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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旅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列字之风水3-4     grant (转寄)(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4月27日13:25:19 星期二), 站内信件

【 以下文字转载自 yup 的信箱 】
【 原文由 yup 所发表 】

3)
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毛衣和签子,方羽的母亲转头看了看依旧直挺挺躺在儿子床上一动不动
的病人,不由自主的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飘雪的窗外,那短短的巷子里,还是不见丈夫和
儿子的身影。
自嘲地摇了摇头,她心里暗笑自己的软弱,明知道柳塬很远,今天又路滑难走,他们要回
来恐怕最早也要到天黑,可今天这个病人的情况,实在叫她很放不下心,很少见有人这么
长久的昏迷着,唉……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转头又看向病人,就在此时,异变忽生,一蓬夺目到可媲美太阳的光
芒刹时在面前亮起。方母本能地闭紧双眼,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只有两个好象永远都不能
消失的巨大亮点在双手紧紧捂住的眼皮下迅速地拉近,惊叫声里,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
来,紧接着,在眩晕前
的刹那意识中,她隐约感觉到一只大手扶住了她后仰的身体,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脚下一震,让沉浸在梦幻感觉中的方庭轩顿时清醒了过来,有点茫然的抬眼一瞧,吓了一
跳,怎么可能转眼就到了拐入小镇的路口?再一看表,心里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也不
过才一刻钟。“这怎么可能?”震撼中,他扭头看看身边正微笑着不语的儿子,刚想说话
,心里又忽然转了念头
:“干脆不问了,反正是自己儿子,随他去好了。”想到这里,他也一笑,加快了回家的
脚步。
刚拐进小镇的路口,方羽就觉得身上倏的一麻,紧接着潜伏在身体里的能量便蓬的一下兴
奋了起来。他一楞:“兴奋?怎么对气劲的反应有这样奇怪的直觉领悟?”还没等他想明
白,一直被他自己刻意封闭着的灵眼前光芒电闪,心里一惊,灵神立时便自发的紧紧将那
画面里的人锁住。
情急下他只喊了一声正用诧异的眼神望向他的父亲:“爸,我先走一步,家里有病人,妈
很害怕!”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去老远。
方庭轩一听家里有病人,而一向见惯病人的妻子居然会害怕,不由也放开脚步小跑了起来

一踏进自己家的院门,方羽便没有了任何的顾忌。这一刻脚刚跨过院门的门槛,下一步便
出现在正往后倒的母亲身后,右手一挥,敛去房间里可媲美太阳的灼热光芒,同时,饱含
了安魂定和月华功的左手也轻轻的拂上了母亲已经僵硬了的后背。
房间里一暗又明,在比前面还要夺目刺眼的光华里,长发飞扬的方羽面若丹涂,根本不受
面前可以让常人近乎失明的光芒影响,刚刚还清亮若水的双眸里神光隐隐,纠结曲绕个不
停的双手里挥洒出一波接一波充满如月般温凉气息的朦朦光华,迅速地笼罩住那个已经盘
坐而起全身发光的病人
,一时间房间里光华纠缠,冷热交替,劲气纵横。
静静地站在儿子房间地门口,闭着的眼睛依旧能感觉到光华刺目,耳中听着儿子口中不时
的冒出一些似乎听过,又很陌生的词语,方庭轩就觉得自己真正的到了快崩溃的边缘。他
不知道这种异于常人的生活会纠缠自己多久,头一次,他对儿子得来的异能有了一种说不
清楚的怨怼。
他现在最头疼的是明天开门后,如何面对街坊们诧异的眼神和背后的窃窃私语。心里盘算
着用什么样的理由,去堵住因为从儿子房间里透窗而出的那道刺目强光所引来围观的邻居
之口,同时估摸着几个有限的借口的可行性,紧闭着双眼,全身凉透的他没注意到一头大
汗的方羽已经站到了面
前。
一阵让眼睛非常舒服的感觉悄然的穿越过了他的视神经,把他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睁开
眼,面前的一切全部恢复常态,好象刚才那些夺目的光华都未曾出现过,本能的,视线越
过有点愣神的儿子,从没关紧的门缝里他看到一个老人静静的坐在儿子床上,再没有任何
别的动静。
“小羽,刚才是怎么会事?干吗弄出那么大动静?”尽管心里不快,但身为医术大家的他
还是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爸,到书房去说吧,他现在正处在调理的关键时期,最好不要打搅,不然又要费很多手
脚了。”
“什么?是修道修出毛病的?”尽管心里早有所准备,但方庭轩还是被儿子刚才告诉他的
情况给刺激得低声叫了出来,今天太多的刺激使他平时的冷静失去了控制。
“嗯,没错,而且这个人已经修到了非常厉害的地步,距离一般书上讲的得道只有一步之
遥,要是这最后的开顶不出问题,他就成所谓的天仙了。不过……”说到这里,方羽沉吟
着皱起了眉头。
“开顶?难道就是有些书上隐约提到的所谓‘纯阳绝阴,阴阳分离,天地震动,百骸解散
,四大分离,形神诀别’的最后一关?”不能置信的,方庭轩已经忘记了心中的不快,惊
讶地问道。
“嗯,我感觉他好象就是要开顶时顶门交骨不开的那种症状,不过他同时又带着过疯关的
特征,这就是我不能理解的了,在我刚帮他引摄元神,助他返还心宫的时候只感到了他的
元神,却没发现他的婴神,而且他修炼的法门一般来说也到不了这一步,这就奇怪了。”
越说越迷糊的方羽又不
自觉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完全忘记了看看面前已经目瞪口呆的老父。
深深的吸了口长气,方庭轩震惊之余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在竭尽全力的搜索过脑海里相
关的资料后,一张国字脸“刷”的变得通红,强自震慑下心神,他一字一顿地问到:“小
羽,你说你帮他收摄元神?”
“是啊,怎么了爸?”被父亲冒着丝丝冷气的话弄得很不解的方羽有点茫然的答道。
方庭轩脸色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怎么?我打你个撒谎的小畜生!”说着抡圆了的一巴
掌就毫无预兆地煽了过来。
方羽连考虑都没有本能地一闪,而当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已经紧紧地
握住了父亲的手腕。他又一惊,赶紧松开手,站到一边连声道:“对不起,爸,我没撒谎
啊,我什么时候撒过谎了?”象个受了委屈的大孩子一般,脸也涨的通红的方羽此刻那还
有那种平日里飘然洒脱
的味道?
“没有?你以为就你看过那些书啊?别忘了那些书有很多都是我收藏来的!你能救得了出
顶阶段的修道人,那我不就是神仙他老爸吗?哼!我怎么不知道你已经成仙了?气死我了
,别的我都不管,你怎么样都可以,可到了现在仗着自己有了点拣来的本事,连这样的话
都敢说出来,你还到底
是不是我们方家的子孙啊?过两天你还不翻天了?畜生,跪下,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
你不可。”越说越气,不知不觉间方庭轩的肝火里,已经纠缠进来了不少平时压下的东西

长长的吸了口气,脸色瞬间变成玉样冷白的方羽缓缓但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跪,我没
撒谎,是我救了他,但我也不是仙,我只是您的儿子!”说到这里,眼泪慢慢的从眼眶里
淌了出来,一滴滴的落到面前的书桌上,但他只是定定的看着面色也开始发白的父亲,就
是不去擦。
心里有些后悔刚才话说得太重,但仍然认为儿子犯了错就要管教的方庭轩吐了口长气:“
那好,我问你,书上再三说过只有先修成了道的人才可以救回这类人,你既然不是,凭什
么救他?说啊!”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怒气的呵斥了起来。
“那是书上说的,可我不是照书练的,我的‘天心灯’书上也没说过,不也存在吗?”尽
管心境一下子变的大坏,但在伤心之余,方羽还是压住了想冲出口的一句话:“我是你儿
子,为什么信那些书却不愿意信我?”
一窒之后,心里因为儿子的顶嘴而更加生气的方庭轩刚要开口,一个低沉但很清晰的声音
从门口传来:“方院长,令郎没骗你!老朽真是他救回来的。”
随着话声,一位微微有些驼背的老人缓缓走了进来,略带苍白的一张瘦脸上却看不到多少
皱纹,宽广的额头上白透了的短发多少有点凌乱,同样雪白的双眉下一双宛若深潭般的眼
睛清澈深远,高高的鼻梁下,人中颇长,不过配合棱角分明的下巴却给人一种相当协调的
感觉,形状颇好的唇间
微微带笑,从容的眼神扫过头也不转一下的方羽,随即对着略微有点惊讶的看着他的方庭
轩点了点头:“方院长你好,我是适才令郎救回来的张远之,特来拜谢。”说着一个长揖
就拜了下去。
一番忙乱后,知道自己委屈了儿子的方庭轩的老脸上现了一抹赭色,尽管有点难为情,但
他还是对方羽说道:“儿子,刚才我是错怪你了,你……”
“爸,没关系,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没事的。”尽管方羽抢着打断了父亲的话,同时眼
神也很诚恳,但方庭轩还是隐约感觉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对儿子冲击很大,一时间在外人面
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对着落座后再没说话的张远之强笑了一下:“你刚醒过来,可
能小羽还要为你诊断一
下,我去看看内子。”说完起身走了。
“今次真是多亏方小哥援手了,请受我一礼!”再一次的,张远之站起来深深地揖了下去
。这下倒弄的方羽有些不自在了,他也赶忙站起上前伸手拦住老人:“张老伯,千万别这
样,我一个年轻人真的承受不起,你请坐,我还有些不解的地方要请问你呢。”
等老人在坐定后,方羽也在对面坐了下来,尽管心还在隐隐的为父亲那么容易误会自己而
觉得难受,但面对一个还不很熟悉的外人,一个能修行到那般境界的老人,他还是抛开了
那些烦心的事情,强自让心神进入了定水无波的境地,用心打量起面前这位令他产生了不
少迷惑的老人来。
在方羽打量着自己的同时,张远之也用心的打量着面前这个救了自己的年轻人,他没想到
能把自己从那种危险关头救回来的是一个这样年轻的人,周身气息除了在刚进门的时候能
感觉到点波动以外,此刻竟然完全的感应不到,要不是自己在神形崩溃的危险关头,看到
了他的样子,感受过他
浩然无匹的力量,还真不敢相信自己就是面前这个有双水一般清澈和明净眼睛的年轻人救
回来的。
“他是如何修炼到这一步的?拥有如此能力的他为什么心智看上去还显得那样的单纯?”
他不由的在心里好奇到。。
注意到张远之也在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在两人眼神交会的一刻方羽微微点头一笑,同时又
注意到他身上那套式样古老的单衣,衣服的纽扣全是布作成的罗汉扣,紧接着发现他双脚
还是象母亲说的那样赤裸着。
看到方羽的眼光落到了自己的脚上,神情一直自若的张远之面上微微一红:“见笑了,你
也知道,在当初那种情况下……”“我明白,我明白,张老伯不用介意。”含笑打断老人
不很自在的解释后,方羽赶紧起来到卧室把自己的拖鞋给拿了过来,请老人穿上。
重新坐定后方羽心念一转,决定单刀直入,其实他也明白,依他们彼此的修为,很多话根
本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张老伯,你怎么会在那样的关头跑到外面来呢?而且跑到离家那么远的地方来?”
“说来惭愧,本来我在十天以前就知道要过这最后一关,可是实在找不到可以护法的高人
,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小心应付了,可是没想到进入状态的前夕,忽然又开始了过疯关,原
本我以为自己已经过了的。”说到这里,老人的脸上又平添了几许惭愧之色:“所以在控
制不住的情况下就跑了
出来,在间或清醒的关头,我用平时比较擅长的易数推出来自己的一线生机在东,因而依
着直觉就跳上了来这里的车,没想到遇到了小哥你,这贼老天总算是开了次眼。”
“哦?贼老天?”方羽沉吟着重复了一句,实际上他心里是有点怕怕的,在他印象里,好
象自己凡是遇到叫这个无辜的青天为贼老天的人,都有不少的麻烦。而且按理说修道的人
不应该这么称呼老天的,尽管凭他感受,面前这个老人可能不是道门那些大宗派的高人,
但能修到要过这最后一
关,实在应该和正传的道门有莫大的干系才是,再说他也不象是巫门或者别的宗派的人啊
,怎么会说这话?
“呵呵,我是顺口说的,这老天怎么可能真的能管到人间事情的呢?天道自然,古人不早
就说了吗? ”轻轻的呵呵了两声,这个叫张远之的老人笑着说道。
“根据张老修炼的‘大方诸宫服日芒法’来看,张老应该是道教中人吧?”方羽也笑了笑
问道。
“我修炼的是‘大方诸宫服日芒法’没错,可我不是道教中人,也从来没想着成为道人。
这个修炼的法门是我从《云芨七笺》找出来的,如果我是道门哪个宗派的弟子话,怎么会
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过就算落到这个地步,我也不想自己是个出世的修道人。呵呵,我
从来就不认为人修炼成
仙了对自己和这个世道有什么好处,在我看来,真正的大道就该在这个平凡的人世间,所
以我虽然修炼,却没什么飞升成仙的念头,这也许就是我在最后关头失败的原因吧。”说
的很平静,可语气里多少还是有点黯然的味道。
“哦?”尽管已经隐约明白了为什么在救助张远之的时候,感觉不到在他身上有标志着修
炼成功的元婴的存在,反而倒是感觉到了另外一些不符合常理的现象,但方羽还是不由得
惊讶了一下。毕竟很少能和有修练的人做这样深入的交流,这一下子引起了方羽的兴趣。
没想到这一声关注,却
让张远之打开了话匣子,给方羽说起了他的生平。
原来这位张远之老人已经有九十多岁了,自幼祖传易数,而他自己更是天纵之才,不及弱
冠,就已经超越了家族里所有的前人,在方圆几百里内有着非常响亮的神算之名,同时也
因为对易数的研究到了很玄妙的层次,不可避免的,也对隐隐感觉到的一些东西有了浓厚
的兴趣,在涉猎过相关
的各种说法和解释后,他选择了最符合自己人生体验的道家学说。经过不短时间的研究后
,他发现道德经里的很多描述,还需要具体的手段来验证和实践,自负绝顶聪明的他自己
就决定从最常见的法门入手,找来‘大方诸宫服日芒法’后,一练就是几十年,终于从最
平凡的小道入手,进入
了至微的境地,可越到后来,他越觉得老子所说的道不是指的什么成仙成佛长生不老的道
,而是实实在在围绕着这个人类自然规律的大道,随着修为程度的加深,他的这种感觉就
越清晰越明确,本想着通过这最后一关能明白的验证出个结果来,可惜却在最后关头功亏
一篑,要不是遇到了方
羽,可能就死于异乡了。
说完这些后,张远之轻叹了口气又道:“难道我的修行的方向错了吗?如果大道不在这尘
世间修,而是在成仙成佛中求,那么我修这些还有什么意思?难道一定要抱着绝情断欲,
成为孤零零于人世之外的所谓仙人的念头才可以成功吗?方小哥,难道修炼的目的就是这
样吗?”他的眼神里充
满着藏不住的迷茫和期待,在他对修为的感知里,能从那个关头救他回来的方羽绝对是个
不可思议的存在,自然也期待着能得到一个答案。
方羽微微摇了摇头,任由苦笑爬上唇角:“很抱歉张老,我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尽管我
可以从你修炼的方法上分析出一些东西,例如易学本身就包含了修炼的大法门而你可能没
去太注意等等,但这不是重点,你能修行到这一步,早就证明古人说的万法归一的道理一
点都没错。可你的这个
问题我回答不了,因为这也是我近来一直迷惑的地方,看来我有必要再好好悟悟。”说到
这里,若有所思的方羽扭头看了下挂在墙上的表,站起身来:“张老你先来梳洗一下吧,
快要吃饭了,你刚从劫关出来,还需要好好调理几天,如果不是很急着回去的话,就在我
家多住些日子,这问题
咱们回头再慢慢聊。来,这边请。”
4)
茫然若失地望着办公室窗外已经暗了下去的天色,方庭轩忍不住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使劲
摇了摇头,这才无精打采的换下白大褂准备回家,说实话,这些天他都有点怕回家,怕回
家面对妻子怨怼的目光和深夜的饮泣,也怕家里那安静得有些异样的气氛。
“整整十一天了,儿子,你要是再不醒来,你妈非和我拼命不可,快醒过来呀!”踏出医
院大门的时候,方庭轩的脑海里忽然掠过这样软弱的念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远不若
想象中坚强,这会,萦绕在他心头的,只是浓浓的懊悔和一点怎么也压不住的恐惧。
他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天晚饭后儿子告辞回房时自己感觉中儿子那略带萧瑟的背影,更
记得第二天妻子发现儿子在房间里又一次进入断绝六识的大定后那恐惧的眼神,当然也绝
不会忘记张远之在百般努力也唤不醒方羽后,清亮的眸子里那怎么也压不住的惊疑,还有
,还有张远之私下透漏
给自己的消息——“方院长,方小哥这次入定,你要有万一的准备,按照他现在的心境和
能力,随时都可能就此入道而去,你那天那几句话太卤莽了……”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不由得踉跄了一下,心里那种疼到骨髓的感觉怎么也压不下来:“我
为什么宁愿去相信书,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冬夜的风虽然冷冽,但怎比的上此刻他
心中的悔恨和冰凉?
一进门,他就看到妻子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茫然的望着地面,竟然没发现他进来,
心里又是一疼:“她最近憔悴的太厉害了,要是儿子真的就此不回来……”他激灵了一下
,不敢再想下去了。
默默地走到妻子身边坐下,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小惠,你休息一会吧,小羽不会有事的
,你别这样啊,他醒过来会心疼的。”说到这里,他自己竟然鼻头一酸,两串泪水先滚了
出来。
“庭轩?!”不能置信的看着丈夫流出的眼泪,妻子心头一震,双眼也瞬间模糊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她头一次看到丈夫的眼泪,酸楚和震惊中心念电转:“儿子!难道儿子……

就在她即将崩溃的时刻,二楼上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方大嫂,方小哥出关了!”还没
等夫妻俩从惊喜中回过神来,耳边就传来儿子熟悉的声音:“爸,妈,又让你们担心了。
”随即一阵浓浓的倦意铺天盖地般席卷上来……
三天后,已经从儿子不由他们分说便安排的大睡中完全恢复过精神来的夫妻俩啜着儿子端
上来的茶,感慨的看着面前又是一变的儿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时,坐在那里含笑望着他们的儿子好象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般熟悉的模样,近来仿佛隔
断了亲情的那种出尘和淡泊的感觉彻底从他的身上消失了,清亮的眼神显得热情、天真而
又不失坦荡,挂在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就仿佛拂过大地的春风,给房间里带来了一种难言的
生机。一种无言的喜悦
,弥漫在身为父母的他们心间,尽管不是很懂,但一个明悟同时在他们脑海里泛起:“儿
子这番好象真正的长大、成熟了。”
“修行混俗且和光,圆即圆兮方是方。”微笑着,坐在另一边的张远之轻轻说出了自己的
感受。在这间屋子里,除了方羽自己,他最能明白方羽此刻的状态。
“爸,妈,这次又让你们受惊了,真对不起,不过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了。”方羽斩钉截铁般说完后,顿了顿又道,“这次入定也是因为近来冲击太大,特别是
前些天和张老探讨后,发现以前的自己,尽管因天心灯而进入了相当特异的状态,但另一
方面由于人生经验和阅
历的不足,致使心境上存有很大的弱点。所以不由得在定境中开始追逐和感悟这个问题,
结果一定定了这么多天。”歉疚地看了眼父母,方羽又不太好意思的展颜一笑,望着母亲
说道:“因此我想过完这个年后,去外面走走,增加增加自己的阅历,妈,你的意见呢?
 ”
“啊?儿子,你又要离开我们?”不假思索的,母亲发出了惊问。
“方大嫂,是这样的,根据我的经验看来,方小哥此刻是应该出去游历一番,不过你放心
,我相信他绝不会照你想的那样出家或者一去不回头的。”经过十多天的相处,已经对方
庭轩夫妇有了相当了解的张远之接上了话头说道。
“张老,你们修行这个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成仙吗?”忍了好久的疑问终于被方羽母亲
给问了出来。不过话虽然是问张远之的,眼神可是扫在儿子的脸上。
方羽做了个鬼脸,笑道:“妈,你别这样,我是你儿子啊,我来回答你吧。”略微沉吟了
一下后方羽正经地说道,“自从得到天心灯以来,我经历了不少事情,也带出了很多困惑
,特别是因为能力的飞速提升,我原本对感情和外界事物的那种好奇感觉变得越来越淡然
。在家里还好,到了外
面,除了一些特别的事情外,很少有东西能打动我。而且,我感受到的很多事情背后的事
实,让我对人性有了很多和以前不一样的感受和看法,有太多的东西和你们教育我的不一
样。还有这得来的能力,很多关键的地方和书上说的都不同,没有雷劫光顾,没有元婴出
窍,但我却又能帮到一
些象张老他们这样修行到通微之境的高人,这叫我很是不解。同时,在定境中,虽然我还
是感悟不出天心灯的来历,但这次比较明显的感到身上来自天心灯的能量不想出世。另外
这次在定境中也有很多别的明悟在心头闪过,不过转眼就了无痕迹,后来……后来……”
说到这里,他脸色微红
地停住了,起身给全神听他说话的父母和张远之的茶杯里添了点水。
“到底后来怎么了啊?怎么还象个小孩一样,真是的,快说啊。”做母亲的忍不住含笑拍
着儿子的膝盖催他快说。
“后来,后来我忽然看到,不,感觉到父亲……父亲的眼睛里进沙子了,于是就赶紧醒来
了。” 有点吞吐的说完后,方羽明显的松了口气。倒是方庭轩的脸一下红了:“你这小
子……”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满屋的笑声渐渐平息后,张远之道:“在我感觉里,有些话方小哥可能还没好意思说出
来,其实他这次入定真的差点就进入最后一步了,要不是你们方家家教严谨,方小哥人又
孝顺,可能就真‘去’了,了凡入道几乎对所有修炼的人是最终极的目标啊。再说他以前
牵挂也少,心境单纯,
加上修炼出的能力到一定程度后对事物的淡漠,以及入定前被方院长误解和责骂……呵呵
,这在平时没什么,但对眼下的他来说,却是个不小的打击,可能连方小哥自己都没明显
的意识到,他自己一直在用你们的爱,坚持在‘去’‘不去’的边缘,幸好……”说到这
里,他看了看面带愧色
的方庭轩打住不说了。
狠狠白了丈夫一眼,心有余悸的母亲坐到儿子身边,紧紧握住儿子的手,摩挲着,心中百
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感受到父母的不安,方羽对着母亲笑道:“妈,没那么严重啦,我这不好好的吗?你放心
,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我已经想通过了,反正到现在也弄不明白所谓的入道后到底
要干什么,历来修炼的人都要修长生,都要成仙佛,不知道孤零零的跑到天上或是异界去
干什么,都断七情绝六
欲了要长生干吗啊,不寂寞么?我不会‘去’的,你放心吧。而且,在我的感觉里天心灯
的来处恐怕也是个有这种想法的地方,你没见我的变化吗?我现在都感觉不到身上的能量
和我的区别了,现在的我就是它,它就是我了。”
听到这里,一直都没说话的方庭轩终于按捺不住了:“张老,那个天心灯到底来自什么地
方?它为什么偏偏会选上小羽呢?”
张远之道:“天心灯、碧玉诀和清音钟一直是在修炼者中传说的三大异宝,从来都不见记
载于文字,这么多年来也从没听谁得到过这三件东西的任何一样,但传说却一直存在着,
据说它们分别代表了道家,巫门,还有佛家的至高境界。我也是在多年的游历中,从前辈
们的口中零散的听到这
些的,以前以为是妄语,没想到这次真的见到了,看来其它两件也是存在的,不过能见到
这一件也不枉这一生了。”说到这里张远之轻轻的叹了口气。

在镇前的公路上,载着张远之的小汽车在冬日的暖阳里渐行渐远,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方
家三口这才收回依依难舍的目光,缓缓向家走去。
“唉,就差三天就可以在咱们家过年了,真不想让张老走,他在多热闹啊。一家人天天都
在一起说话、聊天,多好啊。”方母说着说着又回头望了望。
“是啊,妈,我也挺舍不得让张老走的,不过我想我们和他这么有缘,应该还能见面的。

“嗯,这妈知道。不过想想你过完年也要出去,还真是叫人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很放心
呢。”
“呵呵,儿子已经长大了,就该出去找自己的路,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等儿子出去后,
有空了我带你去看看张老好了,我也舍不得让他走,他的易数心得我还没讨教完呢。不过
人家家里人来接,不舍也不行,毕竟真正最需要他的是他的家人啊。”说完,方廷轩大有
深意地看了儿子一眼。

“爸,我明白的,你不用老提醒我呀。现在的我只是想从另一个角度去真正体验下人生而
已,不会想着去探索什么仙道的,就算要入道,也会在老的不能再老的时候去入。最近和
张老在一起交流的时候,他常把他自己近百年人生阅历和修炼体验说给我听,让我在各个
方面都受了不少的启发
,这次可真是有不少长进哦。”
听着父子俩谈笑,方羽的母亲笑了,心里仔细盘算着怎么让儿子在家好好渡过这个难得的
大年……

看着车轮不断地碾过满月洒下的朦朦清辉,又看了看身边正专心开车的黄桥,方羽轻笑道
:“有时候想想,人生真是无常,两个小时前我还在家里等着吃元宵,这会却已经快到百
多公里外的省城,叫人不由得兴起好象冥冥中真有只无形的手拨弄着的感觉。”
“什么啊,我才倒霉呢,本来下午和朋友说好了去喝酒赏月的,结果老爸接到电话,就叫
我开着车马不停蹄的跑到现在,要不是在你家吃了点元宵,我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黄
桥也乘机大发牢骚。
“二哥,咱们现在要去的王家具体什么来头?怎么让黄伯这么紧张的叫你亲自出马?”方
羽笑了笑,没理他的牢骚。说实话,一路上他光顾担心母亲不开心了,倒没想起来问这导
致他在正月十五的月光下“离家出走”的人的详细背景。
“咱们省里赫赫有名的富绅集团就是王家的,这次得怪病的是富绅集团总裁王小平的儿子
王安,我家和他家在生意上来往了不少年,关系还不错,所以老爸接到王小平的电话后会
这么重视。其实我自己很为他们父子担心,刚在你家我怕吓到方婶,所以有些事情没说,
我看电话里我老爸给方
叔预先说过了,所以方叔才会叫你和我去,不过想起方婶刚才的脸色,我到现在都有点怕
怕。方婶干吗那么大反应,她以前不这样啊?”黄桥有点奇怪地看了眼身边微笑着的方羽
问道。
“因为我这次出来,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去,我妈当然不是很开心了,她原以为我能
过完这个年呢,也就是二哥你来接人,不然今天晚上是绝对不可能出来的。”解释着原因
,方羽不由得叹了口气。
知道儿子过完年后就要出游的方庭轩夫妇尽管也很支持儿子,但作为父母他们还是对儿子
这次不很一般的出游多少有点恐惧和不安,所以在张远之走后的大年里,他们多年来首次
决定不外出拜年,而是尽情和儿子在家享受天伦之乐。特别是方羽的母亲,尽管明白感受
到了儿子的变化,但越
是这样,她就越想儿子多陪在自己身边,所以对方庭轩接到黄远的求助电话后叫儿子前去
处理的做法很不以为然。特别是最后那句吩咐,让她听的分外不舒服——“小羽,这次既
然出去了,那你就顺便多转转好了,免得我们再担心。”所以当着黄桥的面,当时脸色就
暗了下来,还把黄桥弄
得紧张了半天。
“你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去?为什么?”黄桥奇道。
“要是你再晚几天来,可能就见不到我了,我原本准备过完年后到处走走,找找自己以后
要走的方向。”说到这里,方羽话题一转:“对了二哥,你说还有些情况没说是指什么?

这时车已经进了省城,黄桥想了想道:“实际上王安忽然发病昏迷不醒的那天晚上,富绅
集团在城郊科技园开发区里刚建成不久的三幢新厂房也几乎同时烧了个干净,听说那火起
的很奇怪,忽然就从里面烧了起来,尽管在火势刚起的时候,省城里所有能调动的消防车
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
场,但依旧无法控制住火势。结果不但那三幢厂房烧掉了,还波及到临近的几家公司的设
施,整个过火面积基本占了科技园的三分之一,听说还烧死了不少人,
再加上儿子又昏迷不醒,怎么都查不出原因,所以情急之下,他四处找朋友帮忙,看我老
爸接到电话后的样子,可能是以为他们撞邪了。”
说话间,黄桥的车三绕两转的来到一所大宅前停住。
一下车,方羽就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敏锐的感觉告诉他他和黄桥的一举一动都在别
人的监视之下。
“难道这里还装了监视器?”他觉得王家这样的举动有点可笑。
匆匆而来的步履声在静夜下听起来分外清晰,方羽心里忽然一动,抢前几步,心中暗喜:
“他怎么也来了?”
大门一开,看着快步迎来的王小平,黄桥刚想说话,就听身后的方羽轻轻笑道:“张老,
果然是你。”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和王小平一起迎出来的那位白发老人就哈哈大笑着冲了
过来:“果然是有贵人来到,方小哥别来可好?”说着老人和方羽的双手就紧紧握到了一
起。
又是一番客套过后,张远之拉着方羽一起在王小平古香古色的客厅上首红木沙发上坐下,
他没想到刚分别了不过半个月,就能再次见到方羽,这让他开心不已:“王翁,尽管刚才
黄小哥已经介绍过了,但现在我还是想再给你介绍介绍我这个半师半友的恩人方羽方小哥
。总之今次的事既然有
他帮忙,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客套话我们不必多说,你就直接再说说令郎发病前后的具
体情况吧。”
尽管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存疑,但看到自己视为救星千辛万苦才请来的张远之对面前这个叫
方羽的年轻人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推崇,老于事故的王小平还是起身和方羽重新客套了一番
,这才细细说起那晚的情况——
“那是正月十三凌晨,正在睡梦中的我忽然被电话惊醒,电话是我公司里值班人员打来的
,他很惊慌的说我们在科技园内新建成没多久的工厂突然起火了,火势很大。我在震惊之
余赶忙打电话叫人组织灭火,等我粗粗安排完穿好衣服准备去现场的时候,才发现本该来
到我身边的儿子却一直
不见出来,去叫佣人说敲门也没人开,我很生气,就自己去敲门叫他,也是一样无人应答
,于是一怒之下我叫司机把门撞开,才发现他在床上昏了过去。赶紧送到医院,却怎么都
查不出结果,就这样连番耽搁之下,没人指挥的救火现场也乱成一团。最后厂房全部化为
灰烬,我们在那里值班
的人也全部殉职。”
沉默了半晌,他才面色沉痛地继续说道:“小安一直昏迷不醒,这两天来,我几乎请遍了
省城所有的名医,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小安为什么长睡不醒,也不知道这些医院和大夫是
干什么吃的!”忿忿地说了一句后。他又说道:“因为接连出事,弄的公司里也人心惶惶
,有不少人说可能是我
们王家撞邪了,这倒提醒了我,想起多年前为我们指出诸事不顺的毛病出在祖坟上的张老
。所以我就叫人四处延请这方面的人士,同时我自己连夜去请……”说到这里,他剧烈的
咳嗽了起来。
自进来后一直不再多说话的黄桥一看,赶忙伸手轻拍着他的后心,等他喘息少停后说道:
“王总你休息一下,别太着急,慢慢说。”
这时坐在方羽身边的张远之见状也道:“王翁,后面的我来说吧,你休息一会。”看到王
小平点头了之后,他往前一坐,接着对方羽说道:“王翁今天下午找到我之后,把发生的
事情给我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事有点奇怪,本想立一卦看看的,结果发现卦象隐晦不明
。细究之下,居然发现
卦象似乎受了一种奇怪的影响,所以我才决定抱恙前来看看,现在既然遇到方小哥了,以
你家门的仁心,想必不会推辞,方小哥你说呢?”
“眼下张老你叫我说什么才好呢?咱们还是先去看看病人的情况再说,王总你看如何?”
方羽微微点了点头,对在一边不停打量着他的王小平说道。

抬头看看了窗外皎洁的明月,疲倦的感觉瞬间便在杜若兰的身体里弥漫开来,轻轻揉了揉
两鬓的太阳穴,巡视回来的她暗叹着又把目光落在眼前自己已经翻看了无数次的那叠化验
报告上,心里觉得很是不舒服。
自从两天前接到校长的亲自委托,放下自己的学生接手这个令诸多名医束手的病人以来,
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可几天来……辛苦工作的结果让她实在不能接受,项目繁多的
化验单据上显示生理指标一切正常,拍来的所有透视片子上也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可病人
就是一直双目紧闭,昏
迷不醒。

“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数天来,她头一次把心中的问题从嘴里念叨了出来。
“杜老师,杜老师!幸好你还在,3号房病人的父亲和几个人来了,他说要见你。”值班
护士推门进来后匆匆说道。
“3号房?”杜若兰起身问道。
“是啊 ,就是3号病房那个怪病人的父亲要见你。”
“奇怪,这么晚了,早过探视病人的时间了,门卫怎么还放他进来?”杜若兰看了看腕表
边走边奇怪地问道。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王小平啊,富绅集团的老板,给我们医院捐过不少设备的,杜老师你
不知道?”护士惊讶地问道。
“哦,是我忘记了。”杜若兰自嘲地笑了笑一推门进了病房,就见一个年青人正在为病人
切脉。杜若兰仔细一看,不由惊讶地叫了出来:“方羽?!”
“杜小姐?”杜若兰听到边上有人叫她,顺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正惊喜地和她打招呼的
黄桥,然后才看到有点诧异的王小平和另一位似乎在仔细打量着自己的白发老人。还没等
她和黄桥、王小平打招呼,方羽已经诊完脉,站起来对她微笑着问道:“杜小姐,你怎么
会在这里?”
“就是啊,杜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黄桥也笑嘻嘻地问道。
“这是我们医学院的附属医院,你刚诊脉的病人是我的病人,我还没问你们是怎么跑到这
里来的,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兴奋地上前和方羽黄桥握过手后,心理已经大致明瞭的
杜若兰还是半真半假地问道。
“原来你们都认识啊,这就好办多了。杜博士,方先生和这位张老先生是我请来看看我儿
子的,希望你能谅解,要不是咱们医院这两天……我也不会……”说到这里,王小平苦笑
了一下把目光落在儿子那叫他心碎的苍白脸色上停住不说了。
“杜博士你好,我是张远之,是方小哥的助手,希望咱们能互相谅解,把病人治好。”也
就一眨眼的工夫,深明世情的张远之只一句话就把方羽推到了台前。
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面前有点愕然的方羽,杜若兰向张远之问道:“那你们准备怎么治呢?

张远之道:“这个要问方小哥,他心里应该有主意了。”
方羽不解地看了眼变的有点莫名其妙的张远之,对杜若兰道:“杜小姐,你们检查和化验
出来的症状是不是一切正常?”
“是啊,正因为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是正常,到现在都查不出病因来。你切的脉象也是这样
吗?”一说起病情,杜若兰也严肃了起来。
“脉象和你刚猜的一样,四平八稳,类似的症状我见过,但现在还不敢肯定,我还需要一
段时间仔细想一下。要不明天早上我们大家再来会诊一下好吗?”方羽也很认真地对杜若
兰问道。他知道,要想在医院里参与治疗,当然要尊重杜若兰的意见,这是一个医者对另
一个医者起码的礼貌。

“那……好吧,细节咱们明天再说。”犹豫了一下,杜若兰算是答应了他们的参与。顿了
顿她又笑道:“今天太晚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中午我请你和黄桥吃饭,好久不见
了呢。”
“方先生,你刚在医院说类似的症状你见过,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一出医院,憋了半
天的王小平就急不可待的问道。
目光扫过正给自己示意的张远之,方羽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谨慎点说:“王总,现在我们还
不能完全确定,不过是有点眉目,等明天我们和杜小姐探讨过了再说好吗?你的心情我们
明白,但治病如抽丝,急不来的。”说到这里,看着王小平又期望又担心的样子,他又加
了一句:“不过按照我
的感觉,令郎应该能治好的。”
杜若兰送方羽他们离开后,吩咐过值班护士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她躺倒在床上的
时候,觉得浑身到处都是酸痛,懒懒的动都不想动,可大脑却有点兴奋得无法入眠。
她没想到今天会在医院遇到方羽,更没想到以自己一贯的骄傲和对本身学识的自负,竟然
会那么容易的就答应了他参与治疗的要求。
“或许是几年不见,不好意思一见面就拿钉子给他碰吧。”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服着自己的
理性,尽管隐隐觉得深心里不是那么一回事,但疲倦之余也懒得多想,反倒在心里细细地
琢磨起今天的方羽和记忆中的方羽的不同来。
“那家伙的笑容好象变得亲切了许多……”翻来覆去折腾几遍后还是无法入睡的她索性带
着这个感觉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澡了。
再说方羽他们回到王宅已经是半夜了,硬劝着身心皆疲的王小平去休息后,张远之叫佣人
泡了壶好茶,邀方羽等一会到后花园的亭子里去赏月聊天。
方羽知道张远之有话要对自己说,不大想叫外人听到,但又不好撇下黄桥,于是笑着对黄
桥说:“二哥,你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应该很累了,还是先去休息吧?要是不累,咱们
一起去后花园赏月。”
没想到从进入王家后一直说话不多的黄桥嘿嘿一笑:“我说小羽,什么时候也学会玩心眼
了?你们到后面是要商量用那些古怪的方法给王安治病的事情吧?不叫我去,我偏要去。

黄桥得意地看着有些哭笑不得的方羽又道:“自从你得到那个叫什么天心灯的鬼东西后,
二哥我处处受到你光芒的压制,这次说什么也要乘机学上两手,免得以后遇到美女全被你
这个现代神棍给骗走。”
目瞪口呆的看着奸笑着往后花园快步走去的黄桥,方羽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以他的敏锐
感觉,也不能判断出来刚才说这些话的时候黄桥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方羽忽然发现黄桥一进后花园的月亮门就触电般的呆呆立住了,在清亮的月色下
,明显可以看到他全身在微微的颤抖着。方羽吓了一跳,赶忙一个箭步窜上去扶住他的肩
膀问道:“二哥怎么了?”
只见黄桥眼睛绷得溜圆,微颤的手指着前面的凉亭,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没……
没影子。”
方羽一听差点笑出声来,不用看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摇了摇黄桥的肩膀道:“二哥
,别乱说话,张老修的是‘大方诸宫服日芒法’,程度够了以后,在太阳底下也不会有影
子的,何况是在月亮底下?”说完看了看还有点余悸的黄桥,忍不住也打起趣来:“二哥
,你不刚还说要学学这
类东西的吗?怎么真见了就怕成这样?”
有点不好意思地挣开方羽的手,黄桥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般说道:“经过我深思熟虑后
,还是决定放弃刚才的想法。我累了,要去休息了,再见。”说完一遛烟的就不见了。
看着黄桥有些狼狈的离开,方羽心中有些好笑,觉得今晚上周围的人好象都有点奇奇怪怪
的。
方羽走入凉亭,坐到张远之对面,顺手也给自己斟了杯茶,端起来问道:“张老对今天的
事有什么看法?”
“方小哥你的看法呢?”张远之反问道。
“在我的感应中和不久前我见过的一个病人的症状非常相似,他也被一种固定的力圈影响
着,不过有点奇怪的是我好象还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存在于那力圈中,所以当时没
敢肯定是风水方面出的毛病,想回来向你请教一下,毕竟张老你在这方面要精通的多啊。
”仔细感应着,方羽说
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在进入医院的病房后,一看到苍白着脸在那里昏迷不醒的王安,灵神就感应到来自远方
的恒定力圈,那种力圈他不陌生,和在柳塬那里感觉到的类似,虽然影响的部位不同,力
圈存在的形式也有别,但稳定不变的特质让他很快得出了结论。然而就在他刚要说出来时
,却又感觉到一些若有
若无很阴冷的东西夹杂在力圈以内,等他想仔细去感应时,那种感觉却又找不到了,所以
在杜若兰和王小平问他的时候,没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感知,他想和张远之讨论一下再说,
在年前和张远之和切磋交流中,他深知张远之在这方面的能力。
“如果方小哥也是这样的感觉,那看来是不错了。”说到这里,张远之忽然话题一转:“
方小哥,你觉得这里的风水如何?”
“这里的风水?”方羽楞了一下问道。
“没错,就是这里的风水。”张远之点头肯定,眼睛很认真地盯着方羽。
“我从来以后还没注意过呢,等我看看。”方羽闭眼感觉了一下后,睁开眼睛好奇地问道
:“看这里前窄后宽,金木水土四星龙立基,暗合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一
般风水书上贵地的格局,更难得是建筑物不但和这里自然环境的气息融合为一,而且明显
有聚生气灭死气的功效
,为这里布局的风水师大不简单啊,不会就是张老你的手笔吧?”
张远之摇头微微一笑:“当然不是我了,不过依我看来,这个风水师虽然很不一般,但只
要对《黄帝宅经》、《阳宅经》等风水方面的东西有足够深入的了解,对练气方面又有一
定的造诣的话,再有主人家深厚的财势做后盾,风水师不是很难完成这个格局。倒是方小
哥直接从气机的感应,
一下子就指出风水术背后的堂奥,叫我很是佩服。不过……”说到这里张远之沉吟着皱起
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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