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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osay (☆冰红茶⊙自在心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二卷 失落的乐园 第一章 堕落天使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12月08日19:02:26 星期一), 站内信件

暗黑在凌乱里延伸。 

　　路，却在无边地延伸。终点，遥遥无期。 

　　赤足的少年就这样在死寂中惊惧的奔跑，破烂的衣服零碎的披挂在他身上，碎
布条配合他的没命似的奔跑，随着冷风飘着。他却丝毫的犹豫也没有，只一心躲避
着身后的狩猎者。但千回百转的街道根本就象迷宫一样，任凭千辛万苦，怎么也找
不到目的地。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怕得随便找了个隐秘的角落蹲了下来。寒冷包围
着恁弱的身躯，但他却已忘了冻。他就这样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懦弱的悲鸣，等
待着命运的宣判。 

　　“那臭小子到哪里去了？刚才还在的啊。”声音就在他耳旁想起，吓得他把身
躯抱得更紧，“妈的！该死！” 

　　另一把嗜血的声音扬起，“不知道，竟然就这样给他逃掉了！” 

　　“那也是我们倒霉，说真的，那小家伙细皮嫩肉的，没了可惜。”说话者眼里
闪烁着赤裸裸的色欲光芒。 

　　“人都走了，现在还说有什么用？”另一把声音不耐的反驳，不忘吐了把沫。
 

　　咒骂声渐行渐远，脚步声也就这么远离。 

　　危险脱离了，他从慌忙中镇定下来，轻轻地、悄悄地起来，心底松了一口气。
走出藏身的暗巷，他的微笑终于漾了开来。不过，身后响起熟悉的嗤笑声却让他的
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底： 

　　“你想躲到哪里去了？” 

　　“好小子，看来你是等不及了。”声音里透露着洋洋的得意，猥琐的眼色更是
迫不及待般，仿若要把他生吞活剥。 

　　他只觉得浑身冷冰冰的，失去了血色。第一个涌入他脑海里的想法是：逃！但
双脚就是象被人点了穴一样不听叫唤，再也跑不动—— 

　　破旧的衣裳包裹下的他更形绝色，招来野兽们更无情的蹂躏…… 

　　暗巷里充斥着肮脏的脱轨的情欲和挣扎，回响着骇人惊心的悲鸣声，而相隔一
条街道的闹市，冷漠的徒人却行色匆匆，没有人去留意喧闹的都市中那么一点点微
不足道的声响，就算是听到了的，也都忽略不计。 

　　诺大的城市依旧，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入夜的失乐园开始热闹。 

　　位于三不管地带的失乐园，看起来只是间再平凡不过的酒馆而已。 

　　喧哗的繁华就在这个暗黑的地方颓废，空虚寂寞在无底的地狱中渐渐升起、攀
爬。直到让人窒息。明明是暗黑的角落，却能充满欢声笑语。舞灯映射下的舞姿显
得诡异诱人，仿若魔鬼祭典。令人忘了身处人间。 

　　这是放纵的娱乐，或是……垂死前的快感？ 

　　“这年头的人真古怪，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却要硬闯。”这话竟不知不
觉涌入卓榆耳边，让她想起那个下落不明的冒牌飞影。 

　　她是秀透了吗？竟然开始怀疑自己？竟为自己一手建立的乐园唏嘘不已？卓榆
连忙甩甩头，欲去掉自己超级无聊一等痴呆的低潮。 

　　酒吧台面被敲了敲，她抬头，来者是谁？最惹她不爽的于雨岚是也。 

　　他一脸讨好地靠近她，脸上很明显地刻着“馋嘴”二字：“姐姐。” 

　　她没理会他，继续专心地拭抹着又高又直的长杯。不过，对方很显然是不散的
阴魂，他拿起台面上多余的抹布，也学着她一板一眼地擦起杯子来。 

　　“彭——” 

　　所谓好景不长，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那只有着玲珑曲线的长杯禁不起力大如牛于雨岚的拨弄，轰烈地发出一声悲叹
，便正式宣布寿终正寝了。 

　　“于雨岚！” 

　　对方还是涏着笑，委屈万分得让人不忍责骂，还可怜兮兮的喊着：“姐姐……
” 

　　她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知道了！”无奈的应了他一声，她自认倒霉地从柜台里拿出林林总总炮制咖
啡的工具和材料。心内却怄气死了：怎么会有这种脸皮连子弹都打不破的人？ 

　　心情飞扬的于雨岚立即笑得阳光灿烂：“我要爱尔兰口味的！” 

　　卓榆看都不看他一眼，双手却忙个不停地选取着炮制爱尔兰咖啡的工具材料。
 

　　“还要多一杯蓝山，一杯香草口味的可可，还有……”他继续得寸进尺。 

　　“你不要太过分了！”她口气级差。 

　　“冤枉！”故作委屈的扁扁嘴，他回复到一副大义凛然状：“我知道姐姐对我
特别地好，但也不至于忽略恒恒和昶昶吧，还有可爱的小湘濑呢。你要是太偏心可
会被人说你的闲话哦……”他笑得一脸邪恶。 

　　“好了！”她发出就此打住的手势，说明她是败给这只烦人的苍蝇了，“五分
钟，ok？” 

　　“ok！”他大方的作了个请便的手势，把张罗吃食的任务丢下，便神清气爽的
下台一鞠躬。 

　　在场隔岸观火的龙习恒和欧阳昶看着于雨岚走过来，有默契地相视而笑。 

　　“美味的饮品，五分钟内送到。”拍拍高桥湘濑的肩头，于雨岚做了个鬼脸，
惹得她哈哈大笑。 

　　“雨岚，你行啊，轻易便把冷淡自若的谍影吃得死死的！”首先发话的是龙习
恒。 

　　“岚哥哥欺负人，不遗余力啊。”高桥湘濑也符合着。 

　　大言不惭的收下赞美，于雨岚理所当然地答道：“也没什么，其实也只有人长
得帅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闻言，大家均一副受不了的神情，纷纷送他白眼。 

　　欧阳昶却毫不松懈，他立即恢复正经：“我要问你一件事。” 

　　“好啊。”于雨岚清清喉咙，立刻坐直。 

　　跟龙习恒和高桥湘濑的笑声成对比，欧阳昶神情严肃，“郁子文现在在哪里？
” 

　　笑声隐没了，龙习恒也正经起来，静等着于雨岚的回答。 

　　“我说，堂堂魅影，不会这么小气，生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女孩子的气生那么
久吧？” 

　　她真的手无搏鸡之力？“你确定？” 

　　“就她本人而言，的确如此。” 

　　龙习恒听不懂他们的话，“等等，你们是在说，她背后有人？” 

　　“不可以吗？而且她背后那股力量，不容忽视。”卓榆的声音在龙习恒的背后
响起，她为他们递上香醇扑鼻的咖啡，顺带拍开饿死鬼投胎的于雨岚的双手，“可
以在梦世界穿梭自如已是了不起的人物了，加上能进入魅影的梦境还不为魅影所察
觉，显然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这就奇怪了，郁子文的目的不就是加入x吗？若果她背后已经有了这么厉害
的人物，何必要多此一举加入x呢？” 

　　大家一致看着大块朵儿的于雨岚，可惜当事人已被事务俘虏，对他们的所有猜
测，一概拒绝接收。知道卓榆不留情面地抢走他的食物为止—— 

　　“唉，你们不觉得这样太己人忧天了么？就算有什么，也是白痴自己要考虑的
，我们也帮不上忙啊！”他趁卓榆分神抢回他的冰淇淋，然后慢条斯理的继续，“
倒不如先想想怎么摆平赤虎跟天龙一触即发的战争好了。赤虎没了维纳斯之泪，也
就是失去了灵力的筹码，可能有被天龙覆亡的灾祸。”他回头给了高桥湘濑一个迷
人的笑容，“毕竟，那是小湘濑的事情。” 

　　“这个我不管。但，”卓榆冷冷地看他，“你会安这么好的心？” 

　　“其实，是这样的，”他把手插进口袋，摸出一颗闪闪生辉的蓝色石头，然后
遗憾的开口：“我忘了把它交给高桥夫人。” 

　　待众人看清那是什么之后，都差点站不稳—— 

　　那不是别的，而是……蓝果！ 

　　“于雨岚！” 

　　“真没想到，姐姐身为酒吧的老板，竟泡得一手好咖啡哦。”于雨岚赖皮的转
移话题。 

　　卓榆被他不经意的话句一敲，顿住了，象回想起了些什么，最后只是寒着脸收
拾酒桌上的狼藉。 

　　龙习恒却不吃他那套，“少在那里打哈哈，你……” 

　　话还没说完，酒吧门口的喧嚷已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一个中年男人跟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在霓虹灯下拉扯着，引来许许多多徒人围
观。不过，就是没人肯走出来插手。 

　　“妈的，你不想活了吗，连老子的钱包都敢偷？”那男人狰狞地揪着男孩的头
发，恶狠狠的神色充斥着嗜杀的血腥味道，他一腿把男孩扑到在地上，然后用膝盖
压着他的腰。 

　　男孩子从头到尾都紧咬着唇，一话不说，只是在被扑倒在地的时候终于从喉间
泄露了痛苦的呻吟。 

　　这种宁死不屈无疑激发了男人征服的欲望，“臭胚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
” 

　　说着，他把男孩的右手拉了起来，就要扭下去—— 

　　浅淡的红色光芒一闪，掠过人群。鲜红欲滴的玫瑰花优雅的掉落在地上。痛苦
的悲鸣传入到大街上的每对耳朵之中。只见旁边的男人死握紧染血的手腕，身体剧
烈地在地上打滚。 

　　龙习恒和高桥湘濑连忙跑过去，扶起尚未从惊愕中回神的少年。把他带到刚才
发招的卓榆面前，后者的神情却冷艳得骇人，仿若地狱的索命罗刹。 

　　“该死，你……这婊子……” 

　　她掏出银枪，在男人的肩膀上补上一记。 

　　悲痛的嘶叫在大街上回荡开来—— 

　　杀气已渗透在她的眉宇。卓榆还想继续动作，欧阳昶及时出手，按下她的枪，
摇摇头阻止她的猎杀。她却狠狠地甩开他。 

　　突然，于雨岚一把抱住了她，温暖的气息吐在她耳边，“姐姐，在这样浪漫的
夜晚，该是花前月下，小两口子雪月风花的时候，杀生可会影响情调的哦。” 

　　她迷离的眼开始活了起来，冷静地放下枪，她一脸无波地拉起受惊的少年，往
失乐园走去。 

　　好戏没得唱了，看戏的观众们此刻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惊怕地摇头，明明在他眼前的是个对他异常亲切的绝色大美人，但刚才的
片断还在他脑海里回旋——眼前这个拥有着天使外表的大姐姐，就差那么一点点…
… 

　　杀了人。 

　　“放心吧，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卓榆体贴地为他递上一杯稀释了
酒精含量的香槟汽水，把自己的外衣披在男孩瘦弱的肩头。 

　　当感受到少年为她的触碰颤抖得更厉害的时候，她的眼冷了下来，漠然地走回
吧台，继续为客人调酒。 

　　于雨岚刚进来就碰见这么一幕，他轻轻松松的走近卓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一样，“姐姐，你为人家调的爱心牌爱尔兰凉了，你说怎么办？” 

　　卓榆充耳不闻，专心地为客人调着酒，一点反应也不给他。 

　　他却显得毫不识趣，拿起了放在少年眼前的美味汽水，一点也不客气地咕噜咕
噜喝了下去，终于赢得了酒馆主人警告的一瞥。 

　　“你的名字？”他回头问身旁的少年。 

　　“我没名字。不过他们都叫我阿曼。”迎上于雨岚温暖的微笑，少年久久才开
口回答。 

　　“他们？” 

　　“嗯，”少年羞涩的笑笑，“他们是我暗巷里的同伴。” 

　　“同伴？”于雨岚为他的话感兴趣极了。 

　　一旁的卓榆此刻终于说话了，“你还不懂吗？就是指那些跟他一样，专门以偷
为生的小毛贼。” 

　　“哦！”于雨岚一副恍然大悟状，“小孩子也是人，正常的社交活动是必要的
。” 

　　他亲切地摸了摸阿曼的头，为他拉紧肩上的外套，亲切的举动换来了男孩的信
任和微笑。不过，之后他正了神色，象透过了灵魂似的看他，“但也不能做违背良
知的事哦，因为报应会跟着人走一辈子的。” 

　　“没有，”男孩慌忙的摇头，“我真的没有。” 

　　然而，从他怀里掉落的黑色皮夹却出卖了他。 

　　卓榆蓦地扔下了抹布，气冲冲的一把抓起阿曼，在于雨岚还没来得及阻拦前把
男孩拖到了门口。正巧碰到了替她作善后工作的欧阳昶一行人，她看也没看一眼，
便往外走。 

　　欧阳昶及时拉住她的手，“谍影……”却再一次被她甩开。 

　　傻了眼的高桥湘濑不明就里的问稳坐吧台悠闲品酒的于雨岚：“岚哥哥，榆姐
姐怎么了？” 

　　于雨岚只是温吞的回望他们：“条件反射。” 

　　“不明白。”高桥湘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欧阳昶跟龙习恒那时候已经追了出
去。 

　　于雨岚笑着问她：“你不去看好戏？” 

　　“一点都不好看，”她的鼻子皱了起来，样子可爱极了，“那孩子给人的感觉
让人很不舒服。” 

　　“哦？” 

　　“我总是从他身上闻到浓烈的腥臭味。” 

　　她的话让他为之失笑，“他是脏了点，但也没你说的糟吧？你在嫌弃人家吗？
” 

　　“才没有，他的味道是从他本身发出来的。”高桥湘濑忍不住踩了他一脚，却
轻易地被他避过，“这小家伙杀气很重哦。”她的灵力可以感受得到。 

　　“看得出来，”于雨岚的笑容稀了，“那你怎么不告诉她？” 

　　“没必要，”高桥湘濑的嘴巴翘了起来，“她的血腥味道比那孩子重得多了。
” 

　　于雨岚举起了酒杯，又浅尝了一口，“那么，你是认为，他们都不是好人咯？
” 

　　望进他难解的神情，她点点头。 

　　“人间本来就是这么不公平，”他仰望着失乐园的风光，喃喃地道，“一旦坠
落，天使也会长出黑色的羽翼。乐园失去了，勉强把善良留着，也会逐渐腐烂吧。
” 

　　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的话都很深奥哦。” 

　　“其实并不难懂，”于雨岚轻轻抚过高桥湘濑的刘海，“你总有天明白。” 


　　“怎么明白？也要堕落过才明白吗？” 

　　“或许，”她的问话很直接，让他的笑容更深刻了，“其实人类本来就在堕落
中得到进步，不是吗？” 

　　“要是真的这样的话，我情愿不进步呢。岚哥哥，你的思想跟你的表情好不相
称，好象比妈妈的还悲观。” 

　　他没回答她的话，只是笑着把凉了的爱尔兰咖啡一饮而尽。 

　　失乐园的人流是越来越多了，老板的离去显然是有人注意到，本来在吧台上要
酒的人都散去了，但对他们的玩兴显然毫不构成任何影响。他们依旧自得其乐在舞
池里挥洒着自己的狂放，在赌桌上挥金如土。失乐园本来就是个放纵自我的地方，
糜烂的夜生活才刚刚展开。 

　　看到高桥湘濑的眉头越来越成曲线发展，于雨岚也没说什么，他放下了杯子，
往吧台走去，逐件工具研究着，最后索性玩起调酒的游戏。 

　　门口响起清脆的风铃声—— 

　　“欢迎光临。”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凌乱的细雨竟在若不知不觉间洋洋洒洒的飘散下来。毛毛
细雨淋在他们的身上。 

　　渐渐染湿衣裳，但这些都不足以灭掉卓榆的怒气。她就这样拖着阿曼，沿着路
旁霓虹灯的光芒一直走。越过红灯区，穿越了好几条大街小巷，走了好久好久，知
道阿曼觉得自己的双脚都快没了知觉的时候，带领他的风般的脚步才停下。她一扬
手，象丢弃迫不及待要扔掉的垃圾一样，把他扔到了地上。 

　　阿曼吃痛地爬起，为她沉着的脸色发慌。 

　　这是块人迹罕至的荒地。荒凉得只能听见林间十分细小的雀鸟的哀号和恼人的
蝉鸣。从沿途的景物可以推断，周围连一户人家也没有。 

　　他抬头看她，仔细看清周围，不由得更心慌：面前的耸立着十多块石碑——死
人的墓穴。阴深深的黑影掩盖了碑上刻的字迹，让人看不清死者的名字、年龄、性
别等等一切。 

　　转身面对着他的卓榆突然举高银枪，指向打着冷颤的阿曼。 

　　欧阳昶和龙习恒一追到来就是见到这样的一幕。他们的眉毛都立即打起结来。
 

　　“卓榆，你在搞什么鬼？”首先因看不过眼而开腔的是龙习恒，他立即走到阿
曼跟前护着他。行者的正义感不容他袖手旁观谍影莫名其妙就向一个孩子下手。 


　　“滚开。”卓榆一点也不为所动，“他要为自己的做错的事负责。” 

　　“他只是个孩子。” 

　　“惩罚是没有分孩子不孩子的，错了就是错了。” 

　　龙习恒觉得荒谬极了，“偷了个皮夹就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卓榆小姐，你不觉
得自己太小题大作了吗？” 

　　“我的处事方式还轮不到你过问！” 

　　绝情的话句象给了流沙重重的一拳，击垮了他的脸。 

　　“谍影，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欧阳昶也看不过眼，终于开口。 

　　她没答话，只是恶狠狠的向龙习恒身后的少年喊：“阿曼，少躲在别人的身后
寻求庇护，错了就要自己承担！是男子汉的就给我滚出来！” 

　　阿曼还是在龙习恒怀里瑟索。 

　　“我说最后一次，是男子汉的就给我滚出来！” 

　　良久，龙习恒的怀里钻出一颗小小的头颅，他战战兢兢地望向卓榆。然后，慢
慢地，推开护着他的龙习恒，犹豫着站了起来，提着心一步一步离开了他的保护范
围。 

　　“哦？”她为他的勇气掀动嘴角，“现在不怕死？” 

　　“我……我是男子汉……”声音很小很小，但却隐隐包含着确定。 

　　“知错了？” 

　　“我没有，”他的眼里闪过一抹若隐若现的仇恨，但很快就隐没，“我根本就
没错！我偷东西比起你杀人好多了。” 

　　龙习恒跟欧阳昶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勇气吓了一大跳，不由佩服起那小子的勇气
来，但也同时为他的前景堪舆担忧不已。再看卓榆猜不透想法的表情，阿曼的做法
实在是找死。 

　　几个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半晌—— 

　　“砰——” 

　　突发的枪响林间的雀鸟惊得四散，荒凉的林间惊得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可听到
。 

　　阿曼定定地呆呆地站立着，吓失了心一般。淡淡的血丝在他右脸脸庞渗了出来
，缓缓地流下。 

　　卓榆放下了枪，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然后，她冷冰冰地在他的耳
边轻轻地吐气： 

　　“从今以后，你的命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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