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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魔盗 第五集 作者:血珊瑚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Sun Sep 26 02:08:24 2004)

魔盗 第五集 作者:血珊瑚
   
  第一部第二十一章(更新时间:2003-8-23 13:52:00本章字数:22653 )
  
  
  如果说愤怒的火焰,能够烧穿什么东西的话,那一定是理智。
  熊熊的怒火舔食着瑞博的心灵,将他的心,他的意志全部烧灼成为一堆废墟。
  
  瑞博用力得揉搓着芙瑞拉小姐那柔软丰润的臀部。
  
  他不动声色得将手中的魔杖,一点一点的划入到芙瑞拉臀缝之间的所在。
  
  芙瑞拉小姐并没有感觉到瑞博对于她的恶意,一点都不在意瑞博的举动,这种用来助
兴的游戏她们两个人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迷幻粉溶剂无声无息得进入了芙瑞拉小姐的体内。
  
  这可怕而又威力无穷的药剂,立刻在芙瑞拉小姐的身体里面肆虐起来。
  
  瑞博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满意。
  
  他那无耻的双手在芙瑞拉小姐丰腻的身体上面肆意揉搓着抚摸着。
  
  他那灵活的舌头在芙瑞拉小姐光洁如玉的肩膀上时而来回舔动,时而轻轻噬咬着。
  
  所有这一切都是当初芙瑞拉小姐教他的。
  
  瑞博的左手原本搭在芙瑞拉小姐丰满翘立的胸脯上面,那高耸的山峰简直可以说是世
间仅有的杰作,而那柔软滑腻的感觉,更是完美无缺。
  
  在双峰之间游弋了一会儿,那支左手向下滑去。
  
  瑞博很清楚,胸腹之间是人体最敏感的部位,虽然那种刺激对于男女之间的欢爱并没
有什么帮助,但是,如果想要折磨一个人的话,有一个相当特殊但是极为有效的办法。
  
  瑞博轻轻得但是毫不留情得在芙瑞拉小姐的两肋搔弄着呵着痒。
  
  直到芙瑞拉小姐开口讨饶之后,瑞博才放弃对于她两肋的攻击。
  
  瑞博倒并不是因为心软或者是胸中的怒火已经熄灭,而是因为,他早已经打算用另外
一种方法来折磨芙瑞拉(这个无情嘲讽他,令他最为痛恨的淫荡的女人)。
  
  瑞博的左手继续往下滑去。
  
  芙瑞拉小姐那光洁滑润细腰,成为了这支无耻的手纵横的战场,瑞博毫不怜惜得用力
揉捏着,直到他已经玩腻了这里。
  
  他将注意力转移到更下面的地方,瑞博的左手在芙瑞拉的小腹之上很有技巧得抚摸着
。 
  
  这些技巧也是芙瑞拉小姐教给他的,原本对于这位绝色美女本身一点效果都没有。
  
  但是在迷幻粉的作用下,瑞博可以清楚得感觉到这种手法起到的作用,他甚至能够感
觉到芙瑞拉小姐腹部难以抑止的颤抖和蠕动。
  
  瑞博已经没有兴趣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多费时间了,他的左手向下滑去,直取芙
瑞拉小姐的要害。
  
  瑞博的另外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将魔杖放到一边之后,他的右手始终没有从芙瑞拉的
臀部上面移开过。
  
  他将所有的技巧全都使上了。
  
  这也算是对于芙瑞拉小姐辛苦教导的回报。
  
  瑞博的双手一前一后在芙瑞拉小姐两腿之间的地方成功会师。
  
  他全神贯注在那方寸之地,直将芙瑞拉小姐作弄得娇喘不已,呻吟声不绝于耳。
  
  芙瑞拉小姐确实有些支持不住了,她双腿发软,腰无力得倒了下去。
  
  “我还是一个没有用的男人吗?”瑞博轻声问道,原本他想要凑到芙瑞拉小姐的耳边
,不过,他的身形和芙瑞拉小姐比起来,实在是矮小得多。
  
  对于他来说,能够亲吻到芙瑞拉小姐的肩膀,已经很不错了。
  
  芙瑞拉小姐的意识虽然快要被迷幻粉溶剂给彻底摧毁了。
  
  但是她的神志还没有昏迷到弄不清楚状态的程度。
  
  芙瑞拉小姐很清楚,以瑞博掌握的那些手段,根本不足以将自己弄到这种狼狈的地步
。 
  
  这个小子肯定给自己下了什么药了。
  
  但是,普通的药剂对于自己根本就没有多少效果。
  
  芙瑞拉小姐警觉起来,她挣扎了一下,试图摆脱瑞博的掌控,但是,迷幻粉的强力效
果早已经抽干了她身上的力量。
  
  芙瑞拉小姐感到莫名的紧张,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自己完全控制不了局面的情
况了,她忐忑不安得厉声问道:“你倒底在我的身上干了什么。”
  
  瑞博并不答话,他能够听出芙瑞拉小姐语气中的恐惧和不安,这令他感到得意和兴奋
。 
  
  他继续用手指轻轻触摸着芙瑞拉的那两点最敏感的部位。
  
  令瑞博感到高兴的是,他能够清晰得感觉到芙瑞拉小姐身体阵阵抽搐。
  
  瑞博用力夹住芙瑞拉渐渐往下滑的身体,对于他这样大的少年来说,确实不是一件轻
松的工作。
  
  “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求你了,瑞博,放过我吧。”芙瑞拉娇声哀求道。
  
  以她的性格,这原本是绝对不可能从她的嘴里被说出来的话语。
  
  但是,芙瑞拉实在忍受不住瑞博的肆意折磨了。
  
  四肢酸软无力,异样的感觉吞噬着她的灵魂,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对于它,芙瑞拉好像极为熟悉,但是又好像相当陌生。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期待的感觉骤然升起。
  
  这让芙瑞拉小姐感到极为害怕。
  
  她挣扎在理智和情欲的边缘。
  
  突然间她自暴自弃得想到自己的命运。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男人们眼中的妓女,一个出卖肉体换取金钱的淫贱女子。
  
  那些热烈追求自己的男人只不过是贪图她能够给予他们的强烈刺激。
  
  虽然,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从自己身上得到的享受并不多。
  
  但是追求不到手显然同样是一种刺激,而且这种刺激还令那些男人们极力想要追求更
加高的另一种刺激。
  
  正是因为如此,那些男人们不惜金钱。
  
  他们只是希望能够取悦于自己。
  
  他们同样也只希望自己能够取悦他们。
  
  芙瑞拉小姐悲伤得思索着她的过去,现在,也许还有将来。
  
  她从来没有得到过情和爱。
  
  她只是一具空虚的肉体。
  
  空虚但是漂亮的肉体。
  
  芙瑞拉小姐突然间意识到,她极尽所能得羞辱瑞博只不过是希望得到一种平衡。
  
  一种可怜而又可悲的平衡。
  
  就像她玩弄那些男人一样。
  
  但是,她何尝又不是在让那些男人们玩弄呢?
  
  只不过这一次自己玩得太过火了。
  
  芙瑞拉小姐终于知道,以前只不过是自己幸运得没有遇到真正危险的人物。
  
  那些心甘情愿让自己侮辱,受自己嘲讽,并以此为乐的男人,都是些没有用的家伙。
 
  
  而瑞博,这个可恶而又可怕的小鬼,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之王凯尔勒亲手训练出来
的危险家伙。
  
  而自己显然是被瑞博外表的形象所迷惑。
  
  无可否认,瑞博拥有一幅俊美的容貌,而且是那种软弱怯懦而又有些腼腆羞涩的女孩
子气的俊美。
  
  被这副容貌所欺骗的自己,以为他只是和埃克特一样的骗子。
  
  一个生活在漂亮的包装,满肚子没有用处的学识,肚子里面满怀着诡计,但是脊柱之
中却深藏着软弱和怯懦的骗子。
  
  这是自己最为可悲的失误。
  
  芙瑞拉小姐已经放弃无畏的挣扎,因为她很清楚,凯尔勒是绝对不会因为怜悯而放过
自己的猎物的,而瑞博是凯尔勒的弟子,拥有杀手的本性的他,想必同样不会放过自己。
 
  
  芙瑞拉的挣扎,已经仅仅只是她身体的自然反应了。
  
  因为她确实感到极为痛苦。
  
  不过在极力挣扎的同时,一种莫名的期待也悄悄得袭上心头。
  
  迷迷糊糊之中,芙瑞拉似乎相当期待一场暴风骤雨一般的摧残将自己毁灭在欲望的深
渊。
  
  芙瑞拉实在有些怀疑,以前自己极力挑逗那些男人,并且以此为乐,真得只是为了勾
引他们、戏弄他们来满足自己,并且从他们身上榨取每一份财产而已吗?。
  
  自己挑逗瑞博,挑逗这个凯尔勒教导出来的极度危险的小杀手,真得只是为了一时的
发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心理上的平衡?
  
  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模样清纯可爱的少年,在森林里面应对突然袭击的时候,居
然成为了第二号强有力人物。
  
  大多数偷袭者是因他而死的,死在他那致命的魔法之下。
  
  无论是海德先生,还是埃克特,抑或是特德,没有哪一个人不承认这件事情。
  
  更何况在教堂,在那场身份确认仪式中,他更是干净利落得杀掉了一位实力高超的魔
法师。
  
  那精准的杀人手段甚至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无比震惊。
  
  自己能够清楚得感觉到,那些见到瑞博冷酷无情的杀人手段的瑟思堡贵族们,在那场
事件之后,对于他们的这位小领主继承人充满了尊敬。
  
  而这份尊敬显然只有很小一部分是因为喜爱或者其他任何一些正面的情感。
  
  更多的是因为对于瑞博的恐惧和害怕,因为震慑于瑞博冷酷无情的手段和他高强的实
力。
  
  甚至连那个以嚣张跋扈闻名于瑟思堡以及整个佛朗士南方的赖维伯爵都感到恐惧。
  
  明知道这一切,但是自己仍旧毫无顾忌得招惹他。
  
  真得只是为了通过戏弄他而让自己感到快乐。
  
  还是因为自己原本心中便期待着有什么人能够将自己毁灭在激情和快感的地狱之中。
 
  
  也许对于她来说这是最好的归宿。
  
  象她这种满身污垢的人。
  
  象她这种甚至无法得到至爱的亲人理解的人。
  
  象她这种肉体早已经因为被各种欲望和欢乐所侵蚀,变得完全麻木的妓女。
  
  最令她感到痛苦的不是其他别的事情,而是她仍旧残存着的理智,这些理智令她感到
无尽的羞耻和哀伤。
  
  对那沾满污垢的身体和灵魂的羞耻,对只有金钱但是没有情和爱的生活感到哀伤。
  
  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能够折磨着她的心灵。
  
  也许变做一具毫无思想的漂亮空壳,会让她感到彻底的解脱,要不然,也许只有死亡
能够令自己得到永恒的安眠。
  
  瑞博并不知道芙瑞拉小姐内心的想法,他只知道,芙瑞拉小姐肉体的挣扎如同一桶猛
油浇在他心头的怒火之上。
  
  过去的种种羞辱化作了无情报复的决心。
  
  瑞博并没有抱着芙瑞拉小姐到那张宽敞漂亮的大床上,因为他现在需要的并不是肉体
上的享受,也不是激情等待着发泄。
  
  而是想要报复,报复芙瑞拉那无情的嘲弄,报复她的狂妄自大,报复她的目中无人,
报复她对于自己的伤害。
  
  瑞博将芙瑞拉小姐最喜欢的那座梳妆台,选定作为“行刑”的所在,他要在这上面对
芙瑞拉痛加折磨。
  
  将芙瑞拉放在梳妆台上,让她的背脊紧紧贴着镜子,瑞博顺手将芙瑞拉的裙子完全撩
到胸腹之间。
  
  纤细的腰枝露了出来,看着那迷人的肚脐,瑞博感到有一阵冲动,他甚至想要将芙瑞
拉小姐放下来,因为她实在是太美丽动人了,这样一位美人应该小心呵护,而不是粗暴得
折磨。
  
  但是,立刻熊熊的怒火将这最后一丝怜悯,彻底烧毁。
  
  瑞博将裙子胡乱得紧紧拧在一起之后,粗鲁得一把将胸衣拉到胸腹之间,露出尖翘挺
拔,丰满柔润的乳房。
  
  芙瑞拉小姐几乎赤裸得显露在瑞博眼前。
  
  虽然这副美景,瑞博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是,和往常不一样,看着芙瑞拉小姐
那光洁粉嫩的胴体,瑞博为即将发起的征服而振奋不已。
  
  惩罚的时刻到来了。
  
  瑞博毫不留情得将芙瑞拉小姐教过自己的一切手段都用在了他的这位美丽迷人的老师
身上。
  
  他绝对不放过芙瑞拉小姐身上任何一处能够给她带来强烈刺激的部位。
  
  对于那些能够彻底摧毁女人意志的敏感器官,瑞博更是极尽周到得小心伺候着。
  
  在这狭小的刑台之上饱受折磨。
  
  芙瑞拉小姐的意志已经彻底崩溃了。
  
  不过她很清楚真正狂风骤雨一般的折磨还没有开始。
  
  果然瑞博开始不满足于将芙瑞拉一寸一寸得蚕食,彻底的征服,无情的蹂躏,才能够
浇熄他胸中的怒火。
  
  而且除了怒火之外,更强烈的是那无尽的欲火。
  
  瑞博甚至感到自己身上充满着暴虐的意志,这种令瑞博自己都极为惊讶的意志正寻找
着得以宣泄的通道。
  
  不过令瑞博稍稍安心的是,将这份暴虐施展在眼前这个淫荡的妓女身上,他并没有丝
毫罪恶的感觉,而且,也许这是避免自己伤害其他人的一种最佳方法。
  
  至少瑞博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瑞博心中充满了怒火和欲火需要发泄,不过,芙瑞拉教给他的那些东西他并没
有遗忘。
  
  他施展着纯熟而又细腻的手法,如同一位真正的专家一样,摧毁着芙瑞拉的身体和意
志。
  
  他用他那双好像是充满着魔力的双手,控制着芙瑞拉的情感,让她因为那无穷无尽难
以形容的快乐而腻声呻吟,因为难以抑止的兴奋而高声嚎叫,同样也因为那无法忍受的快
感而轻声哭泣。
  
  瑞博开始展开征服,不过他的征服并不是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因为这种急速的征服并
不完美,也没有艺术感,更何况征服的对象是芙瑞拉小姐,这将是一场持久战。
  
  事实上瑞博早已经决定了,即便芙瑞拉向自己投降,征服仍旧要彻底继续下去。
  
  令瑞博感到高兴的是,他不仅仅拥有高明的战略和战术,他的军团同样也威武勇猛。
 
  
  这支钢铁军团原本就是芙瑞拉提自己训练出来的,而后又受到她百般磨炼,自然勇不
可档,现在反过来对她进行征服和蹂躏,这倒确实相当有趣。
  
  瑞博终于等到芙瑞拉的屈服和投降,这令他心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
  
  不过芙瑞拉的苦苦哀求并没有打动他的心。
  
  瑞博仍旧感到意犹未尽,他让芙瑞拉小姐暂时获得短暂的休息,这是为了下一步展开
更猛烈更强力的攻击。
  
  他在梳妆台底下的抽屉里面翻弄着,取出放在里面的那些用来助兴的工具。
  
  瑞博将芙瑞拉小姐软弱无力的双腿高高举起,他的军团重新进入原本的阵地,不过,
这一次瑞博操纵着木质的武器,侵入芙瑞拉后面那另一个可以进入的交通要道。
  
  那里因为布满了致命的迷幻粉溶剂,因此瑞博并不敢让他自己的军团进入。
  
  这种堪称最凶猛的攻击,原本对于芙瑞拉同样毫无效果。
  
  但是,因为迷幻粉的缘故。
  
  瑞博无情的进攻终于摧毁了芙瑞拉小姐的意志。
  
  芙瑞拉原本已经投降了,不过她倔强的性格让她只能够接受能够体面的屈服。
  
  当时现在,这位美丽迷人的小姐终于不堪忍受折磨,苦苦哀声恳求瑞博饶过她。
  
  那凄厉的娇声呼唤,那充满痛苦已经丧失尊严的哀求,那令人同情的哭泣,甚至能够
打动一个石头人的心灵。
  
  但是,瑞博对于这伴随着阵阵娇吟的哀求,根本不放在心上,而且这哀声求饶更增添
了他对于获得“男性尊严”的自豪感。
  
  瑞博继续着他的征服工作。
  
  芙瑞拉的声音从高亢激昂,渐渐变得低沉起来,到了最后甚至开始有些梗塞。
  
  她身体的挣扎和颤动也从强劲到令瑞博感到难以压服,渐渐变得软弱无力。
  
  瑞博并没有因此而放过芙瑞拉。
  
  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行刑官,无时无刻都检查着芙瑞拉是否已经达到了身体能够承
受的痛苦的极限。
  
  在南港的时候,他曾经亲眼看到过,这些行刑官怎样给一个被抓获的独脚大盗施用刑
罚,那次惩罚整整进行了一个下午。
  
  瑞博在这精致的刑台之上,小心翼翼得用各种手段折磨着芙瑞拉。
  
  梳妆台上面一片狼藉。
  
  瑞博始终不肯放过芙瑞拉,直到他感到芙瑞拉的声息越来越无力,身体开始一阵阵抽
搐,脸孔苍变得苍白,连一点血色都没有,身体因为汗水而变得冰冷,瑞博感到怀里拥抱
着的好像是一具尸体一样。
  
  瑞博胸中的火焰总算熄灭,他将芙瑞拉从沾满水的梳妆台上抱了起来,芙瑞拉的身体
早已经软瘫了,腰根本无力支撑起上半身,臀部和大腿上又沾满了冰冷而又湿滑的黏液,
瑞博几乎抱不住这个比自己高大得多的女人。
  
  幸好床就在旁边,瑞博费力得将芙瑞拉抱到床上,他侧着身子和芙瑞拉相拥而睡。
  
  虽然已经停止了征服,但是他的身体并没有退出芙瑞拉的体内。
  
  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平常是芙瑞拉小姐作为胜利者,向瑞博提出的让
他感到羞辱的命令,就好像失败者不得不为胜利者服役一样。
  
  而现在则是瑞博第一次身为一个战胜者拥有在被征服的土地上驻军的权力。
  
  躺在床上,瑞博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滋味简直是美妙极了。
  
  ……
  
  早晨起来,瑞博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芙瑞拉进行全身按摩,同时又用芙瑞拉小姐教
给自己的调情挑逗技巧,刺激着芙瑞拉小姐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处异常敏感的部位。
 
  
  瑞博可没有忘记,当初他在自己身上试验魔幻粉的时候,当药效过去之后,那可怕的
后遗症给自己带来的痛苦。
  
  用过迷幻粉之后,身体的感觉将会变得异常灵敏,任何刺激都会被放大几十倍,因此
,即便是稍微的不适都将会被放大成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人的意志。
  
  瑞博看着芙瑞拉小姐那一前一后两处红肿的部位,想必那里绝对不会是稍稍的不适。
 
  
  甚至连瑞博都感到自己心中充满着暴虐,不过将这份暴虐施展在芙瑞拉这个血管之中
充满着淫荡和肮脏的妓女的身上,瑞博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安。
  
  瑞博的按摩和挑逗显然相当有效,当他看到芙瑞拉小姐那痛苦但是无力挣扎,看到她
那伤心欲绝苦苦忍受煎熬的表情,看到那流淌在脸颊上的滚滚泪珠,瑞博有些心软了,不
过立刻,芙瑞拉曾经对他的羞辱重新占据了他的心头。
  
  “你身上一定异常酸痛,想要我给你按摩一下,是不是?”瑞博用指甲轻轻得在芙瑞
拉小姐的身体上划过,他很清楚这种刺激会让芙瑞拉感到舒服。
  
  不过看到芙瑞拉的身体因为这阵阵刮划,情不自禁得轻轻颤抖,抽搐,显然被放大之
后的刺激已经不仅仅是舒服了。
  
  “或者你打算让身体感到舒服一点,我可以提供一种神奇的药剂,使得你能够摆脱痛
苦的折磨,不过,后果可能是等到晚上的时候,你将会发现更加可怕的痛苦在等待着你,
你愿不愿意接受这饮鸩止渴的治疗?如果你愿意这样的话,那么就眨一下眼睛。”瑞博凑
到芙瑞拉的耳边小声问道。
  
  说完这些,他灵巧得舔动着芙瑞拉的耳垂,就像芙瑞拉平时最喜欢对他作的那样。
  
  这种小小的报复,让瑞博拥有巨大的满足感。
  
  瑞博很乐意欣赏芙瑞拉小姐那阵阵诱人的娇吟声,而那连连眨动着的美丽的大眼睛也
显得迷人极了。
  
  芙瑞拉的回应原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位小姐再倔强也不可能拥有海德先生那样强大的意志力。
  
  瑞博心满意足得将芙瑞拉的双腿推到胸前。
  
  从梳妆台上那堆“玩具”里面将他心爱的魔杖找出来擦拭干净之后。
  
  瑞博重新将迷幻粉溶剂灌入芙瑞拉小姐的体内。
  
  心满意足的瑞博让芙瑞拉就这样躺着,自己到客厅里面去吃早餐了。
  
  也许是因为心情舒畅的原因,瑞博感到今天特别春光明媚。
  
  灿烂的清晨的阳光从客厅的窗口斜斜得照射进来,将一切都染上一层生机勃勃的色彩
。 
  
  花园客厅窗前的那一溜花栏,热情洋溢得盛开着艳丽的花朵。
  
  屋檐和门口的那两盆吊兰也显得特别碧绿葱郁。
  
  虽然现在不是兰花盛开的季节,但这已经是一幅难得的美景了。
  
  和往常一样,兰蒂小姐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在她身上穿着一套蓝色的裙子,那是一种很淡很淡的蓝色,和兰蒂小姐那恬静文雅的
气质,实在是太相配了,这条素净高雅的长裙并没有多少装饰,只是在边沿绣着一排花边
。 
  
  在瑞博看来,这雅致的花边恰到好处得点缀出那么一丝青春的气息,如果没有这道花
边,就太过深沉了。
  
  显然兰蒂小姐今天需要外出。
  
  瑞博瞧着兰蒂小姐,虽然芙瑞拉和兰蒂小姐有着不相上下的美貌,但是,兰蒂小姐端
庄典雅犹如圣洁的天使,一派安详而又略带羞涩得看着自己的神情,好像一位温柔体贴的
妻子正在看着她心爱的丈夫――至少瑞博是这样认为的,这不是芙瑞拉那个淫荡无耻的娼
妇能够比拟的。
  
  清晨的阳光,以及所有这些无比美好的事物,令瑞博恢复了原有的心情,他感到一切
怒火和欲火以及那能够撕碎和摧毁一切的暴虐都远离他而去,消散得无影无踪。
  
  对于他来说,那个邪恶的瑞博只是针对芙瑞拉小姐这个毫无羞耻、人尽可夫的婊子,
而对于兰蒂小姐,他有的只有尊重和敬爱。
  
  更何况,兰蒂小姐注定会是他的妻子。
  
  不管是因为延续梅丁家族的需要,还是因为需要一个正当的名义,将瑟思堡的权力转
移到梅丁家族的手里。
  
  对于老梅丁小姐的安排,瑞博真是感激极了。
  
  和往常一样,瑞博坐到兰蒂小姐身边,一位侍女将早餐端了上来。
  
  早餐是四个牡蛎,用蜜汁调和柠檬做成的沾酱厚厚得涂在牡蛎之上。
  
  虽然,这些东西,用不了几口便能吃下肚去,但是,瑞博尽量拖延着早餐的时间,能
够和兰蒂小姐待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那么美好。
  
  不知为什么,兰蒂小姐在餐桌上总是一幅欲言又止的神情,不过那充满羞涩显然是难
以启齿的事情说不出口的样子,令瑞博完全能够猜测到兰蒂小姐想要说些什么?
  
  这并不难以理解。
  
  瑞博那间卧室的房门是从来不关闭的,芙瑞拉小姐的娇吟声和哀求声肯定已经传到兰
蒂小姐的耳朵里面。
  
  更何况作为一个成年人,兰蒂小姐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和芙瑞拉干的那些勾当。
 
  
  作为一位从小受到严格教养的淑女,这些东西当然说不出口。
  
  “兰蒂小姐,我们今天要外出吗?”瑞博问道,他总算是打破了无比尴尬的气氛。
  
  “是的,今天是托尔纳姆家族的家族庆典,他们邀请我们参加。”兰蒂小姐回答道。
 
  
  “家族庆典?”瑞博感到疑惑不解,这绝对是埃克特不曾教给自己的知识。
  
  兰蒂小姐显然能够猜到瑞博为何如此惊奇,这原本就是一件有些与众不同的事情。
  
  “几个世纪以前,托尔纳姆家族在这一天,通过联姻的方式合并成了现在这个,在佛
朗士南方深具影响力的家族,传说在那一天,托尔纳姆家族有十多位成员穿上了结婚的礼
服,他们用婚姻缔结了牢不可破的联盟。”兰蒂小姐详详细细解释道。
  
  “为了家族值得牺牲自己的幸福吗?”瑞博问道。
  
  这原本就是他所不能够理解的一件事情。
  
  他在上流社会交际圈混迹久了之后,发现真正追求爱情,因为爱情而结合在一起的,
只有隆那男爵夫妻和自己那位名义上的母亲莉萨小姐。
  
  大多数婚姻或多或少得带有一些功利的目的,很多情况下是出于家族利益的结合。
  
  当然,象那位飞黄腾达的奥奈尔男爵那样,各取所需的婚姻同样为数众多,很难想象
一表人材的奥奈尔男爵和那位丑陋娇纵、狂妄自大的奥奈尔男爵夫人之间有什么爱情的因
素存在。
  
  兰蒂小姐犹豫了一下,显然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她得好好想想。
  
  不过最终她也没有找到准确的答案。
  
  兰蒂小姐语气低沉得说道:“也许这就是身为一个贵族必须背负的命运,在获得丰裕
的生活的同时,也得为维系自己的家族而有所牺牲,不过,为了维系家族而建立起来的婚
姻,并不向你想象的那样仅仅是一种牺牲,大多数情况下,仍旧是相当温馨而又充满感情
的。”
  
  说完这些兰蒂小姐羞涩得低垂着脸,默默得享用着早餐。
  
  瑞博看着兰蒂小姐,他猜测着兰蒂小姐刚才那番话是不是在形容她自己,在她的心目
中,和自己的这段因为维系家族的需要而建立起来的婚约,是否算得上是温馨而又充满感
情的呢?
  
  早餐过后,瑞博和兰蒂小姐坐上马车去托尔纳姆家族那座外表不怎么样的宅邸。
  
  坐在马车之上,兰蒂小姐努力了半天才鼓足勇气悄声询问道:“瑞博,我――我昨天
听到你们房间里面的――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我听到芙瑞拉小姐的苦苦哀求声,就连
我这个局外人都已经心软了――但是――但是你好像――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些――恕我直
言――瑞博,你好像有些残忍。”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兰蒂小姐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的神情。
  
  瑞博将手轻轻搭在兰蒂小姐的膝盖上,温柔得抚摸着,这是芙瑞拉小姐教给他的技巧
。 
  
  虽然瑞博并不打算对敬爱的兰蒂小姐施展手段,但是现在显然没有比这更加有效的办
法了。
  
  果然,兰蒂小姐凝重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
  
  “芙瑞拉小姐一直在羞辱我,你不知道,她将羞辱男人当作一种快乐,她将践踏别人
的尊严当作一种乐趣,她相当沉醉于这种游戏,因为她那堕落而又充满了肉欲的生活中已
经找不到其他办法能够给予她足够的刺激了。我承认,昨天我确实是在对芙瑞拉小姐进行
报复,我想,我拥有报复的权力,因为我是芙瑞拉小姐恶毒羞辱的对象,最令人感到讽刺
的是,我用来报复芙瑞拉小姐的手段,全都是她手把手教我的,她这完全是自作自受,你
用不着同情她。”瑞博不以为然得说道。
  
  “在你看来,芙瑞拉小姐是这样一个女人吗?你对于她的那些形容,让我感到不安,
也许你没有注意到,芙瑞拉小姐身上具有很多闪光的优点,也许你真正得去了解芙瑞拉小
姐,你就会发现用堕落来形容她,并不合适……”兰蒂小姐轻声说道。
  
  “好了,不要在提到芙瑞拉小姐了!”瑞博第一次这样对兰蒂小姐厉声呵斥,不过,
立刻他便后悔了,瑞博感到暴虐已经不知不觉中在他的心里面生根发芽了,他慌慌张张得
对兰蒂小姐连声道歉,请求着她得原谅。
  
  “不要再提芙瑞拉小姐了好吗?”瑞博恳求道。
  
  “瑞博,我实在是不希望你成为一个残忍的小暴君,而你性情中确实拥有暴虐的成份
存在,你让人感到害怕,事实上你不知道在这里有很多人相当害怕你,甚至连赖维伯爵在
你面前都小心翼翼,瑞博,你能够拥有威严,这很好,但是不要让暴虐占据你的心灵,对
待芙瑞拉小姐不要那样残忍,有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答应我,好
好对待芙瑞拉小姐。”兰蒂小姐轻声说道,那凝重的语气几乎就是恳求。
  
  “只要是兰蒂小姐你的要求,我一定会照办。”瑞博答应道:“不过,让我们别再讨
论芙瑞拉小姐的事情了好吗?这个话题已经令我感到有些厌烦了。”
  
  兰蒂小姐听到瑞博如此一说,知道自己的话毕竟没有打动这个少年,她发出了一声无
奈的叹息。
  
  “托尔纳姆家族的庆典是什么样子的?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吗?”瑞博转了个话题。
  
  “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只不过可能有一件事情会让你感到困惑,在托尔纳姆家族,
庆典也是情人之间相互表示爱情的好机会,你曾经因为难以理解贵族之间为了维系家族而
组成的婚姻感到难以理解,托尔纳姆家族内部倒是可以拥有自由的爱情,因为家族内部的
联姻原本就有利于增强凝聚力,托尔纳姆家族相当赞成家族内部的自由恋爱。”兰蒂小姐
解释道。
  
  听到兰蒂小姐这么一说,瑞博又感到头痛起来,因为这同样是他相当不愿意提到的一
个话题。
  
  如果说如何对待芙瑞拉小姐,影响他的尊严。
  
  那么和芬妮小姐之间的纠葛,则令他感到惭愧。
  
  对于芬妮小姐,对于这位温柔文静的男爵千金,对于这个他实在是充满了歉疚,这种
歉疚随着时间的延续,随着那位小姐越来越将自己当作她所爱慕的心上人,而变得更加难
以解脱,更加沉重得压在自己的心头。
  
  更何况,瑞博也实在难以找到什么办法,在不伤害到芬妮小姐的情况下,向芬妮小姐
说明一切。
  
  自己总是想由那位小姐将这份感情切断,显然这是一个极为自私的想法。
  
  但是向芬妮小姐直接说,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这种事情是瑞博无论如何作不到的
。 
  
  外面的阳光仍旧如此明媚,瑟思堡的街道上仍旧是那么的热闹繁忙。
  
  拉着马车的骏马仍旧轻快得踏在瑟思堡平整的大道之上,四周的建筑物仍旧是恢宏壮
观。
  
  但是瑞博早已经没有早晨那种好心情了。
  
  感情上的烦恼困惑着他的心灵,愧疚和不安犹如双份苦药正折磨着他的心。
  
  瑞博静静得坐在马车上面,在到达托尔纳姆家族宅邸之前,他始终一言不发。
  
  托尔纳姆家族宅邸仍旧是原来那幅简陋破败的外表,只不过在那片森林之中挂满了各
种各样的饰品,那些饰品显然相当轻巧,瑞博怀疑是用质地轻盈的木料制作而成的,不过
,由于饰品外面包裹着亮丽的绸缎,因此瑞博对于他的猜测并不敢极为肯定。
  
  饰品就挂在那些纤细的枝条之上,随着风的吹拂而摇摆飘荡。
  
  除了饰品之外,挂在树枝上的还有丝绸彩带和小小的铃铛。
  
  因此树林里面此起彼伏得响起一片清亮悦耳的铃声。
  
  在每一棵大树底下整整齐齐得堆放着用漂亮的织锦精心包裹起来的礼品盒子。大大小
小的象金字塔一般叠在那里。
  
  令瑞博感到惊奇的是,托尔纳姆家族成员在树林中忙碌着,而那些仆人们则显得相当
清闲。
  
  兰蒂小姐在瑞博耳边轻声解释道:“这是托尔纳姆家族的传统,在家族庆典这个特殊
的日子,为了让家族每一位成员记住自己身为托尔纳姆家族的子孙,因此,在庆典开始前
的这段时间里面,大多数工作都是由身为贵族的男性成员亲自担当,而如何分工则完全由
抽签决定,有趣的是,曾经有一次,身为族长的托尔纳姆子爵极为不幸得抽到在厨房打杂
的工作,身为托尔纳姆家族最拥有权威的人,子爵大人也不得不在厨娘的指挥下,干了一
下午削马铃薯皮和切洋葱的工作,从此以后,子爵大人对于马铃薯和洋葱这两种食物特别
痛恨,这在瑟思堡是众所周知的一件趣闻。”
  
  从马车上下来,瑞博立刻受到热情的迎接,不过迎接他的是并不比他大多少的一个少
年,显然他抽到了一支极为幸运的签。
  
  瑞博和那少年随意得攀谈了两句,他倒是很希望能够找到一位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同伴
,毕竟总是和那些伯爵、子爵、男爵之类的老头子打交道,倒底有些无趣,而那些小姐们
虽然和自己年纪相当,但是和她们待在一起是,瑞博感到自己就象是被那些女孩子观赏一
般,那种感觉糟糕透了。
  
  面对这样一位大人物,那少年显然太过于拘谨了。
  
  因为和瑞博相比,那个少年虽然自忖年长几岁。
  
  但是无论从才干还是从学识上来说,那个少年都充满着自卑。
  
  在他看来,他和小领主大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更何况,小领主大人那完美主义者的名声,也让这个少年诚惶诚恐,害怕自己一时的
失误给这位小领主大人带来不好的印象,那可就罪大恶极了。
  
  那少年曾经好几次听到自己的父亲提到,他面见这位小领主大人时,尽管已经小心翼
翼、战战兢兢而且事先也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是仍旧被小领主大人发现一些不够完
善的地方,虽然小领主给他指正疏失的时候,看在他是托尔纳姆家族成员的面子上,并没
有对他厉声训斥,但是仍旧使得他冒了一身冷汗。
  
  自己的父亲尚且如此,那个少年又如何能够应付自如呢?
  
  对于那少年的拘谨,瑞博当然能够猜测到其中的原因。
  
  瑞博觉得自己还是去拜望托尔纳姆子爵为好,甚至和他一起在厨房里面削马铃薯皮或
者削洋葱,也比在这里面对一个谨慎过度的少年要好得多。
  
  “族长大人在哪里?我想先去拜会他老人家。”瑞博故作诚恳得说道。
  
  他可绝对没有忘记埃克特曾经教过他的那些东西――和所说话语的内容比起来,有时
候说话的语气反倒要比内容更加重要。
  
  “这个――这个――”那少年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他有一些事情不好意思说出
口,不过看他强忍着笑意的表情看来,这一次托尔纳姆子爵的运气显然又不怎么样,憋了
好一会儿那位少年终于说道:“族长他,正在清洗厕所,可能,可能不大方便见您。”
  
  说完这句话,那少年显然又有些忍不住了,他想笑又不敢笑出来,这倒是一件相当辛
苦的事情。
  
  瑞博迅速得别转身体,装作四处张望,好像正在欣赏大厅里面的布置,而兰蒂小姐也
用手中的羽毛折扇轻轻掩住自己的脸,显然在扇子后面也是一幅不太合适在听到这个消息
之后显露出来的表情。
  
  “嗯――嗯――托尔纳姆子爵可能什么时候会有空,他会工作很久吗?”瑞博一本正
经得问道,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真得想知道问题的答案,还是想弄明白那位子爵
大人的苦难将持续多久,抑或根本就是一种调侃,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这个――领主大人,您应该知道,我们是一个大家族,一个人口众多的庞大家族 …
…”那少年惴惴不安得解释道。
  
  听他这么一说,瑞博当然也明白了,恐怕这份工作量,并不比削马铃薯皮和削洋葱轻
松多少。
  
  不知道这一次,子爵大人会不会对抽水马桶和厕所产生厌恶感,那将是一件相当糟糕
的事情,不象马铃薯和洋葱,厕所是无可选择的东西。
  
  或者子爵大人会利用他身为族长的权威,将抽签中洗厕所一项永远得从名单上划掉。
 
  
  这样作,至少对于托尔纳姆家族的子孙们是一件巨大的贡献。
  
  “那么亨瑞德男爵在吗?”瑞博问道。
  
  “男爵大人可能正在削马铃薯和切洋葱。”那少年说道,亨瑞德男爵在这个少年的心
目中显然远没有族长大人那样有威望,因此他的脸上露出明显的笑容。
  
  瑞博同样忍不住想要笑出来,不过和族长大人比起来,亨瑞德男爵的工作显然要高雅
多了。
  
  “那么有比较空闲的人吗?比如作园丁工作或者是清洗马厩?”瑞博微笑着问道。
  
  那少年显然已经懂得瑞博的意思。
  
  “夫人和小姐们都在楼上的休息厅里面,您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到楼上去聊聊天。”那
少年说道。
  
  “对了,隆那男爵也在那里。”那少年补充道:“还有雷尔塔子爵,他们都是受到邀
请的客人,等一会儿费司南勋爵一家也要来。”
  
  “费司南勋爵?”瑞博疑惑不解得问道。
  
  突然间他想起在隆那男爵的林间别墅的宴会上面,曾经见到过的那个叫米迪特的人,
那是个毫无贵族架子,相当平易近人的人。
  
  “费司南勋爵是费司南伯爵大人的侄子,不过他和伯爵大人简直是完全两样的一个人
,在托尔纳姆家族中,费司南勋爵很受欢迎。”那个少年解释道。
  
  瑞博从少年的言下之意中听得出来,托尔纳姆家族显然对于那位代理领主大人并没有
什么好感。
  
  打发那位少年,让他仍旧去执行他的“家族使命”之后,瑞博和兰蒂小姐走上二楼。
 
  
  对于那间堪称豪华的休息室,他们俩早已经相当熟悉了。
  
  不过由于庆典,休息室里面显然经过了一番重新布置,减少了一份雅致,增加了一些
热闹。
  
  休息室里面的灯用明红色的玻璃罩了起来,这些玻璃显然是刚刚买来的,瑞博猜测那
可能是他所建造的玻璃作坊里面的作品。
  
  天花板上悬挂着无数彩带,彩带之下同样吊缀着各种饰品。
  
  深蓝色的彩带映衬着金色的饰品,简直就象是夏日那清朗的夜空。
  
  墙壁上粘贴着从异国他乡运来的美丽多姿的孔雀翎毛因此显得富丽堂皇、高贵典雅。
 
  
  打牌的桌子上面满满得放置着削好的水果和零食,以及一叠用硬纸板叠成的盘子,水
果被浸没在盛满糖水的碗里,以便保持它们的新鲜和可口。
  
  果品杂食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显然托尔纳姆家族颇会享受生活,在这些地方花费了不少心思。
  
  地上铺着厚厚的织锦地毯,显然那是一件有些年头的贵重物品,恐怕只有这样的日子
会被取出来用一用。
  
  这块织锦是托尔人那巧夺天工的工艺的最好证明,那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也只有托
尔这个对于艺术性和实用性拥有特殊的认知的民族才能够制造得出如此杰作。
  
  那绝对不是佛朗士那些庸俗的喜爱玩弄花俏的匠人们能够理解的。
  
  远处夫人们围坐聊天的地方全部铺着厚厚的驼绒,羊绒垫子显然不太适合在这种场合
出现。
  
  瑞博一眼便看到站在另一边,正聊得起劲的隆那男爵和雷尔塔子爵。
  
  陪伴着他们的是一位托尔纳姆家族已经记不清叫什么名字的成员,大概是某位男爵吧
。 
  
  那个人真正的任务显然是暂时代替保姆来看着那些小孩子们玩耍,这是一件比较轻松
的工作,那些孩子们正自顾自得玩耍着,一点都没有惹麻烦的意思。
  
  兰蒂小姐示意瑞博先去和隆那男爵和雷尔塔子爵打个招呼,而她自己则走向那些闲聊
着的夫人们。
  
  “隆那男爵,雷尔塔子爵,你们好。”瑞博走上前去礼貌得表示着他的敬义,就像当
初他第一次见到隆那男爵的时候一样。
  
  那三个起劲攀谈着的人,显然原本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隆那男爵和雷尔塔子爵显得非常高兴,而那个托尔纳姆家族
的成员则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不过看那个人的年纪,应该这位先生同样是一位曾经单恋自己“妈咪”的失意者。
  
  瑞博倒是相当能够理解他对于自己那充满冷漠的态度。
  
  “瑞博,好久没有看到你,最近这段日子,你还好吗?”隆那男爵关切得问道。
  
  虽然,瑞博的身份早已经改变了,不过隆那男爵对于他的态度始终没变。
  
  因为在隆那男爵的眼中,瑞博仍旧是那位拿着没有切割过的茶叶当作礼物的那位慷慨
大方而又学识广博的少年。
  
  瑞博身为领主继承人的身份,对于一向淡泊名利的隆那男爵来说,并没有太多影响力
。 
  
  “最近忙于魔法研究,实在是抽不开身来看望您和伯母。”瑞博诚恳得说道,这一次
倒是他真正的情感,而不是一种伪装,不过,即便他真得有空,他也未必会去探望隆那男
爵夫妻,因为有那位芬妮小姐的存在。
  
  瑞博的话显然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不过这一次并不是瑞博故意想要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擅长的事情上来的,这种
不动声色炫耀自己才华的小技巧,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毫无必要的了。
  
  瑞博反倒更希望,不要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瑞博和两位先生攀谈了一些关于魔法研究方面的进展,以便满足这两位普通人对于魔
法这不可思议的神秘东西的好奇心。
  
  两位见多识广的成年人被眼前这位少年所说的那些充满了新奇和神秘的事物,完全陶
醉了,甚至连那个位并不十分友善的托尔纳姆家族成员,也沉浸于那个他们这些普通人根
本无缘涉足的奇异世界。
  
  “我真想快点将事情了结之后,回到玛世克老师身边,一门心思学习魔法。”瑞博说
道。
  
  隆那男爵和雷尔塔子爵同时一愣。
  
  对于瑞博这番话他们倒是完全能够理解,神秘的魔法世界无疑充满着无穷魅力。
  
  不过出于私心,他们可不愿意看到瑞博放弃一切,全身心得投入到魔法学习中去。
  
  对于隆那男爵来说,他最关心的是女儿的终生幸福,虽然他对于女儿的美貌充满信心
,但是和神奇的魔法世界的魅力比起来,隆那男爵就没有把握能够肯定,自己女儿的美貌
对于瑞博拥有多少吸引力了。
  
  而且,他也确实听说过那些魔法师绝大多数是根本不结婚的,事实上懂得享受人世间
的欲望和享乐的魔法师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这让隆那男爵感到极为担心,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生活在不幸之中。
  
  而作为丈夫,实在没有比一个杰出的魔法师更加不合适的了。
  
  至于雷尔塔子爵则又是另外一种心情。
  
  这位对于梅丁家族忠心耿耿的老人,实在是很希望这位瑞博少爷将全部的心思放在领
主的职务之上。
  
  事实上和大多数瑟思堡官员所认为的完全一样,这位老人也毫无疑问得将眼前这个少
年看作是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领主。
  
  和梅丁家族历代领主相比起来,这位瑞博少爷无疑最不容易伺候,因为他的学识实在
是太广博,同时也实在太精明了。
  
  更令人感到劳累的是,这位小领主继承人做事情总是想要尽善尽美,作为他的属下无
疑是相当劳累的。
  
  据雷尔塔子爵所知,那些官员们背地里面经常互相诉苦,抱怨自从这位小领主大人管
事以来,他们工作得多么辛苦,每次向小领主大人汇报工作的时候,又是怎样小心翼翼胆
战心惊唯恐疏漏了一点事情。
  
  不过,除了这唯一一个不知能不能称得上缺点的缺点,人们倒是无法从这位小领主身
上找到任何其他不理想的地方。
  
  甚至连雷尔塔子爵也不得不佩服那位海德勋爵,他是怎样将小领主教导得如此高明。
 
  
  广博的知识和谨慎细密的心思还在其次,更厉害的是,这位小领主大人好像天生就有
一种让人服从令人敬畏的感觉。
  
  事实上,这位小领主对任何人都是那样彬彬有礼,他也没有训斥和处罚过任何一个人
。 
  
  但是,和梅丁家族之前的任何一位领主比起来,这位小领主无疑都要有权威得多。
  
  他根本不需要训斥任何人,只要一个严肃的神情,就能够让正在报告的官员感到莫名
紧张。
  
  而他那锐利的经常放射出烁烁寒光的眼睛,更是,令众人感到害怕。
  
  没有人会忘记,当他站在那个死去的魔法师身边的时候,那冷漠平静,好像早已经习
惯了夺去他人生命的神情,以及那渺然看着尸体的森冷冰寒的目光,甚至连自己这样高阶
的骑士,都感到一丝难以抑止的惧意。
  
  正因为如此,虽然国王陛下的确认诏书还没有颁发下来,但是这位小领主早已经开始
行使领主的职权了,而且,他的权威比历代领主中任何一位都要强。
  
  作为梅丁家族忠心耿耿的部下,雷尔塔子爵确实希望这种状况能够持续得长久一些。
 
  
  “您是梅丁家族最后一位继承人,请您慎重考虑这件事情,虽然魔法世界充满了魅力
,但是,您身上责任重大。”雷尔塔子爵连忙劝解道,和隆那男爵完全相反,世代忠于梅
丁家族的雷尔塔子爵可不会将瑞博当作晚辈来看待。
  
  “您用不着担心。”瑞博劝解道:“我已经答应姑婆婆至少做到几件事情之后,我才
能够获得自由,随我的心意学习魔法。”
  
  “噢,能够告诉我,是些什么约定吗?”雷尔塔子爵急切得问道,他倒是颇为担心瑞
博不肯告诉他。
  
  “首先我会巩固梅丁家族在瑟思堡的地位。”瑞博说道。
  
  “这对于您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雷尔塔子爵说道。
  
  站在他身边的隆那男爵和那位托尔纳姆家族成员也一起点头,显然这已经是无可争议
的事实。
  
  “其次,我得为梅丁家族留下继承的血脉。”瑞博说道。
  
  “这真是再好也不过了。”雷尔塔子爵和隆那男爵同时说道,不过他们两个人心里想
着的事情显然完全不同。
  
  “阁下在这方面想必绝无问题。”那位托尔纳姆家族成员冷冷得说道。
  
  “梅丁家族血脉单薄,梅丁小姐肯定会愿意拥有尽可能多的继承人,是不是这样?瑞
博少爷?”雷尔塔子爵高兴得问道。
  
  “姑婆婆确实有这样的想法。”瑞博有些不好意思得说道。
  
  “能够让我们带走小领主大人吗?”背后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
  
  瑞博转过身去一看,在他面前站着四位夫人,都是他相当熟悉的人物。
  
  为首那位正是隆那男爵夫人,在她身侧站着的是她最亲密的小姐妹,那位特尔博子爵
夫人。
  
  跟在这两位夫人身后的是这里的主人――托尔纳姆子爵的两位儿媳。
  
  对于女士们的要求,隆那男爵和雷尔塔子爵当然不能够拒绝,这是最基本的贵族礼仪
。 
  
  瑞博被隆那男爵夫人拉着,带到那围成一圈闲聊着的夫人和小姐们中间。
  
  “啊,今天阳光明媚,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天气,现在是在花园里面赏花的最好时机,
让我们带着孩子们到院子里面走走好吗?”亨瑞德男爵夫人提议道。
  
  那几位老夫人当然没有话说,而小姐们虽然很想听听母亲们和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小领主大人说些什么。
  
  但是她们很清楚,母亲们肯定要询问一些不方便让她们听到的话。
  
  女孩们讪讪得在老夫人们的带领下走出休息室。
  
  “三位先生,你们是不是能够暂时到楼下去休息一会儿?”隆那男爵夫人问道。
  
  “可是,我的职责是看护小孩啊。”那位托尔纳姆家族成员说道。
  
  “我们会帮你看护这些孩子的。以我看来这些孩子相当安静,应该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 一位夫人说道。
  
  三位男士只得顺从夫人们的意思,到旁边的小客厅里面继续聊天去了。
  
  “瑞博,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如果不愿意回答可以不说,但是请你不要骗我们,你
的姑婆梅丁小姐是否已经为你有所安排了?”隆那男爵夫人问道。
  
  瑞博思考了一会儿,最终他决定实话实说,也许这是让芬妮小姐主动放弃的最好办法
。 
  
  “是的,姑婆确实为我安排好了一切。”瑞博说道。
  
  “是兰蒂小姐?”隆那男爵夫人轻声问道。
  
  瑞博感到极为惊讶,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些夫人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秘密。
  
  隆那男爵夫人显然猜到瑞博心中的疑惑,她温和得说道:“也许你觉得很奇怪,我们
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可以说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女人的直觉,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你和
兰蒂小姐之间有的时候显得过于亲昵,对于兰蒂小姐我们相当了解,兰蒂小姐因为从小受
梅丁小姐的影响,因此有些难以亲近,而她竟然允许你对她有如此亲昵的举动,完全可以
想象这是梅丁小姐授意于她的。”
  
  “更何况,对于梅丁小姐我们也相当了解,梅丁小姐如果决定作一件事情,就会变得
异常顶真,同时也显得极为固执,有的时候甚至有些不择手段,而梅丁小姐唯一完全信任
的人就是她从小扶养的兰蒂小姐,如果,梅丁小姐只是需要一位梅丁家族的血统继承人的
话,没有理由会不利用身边最可以信赖的兰蒂小姐,却让你和一个她所不了解的女孩,通
过漫长而又毫无把握的恋爱和婚姻来获得一位继承者,不是吗?”特尔博夫人插嘴说道。
 
  
  瑞博听到这番话,感到哑口无言,他从来没有想到,所谓秘密居然如此容易被拆穿,
怪不得埃克特曾经反复告戒自己,多年养成的习惯是最容易被用来指证一个人的身份的事
情。
  
  “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四处张扬。”隆那夫人安慰道。
  
  “瑞博,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和梅丁小姐是如何约定的?我们猜想,梅丁小姐绝对
不会让兰蒂小姐离开她的身边,而且,在你离开瑟思堡之后,真正代理瑟思堡一切事物,
并且负责教导下一代领主的人,就是兰蒂小姐吧。”隆那夫人问道。
  
  “这个――正如您猜想的那样,我已经用不着再补充些什么了。”瑞博说道,他暗自
惊讶于这些贵妇人们的厉害,在她们面前简直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我们最关心的是,你将如何选择和你共同度过一生的人生伴侣?请原谅我们的私心
,我们必须为我们的女儿考虑。”特尔博夫人说道。
  
  “我还没有真正想过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现在还没有时间考虑感情方面的事情。
” 瑞博答道。
  
  “瑞博,我们还想问你一个可能会让你感到尴尬的问题,嗯――,相对于情感方面的
获取,你是不是更加愿意得到肉体上的欢愉?”特尔博夫人问道。
  
  正如这位夫人所说,瑞博确实相当尴尬,他不安得扭动着身体。
  
  “我们家族并不缺乏您所说的那种欢愉,但是没有灵魂的肉体只是一具空壳,没有人
比我们家族更加懂得这件事情,不过,也许各位夫人会将我看作是和我家族历代祖先一样
的淫污之徒,我会要求我所爱的女子,接受我所要给予她的一切欢愉,无论是情感方面还
是肉体方面,她将不会是一位高高在上纯洁可爱的天使,而是一位和我一起沉溺于欲望和
享乐之中的堕落者。”瑞博说道,他最终还是打算将那些对自己抱有幻想的小姐们吓跑了
事。
  
  “拜恩迪特家族的家族传统倒是与众不同。”特尔博夫人笑着说道。
  
  其他那些夫人们也有不少人用手中的羽扇轻轻掩住自己的脸,显然她们同样是暗自发
笑。
  
  不过,显然这并不是那些男士们听到这一切时,流露出来的充满轻蔑的冷笑,显然夫
人们并不将这些事情当作罪不可恕的恶行。
  
  “听说,你身边拥有一位绝色佳人,她是你获得欢愉的对象吗?”一位夫人问道。
  
  这又是一个极为尴尬的问题,不过瑞博倒并不觉得有多么难以回答,他说道:“我们
家族对于欢愉有着强烈的需要,而且我又有些与众不同,爷爷相当了解我,因此他将芙瑞
拉小姐送给我。”
  
  “这不会对你的魔法修炼有所影响吗?据我们所知,大多数魔法师是谢绝女色的。”
 特尔博夫人试探问道。
  
  “我的老师并没有说过,情欲对于魔法修炼有害,如果是那样的话,玛世克老师肯定
会警告我的。”瑞博说道。
  
  “瑞博,谢谢你满足了我们这些妇人们的好奇心,你能够帮我们将老太太和小姐们叫
回来吗?我想她们已经活动够了,现在天气很凉,待在花园之中,时间久了可能会生病的
。” 隆那夫人将瑞博打发出休息室,显然夫人们需要安安静静得商量一些事情。
  
  瑞博顺从得走出房间,他信手拉了一位托尔纳姆家族的成员,将夫人们的命令,向他
转达了一番。
  
  那位先生乖乖得跑下楼梯向远处的花园奔去。
  
  瑞博一个人在托尔纳姆家族的宅邸之中闲逛,他既不想去和隆那男爵他们聊天,而夫
人们显然有很多事情需要商量,回休息室去不但是一件令人感到尴尬的事情,而且,十之
八九他将不会受到欢迎。
  
  百无聊赖,瑞博让一位侍者带他到书房里面去。
  
  托尔纳姆家族的书房在二楼的中间位置,里面的装璜布置倒也不错,光滑得打着一层
厚厚的蜡的硬木地板上铺着灰色的羊绒地毯,六七排长长的书柜两边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
书籍。
  
  这座书房显然经常有人进行整理,因此那些书籍摆放得相当整齐,而且分门别类几乎
没有什么差错,四周摆放着一圈沙发,座垫象是一个个用棉花塞成的大枕头。
  
  可能是因为人口众多的关系,书房极为宽敞,而且书的种类极为丰富,只可惜这里看
不到什么比较高级的书。
  
  “这里是公共书房,放着的是那些极为普通的书籍,家族的重要成员拥有他们自己的
书房。”那个侍者解释道。
  
  瑞博感到这种方法倒是相当不错,如果在南港也有一个这样的公共书房的话,对于当
初的自己来说无疑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东家马迪耳德先生虽然慷慨大方,但是他从来不随便将书籍借给别人。
  
  借给自己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瑞博打发那个侍者出去,他吩咐侍者不要打搅他,除非他们的家族庆典开始。
  
  在书房里面,瑞博这本书翻翻,那本书看看,倒是颇适合打发时间。
  
  直到傍晚时分终于有人走进书房请他到大厅里面去。
  
  在大厅之中,托尔纳姆家族的成员济济一堂。
  
  瑞博这下总算明白了托尔纳姆家族为什么被称作为佛朗士南方最庞大的家族。
  
  这个家族确实称得上枝繁叶茂,单单拥有头衔的主要成员就有几十人,加上他们的夫
人,儿女,已经是一大群了,更何况那些没有头衔的成员。
  
  瑞博猜测需要抽签的可能都是那些拥有头衔的托尔纳姆家族成员。
  
  要不然,恐怕这座庞大宅邸之中的工作岗位根本就不够分配的。
  
  按照托尔纳姆家族如此众多的人口,可能每一个厕所至少能够分配两三位先生共同擦
洗。
  
  说实在的,瑞博站在托尔纳姆子爵身边,闻着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浓郁的香水味道。
  
  显然,这位族长大人动用了他所能够找到的所有香水,恐怕,今后一个月中,托尔纳
姆家族的那些夫人们会因为她们没有香水可以使用而怨声载道了。
  
  托尔纳姆家族的庆典无疑是相当热闹的,因为每一个人之间都相互熟悉,因此一点都
不显得拘束。
  
  另一个让瑞博感到有趣的事情是,托尔纳姆家族的庆典,舞会和宴会是一起举行的,
没有手托饮料和食物走来走去的侍者,也没有摆放在餐桌前面的椅子。
  
  如果想要吃些什么东西,可以到大厅一边的那条长长的餐桌前面自己挑选食物,餐桌
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显然托尔纳姆家族很愿意在这些享受方面花费金钱。
  
  餐桌上除了食物之外,同样也摆放着餐盘和刀叉,羹汤的旁边总是摆放着干净的碗和
调羹。
  
  和食物一样,餐具同样是随用随取,脏了的盘子就放进一边搁着的一个大木盆之中,
自然有人将盆子里面的用过的盘子取走,同样也总是有人将洗干净的餐具重新摆放到餐桌
上。
  
  不过,这仅仅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而已,托尔纳姆家族为瑞博专门准备了一桌宴席。
  
  这倒并不是因为瑞博的领主身份,而是因为传承于老梅丁伯爵的那与众不同的饮食习
惯。
  
  在瑟思堡几乎所有贵族家族都知道,老梅丁伯爵和他那位美丽迷人的女儿,将各种各
样的“贝壳”当作他们的主食,更将乌贼当作最为钟爱的美味。
  
  贝壳还好些,而乌贼这是大多数人绝对不敢领教的食物,和老领主和他的女儿共进晚
餐并不是一件值得回忆的愉快事情。
  
  看着这两位津津有味得大嚼乌贼那丑陋无比的触须,对于有些神经脆弱的人来说,那
是相当考验意志的一件事情。
  
  同样在瑟思堡无人不知的一件事情就是,老伯爵和伯爵千金的这种奇特的习惯显然原
封不变得传承到了现在这位令人敬畏的小领主身上。
  
  在大厅的一角挂着一幅帘子,帘子后面有摆着一幅精致的桌椅,那是尊敬的小领主大
人专用的。
  
  芬妮小姐和莉丝汀小姐曾经打算陪伴瑞博,无疑在休息室里面那些夫人们对她们吩咐
过些什么。
  
  不过她们的精神显然不够坚强,当她们看到黑乎乎的用墨鱼汁烹调的菜肴,以及那一
根根蜷曲着、伸展着、缠绕着的墨鱼触须,这两个小丫头脸色铁青得从角落里面逃了出来
。 
  
  而这立刻成为了舞会上最吸引人的话题。
  
  和小领主的广博的学识,令很多人感到战战兢兢的威严,以及他的魔法师身份比起来
,他身为拜尔迪特家族的成员而传承的荒淫血统,和他从那位美丽迷人的伯爵千金母亲身
上遗传下来的惊人魅力,还有那让人不敢恭维的食谱,更能够成为人们闲聊中的主题。
  
  托尔纳姆家族的成员三五成群聚在那里,轻笑着议论起这位小领主大人的怪癖来,而
芬妮和莉丝汀无疑成为众人善意嬉笑的对象。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将这一切当作有趣的事情来看待。
  
  在这个家族中特尔博子爵显然拥有众多和他观点一致的盟友,对于瑞博身上流着的拜
尔迪特家族的血脉,他们绝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不过对于那个传承自莉萨小姐的“恶癖
”,他们倒是并不反对。
  
  特尔博子爵站在大厅的一角,在他们的前面一点的地方,托尔纳姆子爵和雷尔塔子爵
就像两位严厉的看守一般将他们这些可能会破坏庆典气氛的“危险份子”看押在那个远离
小领主大人的角落里面。
  
  而另一批托尔纳姆家族中忠诚于小领主大人的家族成员则拉着特尔博子爵他们一起闲
聊,显然他们极力想要分散这些“危险份子”的注意力。
  
  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特尔博子爵双眼冒火得看着自己的女儿和那个小淫棍跳舞,
任何亲昵的举动都能够引起子爵大人一阵低沉的怒吼。
  
  他实在不明白隆那男爵为什么任由他的女儿和那个小淫棍处得如此接近,他不可能不
知道拜尔迪特家族的子孙有多么荒淫无耻。
  
  更让他弄不懂的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暗中怂恿和帮助这两个没有大脑的小丫头,
去追求这个胯下的长枪尖锐无比的白马王子,而这些人中居然包括自己的夫人和那两位温
和但是固执的岳父岳母大人,他们可不是贪图富贵的人。
  
  特尔博子爵既感到愤怒又觉得窝火,他只能够和与他志同道合的盟友们用冷嘲热讽来
发泄着他们心中的不满。
  
  而受到众人关爱的瑞博,反倒宁愿出现一两位如同特尔博子爵这样的人物,甚至将他
赶出托尔纳姆家族宅邸,也比现在这样越来越纠缠不清,强得多。
  
  瑞博明显得感到,在休息室里面那些夫人们对于女儿所说的并不是劝告或者是警告,
而显然是鼓励甚至是怂恿。
  
  更令他感到无奈的是,他发现没有任何一种方法能够在不伤害这位美丽温柔而又对他
充满期待的女孩子的同时,拒绝这位少女的情义。
  
  而且在芬妮小姐的身上,瑞博好像看到了兰蒂小姐的一丝身影,尽管和兰蒂小姐比起
来,芬妮还显得很不成熟,更缺少那种犹如春风细雨一般滋润并且影响着别人的魅力。
  
  但是,兰蒂小姐就如同她注定是自己的妻子一样,兰蒂小姐同样也注定不可能永远待
在他的身边,因为兰蒂小姐的双肩之上一边挑着瑟思堡乃至于整个佛朗士南方的繁荣,另
外一个肩上挑着梅丁家族未来的命运。
  
  这双重的压力,使得她根本没有自由,没有支配自己命运的权力。
  
  也许,芬妮小姐作为和自己度过一身的伴侣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不过瑞博立刻深深后悔自己居然有这样的念头,将芬妮小姐当作兰蒂小姐的替代品,
这显然太不尊重芬妮小姐了,撇开这位男爵千金和兰蒂小姐在性格上的相识,芬妮小姐本
身也有其独特的魅力所在。
  
  
  
  
  
  
  第一部第二十二章(更新时间:2003-8-25 12:02:00本章字数:12803 )
  
  
  瑞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托尔纳姆家的,只知道他被对于爱情的取舍始终困惑着。
 
  不可否认芬妮小姐的温柔确实打动了他的心灵,甚至让他不知不觉中说出了一些不应
该说的话。
  
  那些话原本是想安慰芬妮小姐,让她知道,自己从前并没有打算欺骗她的感情。
  
  但是,瑞博相当清楚,他含糊不清的言语相当容易被人误会为对于爱情的承诺。
  
  瑞博暗自悔恨,他原本应该向埃克特请教一下,应该如何应对这种场合,埃克特是一
位语言大师,他一定会告诉自己,用那句话能够得到什么样的效果的。
  
  坐在马车上,瑞博始终在思考着他应该如何处置芬妮小姐对于他的这份感情。
  
  这是他第一次正正经经得思考,让芬妮小姐在他的生命中安置一个位置,这可能是一
个不错的选择。
  
  兰蒂小姐虽然是他心目中最佳的妻子人选,但是,兰蒂小姐注定拥有她余生俱来的职
责,她好像就是为了延续梅丁家族的血脉才降生到人间来的一样。
  
  除了兰蒂小姐之外,瑞博并没有心仪的对象,而从芙瑞拉那里尝到了人生最大的乐趣
之后,瑞博不认为自己还能够忍受住这种乐趣的诱惑。
  
  芙瑞拉无疑相当成功的情欲教师,她成功得将自己培养成为一个真正的淫徒,瑞博很
难想象他会放弃荒淫的生活为他带来的无比欢愉。
  
  现在已经用不着伪装和掩饰,瑞博清楚得感觉到,他越来越喜欢享受肉体的欢愉,特
别是昨天那场彻底的征服之后,他心中原本仍旧深藏心底的那一丝仅有的羞耻之心,彻底
远离他而去了。
  
  瑞博现在就想快点回到家里,芙瑞拉正躺在床上等待他继续征服呢。
  
  虽然瑞博并没有忘记他早上答应过兰蒂小姐,不再折磨芙瑞拉,不过用肉体伺候自己
,让自己得到快乐,原本就是芙瑞拉的职责,而且这也是她的意愿,她曾经说过她喜欢男
人给她带来的欢乐,甚至以没有男人能够征服她而感到遗憾。
  
  既然芙瑞拉喜欢被征服的感觉,那么自己就彻底将她征服,让她好好享受一番。
  
  瑞博并不是认为他是在折磨芙瑞拉,因此他心中没有一丝内疚。
  
  回到别墅,瑞博和往常一样在花园客厅里面于兰蒂小姐闲聊了一会儿。
  
  看得出来,兰蒂小姐确实有些劳累了,在托尔纳姆家族庆典的舞会上,兰蒂小姐和瑞
博一样是最受欢迎的人物。
  
  回到卧室,瑞博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的芙瑞拉小姐,迷幻粉的药效早已经过
去,看来她已经忍受痛苦的折磨很久了。
  
  床单和沾满污秽的衣物已经由侍女们更换过了。
  
  芙瑞拉身上穿着一条普普通通的睡袍,这是她原本从来不会愿意穿着的,现在恐怕不
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
  
  “我好难受。”芙瑞拉小姐看到瑞博进来,连忙挣扎着爬了起来,痛苦得说道。
  
  “要我帮你解除痛苦吗?”瑞博完全可以想象对迷幻粉的瘾头发作时有多么痛苦。
  
  甚至连海德先生那样神通广大而且无数次在生死之间徘徊而面无惧色的强者,也会对
迷幻粉胆战心惊,芙瑞拉强煞也只是一个弱质女流,她能够熬到现在已经相当不错了。
  
  “求求你,为我解除痛苦。”芙瑞拉扑通一声跪在瑞博眼前,抱着瑞博的小腿苦苦哀
求道,芙瑞拉那美丽迷人的脸庞紧贴着瑞博的足踝轻轻摩擦着,这是一幅完全臣服的模样
。 
  
  看到这个傲慢、目中无人的淫荡女人现在变得如此驯服如此俯首帖耳,瑞博感到兴奋
极了,他的胸膛中充满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就踩在他的脚下。
  
  瑞博感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不可抑止的力量。
  
  “我可以为你解除痛苦,不过我再说一次,虽然这次痛苦得到了缓解,但是下一次可
能会更加痛苦,这是在饮鸩止渴,你愿意吗?”瑞博问道,他的语气中充满着笑意,因为
他知道芙瑞拉根本不可能拒绝他。
  
  果然芙瑞拉连连点头,甚至还亲吻着瑞博的脚面,这可是连国王都无法享受到的隆重
理解,在瑞博的记忆中好像只有虔诚的信徒见到教宗的时候,才会行这样的大礼。
  
  看来芙瑞拉已经将自己当作了命运的主宰。
  
  这更加令瑞博感到兴奋,不过他内心滋生出来的暴虐并不因此而感到满意。
  
  瑞博为芙瑞拉重新注入药剂。
  
  药剂很快便发挥了作用,芙瑞拉小姐显然并不象原先那样痛苦不堪了。
  
  摆脱了痛苦的折磨的芙瑞拉小姐又恢复了她原本的神情,而这正是瑞博相当讨厌的一
件事情。芙瑞拉小姐并不是一个傻瓜,她显然也相当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很清楚自己已经落到了瑞博的手里,她只能够任由这个残忍而又疯狂的少年的摆布
,只有顺从才能够让自己少受些折磨。
  
  芙瑞拉小姐也相当清楚,接下来将有些什么事情在等待着她。
  
  反正她也并不在乎这种事情。
  
  瑞博用丝带将芙瑞拉小姐的嘴紧紧得堵了起来。
  
  他并不是不喜欢听到芙瑞拉发出声音,而是,怕被兰蒂小姐听到,毕竟他曾经答应过
兰蒂小姐不再折磨芙瑞拉。
  
  一切布置妥当之后,瑞博开始对芙瑞拉展开暴风骤雨一般的征服。
  
  虽然没有那凄惨的苦苦哀求,但是芙瑞拉那流满脸颊的泪水同样让瑞博充满了强烈的
征服感。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再一次紧紧抱着浑身虚脱的芙瑞拉小姐沉沉睡去。
  
  ……
  
  瑞博并不知道,自己是何时醒来的,只知道自己是被别人推醒的。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兰蒂小姐正站在他的床头。
  
  和往常的温柔和顺完全不一样,今天的兰蒂小姐充满了怒意。
  
  脸不知道因为羞耻还是因为愤怒胀得通红,身体微微颤抖着,双眼怒目而视,那愤怒
之中更有一丝悔恨一丝悲伤。
  
  而刚才推醒自己的显然是兰蒂小姐身边的侍女,那个侍女并没有显得愤怒,她的眼睛
死死盯住瑞博和芙瑞拉相交的部位。
  
  “快点出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兰蒂小姐的语气极为严厉
  
  瑞博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别把芙瑞拉小姐弄醒了!”兰蒂小姐命令道。
  
  瑞博只得照办,他轻手轻脚得爬下来了床。
  
  “你先穿上衣服,我在客厅里面等你。”兰蒂小姐别转身体,不想看到瑞博的丑态。
 
  
  那个侍女目不转睛得看着瑞博的男性部位,那个地方确实和传闻之中的一样雄伟。
  
  瑞博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芙瑞拉。
  
  即便在睡梦之中,芙瑞拉仍旧流着哀伤的眼泪,头发凌乱得披散着,嘴里堵着的丝巾
显然是受到摧残的最好证明,瑞博思索着如何向兰蒂小姐解释这件事情。
  
  可惜埃克特也没有告诉过自己,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兰蒂小姐自顾自往外走去,看得出来她确实相当生气。
  
  瑞博开始穿衣服,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位侍女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
  
  “我会将这里收拾一下。”那个侍女低声说道。
  
  穿上衣服之后,瑞博向花园客厅走去,短短的几步路让他步履维艰。
  
  在他的脑子里面浮现出各种想法,这些想法无非是如何搪塞兰蒂小姐。
  
  来到客厅里面,兰蒂小姐脸别转着看着窗外。
  
  在她的脸上看不到愤怒,只是有着无尽的哀伤。
  
  “兰蒂小姐,你生气了,为我没有听从你的吩咐而生气?”瑞博试探着问道。
  
  兰蒂小姐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脸来盯着瑞博。
  
  “你好像忘记了你的承诺。”
  
  瑞博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你的行为让我感到痛恨,而我更加痛恨的人是我自己。”兰蒂小姐伤心得说道。
  
  瑞博有点糊涂了。
  
  “我相当悔恨当初,没有告诉你一些我所了解到的事情。”兰蒂说道。
  
  “我曾经见过芙瑞拉小姐一面,那还是在你小的时候,我甚至不敢肯定,我以前是否
也见过你,在南港发生那场可怕的瘟疫之后,当危险过去之后,我曾经和你的‘二伯’一
起,到南港去探望你的‘一家’,那场瘟疫将一切联系全部中断了,我们根本不知道姑姑
和你们‘父子’是否平安。”
  
  “瘟疫过后的南港满目苍夷,到处是焚毁的房屋,和点燃用来驱散瘟疫的火堆,浓烟
笼罩在这个刚刚遭遇不幸的城市上空,最让我感到悲哀,最触动我的心弦的一幕就是,在
南港郊外的山坡上,无数失去亲人的孤儿聚集在那里,他们住在用没有被烧毁的木材和房
屋的瓦片,搭建起来的简陋帐篷,上面扑撒着石灰。”
  
  “我想,你应该对于那个场面相当熟悉吧。”
  
  听兰蒂小姐如此一说,瑞博回忆起那段毕生难忘的痛苦经历,
  
  那时候自己和周围每一个孩子都挣扎在死亡的边缘,能够活着已经是他们最高的心愿
,每天都有孩子死去,尸体就被拖到山坡底下烧掉,而活着的同伴们没有一丝哀伤,因为
每一个人都已经麻木了。
  
  兰蒂小姐看到瑞博陷入沉思,她知道自己显然戳中了这个少年的要害。
  
  兰蒂小姐继续说道:“当年在我的印象中,那些孩子因为饥饿而显得骨瘦如柴,因为
石灰而四肢浮肿,因为没有水源而肮脏不堪。”
  
  兰蒂小姐有些自责得说道:“当时,我还不太成熟,因此,在印象中我对于那些可怜
的孩子们的看法,竟然是觉得他们肮脏,现在想来这种想法真是不可饶恕。”
  
  兰蒂小姐低下头显得无比悔恨。
  
  瑞博忍不住上前劝解道:“兰蒂小姐,这不能怪你,任何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的,当
初甚至连我们南港的人也认为我们是一堆累赘,是没有用处却随时有可能再一次带来瘟疫
的病原体。”
  
  “但是,至少有一个人并不是这样看待的,据我所知,有一个值得受人尊敬的女孩,
每天为那些孩子们带来面包和清水,正是这些少得可怜的食物,让那些孩子能够存活下来
,要不然那些孩子只能在饥饿中死去。”兰蒂小姐说道。
  
  瑞博回忆起当初的情景,每当快要到黄昏的时候,那位小姐就会来到他们身边。
  
  在她身边的篮子里面总是装满了面包,虽然那都是一些粗糙的用大麦混杂些麸皮烤出
来的最廉价的面包,以及一些面包碎屑,但是,对于那时候的他们来说,那简直是他们所
吃到过最美味的东西了。
  
  瑞博甚至现在都能够回忆起那面包的芬芳和甜美。
  
  因此黄昏时刻,总是他们最期待的时候。
  
  看到那位温柔恬静的姐姐把面包浸在清水里面完全化开之后,将这粥一般的面包糊均
匀的分配给每一个孩子。
  
  看到这位系丝特小姐体贴得照顾着她的那个体弱多病的弟弟,同时也顺便为那些受伤
的以及生病的孩子,清洗伤口并喂药。
  
  那时候的瑞博好希望自己也生一场病,那么他就也有机会得到这位小姐的照顾了。
  
  “系丝特小姐是我们这些孩子心目中的圣女。”瑞博真诚得望着兰蒂小姐说道。
  
  “是这样吗?”兰蒂小姐看着瑞博的眼睛说道:“但是你却残忍得用恶毒的手段,对
待你心目中的圣女,用暴虐的蹂躏来回报你的恩人。”
  
  “这不可能?”瑞博感到天旋地转起来,他简直无法相信兰蒂小姐所说的一切:“芙
瑞拉就是那位圣女般的系丝特小姐?”
  
  瑞博实在无法将一个淫荡无比的妓女还纯真善良的圣女相提并论
  
  “但那是千真万确的,当我第一眼看到芙瑞拉小姐的时候,我就感到似曾相识,芙瑞
拉小姐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更何况梅丁小姐是绝对不会让一个不知底细的人住在这
个别墅里面的,海德先生已经将芙瑞拉小姐的一切告诉了梅丁小姐,两向应证之下,芙瑞
拉小姐无疑就是那位在你心目中如同圣女般存在的系丝特小姐。”
  
  “当年的那场可怕的瘟疫夺走了你的双亲,它又何曾没有夺走芙瑞拉小姐的双亲呢?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弟弟,她的弟弟幸运得没有被瘟疫夺去生命,疾病虽然摧
毁了他的健康,但是他仍旧活了下来。”
  
  “失去了双亲,又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弟弟需要扶养,而南港的有钱人甚至教会都自顾
不暇,在这种情况下,身为一个女孩子除了出卖自己的肉体,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呢?芙瑞
拉小姐原本只需要照顾她的弟弟一个人,她根本用不着管其他的孩子,但是,她的善良的
本性,使得她无法抛弃其他需要救助的孩子们,她用出卖肉体的钱买来了食物,让所有孩
子充饥,她的善心打动了仁慈的父神,你应该很清楚,在这美德的照耀之下,所有的孩子
都安然得度过了那可怕的瘟疫。”
  
  “被这位小姐的善心感动的除了那高高在上的神灵之外,还有我和你的‘二伯’,回
到瑟思堡之后我们就请求老伯爵将瑟思堡的剩余粮食发放到南港,还派出教会的牧师到南
港去救助那里的需要获得救助的人。”兰蒂小姐一口气将她心中深藏已久的那不曾对瑞博
提及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兰蒂小姐所说的一切,瑞博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他感到耳边响起阵阵雷鸣之声,就像天庭审判之前父神那充满震怒和威严的声音,毫
无疑问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责。
  
  “我应该怎么作才能够赎罪?”瑞博垂着头用极低沉的声音问道,他甚至没有勇气面
对兰蒂小姐。
  
  “这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给芙瑞拉小姐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肉体上的伤害
是我亲眼所见的,但是心灵上的创伤就难以确认了。我知道一件事情,芙瑞拉小姐受到过
巨大的打击,她最关心最爱护的弟弟,耻于她的身份,离她而去了。这让芙瑞拉小姐非常
痛苦,你能够想象最亲近的人离开和抛弃你的感受吗?”兰蒂小姐忧伤得说道,她在心中
悲叹,命运对于芙瑞拉的不公。
  
  “求你了,兰蒂小姐,指点我一条明路吧,告诉我怎样才能够补偿芙瑞拉小姐,我实
在是太对不起她了。”瑞博苦苦哀求道,眼泪流满了脸颊,和眼泪混合在一起的是悔恨,
无尽的悔恨。
  
  兰蒂小姐看着瑞博充满真诚的眼睛,显然暴虐并没有占据这个少年的灵魂。
  
  这一场风波也许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成果,恐怕瑞博永远也不会忘记,暴虐和残忍对
于所有人的伤害。
  
  也许这个少年仍旧将是一个冷酷的杀手,一个威严毫不留情的领主,但是,至少他不
会是一个以残忍和暴虐当作乐趣的暴君。
  
  兰蒂小姐确实希望瑞博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领主,事实上,连梅丁小姐现在都已经不
反对让瑞博成为真正的瑟思堡领主,而不是一个过度的临时领主。
  
  姑婆不得不承认,瑞博是瑟思堡建成以来最出色的领主,瑞博在领主的宝座上多坐一
天,梅丁家族的威望便更加隆重一分。
  
  而且兰蒂小姐自己也有一分私心,虽然她注定要为了梅丁家族奉献一切。
  
  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她也希望有疼爱自己的丈夫在身边。
  
  而且作为女人,对于权势的欲望,也没有那么强烈,她更加愿意待在丈夫的身后,处
理一下细节事物。
  
  梅丁小姐当初为自己指定的这场婚姻,完全是为了延续梅丁家族的血脉的考虑。
  
  而自己也只是抱着牺牲的想法,接受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得多的丈夫。
  
  对于这个原本仅仅当作是成功的骗子的小丈夫,自己并没有丝毫的爱慕之心,甚至可
以说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感到,那位神通广大的海德先生显然并不是以一个骗
子的标准来训练眼前这个少年的。
  
  显然他早就有目的让瑞博成为瑟思堡真正的主人。
  
  兰蒂小姐感到自己被这个少年所表现出来的无穷魅力渐渐吸引住了。
  
  不过,瑞博显露出来的暴虐的一面,却让兰蒂小姐极为担忧。
  
  没有人会愿意让一个暴君坐在领主的位置上。
  
  同样也没有哪个妻子会愿意让一个暴君成为自己的丈夫。
  
  瑞博对付芙瑞拉小姐的那些手段,让兰蒂小姐感到心惊肉跳。
  
  虽然瑞博现在还绝对不致于在她身上施展这些手段。
  
  但是兰蒂小姐担心,随着这个小丈夫心中的暴虐进一步滋生蔓延,总有一天他会变得
肆无忌惮。
  
  最好乘那些暴虐还没有在瑞博心中根深蒂固的时候,将它们彻底铲除干净。
  
  “瑞博,我并不能够保证你能够得到芙瑞拉小姐的宽恕,但是,唯一能够让你的罪行
获得解脱的人只有芙瑞拉小姐本人,你只有向芙瑞拉小姐进行忏悔,只有用你真诚的歉意
让芙瑞拉小姐原谅你,除此之外,我提不出任何建议。”兰蒂小姐满怀严肃得说道。
  
  “可是,我给芙瑞拉小姐带来了如此巨大的伤害,这种伤害绝对不是一时之间能够弥
合的,我不知道如何能够让芙瑞拉小姐原谅我,我更害怕芙瑞拉小姐一看到我的身影,心
中便充满了对我的痛恨,也许兰蒂小姐您能够替我向芙瑞拉小姐解释一番,告诉她,我现
在心中多么痛苦,多么悔恨。”瑞博无比紧张得说道。
  
  “这个我不能够代劳。”兰蒂小姐拒绝道:“你必须自己去勇敢得面对芙瑞拉小姐,
你的悔恨只有你自己能够证明给芙瑞拉小姐看。在这件事情上我帮不了你任何忙。”
  
  说着兰蒂小姐站起身来,她拉着瑞博的手,向瑞博的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门口,兰蒂小姐将瑞博一把推进房间里面,然后招呼着那位正在清理房间的
侍女出来。
  
  兰蒂小姐信手将房门关上。
  
  瑞博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芙瑞拉小姐。
  
  芙瑞拉小姐显然已经清醒过来了,虽然眼睛仍旧紧闭着,但是睫毛微微颤动。
  
  早晨醒来的芙瑞拉小姐显然因为药效还没有过去,而感到极为不舒服,不过真正毒瘾
发作的时间还没有到来,因此她还能够忍受得住。
  
  床前放着一盆热水,芙瑞拉小姐身上的污迹已经被擦拭干净,被单也已经更换过了,
瑞博知道现在的芙瑞拉小姐绝对忍受不了强烈的刺激。
  
  躺在床上,芙瑞拉小姐显得无助。
  
  她的脸色苍白,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红润光泽,头发披散在床上,显得那么凌乱委顿
,雪白娇艳的胴体,也显得缺少了生气,看上去好像是一座美丽的塑像,而不是一个活生
生的女人。
  
  瑞博悄悄走到床头,他知道芙瑞拉小姐能够感觉到他的行动。
  
  瑞博跪在床前,如果可能的话,他倒是希望能够象昨天芙瑞拉小姐对自己作的那样,
跪在她的脚下,用最隆重的礼节来请求芙瑞拉小姐的宽恕。
  
  而且当年的芙瑞拉小姐原本就是他们这些孩子心目中圣女一般的存在,芙瑞拉小姐绝
对当得起这样隆重的礼节。
  
  “芙瑞拉小姐,您就是当年的系丝特小姐,是不是这样?兰蒂小姐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 瑞博轻声说道,他的话语中带着哭泣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和芙瑞拉小姐轻声细语却不带一丝情欲。
  
  芙瑞拉小姐显然感到极为惊讶,这可绝对不是她原本想象得到的事情,她猛得睁开了
眼睛盯着瑞博。
  
  芙瑞拉小姐所看到的是悔恨和充满自责的神情
  
  瑞博那张还带有一丝孩子气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原本犀利锋锐的目光显得极为迷茫
,牙齿紧紧得咬着嘴唇,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芙瑞拉什么都明白了,事实上,她原本就猜测过瑞博真正的身份。
  
  只不过,瑞博的魔法师身份让芙瑞拉小姐有些犹豫不决。
  
  据她所知,海德先生还没有神通广大到连魔法师都能够任意支配的地步。
  
  因此瑞博的身份就有点扑簌迷离了。
  
  现在看来瑞博是从南港找来的穷孩子,而且正是当年受过自己恩惠的贫穷孤儿中的一
个。
  
  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芙瑞拉小姐心情激荡。
  
  正因为如此,她突然间感到毒瘾不可抑止得向她袭来。
  
  如果并不知道瑞博的身份了,芙瑞拉小姐一定会跪倒在地请求瑞博为她解除痛苦。
  
  虽然明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但是当这能够吞噬掉灵魂的痛苦向她袭来的时候,其他任
何事情都管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已经知道瑞博是受过自己恩惠的那些小孩子中的一个,看到他和自己那个因为痛
恨自己,而愤然离去的弟弟差不多年纪,芙瑞拉小姐实在无法象昨天晚上那样,跪在这个
少年面前祈求他为自己解除痛苦。
  
  尽管芙瑞拉小姐心中并不愿意,但是毒瘾给肉体带来的痛苦,却让她难以保持清高和
自重身份。
  
  瑞博看到芙瑞拉小姐痛苦的表情,他很清楚芙瑞拉小姐毒瘾又犯了。
  
  “芙瑞拉小姐,我没有其他办法为你解除痛苦,我为当初那无可弥补的恶意,而异常
悔恨,我只有那种饮鸩止渴的办法,为你暂时缓解你的痛苦,你需不需要我――?”瑞博
胀红着脸问道。
  
  原本对这种事情根本无动于衷的芙瑞拉小姐,面对这个曾经和自己的弟弟一起受到她
照顾和扶养的少年,同样羞愧难当。
  
  这种感觉早已经被她彻底遗忘了,但是现在突然之间又出现在她的心中。
  
  芙瑞拉小姐羞却得点了点头,便将俯身躺下,她将脸深深得埋在了枕头里面。
  
  瑞博看着芙瑞拉小姐的样子。
  
  他顺手理了理芙瑞拉小姐那凌乱披散的头发。
  
  那光滑细腻润滑的背脊,以及浑圆挺立的臀部,无比令瑞博产生一种冲动。
  
  瑞博暗骂自己该死,竟然对芙瑞拉小姐兴起这种肮脏的念头。
  
  他取出魔杖小心翼翼得为芙瑞拉小姐注入药剂,这项工作显然给芙瑞拉小姐带来了异
常强烈的刺激。
  
  瑞博抽回魔杖,只看到芙瑞拉小姐浑身一阵颤抖,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
  
  瑞博取过被子轻轻搭在芙瑞拉小姐的背上。
  
  他跪在床前向芙瑞拉小姐虔诚的忏悔着他的一切,忏悔着他给芙瑞拉小姐带来的痛苦
,忏悔着他的暴怒和残忍。
  
  瑞博苦苦请求芙瑞拉小姐能够原谅他。
  
  芙瑞拉小姐完全能够听得出这个跪在床头低声哭泣着,忏悔着,请求她原谅的少年的
话语中充满了真诚。
  
  虽然瑞博让她受尽了折磨,让她饱尝了痛苦,但是芙瑞拉对于瑞博的痛恨早已经随着
那一声声的忏悔,随风而去了。
  
  真正让芙瑞拉小姐感到悲伤的是,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饶恕这个少年。
  
  并不是饶恕他给自己带来的伤害,而是饶恕他在自己渐渐让心中的伤痕弥合起来的时
候,又再一次得在原来的地方撕开了一道更大更深的伤口。
  
  芙瑞拉原本以为,这几年放荡不羁,荒淫昏乱的糜烂生活,已经让她忘却了弟弟唾弃
她并且离开她的痛苦。
  
  原本她以为沉溺于淫乱肉欲的自己,已经彻底麻醉了她的精神,再也不会因为世人对
于她的看法而受到任何伤害。
  
  再也不会为当年那无奈的选择而深深悔恨。
  
  芙瑞拉现在发现,那种悔恨,那种几乎毁灭自己的自卑,从来没有离开她的身体远去
。 
  
  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的命运加在她身上的诅咒。
  
  原本被埋葬在内心深处的那些隐藏着的魔鬼,被那个跪在床头请求自己宽恕的少年给
释放了出来。
  
  芙瑞拉痛恨他的并不是他加注于自己身上的痛苦。
  
  和心灵上的痛苦比起来,肉体上的痛苦只是一时之间而已。
  
  也不是他残忍暴虐的手段,那些手段原本就是自己传授给他的。
  
  而是这个少年为什么要突然间改变态度,为什么要用温柔和忏悔,掘开自己用淫乱和
糜烂封存起来的无底深渊。
  
  对于芙瑞拉来说,最让她感到痛恨,最让她难以忍受的就是真诚的对待,无论是爱意
还是忏悔。
  
  真诚就像是一道阳光,和她内心深处用来封闭那道伤口的‘物资’正好性质相反,如
同火焰和寒冰。
  
  这真诚的火焰将会溶化寒冰,而释放出寒冰底下埋藏着的东西。
  
  芙瑞拉不知道应该如何宽恕这个少年。
  
  瑞博看到芙瑞拉小姐毫无反应,轻轻得凑到芙瑞拉小姐的耳边想要软语哀求。
  
  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当他凑近芙瑞拉小姐身边的时候,他听到了极其细微并且断断
续续的哭泣声。
  
  瑞博虽然不愿意再对芙瑞拉小姐使用手段,不过跪在地上瑞博渐渐有些想明白过来了
。 
  
  只要他的目的是真诚的,用些手段也未尝不可。
  
  海德先生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机关算尽,用足了各种手段,还不就是为了保住南港这一片人间乐土,世外桃源
吗?
  
  想明白这些,瑞博开始琢磨着用什么样的方法让芙瑞拉小姐摆脱沉重的内心压力。
  
  虽然对付女人的所有手段都是芙瑞拉小姐传授给自己的,不过,从这两天的情况看来
,在迷幻粉的帮助之下,芙瑞拉小姐并没有办法抵御这些手段。
  
  瑞博轻轻得将芙瑞拉小姐扳转过来。
  
  芙瑞拉将脸侧转到一边,不愿意和瑞博正面而视。
  
  瑞博将芙瑞拉的脸转过来。
  
  瑞博看到芙瑞拉小姐满脸泪痕,他用舌头将这些泪水全部舔干净。
  
  “芙瑞拉小姐,我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什么能够补偿你的办法,补偿我给你带来的伤害
,你是我心目中的圣女,从前是,现在同样也是,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我愿意终生侍奉
你,我的圣女。”瑞博轻声说道,他的神情充满了坚定不移和无限诚恳。
  
  芙瑞拉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少年,不过她显然并不惊讶瑞博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芙瑞拉小姐,我用在你身上,给你带来巨大痛苦的药剂,并没有什么有效的解药,
海德先生曾经告诉我,上了瘾之后,唯一摆脱这种可怕的药剂的方法就是让身体满满适应
这种药剂,一点一点得摆脱毒瘾的控制,他就是这样成功逃脱迷幻粉的控制的。”瑞博轻
声说道,他的脸上写着无奈和羞愧这几个字。
  
  芙瑞拉小姐显然有些明白了。
  
  瑞博躺倒在芙瑞拉身边,紧紧得搂住她说道:“我会慢慢得一点一点得减少,药剂的
份量,当你感到痛苦的时候,我会在一旁守护你,照顾你,就像你当年照顾我们一样,让
我稍稍弥补一下我的过失吧。答应我,作我的妻子。”
  
  说完这些,瑞博轻轻得亲吻着芙瑞拉小姐。
  
  一股暖流流过芙瑞拉那原本寒冰封闭着的心坎。
  
  一道阳光照进了她心中漆黑深邃的无底深渊。
  
  芙瑞拉小姐意外的发现,原来她一直期待着的就是这句承诺,原来她一直梦想着的就
是真诚的爱。
  
  虽然她清楚得感觉到,瑞博的爱中更多的是一种歉疚,一种补偿,一种对于当年的恩
惠的报偿。
  
  不过这已经是她曾经感受过的最接近于真正的爱意的感情了。
  
  芙瑞拉也并不认为,她能够得到真正的爱情。
  
  也许拥有这样一个小丈夫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虽然那天,芙瑞拉告诉瑞博,她打算将瑞博训练成她私人拥有的小男侍,这一方面是
为了嘲弄和刺激瑞博,以便满足她扭曲的欲望,另外一方面,她也未尝没有真正这样想过
。 
  
  现在虽然和原本的设想有些两样,不过用一个充满情义的小丈夫更换私人拥有的小男
侍,好像更符合自己的心愿。
  
  芙瑞拉小姐并不是一个喜欢多愁善感的女人。
  
  她盯着瑞博的双眼想要从那里面看出倒底有多少真诚蕴藏在其中。
  
  “你真得愿意娶一个妓女作妻子?我曾经伺候过无数男人,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
方是干净的,全已经被人反复使用过了,你一点都不介意吗?”芙瑞拉问道。
  
  “你介意让一个小骗子当你的丈夫吗?”瑞博问道:“更何况,你不是说过妓女和小
男侍是最好的婚姻组合吗?”
  
  “你给我灌进去的倒底是什么鬼东西啊?海德也曾经尝试过这玩意儿吗?”芙瑞拉问
道。
  
  “这原本是教我魔法的老师,传授我制作的迷幻粉,一种极其危险而又相当有用的魔
法药剂,在森林里面,我就是用这东西才保住了所有人的性命的。”瑞博说道:“海德先
生对于这种药剂的危险所知甚深,他曾经从玛世克老师那里得到过这种药剂,但是结果是
毁灭性的,海德先生的同伴们全部死在了这种药剂之下,连海德先生都差一点丧生。对了
,埃克特的父亲就是当时死去的海德先生的同伴之一。”
  
  “既然明知道这种药剂如此危险,为什么还用在我的身上?”芙瑞拉小姐狠狠得拧了
瑞博一把。
  
  瑞博虽然痛得差点哇哇大叫,但是为了让芙瑞拉小姐消气,他只得呲牙咧嘴强忍住。
 
  
  拧了一会儿,芙瑞拉小姐好像有些消气了,瑞博这才说道:“你也不想想,当初你有
多么可恶,那么无情得嘲讽我,更何况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你就是那位系丝特小姐。”
  
  “那么说来,你真得是想要我的性命咯!”芙瑞拉小姐怒不可遏得说道,说着她转过
头来在瑞博的肩膀上面狠狠得咬了下去。
  
  这可不同于用手指拧掐,瑞博这下子可忍不住高声呼喊求起饶来。
  
  “你好像很听话嘛,居然任凭我咬,却不敢还手,这倒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我出
气,以便补偿我这两天所受到的折磨吗?还是想要让我宽恕你?”芙瑞拉小姐瞪着眼睛问
道。
  
  “不,什么都不是,你是我心目中的圣女,我永远忘记不了,当年你披着黄昏的晚霞
,为我们这些孤儿分发面包的情景,别说你咬我了,就算你想杀了我,我也绝对不会违抗
你。” 瑞博真诚得说道。
  
  瑞博的回答显然大出芙瑞拉的预料之外,她长叹了一声,将脸扭向一边:“当年的圣
女,现在已经是一个污秽满身的妓女了。而且,那时候我分发面包给你们,也是为了让你
们不要欺负我的弟弟。”
  
  “不。”瑞博再一次将芙瑞拉的脸庞转了过来说道:“你刚才说你的没有一处是干净
的,但是你的心是纯净的,我只要占有这颗纯净的心就够了。”
  
  “只要我的心,那么我的身体,你就不要了?”芙瑞拉笑着问道。
  
  瑞博看到芙瑞拉那灿烂的微笑真是高兴极了,芙瑞拉小姐心中显然没有了刚才那丝阴
影。
  
  “你还愿意让我碰你的身体吗?”瑞博凑到芙瑞拉小姐耳边轻声问道道。
  
  芙瑞拉扫视了瑞博一眼,微笑着说道:“那就要看你是不是能够将功折罪了,你得为
你曾经给予我的伤害负责,我身上那些红肿的部位,你得为我消肿止痛。”
  
  瑞博答应了一声从床上爬了下来,他端过那盆热水。
  
  “别,不能够用热水,你去打一冷一热两盆水来,你应该见过我如何保养身体的。”
 芙瑞拉小姐阻止道。
  
  “这是何苦呢?”瑞博感到疑惑不解。
  
  “身体是我自己的,也是唯一真正属于我的东西,我绝对要珍惜它,我可不希望我美
妙的身体留有任何瑕疵。”芙瑞拉小姐说道。
  
  “我原本以为,你是为了生活,才整天忍受这痛苦的折磨呢!”瑞博说道。
  
  “快去吧,你不可能完全理解一个女人的,别白费心思了。”芙瑞拉笑着说道。
  
  瑞博确实感到自己难以理解芙瑞拉小姐,不知道兰蒂小姐是不是同样如此难以理解,
而芬妮小姐也许没有那么复杂吧。
  
  瑞博推开房门。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在房门外面站着好多人。
  
  不但兰蒂小姐站在那里,连那些侍女们也站在门口。
  
  “刚才,房间里面传来你的呼叫声,我们想来看看有些什么意外。”兰蒂小姐红着脸
解释道。
  
  “是的,是的。”那些侍女们也连声应答道。
  
  “兰蒂小姐有没有热水,还有冰水,就是芙瑞拉小姐平时总是使用的那种。”瑞博问
道。
  
  “有,不过?”兰蒂小姐原本想要问瑞博,现在这种时候,他还在想这些事情。
  
  但是她立刻便猜测到那是芙瑞拉小姐的要求,任何一个女人对于自己的美貌总是最为
关心的。
  
  兰蒂小姐口风一转说道:“不过,可能需要等一会儿,冰块在地窖里面,而热水也得
等到烧开才行。”
  
  说着兰蒂小姐吩咐那些侍女们去准备水,而她自己则拉着瑞博到后面的花园客厅之中
。 
  
  “你已经让芙瑞拉小姐原谅你了?”兰蒂看到四下无人便轻声问道
  
  瑞博点了点头。
  
  “你打算如何安置芙瑞拉小姐?娶她为妻?用一生去爱她,关心她?”兰蒂小姐再一
次压低声音问道
  
  “你在门外全部听见了?”瑞博尴尬得说道。
  
  “听到一些,不过大部分是猜测出来的,因为没有比这更加贴切的办法了。不是吗?
” 兰蒂小姐笑着说道。
  
  “兰蒂小姐,你会不会――”瑞博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芙瑞拉小姐应该得到幸福,而且,你也是最有资格,同时也是最应该给她以幸福的
人,放心吧,我和芙瑞拉小姐完全可以成为一对好姐妹。”兰蒂小姐说道。
  
  听到兰蒂小姐的暗示,瑞博真是高兴极了,原本他最担心的就是兰蒂小姐不能够接受
芙瑞拉小姐,现在一切都解决了。
  
  
  
  
  
  
  第一部第二十三章正式版(更新时间:2003-9-1 0:38:00本章字数:12227 )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和严寒的冬天一起到来的是国王陛下的旨意。
  国王派遣的特使就要到达瑟思堡来了。
  
  瑞博和费司南伯爵,赖维伯爵以及瑟思堡重要官员一起,站立在瑟思堡郡守府门前的
长廊上等候特使的到来。
  
  寒风凛冽,长廊两侧种植着的雪松也在寒风之中簌簌发抖。
  
  百米长的花岗岩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瑞博站在瑟思堡官员们的最前列,兰蒂小姐站在他的身后。
  
  兰蒂小姐现在的身份是他的私人秘书。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特使的马车迟迟没有到来。
  
  众人站在露天广场之中,身上开始有些僵硬,有些人开始簌簌发抖起来。
  
  瑞博感到身后的兰蒂小姐有些颤栗,他问道:“兰蒂小姐你冷吗?”
  
  “不,没有什么。”兰蒂小姐回答道,但是她的声音显然和她所说的话并不一致,兰
蒂小姐的声音有些颤抖。
  
  “各位,特使大人一时还到不了,我们先回到礼堂里面去吧。”瑞博吩咐道。
  
  对于小领主大人的命令,瑟思堡的官员们当然不会违背了,更何况站在广场前面喝西
北风,并不是他们所乐意的事情。
  
  “特使大人马上就到,我们擅自离开是不是显得无理了一点?”费司南伯爵问道。
  
  费司南伯爵这番话是说给旁边站着的那个护卫队士官听的。
  
  这位军官是负责保护特使到达瑟思堡来的护卫骑士团成员,正是他来传达特使大人马
上就要来到的消息的。
  
  听到费司南伯爵如此一说,瑟思堡大多数官员不敢再往回走了。
  
  如果特使大人正好在这个时候到来,那么没有一位迎接者在场,无疑是一件相当失礼
的事情。
  
  不过瑞博对于费司南伯爵所说的话并不以为然。
  
  事实上,自从这位军官跑来传达消息之后这么久,那位国王陛下钦命的特使,仍旧迟
迟没有到来,所有这一切都让瑞博感到和当初在他的身份承认仪式上,马蒂尔伯爵所施展
的那一套手段何其相似。
  
  这两位先生简直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连这种无聊的把戏全都一摸一样。
  
  对此瑞博早有准备。
  
  在瑟思堡,他可以说是最早知道国王陛下派出特使的人之一。
  
  因为菲斯早已经从千里迢迢之外,带着详细的情报回来了。
  
  前天,昨天整整两天,瑞博就是和埃克特,菲斯以及海德先生,在一大堆文件中度过
的。
  
  从收集到的情报看来,这位特使来者不善,看来国王陛下并不想对于瑟思堡的事物善
罢甘休。
  
  虽然不知道国王陛下派遣那位特使来颁布什么旨意,但是这位特使本身的身份就极为
玄妙。
  
  这位特使全名是尼尔迪。杰瑞迪斯。罗贝尔德,在首都,他以脾气强硬著称,和他的
脾气相对应的是,他的后台也相当强硬。
  
  这位罗贝尔德伯爵,是王家财务副长罗文内尔伯爵的表弟,同时他也是王家骑士团的
成员,拥有王家骑士的头衔。
  
  从资料上看来,和大多数王家骑士并不相同,这位罗贝尔德伯爵确实有些真才实料。
 
  
  对于武技他颇为精通,是使用双手大剑的好手。
  
  年轻的时候曾经多次在剑术锦标赛上获得名次。
  
  虽然在首都佛朗克举办的剑术锦标赛从来不让军队里面的剑手参加,更将圣骑士团排
除在外,但是能够在几千位贵族剑手之中排得上名次,也颇足以让这位罗贝尔德伯爵感到
骄傲。
  
  正是因为如此,罗贝尔德伯爵极力在人们面前表现出一种强悍刚硬的形象,久而久之
这也就成为了他的标志。
  
  国王陛下派遣这样一位特使到瑟思堡颁布旨意,其目的可想而知。
  
  至少海德先生他们这些人绝对不会以为这位先生只是来颁布旨意这样简单。
  
  事实上从这位伯爵大人为了保护他的生命安全,带来了一支将近两百人的骑士卫队就
可以看得出来,这一次是来者不善。
  
  对于来找麻烦的人,自然得预先作出相应的对策才是。
  
  不过这一次,埃克特显然想让瑞博自己来把握其中的分寸,因此他只说了四个字“随
机应变”。
  
  瑞博相当怀疑,这原本是海德先生的主意。
  
  因为,当埃克特和自己讨论可能发生的一切意外的时候,好几次埃克特好像忍不住想
向自己作出某些提示,但是,最终又将快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瑞博清楚得记得,当他离开海德先生的房间的时候,埃克特悄悄告诉他,海德先生早
已经安排妥当一切事情了,他可以完全放手大胆得去做。
  
  虽然,话说得不多,但是瑞博已经完全明白埃克特暗示的意思了。
  
  海德先生显然并不认为,妥协和退却能够让他们保全南港这片世外桃源。
  
  瑞博越深入得陷进这个巨大的阴谋中去之后,就越感到海德先生原本就打算和国王陛
下针锋相对,显然这位阴暗国度的国王并不惧怕佛朗士王国真正的统治者。
  
  瑞博并不知道这场赌博的成算有多少,但是他至少知道一件事情,海德先生手中绝对
不只握着他一张王牌。
  
  甚至可以说他这张牌原本只是露在表面的一张并不算极为重要的一张牌。
  
  只不过,随着他实力的增强,特别是他成为玛世克老师的弟子,显然这张并不算极为
重要的牌变成了一张能够决定胜负的王牌。
  
  而海德先生在权衡利弊之下,好像不再打算使用那些更加有力同时也更加致命的牌。
 
  
  瑞博原本就很怀疑,凯尔勒这位杀手之王就可能是海德先生用来对付国王陛下的王牌
之一。
  
  另一个让瑞博感到放心的事情就是,海德先生在瑟思堡已经布置好了他的人马。
  
  和那位高高在上,名义上整个佛朗士王国全都归属于他的国王陛下相比。
  
  和国王陛下手中的众多军队,以及那战无不胜的圣骑士团相比。
  
  海德先生同样也拥有他的那些奔行于黑夜之中的骑士们。
  
  将马蒂尔伯爵的那些手下清楚干净的那些杀手们,只是海德先生真正实力的一部分。
 
  
  海德先生早年在海上闯荡,自然认识了很多依靠过往船只讨生活的海盗。
  
  当海德先生成为陆地上阴暗世界的国王之后,自然也会时不时得和那些海盗们打交道
。 
  
  那些纵横七海的亡命之徒可不是一支弱小的势力,连以海上力量著称的意雷,都不敢
轻易得罪这些海盗,以至于不得不承认这些海盗的存在,并且每年提供大量的金钱,来获
得海上航路的平安和畅通。
  
  瑞博知道能够搭成这个协议,海德先生在其中功劳甚大。
  
  海盗无疑也因为这件事情,成为了海德先生的忠实盟友。
  
  瑞博知道在巴特森林靠近瑟思堡的地方的某一处,至少有一支海盗隐藏在那里。
  
  背后拥有一支如此强大而又不为人所知的实力。
  
  瑞博觉得自己好像是神话传送里面的黑暗王子,身后拥有无数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邪恶
势力的帮助。
  
  对于埃克特所说的那句“随机应变”,瑞博当然能够有所理解。
  
  正因为如此,瑞博假意思索了一番之后,用命令的口气向身边的费司南伯爵吩咐道:
 “代理领主大人,请你将迎接的队伍组成两支,每隔一个小时轮流换班,没有轮到的那一
组人在礼堂里面等候,你让侍从们弄一些暖和的饮料来,让等候在外边的负责迎接的官员
们温暖一下身子。”
  
  说完这些,瑞博转过身来朝着赖维伯爵说道:“军事总长,我命令你派出一支前哨,
负责将特使大人迎接进入瑟思堡,一旦遇见特使大人,你立刻让骑士飞马回报,通知我们
大家做好迎接准备。”
  
  费司南伯爵和赖维伯爵遵从小领主大人的命令布置起来。
  
  那位始终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士官,让这一连串的命令弄得一愣。
  
  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些资历深厚的官员们,居然如此遵从这个未成年少年的命令。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这位小领主考虑之周到确实让他找不出把柄。
  
  那个士官并不是傻瓜。
  
  他当然能够看得出来,如果他出面坚持让所有人站在寒风之中会,不但会露出马脚,
更会引起瑟思堡所有官员的反感。
  
  虽然他们的伯爵大人并不在乎这些地方贵族的反抗,因为他拥有雄厚的背景,更是受
国王陛下的指派而到这里来颁布旨意的钦差大臣。
  
  但是自己却完全没有必要得罪这些大人物们。
  
  不过伯爵大人的吩咐如果不照办的话,那可就是自己渎职了,想到这里,那个士官决
定立刻回去向伯爵大人报告。
  
  对于那个士官干些什么,瑞博并不感兴趣。
  
  他和兰蒂小姐自顾自得回到郡守府中的郡守办公室里面。
  
  这里原本应该是费司南伯爵作为代理领主处理公务的地方,他确实拥有这个权力。
  
  但是自从瑞博身为领主继承人的身份被确认以来,或者说当他看到瑞博在大教堂之中
在众目睽睽之下眨眼之间杀掉了那个魔法师之后,费司南伯爵便主动让出了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的壁炉里面烧着熊熊的炉火,因此里面热气腾腾的。
  
  兰蒂小姐始终默默得待在瑞博身边,她并没有询问瑞博如此处置是否妥当,也没有询
问他对于那位罗贝尔德伯爵的看法。
  
  而瑞博同样始终一言不发,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因为,这将是他第一次
单独作出决定。
  
  他现在才真正了解,为什么每当要布置和策划一场行动之前,埃克特总是那样忧心忡
忡。
  
  瑞博现在才深深了解作出计划和决定计划之间的巨大区别。
  
  他的脸冲着窗外,他的呼吸极为凝重悠长。
  
  窗户的玻璃上蒙上了一层水气。
  
  “瑞博,你好像很紧张。”兰蒂小姐终于打破了沉寂。
  
  “是的。”瑞博答道。
  
  兰蒂小姐走到瑞博身边扶住他的肩头说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站在你的身后,他们
需要你来保护他们,同时他们也是你坚强的后盾。”
  
  “谢谢你,兰蒂小姐,你说得真好,你让我感到安心,因为我不是在孤军奋战。”瑞
博说道。
  
  “不,这并不是我说的,是爷爷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总是说这是身为领主的职
责”兰蒂小姐说道:“姑婆让我将这句话转赠给你。”
  
  瑞博惊讶得转过身来看着兰蒂小姐,他很清楚最后这句话的含意。
  
  “我只想遵守梅丁小姐和海德先生的约定,领主的宝座应该是属于梅丁家族的――应
该是属于我们的孩子的。”瑞博轻声说道。
  
  他的话让兰蒂小姐脸上飞起一片红云,不过羞却仍旧不能掩饰她心中的失望。
  
  她需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
  
  一时之间两个人默不作声,办公室里面变得安静异常。
  
  直到够了很久门外有人敲门,才打破了沉寂。
  
  兰蒂小姐走上前去打开门。
  
  “领主大人,兰蒂小姐,国王陛下派遣的特使大人到了。”费司南伯爵喘着粗气说道
,显然他的年龄已经不适合激烈运动了。
  
  瑞博走到窗前一瞧。
  
  从远方街道上面驶来一辆马车,在那辆马车的前后各跟着一长串骑着骏马昂扬奔驰着
的骑兵卫队。
  
  楼下那些瑟思堡官员们纷纷从礼堂里面跑出来,所有人显得那么的慌乱和紧张。
  
  “费司南伯爵您先下去布置迎接仪仗式吧,我和兰蒂小姐马上就下来。”瑞博缓缓说
道。
  
  “是是是是”费司南伯爵连声答应着往楼下跑去。
  
  瑞博站在窗口看着底下的动静,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心中相当平静。
  
  站在领主办公室窗前,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俯视一切的感觉,好像任何东西都尽在他
掌握之中。
  
  “你已经想好了对付那位特使的办法了?”兰蒂小姐问道。
  
  “嗯――这不可能,我还不知道国王陛下和那位特使先生想要对我施展何种手段呢,
不过对于如何和这位特使大人打交道,我心中已经有些把握了。”瑞博说道,他得语气中
充满了自信。
  
  “你介意让我分享你的秘密吗?”兰蒂小姐轻声问道。
  
  “不,当然不。”瑞博说道:“我只不过想让这位特使大人尽情表演一番,就像马蒂
尔伯爵当初表演得那样,而且我也想看看,在瑟思堡还有哪些人对我没有信心,雷尔塔家
族应该不至于成为墙头草,托尔纳姆家族有点难说,不过应该也不至于站到对方那边去,
匹福莱家族和托尔纳姆家族的情况差不多,不过匹福莱家族和我之间没有那么多情感方面
的纠缠,因此他们更有可能保持中立,真正让我担心的是赖维伯爵,他只不过是震慑于海
德先生和我的实力,但是,无论从渊源还从情感方面,他都是瑟思堡中和我最为疏远的一
个人,更何况,那位奥奈尔夫人始终对我怀有敌意。”
  
  兰蒂小姐默默得听着瑞博所说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失落
感。
  
  “现在该我们出场了。”瑞博说道。
  
  说着他走出办公室,向楼下行去。
  
  官员显然因为在暖和的礼堂里面待了那么一会儿,再加上那杯热饮也已经起到了作用
,个个满面红光显得极为精神。
  
  从郡守府出来,瑞博看到远处站着的费司南伯爵和赖维伯爵。
  
  费司南伯爵显得焦急不安,而赖维伯爵则平静多了。
  
  特使的马车正稳稳得停在长廊的最前方,在长廊两边雄纠纠气昂昂得站立者两排骑士
。 
  
  只见他们身上穿着天蓝色丝绒战袍,里面罩着银光闪闪的战甲,战甲精雕细刻,头上
同样带着银盔,蓬松柔软的驼绒飘洒在脑后。
  
  瑞博对于这样的装束并不陌生,那是王家骑士的标准装束,不过王家骑士虽然身份高
贵,却是出了名的绣花枕头。
  
  他慢慢得走到费司南伯爵和赖维伯爵的面前。
  
  “为什么还没有迎接特使大人下马车?”瑞博问道。
  
  费司南伯爵看着这位小领主大人,他实在有些弄不懂这位少年那高深莫测的想法。
  
  “我们都在等候阁下呢。”赖维伯爵解释道。
  
  瑞博点了点头说道:“特使的身份代表着国王陛下的威望,让我们以最隆重的礼节来
迎接这位来自首都的贵客。”
  
  虽然不清楚小领主心里在想些什么,费司南伯爵和赖维伯爵全都是在这个充满着钩心
斗角的圈子里面历练了多年的角色。
  
  从那位特使有意让瑟思堡的所有官员站在露天喝西北风这件事情上早已经看出,这位
特使大人是有意给众人一个下马威。
  
  这位少年小领主年纪虽轻,但是没有理由看不出这一点。
  
  现在他如此将特使高高捧在手上,绝对不会是为了向国王陛下示好。
  
  无论是这位小领主大人还是隐藏在他身后的海德先生,都绝对不是那种看人脸色的软
角色。
  
  费司南伯爵和赖维伯爵更加小心翼翼得伺候着那两位大人物。
  
  他们暗自决定,在这位小领主和国王陛下之间,他们绝对不能够偏向任何一方。
  
  绝对的中立,可能会使得他们失去那位胜利者的欢心,但是站错了位置,足以使得他
们的家族万劫不复。
  
  马蒂尔伯爵当初的行动显然是出于国王陛下的示意。
  
  而这位小领主大人同样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既然心中有了主意,费司南伯爵自然明白应该如何去做了。
  
  瑟思堡名义上的最高领导者毕竟是他这位有名无实的代理领主大人。
  
  费司南伯爵带着所有瑟思堡重要官员,向那辆马车迎去。
  
  那位特使先生缓缓得从马车上面下来。
  
  虽然地上铺着红地毯,虽然众多官员毕恭毕敬得迎接他。
  
  虽然迎接得官员们摆出一幅最为隆重热烈的迎接仪式。
  
  但是,那些官员的恭迎迟迟才到来,这颇让他感到不甚满意。
  
  不过令他感到惊讶的是,据自己的士官所说,那位还没有成年的小领主是个相当难缠
的角色,而且瑟思堡大大小小的官员显然相当服从他的命令。
  
  这好像和那个愚蠢之极的马蒂尔伯爵对国王陛下所说的一切有些出入。
  
  按照那个马蒂尔伯爵所描述的,这位小领主只不过是梅丁家族的最后一位成员――那
位老梅丁小姐和代理领主树立起来的一位傀儡人物。
  
  虽然当初国王也曾经怀疑,以马蒂尔家族在瑟思堡如此根深蒂固的势力,怎么可能被
原本并不管实际事物的那位代理领主,完全驱赶出他们祖祖辈辈扎根生长并且繁荣昌盛的
土地?
  
  而且那位马蒂尔伯爵显然在害怕些什么。
  
  他的胆怯甚至让他显得有些神经质,显然在离开瑟思堡之前,他受到过强烈的刺激。
 
  
  更何况还有一件事情显得极不正常。
  
  对于国王陛下派给他,用来协助他夺取瑟思堡领主权力的那些部下,马蒂尔伯爵也始
终支吾其事。
  
  他声称那些手下还潜伏在瑟思堡,暂时蛰伏不动,等待国王陛下的进一步命令。
  
  罗贝尔德伯爵越来越感到事情有些蹊跷。
  
  ……
  
  直到那位特使大人从马车上下来,瑞博这才看清楚传闻中以刚强著称的罗贝尔德伯爵
。 
  
  最引人瞩目,同样也最令人难忘的就是,罗贝尔德伯爵那总是冷冰冰绷着的面孔,那
苍白中略微有些发青的脸色,让人联想到脚下的花岗岩地板。
  
  狭小的瞳孔使得他的眼睛显得特别凶厉,棱角分明的五官,以及那高高的笔直耸立的
额头,无不和他那刚强的名声相称。
  
  瑞博决定自己暂时不出面,让费司南伯爵充当一次真正的代理领主。
  
  正因为如此,瑞博始终站在费司南伯爵的身后,显得平静而又恭顺。
  
  这让熟知小领主大人的性格的费司南伯爵感到忧心忡忡。
  
  这下子更加增强了他对于瑞博心中所策划着的对付这位特使大人的计划的肯定。
  
  费司南伯爵为自己处于这个骑虎难下的地位感到无奈。
  
  他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从来没有这样威严过,连那个一向瞧不起自己的赖维伯爵也
俯首帖耳得跟随在自己身边。
  
  只可惜,他自己清楚,他所面对着的和他背后站着的,是两个他绝对惹不起的大人物
。 
  
  而他不得不周旋于这两位大人物之间,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不过费司南伯爵也没有其他办法能够推脱这一切。
  
  他很清楚赖维伯爵肯定不会对他施以援手的。
  
  时机未到,小领主大人也绝对不会出手。
  
  费司南伯爵就像吞下了一枚苦胆一般,但是脸上却还要尽可能得显露出一种毕恭毕敬
的殷勤的笑容迎接这位特使大人。
  
  罗贝尔德伯爵虽然对于瑟思堡和国王陛下告诉他的情况有很大不同而感到疑惑不解。
 
  
  但是由于一向被奉承惯了,一向被众人标榜为刚强的典范,罗贝尔德伯爵又怎么会因
为这小小的意外而让自己努力营造起来的气势完全虚废呢?
  
  这位国王陛下的特使,至高无上的钦差大人,昂头挺胸旁若无人得走在队伍的最前列
。 
  
  费司南伯爵小心翼翼得伺候着将这位大人迎接进入了郡守府。
  
  郡守府中早已经为迎接特使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无数彩带从大厅一直延伸到门口,那都是从南港运来的最名贵的丝绸,郡守府的地面
上全都铺上了红色的地毯,平时总是收藏起来的那些名画,现在也挂满了四周的墙壁。
  
  穿着整齐的军乐队始终跟随在旁边,不停得演奏着喧闹的迎宾曲。
  
  费司南伯爵不惜代价得将这一切弄得尽善尽美。
  
  不过这位以刚强著称的伯爵大人显然对于如此规模的迎接仪式并不满意。
  
  其实即便他心中已经相当满意了,他也要显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因为,按照他的经
验,一位挑剔的上司会让部下感到害怕,而害怕则会让那些部下更加尊敬他们的上司。
  
  这是罗贝尔德伯爵多年以来的经验,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并不受别人的欢迎。
  
  在朝廷之上,他并没有多少盟友,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太过于靠近这位如同刺猬一般喜
欢扎人的家伙。
  
  虽然随着时光的推移,罗贝尔德伯爵感到他的刚强,实在是太妨碍他爬到更高的位置
上面去,让他获得更高的地位,他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象他那位表兄一般能够在首都呼风唤
雨。
  
  而他自认,无论是从才干方面来说,还是从勤奋方面来说,他都远远在他的表兄之上
。 
  
  不过这一次确实是他表现一番的好机会。
  
  罗贝尔德伯爵很清楚自己的表兄罗文内尔伯爵同样很想担任瑟思堡的领主。
  
  他四处钻营就是想将这个肥缺揽到自己怀中,但是国王陛下显然更加属意于自己,将
这个美差塞到自己手中。
  
  按照国王陛下的旨意,自己实际上就是一位领主,而那个少年只不过是个挂名的领主
继承人而已。
  
  不过,用什么办法才能够将这个领主继承人从这位位置上面撬下来。
  
  罗贝尔德伯爵已经有些后悔,来之前应该从马蒂尔的口中多了解一些情况的。
  
  据他所知,马蒂尔的想法和自己几乎一摸一样,只不过他是光明正大得依靠手中掌握
着皇帝陛下的旨意而有持无恐,而马蒂尔则完全是在暗中偷偷摸摸得策划着一切。
  
  但是无论是光明正大也好,还是使用阴暗手段也罢。
  
  都不应该会输给眼前这个愚蠢懦弱的代理领主。
  
  而且,这位代理领主每次说话之前,总是时不时得瞧那个领主继承人两眼,显然他对
于那个少年极为忌惮。
  
  这实在是没有理由啊。
  
  心中怀着千丝万缕的疑惑,这位罗贝尔德伯爵宣读起国王陛下的旨意来。
  
  “瑟思堡的各位――”罗贝尔德伯爵拉长了语调说道,他甚至将一般来说都应该有的
客气的问候都全部省略了:“我千里迢迢带着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的旨意来到这里,传达
国王陛下对于瑟思堡的关注,你们各位应该为此而感到无上荣幸,让我们赞美我们的国王
,愿神灵永远伴随在他的身边……”
  
  罗贝尔德伯爵为了让众人记住他这次来,身上担负着国王陛下的权威,因此将国王的
威严大肆渲染了一番,然后说道:“国王陛下已经认可了瑟思堡各位对于瑞博。拜恩迪特
先生的身份认定,瑞博。拜恩迪特被仁慈的国王陛下允许在他的名字中间冠以母亲的姓氏
,我此行就是来传达国王陛下的恩典,宣布瑞博。梅丁。拜恩迪特先生继承梅丁家族的伯
爵爵位,以及莱丁镇和南方沿海五百二十九亩土地的采邑。”
  
  这位特使大人说道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特别是那位小领主的反
应。
  
  让他感到不太高兴的是,虽然大多数人都显露出一幅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一般放心的
神情,但是那位小领主继承人始终保持着默然视之的样子,好像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并不
是那么意外和令人欣喜。
  
  罗贝尔德伯爵倒想知道,这位小领主继承人听到接下来的坏消息时会是如何一番景象
,是仍旧保持这种漠不关心的神情还是变得惊惶失措抑或是暴跳如雷。
  
  这位钦差大臣接着说道:“不过,鉴于瑞博。梅丁。拜恩迪特伯爵年纪幼小,对于他
的财产和采邑领地没有足够的控制和使用的能力,而且作为瑟思堡领主继承人,他也没有
足以担当瑟思堡郡守的智慧和资历,因此,国王陛下特此命令我担当瑞博。梅丁。拜恩迪
特伯爵的监护人。”
  
  特使大人的这番话显然出乎在场大多数人的预料之外。
  
  因为瑞博并不是没有监护人,海德勋爵便是他的法定监护人,而且在缴给国王陛下的
关于小领主继承人的身份鉴别书上明确得提到了这一点,国王陛下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 
  
  剥夺一位合法的监护人的权力,并不比剥夺一位贵族的世袭领地的严重性差多少。
  
  事实上,正是因为法定监护人的身份神圣不容侵犯,才得以保证贵族领地不会因此被
别人肆意侵吞。
  
  “特使大人,我已经有一位监护人了,他就是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国王
陛下的忠实仆人。”瑞博不紧不慢得说道。
  
  他并不担心国王的命令会给他产生困惑,因为他们早就料到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罗贝尔德伯爵显然并不将那个无权无势的小小世袭勋爵放在眼里。
  
  当初国王陛下之所以敢于贸然作出如此决定,就是因为那位法定监护人只是一个不起
眼的小贵族。
  
  虽然法定监护人的身份神圣不可侵犯,但是,想必没有什么人会为了一个世袭勋爵和
国王陛下过不去。
  
  罗贝尔德伯爵冷冷得说道:“国王陛下并不认为海德勋爵能够给予你足够的教育,让
一位世袭勋爵来教导未来的领主,无论说给什么人听,都简直是一个笑话,有鉴于此,国
王陛下特此派遣我来担当你的监护人,我会给你足够的教育,会让你成为一个合格的领主
,不过,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我可是一个很严厉的监护人,绝对容不得你肆意胡闹。”
  
  “对不起,我想国王陛下是弄错了,据我所知,除非是监护人犯下了叛逆这样重大的
罪名,任何人都是不能够剥夺监护人的职责的,即便连国王陛下也没有这样的权力。”瑞
博说道。
  
  “我很清楚法令,不过这正是表明了国王陛下对于你的关心,我不希望费力去解释,
这种任何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的事情。”罗贝尔德伯爵扳起面孔说道。
  
  “法令就是法令,尽管法令可能出现疏漏,但是,法令必须遵守,这好像是五世陛下
说过的话,难道国王陛下认为他那位受世世代代佛朗士人民敬仰的祖先,说过的最重要的
一句话,是完全错误的吗?更何况,国王陛下显然没有好好核实一下海德勋爵的身份,海
德勋爵拥有足够的资格担当我的监护人。他并不仅仅是佛朗士王国的世袭勋爵,同时也是
教宗陛下亲自授予的神殿骑士。对于我的监护人证明是由教宗陛下亲自签署的,不知道国
王陛下是否认定自己比教宗陛下更加神圣更加伟大,抑或是伯爵大人认为自己比神殿骑士
更加高贵。”瑞博微笑着说道。
  
  瑞博这番话让罗贝尔德伯爵大吃一惊,他绝对没有想到刚刚到达瑟思堡就碰上这样一
个大麻烦。
  
  更令他感到吃惊的是,马蒂尔这个家伙显然隐瞒了关于海德勋爵的一切事情。
  
  根据他所说,海德勋爵只不过是一个以行商起家的平民商人,相当有钱但是没有丝毫
的背景。
  
  正是因为他信誓旦旦得告诉国王陛下,在瑟思堡只有费司南伯爵是唯一的敌人,所有
这一切都是费司南伯爵一人策划的。
  
  因此,国王陛下没有进一步调查核实就作出如此安排。
  
  罗贝尔德伯爵突然间想到,那位马蒂尔伯爵最终托庇于菲利普斯亲王的保护,而不是
选择躲在国王陛下的羽翼之下,这显然相当反常。
  
  只不过当时,所有人都认为马蒂尔伯爵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国王陛下反倒庆幸于摆
脱了一个没有用处的废物。
  
  既然菲利普斯亲王喜欢这个宝货,正好将这个家伙踢给亲王。
  
  现在想起来,很有可能马蒂尔伯爵所说的一切,都是菲利普斯亲王指点的。
  
  对于菲利普斯亲王和国王陛下之间,那根本化不开的矛盾,没有人比罗贝尔德伯爵更
加清楚。
  
  在首都佛朗士,所有人都知道,国王陛下巴不得菲利普斯亲王早点死去,而亲王大人
显然和国王陛下的心思是一摸一样的,正是因为如此,国王陛下从来不接见亲王派遣来的
使者。
  
  如果说,菲利普斯亲王暗中布置了这一切,罗贝尔德伯爵绝对深信不疑。
  
  因为他现在发现,国王陛下和自己显然大大低估了那位海德勋爵。
  
  而且国王陛下所制订的计划,显然使得自己不得不于这位海德勋爵正面交锋。
  
  这一切肯定是菲利普斯亲王最愿意看到的。
  
  不过罗贝尔德伯爵也很清楚自己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国王陛下绝对不会再任命自己来全权处理瑟思堡的事物。
  
  对于国王来说,换一个人换一种方法来控制瑟思堡,显然是一种最佳的选择。
  
  但是失去这次机会的自己再想要获得如此绝佳的机会,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 
  
  事实上对于罗贝尔德来说,他等了一辈子也就等到了这一次机会,因为象他这样刚强
的人,国王陛下实在是不太有机会重用他。
  
  这位特使大人打定主意,将自己的一切押上这场豪赌,反正在自己的身后有国王陛下
这位大庄家,赢了自己能够从中得到一大份好处,输了也顶多和就此回去没有什么两样。
 
  
  而且自己就算输了,别的人也别想从中捞到好处。
  
  国王陛下无论如何应该知道,瑟思堡不是他能够轻易控制的。
  
  罗贝尔德伯爵很清楚,对于国王陛下来说,瑟思堡并不是他最热切关心的事情。
  
  和决定瑟思堡的领主继承人比起来,如何裁剪菲利普斯亲王手中的兵权,重要性显然
有着天壤之别。
  
  为此国王陛下甚至和佛朗士王国的世仇――得里至王国暗中进行协商。
  
  国王陛下显然急于获得一份和平协议,甚至是一份联盟和约。
  
  在陛下看来,得里至虽然野心勃勃,试图吞噬佛朗士。
  
  但是手中拥有六位魔导士和不败的神圣骑士团,再加上意雷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得里
至无论如何都难以抵挡来自两方面的进攻。
  
  正因为如此,和直接威胁到国王地位的菲利普斯亲王比起来,得里至显然是一个没有
那么危险的敌人。
  
  想明白这一切,这位特使大人说道:“也许你说得并没有错误,但是,国王陛下的旨
意不容置疑,既然他命令我担当你的监护人,这就是我必须尽到的职责,除非国王陛下收
回成命,当然我也知道擅自剥夺监护人职责有违法令,那么,就让国王陛下自己纠正他自
己的错误吧,请代理领主修订一份文书,证明海德勋爵拥有足够的资格担当领主继承人的
监护人,我想国王陛下绝对不会和教宗陛下有所争执的,不过在此之前,在国王陛下还没
有派出下一位特使将我召回首都之前,我必须完成我的使命,在此期间,我必须尽我监护
人的义务。”
  
  罗贝尔德伯爵并不打算和海德勋爵争夺这个监护人的权力,他要的是只是一句承认―
 ―承认他在国王的旨意还没有到达之前的这段时间,能够暂时行使监护人的权力,这已经
足够他将瑟思堡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一了百了的办法,能够让他自己成为瑟思堡真正的领主。
  
  和马蒂尔伯爵不同,罗贝尔德伯爵对于自己的武力充满自信,
  
  他本人就是一个不错的剑手,而他带来的那些骑士也是皇家骑士中的精英,至少他是
这样认为的。
  
  如果有人告诉他,凭他手中的那些骑士没有办法干掉一个在他们的控制之中的少年的
话,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件事情的。
  
  可惜,他并没有从马蒂尔伯爵那里知道,这位领主继承人所拥有的魔法师身份。
  
  受菲利普斯亲王指使的马蒂尔伯爵,向国王陛下隐瞒了这件最重要事情。
  
  他更没有告诉国王,在那位海德勋爵身边还有一位具有圣骑士实力的杀手的存在,更
有一位实力超绝的魔法师在他们身后给所有人撑腰。
  
  马蒂尔伯爵始终不知道那位玛世克魔法师倒底是何许人也,亲王殿下禁止他询问有关
于此的任何事情。
  
  罗贝尔德伯爵并不知道,他所策划的一切正是菲利普斯亲王希望他进行的事情。
  
  
  
  
  
  
  第一部第二十四章正式版(更新时间:2003-9-6 19 :11:00本章字数:17086 )
  
  
  自从那位特使大人带着国王陛下的旨意到达瑟思堡以来,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在这一个星期里面,瑞博过着无所事事的悠闲生活。
  
  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那些守护在四周的卫兵们中增加
了罗贝尔德伯爵带来的皇家骑士。
  
  罗贝尔德伯爵声称这是为了更加有效得保护领主继承人的安全。
  
  但是,任何人都可以清楚得看出来,小领主实际上等于被这位特使大人于外界完全隔
绝了起来。
  
  没有这位特使大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够靠近别墅一步。
  
  为了这件事情,费司南伯爵曾经和特使大人争吵了一次。
  
  由于瑞博已经承诺了在国王陛下没有收回成命之前,罗贝尔德伯爵暂时担当监护人的
职责。费司南伯爵有事情想要禀报小领主,全都受到罗贝尔德伯爵的阻挠。
  
  没有人打扰,对于瑞博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够让他专心于魔法研究。
  
  大多数时间,瑞博是在实验室里面度过的,实验室就在书房旁边,那里原本是一间堆
放杂物的房间。
  
  自从罗贝尔德伯爵派人偷偷潜入实验室之后,瑞博便将实验室移到了这里。
  
  理所当然,老梅丁小姐绝对不会和这些在她看来毛茸茸,长着薄膜翅膀或者是不只四
条腿的可怕生物待在一起。
  
  早在实验室移进来之前,老太太便搬到瑟思堡城里的宅邸去居住了,她随身带走了两
位侍女,将其他四个侍女留给了兰蒂小姐。
  
  既然老梅丁小姐不住在别墅里面,兰蒂小姐当然不会限制瑞博的行动,因此整座别墅
除了老梅丁小姐原本住的房间之外,任何一个地方对于瑞博来说都是完全开放的。
  
  这些房间里面,瑞博最为中意的便是那间书房。
  
  往常白天不是在进行魔法试验的时候,瑞博便在书房里面度过。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拥有自己的书房,心中的喜悦自然是不言而喻。
  
  就像今天,瑞博便坐在书房窗前的那把椅子上面。
  
  书房的四壁挂着五六幅名画,以田园风光为主,兰蒂小姐说过那是老梅丁伯爵的喜好
。 
  
  书房的主色调的暗红色,暗红色的地板,暗红色的墙壁,以及那两排暗红色的书架,
只有天花板被刷成了明黄色,上面吊挂着一盏灯,那镀金的灯盘能够将光线聚拢在一起,
这确实是相当考究的设计。
  
  为了不让阳光直接照射在这些珍贵的书籍之上,书房里面颇为幽暗,只有靠近门口的
地方开着一扇窗户。
  
  窗户前摆放着的椅子和书案便成了这里唯一的摆设。
  
  显然如果不想站着阅读的话,这座书房里面只能待得下一个人。
  
  正当瑞博阅读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书房的门打开了,瑞博虽然没有回头不过已经
知道是芙瑞拉小姐进来了。
  
  兰蒂小姐进来之前总是会敲门,等到自己回应之后才打开房门。
  
  而那些侍女们则绝对不会靠近三楼,显然老梅丁小姐对于昆虫的恐怖,也传染到她们
的身上了。
  
  自从,他向芙瑞拉小姐“海誓山盟”之后,芙瑞拉小姐便成为了他生命中一个特殊的
存在。
  
  也许是因为儿时的记忆实在让他深刻难忘,因此,瑞博到现在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芙瑞
拉小姐妓女的身份。
  
  有的时候他甚至想要刻意得忘却这件事情。
  
  而当芙瑞拉小姐知道这些之后,总是嘲笑他始终长不大,始终还是个孩子,不懂得生
活中任何东西都存在着遗憾。
  
  与其去悲伤那些遗憾,还不如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最美好的地方。
  
  芙瑞拉小姐甚至刻意要让瑞博明白,他幼时,深深印在小小心灵之中的纯真圣女,已
经成为了一位沉溺于男女欢爱的女人了。
  
  被瑞博知道了过去的芙瑞拉小姐并没有改变她那一贯的嘲讽。
  
  不过和以前相比,她的嘲讽已经显得柔和多了,也不怎么伤人,反倒给人以一种温馨
的感觉。
  
  于原本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是,芙瑞拉小姐仍旧那么热情洋溢,那么享受疯狂的激情。
 
  
  瑞博曾经给予她的那些肉体上的折磨好像并没有让她对于男女欢爱感到恐惧。
  
  总之芙瑞拉小姐仍旧是那个芙瑞拉小姐。
  
  瑞博很清楚改变的是他自己。
  
  当然,瑞博也有不太愿意芙瑞拉小姐打扰的时候,特别是在他读书的时候。
  
  瑞博很清楚芙瑞拉小姐不喜欢读书,虽然芙瑞拉小姐恐怕是他所见过最博学的女人。
 
  
  芙瑞拉小姐对于学识的理解,实在令瑞博感到无法恭维。
  
  在芙瑞拉小姐看来,她的学识只是用来吸引男人的资本,是她独特魅力的一部分而已
。 
  
  而瑞博倒是很想请芙瑞拉小姐担当他学问上的老师。
  
  因为芙瑞拉小姐在这方面唯有埃克特才能够胜她一筹。不过说道多才多艺,埃克特便
比不上了。
  
  但是芙瑞拉小姐并不十分在意所有这一切,她唯一需要的便是瑞博在她身边,好像只
有这样她才不感到孤独。
  
  虽然瑞博并不介意,芙瑞拉小姐和他待在一起,但是芙瑞拉小姐显然不是一个喜欢平
静安宁的女子。
  
  她总是试图要和瑞博交谈,和瑞博聊天,虽然她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但是她始终作不
到平静得坐在瑞博身边不发出声音,就像兰蒂小姐那样。
  
  对于那满满一书房的书籍,这位小姐一点兴趣都没有。
  
  虽然,每次芙瑞拉小姐走进书房总是给自己添麻烦,但是瑞博怎么也无法对芙瑞拉小
姐发脾气。
  
  这一方面是因为芙瑞拉小姐对于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始终对
曾经伤害过芙瑞拉小姐内疚于心。
  
  瑞博自认为,无论如何宠爱芙瑞拉小姐,都不足以弥补他曾经给芙瑞拉小姐带来的痛
苦,更别说芙瑞拉小姐当年对于他的恩德。
  
  知道芙瑞拉小姐走进书房,瑞博无奈得合上了书本,他早已经打算好先和芙瑞拉小姐
聊一会儿天,以安慰她寂寞的心情,然后到实验室里面去作魔法试验,这是让芙瑞拉小姐
暂时离开他身边的唯一办法。
  
  芙瑞拉小姐并不害怕昆虫,在这一点上她和老梅丁小姐和那些侍女们完全不同。
  
  但是曾经吃过迷幻粉苦头的她,对于魔法这种东西,芙瑞拉小姐绝对没有太多好感。
 
  
  “喝杯茶怎么样?”芙瑞拉小姐笑着说道,在她的手中托着一个大银盘,盘子上面放
着精致细巧的茶壶和茶杯。
  
  那是来自东方的美妙工艺的杰作,洁白如玉的瓷器表面用青丝和彩绘勾勒出一幅绝无
仅有的异国的图画,那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植物以及翩翩起舞的蝴蝶,就好像是活的一样
,亮晶晶的釉面反射出迷人的色彩,那是玻璃所不曾拥有的。
  
  从茶壶中飘散出整整浓郁的茶叶特有的芬芳。
  
  瑞博无奈得摇了摇头,芙瑞拉小姐什么都好,就是稍微奢侈了一点,
  
  象茶这样珍贵的饮料,连海德先生都舍不得随便喝。
  
  但是,芙瑞拉小姐好像对于这种饮料的昂贵价格并不十分在意,她好像完全将茶叶当
作是普通饮料一样看待。
  
  不过,瑞博不得不佩服芙瑞拉小姐的手艺,很多人认为饮茶是一门极为高雅的艺术,
而芙瑞拉小姐毫无疑问是这门艺术的大师。
  
  从芙瑞拉小姐手中接过茶杯,瑞博举到鼻子前面,细细品味着那浓郁的茶叶的芬芳。
 
  
  温润细腻,而又带有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杏仁的味道。
  
  杏仁的味道?
  
  瑞博突然间变得机警起来。
  
  当初和凯尔勒待在一起的那段经历,对于瑞博来说,绝对是不堪回首。
  
  但是从那位杀手之王那里学习到的本领,也足以令瑞博感到自豪。
  
  而凯尔勒教给自己的本领之中,除了逃亡,格斗,以及如何在黑暗之中行动之外,就
数辨识各种毒药这门课程最为艰深,最为难学。
  
  更何况凯尔勒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他教导瑞博的方法,常常会给瑞博带来难以忘
却的痛苦回忆,这些回忆更是加深了瑞博对于这些药物的记忆。
  
  其中有一种毒药便带着淡淡的杏仁的味道。
  
  瑞博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将鼻子再次凑到茶杯口,仔细得辨认起来。
  
  “你在茶里面放了杏仁没有?”瑞博严肃得问道。
  
  “杏仁?”芙瑞拉显然已经看出瑞博神情有些不平常,她小心翼翼得说道道:“我从
来不往茶里面放杏仁。”
  
  瑞博将茶杯轻轻得放在了书桌上,然后站起身来。
  
  “芙瑞拉小姐,你最好带我去看看,你调配这些饮料所用的东西。也许我还要去一次
厨房,将所有食物都检查一遍。”
  
  说着瑞博向书房门外走去,芙瑞拉小姐连忙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以芙瑞拉小姐的聪颖,她当然能够猜测得出,瑞博在茶里面发现的是些什么东西。
  
  由凯尔勒训练出来的人,分辨毒药几乎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芙瑞拉小姐陪着瑞博向楼下走去,瑞博的脚步是如此之快,芙瑞拉小姐甚至感到有些
跟不上了,她当然很清楚瑞博心中担忧的是什么。
  
  从三楼下来,二楼客厅里面没有人,瑞博直奔底楼客厅。
  
  在客厅之中,兰蒂小姐手里捧着一本书,正悠闲得阅读着,在她身侧放着一杯茶,显
然芙瑞拉小姐也为她准备了一份。
  
  让瑞博感到忧虑的是,茶显然已经被喝过了。
  
  瑞博抢上几步,将那杯茶拿了起来,同样举到鼻子跟前闻了一闻,和他的那杯一摸一
样,茶里面也有一股杏仁味道。
  
  看到瑞博这异样的举动,兰蒂小姐显然也猜测到发生了一些什么。
  
  在那一霎那间她愣了一下。
  
  “得确认一下,得好好确认一下,但愿不是那种东西。”瑞博喃喃自语道。
  
  他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一些什么,转过身来对芙瑞拉小姐说道:“请您到厨房里面去拿
一杯牛奶来,一大杯牛奶,再要两个鸡蛋,生的鸡蛋。”
  
  芙瑞拉小姐飞快得跑出房间,她一刻都不敢耽误。
  
  “茶里面有毒?”兰蒂小姐轻声问道。
  
  “不,我不敢肯定。”瑞博说道:“也许我只是虚惊一场。”
  
  “如果真得是毒药怎么办?我――我不能够成为你的妻子了,我们的孩子也不会降生
到这个世界上来了。”兰蒂小姐说到这里突然间将头埋在瑞博的怀中哭泣起来。
  
  瑞博从来没有看到过兰蒂小姐哭泣的样子,在他的印象中,兰蒂小姐表现出来的是一
种与众不同的坚强和镇定自若,瑞博从来没有看到过兰蒂小姐露出慌张或者是害怕的神情
。 
  
  甚至连刚才她猜测到自己中毒了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也只是平静。
  
  所有这一切都让瑞博以为,兰蒂小姐是他所见到过的女性中最与众不同的一位。
  
  显然,这只是他的误会。
  
  看到兰蒂小姐哭泣的样子,瑞博总算懂得了,兰蒂小姐始终是一个女人,一个会害怕
,会恐惧,也会哭泣的女人。
  
  兰蒂小姐也有其软弱的一面。
  
  瑞博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而且很幸运的是,这种
毒药的毒性并不很强,也不很猛烈。显然有人想将这座别墅里面的人全部毒死,因此使用
了这种毒药。”
  
  兰蒂小姐听到瑞博的劝解有些将信将疑,她不知道瑞博所说的实情抑或仅仅是安慰之
辞。
  
  “我绝对没有骗你,这种毒药作用于肠胃,但是效果很慢,一般来说中毒之后,一天
之后,才会有不适反应,两三天后因为肠胃溃烂而死亡,正是因为拥有这种特性,因此这
种毒药才经常被使用,看来罗贝尔德伯爵自以为将我们封锁在别墅之中,用这种毒药最为
合适,因为,当有人感到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可以肯定所有人都已经中毒了,不过,正是
因为这种毒药并不厉害,因此想要解救也不太困难。牛奶鸡蛋,如果有绿豆汤就更好了,
晚上再喝一些花生油,将毒素排出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十有八九会因此而拉肚子,这
会让你感到羞愧,但是性命绝对无碍,放心好了。”瑞博笑着说道,他的笑容显然并不仅
仅只是安慰。
  
  兰蒂小姐脸上一红,不过她心中确实安定下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芙瑞拉小姐拿着满满一大杯牛奶走进客厅,在她的身后跟着三个侍女
,其中一个侍女手中拿着碗,碗里盛着五只鸡蛋。
  
  瑞博从芙瑞拉小姐手中接过牛奶,正要喂兰蒂小姐喝,突然间,他想到些什么。
  
  他将牛奶放了下来,飞快得跑回自己的卧室。
  
  当他再一次出现在客厅里面的时候,他手中拿着几个药瓶了两三件样子奇特的工具。
 
  
  瑞博用这些凯尔勒送给他的,检测毒药的工具在那杯牛奶里面试了又试。突然间他的
眉头紧紧得皱了起来。
  
  在牛奶之中掺入了另外一种药性不强的毒药。
  
  瑞博暗叹好险,幸好当初凯尔勒曾经告诉过他,高明的下毒者善于使用杀人于不知不
觉之中的慢性毒药,而其中经常用到的伎俩便是在不同的食物中,布下不同的毒药。
  
  瑞博为刚才突然间想到凯尔勒教给自己的知识而感到庆幸。
  
  要不然,以他手中的药剂是绝对不可能解救得了同时中两种毒的兰蒂小姐。
  
  下在牛奶里面的毒药,比第一种毒更加猛烈,更加难以解毒,显然这才是真正的致命
杀招。
  
  “有人喝过牛奶没有?”瑞博问道。
  
  “莲娜喝过,她不会有事吧。”一个侍女慌慌忙忙得说道。
  
  “她现在怎么样了?”瑞博问道。
  
  “她可能中毒了,她刚才说自己不舒服,因此回房间里面休息去了,瑞博少爷,请您
救救她吧。”那个侍女恳求道,其他侍女也一起哀声恳求。
  
  “她喝了多少时间了?”瑞博问道。
  
  “这不太清楚,可能已经有一两个小时了吧,牛奶是早晨刚刚送来的,对了,我们这
些人都可能已经中毒了,早餐的松饼就是用刚送来的牛奶烤制而成的。”那个侍女哭丧着
脸说道。
  
  “放心吧,那种毒药害怕高温,一旦加热到六十度以上,这种毒药便成为无害的物资
了,烘培的高温足以保证你们所有人平安无事。不过,那些松饼还是扔掉算了。”瑞博说
道。
  
  “莲娜有救吗?”另外一位侍女关切得问道。
  
  “你们去准备一些花生油,大约五个这样的杯子那么多。”瑞博比划着说道:“不管
莲娜喝不喝得下,就算是强行灌,也要将这些花生油灌下去。对于莲娜来说,今天晚上可
能是比较危险的时期,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今天晚上了,你们得有人专门在一边看护她
,她如果呕吐或者腹泻,那是最好的现象,每两个小时再喂她喝一小杯花生油。另外两个
人赶快去煮绿豆汤,最好将绿豆全都捻碎,如果有甘草的话,放一些甘草进去,绿豆汤越
多越好,也许有其他人用得着。”
  
  听到瑞博的吩咐,侍女们飞快得跑出客厅,她们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干了。
  
  瑞博取过所有的鸡蛋,将它们打在碗里,然后将这粘稠的胶状的液体喂兰蒂小姐喝了
下去。
  
  兰蒂小姐对于生鸡蛋的味道并不怎么反感,但是,一连五只生鸡蛋吃下去,无论什么
人都会感到不太自在的,因此到了后来,兰蒂小姐已经是一幅紧皱眉头难以下咽的神情了
。 
  
  “这样就没事了吗?”芙瑞拉小姐问道。
  
  “应该不会太大的问题,不过鸡蛋的效果要比牛奶慢得多,可惜这些牛奶不能够用了
。” 瑞博说道。
  
  “会有危险吗?”芙瑞拉小姐问道,实际上她是代兰蒂小姐问的。
  
  “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特别是过了今天晚上,如果没有什么不适的话,就证明毒性已
经解除了。很幸运,兰蒂小姐只喝了一小口。”瑞博说道。
  
  “对了,您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兰蒂小姐,我得将厨房以及其他地方检查一遍,至少
得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被投入了毒药。”瑞博突然间想到这件重要事情。
  
  “快去,快去,不将那些东西找出来,我心里总是感到不踏实。”芙瑞拉小姐说道:
 “这里由我看护着,你就放心吧。”
  
  听到芙瑞拉小姐这么一说,瑞博急急忙忙拿起凯尔勒交给他的那些工具向厨房走去,
他得将那里彻底检查一遍。
  
  在厨房里面,一位侍女正烧着绿豆汤,看到瑞博进来,她毕恭毕敬得退到一边。
  
  “你记得有哪些东西,是早晨送过来的吗?我想有可能被下毒的只能够是这些东西。
” 瑞博问道。
  
  那个侍女立刻紧张起来,她指指这里又指指那里,说道:“今天早晨送来的东西太多
了,那些蔬菜,还有三公斤牛肉,一公斤羊肉,一些肉糜,以及那些该死的牛奶。”
  
  瑞博顺着那个侍女的指点,一边检查着那些食物,一边询问道:“今天送东西来的人
,于往常有些什么不同?”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是负责打扫客厅和书房的,厨房一向归莲娜管,我只是做饭
的时候,帮个忙而已,莲娜才是厨师。”那个女仆慌张得说道。
  
  瑞博将所有的食物检查了一遍,但是除了牛奶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毒药的存在。
  
  为了以防万一,他开始检查起正在烧煮着的绿豆汤来。
  
  一掀开锅盖,瑞博立刻闻到一股极为明显的杏仁味道,显然绿豆汤里面被下了毒。
  
  很少有食物比绿豆汤更加简单的了,原料除了绿豆之外只有水。
  
  瑞博绝对可以肯定芙瑞拉小姐泡的茶里面,绝对不会放绿豆。
  
  那么被下了毒的自然就只有水了。
  
  “别墅里面喝的水是从哪里来的?”瑞博严肃得问道。
  
  当瑞博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意图相当明显,因为他已经开始检测旁边放着的一盆清
水了。
  
  那个侍女显然猜到了瑞博的意思,她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
  
  “水――是从森林――里面――清――泉那里――引过来的。”那个侍女声音颤抖得
说道。
  
  “那么远?”瑞博感到惊讶,这个工程虽然算不得浩大,但是只是为了一幢别墅,好
像有些不值得。
  
  “你最好多准备几个鸡蛋,别墅里面还有吗?”瑞博吩咐道:“你去问问,有什么人
喝过水,今天早晨刚刚承满的清水,至少我知道昨晚的水是干净的。”
  
  那个侍女急匆匆得往厨房外面跑去,看来这将是一个相当忙碌的早晨。
  
  瑞博看着锅子里面煮着的绿豆汤,寻思着应该怎么处置这些东西。
  
  左思右想之后,他最终决定将它们倒掉。
  
  瑞博走到灶台跟前,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下厨房了,不过他毕竟不是那种什么事情
都不会作的贵族小少爷。
  
  瑞博清洗干净锅子,然后放满了水,放在火上烧煮起来,不管怎么说,干净的清水总
是需要的。
  
  往锅子里面撒了一点盐,又滴了几滴醋之后,瑞博只能站在一边,等待水烧开了。
  
  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完全清除水里面的毒素,这是凯尔勒教他的方法。
  
  不过到外面的湖里面去打水,也不是一个好办法。
  
  这等于告诉那位罗贝尔德伯爵,他们已经发现有人在别墅里面投毒。
  
  现在这里有一大堆需要照顾的中了毒的女人,在这个时候让那位心狠手辣的伯爵大人
有所警觉可不是一件好事。
  
  瑞博一边烧水,一边翻遍了整个厨房,将每一个值得怀疑,可能被下毒的东西都监测
了一遍。
  
  在花园客厅之中,芙瑞拉小姐正坐在兰蒂小姐身边。
  
  兰蒂小姐躺在沙发上面,就像一个真正的病人那样。
  
  刚才那个女仆急急匆匆跑过来告诉她们,水里面被人下了毒,还询问她们俩是否喝过
早晨打上来的清水的时候,倒是着实将她们俩下了一跳。
  
  芙瑞拉小姐寻思了半天,好像记得自己早晨喝的水,就是卧室里面那个玻璃水瓶之中
的清水,那是昨天晚上灌进去的,而且瑞博也喝过应该没有事情,她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侍女跑出去询问其他人的时候,兰蒂小姐轻声和芙瑞拉小姐交谈起来。
  
  “看来那位特使大人,等不及国王陛下的旨意了。”兰蒂小姐说道,她的语调中充满
了忧愁。
  
  “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冷冰冰的伯爵大人会这么好心。”芙瑞拉小姐用她标志性的
嘲讽的语气说道。
  
  “芙瑞拉小姐,这里还没有中毒的人只有你和瑞博两个人,如果出现意外的话,我不
希望你们因为顾虑我们这些人,而放弃逃生的可能。”兰蒂小姐说道,她的语气相当坚决
。 
  
  芙瑞拉盯着兰蒂小姐的脸,看了好长一会儿时间,想要从兰蒂小姐的神情中发现,这
番话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还是只是假撇清。
  
  让芙瑞拉小姐感到欣慰的是,从兰蒂小姐的眼睛里面,她看到的只有真诚。
  
  “你应该知道,瑞博绝对不会抛下任何人的。”芙瑞拉小姐看着兰蒂小姐的眼睛缓缓
说道。
  
  “是的,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你能够说服瑞博,只要瑞博平安无事,罗贝尔德伯爵绝
对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兰蒂小姐说道。
  
  “我好像并没有那么强的说服力。”芙瑞拉不以为然得说道。
  
  “我知道,瑞博很听你的话,他称呼你是好像总是用敬语,不是这样吗?”兰蒂微笑
着说道。
  
  “嗨,真是烦也烦死了,我真是受不了他,整天对着我‘您’啊‘您’的叫,好像我
是那位老梅丁小姐一样。”芙瑞拉颦着眉头说道。
  
  “他对你很尊敬啊,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拜托你刚才那件事情。”兰蒂诚恳得说道。
  
  “你省一点心思,好好休息一下吧,将身体调养好比什么事情都来得实际,我想瑞博
肯定已经有了对策,你忘了吗?毕竟他是一位魔法师啊,那个北方佬虽然带来了很多人马
,不过他们中好像没有一个是魔法师,如果他们轻举妄动的话,注定他们倒大霉,就像那
个偷偷进入实验室的家伙那样。”芙瑞拉小姐安慰道。
  
  一听到说起那个偷入实验室的骑士,兰蒂小姐便感到一阵恶心。
  
  她始终忘却不了,那位骑士被瑞博饲养的爬虫啃食掉大半边身体的惨样。
  
  瑞博为了不让罗贝尔德伯爵知道,他是在和一位魔法师打交道,因此将那具尸体拖到
别墅里面,用特殊的魔法药剂处理掉了。
  
  一位骑士失踪,显然没有引起那位来自首都的特使大人的足够警觉。
  
  虽然他很想闯入实验室好好检查一番,但是由于梅丁小姐的坚持,使得他无功而返。
 
  
  想必直到现在,这位伯爵大人还以为自己的部下被偷偷的囚禁在某个隐蔽的地方吧。
 
  
  “从今往后,这里可能一直危机四伏。”兰蒂小姐担忧得说道。
  
  听到兰蒂小姐如此一说,芙瑞拉好像想起一些什么,她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罗贝尔德伯爵既然开始动手了,以他的性格应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和阴险狡诈
的马蒂尔伯爵不同,罗贝尔德伯爵性情刚愎,他绝对不会象马蒂尔伯爵一样谋定而后动,
他会更愿意速战速决,既然他已经出手了,那么可以预料,之后的攻击将接踵而来。”兰
蒂小姐说道,她的语气极为肯定,显然这并不是她仓卒之间的看法。
  
  “这你可以放心,瑞博绝对能够应付这个三流剑手的,嘻嘻,这是瑞博对于罗贝尔德
伯爵的看法,他曾经说过这位特使大人外表的气势要比他真正的实力吓人得多。”芙瑞拉
笑着说道。
  
  “你最好劝告瑞博,不要大意轻敌,他可没有第二条生命,能够让他作为赌注。”兰
蒂小姐摇头叹道。
  
  “如果是劝告的话,还是由你来劝告更加合适,不是吗?”芙瑞拉突然凑近兰蒂小姐
的耳边说道:“我并不担心瑞博无法应付那个北方佬,只是担心瑞博没有办法兼顾这座别
墅里面所有的人,你应该很清楚,假如有人用你或者是其他人的生命要挟瑞博,他会怎么
样。虽然我不敢肯定,瑞博会放弃抵抗,他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笨蛋,但是,至少会令他
犹豫不决,甚至是束手束脚。”
  
  兰蒂小姐默默得点了点头。
  
  “所以我想让你也搬到瑞博的房间里面来,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瑞博保护我们,也
方便一点,是不是这样?”芙瑞拉微笑着说道,她的微笑中显然隐藏着某些特殊的含意。
 
  
  听到芙瑞拉如此一说,兰蒂小姐一阵脸红,虽然她名义上已经是老梅丁小姐为了维持
梅丁家族的血统,而安排在瑞博身边的没有名份的妻子,但是,姑婆毕竟没有吩咐自己和
瑞博正式结合。
  
  “如果你觉得害羞的话,可以让那些侍女们也搬进来睡,只不过躺在地板上恐怕不太
舒服。”芙瑞拉小姐轻声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兰蒂小姐更加脸红了,这种提议也只有芙瑞拉小姐说得出口,兰蒂小
姐感到这个建议更加不可接受。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犹豫不决什么啊,照我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所有
人全部集中在瑞博的房间里面,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瑞博可以不用担心,有什么人不在他
的保护范围之内,如果你感到很害羞的话,干脆将那些侍女们拉下水,不就行了?”芙瑞
拉小姐说道。
  
  兰蒂小姐听得目瞪口呆,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了。
  
  “你先在这里躺一会儿,我去问问那些女孩子们,也许,她们的想法和我差不多。”
 芙瑞拉小姐眨了眨眼睛说道。
  
  说着芙瑞拉小姐向那位侍女的卧室走去,花园客厅之中只留下兰蒂小姐一个人。
  
  在厨房里面,瑞博将他正在进行的重要工作,交给了一位侍女来继续完成。
  
  和兰蒂小姐所想的一样,瑞博也有同样的担忧,他也预感到危机的邻近。
  
  虽然瑞博也曾经想过事先做些周密布置。
  
  瑞博倒并不担心,罗贝尔德伯爵率领他手下的骑士们能够攻得进一个用魔法防御起来
的堡垒。
  
  不过不知道罗贝尔德伯爵的下一次进攻将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总不可能时刻提心吊胆
,将周围的一切全都布置成没有人可以进入的充满杀机的魔法陷阱。
  
  最近这段时间瑞博又学会了一些魔法,也炼制出了一些有用的药剂,虽然他掌握的魔
法并不是很多,但是他自信,只要能够充分利用这些神奇的力量,对付一群普通人,他没
有理由会占据下风。
  
  而且他饲养的魔性生物之中,确实有那么一两种相当有用的东西。
  
  不过,在没有把握完全控制这些魔性生物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擅自使用这些可怕的东
西的。
  
  瑞博并没有忘记那满天飞舞,嗜血如命的血蜂,但是,和那头什么东西都能够撕碎并
且吞噬的鬼螳螂比起来,血蜂又算不得什么了。
  
  那具残破不全的尸体,同样也令他自己感到恐惧和震惊。
  
  但是,这头鬼螳螂还远不是玛世克老师警告自己绝对要小心在意的那几只魔性生物。
 
  
  绝对不能够将整座别墅布置成杀人陷阱。
  
  瑞博不敢想象芙瑞拉小姐或者兰蒂小姐不小心触发这些陷阱的情况。
  
  也不能使用那些根本控制不了的魔性生物。
  
  瑞博想了半天,能够作的,也就只有埃克特说的那句话――“随机应变”。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个高明的医生来。
  
  事实上瑞博更希望能够将凯尔勒找来,没有人比他更加善于用毒和解毒了。
  
  将一切收拾停当,向别墅后面的马厩走去。
  
  从马厩里面牵出那匹纯种马,瑞博顺便将马厩的水和草料检查了一番,他很担心罗贝
尔德伯爵会对他心爱的马匹下黑手。
  
  让他感到安心的是,马厩里面的草料并没有被下毒,马喝的水来自于湖里,而不是林
间的清泉。
  
  瑞博将那匹纯种马仔仔细细得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一处伤痕,他这才放下心来。
  
  骑上马,瑞博向远处的驶去。
  
  凛冽的寒风吹过湖面,吹起层层皱着,阳光也不象夏季那么灼热,映照得湖水一片金
黄,湖边的草地仍旧绿荫成片,承托着别墅前山坡上那一丛丛茂密的树木,显得宁静而又
祥和。
  
  但是瑞博现在并没有心情欣赏这一切,他催动坐骑向远处的瑟思堡驶去。
  
  还没有等到他走出多少距离,便看到远远得驶来一队皇家骑士。
  
  瑞博并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
  
  他完全能够猜到,罗贝尔德伯爵对他们下达的命令。
  
  自己如果被这些骑士拦截下来,他们肯定会和自己敷衍一番,并且借机会将自己送回
别墅。
  
  瑞博催动骏马。
  
  他的那匹纯种马全速奔跑起来,在佛朗士南方没有任何一匹马能够追赶得上。
  
  果然,很快那些骑士们便被远远得甩在了身后。
  
  瑞博自始至终小心翼翼,因为他始终在担心从某个阴暗的角落射出致命的利箭。
  
  在这旷野之上,是那些骑士们的天下。
  
  瑞博并不打算在这里和伯爵大人的骑士们相抗衡,他毕竟还没有达到如此高超的实力
。 
  
  对于他来说,别墅周围山坡上的那片树林倒是一个不错的战场,但是能够让他更好得
施展手脚的所在是在别墅里面。
  
  当初瑞博跟着杀手之王凯尔勒学习的时候,学得最多的便是如何在一座房子里面神出
鬼没得行动,大多数刺杀行动是在房间里面进行的,而不是在旷野之中。
  
  更何况旷野之中刮过的风能够轻而易举得将他布下的迷雾吹散,但是在别墅里面,只
要将所有门窗紧紧关闭,让风跑不进来,迷幻粉溶剂化作的迷雾可以持续好几个小时。
  
  闯过护卫队的包围圈对于瑞博来说,确实相当轻松自如。
  
  进了城里,瑞博直向大教堂驶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医生找到。
  
  大教堂仍旧是那么的恢宏壮丽,只不过现在瑞博并没有一丝欣赏的心情。
  
  急匆匆走进教堂,瑞博立刻拉住一位正在做着祷告的牧师。
  
  “蒙尔第教长在哪里?请你带我去见他。”瑞博急切得说道。
  
  那位牧师显然认出了眼前这位少年的身份。
  
  而且也看得出这位小领主大人神色慌张,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二话不说,将瑞博带到了院长办公室。
  
  蒙尔第教长对于瑞博的突然到访显然同样大吃一惊,他疑惑不解得看着瑞博。
  
  “尊敬的教长大人,有人在我的别墅里面投毒。请你派最好的牧师到别墅里面去。”
 瑞博说道。
  
  “什么人中毒了?严重吗?”蒙尔第长老问道。
  
  “除了我和芙瑞拉小姐之外,其他人全都中毒了,幸好我已经进行了简单的救治。”
 瑞博回答道。
  
  “哦,那实在是太好了,我立刻遵照您的意思去办。”蒙尔第长老点了点头说道。
  
  说着蒙尔第长老朝那位带瑞博进来的牧师吩咐了两句。
  
  那个牧师立刻退了出去,他有很多事情要去办。
  
  “海德先生在吗?”瑞博确认那位牧师已经走远了之后问道。
  
  “很遗憾海德先生回南港去了,好像在南港发生了一些事情,而且事情相当严重。”
 蒙尔第长老无奈得说道。
  
  “那么埃克特先生在吗?”瑞博又问道。
  
  “在,现在瑟思堡的一切都由埃克特先生负责,你要见见他吗?”长老问道。
  
  “是的。”瑞博肯定得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位牧师慌慌张张得走了进来,他说道:“教长大人,罗贝尔德
伯爵大人以及费司南伯爵大人,赖维伯爵大人到访,他们想要见您,以及领主继承人先生
。” 
  
  “知道了,我们马上就来。”蒙尔第长老说道,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位牧师出去。
  
  等到那个牧师退出去之后,长老摇了摇头对着瑞博充满无奈得说道:“看来您没有机
会见到埃克特先生了。”
  
  和蒙尔第长老一起来到大厅。
  
  罗贝尔德伯爵正等候在那里,在他身后跟着费司南伯爵和赖维伯爵。
  
  看到瑞博出来,罗贝尔德伯爵打算先声夺人,他说道:“拜恩迪特先生,你竟然擅自
离开受到严密保护的别墅,我实在无法原谅你的莽撞……”
  
  瑞博并不想听这位特使大人讲完,他打断了罗贝尔德伯爵的话头:“赖维伯爵,今天
早晨对于别墅的守护是由谁进行的?是您还是罗贝尔德伯爵带来的那些骑士们?”
  
  埃克特早已经教会他如何能够成功的打断一个人说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根本无视那位
说话者存在,和其他人说话。
  
  虽然并不知道小领主大人为什么擅自闯出保护圈,但是赖维伯爵已经猜到几分其中的
隐情。
  
  这并不是什么难题,当初马蒂尔伯爵也曾经采取过相同的手段。
  
  赖维伯爵虽然不至于公然站到罗贝尔德伯爵的对立面,不过将这件事情从自己身上撇
清,则显然是最正确也最容易做到的。
  
  “领主大人,自从罗贝尔德伯爵接手防卫您的安全的职责之后,所有和阁下有关的事
物全部由罗贝尔德大人的部下全权负责,我的属下只是驻守在兵营之中,随时听候那些皇
家骑士们的调遣。”赖维说道。
  
  “既然是罗贝尔德伯爵大人负责,那么就请罗贝尔德大人彻查一下,倒底是什么人在
别墅里面下毒,别墅的饮水之中被下了毒,这还好说,因为水源在远处的森林里面,但是
,早晨送来的牛奶之中也有剧毒,这应该能够彻查清楚。牛奶是通过护卫营被送进来的。
” 瑞博说道。
  
  “也许只是普通的食物中毒,很多人会将普通的食物中毒和故意投毒混淆起来。”罗
贝尔德伯爵说道,显然他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气势。
  
  “这不可能,蕃吐根这种能够造成肠胃溃烂以至于死亡的植物,只生长在北方的山脉
之中产量并不多,而且绝对没有人会将它当作食物来吃的,它的样子和气味实在是太独特
了,而特隆芬更是一种很难提炼的毒药,但是在我的别墅里面同时出现这两种毒药,这总
不能够说是食物中毒吧。”瑞博说道。
  
  “你怎么能够如此肯定是这两种毒药?”罗贝尔德伯爵说道:“不要对自己过于自信
,错误任何人都是难免会发生的。”
  
  “这并不难以证明,我已经请蒙尔第长老委派一位经验丰富的专家,到我的别墅里面
检验那些毒剂,并且救治中毒的病人,蒙尔第长老告诉我,那位专家是绝对可以信任的,
他的报告相当有力,完全能够作为证据。是不是这样?长老大人。”
  
  蒙尔第长老显然明白了瑞博的意思他说道:“是的是的,马修牧师是教会里面最好的
药剂师和治疗师,他是教廷派在这里的监理教士,他的老师就是尊敬的大主教大人,马修
牧师的报告即便拿到教宗陛下那里,都是绝对有力的。”
  
  对于蒙尔第长老的这番话,罗贝尔德难以反驳,毕竟他不想得罪教廷。
  
  事实上连国王陛下也不敢轻易得罪教廷,得罪教廷无异于自我毁灭。
  
  “如果真得有这样的事情,我一定彻查此事。”罗贝尔德伯爵只得给自己找台阶下。
 
  
  “赖维伯爵,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深感担忧,看来光靠罗贝尔德伯爵一个人的力量,
实在是有点过于单薄,从今天起,你的部下进驻到别墅外五百米的地方。有罗贝尔德伯爵
的皇家骑士们在外围守护,你们在里面守护,我就放心很多了。”瑞博命令到。
  
  “明白了,长官。”赖维伯爵行了个军礼应答道。
  
  “不行,这无异于对我的骑士们的不信任,我不同意。”罗贝尔德伯爵喝道。
  
  “罗贝尔德伯爵,您的骑士们确实没有尽到职责,在您没有到来之前,从来没有发生
过如此严重的情况,以我看来增强护卫的力量,是当前最好的办法,如果有必要的话,我
可以写报告向大主教大人和教宗大人证明这件事情。领主大人的安危,这不是可以意气用
事的事情。”蒙尔第长老平静得说道,用教廷这顶大帽子来压迫别人屈服,原本就是他最
为擅长的一件事情。
  
  罗贝尔德伯爵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虽然他肯定国王陛下绝对支持他。
  
  但是,一旦在利益的天平另一头是教会的压力,不知道这种支持还能够维持多久。
  
  罗贝尔德伯爵权衡利弊之下,决定暂时从这个他无法获胜的战场上撤离。
  
  “拜恩迪特先生请你回到你住的地方,我的马车就在外边等着呢!”罗贝尔德伯爵说
道,他的神情更显得僵硬。
  
  现在,他只希望瑞博快点回到郊外别墅,在他完全布置妥当之前,他需要瑞博保持与
世隔绝的状态。
  
  罗贝尔德伯爵并没有因为没有毒死瑞博而感到气馁,当然,失望是在所难免的。
  
  反正他并没有将全部赌注押在一个地方。
  
  在南港,他另有一番布置,这里的一时失手,并没有影响那里的顺利进行。
  
  更何况,在他手中还有另外一份杀手锏。
  
  在他临走之时,国王陛下签署了两份文件,那第二份文件给予了他绝对的权力,只不
过国王陛下再三告戒,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够拿出第二份文件。
  
  国王陛下很担心,为了小小的瑟思堡,让菲利普斯亲王找到发难的口实。
  
  那第二份诏书的内容,已经和强行夺取瑟思堡领主地位和强行充公领主财产没有多少
两样了,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国王陛下签署这份文件,原本是因为在他看来,瑟思堡这样一个南方偏远郡,没有什
么影响力,梅丁家族在佛朗士王国也没有什么强援。
  
  会因为瑟思堡而向自己发难的只有菲利普斯亲王一个人。
  
  反正迟早会和亲王翻脸,国王对于收回南港的控制权,倒是意志坚定。
  
  但是现在看来,这位小领主继承人的影响力颇为深远,在他身后至少有教廷的支持。
 
  
  罗贝尔德伯爵现在是进退两难,他既舍不得瑟思堡领主的位置,以及南港那难以计数
的财富,也得罪不起教廷。
  
  走投无路的特使大人决定将国王陛下拖下水。
  
  对于罗贝尔德伯爵心中在盘算些什么,瑞博并不十分清楚,但是他相信罗贝尔德伯爵
绝对不是海德先生和埃克特的对手。
  
  “谢谢阁下的美意,不过我更喜欢骑马,我会马上回去的。”瑞博说道。
  
  还没有等到罗贝尔德伯爵开口,费司南伯爵抢着说道:“领主大人,属下有事情需要
报告。”
  
  “什么事情?”瑞博问道。
  
  “这事情前几天便发生了,我原本想向您请示,但是罗贝尔德伯爵坚决不让我见您。
他说他身为您的监护人,有权处理这件事情。”费司南伯爵说道。
  
  “监护人?罗贝尔德伯爵,好像关于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达成了谅解,蒙尔第长老完
全可以证明这件事情,在国王陛下的进一步确认到达之前,我希望阁下不要擅自使用监护
人的名义处理任何事物,我想蒙尔第长老可以监督这件事情。”瑞博说道,他决定用教廷
这无所不在而又绝对权威的势力来压服罗贝尔德伯爵。
  
  “是的,我会如实报告。”长老说道,这种顺风推船的事情,这位长老大人当然极为
乐意去作。
  
  “费司南伯爵倒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瑞博问道。
  
  “是这样的,在南港,有些商人联合起来要求,南港能够象意雷的那些城市一样成为
自治城市。”费司南伯爵忿忿不平得说道:“罗贝尔德伯爵竟然没有得到您的允许,便以
监护人的名义擅自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现在南港正在忙于筹办自治事项。”
  
  听到费司南伯爵所说的一切,瑞博皱了皱眉头,这确实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海德
先生显然赶回去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
  
  这显然是罗贝尔德伯爵的阴谋,一旦南港成为独立城市,虽然从名义上看来,南港得
到了更加稳固自由的地位,但是没有梅丁家族的保护,国王陛下随时可以收回和南港的任
何协议,将南港归入他的掌握之中。
  
  那些眼光短浅的商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更何况,在这些商人背后也许还有某些
居心叵测的家伙在煽动这件事情。
  
  “南港有多少人支持自治?”瑞博问道。
  
  “好像这是不少人的意思,请愿书上有几十位大商家的联合签名,在南港,自治请愿
搞得相当声势浩大。”费司南伯爵愁眉苦脸得说道。
  
  “几十个大商家?哈――”瑞博轻蔑得一笑说道:“在南港有头有脸的商家,至少有
五六百家,能够召集起几十位商家又有什么了不起?这算什么声势浩大。”
  
  瑞博虽然知道海德先生肯定能够解决这件事情,不过,至少他总得作个样子,发表一
些意见。
  
  瑞博想了一会儿说道:“你立刻赶到南港,告诉那些想要自治的商家,南港是梅丁家
族的私人领地,如果他们想要自治的话,离开南港二十里地的费里湾是国王陛下的领地,
南港原本就已经很狭小,没有什么发展的空间可言,在费里湾同样有一座小镇,所有迁入
费里湾小镇的商家能够享有那里的自治,罗贝尔德伯爵是国王的特使,每年缴纳给国王陛
下多少税金,和罗贝尔德伯爵大人商量就可以了。”
  
  瑞博说到这里又想了一想,虽然明明知道是在作戏,但是作戏总也得作得象一点。
  
  瑞博继续说道:“从南港迁出的商家同样也能够使用南港的码头和商店,不许另外增
加使用费。商家迁出之后空出的土地,我以原有价格买下,费司南伯爵,你计划一下,将
瑟思堡的玻璃工厂部分迁到南港去,对了,在我的治理之下,我可不希望皮顿和莱而以及
南港,仍旧因为当年的一些龌龊,而互相仇视,皮顿曾经以盛产羊毛而著称,这宗生意很
有赚头,你去给我策划一下,再召集一两个大商家来,皮顿的羊毛白白浪费了实在可惜 …
…”
  
  瑞博开始滔滔不绝得谈起生意经来,罗贝尔德伯爵早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除了心中
暗暗叫苦之外,他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
  
  煽动南港的商家闹独立,原本是他苦思冥想之后才想到的好主意。
  
  虽然他并不认为,单单用这一招便能够彻底解决问题,但是至少能够弄得这些南方人
阵脚大乱。
  
  到了那个时候,他这位以刚强著称的大人物,便是最合适的出面解决问题的人选。
  
  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简简单单得几句话,便让自己满盘打算尽皆落空。
  
  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即便自己控制住那些商家,也丝毫没有用处。
  
  从那些受骗上当的商家身上确实能够刮下不少油水,但是这样一来,以后就没有人再
会上当了。
  
  更何况,他还不敢肯定有多少商家会愿意上当。
  
  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原本就是嘴上说得凶,但是真得叫他们去作,恐怕没有几个人愿
意迁离南港。
  
  自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商家只不过想借此机会压迫新上任的领主,减少税赋而
已。
  
  更何况,看到瑞博在那里滔滔不绝得说着自己的构想,好像恨不得那些商家赶快迁出
去,以便空出南港那些黄金地段的地皮,让他自己来经营。
  
  罗贝尔德伯爵心中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好像自己在为他人作嫁衣裳。
  
  如果只是瑞博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罗贝尔德伯爵也许会以为这个少年是在演戏。
 
  
  但是在那里听得起劲的费司南伯爵那喜上眉梢,眉飞色舞的样子,显然这个少年所说
的一切,让这个家伙心痒难熬,恐怕这个家伙已经等不及去办了。
  
  罗贝尔德伯爵也曾经四处收集过关于这位小领主大人的情报。
  
  因为这个少年显然不象马蒂尔伯爵形容的那样,仅仅是一个无用的傀儡。
  
  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这个年纪幼小的少年,在瑟思堡居然有着崇高威望。
  
  不过令他感到沮丧的是,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手下的骑士们,都没有办法察探到进一
步的情报,这个少年简直象是迷一般的存在。
  
  现在,罗贝尔德伯爵总算明白,为什么瑟思堡的官员们对于这个少年,如此言听计从
。 
  
  和那些蠢货比起来,这个少年确实要高明得多。
  
  站在旁边听了半天,这位特使大人已经打定主意,放弃那个已经策划了一半的计划,
因为,那个计划显然已经彻底失败了
  
  而另外一个想法也同时在罗贝尔德伯爵心中滋生蔓延。
  
  罗贝尔德伯爵已经决定,绝对不能够让这个少年活在世上,他会成为自己控制瑟思堡
的最大障碍。
  
  
  
  
  
  
  第一部第二十五章正式版(更新时间:2003-9-13 22:18:00本章字数:18047 )
  
  
  瑞博牵着马回到马厩。
  他心中琢磨着如何劝服兰蒂小姐,让她答应自己将马匹养在别墅里面。
  
  通过这一次教训,罗贝尔德伯爵肯定会牢牢记住自己拥有的这匹纯种血统的骏马。
  
  如果这个家伙再一次发动攻击,想必他绝对会将自己心爱的坐骑计算进去。
  
  为了保护心爱的骏马,瑞博将那匹纯种马藏到了放马具的阁楼之上。
  
  阁楼低矮而又狭窄,确实委屈了他心爱的骏马,不过,瑞博只能够用轻声细语来安慰
这位非人类的好伙伴。
  
  那匹纯种马好像明白了瑞博的意思一样,安安静静得待在那里。
  
  在饲料袋子里面装满了最好的马料作为补偿之后,瑞博将马厩封闭了起来。
  
  瑞博将凝聚空气的魔法阵布置在马厩的门口。然后从插兜里面取出魔杖,将迷幻粉溶
剂化作一蓬迷雾飘散在空中。
  
  至少在明天早晨之前,不用担心普通人从大门进入这个地方。
  
  瑞博并不认为罗贝尔德伯爵的手下会翻窗户进入一座马厩,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进攻别墅的时候,倒是很有可能会破窗而入。
  
  瑞博回到别墅之中。
  
  让他感到吃惊的是,别墅里面忙碌极了。
  
  侍女们走进走出,在她们的怀里抱着被褥和枕头。
  
  瑞博满脸疑问得跟着那些侍女们走进自己的卧室。
  
  那些侍女们看着自己的神情让他感到疑惑不解。
  
  那充满羞涩的目光中好像包含着一些其他东西。
  
  瑞博的卧室原本就不大,现在更是铺了一地的床褥,因此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哦,瑞博你回来啦。”芙瑞拉小姐笑着迎了上来:“我让所有人都搬到卧室里面来
,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你也方便保护这里所有的人。你看,这样好吗?”
  
  芙瑞拉小姐一脸邀功的神情。
  
  “兰蒂小姐呢?”瑞博问道,不过他立刻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问的。
  
  果然,那些女仆们一个个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们心中在想些什么,瑞博不用问
也自然明白。
  
  “放心吧,兰蒂小姐晚上自然会来这里的,你急什么?”芙瑞拉说道。
  
  那些女仆们个个满脸通红。
  
  “那么你怎么办?你身上也有毒要解啊。”瑞博说道。
  
  那些侍女们显得极为惊讶,她们并不知道,芙瑞拉小姐也中了毒,好像她并没有告诉
过任何人。
  
  芙瑞拉小姐瞟了瑞博一眼,说道:“放心吧,兰蒂小姐她们不会妨碍到我们的,她们
只是在晚上休息的时候,到这里来而已。你有足够的时间为我解毒,这件事情,兰蒂小姐
已经知道了,这下你放心了吗?”芙瑞拉小姐眼角流露出戏弄和嘲讽的目光。
  
  那些侍女们显然已经明白刚才所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她们的脸更红了,而瑞博简直
无地自容。
  
  “兰蒂小姐怎么样了?”瑞博问道,他想要找个好借口以便离开这个令他感到尴尬的
地方。
  
  “牧师正在为她进行治疗,如果你想要见她的话,她在花园客厅里面,还有莲娜小姐
也在那里,她是最需要接受治疗的一个人。”芙瑞拉小姐说道。
  
  “那么其他人治疗过了吗?”瑞博问道。
  
  “那位牧师说了,你的治疗相当及时,因此,他可以不必大费手脚,而且,也不是每
一个人都中了毒,显然早些时候的水里,毒性没有那么浓。”芙瑞拉说道:“兰蒂小姐原
本也可以没事,她只喝了一小口茶,中毒同样不算深,只不过后来被你吓得不轻,需要暂
时恢复一下精神。”
  
  那些侍女也在一边哧哧直笑,显然她们同样感到相当有趣。
  
  瑞博神情大窘,他低垂着头回到楼上的实验室里面去了。
  
  瑞博感到没有脸面去见兰蒂小姐,特别是当着那位牧师的面。
  
  所有人都将他当作一位可以信赖的专家,没有想到,他只不过是一位大惊小怪的能手
而已。
  
  除此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瑞博预感到危险的逼近,虽然他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
掌握了不少魔法知识,但是真正能够用来防身的仍旧只有那根魔杖。
  
  瑞博打算通过那面魔镜,向远方的玛世克魔法师讨教一些真正实用的魔法。
  
  他自信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去操纵那些原本根本无法操纵的魔法。
  
  在实验室里面,瑞博待了整整一个下午,不过很可惜,始终没有和玛世克魔法师联系
上。
  
  无事可作的他只得作了几枚凝结空气的符咒,这种东西虽然没有什么威力,但是和迷
幻粉化作的飞雾配合使用,倒是颇为合适。
  
  和往常一样,晚餐的时候,一位侍女将瑞博从魔法试验中唤醒。
  
  瑞博走下楼去,来到花园客厅之中。
  
  芙瑞拉小姐和兰蒂小姐正坐在那里,桌子上面放着煮熟的鸡蛋,以及烤好的面包。除
此之外便是一碗海螺肉,那是瑞博的晚餐。
  
  瑞博取出贴身藏着的验毒工具,将海螺肉反反复复得检查了一番。
  
  “喂,你用那玩意儿搅和了半天,这还能吃吗?”芙瑞拉小姐紧皱着眉头说道,她还
装出一幅恶心的模样。
  
  瑞博不以为然得将证明没有毒的海螺放在嘴里大嚼起来,他从来不浪费食物。
  
  “没有办法,我得时刻当心,而且我吃的食物和你们有所不同,目标十分明显。”瑞
博无可奈何得说道。
  
  “大家都没有事了吧?”瑞博问道。
  
  “莲娜还起不来,她中的毒比较猛烈,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够完全恢复过来。
” 兰蒂小姐说道。
  
  “得让她经常晒晒太阳,这样会恢复得快一点,而且也没有后遗症,那种毒药会腐蚀
骨质,让人骨骼变得松散脆弱,晒太阳再加上喝牛奶,是唯一尽快恢复健康的法门。”瑞
博说道。
  
  “你还真是一位专家啊,和刚才那个牧师讲的差不多。”芙瑞拉小姐说道,不过她的
语气证明其中嘲讽的意味,远远高于真正的赞扬。
  
  听到芙瑞拉的嘲讽,瑞博低下头自顾自得吞咽起盘子里面的海螺来了。
  
  因为晚餐实在是太“精致”了一点,以至于所有人很快便结束了这顿晚餐。
  
  芙瑞拉小姐走到瑞博身边,将他一把拉了起来,除了毒瘾发作的时候,她的力气一向
很大。
  
  瑞博自然心照不宣跟在芙瑞拉小姐身后向卧室走去。
  
  看到两个人走远了,一位侍女轻声说道:“晚餐之后,好像应该稍微消化一下,再进
行剧烈运动。”
  
  “你好放肆哦!”另外一个侍女微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爱娜,你是不是因为芙瑞拉小姐那番话,而动心了?快快从实招来。
” 另外一个侍女打趣道。
  
  “是啊,我动心了,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们没有动心吗?可不要装淑女,假撇清哦。
” 那个叫爱娜的侍女争辩道。
  
  这番话说得所有人都满脸通红。
  
  兰蒂小姐轻轻啐道:“你们啊,没有姑婆在身边,越来越放肆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瑞博的房间里面传来充满幸福的呻吟声。
  
  那此起彼伏的充满诱惑的声音,在整个别墅里面回荡着。
  
  这些毫不受拘束的声音,在花园客厅里面,在兰蒂小姐和那四个侍女心头肆虐着。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而又美妙的感觉。
  
  “嗨――小姐,你说我们放肆,但是,对于真正放肆的人,你管吗?管过吗?敢管吗
?” 爱娜轻声争辩道。
  
  听着那悠扬婉转充满诱惑的声音,兰蒂小姐也语塞了。
  
  那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亢激昂,突然间声音到达了最高点,在那里回荡。
  
  然后一切又回到了平静。
  
  对于相当习惯于这种声音的兰蒂小姐她们几个来说,当然很清楚,瑞博和芙瑞拉小姐
之间的游戏,还只是刚刚开始,远没有到结束时间呢。
  
  往常,她们每一个人都是躲在自己房间里面听着这令人羞愧的声音,不管她们心中正
在想些什么,有什么样的反应,都只是属于她们自己的秘密。
  
  但是现在,所有人聚在客厅里面,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每一个人都低垂着头,默默得忍耐着异样的感觉。
  
  如果没有其他人在这里,她们也许会放纵自己的心情,随着那起伏婉转的声音,享受
着那异样的不可言语的感觉。
  
  当时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羞耻和矜持让人无法放纵,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而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敢离开客厅,因为这会让别人对自己产生误会,就像自己绝
对会认为那个离开客厅的人是想要回到房间里面放纵和发泄一般。
  
  正因为每一个人都有着同样的想法,她们只得静静得坐在客厅之中,互相监视着默默
忍受着心中那异样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别墅里面才风平浪静下来。
  
  “不知道莲娜怎么样了,夜深了,也许应该早点移到卧室里面,将她安顿下来,那位
牧师不是说过,晚上的阴寒对于莲娜并不是一件好事吗?”爱娜轻声说道。
  
  其他两个侍女看了看兰蒂小姐,见她默不作声,立刻象一串鬼鬼祟祟的小老鼠一样,
钻出客厅。
  
  在卧室里面,瑞博和芙瑞拉小姐刚刚从激情中平静下来。
  
  和往常一样,两个人用一贯的姿式紧紧得拥抱在一起。
  
  激情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筋疲力尽。
  
  瑞博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凯尔勒从来不近女色,那是因为,欢愉过后对于一个需要随
时保持警惕的杀手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当那三个侍女抬着莲娜走进卧室的时候,瑞博这才知道,这种危险有多么巨大。
  
  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这些侍女们沉重而又凌乱的脚步声。
  
  瑞博连忙放开芙瑞拉小姐,并从她的身体里面退了出来。
  
  然后慌慌张张得将掀到地上的杯子拉了起来盖在自己和芙瑞拉小姐的身上。
  
  慌乱之中,瑞博将放在床头的药膏给碰翻了,骨碌碌得滚出老远。
  
  那罐子药膏原本是欢爱之前擦抹在女孩子身上,用来增强激情的。
  
  这种助兴的药膏,原本对于芙瑞拉小姐的身体一点作用都没有。
  
  只不过现在里面掺入了迷幻粉溶剂。
  
  总是将魔杖当作增加情趣的工具来使用,那实在是有点过份。
  
  而且迷幻粉的剂量也不太容易控制。
  
  看到瑞博的窘样,那三个侍女连忙别转头不敢看。
  
  虽然,她们原本就是为了来借机会偷看那令人害羞的场面。
  
  但是瑞博和芙瑞拉小姐的表演显然太刺激一点,太出乎她们预料之外了。
  
  “我们只是想将莲娜安置好,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们不是故意的。”爱娜慌慌张
张得辩解道。
  
  “好了,好了,看见也好,没有看见也好,有意也好,无意也好,都用不着说了。”
 芙瑞拉小姐将手臂枕在脑后悠悠说道:“莲娜真是可怜,被你们当作是挡箭牌拖来拖去,
她的身体吃得消你们这样折腾吗?”
  
  让芙瑞拉小姐一提醒,那些侍女们这才想起抱着的莲娜,她们连忙将莲娜安顿好。
  
  瑞博悄悄得从床那头溜了下来,穿上衣服,将滚落到地上的那罐子药膏捡起来,放在
床头。
  
  在狭小的房间的地板上面扑满了被褥和床单。
  
  瑞博走起路来颇不方便。
  
  他小心翼翼得踩在被子和被子的边沿,尽可能不在这位侍女们睡的地方留下脚印。
  
  这让瑞博想起了小时候那种跳格子的游戏。
  
  走到床边躺着的那位侍女身边。
  
  只见那个侍女两腮有些异样的潮红,双眼微微得合拢着,鼻翅一翕一合,嘴唇红得好
像滴血一般,这都是那可怕的毒药造成的后果。
  
  瑞博蹲下身体,摸了一下莲娜的额头,满手是汗水,不过冰冷冰冷的,幸好呼吸还算
均匀。
  
  瑞博将手放在她的胸口,原本这是一个相当敏感的举动,会让人产生无数绮丽异样的
联想,不过因为那凝重的气氛,卧室里面所有人感觉到的只有紧张。
  
  心脏的跳动相当清晰有力,瑞博放下心来说道:“她不会有事的,明天应该就能够醒
来,不过想要自由行动,恐怕需要经过两三个星期的精心调理。”
  
  “只要没事就好。”一位侍女说道。
  
  “幸亏,这两种毒药效果都不怎么强烈。”瑞博有些庆幸得说道。
  
  “也幸亏你及时发现食物里面有毒,又及时用花生油为莲娜解毒。”另一位侍女说道
。 
  
  “瑞博,你可得感谢我哦,如果不是我斟茶给你喝,你还不知道水里被下了毒呢。”
 芙瑞拉小姐从床上坐了起来,手托着腮说道。
  
  瑞博对于芙瑞拉小姐的厚脸皮佩服得五体投地。
  
  除了连声说是,他还能够怎样回答?
  
  “但愿,罗贝尔德伯爵也不要采取什么激烈行动。”一位侍女长叹了一声说道。
  
  “不要紧的,即便有什么危险,瑞博少爷也会保护我们大家的。”爱娜笑着说道,她
用眼角飞瞟了瑞博一眼。
  
  “对于这件事情我可毫无把握,只有自己小心谨慎一些才是,大家休息的时候,最好
多穿一些衣服,虽然这样可能会很不舒服,但是,一旦需要逃跑时,至少不会显得仓卒或
者是害羞。”瑞博说道,他可不希望给这些侍女们留下不负责任的承诺。
  
  “放心吧,我们早就想到了,更何况,无论是兰蒂小姐,还是其他女士,并不想在你
面前显露大好风光。”芙瑞拉小姐说道,显然她这番话的重点和瑞博的意思大相径庭。
  
  令瑞博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是,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让除了芙瑞拉小姐这张厚脸皮
之外的所有女孩子全都满脸通红。
  
  “我今天睡在哪里?”瑞博问道。
  
  “如果,你不想睡在床上的话,我倒是并不反对,这张床确实能够睡得下三个人,不
过只剩下两个人的话,显然要宽敞得多。”芙瑞拉小姐微笑着说道。
  
  瑞博怎么可能放弃和兰蒂小姐同床共枕的好机会呢?
  
  他二话不说,将外套一脱,迅速钻进被窝,占据了芙瑞拉和兰蒂中间的地方。
  
  看到瑞博这副模样,侍女们心照不宣得用异样的神情,对视了一眼。
  
  瑞博和芙瑞拉小姐并排躺在床上。
  
  他现在就等着兰蒂小姐的到来了,不过有这些侍女们在旁边,恐怕什么事情都不会发
生。
  
  瑞博相当沮丧。
  
  ……
  
  和五个女人住在一间卧室里面的日子又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
  
  在这一个星期之中,瑞博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他并不认为罗贝尔德伯爵会就此罢休。
  
  玛世克老师始终没有回信,不知道他那边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让瑞博感到有些烦躁不安,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凯尔勒的性情
那么诡异,这种生活会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变得极为反常。
  
  自从那次投毒事件发生之后,赖维伯爵调派了瑟思堡的护卫保护在别墅的四周。不过
瑞博并不认为这会对罗贝尔德伯爵起到什么牵制。
  
  不过这样一来,一旦发生事情,想要制造混乱就要容易多了。
  
  凯尔勒曾经教过自己如何利用混乱。
  
  混乱和黑暗差不多,既是施行暗杀的好机会,也是从危险中逃离的途径之一。
  
  对于杀手和杀手之间的战斗来说,谁能够更加高明得利用和制造混乱,便是他们本领
高低的证明。
  
  师学于凯尔勒这位暗杀大师的瑞博,对于利用混乱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除了利用混乱之外,另外一件令他自信的事情就是验毒。
  
  自从那天之后,瑞博无时无刻不在注意是否有人投毒。
  
  他绝对不希望再有人中毒。
  
  不过在这充满紧张色彩,整天提心吊胆的非常时期,也有让他感到兴奋的事情。
  
  只不过兰蒂小姐仍旧不愿意放下她的矜持,这让瑞博感到极为遗憾。
  
  他原本期待着一场充满浪漫的激情――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两
个相爱的人互相结合在了一起。
  
  但是,喜爱诗歌戏剧的兰蒂小姐,在现实生活中无疑过于缺乏浪漫的细胞。
  
  瑞博总是觉得她太严肃太矜持了一点。
  
  瑞博并不希望,兰蒂小姐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只是为了老梅丁小姐的一句命令,只是为
了拥有梅丁家族血统和梅丁家族正式承认的孩子,只是为了延续梅丁家族的血脉。
  
  这实在是太功利了。
  
  他极为盼望,这段婚姻里面多少能够搀杂一些爱情的成份。
  
  瑞博在别墅里面仔细得巡视着。
  
  这是他几天以来刚刚养成的习惯。
  
  之所以这样作,倒并不是为了安全起见,很少有哪个杀手会在入夜还未深的时候进行
暗杀行动。
  
  瑞博总是在令芙瑞拉小姐感到满足之后,便以巡视四周为借口,好让兰蒂小姐安心得
到自己的卧室里面去。
  
  免得象第一天那样尴尬,磨磨蹭蹭直到深夜,害得所有人以为兰蒂小姐出了意外。
  
  在别墅里面溜达了一圈,将过道里面的灯一盏一盏得熄灭。
  
  瑞博并不害怕黑暗,相反,黑暗对于他来说,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在漆黑一片的别墅里面,瑞博能够依稀得看到道路和房间的门以及楼梯,如果有人影
的话,他也能够看见。
  
  更何况他在别墅里面住了这么久,对于地形的熟悉,也肯定在一个陌生人之上。
  
  因此黑暗无疑给予了他最好的保护。
  
  在别墅里面巡视完一圈,又在二楼的窗口站了一会儿之后,瑞博回到卧室。
  
  卧室里面的灯已经熄灭了。
  
  这同样也是为了让兰蒂小姐感到安心。
  
  不过因为从那厚厚的窗帘缝隙之中透过的微弱光芒,使得卧室并不是象过道里面那样
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并不代表宁静,特别是在一间狭小的卧室里面躺着六个女人,那更加不可能安静
得下来。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那混杂的呼吸声不绝于耳。
  
  有的呼吸声急促而又充满紧张,那是兰蒂小姐发出的,到现在为止,她还不能够完全
消除这份紧张感。
  
  也有的人呼吸轻缓好像若有若无,那是莲娜的声音,她还没有完全从毒药的伤害之中
恢复过来。
  
  还有那沉重悠长的呼吸声,那是爱娜这个疯丫头发出的,在床上的时候,那三个侍女
中她是最为热情洋溢的一个,甚至可以说是最疯狂的一个,让她得到满足甚至比另外两个
人加在一起都要困难得多。
  
  瑞博小心翼翼得通过那被褥和被褥之间狭小的通道,同样还得避免踩到什么人的头发
。 
  
  他可不想重蹈前天的覆辙,那天,他一脚踩在雪娜的头发上面,引起她尖声呼叫,慌
乱中自己又一脚踩在另一个人身上,幸好那个人是爱娜,而不是身体虚弱的莲娜,要不然
恐怕已经出人命了。
  
  瑞博脱下外套挂在床头,并将需要用到的东西,摆放在床头伸手便可以取到的地方。
 
  
  他的宝贝――那根魔杖,栓着两瓶药剂的腰带,凯尔勒送给他用来保命的手弩,以及
一把锋利的匕首,每一样东西都有它们应该在的位置,这样取用起来才比较方便。
  
  瑞博悄悄躺倒在兰蒂小姐和芙瑞拉小姐中间,那是属于他的位置。
  
  虽然和兰蒂小姐并肩躺在一起,但是,因为兰蒂小姐的矜持,瑞博不敢随便轻举妄动
,他甚至不敢靠近兰蒂小姐的身体。
  
  瑞博极力得控制着自己的思绪,将身体调整到凯尔勒强迫自己学会的那种状态。
  
  没有思想,也没有意志,甚至连嗅觉,味觉和视觉也一并消除,将全副精力都放在听
觉和触觉之上。
  
  不过躺在厚厚的床褥之上,身边还躺着两位美女,触觉显然颇受干扰。
  
  虽然瑞博始终作不到凯尔勒所说的那样,用耳朵代替眼睛,去观察去搜索。
  
  但是保持这种状态,瑞博确实能够听到远处传来的声响。
  
  瑞博并不寄希望于能够听到拉动弓弦的声音,这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但是穿过草地发出的脚步声,刀剑出鞘的声音,特别是军官下达命令的声音,倒是能
够被辨认出来。
  
  屋外四周异常平静,只有黑夜之中虫鸣的声音,以及风刮过树叶枝头发出的沙沙声。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屋内诸女的呼吸声已然平稳和缓,好像大家都已经陷入了沉沉
的睡眠。
  
  瑞博那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也许今天又是一个平安的夜晚。
  
  安安静静得躺在床上,瑞博享受着这份平安和宁静,他确实希望不要有人来破坏着美
好的夜晚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迷迷糊糊之中,瑞博感到外面好像有些动静。
  
  他闭着眼睛凝神细听。
  
  果然有人正在拨弄花园客厅的门。
  
  有人想要闯入!瑞博立刻警觉过来。
  
  让瑞博感到稍稍放心的是,那些鬼鬼祟祟的偷袭者显然是些外行。
  
  花园客厅里面别着插销,这些偷袭者忙乱了半天,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但是始终没有
打开客厅大门。
  
  瑞博伸手将外套取了下来,所有武器准备停当。
  
  穿上衣服,将栓着药剂瓶子的腰带围上,魔杖仍旧放进插兜之中,现在还轮不到它出
场,在这一片漆黑之中,真正有用的是那把匕首,以及右臂上别着的弓弩。
  
  他推了推身边的芙瑞拉小姐,同时用手捂住芙瑞拉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音。
  
  瑞博悄悄得从床上爬了下来,他用同样的方法将兰蒂小姐和其他侍女一一叫醒。
  
  瑞博溜到窗前,轻轻揭起窗帘,探头往外面看。
  
  一丝明亮的月光从窗帘缝隙之间投射了进来。
  
  窗外树影摇倚,远处的湖面上倒映着一轮明月。
  
  在月光之下有两条人影,一前一后悄悄得沿着别墅的外墙往这里摸了过来。
  
  他们的背脊磨擦着墙壁发出沙沙的声响。
  
  突然间从客厅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但是清晰的玻璃破碎声音。
  
  显然那些偷袭者实在是搞不定那扇门,因此选择了更容易的破门而入方法。
  
  瑞博心中更加肯定那些偷袭者个个都是菜鸟。
  
  因为如果是他打算打破窗户闯入一间房间,他一定会用一张涂满粘胶的纸贴在窗上,
然后用力压破玻璃,这样弄出的声音至少能够小一点。
  
  更何况,还能够避免爬进窗口时,脚踩在那些碎玻璃渣子上发出的一片淅沥沙拉的破
碎声音。
  
  在这寂静的夜晚,所有的声音显得那么的嘈杂和刺耳,即便没有受过训练的人,也会
被吵醒。
  
  最让瑞博感到蹶倒的是,这些偷袭者显然还没有认为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这些人蹑手蹑脚得往这里走来。
  
  当这些偷袭者踏上过道地板的时候,那沉稳的脚步声,告诉瑞博,这些偷袭者都是一
些相当不错的骑士。
  
  如果他们身上穿着铠甲,骑着战马在旷野上和自己相遇的话,瑞博可能会怀疑他未必
是这些骑士们的对手。
  
  但是,在这一片漆黑之中,瑞博却有着绝对的信心能够击杀这些偷袭者。
  
  毕竟他是刺客之王的弟子。
  
  从那脚步声瑞博大致能够分辨出,有五六个人闯入了别墅,再加上外面的那两个人,
罗贝尔德伯爵倒是相当看得起自己。
  
  那些打碎花园客厅的窗户玻璃,闯进来的偷袭者,正沿着过道一点一点往这里摸索,
显然他们在黑暗之中看不见房门的所在。
  
  其中有两个人悄悄得往楼上摸索上去。
  
  所有偷袭者的动作倒是颇为默契,他们让一个人在前探路,其他人静静得守护在后面
,显然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在黑暗中作战。
  
  不过瑞博实在很怀疑在黑暗中看不见东西的那些守护在后的人倒底起得了什么作用。
 
  
  瑞博指挥着那些女孩子们钻进床底下。
  
  幸好床够大,竟然塞得下五个女人。
  
  将芙瑞拉小姐和兰蒂小姐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之后,瑞博倒是有兴趣开始反击了。
  
  门外那些摸索着往前磨蹭的偷袭者,一时半会儿还闯不进来。
  
  从传来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门外的那些偷袭者并没有任何行动,反倒是上楼去的那
两个人颇为活跃,在二楼的各个房间里面窜来窜去。
  
  突然间,瑞博闻到一股灯油的气味。
  
  他立刻警觉起来。
  
  杀人放火原本就是经常联系在一起的事情。
  
  显然那位罗贝尔德伯爵打的是一了百了的主意。
  
  用大火烧过后的一片废墟来掩盖一切罪证。
  
  既然已经明白那位特使大人的心意,瑞博当然不会愿意束手待毙。
  
  他再一次凑到窗前,令他感到高兴的是,原本贴着别墅墙壁守候在外边的那两个偷袭
者现在只剩下一个人,另外一个人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瑞博用凯尔勒当初教给他的办法,反复得搜索着四周。每一处黑暗的角落,都成为了
能够藏身的地方。
  
  别墅前面的这片树林实在是有太多可供躲藏的地方了。
  
  而且那些粗大的树木,并不容易被弓弩穿透。
  
  树林中树木稀疏但是枝叶却颇为茂密,月光投射到地面只露出零零星星的一些斑点。
树影下的黑暗有深有浅,那幽深漆黑的地方就像是通向那神秘莫测的异世界的一道大门。
 
  
  瑞博搜索了半天,但是看不到一个人影。
  
  瑞博决定冒险。
  
  他悄悄得躲到一个窗外的人看不见的死角,而且那里靠着一棵高大挺拔的树木很近。
 
  
  瑞博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当初在凯尔勒手底下辛辛苦苦修炼的那些暗杀技巧,是
不是真得管用。
  
  拉开了窗户的插销,瑞博紧了紧手中的弓弩,三支锋利无比的弩箭早已经扣进了发射
槽里面。
  
  月光斜照,那个人的身影映射在窗前的地面上,朦胧的月光将这鬼鬼祟祟的人影放大
拉长扭曲之后,那漆黑而又模糊的身影就像一只来自于九幽之中的妖魔。
  
  瑞博注视着月光下的人影,就等那个人回头望向另一边的时刻。
  
  机会就在刹那之间,跟着凯尔勒,瑞博早就知道,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机会有多么重
要,放过一个绝佳的机会,无疑是将自己送入死亡。
  
  凯尔勒的教导并没有白费,瑞博牢牢得抓住了那一瞬间。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瑞博打开窗户,抬起手臂,扣动弓弩,将三支利箭发射了出来
。 
  
  在如此近的距离,即便在夜里,瑞博也不会射偏目标。
  
  强劲的弩箭深深得钉进了偷袭者的后脑和脖颈,只有背后因为有厚厚的甲片挡住,而
没有被穿透。
  
  不过这样已经够了,后脑和脖颈同样是受到伤害后立刻致命的部位。
  
  甚至连呼叫都没有发出一声,那个人便倒了下来。
  
  瑞博并没有兴趣查看自己的战果,他悄无声息得奔到那偷袭者的身边,抽出匕首沿着
偷袭者的脖颈划了一刀,现在他总算可以放心了,瑞博拖着尸体藏身于树林之中。
  
  大树底下那片黑暗,成为了他暂时隐藏尸体的好地方。
  
  瑞博穿梭在树木于树木的缝隙之间,从一个树影窜到另外一个树影。
  
  第二个偷袭者很快也被找到,那个菜鸟竟然放弃自己守护的同伴而站在花园客厅的那
块破碎的玻璃窗前,为闯入别墅的人望风。
  
  瑞博实在难以理解,这个人倒底在害怕些什么,是过往的行人?还是罗贝尔德伯爵的
巡逻兵?
  
  瑞博并不打算浪费自己的弩箭,他悄悄得摸到那个望风的家伙背后,信手一刀,将这
个家伙抹掉了。
  
  别墅外面的对手被干掉之后,瑞博从窗口破碎的地方进入别墅。
  
  为了不弄出声音,他将从尸体上扒下来的棉衣覆盖在那一片玻璃碎屑之中。
  
  让他感到放心的是,别墅里面仍旧没有多少动静,只是上楼的那些家伙正在往三楼进
发。
  
  瑞博穿过客厅,缓缓得走进过道,他倒不是怕被听到脚步声,而是为了避免从客厅进
入过道的时候,带动气流发生异常波动,有经验的杀手对于空气的异常流动,极为警惕。
 
  
  在过道上,瑞博看到前面有四个黑影,最远的那个正蹲在自己卧室的门口。
  
  瑞博并没有把握,能够在这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将他们一一杀掉而又绝对不惊动其
中任何一人。
  
  如果是凯尔勒在这里,可以肯定那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但是瑞博自己就没有这样
的自信了。
  
  只能够走到哪里算哪里了,瑞博无声无息得走到最近的那个身影背后。
  
  匕首换到左手,当初凯尔勒教他的时候,曾经专门训练他使用左手控制匕首。因为右
手臂上安着弩弓。
  
  匕首是用黑漆烘烤过的,因此一点光泽都没有,远比那些偷袭者佩戴的刀剑实用多了
。 
  
  匕首迅速得划过那个人的脖颈,那锋利无比的刀刃毫无阻挡得切开了气管和颈部动脉
,所有这一切都很干净利索。
  
  只可惜,那个人临死之时的挣扎所发出的声音,惊动了其他人。
  
  瑞博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手弩对准了黑暗中的另外一个身影。
  
  弩箭几乎是顶着那个人的脑袋,深深得射了进去。
  
  虽然同样是立刻死亡,但是,那一声惨叫,传遍了整座别墅,甚至传到别墅外边很远
的地方。
  
  第一个人被杀,其他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声惨叫
让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
  
  瑞博看到,黑暗中另外两个人迅速得拔出腰迹佩戴着的长剑。
  
  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保护了自己。
  
  瑞博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当初凯尔勒总是告戒自己,对于杀手来说,黑暗是最安全的
所在。
  
  确实这些身手远比自己高深得多的骑士们,面对这一片黑暗,以及隐藏在黑暗中的自
己,简直是一筹莫展。
  
  从那些偷袭者们急促而又沉重的呼吸声,从他们慌乱的身影完全可以看得出,他们心
中的恐慌。
  
  看到那划破黑暗的闪亮耀眼的刀光,看到那满空呼啸的劈空之声,瑞博心中反倒极为
平静,因为黑暗是他身上最好的护甲。
  
  瑞博贴着墙壁,无声无息得滑过。
  
  当他走到那个手握长剑静静而立,颇有高手风范的偷袭者身边的时候,他慢慢挥动手
臂,等到到了那个人的脖子边上的时候,突然间闪电般得反腕一划,匕首如同水鸟的翅梢
掠过水面一般,平滑得切开那个人的咽喉。
  
  那个骑士确实身手不凡,虽然身受重伤,仍旧挥舞长剑向瑞博攻击。
  
  只可惜,瑞博原本就预料到有受到攻击的可能,因此他特意背靠墙壁。
  
  只听“当”的一声,灰土四溅,长剑在过道墙壁上砍出一溜火星,砖块和石屑纷纷崩
落。
  
  这一剑的威力令瑞博感到吃惊,而且,幸好那个骑士使用的是长剑,如果他用弯刀的
话,以他出手之凛冽,出招之迅速,可能自己已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了。
  
  瑞博心中暗呼幸运,对于最后那个人,瑞博再也不敢托大。
  
  只见那个偷袭者将一把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好像希望能够借此逃脱厄运。
  
  瑞博经过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杀,知道自己的剑技本领来自于埃克特的教导,和这
些真正的战士比起来,差得远。
  
  他扣动弩弓,将三支弩箭发射出去。
  
  那个偷袭者毕竟无法阻挡住飞射而来的弩箭,更何况在这一片漆黑之中,他原本就什
么都看不见。
  
  随着一声惨叫划破夜空,那人双手一松,长剑脱手飞出,在狭窄的过道之中碰撞着,
擦出一串串火花,长剑飞出很远才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瑞博重新扣上三支弩箭,他向楼上走去,可以肯定,楼上的那两个人知道他们行动已
经失败了。
  
  瑞博现在再也不敢托大,即便在黑暗之中,他也情愿用弩箭而不是匕首来解决问题。
 
  
  突然之间,二楼蓬得一声燃起一片火光。
  
  有人点着了地上的灯油。
  
  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在火光之中,一条人影突然之间跳了出来,那个人准备躲路逃出。
  
  瑞博和那个人互相凝视着。
  
  在那个人身后是一片火光,映衬着那个人一幅狰狞的面容,简直就象是从烈焰升腾的
地狱中逃脱的魔鬼一样。
  
  那个人之所以并不发起进攻,显然是因为瑞博手中的弩箭。
  
  瑞博同样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火光驱散了黑暗,在光明底下,他的身手绝对比不上
这些职业军人。
  
  瑞博在等待,等待火焰的熄灭。
  
  事实上,瑞博早就想过,罗贝尔德伯爵可能用来刺杀自己的方法。
  
  其中使用重型军用弩是最难以抵挡的手段。
  
  瑞博亲眼看过这些家伙的威力,它们可以轻易得射穿别墅的墙壁。
  
  而另外一种防不胜防的杀着就是用一把大火将自己烧死在别墅之中。
  
  瑞博从来没有忘记,在巴特森林之中,当他们面对那漫天的火箭的时候,有多么危险
。 
  
  海德先生那辆被彻底烧毁的马车,还时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正是因为如此,在别墅的屋顶上,他早已经安放了一座盛满水的水箱。
  
  一旦别墅起火,水箱就会将水释放出来,沿着三楼的地板一直流淌到底楼。
  
  虽然这并不能够保证将火彻底熄灭,但是至少能够阻止火势进一步蔓延。
  
  瑞博已经听到水在三楼地板上奔腾流动的声音。
  
  突然间,三楼传来一声悠长而又凌厉的喊叫声,紧接着便是有人打开窗子跳出去的声
音,以及落到下面压断树木枝条的声音,最后便是摔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声音。
  
  显然眼前这个人为了保命什么都顾不上,连楼上还有同伴都顾不得,便开始放火了。
 
  
  瑞博面对着这样一个人,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
  
  那彪悍的神情,那魁梧的体魄,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对付得了的。
  
  经过刚才那个危险,他真正了解到,这些骑士们和自己的力量相差多少。
  
  以前自己总是以凯尔勒的身手来衡量这些骑士,因此并不觉得这些骑士可怕,甚至一
眼能够找出这些骑士的很多缺点。
  
  只不过自己的实力并不足以让这些敌人的弱点转化成胜利。
  
  幸好凯尔勒严酷的训练使得瑞博早已经习惯了恐惧,虽然瑞博心中仍旧有恐惧存在,
但是,至少胆怯和害怕这种可能影响他行动的心理已经远离他而去了。
  
  瑞博在等待着火光熄灭的那一瞬间,那将是他射出手中弩箭的最好时机,眼前这个骑
士使用的是长剑,反应要比自己慢得多。
  
  但是,还没有等到瑞博出手,那个骑士显然已经等不及了,他用左手手臂和胳膊挡住
脸部,右手挥剑斩来。
  
  瑞博连挫几步,退下几级台阶,和那个骑士拉开距离。
  
  右手一抬一扣,三支弩箭飞射而出。
  
  那个骑士也有准备,他身形一闪,躲过一枚弩箭,另外两支弩箭,一支深深得钉在他
的胳膊之上,另外一支射人肋下。
  
  肋下那一箭给这位骑士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是还没有到致命的地步。
  
  瑞博可不想用手中的匕首和那把长剑搏斗。
  
  凯尔勒曾经教过他的逃亡技巧这下子派上了用场。
  
  瑞博飞身从栏杆边跳下楼梯,这要比转身逃跑快得多。
  
  当他的身体刚刚翻过扶梯的时候,长剑已然扫到。
  
  锋利的剑刃将硬木栏杆拦腰斩断。
  
  瑞博险险得避过这凶狠的一剑,劈断的栏杆击打着他的脊背。
  
  那个骑士没有想到瑞博能够逃脱,身穿甲胄的他可没有本领飞身往下跳。
  
  更何况,底下一片漆黑,而那个少年肯定已经将弩箭准备好了。
  
  这个凶悍的骑士向楼下跑去,他猫着腰,尽可能不露出头部,没有携带头盔实在是他
们最大的失误。
  
  骑士拐过楼梯转角想要逃到花园客厅之中,从那里,他可以逃到别墅外面。
  
  他的主意原本并不错,只可惜他面对的敌手是一个杀手,而不是一个骑士。
  
  对于背对着自己的对手,骑士也许并没有多少办法,但是杀手却正好相反。
  
  杀手是最喜欢同时也是最习惯于从背后下手的人。
  
  瑞博正是如此。
  
  虽然,那个骑士压低身体,让他的脑袋尽可能得被身体挡住。
  
  而他的身上又穿着甲胄,自己的弩箭虽然足以射透这层甲胄,但是,穿透甲胄之后的
弩箭并不足以致命。
  
  不过,凯尔勒早已经教过他,在这种情况下,应该选择什么目标。
  
  瑞博对准那位骑士的右腿膝弯,射出了弩箭。
  
  三箭齐射,至少有两支弩箭深深得射入了那毫无防御的部位。
  
  那位骑士一下摔倒在地上,弩箭的尾部在地上一磕,完全穿透大腿,箭头从膝盖前部
露了出来。
  
  那个骑士在地上翻滚着,高声嚎叫。
  
  不过他的嚎叫声突然间停止了,眉心,咽喉,心脏部位钉着的三支弩箭,夺走了他的
生命。
  
  二楼的火光突然间暗淡了下来,正象这个骑士已经消散的生命一样。
  
  瑞博看了一眼那顺着楼梯流淌下来的水,以及那越来越暗淡的火光。
  
  别墅的安全已经用不着再担心了。
  
  瑞博记得偷袭者中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好像从楼上跳下去了。
  
  瑞博向楼上走去。
  
  大火烧过之后的二楼,只能够用满目疮痍来形容,那座藏着无数奇珍异宝的休息室,
早已经被火焰烧灼得面目全非了。
  
  地上四处是烧焦的痕迹,断落的木板,以及其他那些东西散落了一地。
  
  虽然大多数火焰已经熄灭,但是仍旧有些零零星星的小火点,其中有三处火势仍旧比
较大,瑞博担心它们会再一次令火势变得不可收拾。
  
  西面墙上的那条挂毯是所有东西中烧得最旺盛的一个,另外还有紧靠门口的一个橱柜
,以及二楼三楼之间的楼梯栏杆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瑞博拉住挂毯没有烧着的一角,一把将挂毯扯了下来,挂毯迅速得吸收着地板上的水
,火焰渐渐熄灭了。
  
  瑞博将地上完全沾湿了的地毯覆盖在橱柜上。
  
  从吸满水的地毯之中源源不断流淌下来的水将橱柜上火焰浇熄了。
  
  大火虽然被水浇熄了,但是焚烧过后的木板上残留的高温,将水化作了漫天的水雾。
 
  
  一时之间整个二楼雾气蒙蒙。
  
  瑞博信步走上三楼,楼梯上的栏杆仍旧熊熊燃烧着,发出灼人的高温。
  
  瑞博飞起两脚向燃烧着的栏杆踢去。
  
  火星四溅,烈焰飞腾,栏杆断裂破碎化为一道道燃烧着的流星,向下飞去。
  
  流星掉落到水里便哧得一声熄灭了。
  
  楼梯边沿的地方仍旧在燃烧着。
  
  瑞博记得三楼的书房里面还有一块地毯,他将那块湿透了的地毯盖在楼梯上,浇熄了
最后一缕火焰。
  
  瑞博信步巡视了一圈。
  
  三楼没有什么损失,大火并没有蔓延到这里。
  
  不过他仍旧放心不下,在书房和实验室里面仔细搜寻了一番,这两个地方是他最关心
的所在。
  
  幸好无论是书房还是实验室都安然无恙。
  
  只是地板因为二楼火焰的灼烤而到处是皱褶和裂痕。
  
  瑞博看了看四周,一个窗户被撞坏,显然那个人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瑞博走到窗口俯视着外边。
  
  别墅前的山坡上,原本是枝叶繁茂的树冠之上,现在有一块斑秃,可以明显得看到斑
秃四周到处是断落低垂着的枝条。
  
  远处的旷野上人影闪动,大队人马向这里走来。
  
  显然别墅的大火惊动了四周的守卫。
  
  瑞博看到那个人正从树林里面挣扎着往那队人马走去。
  
  瑞博从窗口跳了出去,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证人,证明他的幕后主使是罗贝尔德伯
爵。
  
  从三楼往下跳,瑞博感到身体被风轻轻得承托着,好像根本没有重量一样。
  
  他轻飘飘得落到地上,完全没有感到玛世克老师曾经说过的那种脚板震得发麻的感觉
。 
  
  瑞博穿过树林,从树林那头钻了出来。
  
  他手中扣着弩箭,向那个一瘸一拐的骑士走去。
  
  眼前那个骑士显然受伤不轻,他的一条腿已经瘸了,手臂也受了重伤,正艰难得拄着
那把长剑当作拐杖,一步一步向前磨蹭。
  
  瑞博知道自己能够轻松得追上这个身受重伤的骑士。
  
  远处骑着马的护卫们手中握着火把,向这里走来,突然间他们分成两队从一左一右两
个方向围拢过来。
  
  瑞博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警觉。
  
  当初在教堂前的时候,也曾有过同样的警觉,那是危险的气味,是致命杀机渐渐逼近
的感觉。
  
  大教堂前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那贯穿头颅的弩箭,那威力无
穷的重型军用弩,那为了保密不惜杀死自己的危险刺客,所有这一切都浮现在他面前。
  
  瑞博再一次回忆起凯尔勒多次警告过他的那句话。
  
  认为最安全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遵从这警兆的指点,瑞博迅速向后飞退,他要逃回树林。
  
  树林将是他最安全的藏身地点,因为树下的阴影将掩盖住他的身形,错杂的树木以及
枝条树干将替他抵挡住那四面飞射而来的箭支。
  
  树林将成为不可攻破的堡垒,这座天然生成的屏障,甚至比别墅那厚厚的墙壁,来得
更加安全得多。
  
  好像要证实他的警觉的可靠性。
  
  只听到身后传来一片嘈杂的呼喝声。
  
  “抓刺客。”
  
  “别让刺客跑了。”
  
  ……
  
  虽然口口声声是抓捕刺客,但是紧接而来的那漫天飞舞的箭支,显然表明这些骑士们
并没有想让他能够活下来。
  
  咻咻之声不时得从瑞博耳边刮过。
  
  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显然那个骑士已经被灭口了。
  
  瑞博很清楚现在是危机万分的时刻,所有的箭支都将朝着他射来,因为能够替他分担
掉一部分注意力的那个骑士已经死了。
  
  瑞博就地一滚,钻进树林。
  
  在他身后数十支箭追了过来,随着一阵清脆的“夺夺”之声,这些箭支大部分深深得
钉在了树木之上。
  
  瑞博这时候才感到小腿之上传来的阵阵剧痛,一支箭刺穿了小腿,更糟糕的是箭头并
没有穿透而是深深得埋在了肌肉里面。
  
  正当瑞博强忍着剧痛,想要拔出这支箭的时候。
  
  突然间右臂好像遭到电击一般,瞬间完全麻木了,只知道在此之前被狠狠得撞击了一
下,紧接着剧痛开始向他袭来,这一次箭支完全穿透了手臂。
  
  箭头挂着血珠从前边冒了出来。
  
  还没有等到瑞博从剧痛中恢复过来,又是一支箭划过肋部,擦了过去。
  
  他能够清楚得感到血从腰间的皮肤之中渗透出来沾湿了衣服
  
  瑞博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以便完全隐藏到那棵不算粗壮的大树后面。
  
  他从插兜里面取出魔杖,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轻声念起咒语。
  
  到了现在这步田地,瑞博只能祈求自己的魔法能够成功。
  
  剧痛使得他很难集中精神进行冥想。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之后,瑞博将魔杖对准身后,启动的咒文从他的嘴里吟诵了出来。
 
  
  迷幻粉溶剂被发射了出去,并在远处化作了一片方圆十米的看不见的飞雾。
  
  瑞博继续念颂着咒语,他根本就用不着瞄准,因为身后远处包围着的都是敌人。
  
  一滴接着一滴,化作一片连着一片的飞雾。
  
  “不好,有埋伏”。
  
  “怎么一回事情?”。
  
  “有毒,有人施毒。”
  
  呼喝声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有人摔落到马下,以及马匹躺倒在地的声音。
  
  瑞博根本不理会这些,他继续施展着他的魔法。
  
  连续不断得将迷幻粉溶剂发射到那些皇家骑士们的队列中间。
  
  呼喝声越来越微弱,射来的箭支也越来越稀疏。
  
  瑞博估摸着现在移动应该没有刚才那么危险了。
  
  他悄悄得躲到树林深处,在一株粗大的树木后面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栖身的地方。
  
  前方树木茂密,箭支根本就射不进来。
  
  不过魔杖却不会受到这些树木的影响。
  
  从空隙中,瑞博继续发射着迷幻粉溶剂,因为可以瞄准,那致命的攻击可以称得上百
发百中。
  
  原本想要趁乱将瑞博彻底消灭掉的皇家骑士们因为害怕而纷纷向后撤退。
  
  旷野之上散乱得留下了一地躺倒的皇家骑士。
  
  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可能从此之后再也无法醒来,高浓度的迷幻粉溶剂是足以致命的
。 
  
  瑞博慢慢爬到在山坡之上,找了块他卧室窗口看不见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可不想让芙
瑞拉小姐和兰蒂小姐担惊受怕。
  
  坐在山坡之上,瑞博手中紧紧得攥着那根魔杖,只要一有人靠近,他就毫不留情得发
射迷幻粉。
  
  凛冽的寒风吹过,瑞博感到浑身发冷,伤口的疼痛已经有些微微发麻,那显然是因为
流血过多的原因。
  
  虽然疼痛已经不再象刚才那样折磨着他,但是浑身无力,昏沉沉虚脱的感觉让瑞博感
到想要就此睡倒下去。
  
  瑞博只能够依靠意志和睡意进行搏斗,到了最后这种搏斗成为了一种挣扎。
  
  “领主大人,我是赖维伯爵,这里有我,费司南伯爵,还有蒙尔第长老。”远处传来
高喊声,那正是熟悉的赖维伯爵的声音。
  
  对于这位傲慢的伯爵,瑞博原本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现在,他的声音在瑞博听来,
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悦耳。
  
  “对,我是费司南伯爵,领主大人,您受惊了,请您不要再施展魔法。我们几个人想
要过去见您。”远处又传来费司南的声音,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
 
  
  瑞博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他背靠着墙壁,尽可能得不让自己倒下来。
  
  过了好长一会儿时间,有三个人影向这里走来。
  
  为首那个昂首挺胸,阔步而行的人,显然是赖维伯爵。
  
  后面跟着一位身穿长袍的老者,步履稳健,应该是蒙尔第长老。
  
  最后那个萎萎缩缩得躲在蒙尔第长老身后的家伙,肯定是费司南伯爵。
  
  看到他们三个人走上山坡,瑞博心情一松,他缓缓得将魔杖插回插兜,然后扶着墙壁
想要站起身来。
  
  突然间瑞博感到两眼一黑。
  
  他失去了一切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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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如春雨定如山,胸怀四海意志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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