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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hiny (爱走了心自然明了), 信区: Fantasy
标 题: 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7月01日11:29:44 星期二), 站内信件
幻剑书盟·魔法师第一定律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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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跑出了走道追上她。凯伦在午后的阳光下快步走着,长发和衣服随着步伐此起彼伏
向后飘溢。当她走到一棵树前,停下等着。一天之内,她第二次擦去手上的血迹。
当他伸手触及她的肩膀时,她转过身,面无表情。
“凯伦。对不起……”
她打断了他:“不用道歉。你哥哥的所作所为不是针对我,而是你。”
“我?你是什么意思?”
“你哥哥妒忌你。”她的面容柔和了:“他并不愚蠢,理查德。他知道我是和你一起的,
他忌妒了。”
理查德托着她的手臂,开始沿着大路走着,离开了米切尔的别墅。他对米切尔所做的感到
狂怒无比,同时他又对自己的怒火感到羞愧。他觉得似乎让父亲感到失望了。
“那不是借口。他是首相。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人。对不起,我没有阻止他。”
“我并不希望你介入。这件事应该由我来做。他所想要的就是你所有的一切。如果你阻止
他,那么得到我将成为他要胜利的一个竞赛。现在,他不会对我有什么兴趣。此外,他对
你所做的,关于你的母亲,比这更糟。你愿意让我来替你处理这件事吗?”
理查德低头看着道路。他掐死了怒火:“不。应该由我来做。”
沿着道路,两旁的房子逐渐变小了,房子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但是房子都很干净也
很好。一些屋主趁着天气晴朗,做着一些过冬前的维护。空气是清新干冷的,理查德知道
今天晚上会是比较寒冷,正好是用白桦树来烤火的天气,芬芳的但不是太热。有着白色围
墙的院子被村舍前的大花园所代替。理查德扯下了挂在路边一片橡树叶子。
“你看起来对人性了解的很透彻。你很有理解力,我是说理解人们做事的动机。”
她耸耸肩:“我想是的。”
他撕扯着树叶:“这是他们追捕你的原因吗?”
“他们追捕我是因为他们害怕真理。我信任你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你不害怕。”
对她的赞扬,他笑了。他喜欢她的回答,尽管不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你不会踢我,对
吗?”
她也笑了:“很接近了。”她想了一会儿,笑容消失了,继续说到:“对不起。理查德,
但目前你必须相信我。我告诉你的越多,就越危险,对我们两人都是。还是朋友?”
“还是朋友。”他把手中的叶子仍掉了:“但是有一天,你会告诉我所有的一切?”
她点点头:“如果我做得到话,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告诉你一切。”
“好的,”他高兴的说:“毕竟,我是‘真理的探索者’。”
凯伦痉挛的站住了,抓住他的衬衫袖子,拉转他的身体,使他面对她瞪大的双眼。
“为什么你那么说?”她要求道。
“什么?你是说‘真理的探索者’?那是佐德对我的称呼,从我小时候他就这样称呼我了
。他说我一直都顽固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因此他叫我‘真理的探索者’。”他奇怪为什
么她会那么兴奋。他的眼睛狭窄了:“为什么?”
她重新开始走了:“没什么。”
不知何故,他看起来在讨论一个敏感问题。他需要知道答案,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盘旋打转
。他们追捕她是因为他们害怕真理,他想,她变得烦恼当他告诉说他是‘真理的探索者’
。
“你至少能告诉我他们是谁?那些追捕你的人。”
她和他肩并肩走着,她还是盯着道路。他不知道她是否会回答他,但最终她还是说了。
“他们是一个非常邪恶的人的追随者。他的名字叫达肯·拉哈。现在请不要再问我什么了
,我一点不想谈他。”
达肯·拉哈。现在,他知道了名字。
午后的太阳落到了心之陆森林之后,当他们顺着微微起伏山势走过一片硬木森林,空气变
得凉快起来。他们没有说话。他也不在乎继续谈论,因为他的手很疼痛而且他觉得有点头
晕。洗一个澡,一张温暖的大床是他所需要的。最好把床给她,他想,他可以睡在他最喜
欢的摇椅上,那张会发出吱吱声的椅子。那也不错,已经是很长的一天了而且他觉得疼痛
。
在一棵桦树边上,他带领她走上了一条小路,通往他的家。他看着她走在前面的狭窄小径
上,不断把粘到脸上和身上的蜘蛛网抹掉。
理查德非常渴望回家。除了刀和其它忘了带的东西之外,还有一样东西他应该带着,一样
父亲给他的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父亲要他成为一个秘密的守护者,一本秘法书的守护者,并给他一样东西永久保存着,
因此秘法书的真正主人会知道它不是被偷走的,而是为了保护它而带走的。那是一颗三角
形的牙齿,三指宽。理查德把它串在一根皮带上,以便能挂在脖子上,但就像他的刀和背
包一样,他愚蠢的把它忘在了家里。他急切的想把它戴在脖子上,没有它,他就不能证明
父亲不是一个贼。
山势变高了,过了一片宽阔的石滩,枫树、橡树和桦树被鱼鳞松所代替了。森林的地毯再
也不是绿色了,而是一片棕色粗糙的松针。他们走着,他心里有一种不安在搔痒。他轻轻
的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凯伦的衣袖,拉她转身。
“让我先走。”他轻轻的说。她看着他,让他走在前面,没有提问。在这半小时里,他慢
下步伐,观察着地面,研究着靠近小径的每一根树枝。理查德在他屋子最后一道山梁停下
了,两人蹲在一丛蕨类植物后面。
“有什么问题?”她问道。
他摇摇头。“也许没事,”他低声说:“但今天下午有人来过这里。”他捡起一颗被踩扁
的松果,短暂的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扔到了一边。
“你怎么知道?”
“蜘蛛网。”他看着山上。“路上再也没有蜘蛛网。有人来过这里并弄破了它们。蜘蛛们
还来不及编织新的,因此我们没有碰到蜘蛛网。”
“还有别人住在山上吗?”
“没有了。可能是一个旅行者刚刚走过。但这条小路没有多少人会走。”
凯伦皱着眉,困惑的说:“我刚才走在前面的时候,到处都是蜘蛛网。每走十步,我都得
从脸上抹掉它们。”
“那正是我所说的,”他低声道:“刚才那一段路一整天都没人走过,但过了石滩后,就
再也没有蜘蛛网了。”
“怎么可能?”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要么他从石滩那里的树林穿出,然后沿着道路往上走。一条非常
难走的路线,”-他凝视着她-“要么他从空中降落。我家就在山上,我们小心一点。”
理查德小心翼翼的带着凯伦往山上走,两人都查看着四处的树林。他想要往另外一个方向
跑,远离这个地方,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留下父亲给他的牙齿而就这样逃跑。
在山顶上,他们团身躲在一棵大松树后面,向下望着他的屋子。窗户被打破了,还有他一
直锁的大门,直直的开着。地上到处都是他的东西。
理查德站起身:“我家被洗劫了,就像父亲家里一样。”
她一把抓住他的衬衫,拉他下来。
“理查德!”她恼怒的低声说:“你父亲可能就像这样回到家里。也许他就像你想要做的
那样走进去,被等在里面的人抓住。”
当然她是正确的。他用手指梳拢着头发,思考着。他重新望向屋子。房子背靠着一片树林
,大门正对着一片开阔地。既然那是唯一的一扇门,里面的人,无论是谁,都会认为他会
从那个方向跑进去。如果里面有人,那里会是等待他的地方。
“那好吧。”他低声说:“但里面有些东西我一定得带走。我们可以悄悄的绕到屋后,我
拿到东西以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理查德宁愿不带着她,但他更不愿意留下她一个人等在路边。他们钻进了树林,穿过乱七
八糟的灌木从,绕到了屋后。当他到了他可以偷偷走进屋后的地方,示意她等着。她不喜
欢这个主意,但这次他不会被她说服。如果有人在屋里,他可不想他们把她也逮住。
把凯伦留在一棵松树下,理查德开始仔细接近房子。沿着一条曲线,他小心翼翼的保持踏
在柔软的松针上而不是干枯的叶子。当他终于看到卧室窗户时,纹丝不动,倾听着。没有
听到任何声音。他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他伏低身体,仔细的移动脚步。他发现脚
边有动静,一条蛇蜿蜒游过他的脚背,他静静等着,直到它消失。
在屋后,他轻轻的一手搭在木头窗框上,悄悄的抬高头,窥视其中。大部分窗户玻璃都打
碎了,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卧室里面一团糟。被褥划开了,昂贵的书籍撕得粉碎,地
上到处都是撕碎的纸片。在卧室的另一面,通往前厅的门半开着,但看不见前厅的动静。
门下没有木楔,门不时自己摇摆着。
慢慢的,他把头伸进窗户,向下看他的床。在窗户下,是一根床柱,上面挂着他的背包和
串有牙齿的皮带,都还在他走之前留下的地方。他抬起手臂,伸入窗户。
前厅传来一阵吱吱声,他非常熟悉的声音。他吃了一惊,浑身发冷。那是他摇椅的声音。
他从来没有修理过,因为听起来是椅子自身的物性,他不愿意去改变它。他无声的放下了
手,探回头。毫无疑问,屋里有人,就在前厅,坐在他的摇椅上,等他。
眼角晃过一样东西,他转头向右看。一只麻雀站在一段树桩上望着他。老天,他心中狂喊
,请不要对我唧唧喳喳的赶我离开你的地盘。麻雀望了他好长一段时间,然后从树桩跳到
一棵树上,急急的盘旋而上,消失了。
理查德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站起身望进窗户。门还是半开着。他飞快的伸进手,仔细的
挑起背包和串有牙齿的皮带,瞪圆眼睛倾听着任何可能从门后传来的声音。他的刀在床另
一边的一张小桌上,不可能够得着了。他仔细的把背包托出窗户,以免碰到任何木框上残
留的玻璃碎片。
抓着手中的东西,理查德飞快的但是安静的走了回来,强烈遏制住自己奔跑的欲望。
他回头撇了一眼以确认没有人跟踪。他把皮带打了个圈,系个结,戴在脖子上,并把牙齿
塞进了衬衫。他从来不让别人看到过这颗牙齿,只有秘法书的真正主人才能看。
凯伦在他指定的地方等着。当她看到他,她跳起了身。他在嘴唇前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保
持安静。他把背包扔在左肩上,另一只手轻柔的推着她的后背,示意离开此地。
他不想沿着来路走,他带着她穿过树林,绕了一个圈,再走上另一条小路。小路上的蜘蛛
网在落日的最后一缕阳光下闪闪发光。两人不约而同的呼出一口气,轻松了许多。这条小
路要长得多而且难走得多,但是通往他要去的地方。通往佐德。
老人的家离得太远了,在天黑前到不了,而且在夜里,这条路很容易走错,但他想尽可能
的多走一段,离他家里等他的人,无论是谁,越远越好。只要还看得清,他们就可以继续
走。
他想知道是否那批人就是谋杀父亲的人。他的房子被翻的一塌糊涂,就像父亲的房子一样
。他们在等他回去可能就像等父亲回去一样。可能就是同一批人。理查德希望他刚才能面
对那些人,或者至少能看见是谁,但是内心什么东西强烈的警告他要迅速离开。
他内心打了个寒颤。他想得太多了。当然,他内心警告他有危险,警告他离开。如果他没
有迅速离开,可能已经丧命,就像父亲一样。相信运气,一次是愚蠢的,两次是最坏的一
种自大。最好选择就是走开。
他还是希望能看见是谁,确认同父亲的谋杀是否有关联。为什么有人会要洗劫他的房子就
像洗劫父亲的?会不会是同一批人?他想要知道谁谋杀了他父亲,内心灼烧的想知道。
尽管他没有看到他父亲的尸体,他想知道父亲是怎样被杀的。查尔斯曾经告诉他,轻轻的
,但是告诉他。他父亲的腹部被划开,内脏四处散落在地板上。怎么有人会怎么做?回想
使他有点头晕想吐。理查德困难的吞咽了一下。
“那么?”她的声音把他从思索中唤醒。
“什么?那么,什么?”
“那么,你拿到你想要拿的东西吗?”
“是的。”
“是什么东西呢?”
“什么东西?是我的背包。我得带着我的背包。”
她转身面对他,两手自然下垂着,一脸怒容:“理查德·塞弗,你期望我相信你冒着生命
危险回去,只是为了一个背包?”
“凯伦,我快要踢你了。”他想笑着说,但是做不到。
她把头歪到一边,仍然用眼角盯着他,但是他以前的评论浇熄了她的怒火。“非常公平,
我的朋友,”她轻轻的说:“非常公平。”
看得出,凯伦不是习惯于得到这种回答的人。
当阳光黯淡下来,颜色逐渐变成了灰色,理查德开始思考晚上过夜的地方。他知道一路上
有好几棵道路松,他曾经多次在它们下过夜。有一棵在一片开阔地的边上,就在前面小路
不远处。他可以看见那棵树耸立在黯淡的粉红色天空下,高高耸立在周围所有树中。他带
着凯伦离开小路,走向它。
挂在胸口上的牙齿咬嗜着他的皮肤,他的秘密咬嗜着他的心。他希望父亲没有让他成为秘
法书的保护者。在屋后,他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但当时他忽略了它,把它放在了脑后。他
屋里的书看起来好像是被愤怒的撕碎了。也许是因为没有一本是他们想要的。也许他们正
是在寻找秘法书。但那是不可能的,只有书真正的主人才知道这本书。
然而他父亲…他自己…所发生的事情以及牙齿的由来。硬要把这些事情合起来考虑似乎太
牵强了。因此,他认为它们之间是没有联系的,他十分希望它们之间没有联系。
恐惧,从发生在雪茄山山崖的事情到在他家有人等待的事情,看起来正在逐渐侵蚀着他的
力量。脚沉重的几乎都不能在青苔地面上行走。就在他穿过一片灌木来到一片开阔地,他
停下脚步,重重的拍向一只正在叮咬脖子的苍蝇。
凯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没有够着苍蝇。
她的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浑身僵硬了。
看着他的眼睛,她摇摇头,然后松开抓住手腕的手放在他的脑后,另一只手仍然捂住他的
嘴。从她的脸色看得出她被吓坏了,他知道不应该发出任何声音。她慢慢的拉着他蹲下来
,他合作的蹲下来,让她知道他明白她的意思。
她的目光锁紧他的,紧得和她的手一样。始终凝视着他,她的脸慢慢的靠近他,他的脖子
感觉得到她温暖的呼吸。
“听我说。”他不得不全神贯注才能听得到她的声音。“绝对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她脸上的表情使他害怕的不敢眨一下眼。“不要动。不管发生了什么,千万不要动。
否则我们俩都会死。”她等待了一会儿。他微微点点头表示明白。
她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看开阔地的另一边。他微微转过一点头以便能看她所指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她仍然捂住他的嘴。他听到几声咕噜声,就像野猪发出的一样。
然后他看到了它。
他不由自主的退缩了一下。捂在他嘴上的手更紧了。
在开阔地的另一面,两只绿色的眼睛在落日余光下闪闪发光,望向他所在的地方。它两脚
站立着,就像人一样,大约比他高一头。他猜可能比他重三倍。苍蝇叮咬着他的脖子,他
忽略了疼痛。
他望回她的眼睛。她没有看那野兽,她知道是什么等在开阔地的另一面。相反的,她死死
的盯着他,等待着并判断是否他会作出什么错误行动导致他们丧命。他再一次点点头让她
放心。直到这时,她才放开捂在他嘴上的手,改成拉着他的手腕并示意两人都躺倒在青苔
铺成的地毯上。鲜血汩汩的从她的脖子上留下,她面无表情的躺着,让苍蝇继续叮咬。他
可以感到每次叮咬的刺痛。咕噜声变得短暂而又低沉,两人都微微转头去观察。
它突然以惊人的速度冲进开阔地的中央,拖着巨大的身躯,左右倾听着。绿色发亮的眼睛
四处查看着,它的长尾巴不时悠闲的划过空中。它慢慢的转动的头,竖起它短圆的耳朵,
倾听着。除了胸部和腹部,鬃毛覆盖了它的全身。胸部和腹部上是一层光滑的,有光泽的
,略带桃色的皮肤,下面是一楞一楞强壮的肌肉。苍蝇嗡嗡作声,围绕贴在它光滑的皮肤
上什么东西飞舞。它抬高了头,张开嘴,牙齿有他的手指粗,在夜空中斯斯作声。理查德
看得到它温暖的呼吸在牙齿之间变成了白白的雾气。
为了防止恐惧而颤抖,理查德集中注意在叮咬的刺痛。他们不可能悄悄的溜走,也不可能
逃离,它离得太近了,而且他知道,它速度太快了。
就在他们面前,暴发出一声惨叫,理查德哆嗦了一下。它立刻向他们冲了过来。凯伦的指
甲掐进了他的手腕,但仍然一动不动。理查德看着它突袭过来,瘫痪了。
一只野兔,耳朵上挂着苍蝇,就在他们面前窜了出来。又一声惨叫,在一眨眼之间被撕成
了两半。前面一半,它一口就吞了下去。它就站在他们面前,掏挖着野兔内脏,摸出一把
鲜血,涂抹在粉色的胸腹部上。那些苍蝇,甚至那些叮咬着理查德和凯伦的脖子的苍蝇,
都飞了回去,开始它们的盛宴。野兔的另一半,被它一手抓住一只后腿,撕成两半,然后
吃掉了。
吃完后,它倾斜着脑袋,倾听着。他们两人就在它的脚下,都屏住了呼吸。理查德想大叫
。
它的后背上展开了硕大的翅膀。理查德可以看到翅膀上,薄膜下静脉的跳动。它最后看了
一眼四周,然后站直了身体,单足跳了两下,飞了起来,最后消失在结界的方向。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放松了身体,快速的呼吸着,恐惧的筋疲力尽。理查德想起了农民所说
的天空飞来的怪物吃人的故事。他没有相信。现在,他相信了。
背后有什么东西戳着他,等到他再也受不了了,他翻转了身体,用一只胳膊肘支撑着他的
脑袋。他浑身都被汗浸透了,现在他觉得想冰一样寒冷。凯伦依然背躺在地上,眼睛闭着
,呼吸急促。几缕头发贴在她的脸上,但大部分都铺在地上。她也满身是汗,在脖子上有
叮咬后红色的肿块。他为她感到深沉的悲伤,为她生活中所度过的恐惧而悲伤。他希望她
不需要面对看起来她是那么熟悉的怪兽。
“凯伦,那是什么?”
她坐了起来,做了一个深呼吸,看着他。她举起了手,用手指把几缕头发梳拢在耳后。
“那是一只长尾嘎卡。”
她伸出手,捡起一只苍蝇。它一定是飞进了他的衬衫,当他躺倒时把它给压死了。
“这是一只血蝇。嘎卡用它们来狩猎。血蝇赶出猎物,嘎卡逮住猎物。它们在身上涂抹一
些鲜血是为了血蝇。我们非常辛运。”她把血蝇放在他鼻前来说明她的意思: “长尾嘎卡
是愚蠢的。如果刚才是一只短尾嘎卡的话,我们现在已经死了。短尾嘎卡要大的多而且要
聪明的多。”她停顿了一下:“它们计点它们的血蝇数量。”
他感到害怕,筋疲力尽,迷惑而且疼痛。他希望这种恶梦立刻结束。他发出一声沮丧的呻
吟,重新躺了回去,不再介意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背后戳痛他。
“凯伦,我是你的朋友。四方小组攻击我们后,你不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也并没有
坚持要求你说。”他闭着眼睛,不能忍受她直射的目光:“现在,我也被别人追捕,很可
能是谋杀我父亲的同样一批人。这再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我也不能回家了。我想我有
权利知道至少一些发生的事情。我是你的朋友,而不是你的敌人。”
“曾经有一次,我还很小,发烧得很严重,几乎死去。佐德找到了治疗用的药草,挽救了
我的生命。到今天为止,那是唯一一次我接近死神的时候。但是今天一天内,我就接近了
三次。我到底……”
她的指尖轻轻搭在他嘴唇上,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你说的对。我会回答你的问题。除了关于我自己的之外。现在,我还没有办法告诉你。
”
他坐了起来,望着她。她在寒夜中发抖。他塌肩卸下了背包,抽出一条毯子把她裹了起来
。
“你答应我可以烤火的,”她一边打着寒颤一边说道:“你还愿意满足我这个愿望吗?”
他禁不住笑了了起来,站起了身。“当然。在这片开阔地的另一面有一棵道路松。或者你
愿意再往前走一段,到下一棵道路松。”
她抬头望向他,担心的皱着眉。
“好吧,”他笑了:“我们就到下一棵道路松去。”
“什么是道路松?”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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