间里走边说:“吃饭不急,先去看看小桥吧,病人要紧。”
方羽搀着摇摇欲坠的伯母,跟在父亲背后,来到黄桥的卧房门口,这时,他听到警车
凄厉的呼叫,停在黄家的门口。
宽敞的卧室里,暖气荡漾,一反外面的清冷,席梦司上,黄桥面色异样红润的躺着,
床头柜上摆着的生命探测仪,急促的叫着,心率线也不规则的闪着。另一边一个吊瓶输着
营养液。 方廷轩和在房里一直留守着的文县医院的副院长打着招呼:“刘院长你好,
病人情况怎么样?”一边伸手,拿起黄桥的左手切起脉来。
“方院长你好,你终于来了啊,现在就全看你了,我们西医现在束手无策了,早上连
省院的王主任都没办法走了。”
“嗯,客气。”方廷轩凝神切着脉也不多说,房间里的人都知趣的安静下来,整个房
间里全是几个人沉重的呼吸声,目光全集中在方廷轩的脸上。谁都没注意到,方羽从一进
房间,就全身绷紧,两眼中露出震惊、防御、和一股杀意!
时间仿佛停住了般漫长,方廷轩的脸上慢慢渗出汗来,眉头也皱了起来,黄远夫妇和
司机老林,脸色也越来越白,呼吸粗重起来。
方羽身上汗毛竖立,两眼变的深邃迷蒙,两手不停的伸张着,忽然用一种空空洞洞的
声音,一种奇异的节奏说到:“黄伯伯,你们最好先退出去,在外面等着,人多了打搅家
父切脉。”
不知怎的,心急如焚的黄远夫妇听了,悄悄的都退了出去,等门一合上,方廷轩微微
睁开一直闭着的双眼,刚要对方羽说句赞赏的话,和说出他也束手无策的事实,却发现方
羽双眼紧盯着黄桥的床头上面,眼神里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凌厉和杀气,全身的衣服也无
风自动,一股冷飕飕的气流,在房间里盘旋,他想问话,却发现根本出不了声,连眼睛再
闭起来都不行。他呆住了!
方羽从一进屋开始,就感到房间里有另外的一个人!一个看不见的人,他全身的寒毛
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左胸口袋里的天心灯,也象燃烧起来般的发起热来,他发出探测黄桥
元神的灵觉,也被另外一种力量挡住,一股灼热和夹着阴寒的气劲,扑面压来,他本身的
能量和天心灯同时发出纯阳的气劲反压过去,他用更强的灵觉进入黄桥的身体里,探测黄
桥的元神,发现黄桥的灵神只剩下微弱的一点,还居于脑顶的泥丸里,周围全被另外一种
诡异的能量压迫着,方羽的灵觉,硬挤开一条缝进去,包住黄桥的灵神,周围的诡异能量
疯狂反扑。方羽不敢反击,害怕伤害黄桥的脑神经,只是紧紧护着加强防御,一边抵抗着
对方如天风海雨般的进攻,一边思索着反击的方法。到了此时,他知道,自己在路上的话
应验了,果然是夺舍的症状,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这种密术。他决心一拼,尽管不知道自
己能不能成功。为此,他找借口把别的人支开了。
此刻,在方廷轩眼里看到感到的是:方羽全身怪异的扭曲着,两手作出各种各样的复
杂动作,两眼微合,随着两手的动作,一股力量旋转着发出来,同时房间的冷流也巨增,
两种力量在房间里纠缠,床前,黄桥的生命探测仪也乱叫起来,此时的他和黄桥的病床,
象是风暴的中心,一点异象都没有,而房间的空间里,就象鬼蜮一样变的恐怖可怕,方羽
的身体已经扭曲的不象人的身体,隐在一层半透明的薄雾里,而那股冷气,转眼变成黑雾
,两种雾气盘旋交错,房间里阴风四起,灯光也忽明忽暗凑热闹,但并不爆碎,衣柜等杂
物,发出格格的怪响,各种奇异的声浪四起,方廷轩心胆欲裂,眼看着方羽的身体隐入雾
里不见。
在闪个不定的灯光照耀下,房间里劲气交错,看不到人,轰然巨响中,除了病床周围
的一切家具化成碎片,两团交错的雾气里,明光大涨,只听到方羽怒喝“你跑的了吗?”
两道激光破窗而出。方廷轩被扑窗而来的寒流一吹,打了冷战,一下子恢复过来,看
着空荡荡的房间,方羽不在房里!整个房间除了他和黄桥的病床周围,就象一个垃圾场,
各种碎片散了一地,他回过神来,大叫:“小羽小羽你在那里?”
“碰”的一声,关着的门被撞开。黄远夫妇和老林以及一帮人抢了进来。
“啊!”一起被房里的情景弄的目瞪口呆,惊叫了出来。还是黄远比较镇定:“廷轩
,发生什么事了,小羽呢?小桥怎么样了?”
方廷轩正要答话,床上一直昏迷的黄桥出了声:“闷死我了”说着,一抬身坐了起来
。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过去了,他母亲欢呼一声直扑过来:“桥儿你醒了,吓死妈
妈了”
方廷轩眼疾手快,一侧身挡住她:“大嫂别急,等我切切他的脉再说。”
从狂喜中醒过神来的黄远也拦住妻子:“让廷轩看看再说”。
方廷轩强压着心头的不安,微笑着对迷惑不解的看着他们的黄桥说:“小桥,让叔叔
来切切脉,你不要说话,躺好!”
黄桥点点头,又躺了下去,伸出左手。方廷轩凝神切了一会脉后,转头对紧候在身后
的黄远夫妇说到:“大哥大嫂放心了,小桥没什么事了,只是很虚弱,休息调养几天就好
了...”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鼾声,黄桥竟然睡着了。
方廷轩又对黄远说:“黄兄,赶快让人把破窗户叫人堵上,不然小桥会冻坏的,他现
在不宜惊动。”
黄远忙点着头,摆手着人快去弄,一边有点迟疑的问道:“廷轩,小羽呢?刚才是怎
么会事?”
深明世故的他,看到方廷轩望了望四周的人,欲言又止的样子,马上呵呵一笑:“看
我糊涂的,廷轩你刚忙完,我怎么还问这问那的,快到我书房里吃饭,今天一天都没吃了
,这里就交给刘院长看着就行了,大家也去各忙各的吧,小桥没事了。”
说完,硬拉着方廷轩到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六个川菜和一壶好酒,黄远叫紧跟着进来的妻子关上房门
,等方廷轩坐下后,正容问道:“廷轩,刚刚到底怎么了?我们在门外只听到里面怪声不
断,后来有时一声巨响,想撞门进去都撞不开,小羽到那里去了?”
他妻子也插嘴问:“是啊,廷轩,我们在撞门的当里,听到你大叫小羽,他到那里去
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方廷轩心里念头急转,今天发生的事,瞒是瞒不住黄远这样的精明人的,再说小羽现
在也不知道怎么了,事后还有好多首尾要黄远出力,不如椐实说。
想到这里,他郑重的看着黄远夫妇说:“大哥大嫂,在我说这件事原委之前,能给小
弟一个保证吗?用我们方黄两家四代近百年的交情做保证!”
黄远闻言一楞,看着方廷轩严肃的脸色,知道事情很严重,他用力的点点头:我用我
黄家的祖先的名誉做保证!!”
他妻子也知趣的紧点头:“远哥的保证就是我的保证!”
方廷轩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开始从头说起。
再说方羽,在房间里,他用刚领悟不久的四象和合,稳住黄桥的灵神后,又用阳神游
的法门,发出从《七步尘技 神道》里学到的禁神术,反击对方的夺舍阴神,经过一番较量
后,他发现,对方的灵神并非他事先想象是阴灵的灵神,而是人的灵神,这使得他大为不
解,因为照他看到夺舍的资料,都说在修道只修阴神出窍的人,死后为了不让前生的修行
费掉,而不入鬼门关,在死后七天内,直接找个快要生产的人家,乘婴儿的元神还没长成
以前,抢先把自己的阴神注入,以期来世修行的成功,间或有夺生人魂舍的,但都是阴灵
,怎么今天自己碰上的是活人的阴神?
虽说这一点让他迷惑,却也让他更为愤怒,阴灵夺生人魂舍,都要惹的天怒人怨,何
况是生人夺生人的呢?要知道,移魂夺舍后,被夺人的魂魄无依,整个生命的烙印,就会
在宇宙间形神皆灭,永远的消失。这比杀人屠门还狠啊!愤怒中,他全力激发全身的能量
,天心灯也发出浩然莫御的能量,注入他的灭神结里,明光大涨。在双方的巨大能量最后
一次的撞击里,方羽终于没全能控制住气劲的激荡,让气劲毁了房间的家具,还好,病床
周围他还能照顾到,对方受到巨创的阴灵,乘他注意房间的空里,借着木片,施展五行遁
术里的木遁破窗远扬,方羽早就感知到他是活灵后,就下决心一定要让他应劫。所以也爆
喝一声,展开九宫遁追了上去,顾不上给父亲打招呼,他相信父亲能明白和放心他。
两道激光快如闪电的围绕着文县四野转了无数圈,前面的阴灵终于在白龙江边落地,
一声爆响后,五颜六色的光雨四散,狂风过处,方羽浑身大汗的幻出身形,如钢钳般稳稳
前伸的右手里,扣着一个浑身湿透,嘴角流血的女子的喉咙。
方羽冷冷的看着手中无力挣扎着的村姑打扮的女子:“还不现出原形?我知道你是个
男的,不要想着我会怜香惜玉,虽然你的幻象很漂亮。”
被捏住喉咙的女子,痛苦的挣扎着,脸色越发的苍白,虽然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依
然透出惊人的美丽,在挣扎了一会,发现无望后,她求饶般的看着方羽,双手比化着表示
说不出话来,方羽一看,心里一软,也知道她已经没有反抗或逃跑的能力了,手一松,那
女子瘫到在地上,手抚脖子,急促的咳嗽呼吸着。
方羽负手而立:“不教而诛称为虐,有什么遗言就快说,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一是
你自己解脱,二是我让你神形皆灭!”说到这里话音转厉。
那女子抬起头,用比她应该发出的声音苍老十倍的语调说:“败军之将,老夫还有什
么话可说,只是我好恨啊!”到最后一句声音凄厉,有如老猿啼血,怨气冲天。
“你有什么好恨的?居然对生人进行夺舍的卑鄙密术,到现在你还不肯认错,你该死
一万次,我应该现在就让你永远消失!”方羽愤怒的作势。
“不,不,道兄你听我说,说完再动手不迟,老夫也知道自己有违天理,今日难逃大
劫,只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兵解,我不甘心啊!”
“兵解?你想的美,今天一是你自己了断,二是我用三味真火炼化你的灵神,除此之
外别无他途,你有话快说!”
“好,好,老夫也早就活够了,形神都灭也无所谓了,活了三百多年,还把什么看不
透呢?人世间是这么的苦闷!”
“三百年?”方羽吃惊的问。
“是的,应该是三百六十多年了,老夫是明嘉庆年间的人,自幼家境富裕,性喜道术
,后来得遇高人传授,在三十岁那年,练到元神出窍,金丹大道指日可待,可笑的是,我
只管道法,却忽略了识人,就在我一次元神出游的时候,我的结发妻子和我最疼爱的小弟
,用黑狗血和妇人的污物,浸污了我的原身,让我的元神归不了窍,你也是修道的,知道
在大丹还未成就之时,元神出窍最多可以支持七天的,那次也是我自己太贪心,元神直到
第六天才回来,可怜我当时疲乏欲死,却欲投无门欲诉无处,我到底作错了什么?让我遭
受兄弟相残,夫妻相毒的人间酷刑?天理何在?天道何存?”说的这里,那女子放声大哭
,虽然事隔三百多年,从她向天大叫的狰狞神色里,方羽依然可以感到,他心里的痛苦和
仇恨。方羽无语的听着,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那女子哭了一会,慢慢止住哭泣,抽抽咽咽的接着说:“我在发现这个事实以后,痛
苦的恨不的当时就让风把我的元婴吹散去,因为,你不知道我对那两个贱人一直是多么的
好,和信任。可最终我还是决心坚持下来,看看是不是真有天道循环,报应轮回!我在急
切之下,找不到别的躯体寄灵,无奈下只找到一条待产的竹叶青的胎里投了进去,那是近
二十年怎样的岁月啊,”
那女子脸上,显出仿佛身在地狱里的神情。
“一条有着人类元神的蛇,呵呵”她干涩的苦笑着:“我的元神因为受创过重,再加
上蛇躯本身的限制,我用了整整二十年的痛苦光阴,才把元神从蛇身里熬出来。我的元婴
也变成了阴神,再也和大道无缘。等我再找到可以寄灵的躯体后...”
他说到这里,对凝神听他说话的方羽凄然一笑:“沧桑中竟有着夺人心魄的艳色。那
年头,冻饿而毙的人很多的。我又去我的家里暗访,没想到,我的家和产业,全被我小弟
变卖一空,早已人去屋空了,打听之下,我老婆也在我忽然得病去世后不久,得急病死了
,我一听就知道是我弟,那个贼子弄的鬼,也许他知道我元神并没有散灭,怕我回来找他
算帐,就一顺害了那贱人自己跑了,原本我会的道术也一并都教过他,不然他们也想不出
那么内行的办法来害我的。我在失望之下,就满天下乱转,希望能碰上他,就这样,又过
了好多年。
“那时,天下大乱,张献忠,李自成等起兵造反,所过之处十室九空,许多地方赤地
千里。我看在眼里,仇恨的心也淡多了,天下苍生都是如此的苦,老天的眼早就瞎了,我
还期望什么呢?我想着终老山林就算了,也不练什么道术密法了,可是,这个贼老天就是
不想让我结束这个噩梦,就在我找个可以安身之地的时候,却让我发现我弟那个贼人,原
来他跑到东北长白山天池老妖的门下,学了些采阴补阳的邪术到处作淫贼,用妖术害人。
我当然不放过他了,结果却斗了个两败俱伤,他的红莲身外身的外门邪术,也有了相当的
火候,就这样,我和他断断续续的斗了三百多年。
“他和我一样,都可以夺舍,寄灵的躯体坏了,再找一个就是,反正这么多年来,天
下没有好好平静过几年,到处是可以寄灵的躯体。
“可到了近几十年,完好的寄灵体越来越难找了,我知道,那贼子已经开始夺生人的
舍了,而我却一直坚持着不找生人,结果,在最近一次的斗法中,我吃了大亏,我的寄灵
体几乎完全被毁,元神也大大受创,在逃命路过这里不远的山路上,看到我现在的这个身
体,当时浑身赤裸的躺在路上刚刚咽气,不远处的一座农舍里火光冲天,我当时也是慌不
择体,粗劣一检查,发现她是被人强暴后让毒蛇咬死的,你知道我曾经当过蛇的,于是就
把元神寄入她的身体里,没想到却是自寻死路。这个贼老天眼睛真是瞎了!”
她又疯狂的向天大叫着。方羽已经被他的诉说听呆了:“这身体怎么了?你不是能驱
蛇毒吗?”
“蛇毒不是问题,问题是,她被人强暴后染上的怪病,现在的人叫艾滋病的那个病,
我的阴灵居然只能暂时压着它,却不能消灭它,最近我已经快压不住它了,同时,这具寄
灵体因为刚死不久,遭受的打击太凄惨,她一家五口被劫匪杀光,自己被轮暴致死,怨气
深种脑际,也让我痛苦的不能忍受,而我的元神也因此更加衰弱。
“四天前,因为受不了身上病痛的折磨,我到县城里去买点麻药,结果在路上碰到姓
黄的那个小子,一见我就死缠着不放,说要和我交朋友,还把生辰八字家居何处等说了一
大堆很无聊的话,结果,当天夜里我全身痛的死去活来,原来那一夜是今年最后一个月圆
之夜,我的阴神最强,也是身上的病毒最厉害的时候,也知道这是我这一生最后一次出灵
的机会了,结果,实在忍不住折磨,心头恶念一起,就到黄家去夺舍了,本来三天就可以
弄完了,因为,最近我的元神受创太剧,需要七天才能弄好,却被你破了法,我是咎由自
取!道友,你是我这三百多年来,碰到的最有实力的方家,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你动
手吧,我不要自裁再入轮回,你就让我形神皆灭吧,活着太痛苦了!”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闭上双眼,神态安详的盘坐在雪地上,苍白俏丽的脸上,一片
解脱后的满足。
方羽呆呆的看着雪地上这有三百多年前的灵魂的人,心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顿了顿,方羽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她睁开眼答道:“三百年前,我叫谢海添,三百年后无名。”
说完,又闭上眼,口里轻轻吟到:“百年都是三万日,其间寒暑互煎熬;今将浮身托
逝水,不留一点天地间!”
方羽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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