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ntas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oMoJesse (★优雅的吸血鬼★),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玫瑰与血》1~10章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ue Nov 23 09:48:24 2004)

   玫瑰与血 
            作品相关
            关于此次修改的主要说明及对读友的答复评论《失于寂寞》——掬水爱爱回
温评论篇——作者：斐济天使




      作品相关 关于此次修改的主要说明及对读友的答复
      (更新时间：2003-11-21 12:14:00  本章字数：1997)


      　　从起点读友的评论来说，总体上都是比较热情的。不但讲出了自己的想法，还
提出了建议。
      　　在此，特别向千瞳读友、李唐读友、jijide读友表示感谢！是您的热情支持着
偶坚持一天四小时的睡眠把作品尽快修改好的！还有许许多多，我不能一一回复的朋友，
是你们的理解和宽容，让我增强了对自己写作的信心。每次醒来，当看到你们留下的一段
段用心评论，总是让我十分感动。
      　　你们的热情回应，对我的帮助很大。至少看来，这代表了您已经理解了作品本
身的涵义了。
      　　这里面又产生了一个问题。有的读友提出来，需要精简文字和减少环境描写。
但另有读友也讲出了需要加强文字效果的建议。这似乎十分矛盾。同时，也对我提出更高
的要求。
      　　这里，主要说明的是，因为本人的能力有限，也许暂时不能达到您希冀的程度
。我会努力，但希望可以暂时容忍这种水平。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更加努力的。
      　　有读友希望我保持西文原有的风格，采用大段的文字分析和心理描述。但这样
做的话，对其他读友未免不公平。事实上，我最初写出来的都是大段的西式文体。但考虑
到读友理解的问题，在修改中，我把这些一一拆分了。修改的过程中，我又把一些比较隐
晦的单句删除了，希望能够把自己写下的意思清晰的传达到读友那里。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我的苦心。
      　　还有两个读友，一个说抓不住重点。另一个要口语化，书面词语太多。我当时
看到了勃然大怒。想了一个下午，回头看时，依旧怒不可遏。一气之下，把该留言删除了
。
      　　回头仔细想时，自己的态度未免太粗暴了些。在修改作品、逐渐平静的过程中
，我意识到自己在文章开头的部分，思路是有些混乱的。
      　　在这里，我要向两个读友表示道歉。事实上，是我错了。我个人的态度干扰了
正常的交流。希望他们可以理解我的心情。也希望读友们可以在以后的发言里，尽量明确
一点。这样，或许对作品本身更有好处。
      　　我还删了一次贴。有人谈论：“这里的马屁贴真多啊！”——这似乎不在关系
到我个人荣辱的问题了。至少，我觉的自己为了尊重读友的意见，也应该删去它。这对另
一位读友未免不公平了些。也许，他不过是开个玩笑。但难确保其他读友的感情不受到伤
害。所以，就由我来做坏人！
      　　但总有众口难调的时候。有读友希望文章中的分析不要太多了。西文中主要是
以分析为主。这似乎很难办到。另有读友觉的我描述起来像个先知。这可能是传统西文中
（一般指欧洲作品）都“普遍存在”的问题。
      　　对于这次修改，除了以前我讲过的一些对人名地理，语句通顺的问题外，我还
调整了文章的结构。原来第一卷的十二章，变成了今天的二十一章。
      　　这里，除了听从千瞳读友的意见，调整了文章的节奏。还有的，是因为有读友
反映，文章的基调比较沉闷的问题。
      　　我试图让文章阅读起来轻松些。在理解的同时，可以劳逸结合。这样，也许才
是美的。但事物总是有两面性的。对于一些习惯了以前浑厚风格的读友来说，这或许需要
一个过程。对于可能产生的困扰，希望您能够保持耐心。
      　　这样做，其实也有个好处。在文体上，我可以更自由的在细节面多发挥一些了
。更加可以应您的要求，把事件尽量客观些的描述下来。最终，我采纳了这个建议。
      　　本书的作者写作时比较欢喜思考，又对自己的作品，总是抱着是否能够更好一
些的要求。所以，这本书的写作态度快不起来。现在，其实我同您一样，是处在一个互动
的过程里面。希望大家可以原谅我缓慢的写作进度，原谅这个写作如龟爬的作者。如果不
行，可以看看之前的那些章节。至少我确信，反复斟酌过的作品，至少还是有回味的地方
可以欣赏的。
      　　本次修改主要的环节在第一卷的第一章里。在那里，我试图帮读友们理清一下
阅读的思绪。当然，都是细节上的改变。不留心或许发现不了。对第一章开头的第一句的
描写，至少在我的笔记本里有六种以上的表达方式。最后，我选择了自己认为比较合适的
一种。
      　　后来的章节里面，总体上同文章的总体风格相差不远。所以，修改的地方就少
了许多。有时，单单修改了一下人名，就马上放过去了。这样快速的修改对文章是个损害
，我承认，您一定会在以前的文章里发现名字不协调的地方。但就个人能力和时间上说，
这至少就个人而言，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在第一章里，我看到了自己的进步和不足。虽然，试图尽量弥补这一缺憾。但
这种东西可能永远无法满足，只能尽力而为了。
      　　最后，同上一次的修改一样，我愉快的接受了自己现在能力的限制。
      　　同其他网站的作者交流中，我得知了孤寂之城的网址。因为这段时间比较忙碌
的缘故，还没有来的及看。
      　　网址是：http://gb.nch.com.tw/data.php?id=1592&ch=16
      　　呵呵，这是比较冷的一本书，更新更慢（两年有了吧！）。有兴趣的朋友可以
去看看。
      　　 



      作品相关 评论《失于寂寞》——掬水爱爱
      (更新时间：2004-7-16 0:59:00  本章字数：2207)


      　　失于寂寞
      　　对不起，本来答应三天的``可是``～
      　　题：我喜欢黑夜，纯粹的暮霭将整个世界与我成分两瓣，凝视着夜神掠空的冀
影，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孤芳自赏。
      　　没有月光。天边也仅缀着几个孤零零的星子。 
      　　他呢，他是不是也同样的孤寂？一定是吧。
      　　他怎么能不孤寂，他不过是个不名誉的私生子，只是上苍的玩笑，让他来到不
属于他，也永远不会属于他的,充满鄙视和陌生的世界。
      　　********************************************************************
***************************** 

      　　这是寂寞的小说，没有美女如云，没有疯狂爆笑，主角也不过是个一无所有，
身份鄙下却又高傲漠然的少年。除了它独出心裁的精致的场景，冷漠的笔触，冰封的温存
，沉稳的描绘，娓娓的旁白外，它没有时下流行的网络小说所需要的成因。
      　　这样的小说，注定了是要寂寞的。虽然，它也甘于这种寂寞。
      　　********************************************************************
*****************************
      　　荒野的小村，强悍的民风，冷漠而空虚的眼神，孕育出莱尔独特的厌世与高傲
。 还有一场，无动于衷的，看似意外，实质谋杀的案件。
      　　人类，其实不过是野兽中的一种。
      　　********************************************************************
*****************************
      　　少年将远行，从此忘记荒村的伤痕；听不到亡灵的呻吟、诅咒；少年，只有被
黑暗吞噬的迷乱与放纵的回忆。
      　　没有人会读懂，那艳丽火光中的悲伤。 
      　　 
      　　********************************************************************
*****************************
      　　这里的一切都是不属于他的，事实上，除了生命外，上帝忘记了赐予他一切与
荣耀有关的天赋。
      　　于是他不断的使用各种手段，证明自己不需要带着可耻的关爱。
      　　他的地位太低，所以他的尖刺比谁都敏锐，他的心，也比谁都痛苦，一种带着
激烈羞愧和仇恨的痛苦。
      　　********************************************************************
*****************************
      　　你想要索取些什么，爱吗？或是转瞬即逝的快乐----一场小小的死亡。我知道
，死亡不是解脱，你看那舞动的飞蛾投向火，不过是一刹那的芬芳。
      　　我所以恨恶生命，因为在日光之下所行的事我都以为烦恼。都是虚空，都是捕
风。
      　　因为虚虚而来，暗暗而去，名字被黑暗遮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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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客室，调笑的少女，带来了少年有生以来第一份的真正的微笑。
      　　像光的精灵，悄悄泛过静静地清澈，原来天是碧青的，草是绿的，花是艳的，
还有，血是鲜红鲜红的。
      　　还有：你吃饭的时候很像呀（野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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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绝不是个可以轻易左右的少年，但悲哀的是，天空太宽阔，他稚嫩的羽翼无
法伸展，于是坠下了，便是失落。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是不是会更幸福些？或者，他从
来没有过，幸福。
      　　袅然的情丝，绕幻着他的孤影，是将欲死的玫瑰，浸在他的血中，花阴郁绽放
出甜腻的芬芳，触目惊心的红。无眠的夜，失梦的枕，埋了少年的梦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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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掬水：这好像没有完吧？
      　　爱爱：完了！爱爱觉得完了。
      　　掬水：这也算完？没头没尾的！
      　　爱爱：嗯，算不算完，这的确是个好问题。因为爱爱病了，医生说要好好休息
；因为电脑坏了，人家要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改，还要一个字一个字
地打到网吧的电脑上；因为.....
      　　掬水：你这些根本都是偷工减料的借口！
      　　爱爱：那到底什么才不是借口？
      　　真对不起，答应了三天的文，拖到现在才出来，而且只了写那么点儿吧，其实
真实的原因是，爱爱还没看完这书的说~~~ 
      　　累了，困了，托李拙大人的福，爱爱今夜忽然想睡觉了，当然绝不是说太沉闷
让爱爱想睡，而正是因为在逐字逐句的阅读中，找到了温馨的安心感，于是
      　　睡了......
      　　 



      作品相关 回温评论篇——作者：斐济天使
      (更新时间：2004-10-30 10:15:00  本章字数：1920)


      　　说说我眼中的莱尔以及他的父亲
      　　莱尔公子
      　　他是个虚伪的家伙。无论是回到了尼拉家族过着惶惶不安的日子，还是前往帝
都试图融入贵族的圈子，莱尔几乎时时刻刻都躲在了几张面具的背后，努力的计算着。
      　　正如老萨特所预示的“极其危险”一般，尼拉夫人不遗余力地嫉恨着莱尔这个
羞辱过去的遗留物。这让莱尔总是如同一根紧绷的弦，孤单地承受着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
压力。这里不得不说他是极其聪明的，初时就表现的犹如乖巧的猫咪一般，这至少让他获
得了一段相对安逸且足够缓冲的时光。可惜忍耐积压着一年的抑郁终究导致了尼拉夫人的
疯狂。她甚至让一个伯爵夫人送出了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尽管这个把戏是瞬间为莱尔拆穿
，但可笑的是，这其中轻轻带过了一年……想来他一直都是食不知味的吧！
      　　莱尔本身是一个性格极端冷傲偏激的少年。他曾经只是看到配有家族徽章的私
人马车，也会“刻意鄙夷和愤恨”的斜视着，以此慰藉心灵上的不平衡。除此之外，他还
同时有着相当扭曲的心灵。这不仅仅是源于他羞耻的身世，与他年龄相符的逆反心理似乎
也使这种感情更为膨胀、变异。初入尼拉侯爵府邸的时候，他见到了太多的惊奇，可他不
是凡人！不仅没有可笑的窃窃欣喜，反而对年轻侍女送过来的一个“在意”而羞惭暴怒不
已。是的，他和这整个庄园的一切太过格格不入了！这难道可以作为一个“家”么？他要
开始面对甚至是习惯于勾心斗角了，不然等着他的只有死亡。
      　　有人说过一个人往往是由于掩饰自卑或者是孤寂而会毫不吝啬地显示冷傲，以
炫耀自己的不在意。莱尔那扭曲的心灵其实也极度渴望精神上的呵护和关爱。没有奢望过
杀母仇人会给予丝毫的温情对待，但父亲出乎意料的冷漠终究令他难以忘怀。于是，他想
象着自己是一匹高傲的狼，苦苦忍受饥肠辘辘而酝酿着恶毒的捕杀，也更因此他逐渐逐渐
的筑起了心防遮掩脆弱和悲伤。当然，在菲娅娜抓住他试图逃离寂寞的手之时，他是那么
的心慌意乱：诧异于自己单薄的伪装，更悲哀于妄图拥抱温暖的心。幸而这时他是最幸福
的人：抓住他的菲娅娜的手是“温柔的纵容”，于是他们一同赞美热情入火（从早前的心
灵扭曲的细节，到和菲娅娜之间的激扬，个人觉得这是静静的黎明中最最精彩的地方）！

      　　如果说从乡下男孩到侯爵公子是一个剧烈的性格转变，那么来到荒淫帝都的莱
尔再次经历了感情的洗礼，向着不是人——绝对保持冷静理智的思考机器——更迈进了一
大步。一个来自过去的纠葛（丽娜）不仅动摇了冷静的心如磐石，更毫不留情地摧毁着莱
尔藏于心底深处仅有的真诚。而当他心灰意懒时居然发现了“偷情”的卡贝尔，他终于不
可抑止地嘶吼咆哮起来。什么温馨，什么真情，什么理智，什么信仰，都通通见鬼去吧！
尽管在莱尔平息之后也在心底思考着是否应该为这两个女人留下什么空间，但他们的交流
却是非常决绝的：“就这样，你们也不要来谈论我世界里的东西！”
      　　一切的一切来得太快了。莱尔甚至没有开始为自己的纯真表示哀悼，突如其来
的噩耗也在一刹那把他推向了无尽的深渊。将来要和自己斗个你死我活的哥哥死了，死在
了自己好朋友的手中，死在自己的那把刀上。自己将会何去何从？失去了方向的人伤心欲
绝。曾经是为了生存而不懈奋斗着，可如今最后的果实却是如此唾手可得……然而一切却
又绝对不值得高兴，不仅仅因为美莎，预先降临的压力也迫使着莱尔前进，纵使他会因此
变得面目全非。
      　　帝都的贵族们如果崇尚风流，那么今天请迎接恶魔的降临。舞会中的莱尔如是
呢喃着……
      　　再简单点说说凯奇侯爵：
      　　相对于故事中最大的调味济基诺而言，凯奇侯爵是一个相当乏味的人。甚至他
每次的出场，总是伴随着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又或者是处于暴走状态的醋坛子。可是
他对莱尔那种冷淡却又沉甸甸的感情，依然让我感到非常的温馨。
      　　能在混乱的局势中理出最关键最本质的一面来，凯奇侯爵堪称睿智。他还甚至
深明韬光养晦之道，装得一副无所作为，却暗中仔细观察着眼皮底下的一切。但这些都不
及他另外一项优点：忍。
      　　或许莱尔可以漫不经心地面对着替死鬼（一群龙骑兵）的鲜血淋漓吧，但是他
却始终没有他的父亲那样令人心惊胆寒：忍耐！
      　　尽管不能说对夫人玛丽完全没有感情存在，但是面对着一个夺去自己至爱性命
的女人，一个心底早就背叛自己的妻子，一个挖自己家族墙角的帝国内应，凯奇侯爵却十
多年如一日地隐忍着，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
      　　沉重无比的家族让睿智的凯奇侯爵犹如一个傀儡般，麻木的决定着他人的命运
。他丧失了一个作为天才一个丈夫甚至是一个父亲的一切可以享受，暗中还得为今后两个
儿子的死斗铺路。这些，让我不禁有种预感：无论莱尔是如何如何的天纵英才，他又要如
何去摆脱……又或者说如何地背负命运的缚咒呢？ 
          

          第一卷 静静的黎明 第一章（修）
      (更新时间：2003-11-20 4:42:00  本章字数：7529)


      　　“哐啷”铁门忽然敞开。中午的绚丽阳光直接扑进这间狭小牢房内。
      　　——原来今天是个晴天。
      　　莱尔眯上眼睛，光线的灼痛使他用双手蜷曲着覆盖住眼眶。没有思考的功夫，
他的双膀就被别人抬起，挟持着望外走去。
      　　脚下的金属镣铐摩擦石地时发出尖叫直钻进莱尔的儿膜，刺激着本已酸软不堪
的脑门忍不住发涨。
      　　“这会儿终于可以去死了！”他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拖行中，剧痛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外面世界。时间是早晨与中午相交的当口，一
股股夺目耀眼的橙白色光束大片大片映照在地面的石块上。莱尔慢慢睁开双眼，心中说不
出是悲是喜，仔细打量着这最后的景象。观察了一会儿，最后，他将眼睛转向了外面的蓝
天白云，漠然接受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拉墨历1344年的炎热夏天里，莱尔依恋不舍的观察世界。他没有太多的怨愤，
唯一有些不满的是来自于挟持下的双手——他可以站着走出去的！
      　　这出自一个年轻心脏对最后尊严的维护——他想让自己表现的勇敢些！不过，
对于这一点，少年人连自己也没有过于在意。
      　　他也不能确定在半路上自己是否会因为内心突然汹涌的恐惧而跌倒在地。所以
，懦弱心灵中的要求没有在口头中表达出去。
      　　另外，莱尔还遵从帝国法律的严肃。尤其是想到了挣扎背后的惩罚，他不打算
死前再让肉体遭受不公正待遇。哪怕是一丁点，都会让他觉得自己此生背负更加愚蠢的名
声而在地底遭人耻笑。
      　　在一种混合着解脱后喜悦与离别世界忧伤的复杂感情中，莱尔走完了监狱的灿
烂狭长通道。
      　　※※※ 
      　　如果说对个人来说，这是人生的重大悲剧。那么，拉墨历1345年夏天艾斯城则
相对而言是个皆大欢喜的戏剧结尾。
      　　虽然，已经有人为此丢失了高贵的生命。但最后，罪犯伏法，罪恶流产，正义
再次得到了声张。城市里唯一的报纸《艾斯城箴言报》对此事表现的尤为热烈。
      　　首先，《艾斯城箴言报》主版最初报道了头条《骇人听闻，死亡笼罩校园》。
报社记者表现出大义凛然与艰苦劳动的顽强工作作风，不畏炎热酷暑，辛劳工作。
      　　此后跟踪相关报道接连不断：《执政官痛失爱子，夫人当场倒地》《心劳神疲
，男爵带病工作》《警卫队神勇，年轻罪犯48小时最终落网》《嫉妒，罪恶的疯狂行为》
《主审官访谈录——辛勤追捕二十载》《警示世人——教育界忧心匆匆》《教育应从孩子
做起，艾斯校长集体宣誓》……
      　　特别是罪犯伏法后的两天内，小城的居民愤怒了。两个十六岁的少年竟然也如
此凶残，合伙谋杀了城主的儿子。报纸居民生活版块的评论热潮紧随其后：《乔金斯主任
道歉：我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德米艾尔，艾斯居民如斯说》《我想说不能说但我还要
说，女生宿舍维拉大妈吐露真情》《同学印象中的昔日罪犯》《暴力家园，罪犯最初的成
长土壤》……
      　　这一年，比亚帝国刚在北方与宿敌戴玛帝国短暂结束了长达五十年的军事摩擦
，西北防线依然没有解除警戒。两年前的西部“骚乱”正扩展的方兴未艾，如火如荼，叫
嚣的贵族叛军号称要打到帝都去“解放世界”。
      　　这一年，遥远的大陆西部草原，传统意义上的骑士帝国瑞克亚联合王国正接受
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蛮族武装的铁蹄在草地上飞扬跳跃。北部，戴玛帝国依旧保持强劲
的“中兴”势头，而国王却开始年老。
      　　这一年，帝都的大舞台上，异族演员卡玛 
      •多尔瓦尔，这个为青年反抗者们所喜爱的女演员，表演了洛伦索的《里约之
恋》。这出戏鼓吹“爱情”自由论，是通奸和私生的辩护辞。帝都的道德评论家为此展开
激烈论战。
      　　同样是这一年，莱尔十六岁，自认为将要去“另一个世界”游历一番。
      　　一颗石块投入沉寂亘古的死水，泛起了微微的波澜。它揭起的波澜是如此的小
，至少在未来的几年里没有人能够感受到它对时代的影响。
      　　轻轻的，一只蝴蝶已经鼓动了一下翅膀，时代的轨迹是否将要发生翻天的变化
？
      　　※※※ 
      　　艾斯城司法处的档案则这样写道：
      　　莱尔.瓜内斯，男，系孤儿，养父罗奇.瓜内斯，现年十六，家住：帝国艾斯城
西派格村一六二号。 
      　　特征：黑发黑睛，鼻梁挺直，颧骨端正。
      　　嫌疑罪犯罪行描述：暂无。
      　　帝国检察机关指控：该人伙同同学迪克斯.麦尔，诱使艾斯城执政长官葛里高利
.德.封多斯男爵阁下三公子米其克.德.封多斯于春游时结伴玩耍。先由嫌疑人莱尔.瓜内斯
指路，经死者同意，同达山顶。后迪克斯.麦尔实施行动，于山顶推倒米其克.德.封多斯，
致使死者身体跌落数百米高空，致脾脏爆开，颅骨碎裂，终回天乏术（嫌疑人莱尔.瓜内斯
系从犯）。
      　　犯罪原因：嫉妒！极度的疯狂变态行为导致疯狂举动的产生。一切都源自疯狂
的心理。
      　　罪犯自我申辩：暂无（犯人精神处于痴呆状态，姑无法取供）。
      　　侦询经过：三次（犯人精神恍惚，怀疑有轻度精神分裂迹象，无法取证）。
      　　司法官斯拉格斯.波伦男爵的个人鉴定则相当简单：
      　　“当看到年轻罪犯的时候，很难让我说些什么。我宁愿相信——这一切都不是
真实的！”
      　　男爵的个人最后断定明显不符合标准档案内容，所下结论也很随意，甚至带着
贵族习惯的口语化倾向。同时，也隐约探询到司法官阁下对此案颇有微词的态度（用斯拉
格斯.波伦男爵的法学主义腔调来口述：“艾斯城警卫队直接冲击校舍，光天化日进学校抓
人，明显违反了帝国民法典第四章第三款第十一条的规定：学校的教室、校舍、日常教育
活动及其相关范围受神圣天主保护，不被干扰。任何政府机关、单位或个人均无权干扰”
）。不过怎么说，这总符合大众“审美”需求。
      　　※※※ 
      　　莱尔的兴趣被身边两个穿盔甲的骑士吸引过去。
      　　骑士正是挟持他外望走的两人。闪亮带着黑色条纹的盔甲上，在头盔与面具之
间镂刻着火焰的图案。晃动的肘部从内到外也各有两朵小小的火焰形状。面具的缝隙中看
不见对方的眼睛，只留下一道神秘莫测的狭细裂缝。但莱尔知道，对方一定可以观察到自
己的表现。
      　　鲜亮的胸甲上是帝国传统剑斧交叉图画，显示对方军衔的肩部莱尔看不到。他
又换了个角度，悄悄观察起对方伸出的腕部。终于，他在骑士手腕刻着的星形标志中发现
了要看到的东西——对方是玄甲骑士。
      　　狱卒怎么没来？莱尔疑惑着想到。虽然终究是死亡，但可以见到帝国的玄甲骑
士，并且死前被亲自押送。这让他感到有点意外。
      　　或许这次不用去死了？他轻薄幻想着。
      　　但很快，莱尔又心情沉重起来。希望最容易的破灭，过去的思考在警告心灵。
这是否意味着自己在死前还要在肉体上受更多惩处。刹时间，一种最初解脱的喜悦消失了
，囚犯年轻的头颅也重重低了下去，凝视起监狱石块铺就的路面来。
      　　押送者笔直的身影依旧沉默，“哐啷”做响的盔甲穿在两位玄甲骑士身上却听
不到一丝碰撞声。这除了说明对方有极高的身手敏捷的动作外，还说明他们受过专门训练
，可以身体充分协调盔甲的活动规律。
      　　少年没有再注意外面环境，重新又缩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只有这儿，才会
让他觉的自在些。
      　　莱尔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内。中午已经有些炙热的阳光透着落地窗，被上面的彩
色玻璃染的五颜六色淌了下来。房间当中摆着一件办公桌，上面放了些纸张文件，裁纸刀
，墨水等物。房间的另一扇门处放着个书橱，其中密密麻麻放着些案卷卡片。
      　　死囚犯莱尔从前来过这里——同司法官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间房子内。所以，
这儿他并不陌生。不过，之后的两次审问却是在监狱的审查室内进行。
      　　莱尔自己推测，这应该是监狱长的办公房间吧！
      　　“管家大人，人已带到。”监狱长西蒙先生对着另一人殷勤说道。
      　　房间中站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年人。在稠密花白的胡子里面，包裹的是一张
布满皱纹的脸孔。莱尔估计不出对方的年纪，但应该是很大的了吧！
      　　老年人没有说话，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盯着莱尔打量。嗯，这双眼睛让他不觉有
些厌恶。那倒是一种在本地审讯官身上没有发现。而在不该拥有者的注视中却意外出现的
严厉东西。
      　　莱尔没有躲避对方眼睛的意思。单从身边两位骑士垂手行礼，低头沉默的表现
里就能够清楚发现老人地位很高，属于习惯对他人指手画脚那类人。他觉察出老人从态度
上根本没有在意其他人的表现，而紧紧关注他所注意的事物——自己。这是一种长期处于
指挥他人行动习以为常表现中养成的自信与气势，一种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淡漠和平常。

      　　这种注视也相当无礼。通常我们只有观察固定物体时才用到这种凝视。莱尔宁
愿先把它划分为审视犯人或对待下人时毫无感情的眼光。
      　　老头同莱尔就这样足足相互对视了半天。一方专心于自己的观察，另一方则目
光呆滞，毫无所觉（囚犯认为自己应保持一贯的轻度精神分裂形象）。
      　　莱尔高度在同龄人里算比较高的一类。但这一时期的少年同其他任何年纪相比
都有一显著特点——身高与身材不相衬。少年人的高速成长与骨骼所需要的营养均衡显示
出十六岁少年通常身体纤长，肩膀瘦削。这一点，要等成年后通常才会慢慢改变。
      　　莱尔黑眼睛黑色头发，鼻梁端正。眼睛上方的睫毛很长，看起来时常流出些蓝
莹莹海水的味道。这有些让人想到黑发蓝眼的菲利尔人种。同时，加上高贵而富有韵味的
苍白额头，却让犯人的相貌显的有些女性化温柔特征。
      　　头发两边的鬓角是经过特意修剪的，长长的放了下来。初看时固然有点令人惊
异，但很快就能理解。在我们这种年纪时，或是自己或是身边周围人都会做些使自己看起
来卓而不同的装扮来。但通常是模仿大人的幼稚打扮，当时却很“得意”。
      　　莱尔总得来说长得不赖。而且，也拥有一副绝俗不凡的面孔，这类面孔总能博
得女性们的格外同情。
      　　观察到这里，老年人心中不由的感慨着：
      　　除了这黑头发黑眼睛，那折长幽深的眼眶，挺直端庄的鼻子，薄薄仿佛抿起—
—与其说有活力而不如说很忧郁的嘴唇。根据老人的经验，人体中没有那个部位比一个人
的鼻子更能说明血统的标志了。而通过眼眶鼻子嘴唇呈现出的倒三角，如果换成是金发蓝
眼，活脱脱像是另一个人少年时的样子。
      　　老年人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带着两个玄甲骑士转身从房间的另一扇门里
走了出去。
      　　监狱长上前给莱尔打开手脚上的镣铐。
      　　这功夫内，另一扇门再次打开，莱尔的养父瓜内斯同邻居老萨特走了进来。
      　　“莱尔回家吧！”
      　　养父瓜内斯上前拥抱了一下莱尔，邻居则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说道。
      　　莱尔始终有些疑惑。
      　　※※※
      　　华灯初上的时分，莱尔才从睡梦中醒来。死囚牢房失去光线的世界颠倒了他的
睡眠时间。幸好只有两天，仅给他的健康造成了轻微的影响。
      　　“莱尔，如果我从前犯过很多的错误。看在十几年抚养的份上，希望你往后不
要怪我。”养父说这句话的时候，莱尔正目瞪口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莱尔，其实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开始犯错了。”
      　　“以前有很多时候，我都在喝醉酒以后胡乱打人，这是不对的。”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不能继续陪在你的身边。以前就是有再多的不好，希望
你能原谅我——这个自私的大人。我毕竟抚养过你十几年。当然，我这里不是在摆一下自
己的功劳。我只是希望：在你今后的日子里，能基于上述的原因而放弃仇恨。所有的事情
都让它过去吧！”
      　　“还有就是，我真的是个很不称职的抚养人。有很多时候，是因为有了我的存
在，而让你失去了很多童年的欢乐。那么早，就让你出去单独打猎。这的确不是个合格的
抚养者，应当做出的事情。”
      　　“你做的一切多少也是出于恨我。这我、也能够理解。没有必要这么做的，一
切都是因为我的原因而造成的。但是，在以后离开的日子里，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原谅这个暴躁而自私的大人”。
      　　养父的言语，最先让莱尔是感觉到吃惊。接着就是头脑中的短暂休克状态。从
瓜内斯大叔一再重复的道歉话语里，则更是加深了他心里的惶恐和不安。
      　　好半天，他才在头脑里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大叔是在暗示从此不再见面的
意思。
      　　那一边，瓜内斯大叔还在犹豫着，断续着，用他尽可能的言语来表示自己的错
误时，莱尔的耳朵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脑子里的错乱和绝望像海里的波涛一样吞噬着少
年脆弱的神经。
      　　“大叔，这是我犯下的错误，和你没有关系。” 就在对方还要继续喋喋不休地
往下述说自己的错误时，莱尔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不禁脱口而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语。
      　　还在不停道歉的长者被莱尔突然的反驳弄楞了。当看到大叔现在惊疑不定的眼
神，莱尔内心又分明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悲哀——瓜内斯大叔此时的表现远不符合少年本来
的意愿。也许，有些事情只有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才能够看得清楚。
      　　这样的态度也许让莱尔也觉的厌恶自己。
      　　尽管在心里厌恨着这个人，但在监狱里的回忆往事让莱尔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
事实——自己也是同时深爱着对方的。
      　　——只不过这种感情里，还包含了其他太多的东西。
      　　“瓜内斯叔叔，您一定是搞错了。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莱尔来到养父
的房间却是要道歉的。
      　　如果用爱恨纠缠来形容人与人之间情感的话，那么，细分之下没有哪种感情似
乎可以单纯分类的。莱尔与瓜内斯恰好是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那种人间情感了。
      　　少年爱自己的养父，这谁也不能否认。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不能用“爱”来简
单表示。说这话也许有些决情。男孩在青春期同父亲的关系通常都很微妙。莱尔与瓜内斯
也是其中简单一例。
      　　猎人瓜内斯在中年时，爱上了一种吃上去很辣，喝下去却灼热的液体——酒。
瓜内斯青年时期开始抚养孩子，为人孤僻倔强，或者他认为自己偶尔“放松”一下没有错
。
      　　莱尔面对着大叔低头说道： “您不要再这么继续说下去了。我做了我不应做的
事情，连累您也担心。大叔，您不会是想放弃我吧！” 
      随着突然迸发的话语，内心里一直沉积着的忏悔像被搅浑了的水面，瞬间从感情的
深处涌动了出来，冲破了少年刚才的所有犹豫和顾虑。
      　　……
      　　“发什么傻啊！这不是因为你的过错，是你的父亲找你啦！你应该高兴才对。
”
      　　莱尔本来的低落羞愧的心情忽然变得惊诧起来。在他的心情还处在惊愧交错之
间，听到养父接着说道： 
      “以前不告诉你，是因为你年纪还小。不能明白大人的苦心。现在也不是大叔想离
开你，只不过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
      　　一种荒谬的感觉浮上了少年的心头。本来，刚才猎人瓜内斯的道歉就让他觉得
非常奇怪。现在，突然出现的父母更使莱尔觉得荒唐无稽。
      　　——说不准是他在做梦。即使现在是黑夜，做了一个令人恐惧荒诞的噩梦也是
完全有可能。
      　　剧烈的眩晕感觉让莱尔在暗地里紧紧扭了一下大腿上的肌肉。
      　　噩梦中，那是一种有心无力的，从梦寐中产生的空洞绝望感觉。但现在从腿部
传来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不是在梦中，而是活生生的世界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
      　　瓜内斯的双目转而凝视着那面在魔晶灯照射下的墙壁，没有再继续刚才的那番
言语。
      　　“好了。我已经累了。明天早上，你的父母会派人来接你。关于这些事情，老
萨特也是了解一些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待会你去问他吧！”
      　　讲完，瓜内斯侧过身去。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背对着莱尔急促说道：“现
在去收拾一下，回头去老萨特那里和他告个别！”言语中轻挥着手臂，示意莱尔尽快离开
。
      　　※※※
      　　“那是他们应该还没来得及对你用刑！看的出来，你的这些伤口只有几处是擦
伤。”老萨特叔叔走过来，细心的察看了莱尔身上的伤口。放心后则继续说道：“算起来
也要说你运气好，如果再晚一天的话，你也就该上刑了。”
      　　莱尔的头垂的更低了。
      　　“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瞎想。明天就要出门，你现在都准备好了吗？
      　　莱尔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沉默了一阵，终于开口问道：“瓜内斯大叔刚才跟
我说了，但讲着讲着，他就累了。叫我过来问你，说你也应该知道的。”
      　　老萨特苦笑着摇了摇头，在脸上露出一种他人称之为似笑非笑的表情。同时，
低声自语道：
      　　“还真是个不肯坦白的人呐！”
      　　他没有马上回答莱尔刚才的问题。反而是转过身子，慢慢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才
停住。回身正色道：
      　　“你以后要记住，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瓜内斯大叔都是对你最好的人。虽然，
他有时对待你，在脾气上是暴躁了些，但他永远是你最亲近的人。某些时候，他甚至可以
说，确实是你的亲人。”
      　　说完这些，老萨特的面色又一变，口气有些沉重的对莱尔继续道：
      　　“其实，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当事人。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只能够告诉你一些
大概的情况。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尽管问吧！相信过了今天晚上，你再想知道这
里面的事情，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告诉你。”
      　　又是静静的考虑了一会，老萨特才用斟酌的语气叙述道：“你的母亲出身在一
个军人家庭。我只知道她的呢称叫爱呢儿。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我从彼得那里听来的。”

      　　“在你母亲二十一岁的时候，因为其他的原因离开了自己的家庭。后来就遇到
你父亲。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对方已经结了婚。后来就有了你。不能怪任何人，十几年
前的东部大暴乱你知道的。要怪只能怪那场战争。毁灭了很多的家庭。你的母亲因为去了
帝都，所以才避过了那场灾难。但战争又让她无家可归。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就遇到了你
父亲。那时的情况非常混乱，你们遭到杀手的袭击。你的母亲为了保护你，献出了自己的
生命，像所有伟大的母亲一样。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而瓜内斯是你母亲的朋友。当时，
考虑到潜在的危险，瓜内斯决定收养你。事情就是这样。”
      　　“那我的父亲是谁？”老萨特的话简单的描绘出了事情的大概轮廓，却又有着
太多含糊的地方。莱尔首先要搞清楚，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
      　　“准确的说，他的名字你也是知道的。他就是在南部费克尔地区的凯奇侯爵。
以前我们在沙盘演练上提到过他的名字。也就是费克而的尼拉家族族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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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
      　　 



      第一卷 静静的黎明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03-11-20 4:53:00  本章字数：9707)


      　　尼拉家族是帝国南部地区——费克尔的主人。那里是帝国的粮仓和经济命脉所
在地。 
      　　就莱尔从课本上的知识所知，在帝国刚刚成立时，那里还是一片荒凉的平原地
区。由于地势平坦，且地理险要，被当时的比亚开国皇帝赏赐给了手下的军师“幻狐”将
军亚里克斯.尼拉，责令他努力开垦。 

      　　就当时的情况看，皇帝并没有特殊的照顾这位军师。除了领地大一些外，这里
人口稀少，地域广阔。而平坦的大地和密布的溪流等因素在内，这里都是易攻不易守的险
地。随着后世人口的迁徙和土地的利用，再加上那里仅有的一座山脉——呼马山区发现了
丰富的铁矿和魔晶。这里才成为了一个具有密集人口和大量财富的聚集地区。现在，已经
成为了比亚最富有的地区之一。 

      　　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和修建，在费克尔地区先后建立了许多城市。其中，尼拉家
族所在地的唯呐贝尔城，更是变成了一个拥有七百万人口的新兴城市。 
      　　※ ※ ※ 
      　　如果说，别人一听到自己失散多年父母的消息时，马上就要激动的热泪盈眶的
话，莱尔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向别人解释自己现在的内心冷漠。 
      　　除了听到母亲为自己而死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动了一下。其他绝大多数时间里
都是相当平静的——就仿佛是在听一个有陌生人演绎的陌生故事一样安静。
      　　“故事”给他的感觉太过遥远了，远的让现在的亲人产生不了当事人的激动情
感。 
      　　没有理睬老人的观察，莱尔继续冷静的提问道：“那是谁杀了我母亲，或者说
，谁会这样做？” 
      　　邻居老萨特继续考虑了一会，回答了莱尔提出的问题： 
      　　“当时不知道。但瓜内斯怀疑是你父亲的妻子。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她是帝国
丞相艾得而的女儿，现在跟随夫姓，全名叫玛丽。尼拉。” 
      　　“从当时的交手情况看，瓜内斯认为是刺客所为。凶手的手段干净利落，符合
刺客的规矩，没有和赶来的彼得过多纠缠。” 
      　　“按照我的预想，如果没有你瓜内斯大叔的介入，通常的情况应该是以人口失
踪案来处理这种事情。”老萨特在最后的话语里，还是还是带着习惯性的嘲讽。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有理由，也有能力这样做的了！”莱尔不自觉跟着老萨
特的语气继续分析道：“那大叔为什么会在那里？他和我母亲关系有那么好么？” 
      　　老萨特现在才注意到，从莱尔话语里——思考方向已经悄悄的发生了转移。他
可不想在这上面对老朋友有丝毫污蔑想法的存在。 
      　　老人盯了他一会，才郑重回答道：“放弃不必要的主观猜想。你母亲和大叔的
关系非常纯洁。” 
      　　“虽然，他们相互之间曾经有过其他的交往。但大叔绝不是你真正的亲身父亲
。你也绝不能用这样主观的想像，来对待自己的亲人和长辈。另外，你的父亲就是现在的
凯奇公爵。” 

      　　老人的话语中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说道：“你母亲和大叔当时已经很长时
间没有见面了。只是因为在你母亲那里做客，所以赶上了这件事情。” 
      　　“当然，我也不必否认这些事情都是从你大叔那里听来的，可能会有他或我的
主观的看法在里面。但瓜内斯和我认识这些年里，基本上可以称的上，是一个愿意面对事
实，并且高贵诚实的人。如果你要在这里面怀疑什么的话，不如试着接受这样的事实。”
 

      　　“而且，我相信从他那里听到的真实情况，应该也是比较接近客观事实的。”
 
      　　此时，老萨特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重了一些。他可能觉得，这样对待一个即将离
去的孩子，可能太过严厉了些。作为补偿，老人用委婉地口吻接下去说道：
      　　“下面，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问我。我也会尽力的回答你所提出
的问题。” 
      　　老萨特的话没有给这个失落的少年带来任何的安慰，反而让他陷入了深深失望
中。
      　　尽管在莱而主观的想象中，他一直以为，也愿意这样认为，瓜内斯大叔就是他
的父亲。 
      　　——虽然在两个大人的话里都有着不少遮遮掩掩的地方，但他们绝不会欺骗自
己。告诉他的也一定都是事实。但这些并没有给莱尔的心里带来多少安慰。 
      　　他抬起头，对着这个对自己一直熟悉的老人回答道：
      　　“暂时是没有了”。 
      　　莱尔漠不关心的态度倒是唤起了老萨特的担忧。 
      　　老人不由的提问道：
      　　“真的就没有了？” 
      　　莱尔清楚的知道老萨特为什么会这样问，本来，他是会按照对方的想法去继续
提问。但考虑到大叔的感受时，莱尔压抑住自己本来就不多的好奇心，以免让它“误伤”
到他人。 

      　　但少年的想法明显的被老萨特误解了。老人带着忧虑开口提醒道：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对父亲和后母的好奇心？还是真的以为自己过去就能完全
的享乐，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如果说，老萨特是莱尔认为世间最聪明的人。那么，在他估计莱尔现在想法的
问题上，显然猜错了一件事情。 
      　　大叔虽然表面上对他和萨特的谈话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在实际上，大叔一定会
在过后来了解他和老萨特之间的谈话。莱尔是不想让自己多余的好奇心伤害到大叔的心灵
。 

      　　应该说，老萨特是没有猜错，莱尔还没有自满到以为可以骗过老萨特的地步。
但老人还是犯了一个相同的错误。 
      　　那就是相当然的加入了自己的情感。如果没有针对莱尔的关心，他很容易就会
想到：莱尔是出于大叔的考虑才这样做的。但如果没有他对莱尔的关心，老人将很容易的
找到到正确的答案。 

      　　“那我今后该怎么做？” 
      　　莱尔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这个慈祥的老头。 
      　　尽管在大多书时间里，他都是那么的开朗和幽默。做事情也和常人想的有很大
不同， 
      　　而且，在很多时候莱尔都是当面称呼对方为“荒唐老头”。其实，老头在少年
的心里，慈爱的形象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况且，老人也从来没有在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莱尔面前有保留什么虚伪的东西
。尽管老萨特的观点相当真实，并且对大多数人都很有用处。但在一般人眼里，这样的想
法本身就是惊世骇俗。老人最大的希望莫过于让他真实而坚强的活在人世间。 

      　　老萨特轻微点了点头，莱尔迅速从感情中清醒过来，这种迅速的反应让老人觉
得颇感欣慰。连带着眼光中都透露出一点赞赏的味道。 
      　　犹豫了一会，老人轻轻地说道：“本来今天晚饭的时候查里和梅莉来了，我没
有告诉他们你回来的事情。你觉得有关系吗？” 
      　　尽管老人眼中的赞赏和莱尔头脑里中想的东西大有不同，但他现在没有心情向
对方解释这些了。 
      　　“没有关系！那我明天什么时候走？”莱尔提问到。 
      　　“约定好的是明天早上就来的。所以，我决定先不告诉他们你回来的事情。如
果你觉的有必要告别的话，现在还有机会。” 
      　　“不了。”莱尔失落的摇头说道：“见了面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我在
你这里的那张小鹿皮，麻烦你交给城里的工匠，让他们做双女用的皮靴送给梅莉。” 
      　　“等到我们家的猎狗生小崽子了，让大叔留下一只交给查里。我很早以前就答
应查里的事，一直没有办到。” 
      　　听了莱尔这样的回答，老萨特点了点头。低头对他说道：“这样其实最好。有
些事情也不容易交代清。况且，你这次过去，也相当危险啊！本来，我们根本没有想过让
你去那个环境里生活。” 

      　　现在，老萨特又注意到少年脸上的神色有些心不在焉。 
      　　在以前，老人一直都是习惯性的用这种察言观色的方式来引导少年的思想教育
。 
      　　这种状态的本身让老人有些忧虑和担心。老萨特可不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正是
因为自己没有教育好或者没有想到的问题，而对少年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现在，他要给少年进行最后一次讲解，争取能把现有的事情做到尽可能完美的
境地。 
      　　他正色地对莱尔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这次能出来：？” 
      　　莱尔只是本能的在摇头。 
      　　他此时的内心有一大部分都被低落的离乡情绪占据着，根本没有心思去猜测老
萨特话里的其他秘密。 
      　　老萨特出乎意料的没有像平时考较问题时的那样严格，自己倒是先回答了问题
： 
      　　“知道去年才结束的叛乱么？表面上是贵族合谋反叛帝国，实际上是对王室‘
消藩’政策不满和恐惧造成的。国库空虚，而外患不断。特别是在现有的大陆北方戴玛帝
国改变了年久积弱政局。同时，西面的屏障，瑞克亚联合王国又倒了霉。竟然被蛮族人推
翻了统治。虽然，现在他们的尼而新教和旧教的两个国家之间斗的你死我活，但比亚的皇
帝陛下可不想让自己的脖子被别人伶着。他想改变这样的时局，但手里的土地又不够折腾
。就把弄钱的鬼主意打到了这些以前的功臣头上。去年，贵族输了战争，丢了性命和全部
的家当。但还是有大部分的土地掌握在这些大大小小的爵士手上。” 

      　　“今年夏天，皇帝就发布了皇命：要让所有封地在八百里以上的贵族派出子弟
去都城里读书。名义上是要牢记教会的教导和传授，培养对帝国的忠诚和爱戴之心。但实
际上何尝不是要牵制贵族，为了将来增加赋税打仗而做准备的意思。不过，要不是这样，
我们这次也救不了你。南部的尼拉家族可是比亚最大的贵族集团的代表。” 

      　　老萨特话语里终于流露出的淡淡埋怨语气，让莱尔知道：尽管老人嘴里没有说
什么，但从内心深处，对自己这次的冒险行为还是相当介意的。对方没有直接表露出来，
但这种隐藏在言语背后的关心，让他更加的愧疚起来。 

      　　“好了，不必再为自己所做出的行为后悔了。今天，就拿你的这件事情做个总
结。也算你在我这里学习的最后一课。以后就全靠你自己解决了。” 
      　　老萨特因为莱尔越来越差的心情而放过了最后一次的教训对方的机会。 
      　　他的本意也不是要让对方为自己的错误行为而感到内疚和自责，相反的，老人
倒是更愿意提醒莱尔，清楚的认识自己将来所要面临的危险。 
      　　“帝国艾斯城的司法官对于你被抓的解释是，你和当时站在前面的那个人出于
嫉妒，合谋杀害了我们城主的儿子。这个司法官的判决本身就存在很大的问题。当天在场
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无意中摔倒的那个人是死去的城主儿子的，对了，是米其克的最好
朋友。他们两个是从小就在学校认识的好友。从动机上就存在明显的主观错判的可能。”
 

      　　“而在案件中的你呐！所有人都反应，你和另一个人根本就不熟悉。反而是和
米其克的关系在最近的时间里走的很近。同在前面摔倒的人之间，虽然大家都和米其克是
朋友。但基本没有什么交情。况且，你和他们两人之间也不是一个班级，虽然你最近在学
校里和米其克走的相当近，但要说同他的朋友没什么交往也是很有可能的。这样的动机就
更加不明显，合谋根本无从说起。要抓你的最大证据是仅仅因为你指的路而已。” 

      　　“在指路和谋杀表面上看，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老萨特缓缓的替城
市里的司法官分析着案情，眼睛却在紧紧的盯着莱尔。 
      　　“那你总的来说做的还是不错的。从手法的角度上说，城主的儿子是从山上掉
下去的，旁边的人来不及抢救之所以死亡。我打听到的情况是这样的：在你们就要登上山
顶的时候，而城主的儿子已经站在上面了。据说，当时所有的人都看到，是你前面的人脚
下没站稳，所以摔了一交，又刚好碰到了自己身前的同伴。于是，我们的城主就在家中悲
伤的听到这样的消息；他的儿子像小鸟一样直接的飞下了山崖。莱尔，我所说的情况还符
合当时所有人亲眼目睹的情况吧！” 

      　　老人注视了莱尔一会。见他没有解释的打算，回过头来接着又往下说道： 
      　　“但你也同时犯了两个不应有的错误：一是在手段上，你太过毛躁了。如果你
叫大家看山有多高，很快就有人会联想到去登山的想法。这样，所有的人都不会怀疑到你
身上。我知道你着急的原因，你是害怕自己在山石上的布置失去作用了。即使没人提出，
你大可以旁敲侧击的把大家的思路往这上面引到你要走的道路上去，这应该是很容易办到
的事情。但是，你太着急了，着急的乃至于失去了做事应有的耐心和细心。” 

      　　“二是你没有把握住大方向来。如果你考虑到米其克是谁的儿子的话，你就会
更加小心。考虑事情也会更加的仔细。要知道，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拉
进去陪葬。他会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举动，会怨恨周围所有的人。这样，我前面说的第一
个错误就可以完全避免了。因为你考虑到米其克父亲的反应时，你就会不再出头指路。而
让别人，甚至是米其克自己来指路。在一个愤怒的父亲眼里，他不会考虑去自己的儿子为
什么会登上这么危险的山顶，反而会觉得，如果不是别人的指引，他的儿子就不会走上这
条道路。” 

      　　老人观察到莱尔已经非常难看的脸色，他又一次巧妙的话锋一转，没有再继续
的责怪对方。开始继续评述起少年上次行为过程中的优点来： 
      　　“其实你这次的事情也是可圈可点的，不必为此而灰心。首先，你采用的是自
然谋杀。更多的时候可以解释为，下面的山石或者他的体重打死了他，而不是你砸死了对
方。我想这样说，你可以理解。” 

      　　“其次，你采用间接的方式，用朋友的双手害死了米其克，没有亲自动手。这
倒是对年轻人来说，绝对值得赞赏的地方。” 
      　　“再次，你的手法相当干净利落，一举除掉了两个要杀的人。可以说，他们两
个在剥夺了对方生存权利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生存的条件。” 
      　　“最后要说的是，你在接受审讯的时候，表现的非常好。先是茫然，后来又是
一种据理力争的冤枉表情。所以，你连审讯官都骗过了，少挨了不少刑具。听别人说，米
其克那个同伴，进去的第一天就被打的不成人样。他倒表现的坚贞不屈，但让所有愿意相
信这是谋杀的人反而认为，此人最有谋杀的嫌疑。挨打也是必然的。” 

      　　“在这里，我没有在你身上看到使用暴力手段来解决问题，尽管这是年轻人通
常最喜欢，也是最先采用的方式。这是我为此感到非常欣慰的事情。我从不赞同使用暴力
手段来首先解决矛盾。但也绝不认为采用暴力手段会比别的手段更差些。必要的时候，力
量方式确实能比头脑能起到更大的，最根本的作用。并且同时，我也不会以为你在单独决
斗中会输给对手。但你还是明智的选择了最安全省力的方法来解决问题，这才是我最高兴
的事情。“ 

      　　……
      　　太多的事情重复打击在莱尔麻木的心灵上。现在的，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全身酸
软无力的疲惫。 
      　　如果是以前，他倒一定会在老萨特说到审讯的事情上，嘲弄性的吹捧上对方一
番，说什么“都是荒唐老头的教育如何如何”的废话。 
      　　但是现在，当听完老萨特长篇大论的事后分析，在对方盯着观察自己的时刻，
莱尔只能抬起僵硬的面孔对着上方苦涩的笑了。 
      　　也许，“疲倦不堪”的这个词语倒是可以概括，他现在心灵中唯一感受到的东
西了。 
      　　※ ※ ※ 
      　　“我能教会你的也都教的差不多了。其实，你在我这里在多待几年，我也教不
了你什么。到了外面要好好爱护自己。不能像这次一样莽撞。”邻居微笑着说道，手中递
过一只袋子。
      　　“这里面，是我送你的一些东西。希望在将来的日子里，你能够用上。”
      　　莱尔低头收进手中的布袋后，耳畔听到老萨特继续叮嘱道：“好了，现在也不
早了。你先回去吧！记着，我上次给你的那几本书。今天晚上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全部
烧掉。千万别忘记了！” 

      　　萨特小屋外的黑夜越来越深了。室内，橘黄色的灯光铺满了整个屋子。家具在
光晕里静默着，远处出来夜风穿过森林时的呼啸声。 
      　　※※ ※ 
      　　在派格村的黎明还没有到来之前，远远的道路上就来了客人。一辆稀罕的、带
配有家族族徽马车就驶进了村里。马车过早的到来还没有惊醒村民的甜美梦乡，但警觉的
猎犬们却忠实的承担起自己的职责，“汪汪”的都叫了出来。 

      　　四周连成一片的犬吠声并没有给马车里的马匹或者车里人带来什么困扰。可以
看的出来，马匹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和驾驭。而每次清晨的美梦总是让人特别回味的。况且
，从村里猎狗的不同叫声里，偶尔被吵醒的村民也知道，那是村里来了客人时才会有的情
况。野兽来了或是其他情况下，猎狗的声音完全与此不同。 

      　　主人没有理睬猎狗的叫声，放心的继续睡眠。这也可能，因此而错过了一次难
得一见的场面。 
      　　村里确实还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但有一辆高等贵族的马车来到了村子
里面，就连旁边的四个玄甲骑士，在村里人的眼中也是不能经常见到的。由四个玄甲骑士
来守卫的一辆马车，更是村里人的土脑壳里无法想像到的事情。 

      　　事情已经在这个偏僻的村子里发生了。现在，四个玄甲骑士都下了马，其中的
一个人还打开了马车车厢的小门。 
      　　车厢里出来的乘客，就是莱尔在监狱里遇到的那个老人。虽然从习惯上说，老
人总是会很早起来，但出于职责的早起显然还是让老人觉的有些困倦。在走出车门的一瞬
间，老人忽然有种即将逐渐苍老乃至面临死亡的感慨。 

      　　但他的职责决定了自己没有工夫去感时伤怀。很快的，这位在尼拉家族中，历
经三代的老管家就让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恢复了过来。现在，他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去了。
 

      　　让老管家看到的是一盏明亮的灯火。这让他的心里对这个即将见到的离别场面
少了点难堪的味道。老管家也成了家，他的孙子都要比这个即将带走的少年人要大些。虽
然对他来说，这里的所有状况都不会影响自己任何的态度，但就作为父亲或爷爷的本身来
说，他觉的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像抢夺别人子女的强盗一样凶狠。尤其是要去送一个少年
走向——同送死没有多大差别的未来。 

      　　虽然这件事情的选择权和决定权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但老管家还是不希望让
本来的事情变得复杂化。现在，他盼望能让事情尽量隐秘的快速解决。无论是他，还是身
在千里之外的主人，都是这么希望的。 

      　　点着灯的房间正是猎人瓜内尔的房间。昨晚他一夜都没有合眼，屋子里的灯也
一直没有熄灭。 
      　　昨夜的道歉并没有让猎人好过一些。相反的，莱尔的接受和自责更让猎人的心
变的有些酸楚。他的心里还在为以前一直在做出的愚蠢行为而感到后悔。 
      　　马车的到来也比猎人意想当中，来得还要早。 
      　　莱尔家里的“小黑子”从门口来了客人后，就想冲出去耀武扬威上一番。这可
是它的地盘，对于任何上门的挑衅都会引起猎狗激烈的对抗。
      　　它的身上有大半是森林里狼的血液，一般的马匹看到这样的猎狗可是会害怕的
。
      　　而且，作为村里所有猎狗中“王者”的尊严，它无法容忍自己的“权威”受到
触犯。
      　　由于它的凶悍表现，瓜内尔作出决定，把它关进地窖。猎人考虑到，这也可能
是那几匹马异常不安的主要原因！ 
      　　莱尔的心在经历了昨晚剧烈的情感冲击后，现在又被淡淡的紧张和浓郁的哀愁
笼盖着。 
      　　老萨特赶过来了。他站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莱尔的缓缓离去。 
      　　对于这个伴随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孩子离去，老萨特的心里可是相当难过的。
别人如果以为在彼老人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就认为老萨特是无所谓的。但真要是那样的
话，他至少会走上去和莱尔说上几句话。 

      　　他的做法十分矛盾。老萨特在莱尔回头张望的时候，故意转过头去随意和瓜内
尔聊着。虽然瓜内尔现在需要别人在身旁待着，但更需要安慰的人应该是带着惶惑和恐惧
离去的少年才对。 

      　　同瓜内尔愧疚的心情不同。邻居老萨特的心里此刻倒是怀着一种，面对着即将
分别子女而产生的——做父亲的感慨和伤怀。
      　　这在他以前激烈的岁月里，是不大会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可能年纪大了，
心肠也渐渐软弱下来的缘故。但他还是狠下心去不看莱尔。
      　　老萨特心里希望的是，现在就让莱尔意识到，从此将面对生活中，必须独自做
出各种决定以及承担相应后果的孤独处境。过于温柔只会让他软弱，回想过去，从而逃避
现在的问题。 

      　　莱尔对老萨特的苦心没有领会到。这一点，老人对他的要求过高了。
      　　他还只是个少年，而且是一个即将离开家乡远走天涯的孩子。尽管莱尔有着超
过同龄孩子的聪明。相反的，老萨特的举动让他在心里，淡淡的有些失望。
      　　黎明前的昏暗中，莱尔没有看清车前人的面孔。但从模糊的白发和皱纹间，他
还是可以辨认的出：就是在监狱里碰到的那个老头。 
      　　尼拉家族的管家，对这两个送行人从开始时就存有相当的戒心。几十年的风雨
岁月让他的身体逐渐衰老虚弱下去，但管家的眼睛却依然雪亮着。虽然近些年来，他一直
在顽强的和病魔做斗争，但这没有影响到他有一个清晰准确的头脑。老人可以感觉到莱尔
身边的两个成人，至少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莱尔的抚养人是个猎户。但在对方身上，管家却很难找出寻常猎人身上那种淳
朴憨厚的气息。相反的，在他僵硬冰冷的面容里，看不出有任何森林猎户的开朗和乐观。

      　　——那是一种随时会爆发出来的野性和凶暴被裹在了凝固冰层下面的感觉。一
种他在许多著名的暴徒和凶手身上才能发现的特有危险信号。说真的，老管家还没有想到
过，一个平静的人身上也能发出这样的味道。以前，至少是在别人疯狂的时候，他才可以
体会到。
      　　而旁边的一个老头则更让老管家有些琢磨不透。在几十年的岁月中，他经历过
各式各样的人物。其中，也包括许多在帝国里举足轻重的角色在他眼前闪过。同样是一个
老人，管家心里就很难把对方归究为哪一类型的人物。
      　　这样的眼光，也只有在他这样见多识广而又能经常接触各种人物的高等仆人身
上才能拥有的。现在，从对方掠过自己身上时微笑的表情里，却忽然让管家感觉到一种只
有在冷笑时才会拥有的寒冷感觉。
      　　而对方却明明在对自己极其友善地微笑着。
      　　相反的，这次要带走的莱尔就显得有些普通了。 
      　　除了第一次在监狱里见到对方有与候爵大人极为相似的面貌外，其他的地方都
只能算是一般。当然，莱尔身上的那种——只有在这个年纪才会模仿流氓打扮的发型在老
管家的眼里也是平常的。他自己的孙子在这个年纪也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情。
      　　原本还在为见到莱尔时，少年有些愤世嫉俗的神态让他还存有好奇。心里不由
的联想到，侯爵大人看到这样一个儿子时的奇妙表情。但此时，莱尔此时老实呆滞的表现
打消了这样的幻想。
      　　老管家需要一个简单而平静的离开。最好不要发生任何的事情来干扰这一过程
，也不希望有其他人看到这件事情。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早，就赶到这里来接人的主要原
因。 

      　　四周的气氛显得惨淡而冷清。车旁，四个帝国的玄甲卫士站在原地待命。冷寂
中，不时传来一两声马匹的喷鼻声。除了车前的马匹，骑士的坐骑在不安的来回活动着细
长蹄腿。 

      　　老管家在冷淡的和大叔打了声招呼后，他们就上路了。 
      　　少年看来，老头已经失去了昨天神气活现的样子，进车后就蜷曲的躺在车厢的
角落里。 
      　　莱尔的心灵基本在这一过程中仿佛是麻木而平静的。至少表面看起来，他是冷
静的。但直到马车的车厢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在看到大叔泛着波光的眼神时，莱尔的眼泪
就不停的往外涌。 

      　　他的泪水就汹涌的朝外奔涌出来。眼前的视野也变的模糊了。但离家的他，还
是努力的看着窗外，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陪伴他一起长大所有东西在自己身边流走。 
      　　莱尔不敢想像离开之后的大叔会是什么一幅景象。也许他会去喝更多的酒！ 

      　　在陌生人面前掉下了眼泪，这让眼前的少年人在稍微清醒之后，又觉的有些难
为情起来。在心里，他不由地有点痛恨起对座的老管家来。 
      　　可能对方没有看到自己的眼泪吧！在私下里揣揣不已的莱尔只能这样认为了。
 
      　　尽管他知道，在同一个车厢里不发现的可能性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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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静静的黎明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03-11-20 4:55:00  本章字数：7629)


      　　乡间的泥土路上，村民开始逐渐上工。
      　　从马车经过的地方，附近的村民纷纷驻足观看。在这些人的眼睛里，肯定是从
没看到过一辆贵族的，并且佩有家族徽章的私人马车！要在以前，莱尔说不定也会这样做
的。只是，他不会像村民这样肆无忌惮地眼巴巴看着。
      　　曾经少年轻狂的他会用自己的方式高傲的打量这辆车子。鄙夷和愤恨通过斜视
的目光至少可以透露给车子的主人，这种舒适安逸的行走方式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的
将来不见得比车子里的主人会差到那里去。
      　　虽然从监狱里放了出来。但严酷而现实的经历还是留下了痕迹。莱尔的高傲态
度至少从表面上消失了。事实上，昔日高傲愤怒的少年正安静的坐在车子里面，漠然的望
着窗外的一切。
      　　对面的老管家在莱尔进入车厢后就闭上了双眼。他在前面已经见到了少年的眼
泪。尽管莱尔现在只是个离开家乡的孤单孩子，但毕竟是自己未来名义上的小主人。他还
不想开罪对方。况且，这样尴尬的场面他也想当作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在管家的心里，虽然莱尔是一个即将走向一条——以自己所认为是“人生小路
”的年轻人。但老管家的本意，也不喜欢看到别人流下眼泪的样子。
      　　人世间的悲欢喜怨在他看来，是一件有些可笑，乃至乏味的事情。那些只能是
单纯的情绪发作，既不会产生结果，也就失去了应该有的意义。
      　　难以做出适当的决定以及处境的难堪，让他选择了闭上眼睛打盹来伪装自己。

      　　老管家在内心中，对莱尔的未来可是相当不看好的。
      　　莱尔所乘坐的这辆车子和昨天才坐过的客车不同。在车厢前后两排的座位上铺
着厚软的狐皮毛垫。这种白色的狐狸皮毛只有在森林深处白狐狸身上才会有的。
      　　白狐狸是本地对这种动物的土名，它还有个名字叫雪狐。这种小家伙的性情胆
小兼多疑狡诈。即使是非常高明的猎手也非常难捕捉到它。同大多数野兽区别的是，雪狐
有几条觅食路线，周围有少许的风吹草动或者气味的不同就会改变自己归家的路线。而由
于它的体形较小，且动作灵巧，更适合于在林中串跃奔走。加上天生喜欢依树而行，听觉
异常灵敏。即使想悄悄的接近它，但往往还没有走到它的附近，就已经被雪狐发现了。就
算真正远远地见到了它的身影，也不一定就可以射到目标。繁茂的树叶总是会挡在你的弓
箭前面碍事。
      　　雪狐的皮毛非常的值钱，但肉味却不敢恭维。又骚又腥之外，吃起来还带着酸
味。如果不是为了心中增加更多的荣誉感，莱尔是不会也加入到村里猎取这种小东西行列
。在手艺上，莱尔继承了大叔的狩猎本领。但在设置陷阱方面的技巧，他甚至已经超过了
大叔。这种动物，
      　　对猎人瓜内尔来说，还是要看运气的。但是让莱尔来讲，却不是一件很困难的
事情。
      　　对全派格村来说，捕获一只雪狐不但可以为家庭得到一份不菲的收入外，更可
以获得村里所有猎手的认可。这是只有在猎人中间才能存在的尊敬和友谊。对一个男孩子
来说，抓捕到一只白狐狸，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成人或长大的标志。几乎所有村里孩子的梦
想就是自己也亲自抓到一只这样的动物来证明自身意义的存在。
      　　但是，在连续抓到几次雪狐之后，莱尔就对这种动物失去了兴趣。现在他身下
的这样一张狐皮坐垫应该值不少钱吧！如果仔细算算看，这样的一张垫子起码需要五六张
成年的雪狐毛皮才能完成，几乎可以相当于艾斯城里一个中等家庭一年的全部收入了。
      　　要是省着点支使，还要有些节余。
      　　这里，莱尔当然的采用了村里人的生活习惯来考虑的。在派格村，居民们几乎
就不用考虑太多的东西，因为差不多的生活来源和器具都是自给自足的。不需要花费太多
的钱财。
      　　车厢的空间很宽敞。从坐在对角的那个老头到少年之间，当中有三步半的距离
。车厢的墙壁和顶盖上都缕刻上了精美的图案。这样的图案一直从车顶延升到了他背靠的
厢壁里。
      　　莱尔偷偷地仔细观察了手臂弯内的角落。那里面刻的是一朵有碗口大小，栩栩
如生的蔷薇。连接着四周的壁画，也是一致的细腻精美的花纹。
      　　略微紧张的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和这辆车子是如此的不相般配。不说别的，单
指手边这个用土布包成一团的行囊，就让自己和这里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从而落入下风
。他身上的用同等质地做成的土布衣裳，同样也是如此的土里土气。
      　　在莱尔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那用绚丽的丝绸制成的窗帘就仿佛是在严厉的瞪
视着自己身上的布料。这种无声的眼光让他原本虚弱的心情显得更加得狼狈，甚至有些凄
凉起来……
      　　四周大道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透过放下的兰色轻丝窗帘远远望去，莱尔已
经可以看到艾斯城的石头墙壁了。在清脆悠扬的马蹄声中，马车经过几座起伏的山丘就直
接穿过了城门，沿着城中的大道笔直走下去。
      　　在进入城里之后，对座的老人放弃了继续装睡的打算。闭目养神的一段时间里
，让他的精神彻底的恢复过来了。甚至在最后，他还在车里真的睡着了。这其实是一种让
他觉的最舒服的休眠方式。过去的几十年奔波劳累的生涯里，有多少次是他亲自带着主人
的各种命令来回往返于比亚的各地之间，传达着家族一项项大大小小的命令。由于命令身
后人物的关系，他一直在人间享有着他人现出的多余的尊敬和殷勤。
      　　最后，马车在城市西角的魔法研究会门口停了下来。
      　　莱尔原以为自己要么直接离城，或者就是城里待上一个晚上，然后再继续赶路
。即使是后者的话，也应该是待在男爵官邸旁的贵族驿站里休息才对。说是贵族驿站，实
际却是本城的执政官费而南迪。凯伟男爵阁下私人接待宾客的一幢广阔宅院。那里有着轮
班执勤的卫兵把守，原是城里少数几个不能乱走地方之一。
      　　在马车停了下来以后，门口的卫兵就进去通报了。时间不大的工夫里，就有一
个穿天蓝色高级法师长袍的老头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附近的艾斯城里也有魔法师，但那都是初级魔法师一类的等级。以前在希子固
的班级老师金，就是这种类型的法师。这类的魔法师一般不是附近学校里担任教师，就是
属于贵族或富人家里私人教习一类的人员。即使是如此，这类职业本身的人数也是极少的
。
      　　初级法师可是个不容易达到的位置。在比亚帝国里，对魔法的关注和由此而引
发的热爱成相当正比的。魔法师也由于是在国力上具有更加特殊意义，而特殊地存在着。

      　　对于那些离开学校而没有混到魔法等级资格的人来说，他们身上只有沿用野蛮
时代里的魔法学徒这个代名词来表示自己在魔法上的存在位置。或者一句话，以魔法爱好
者来称呼也不为过。
      　　这个魔法师应当是个货真价实的高级法师才对。这从衣着上就可以看的出来。

      　　尽管有一些魔法爱好者的骗棍也会冒充法师，但很少有胆子敢冒充高级法师的
。在帝国的魔法课本和法律上。就对魔法师的穿着问题有着明确的规定。”总管先生，我
这里都这里准备好了，请问，现在就要开始了吗？”魔法师看见他们的到来，走上来面对
着老管家直接开口询问道。
      　　“麻烦先生了。这么早就打扰您的休息时间，实在是过意不去。在这里，我先
替侯爵大人向您表示谢意！”老管家并没有直接回答魔法师的提问，首先是尊敬地称呼了
对方为先生，并向对方道了声谢。
      　　“总管先生的表达方式有问题，应该说，大家都为了侯爵大人而辛劳了。对了
，现在就要开始了吗？”魔法师闻言，笑呵呵对总管老头开着玩笑。
      　　“那现在就可以了吗？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再好也没有的事情了。”老管家说
着，对魔法师点了一下头，表示出自己尊敬而钦佩的态度后，一同快步朝里走去。
      　　在穿过重重庭院之后，他们走进了魔法研究会当中的一所大院里。当中是一个
巨大宽敞的房间。推开门进去，莱尔却发现房内阴森而幽暗着。四面的窗帘被紧紧的拉上
，旁边有几个魔法师正散坐在那里。地上摆放着几个杏黄色的垫子，透过法师长袍的边缘
微微显出娇艳的光泽。而在魔法师围成一圈的当中部分，是一个巨大而图案印在地上。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猜想，现在见到的这个图案应该是魔法阵才对。这些叫
做魔法阵的东西在他的课本上也提到过。除去辅助魔法师魔力聚集速度，召唤和建立结界
外，运用空间魔法还有传送的功能。这个魔法阵的作用是什么哪？
      　　从老头带着他一起来到这里的缘故来看，莱尔很快想到，这也应该是传送魔法
阵才对。
      　　如果是平常，他一定会惊奇的跑上前去仔细的观察一番。但刚刚经历过离别，
又是孤身一人的处在陌生的环境中，除了在眼睛里默默观察以外，莱尔没有让自己表现出
更多的好奇心。
      　　同车来的老管家此时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神态里。他用天空中苍鹰一样的眼神环
视了周围一圈后，随后满意得跟先前的魔法师点了点头，甩手打出一个跟随的手势。
      　　身穿高级法师袍的老头随即心领神会地走到莱尔身边，低身对他小声说道：“
请走过来，一直跟在我的后面。这边走！”
      　　莱尔现在注意到眼前这个高级法师的具体样子。除了那身天蓝色魔法长袍外，
对方略黄的肤色也不同于周围法师那样的苍白。这样的相称则使他脸上的皱纹看起来要少
上一些。同他交谈的态度，明显也要比刚才那个管家要亲切和蔼上许多。
      　　随着他走进魔法阵中央的以后，四周的魔法师也开始吟唱起一串悠长莫名的咒
语来。这让莱尔注意到，他们同样也穿着魔法师的法师长袍，但无法同自己身边的这位魔
法师先生相提并论。幽暗的房间里，刚刚进来的人是无法看清其中的差别的。但是现在，
莱而的眼睛已经可以隐约地分辨出其中的颜色了。对方身穿的是中级法师才配拥有的褐色
衣杉。
      　　阵外的五个魔法师和他身边的那位高级魔法师同时在口中吟念到“黑、理、巴
、里、艾、默、拉、石、”的声音。随着缓慢而神秘的低沉吟唱声尚未结束，少年身体周
围的魔法阵忽然散发出一道道蓝色的光线，充斥在整个大厅的空间里。
      　　突然闪现出的强烈光线让莱尔赶紧闭上了双眼。从眼皮合闭上的那一瞬间，他
发现，屋子里已经到处充满了同样的蓝色光彩。
      　　忽然，莱尔感受到自己的身子一轻，接着就是一种落下的眩晕感袭上了他的心
头。从身子一轻的时间里，他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接下来的感觉让他更
加难受。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心脏被提到了嗓子眼里，身体的一切感觉都似乎停留在半
空中。
      　　紧接着，莱尔的胳膊就被一支大手稳稳地拖住了。他回头看时，发现原来是那
个高级魔法师在搀扶着自己的身子。
      　　魔法师明显对这些事情处理上要有经验的多。从对方褐色的眼睛里，莱尔似乎
读到了一丝可以触摸到的温暖。
      　　“每次都是这样吗？”他不由地开口问道。
      　　“恩，基本是这样的。但次数多了就会习惯些。”不同于那个管家的冷漠，莱
尔感觉到，老人好像并不介意同他这样随意的交谈。
      　　如果不是为了让他去做那个随时准备死亡的“替死鬼”，尼拉爵府一定也是不
会接受一个不名誉的私生子进入家族内部的。而生活在这样一个陌生并鄙视的世界里，也
很难有什么人真正愿意和这个半路冒出的贵族子弟身上，发生什么多余的关系而伤害到自
身的利益。莱尔可以想像到，将要到的新环境中所要遭受到的待遇。
      　　也许值得庆幸的是，莱尔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一优点，让他在不久的将
来少犯了不少的错误。
      　　“谢谢，我现在感觉好些了。请问这是传说中的传送魔法阵么？”在这里，莱
尔轻轻的道了谢之后又把话题转到对方熟悉的魔法领域。并在对方不知不觉中偷偷地用上
了赞叹的口吻来提出问题。
      　　事实上，这种传送魔法也不是原先他这样的普通少年能有机会享有的。就是在
艾斯城里，这样的魔法了解只限于课本。来这之前，他甚至还不知道魔法研究所里有传送
魔法阵的存在。
      　　“是的，是传说中的传送魔法阵。”那个年老的法师在听到了他的询问后，面
带微笑地回答了问题。最后，又后面补充了一句“其实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神秘！”
      　　“那么，魔法师先生，您可以说说它是怎么回事吗？”既然对方在话尾露出了
意犹未尽味道，莱尔自然也不会放过给对方留下一个良好印象的机会。现在，他要做一个
耐心而好学的倾听者。
      　　“简单的说，传送魔法阵是秩序系魔法的一种，也有人叫叫空间魔法。一般是
用魔法的共振原理，使之于异空间的魔法元素同时产生共振的原理，从而达到了平衡一致
的状态时，所以产生的跳转空间的效果。传说中魔法还具有破开时空的作用。”老人在说
过一段后，又接着解释道。
      　　“我们的魔法传送比这样的状态差了很远。只能称的上是转换的效果。当然，
秩序系魔法里面还包括魔法传送，魔法转移，魔法通信等一系列具体用途。”
      　　“这类魔法对精神控制的要求要更加严格一些，但对精神力的要求又要比一般
的元素魔法师要简单的多。在魔法领域内，也有人称之为控制魔法。”
      　　趁着魔法师说话的空隙里，莱尔注意到现在的自己依旧是在一个魔法阵的中央
，但不同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他们现在待的地方也同样是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魔法阵的四周，大约有三个
魔法师和十几个玄甲武士待在一起。
      　　就莱尔本人来说，除了那三个同样是中级魔法师的老人外，一下子就见到了十
多个玄甲级的骑士，这已经让少年感到了有些吃惊。
      　　玄甲骑士也叫预备骑士。在帝国的军人编制中，玄甲骑士也可称之为黑铁骑士
。在军队里，这样的人一般都是担任大队长一类的官员。虽然是最低等级的骑士，大队也
不过是200人的编制，但他们的实力已经是非常的高明。
      　　民间的武技划分方法也模仿军队的荣誉来制定，根本就是刺激武人的荣誉感而
模仿的，只能混淆常人的观念而带来视听上的混乱。
      　　实际上却是一种很无聊的划分方法。只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民间的武士标准也
是根据骑士的军队的等级制定出来的。在军队的武技划分方法又不完全按照武技的本身来
制定的。也可能一个营长的最低青铜骑士要比团长的白银骑士的武技还要高明。但这并不
说明青铜骑士的整体作战水平要比白银骑士的优秀。当军官的并不总是要亲身上阵的。
      　　两种标准而相互混淆的等级制度总是有很大差距的。但在同样白银以下的武士
和骑士基本差别不大。这些基层军官不要求有太高的谋略而必须有相当的武力。
      　　那高级的魔法师仔细的向莱尔说完关于秩序魔法的解释后，带着他走出门去。
在即将出门的那一瞬间里，魔法师忽然转过头对莱尔说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
      　　他在心里已经明白，现在是搏得对方初步的好感了。口中紧接着回答道：
      　　“先生，很荣幸能告诉您，我的名字叫莱尔。”
      　　外面，薄薄的晨曦刚刚才散去。莱尔此时的四周，永远都是一片四角的灰白色
天空。无论是从这个院子还是走到那个院子，大小不一的天空永远是固定不变的方形。
      　　清晨的露水湿润的在石板排成的地面上印出一滩滩深浅发亮的花案。在墙角楼
弯之间，有些绿色的藤蔓肆意的攀爬在石壁上。也因此，灰色的墙壁表面留下了大片发黑
锈蚀的痕迹。这些都是日久年深的植物，连同着它们的父辈在人世间留下的历史沧桑见证
。
      　　不停翻转庭院范围比莱而的想像中的豪门大院景象还要大上许多，这里层层叠
叠的房屋楼宇也要让他在心底里暗自惊讶。以前在艾斯城里，虽然也有很多的房子和建筑
，但远远的望去，至少还是可以看见远处的城墙。
      　　莱尔的惊讶很快转移了方向，他接着被这曲曲折折的小巷和高高低低的门槛台
阶弄得晕头转向。尽管他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合格的猎手，即使在森林深处也不会因为枝
林茂密而迷失方向。但是现在，陌生的环境格局让他忘记了方位。老实的说吧，他现在迷
路了。
      　　在穿过一道院门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广阔幽静的花园里终于停了下来。花团紧
簇之间，一座巨大的，通体呈圆形的典雅建筑就坐落在其中。右边领路的骑士走上前去，
按下门框上的一个黑色物体。莱尔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一阵类似于清脆鸟鸣的声音。很快
的，一个模样俊俏的侍女打开了门。
      　　这里的侍女服装可是使他从没有见过的。在艾斯城里，虽然男爵和城里少数的
人家也使唤女仆，但一般都是采用耐脏的灰色或其他颜色作为女佣的服装。少有采用白色
布料做下人的服装，更别说刚刚看到的那件围裙——在角上还绣有精致的花边。当然，相
比之下，用白色布料精致而成的围裙和头饰就要格外显得整洁文雅了许多。
      　　“是康坦老师啊！您回来了。请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叫夫人下来。”说着，
那个年纪不大的侍女把他们两人迎进了一个宽阔安静的客厅中。
      　　“好的，你先去跟夫人通报一声。”魔法师康坦说着话，带了他走进客厅。侍
女飞快的奔上楼去了。
      　　在侍女离去的那一瞬间，莱尔感觉到了这个年纪与他相仿的陌生少女对自己投
来关注的眼神。虽然只是一瞥而过的轻微掠过，但那一瞬间飘忽却足以让莱尔意识到别人
对他的注意。 

      　　所有的一切都对莱尔来说是带有梦幻的色彩出现里，尽管见到了梦幻中的庄园
，也看到了传说中的魔法传输阵，加上刚刚门口的魔法门铃，但这一切都没有给他带了太
多的惊奇。洁净的客厅，整洁的服饰，俏丽的女拥，还有那一道莫名的好奇眼神。这都让
莱尔心底里一直隐藏着的疼痛和反感一下涌了上来。
      　　小的时候，如果有人在他面前吐露有丝毫的怜悯或过多的关心，这都会让他恼
恨不已。如果说，是孤儿的无父无母让别人觉的这个孩子相当可怜的话。那么，莱尔要用
各种的手段告诉他们，这种关爱是多么的虚伪可笑，以至于毫无必要的。
      　　即使不喜欢大叔的冷漠眼神，他也觉得或许可以忍受。但是，莱尔更根本就无
法接受别人自以为是“所谓”的“关心”和“理解”。一句“可怜的孩子”，这让莱尔本
人感到无地自容外，更加痛恨起“好心”人来。
      　　同时，他更是让这种痛苦化为不断超越他人来证明自己的动力。为此，他才会
发疯的在学好彼得大叔教给的东西外，去追求一切可以胜过别人的地方。
      　　如果选择的话，他倒更愿意叫别人仇恨自己而不是现在的好奇和同情的眼神。
也因此，他不惜一切代价，愿意让所有的大人相信，莱尔就是个天生的“坏种”。
      　　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属于莱尔的东西。这种想法一旦升起，就会在他的眼中变的
狰狞和痛恨。倒不简单理解莱尔嫉妒所看到的环境。而是因为他的位置太低，所以让自己
的感觉变得更加得敏锐，卑微的心灵就愈加痛苦。
      　　尤其是刚刚那个侍女临走时飘忽的眼神。则让他的自卑直接转化为一种激烈的
羞愧和仇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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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静静的黎明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03-11-20 4:58:00  本章字数：7043)


      　　一群女人随着俏丽的侍女走下楼来。
      　　排除几个一旁穿着侍女衣裳的女孩子，当中是个穿紫色长裙的中年女子。紫衣
女子的裙角上滚着金丝的波纹摺边，从遥远的东方国度运来的丝制衣裳在客厅里明亮的光
线中帻帻发光。
      　　莱尔身边的那位魔法师赶紧低头行礼，躬着身子立到一旁。
      　　稍等片刻后，在这群老老少少的女人坐定，法师才上前低头禀告道：“玛丽侯
爵夫人，今天早晨，我才从艾斯回来。您交代的事情现在已经办妥了。这里，就是他们所
说的那个孩子。”说着，魔法师用手指点向了身旁的莱尔。
      　　“艾斯城的风光一定很美吧！以前的时候，我倒是时常想去看看那里的风光。
”说话间，贵妇人端坐在软椅上。她没有正面答复魔法师带来的消息，反而是姑做雍容的
把话题扯到了一边，似乎没有听清对方话语的后文部分。
      　　但是，妇人的眼睛还是泄露了心底里的秘密。在轻微转向空中巡视的空隙里，
她附带性的瞟过莱尔一眼，当然，在贵妇的这一掠视技巧，倒是绝对符合上等趣味的严格
规范的。相反的，正面的直接瞪视则不免时常会让陌生人感到尴尬和无所事从。侯爵夫人
的行为深得其中精要。
      　　夫人轻巧的回答显然让魔法师康坦感到有些难以招架。他一直都对这种技巧性
的谈话方式相当的头疼。身为魔法师的精确性格与现实中的种种巧妙手法也是他一直难以
理解的。
      　　不过，看到这样的情景，反倒是更加证明了莱尔来这之前的猜想——身边的魔
法师是个至少在处事方面不大擅长的老实人。他不熟悉各种不同阶层的人们之间各自的交
流方式。至少在以前，老萨特已经给少年讲过一些这方面的有趣笑话。
      　　“这就是那个孩子吧！康坦老师辛苦了。一路上都还太平么？”贵妇终于在表
示了对魔法师尊重的同时，就开始正式的回复了对方的言语。她仔细在莱尔身上打量起来
——客观上说，是用一种冷漠的，而且带着轻微审视的眼光观察着陌生的少年。
      　　魔法师康坦到现在还无法充分了解到，刚才夫人在言语技巧中的表达方式，这
让他感到有些无趣和丧气。但还是继续回答了夫人的问题：“对，这就是那个孩子。
      　　莱尔现在的心理倒是颇感玩味的。这就是他的仇人啦！或者说，应该是杀自己
母亲的仇人。尽管是充满反感的，但他还是小心的把这种厌恶隐藏在眼皮下面。只在看过
对方一眼后，他的目光就一直盯向了地面上。
      　　从外表上看，他和一个胆小羞涩的乡下少年是没有区别的。刚才还让他恼火和
自卑的布衣现在却帮助了莱尔。这也是他希望能给对方留下的最初印象——这是个可有可
无的无害动物。
      　　当然，莱尔并不是说自己没有考虑过报复的事情。老萨特留给莱尔的教育从来
就是有仇必报的凶狠个性。但另一条就是，在有的时候应该去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
而不是去当什么冲动的复仇者。
      　　在低头凝视的时间里，莱尔在心里忽然又胡思乱想到，这也可能是他从没有见
过自己母亲的缘故——想到这里，离家的孩子从心里对着自己恶毒的微笑了。
      　　光滑的石面上倒印出莱而狰狞的嘴脸。而所有的一切又都是如此的洁净和平整
。木制的家具被擦的一尘不染，在各个角度里都泛射出晶莹的光彩来。这更让莱尔忽然又
感慨起，自己同此处是何等不相趁啊！
      　　“先下去休息吧！你们带他见过凯奇吗？”在贵夫人玛丽.尼拉说出这句问话的
时候，莱尔注意到对方的嘴角轻轻勾起，并且不自觉的带了点嘲弄的口吻。
      　　莱尔明白了，自己的伪装并没有白做。在对方的眼神中，和观察一个猥琐懦弱
的乡下土包子进城时所应有的眼光，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这一切都应该让对方高兴才对，但让莱尔不明白的是，玛丽.尼拉夫人随后的眼
睛里又表现出了颇为冷淡的神色。虽然是抑制住的淡淡几许，但却是出现的丝毫没有道理
！
      　　“还没有，侯爵夫人。因为我想，还是应该先带这孩子下去休息一下。晚些时
候再去见伯爵阁下比较好。”那魔法师低下头回答道。
      　　“这样吧！康坦先生，您先下去休息。美莎，你去安排底下的人，叫他们把西
边的那个空着的院子收拾一下。今天就让这个孩子住在那里。”说着，她眼神中的冷淡终
于再也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来。这让所有人的感觉中，都认为玛丽.尼拉夫人是在急急匆忙的
要把这个陌生少年打发走路。
      　　如果说，刚才还没有人感觉到玛丽.尼拉夫人对眼前的这个少年是多么的讨厌。
那么现在，所有的人都可以感觉到尊贵的侯爵夫人异常冷淡的表露。夫人甚至连莱而的名
字都不愿意知道，就要打发人离开。即使再迟钝的下人也可以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
      　　可惜，除了在场的魔法师外，其他人早已心知肚明。莱尔嘲弄的寻思道，看来
还是好人不多啊！因为以前可能没人告诉过身边的这位先生，其中包含的秘密。所以，才
会有以下这么一付有趣情景的发生。
      　　魔法师康坦是到现在还没有理解其中的巧妙。此时，莱尔看到他的嘴巴在空中
张开的工夫里，那位尊贵的夫人却是已经带着一群使女，簇拥着回身上楼去了。当然，这
也让魔法师根本无法开口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莱尔不由的这样认为，这位魔法师除了魔法之外，周围的环境观察几乎是白痴
，所以才会有这样一副相当茫然的表情。
      　　现在，莱尔在陌生的环境中，开始采用一种极端恶毒的方式来分析着自己和周
围的任何事物。这种理解倒和他以前用野兽来形容人类行为的方式有异曲同工之妙。
      　　无疑，这位夫人的行为按照贵族的标准来说，是相当失礼的。按照比亚的传统
，对于正式的贵族子弟来说，这种初次见面倒是相当让人难堪的。但要是放在一个不拥有
任何爵位和贵族头衔的人，也就是放在私生子身上，这又都让旁人人无话可说。现在只能
说，现有的实际情况超出了他想像中见面的场景。
      　　按照莱尔的想法，对待一个将要利用的私生子，夫人可能会对自己更加客气一
些。
      　　刚进门时见到的那个侍女带着两人离开了这幢大房子。
      　　门外是一片广阔的花园。在刚才进来的时候，弯来绕去的道路已经让莱尔迷失
了方向。前面，在惶恐迷乱的心情里，他还无法对周围的环境进行观察。现在莱尔才发现
，除了最初印象当中的花的海洋外，这里的当中有一个碧绿的湖泊。清晨的太阳升起来，
四周的景物都被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彩。湖畔有几张白色的躺椅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
光芒。
      　　身前的少女带着他们走过几条僻静的小巷后，最后在一座幽静而偏僻的庭院前
立住了，转头询问道：“康坦老师，能叫他先到您那里休息会吗？我去叫别人打扫屋子。
很快就回来了。” 

      　　“当然可以。” 魔法师康坦微笑道。
      　　“你可以等下午再过来好了。我刚好也想休息一下。”康坦接着补充了一句。
 
      　　“谢谢您，康坦老师。”
      　　侍女朝着两人偏过头想了一下。可能是想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忽然调皮的做
出个鬼脸，笑着说道：“您可真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啊！”说完，像一只黄雀似的又蹦又
跳的跑开了。 

      　　魔法师的小院种满了花草藤蔓等绿色植物，郁郁葱葱的几乎占满了整个天棚。
在院子石头铺成的道路上方，是用木条搭成的架子。东边初升的太阳在这里投下了绿宝石
色的光辉。植物的种类很多，爬满大半架子的是喜欢奢华的常春藤。道路旁边的石板间，
美丽翠绿的苔藓悄悄的依附在表面，悄悄地观察着自由柔嫩的阳光。紫罗兰，报春花，还
有许多让莱而看不懂名字的花儿在院里的土地上欢笑着。
      　　“这都是您养的花儿吗？”莱尔不由的问道。
      　　“当然。但也不全是。有的时候就是美莎来帮我照顾它们。我一个人没时间照
顾那么大的院子。”
      　　“哦，美莎是谁？”
      　　“忘了吗？就是刚刚那个调皮的小丫头。她的父亲是园子里的花匠。所以，我
这里的花草大部分都是她在帮我弄的。”
      　　说话间，他们进了客厅。康坦先生的客厅比起刚刚去过的就显得小上很多。除
去一张巨大的楠木长桌，四周排满了一面面巨大的橱柜。木案上还横来竖去的摆着零碎的
许多东西。有各种玻璃制成的希奇古怪的烧瓶，还有些零碎的小木棍，细绳，以及各种皮
革人偶。
      　　这些物品都相当让常人望而生畏。即使高明的法师也不会随意的动其他法师的
案上工具。而且，出于习惯，法师一般都会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在上面留下魔法保护装置。
以防止他人出于好奇而损坏了自己的研究成果。
      　　以前，莱尔的一个同学就因为私自跑进他们班级老师金的房间。其实，他的本
意，也不过是想在金的教案的抽屉里悄悄放上一个老鼠。
      　　金是莱尔的的班级老师，同时也是学校的魔法教师。但不幸的很，同学的兴趣
被旁边的一个烧瓶吸引了，因为他以为里面的奇怪液体有可能是一种魔法师自制的饮料。
液体的颜色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当然，魔法师也有私下里配制饮料的习惯。传说中美
酒的诞生，就是魔法师意外实验的结果。
      　　就在这个同学举起来细闻的时候，不幸的事件终于发生了。以后，在全班人再
次见到他的时候，这个同学的头几乎肿的有猪的脑袋那么大。两只眼睛只剩下一条细细的
肉缝了。
      　　尽管后来老师帮他解开了魔法，但后来他的头还是奇特地膨胀了一个星期的样
子。倒霉蛋想当然的受到了所有人的“重点关心”。有的说，他上课的时候，即使是罚站
睡觉也可以不被发现。只要学会了马儿站着睡觉的本事就可以。因为他的眼睛实在是太小
了，很难让人辨别是否张开。也有人说，如果他的头发再长点，就可以到草原上去冒充狮
子。
      　　“让你看到了，这里实在是太乱了。平常美莎也会过来帮我收拾一下。但我走
的时候太匆忙，没有把钥匙交给她。”
      　　“其实，交给她也没什么用。过两天又都被我全弄乱了。”说着，康坦魔法师
抓起几只布偶，把它们一股脑的全都仍进了旁边的柜橱里。
      　　莱尔注意到，连接墙壁的巨大墙柜占据了康坦客厅大部分的空间。墙柜被分成
一个个细小的抽屉。在抽屉的表面，又都贴上了一个个标签。
      　　“请问，这些橱柜里都是魔法要用的道具么？”
      　　“可以说是，但不全是。主要的都是些魔法材料。我只是个擅长空间和水系魔
法。而这两系借助道具的情况并不多。”
      　　其实，在魔法研究和学习阶段，借助的魔法道具最多。这在莱尔的课本里学过
。除了辅助的魔法道具和应用的之外，学校还会专门发一定的器材让学生们自己去体会魔
法存在及控制。这里面，又以火系和风系魔法的研究器材最多，空间系魔法使用的最少。

      　　但都要是法师到了一定的等级之外，借助外力的器材就会越用越少。魔法师本
身的精神力的强大以及对魔法的掌握熟悉程度，都不再需要各种烦琐工具的帮助了。
      　　“你不是对空间魔法不大了解吗？我这里有几本这方面的书本。要是感觉不累
的话，可以翻出来看看。”说着，康坦先生从下面的一个橱柜里拿出两本旧书，放在另一
张摇椅上。转头道：“屋子里的东西尽管说没有什么危险，但你还是尽量不要去碰。我先
到楼上去休息一下。”
      　　魔法师在使用过魔法传送后，精神力也随之有所损耗。他们通常会先休息一会
，逐渐恢复。当然，精神力恢复的最好方法实际上就是睡眠了。因为这毕竟是要用脑子里
的东西去和魔法元素打交道的事情。
      　　“好的，康坦老师。我现在还不想休息。就在这里看书。”在不知不觉中，莱
尔偷偷的改换了称谓，并且保证了自己在余下时间里将要做出的行为。看的出来，这个高
级魔法师现在对他的印象已经非常不错了。
      　　魔法师康坦点了点头后，就直接沿着墙角的旋梯上楼去了。
      　　一大早就从床上起来，接着是一天不停的被人像东西一样仍来仍去。时间已经
到了中午，除早晨吃的几口早餐外，莱尔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样东西。肚子里早就空了。

      　　而旁边的所有人都还没有向莱而提出，请他用饭的意思。
      　　所以，现在的他至少得等这位魔法师先生精神恢复过来了才有机会去用餐。换
句话说，只有等康坦先生自己感觉到饥饿了的情况下，莱尔才有机会答应对方的提议，去
享用餐点。
      　　现在的莱尔可不想为了这点小事情，而给魔法师留下一个失礼少年的不良印象
。
      　　莱尔他只有老老实实的等别人想起他的时候，再来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
      　　“呼悠”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先看到的是一只穿着洁白短袜的纤足伸了进
来，然后就看见了侍女美莎红嘟嘟的娇艳脸蛋。她的双手托着一个银质的托盘，盘上的物
品都用同样的质地的罩子盖着。看见少年站起来后，她的眼神里露出一种好奇的询问眼神
。
      　　从莱尔刚才的见面中，美莎应该是玛丽.尼拉侯爵夫人身边最漂亮的侍女。但她
的地位好像还没有其他人高。从夫人打发她来为讨厌的人安排生活起居这一微小的决定里
，莱尔倒是可以清楚觉察到其中的巧妙。虽然她本人或旁人都还没有发现。
      　　人就是这样奇怪。当主人喜爱的客人来的时候，通常会选择自己最聪明最贴心
的下人来照顾别人，生怕安排的有所不周。但当最讨厌的客人来临时，他们倒会选择最不
起眼的拥人来料理客人的招待工作。
      　　从刚刚观察到结果来看，莱尔想是自己已经明白了这个姑娘不讨人欢喜的原因
了——只是因为太调皮。
      　　事实上，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无论是任何工作，都会把人的个性部分予以
不同程度的限制和规范。伺候人的活更是如此！这时，下人们的注意力都会以主人的兴趣
转移为转移。真正富有个性的人是不会受到主人宠爱的。
      　　“我来帮你拿。”说着，莱尔上前去把托盘小心的放在桌子上空出的一块地方
，同时还要注意不能碰到旁边的其他物品。他可不想让自己在这里变成另一个招牌的“猪
头笑料”。
      　　“康坦老师在哪里？我去厨房的厨娘那里为你们讨了点小牛肉过来。”说着，
美莎揉着发酸的胳膊，直接询问着莱尔。
      　　“他上楼休息去了。可能要等一会才能下来。要上去叫他么？”莱尔回答道。

      　　“不用了。你饿了就先吃吧！我叫厨娘把牛肉分成两份了。康坦老师每次回来
总是要休息一下。可能要到下午才会醒过来。”说着，少女用闪亮的眼睛瞄了一下楼上。

      　　“哦，那就谢谢啦！现在，我刚好觉的有些饿了。”
      　　“远方来的可怜人儿，您就先吃吧！我等你吃好了，还要去看看你住的地方收
拾的怎么样！”
      　　侍女美莎的话中意外地带着轻佻味道，这让莱尔本来还想继续沟通下去，并且
向对方道谢的想法被突然打断了。他此时觉得非常困窘，几乎是埋着头把所有的饭都吃光
后，才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可以重新面对少女的交谈。
      　　这在莱尔以后的日子里才明白过来，刚才的言语不过是现在所处的城市独有的
说话方式之一。当然，这一类的言语在上层社交圈是基本禁止的。只有个别场合可以适用
。
      　　美莎在等莱尔用完午餐后，非常恰当的递上了一杯水。这一举动基本解除了他
心中的困窘，他在接过的瞬间，向美莎轻声的表示了谢意。
      　　“没来之前，我听别人说，你是很可怕的一个人。”在莱尔吃完后，少女发出
了毫无联系的评价。不过，也可能是眼前这个少女没有抑制住自己好奇心理的缘故。
      　　她仿佛忘记了刚才的唐突表述，至少在莱尔看来是如此。
      　　“恩，什么地方可怕？”莱尔在心里真正微笑着。吃过东西，心情也好上许多
。现在可要逗逗她了。少年倒颇有几分一无所有者所持有的洒脱。
      　　“你来之前，她们、她们说来的将是一个非常野蛮的人。”小姑娘的脸不由地
红了起来。
      　　少女跟莱尔有差不多的年纪，但是现在，他怎么会在心里产生一种对方还是孩
子的感觉。莱尔不由的想到，难道自己坐牢连脑子都做坏了。
      　　“恩，那可以告诉我，他们是谁么？为什么要这样说哪？”
      　　“就是这里的所有人，她们都这么说的。”美莎红着脸解释道。看来，她还不
想出卖自己的那些姐妹们。并且，非常孩子气的把人群的范围转化到了所有人的身上。
      　　莱尔微笑了，他专注的盯着美莎道：“那么，你现在看我像头野兽么？”
      　　“我……”美莎犹豫着说不出话来，后来脱口而出了一句差点让莱尔当场吐血
的话语“吃饭的时候很像啊！”
      　　两个小家伙同时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
      　　只不过，她笑起来，在莱尔看来，要比自己好看上许多。不但声音上清脆了许
多，有些像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大大的眼睛也像钩子一样眯了起来。一只娇嫩白皙的小
手捂在鲜艳的嘴唇上，全身上下都在不停的摆动着。
      　　“好了，别笑了。要我帮你把东西收回去吗？”莱尔笑着说道。
      　　“不用，我等东西放去厨房以后，还要去你住的地方，看看他们收拾的怎么样
。对了，你一直在这里吗？”
      　　“是的，我对这里不熟，走远了怕迷路。再说，我也答应了康坦老师要在这里
看书。对了，有事吗？”
      　　“也没有什么啦！等我把事情办好了就回来找你。我要带你到一个好玩的地方
。”少女天真地邀请道。
      　　“好的，我就在这里看书等你。”
      　　“好啦！我先走了。别跑开，我待会就来。”说着，美莎推门走了出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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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静静的黎明 第五章
      (更新时间：2003-11-20 5:00:00  本章字数：6367)


      　　同美莎的聊天，给莱尔紧张的情绪中带来了些许愉快的感觉。本来，一直在压
抑着他的陌生和不安的感觉，突然之间变得减淡了许多。
      　　现在，他终于可以静下心来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了。还有刚才所见到的玛丽夫
人的情况。
      　　毫无疑问的是，他以后将继续的待在这里生活。一直到完成了替这位夫人的儿
子去帝都上学之前，都必须留在这里。这些都是莱而来之前的想法。但现在的问题是，自
己那里惹到了这位尊贵的夫人。
      　　从表现上说，莱尔符合一个老实而不知内情的少年应有的所有表现。如果是这
样，这位夫人大可以对他置之不理。按照莱尔本来的想法，倒是这位冷漠的夫人会表现的
客气一点。再怎么说，就算莱尔对她也是一个将要利用的工具。
      　　老萨特叔叔告诉莱尔的观点是：官场上的人大多是这样。往往最凶狠的敌人倒
通常是最客气的见面。谁也不会表现出失礼的态度，在讲究体面的世界里，这也是惹人非
议的一件事情。相反的，真正很好的朋友倒有时会显露随便乃至于是粗鲁的态度来相互开
着玩笑。
      　　就这一论断出发：这女人是真正的政治世家出身。他现在所知道的事情还包括
，帝国的丞相艾得而家族应该是帝都附近的伯爵世家——几百年来的权利角逐者出身。这
应该深明为官之道。现在这样，在所有的下人面前让一个私生子遭到冷遇可是相当惹人闲
话的一个举动，尤其是需要这个孩子随时去做政治牺牲品的时刻。
      　　相反的，她倒是应该表现出应有热情和关怀才对。哪怕是虚伪的也就罢了。
      　　玛丽夫人前后的态度相当矛盾，看的出来，就本身的想法来说，她是愿意表示
一下自己仁慈的一面。要不然她就不会留下很多下人在身边，而是会支开他们。 
      　　下人们，尤其是在主子身边亲近的下人，哪一个不是八面玲珑的乖巧人。刚刚
的那个姑娘倒是没有被这种相互取宠的媚俗风气带坏。
      　　但看的出来，除了她讨人喜欢的脸蛋和天性外，在这位夫人的心目中，少女的
地位并没有像她的脸蛋那样受到重视。这也应该是说纯真和市侩斗争中的失败才对。莱而
的心里做出以下的断然评论。
      　　如果不是老萨特的智慧影响下，莱尔不可能会有这么冷静深刻的思考。这一切
都超出了他年纪应该想的事情。但从老萨特刻薄的嘴唇里发出的恶毒的，不符合社会习俗
的观点，还是在莱尔本身的思想上深深地打上了烙印。
      　　不过，即使这样，超越习俗的莱尔还是相当愿意和纯真的少女打交道。这样取
舍的交谈对象在他的一生中，也未曾改变过。
      　　夫人眼中不可预知的冷淡，才是莱尔一直深深恐惧着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的金色太阳很快的就到了窗口靠西的位置上。在无聊的
苦思中，莱尔无意中在魔法师康坦交给自己的书中发现。这些魔法书籍除去本身必要的书
本知识外，有几章里面还加上了魔法师本身记下的笔记。仔细观察这些他人的心得体会，
里面的某些东西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高深莫测。
      　　原来，高级魔法师的探索心得并不比以前老萨特教给自己的东西来的要高明的
多。就某些观点本身，倒是略显落后了。
      　　莱尔本身倒是没有鄙薄咱们这位高级魔法师的意思。即使在最基础的魔法理论
中，至今还是存在着不同的争论的。这并不是说魔法师本身的见识有多么的浅薄。可能是
每个人角度和理解方式的不同而造成的差异。
      　　但让莱尔奇怪的是，老萨特本身是不知道什么太过高深的魔法的。莱尔也一直
以为，交给自己的书在繁华的大城市里就可以随处买到。只是当时的心情太过混乱，让他
没有心思在去考虑和自己以外的事情。
      　　但现在看到他人的观点，而且是一个莱尔本身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高级魔法师
的见解时。对老萨特的疑问，就忍不住一个接一个的浮上了心头。
      　　谁都知道，只有在魔法师本人允许的情况下才可以见识到其魔法上的道具和笔
记。任何外人都很难见到。不说别的，但指在个人物品的保护上，魔法师都会在东西上加
上自己特有的魔法保护。除去对本身的魔法力量外，这里面还存在着魔法师的尊严和炫耀
实力的意思。几乎所有的魔法师都愿意这样干。
      　　曾经有魔法师在杀死对方后，却怎么也无法使用和观阅死者的道具和书籍这种
烦恼事。就魔法本身虽然在学校课本里学过这些知识，但在高深的方面，特别是个人对世
界魔法的体悟中，这都带有各自的领域和理解。魔法世界可以理解为莱尔刚刚享用的那些
牛肉。同样的一块牛肉，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做法。可以炒着吃，也能煮了食用，有
的甚至可以直接烤着吃。把牛肉加工成自己可以食用吸收的东西，魔法也不例外。
      　　即使同样是一种方式的烹饪，烧出来的味道也可能是千差万别的。魔法领域内
特有的独创性也是举世公认的。
      　　老萨特本身除了知识渊博和见解深刻以外，并没有太多的魔法本领。如果说有
一个人可以把自己的某一方面的特长隐藏十几年，那他对最亲近的人也是如此的话，这纯
粹是瞎扯。一个人只有在敌人面前才学会隐藏。
      　　对着无害的亲人做这样的事情，自己又间接的交出了证据。这只能说明，这些
东西不是老萨特的。但是，老萨特是怎样得到这些失去了魔法保护的东西哪？
      　　问题不住的在这个他的脑子里浮现出来。思考了半天，终归也是惘然不解。莱
尔已经离开了老萨特的身边，即使想问也失去了面对的对象。苦恼、惶惑，不安，刹那间
又悄悄的浮现到了少年年轻稚嫩的心灵。
      　　尽管莱尔比周围的同龄人理解的深刻一点。在他的心里也是这样一直以为的。
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滑向低落失常的深渊。尽管将来的不久，他会成为一个了不起
的人物。但还是在小人物的时候，谁说英雄的少年时期不是敏感懦弱的？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又一次开启了。美莎走了进来。说真的，她现在走进的时
候真的是太不恰当了。不过，值得让他安慰的是，美莎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泪水。连
莱尔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这自以为安全的地方还是会有人现在闯进来。他可不喜欢让别人
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尤其是被他人一再的发现。女人也不例外。
      　　莱尔完全无须为一天落两次眼泪而责备自己。事实上，除了离开家的这一天外
，他已经流干了自己心中的泪水。这在以后的岁月中，他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在心理中
，都已经逐渐丧失了这方面的功能。
      　　其实，在刚刚进来的时候，少女就已经看到了陌生少年的眼泪。这倒是件比较
挖苦的事实。几乎一天中的两人都没有去安慰莱尔。虽然，结果可能并不会很理想。
      　　说真的，她倒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陌生男孩子的眼泪。这真的让她有些不
知所措。特别是一个在她看来，这个有点温柔忧郁的陌生少年在独自一人时暗自落泪时的
情景。这让少女心中幼稚的母爱在不知不觉中萌发了。虽然她还不知道这样的情感对自己
意味着什么，以至于多年后的自己一直都被这种尴尬的情景缠绕着，仍然不断的回想起。
可当时的她只能选择假装没有看见的样子。
      　　美莎的选择对了。她的行为虽然让莱尔相信了对方没有见到，自己私下里的眼
泪。但无形之中，莱尔已经愿意选择这个女孩子，做自己心中更近一步的朋友。这种感情
未尝没有一种报恩的情感因素在里面。这在他以往的世界里，至少是很少有的事情。
      　　当然，这种感情对莱尔本身来说，都是不会和以前的感情一样。哪怕是和查里
的感情也是绝对不同的。在他的心目中，现在或以后的所有感情，都不再能和以前在派克
村的任何东西相提并论了。
      　　“康坦老师还没有醒过来么？”少女明知故问的提道，同时，刻意地把眼睛转
移到了楼上。
      　　“还没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能，过一会就会醒过来的。”莱尔回答道。

      　　四周的空气意外的沉闷着。即使从老萨特那里听来的叙述，在上流社会的风俗
中，男方本身就有在交谈中解除尴尬的责任。况且，少年现在心里还留有着许多的羞愧。
莱尔下意识的想摆脱这种让人丢脸的沉默。于是，他急促的说道：
      　　“对了，你不是要带我到一个好地方去么？”
      　　※ ※ ※
      　　费克而地区的地方志清楚的表明，在比亚历308年的夏天里，没有什么大人物进
出过唯呐贝尔城的记录。并且，从一切官方记载的文件也并未登载，有其他特殊人物进入
该城市。
      　　但当后来的莱尔.尼拉侯爵登上历史舞台的时候，其他势力都千方百计的寻找这
个对手身上致命的弱点。他们惊奇的发现，在这个“横空出世”天才领主的身上，他童年
的身世始终是一个让人无法揭开的谜团。尽管从他人的转述，还是女仆的回忆，仅仅能够
说明莱尔在来到唯呐贝尔以后的生活状况。这样的情况，还是让许多对敌人弱点钻研透彻
的高明政治家，不免灰心失望。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童年，其实是每个人接触环境的第一步。许多习惯和性
格，都是在这段时间内真正形成的。从里面，可以知道对手很多，连他本人都无法察觉的
缺陷和心理上的盲点。但莱尔的幼年时代，这是一个无法解释的疑团。
      　　其中，一名工作者出具了一份当时艾斯城魔法协会工作的文件，并证明了在尼
拉家族内，也具备了进行传送魔法的设备。但该记录语焉不详，再加上仅仅做为可能发生
的情况，并未受到他人的重视。
      　　其他的许多故事，例如《侯爵历险记》《走下神坛的莱尔》《风流公子的童年
生活》和《神秘面纱下的真相》等个人传记，肯定要比这篇短小模糊的工作挡案精彩和传
奇的多。
      　　可笑的是，就这样，真实的记载反而被湮没在喧嚷的历史尘埃当中。
      　　不过，地方志还是根据当时从其他地区逃难者的口语，记述下了当时的社会情
况。
      　　比亚帝国北部的戴玛王国，是以戴玛族人为主的，倚靠帆里斯河，居住在中央
大陆北部广阔的荒原上。早期信奉尼而教，中期政教不分，转而支持尼而新教派。在拉墨
历1220——1230年间，曾以宗教的名义对比亚王国发动了争夺大陆霸权的战争。后因尼而
教分成南北两个派别的争斗不休，转入了内部争斗。近年，在戴玛现帝王长达40年的统治
中，王国始有中兴之色。
      　　在中央大陆的西南部，也是比亚帝国的西北部，传统意义上的大国——瑞克亚
联合王国被西部蛮族的大领主李布卡推翻了。李布卡先以中部的蛮族部落为主要根据地，
后全统蛮族各部，始称“大领主”。
      　　而瑞克亚联合王国，是从神话传说中流传下来的帝国之一，位于中央大陆西南
。早年曾和多罗西王国曾在中央大陆的土地上，进行过你死我活的较量。但近年来，因国
家不重视对魔法的培养以及享乐主义的盛行，比多罗西王国更早的堕落了。该王国昔日是
以建筑和传统骑兵而争霸天下。
      　　李布卡摧毁了在西部瑞克亚联合王国长达600年神权统治。尼而教原教旨主义的
势力在此受到重创。尼而南教派，也称旧教的势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蛮族的势力在逐
年吞噬王国的同时，终于在比亚的势力旁停下了脚步。
      　　远途逃难来的商人描绘了新兴游牧民族同传统骑兵王国，在草原上展开的较量
。
      　　蛮族骑兵们，穿着轻便的皮甲，远远的站立在山坡上，排列成一字雁形阵。他
们的马匹精良，训练整齐，已经难以见到昔日里，一窝蜂似的向前突击时的情景。骑士手
中的武器也以锋利的半月弯刀为主，腰间是插满箭矢的皮筒。破坏力巨大的标枪就挂在马
鞍后面，在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寒光。
      　　而他们的对手则是身穿厚重的铁甲，连同身下的座骑，也被披上一层厚厚的硬
铠。这可以抵挡住大部分飞矢和流弩的袭击。在皮质手套的保护下，瑞克亚王国的士兵放
弃了轻便的弓箭，而在自己的腰间配备上了射程更远的重装弩弓。对待短兵器格斗方面的
武器，他们采用了沉重的双手巨剑。少数力量惊人的勇士，甚至在马鞍上佩带了狼牙棒和
流星锤。
      　　天空中的太阳散射出白热的光芒。而战斗的开始，主要集中在蛮族骑兵的身上
。他们的前锋发起了冲击，无数的箭支散射向了天空。呈抛物线的利箭远远的划过天际，
最后，落入了瑞克亚骑士的方阵中。
      　　“叮叮铛铛”的箭头敲打在骑士坚硬的铠甲上。这并没有对整齐的钢铁方阵带
来太大影响。相反的，瑞克亚王国的统帅，却在耐心的等待着对方主力的靠近，从而一举
毁灭对方的主力部队。过早的移动，只会带乱骑士们辛苦排列起来的阵型。
      　　蛮族轻装骑兵的前锋再没有像过去的时代里那样直接的猛扑上来，用自己的标
枪和弯刀同敌人一决生死。
      　　相反的，他们忽然之间呼哨了一声，整齐的从瑞克亚骑士方阵的右侧掠过，接
着从另一个方向高速驰近。他们手中的弓箭毫无保留的继续发射出几乎徒劳的利箭。
      　　瑞克亚军队的统帅疑惑了。对方用处不大的弓箭射击对自己的骑士近乎是在挠
痒。那么，对方为何还再继续这种看来是白白浪费体力的攻击呐？方阵中，只有一两个死
角被利箭射中的骑士发出沉闷的哼声。这些都是好样的年轻小伙，无愧于瑞克亚王国“骑
士无敌”的称号。
      　　蛮族骑兵似乎要努力射光手中仅有的箭羽一般，毫无顾忌的拔出箭壶中剩余不
多的武器。在继续了两次从瑞克亚军队面前掠过的时间里，绿色的草地表面已经被黑色的
箭支布满了。
      　　对此，瑞克亚军队的统帅毫不担心。尽管作为联合王国的精锐骑士军团，他们
的人数要少于蛮族骑兵。即使按照对方前锋的人数来算，也要少上一些。但相信，只要有
一个突击，对方的骑兵就会像过去那样，被骑士们用迅疾的铁蹄踩在脚下。
      　　突然，让这位统帅感到奇异的是，他发觉自己的视线比过去低了一些。对面蛮
族骑兵的身影，也变得高上了许多。低头看时，却发觉座骑的四蹄已经深深的陷进了坚硬
的泥土中。
      　　※ ※ ※
      　　这是大陆历史上第一次，由蛮族骑兵创造的，以魔法混合弓箭力量的直接体现
。瑞克亚联合王国的军队主力，因为事先无法预料，再加上主帅的骄傲大意，就使得手中
精锐的骑士军团被迫陷入了死亡的绝境。
      　　从来还没有人把魔法彻底的融入到武器攻击的事例中去。瑞克亚联合王国的统
帅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碰到这样的事情。在那些箭支里，由魔法师蕴藏了大量的土元素
和水元素。这已经把骑士们带入了一个，凭空制造出来的泥沼中去了。
      　　结果是，蛮族骑兵毫不费力的慢慢宰杀了这支精锐的部队。消灭了瑞克亚联合
王国赖以生存的主要军事力量。接着，蛮族人又用同样的耐心，慢慢的蚕食了王国其他的
土地。
      　　在从前的战争中，尽管魔法已经上升到比常规骑士战争更重要的位置。但人们
对战争的理解，还一直停留在魔法和常规打击混合运用的过程。虽然大部分国家都在自己
士兵的盔甲上加入了魔法防御，但从来没有一个人把魔法真正的融入到常规的物理攻击中
去。
      　　蛮族传统中，更是没有魔法的概念。而这一次，他们学习起来，却比任何种族
和国家都要掌握的彻底和高明。
      　　而在这之后的不久，比亚帝国内的另一场战争中，平叛的重装骑士团，仅仅一
个冲锋，就彻底打跨了贵族叛乱的轻骑军团。漫山遍野的败兵，又说明了传统骑士团在战
场上的决定性作用。
      　　两场战争中近乎类似的条件，却造成了迥然不同的结果。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辛
辣的讽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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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静静的黎明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03-11-20 5:02:00  本章字数：7589)


      　　少年莱尔站在大厅里。
      　　他的面前，是心里一直隐隐盼望见到的人。也就是说，他想像中的亲人——自
己的父亲。尽管在这之前他可以说自己没有想过这个人。但是，内心传出的声音却如同此
时不能确定的黑夜一般，让他放弃了思考，而转向了凝视眼前的长者。
      　　莱尔的面前。在大厅的最深处，坐着三个尼拉家族的核心人员——莱他亲身父
亲，现任尼拉家族的族长凯奇。尼拉侯爵和他的妻子玛丽。尼拉侯爵夫人以及他名义上的
哥哥塞斯。尼拉预备骑士。
      　　南部三省总督凯奇。尼拉侯爵长的异常年轻。至少要比莱尔想像中要看起来年
轻上许多。当然，莱尔都是以自己头脑中描绘的那样，也就是以自己的抚养人彼得大叔做
蓝本来比较的。
      　　侯爵的嘴唇上有一撮修剪的非常精致的短须。这引人注意短胡，被干净的弄成
了微微翘起的半月形。同样白皙的脸庞上，皱纹却并不多见。他的眼睛依然明亮着，里面
闪烁着一种让莱而看来是沉甸甸的，带有实质的光彩。也许是由于比较的原因，莱尔觉的
自己父亲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并不是健康状况良好的样子。如果不是那双带有实质性
的眼睛，对方比痨病鬼也好不到那里去。另外，这双眼睛也仿佛疲倦了些，没有发出莱尔
想像中严厉的风采。
      　　旁边的夫人却是如此的娇艳，这倒让莱尔的注意力转到了一些本不该是这个年
纪就考虑到的恶毒想法中去——有可能是夫妻间某方面的供求关系产生了问题。
      　　但抛开莱尔本身的个人恶感不谈，就容貌来说，夫人皮肤白皙，举止和婉，带
着端庄典雅的举止动作，这本身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仕女贵妇图。诸如一些大方，优美，
高贵，雅致，似乎一切可以表达妇人美貌及气质的词语都可以应用在眼前的这位夫人身上
。相比起来，从外貌上来说，两个成年人虽然神色不一，倒也是有着某种相似之处。那就
是他们此时的眼睛里显的比较的显得严肃了些。
      　　莱尔同父异母的哥哥塞斯。尼拉在一旁，就如同一只刚刚成年的小种马一样的
兴奋着。他的身上继承了父亲的金发，但在面貌上更具有母亲血统的象征。高挺的鼻子下
面，一张弧线优美的嘴唇微微张开着。两只明亮活泼的蓝眼睛里透露出快活的神采来。
      　　与他的兄弟相比，莱尔的外貌除了在头发和眼睛上不大像凯奇。尼拉侯爵外，
其他的部位却和这位大人有着惊人的类似。一样的曲线优美的尖下巴，还有同样高贵而神
秘的宽阔额头，配合着薄薄的，但有些像菱形的细长嘴唇。即使再富有偏见和怀疑的眼光
也无法否认两人在血缘上有某种超过常人的联系。
      　　如果说，凯奇。尼拉侯爵本来那一头金色华丽的长发和碧绿的眼神，让人觉的
有些头晕目眩忍受不了的话。那么，莱尔身上的黑发和黑眼睛则让人不由的想起了某种神
秘而亲切的温柔气息。这是一种由贵族一直追求的慵懒自然的恬淡味道。要不是他身上的
这身布衣布裤把这种韵味冲淡了很多的话，只凭着这样的相貌就可以让他人以为，莱尔可
能是某个高贵血统的后裔。
      　　当然，这里面四个当事人里，除了莱尔的哥哥塞斯。尼拉还在兴奋外，其他人
都不是显得如何的开心。
      　　凯奇。尼拉侯爵用一贯的漠视眼光扫视着远方来的儿子，在莱尔看来至少是如
此。但如果是身边常年相处的人，就可以在他的眼神里观察到细微感伤的神色来。因为在
侯爵近十年的时光里，一直都是采用这样的眼光来和任何人交流的。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
发觉这其中的奥妙。
      　　即使是这样隐秘的方式，除了引起莱尔抱以相同的漠视外，还触发了旁边侯爵
夫人不可抑制的嫉妒和仇恨。事实上，从第一次看到莱尔的时候开始，夫人就被这种世间
称之为妒忌的激烈情绪包围着。特别是想到了这个新来少年同侯爵外表上有惊人的类似之
处。更让她在心里，对另一个女人的仇恨涌了上来。
      　　尽管夫人在心里相当明白，对待一个即将去做人质的陌生少年，至少要在态度
上和蔼一些。这在以后的日子里，即使是在不远的将来事情败露了。旁人对她的自私行为
，也只能承认在态度上至少是无可挑剔的。
      　　但是，当看到莱尔近乎相似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时，尤其是想到这一次的见面
时，夫人在心里就忍不住的恼恨起来。
      　　她十分清楚的知道这张面孔对侯爵的影响有多大。肯定会让他联想起以前那段
荒唐的岁月来，还包括那个女人。即使早就知道是如此的结果，但一看到这样的事实，现
在的夫人还是无法抑制住自己愤怒的感情。
      　　而且，在这之前见面，就在下人的面前，玛丽夫人虽然已经克制住了自己年轻
时冲动的性格，但在事实上，这已经告诉了旁边的下人们，夫人对待这个闯入自己领地内
陌生者的心中态度。
      　　同旁边一个正在努力克制情绪的人相比，侯爵此时的心情并不会好过多少。他
可能不愿意想起，但还是要必须考虑到，自己此时的位置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都很大程
度上借助了身边这个女人家族的力量。这让他在内心责备自己的同时，更对眼前的孩子感
到有些愧疚和不安。
      　　无论是从前或者现在，侯爵对夫人的反感从来没有间断过。因为情绪上的冷淡
和猜疑，在侯爵夫妇两人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停止过。有些时候，侯爵觉的自己的婚姻在客
观的角度来看，更像是一场战争而不是一个意味着两人联手共渡时光，一同对待困难的合
作。
      　　更要命的是，这一事实的本身并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而且，这场战争的
时间和结果都将一直延续到双方中乃至任何一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为止。
      　　现在，看到这样一个亲身儿子的时候，侯爵曾经枯涩的心灵忽然有些复活的迹
象。这让他忍不住回忆起以前那段早已经决定不再想起的岁月。那曾经年轻或者说，从前
高兴过的日子。
      　　他一直在心里认为，这是自己没有白活的价值所在。莱尔现在身上的黑发和黑
眼睛，至少说明了那时曾经让自己开心，失落，狂喜，患得患失，后来又是伤心欲绝的影
子，曾经在这个世界中存在并遗留下的痕迹。
      　　如果当初就知道这种的结果，侯爵想，自己可能会选择另外的道路。而不会是
现在这样可笑的会面了。
      　　“对了，孩子，你的名字叫什么？”侯爵终于提出了问题。实际上，这件事情
他早已知道。
      　　“莱尔.彼得。”他老实的回答道，但眼睛里的讥诮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父亲
。如果侯爵夫人没有被嫉妒的怒气冲昏了头脑的话，这种眼光就很容易让莱尔之前的努力
前功尽弃。
      　　“那你的现在的名字应该恢复过来了。正确的应该叫莱尔.尼拉才对！”侯爵似
乎暗示着他。
      　　“是的……父亲！”莱而涨红着脸，终于费力地叫出这样的称呼。后面的声音
几乎微不可闻。 
      　　“这就是你的母亲。以后就这样称呼她。要记住，她就是你的母亲——” 
      　　侯爵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样难堪的气氛，破天荒的在语句后面加上“哈哈”笑声
，引导着父子间交谈的气氛尽量生动一些。
      　　可惜，这一效果如果让经常习惯逗笑他人的乐观份子来讲，可能会更好好些。
但习惯了严肃的人这样笑出来的话，则会把旁人吓坏的。侯爵身边另一个人——塞斯。尼
拉，就被他父亲的“恐怖”笑声吓住了。他眼睛里刚才还自在快乐的神情消失了，转而惊
讶的瞪视着自己的父亲。
      　　“够了，我可担当不起母亲的责任。倒是你这个父亲的位置比较适合。”夫人
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燥闷和狂怒情绪，此时终于爆发了出来。她气冲冲的走出了大厅的门
，临走的空隙里，把意外呆掉了的塞斯。尼拉揪出了门。
      　　夫妻间直接的口头冲突，近年来在尼拉家族中的这个核心家庭里，还是比较少
见的。即使在在以前的岁月中，凯奇.尼拉侯爵和玛丽。尼拉侯爵夫人都对此保持着各自的
忍耐限度。至少，在任何外人的眼中，一对夫妻都保持着高度的一致性和协调感。两人相
敬如宾，夫唱妇随。即使在面对家庭问题时，也能保持在平静讨论的氛围内。而外部事宜
，几乎就是侯爵的主意为准。但是，不要以为平静的背后就没有了矛盾。这就如同在争吵
的背后，冷漠和绝望更能刺激一个家庭的机体走向崩溃。
      　　侯爵大人显然是预想到了这样的场面的出现，但没有想到的却是在这里发生。
他僵硬（但在外人看来是霸气）的脸上凝固着毫无表情的面具。但起伏的胸膛还是透露出
内心中某些激动的情绪。侯爵意识到，也许现在应该仔细考虑一下如何对待自己夫人的问
题了。因为，这还关系到一个即将进入这个家庭孩子具体的命运。
      　　这时，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虽然他本人非常愿意和眼前这个孩子继续沟
通下去。但这样的话，只会使事情变的更加糟糕。
      　　女人的妒忌心一旦发作起来，短短的几分钟内就可以产生天翻地覆的连锁反应
。而且，莱尔看待他的眼光也让侯爵认识到，这样的沟通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从他这
么多年的经历中，直觉会为自己指明方向。哪怕是对方的一个眼神，也能让他马上意识到
何时是谈话的时机以及对方在想些什么。
      　　而且，就侯爵本人的眼光来看，不是几场推心置腹的交谈就可以解决这样的难
题。
      　　侯爵本人看人的眼光绝对没有任何的偏差。在权力场里挣扎搏斗的人总是可以
轻易的看透对手的动作。哪怕是只有一个眼神。
      　　他充分的了解到这样的心理鸿沟几乎是不可逾越的事情。最起码，他认为，暂
时是这样的。如果可能的话，甚至只有等到自己的儿子到了他这个年纪时，才能明白这样
的心情。因为当年，他也是同样的厌恶着自己的父亲，乃至于闹到与之几乎决裂的地步。

      　　这一切的发生，莱尔近乎漠视的观察着。虽然他喊了尊贵的侯爵大人，并称之
为父亲。但并不代表自己就接受了这样的家庭。这里永远也不是他的家。在他的心目中，
可能是只有黑暗森林边上的那个简陋木屋，才可以称的上是自己的家园。
      　　侯爵招呼来下人，把莱尔带回休息的地方。自己直接到园子里去了。不过，从
莱尔的猜想里，应该是去劝劝那位“暴走”中的太太才对。
      　　在一个下午的工夫里，莱尔都陪着美莎在一个僻静的池塘边玩耍。而那个池塘
，就是少女口中一直言道的“好地方”。只是，这样狭小的环境里能让少女如此的开心，
则让莱尔感觉对方的行为有些好笑。美莎还没有见过真正完整的大自然呐！如果见识到了
自己以前待的地方，不知道这个小傻瓜会是什么样一副表情。
      　　莱尔居住的院子就在魔法师康坦住所的不远处。从美莎的嘴里打听到，原来这
儿算是整座园子的西北角上。因为园子的大门开在南面的位置上，所以这里来往的人很少
。但即便是这样，从院子里面往外望去，还是不能看见远处的高墙。
      　　第二天早晨起来后，莱尔的父亲侯爵大人没有传唤这个新进入家庭的成员。这
让他感到惊讶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觉萦绕在心怀间。
      　　后来，借着下人们的议论，莱尔才知道，原来在第二天的早晨，凯奇。尼拉侯
爵就陪着夫人和孩子到城郊的庄园里休养去了。原因是夫人的头疼病又犯了。
      　　第二天的消息，更让莱尔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莱尔的这种想法其实毫无必要。只是一个当事人理所当然的想像。事实上，在
前一天晚上，侯爵已经和夫人达成了谅解。做为交换的条件，是侯爵不能再表现出多余的
爱心来刺激自己的妻子“脆弱”的神经。而同样出于回报，夫人答应了再以后的日子里，
必须给予莱而教育以及将来到了帝都以后，可以通过自己的家族给予孩子同样的照顾。这
在条款上可是一项非常合算的买卖。至少在双方看来，都达到了自己预期的目的。
      　　但是，作为真正受益者的当事人现在却蒙在鼓里。这在一方面可以说是侯爵想
守约，不打算亲自庸俗地去到自己儿子面前述说，并讨取些什么保证之类的口头东西。另
一方面就是，侯爵自己也无法真正的面对莱尔。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大人之间的事情。
当然，这也包括了侯爵本身对过去这一事情悲观无法正视的态度。
      　　有趣的是，作为过去这一事件三方的人（当然，加上死去的还是三方。莱尔的
母亲和彼得大叔可以考虑为莱尔一方的），谁都不愿意多提这件事情的本身。每个人都对
此心怀不安和内疚，带有罪恶感。这在说明这三个人依然具有良知的同时，也说明了任何
人在自己的角色上都留下了不光彩的一笔，以至于莱尔到晚年了还只是凭着想像，充分理
解了上一代人在对待这一事情上的不同作用。
      　　这样，莱尔在尼拉家族所在的城市里住了下来。就在侯爵全家都去别墅的房子
里度假去的工夫，一个孩子却悄悄的，不知不觉中加入了这个家族的内部核心。这给后世
的史学家带来了很大的争议。有相当多的人都可以证明，莱尔本身就是在尼拉家族里长大
的孩子。
      　　后人的争议主要围绕在是否像莱尔曾经同友人解释的那样，他原先就不是在贵
族的家庭里长大，还是按照他人的证明，来证实莱尔其人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这
样的事实本身倒没有什么更大的意义。但后人的学者在这上面又加上了“天才”论和“实
践”论两派论点，并为之而产生了论战。再后来的人，更是为此孜孜不倦的研究考证。几
乎每个人都发誓，自己找到的才是真正的证据。
      　　其实，就当时的情形来看，莱尔确实没有遮挡住所有人目光的的能力。但当时
，却有一个有能力的大人物刻意的隐瞒了这件事情。那就是莱尔相互之间的仇恨者，名义
上的母亲玛丽。尼拉侯爵夫人。
      　　她确实这样的做了。夫人的想法却并不是为了莱尔好。她的想法里，可不想为
了一个半路上出来的土老帽，把自己的儿子也搭进去。在这一点上，几乎所有的母亲都一
样。
      　　的确，莱尔扮演角色的好坏，应该要让所有上层人都认为，这才是尼拉家族真
正的继承人。这样的话，才是对夫人的儿子是最最安全不过的事情了。傻瓜扮的越高贵，
就越证明莱而本身身份的重要性。
      　　为此，玛丽.尼拉侯爵夫人可确实的要让莱尔尽快的学会上层社会的所有东西。
她要把这个不是自己孩子的少年，教育成为一个比真正的继承人更像继承人的贵族子弟。
要这个“冒牌货”，变成一个适应在贵族圈子里交际的真正“绅士”。
      　　可惜，这位富有母爱的母亲忘了，历史上所有家族的内乱都可能发生的事实。
现在，在她的脑子里反应着，自己父亲家族内的人是可以看住这样土包子的。最差的也可
以在莱尔没回到尼拉家族领地前，解决这一难题。
      　　在侯爵全家去到市郊休养的工夫里，莱尔都过得非常的自在。虽然不能走出很
远。附近的宁静生活让他感到安心和自在。每天的清晨，莱尔都会到魔法师康坦的院子里
去坐一会。除了请教一些魔法方面的问题外，更多的时候，他是以一种非常自在安闲的方
式在观察着院里的花草，目睹着植被的兴衰交替。
      　　下午的时光，侍女美莎会过来和他一起玩耍一会。通常的时光里，俏皮的少女
会带他到不远处的一个池塘边去玩耍。池塘的位置十分的偏僻。当初园子的建造者，不过
是把这一块空地当做是整座园林的一个点缀，才安插了这样的一个幽静的小地方。这里，
离园中主要的巷道也有些距离。除了景色幽深外，倒是根本无法和外面的环境相提并论的
。
      　　园中，花匠们的主要工作都被小湖周围的植物，占据去了大部分的时间。的确
，那里可是玛丽。尼拉侯爵夫人寝居的地方。
      　　不过，内园中的仆人们很快就听说了有一个老爷以前的儿子回到园中的消息。
只是因为莱而的活动路线极其的狭小，几乎每天都在这几个地方在打转。所以，除了少数
的下人外，很多人都不知道新来的少爷长得到底是什么模样。
      　　除了这方面的原因外，还有一个让所有仆人裹足不前的原因就是，听说这个少
爷不是侯爵夫人的亲身儿子。随着兴趣的增加，几乎大多数人都开始议论起新来的少爷到
底是什么样的一个身世了。但对女主人的畏惧和自身利害关系的考虑，所有的人都把这种
好奇的心理摆在了口头上，而不是付出实践。
      　　这里面，只有侍女美莎是一直开心的。几乎每次在女仆间休息闲聊的时候，几
乎所有人都把问题有意无意的转到了新来少爷的身上。她感觉的出来，几乎所有的女孩子
都想和这位新来的少爷认识。
      　　在年轻的侍女美莎和陌生少年之间的事情，几乎是让所有侍女都感到羡慕。在
这些年轻女孩子当中，没有什么比带有虚幻色彩的爱情更让人期待的事情了。在莱尔走进
这个家族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侍女的注意力都被这个陌生少年的身影所吸引了。
      　　坦白的说，莱尔的容貌并不比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兄弟好上许多。但在他的身上
有某种致命，令女人着迷的高贵柔和而又神秘的气质包容在其中。当然，莱尔自己还无法
理解这种东西。这并不是他自己努力学习而得来的东西。就天生的俊秀容貌来说，他还无
法理解单是某样自己未知的东西就可以造成别人精神上的困扰。
      　　这样的东西，就好比是美貌的女子和和别人谈话时，单是容貌本身的美丽也足
以让他人丧失在头脑中的正常反应，而不自觉的被其他东西而不是谈话所吸引。
      　　于是，在夫人走了这段时间里，虽然所有的人心中怀着去结识这位陌生少爷的
意思，但有趣的是，在仆人里倒是大致分成了两派的人，都对莱尔产生了十足的兴趣。大
部分的仆人是想见到这位神秘的少爷。但小部分的女仆却是渴望通过正常的方式，能和少
年“自然”的结识。
      　　美莎为此最近在夫人离去后可成了仆人圈子中的“社交”宠儿。特别是她那些
姐妹们，成天都在她身边旁敲侧击的提到莱尔的名字。这让她感到厌烦的同时，心底里又
忍不住的暗暗得意起来。
      　　她可答应了姐妹们，要叫少年到小湖边游玩的请求。这使她感到有些矛盾。虽
然在她的心力觉得如果把莱尔带入了姐妹们的圈子里后，自己以后就可以彻底的轻松起来
。但在她心里的希望却是，莱尔不要答应这样的请求。
      　　结果在她向莱而提出这样的请求后，遭到了少年的拒绝。她倒是没有什么，反
而是姑做生气的去告诉了自己的姐妹们。
      　　当然，这样的请求只是对莱尔来说，是一个小小的事件。不过，他倒没有考虑
到美莎那样的问题。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在他思想当中都压根没有出现过。在莱而的心
中，是很想到更广阔的天地中去走走。但是，身为私生子的懦弱情感抓住了他敏感而羞涩
的心灵。这种情绪来的悄悄然，却一直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就像一个有毒的种子，时时
的侵蚀着莱而原本就变的衰弱的信心。
      　　当时，如果少女再坚持一下，可能莱而就答应了对方，一起去园子当中的小湖
边走走了。毫无诚心的邀请，被邀者的犹豫胆怯，是这次预谋已久的游玩破产的主要原因
。
      　　当然，在其他侍女还在考虑如何体面而自然的接近莱尔时，也就是美莎被烦的
头晕脑涨的空隙里，侯爵大人的全家都回来了。这倒是解决这一困境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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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静静的黎明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03-11-20 5:04:00  本章字数：6706)


      　　侯爵夫人到家之后，立即开始着手解决莱尔的教育方式。
      　　这在回来之前已经同侯爵大人商量好了。其实，在整个的度假过程中，侯爵夫
人除了一边观察着侯爵的任何思想动向的同时，一边心里就在盘算起这件事情了。
      　　为了让整件事情更像是一个身份高贵的贵族子弟去帝都读书的真正场面，她决
定要好好的叫人来培养这个孩子在生活中的言谈举止。使其完全符合一个上层的，有贵族
气质和修养的杰出子弟，只有这样才适合去帝都学习。
      　　当然，她这样的打算自然是为了让自己儿子待在身边，完全可以控制的环境里
。这一次，她决心同远在帝都的家族和这里的家庭之间，完全的站在一起。唯一有些疑惑
的是，虽然以前的选择都是一致的，但在这一次里，她的心里总觉得自己的倾向离家族的
利益远了一些。 

      　　的确，如果完全按照自己家族的利益考虑，她倒是应该把亲生的儿子送到帝都
去才是正确的。只有这样，她的家族在帝都的位置才是安稳的，对皇帝陛下的忠心才是毫
无怀疑的。虽然作为家族来说，自己当初的出嫁就是为了连接贵族政治一同考虑的，但无
论何时，她还是应该把家族的利益得失摆在第一位才对。这一点至关重要。
      　　她早在向侯爵向手下秘密发出寻找失散多年儿子的命令时，就已经得到过家族
的，也就是她父亲帝国丞相艾得而公爵的保证：如果寻找到那个孩子，就可以代替自己的
儿子去帝都去读书。这句话虽然是建立在即将发生的可能上，但她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不
会欺骗女儿这一论断的。
      　　现在，侯爵夫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就等着远方的父亲大人来承诺自己的
保证了。 
      　　莱尔是无法了解这些上层人物的秘密关系的。在侯爵夫人回来之后，没有任何
人来找他。附带的，连侍女美莎也来的少了。这一点上，他是可以充分理解的。侯爵夫人
回来了，下面女拥们的工作也自然要忙上许多。但让他有些无法想到的是，以前看到自己
还会打招呼的下人都不大和他说话了。而且，在莱尔附近的院子里，从前有人故意走远路
来往的仆人们，现在又特意的饶开道路，回避着莱尔身体周围出现的区域。
      　　这样的命令尽管没有什么人正式的下达，但聪明的下人们却在主人还没有表露
的工夫里，早早的开始和莱尔疏远了。其中，莱尔想的倒是没错，美莎是非常的忙碌。以
前那些妒忌的侍女们，现在开始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心中不满的情绪了。许多脏活累活也
意外地多了出来。
      　　莱尔心里的不满还没有真正酝酿成为怨恨，自己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侯爵夫
人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他尽快融入上流社会的机会。现在尽管莱尔不是侯爵夫人的
亲身子女，但是现在他已经同侯爵夫人儿子的命运联系到了一起了。
      　　侯爵夫人请了来了本地最好的，同时也是最博学的私人教师教育莱尔的学校课
程。
      　　当然，这也是最严厉的教师之一。由于各位教师擅长发挥的教育课程各有不同
，莱尔的私人教师竟有四名之多。除了魔法由园子里的私人法师康坦先生教育外，其实夫
人请来的武技教师竟然是本城的军队武技总教头佛泰格罗将军，也是本地尼拉家族领地内
唯一的一位光明骑士。
      　　这倒一定程度上表面上说明了夫人本人，对待后辈教育上的感情用事和无知，
实际上，她还是有自己的个人想法的。这是因为，虽然佛泰格罗将军是本地在武技成就上
最高的人，但并不代表他他本人就是最擅长教育孩子。就在所有知道内情的人在为夫人的
不恰当决定感到有些惊异时，实际上，夫人本人则是比较开心的。
      　　当年，夫人就曾经考虑过，要让自己的孩子接受佛泰格罗将军的教育。但该人
可怕及严厉的教育方式也是在本地出了名的。曾经有命令过士兵锻炼，以致于对方达不到
要求而受伤致残的事例。尽管将军本人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在教育方式的残暴性，却
从来没有改变过。用佛泰格罗式的名言是“战场上可没有第二次机会让你反省过去。”
      　　我素我行的行事作风，是佛泰格罗将军的做人方式。这也是城市里所有有资格
请这位将军去做家庭教师的贵族，而不愿意选择他做自己孩子老师的主要原因。因为后来
，紧接着又传来，一个大胆请了将军做教师的家庭里不幸的消息。被教育的孩子选择了自
杀的道路。
      　　而且，结局是成功的。一个年轻的生命选择了永远的离开人世的道路。
      　　除此之外，佛泰格罗将军的为人方式倒是无可挑剔的。他有一头棕色的头发，
眼睛却是少有的绿色的。从寻欢作乐的角度上说，将军的的面容并不英俊，但无疑是相当
有男人味的。虽然他从来没有把这样的特长用此类方面。在忠诚和品格方面，将军受到了
所有人的敬仰。
      　　还在将军年轻的时候，是本地派往比亚与其他国家冲突中的远征军将领。成为
了在本地参加过远方战场，而少数活着回来的几个仅有将领之一。从第一次参加战斗就得
到了国王陛下的嘉奖后，佛泰格罗将军就成了费克而地区参加对外作战的第一人选。
      　　夫人的打算是相当严厉的教育这个孩子。她也知道，现在的佛泰格罗将军会好
好地教育，并将加“惩罚”这个孩子。当然，她也考虑过莱尔是否能承受的问题。但短暂
的思考很快就被会令那女人孩子受罪的狂喜所代替。她甚至幻想到，如果这个孩子接受不
了的话，去陪陪他地下的母亲也是不错的恶毒想法。
      　　这和她以前想要替自己儿子安全而担心的想法有所冲突。不过，后来夫人倒是
为自己找到了解释。这些从乡村来的孩子都是一种类似于地里野草的东西，往往有惊人的
生命力和顽强精神。况且，佛泰格罗将军教育过的那个贵族孩子是自己选择走向生命结束
的道路。莱尔可是听说惹上了人命官司，才听到侯爵大人来同她商量这一消息的。对于莱
尔所处环境的野蛮和艰苦想像，夫人宁可相信对方应该可以承受的了。
      　　侯爵夫人在给父亲大人捎去一封信笺后，她必须主要考虑起这个孩子在上层交
际圈子中的礼仪问题。
      　　在她看来，自己的孩子一直跟在身边，所有的言谈举止都是无可挑剔的高雅和
优美，带着自己家族中特有的高贵和雍容的气质。而这个少年那惹人笑话的边境口音，粗
鲁而不恰当的举止态度，一到帝都就要马上露馅的。
      　　当然，夫人可绝不会考虑让自己成为莱尔的礼仪老师的。即使哪怕只是短短的
一段时间的接触，就会让侯爵夫人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她一直在避免再次见到这个孩
子。有些东西可以通过现有的教师了传授给这个孩子。但身为家庭出身的某些先天的习惯
可是不大容易找到老师的。这让她感到有些困扰。
      　　最后，她选择让前几年同丈夫一起来到这里的菲亚娜伯爵夫人，来做这孩子的
礼仪教师。
      　　菲亚娜所在的家族可是帝都真正的名门望族。她前几年才随着自己丈夫的任命
从遥远的帝都来到这里的。伯爵夫人有两个不满五岁的孩子，但都是招人喜欢的天使。大
的才四岁，小的孩子只有两岁。在侯爵夫人看来，本地再也没有比菲亚娜伯爵夫人更合适
的人选了。
      　　不说别的，单指是从帝都带来的那一身得体而自然的装扮，当初就是本地贵妇
人争相模仿的对象了。每次，当菲亚娜夫人换一件衣裳，几乎就是在当天，本城就会流行
起同样款式和颜色的服装。这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菲亚娜夫人的魅力所在。而她那些剪裁
得体，做工精致的服装确实也招人喜欢。
      　　在男人方面，有很多军队的骑士们都争相的要求做年轻伯爵夫人的保卫骑士。
夫人温柔以及典雅的气质吸引着城市里所有男人的目光。
      　　当然，现在的轰动效应过去了。菲亚娜夫人注意到她的言行举止，刻意的深居
简出，避免了引起不必要的影响。而且与此同时，菲亚娜夫人当时所穿的帝都流行服饰，
已经从遥远的地方不断的运到本地的商铺里。轰动本身的土壤已经不复存在了。
      　　早在菲亚娜伯爵夫人刚刚来到本地的时候，侯爵夫人就和对方做上了无所不谈
的好友。菲亚娜夫人的出现，引起了侯爵夫人年轻时的回忆和对家乡的怀念。这促使两个
陌生的女人在短时间内，因为共同的出生地而结识成为了最亲密的闺中姐妹。
      　　※ ※ ※
      　　一个月以后，老管家回到了唯呐贝尔城。凯奇.尼拉侯爵在书房里接见了这位风
尘仆仆的老人。 
      　　“你好，修奇先生，一路上都还顺利么？让这样年纪的人在外面奔波。真让我
感到牵肠挂肚的。”侯爵大人在书桌上摆上了一杯红葡萄酒，递给了远方归来的旅人。
      　　“您好！凯奇大人！一切都还顺利。您真太客气了。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忘
记自己的职责的。”管家修奇恭敬的回答道。红色的美酒在晶莹的玻璃杯中发出血色的光
芒。
      　　“哦，那么我就直接问了。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我说的是，这个孩子在
艾斯那里惹下的官司？请问，您有什么想法？”侯爵直接点入了话题的核心。
      　　管家修奇感觉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变化。这样的说话方式在侯爵以往的岁月里
，只是在年轻的时候比较欢喜用。但自从当上了尼拉家族的族长后，凯奇侯爵的锐利和无
礼就已经成为了过去。管家变得有点谨慎起来。
      　　“事实上，我也说不准！因为这些事情连艾斯城的男爵阁下也无法给您满意的
答复。他在信中解释了这件事情。”修奇先生不想正面的评论这件事情，他把侯爵的提问
带到了艾斯城守备费而南迪男爵阁下的身上。说着，管家掏出了怀里的信件。他相信这里
面，男爵可以给疑惑中的侯爵大人一个满意答复的。
      　　“我们说说您这次去艾斯那里看到了什么，以及您看到的事情。”侯爵继续问
道。
      　　“可能这不是真的。因为我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给我的印象不大像做过坏
事的样子。另外，男爵大人的孩子是意外跌下山崖摔死的。没有任何理由怀疑这是谋杀。
”老管家改变了刚才的态度，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这么说，他是无辜的了。对了，你看到莱尔的抚养人了吗？”侯爵的情绪始
终保持着高昂的的状态，很快的就把矛头转到了莱尔抚养人的身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看这个人。他的名字叫林.瓜内斯。向周围的人打听过了，他
们都承认这个人很早就待在艾斯地区的派格村里。但在艾斯地区的地方志的记载中，没有
这个人的行踪。那里的记录官很少，对人员变动的记录也很不负责。事实上，就是无法对
平民进行系统的登记。” 
      管家修奇使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开始客观的回答侯爵大人的问题了。
      　　“哦，我是说，你是怎么看这个人的？还有他现在生活的怎么样？”侯爵前面
的问题不过是想让管家的脑子休整一下，后一个才是侯爵愿意知道的重点。
      　　“林.瓜内斯以前是个冒险者，现在则是附近的有名猎户。但可能是长时间接触
野兽的结果，他看起来像是比较的凶暴的样子。这一点上，他到不大像是个猎户。那里人
人生活的都比较艰苦，这个人也不例外。另外，他说了，是在以前在旅行的时候，在帝都
遇到一个被盗贼杀死的——夫人，救了这孩子。事情就是这样。”在考虑到如何描述莱尔
母亲的时候，老管家谨慎的采用中性名词的夫人。最后，他避免了再提起这一词语，结束
了自己的感想。
      　　另外，莱尔的邻居也有些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对一个分不清是哪类人的
描述，管家修奇没有让自己的好奇心暴露出来。现在侯爵的态度，也让他觉的有些难以分
清。
      　　不过，凯奇.尼拉侯爵在十几年前就同管家眼里的猎人打过交道了。彼得可是不
比佛泰格罗将军差多少的另一位光明骑士。实际上，侯爵只是嫉妒的情感作祟，忍不住想
了解一下情敌的近况。
      　　侯爵没有在刚才的问题上过多纠缠，反而是意外的转移到了其他的话题。
      　　“好了。先不提这件事情。修奇先生，我知道你的大儿子好像是城堡里的采购
师傅。这么说吧！他的生活已经不错了。而且，每个月的十号左右，他会到城里的商人协
会去一趟。这样的生活规律，已经持续了十二年零四个月的时间。对此，你有什么意见吗
？” 
      凯奇侯爵口气凌厉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有这种事情的发生。如果是这样，那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凯奇
，你不会也怀疑我做这样的事情吧！” 
      管家修奇感到心惊胆战，他的嗓音变得有些颤抖了。
      　　管家意识到，这样的注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话语的末尾，管家修奇
习惯的称呼起侯爵儿时的呢称来。不过，这也说明正好他的心思已经被完全打乱了。
      　　凯奇.尼拉侯爵在童年和青年时代里都表现出了炯异于常人的聪明和手腕。刚才
那一瞬间的警告，却让这位历经三代主人的老管家心胆俱裂。可能是自己以往的眼光妨碍
了正确的观察，自己站错了位置。现在，他要仔细小心的重新选择了。
      　　“最近，蛮族骑兵同瑞克亚王国骑士团的作战，你怎么看这样的事情呐？” 侯
爵没有再在刚才的问题上让老关家太过难堪，随口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不过，这一体谅的提问也不是单纯毫无目的的。侯爵顺便也可以观察管家修奇
现在对待自己的心理态度如何。这样，也可以做出更加恰当的手段，让对方投向这边的阵
营。单纯的强力恐吓可威胁不了老修奇，弄不好还会引出这位管家的反感，做出不恰当的
决定。那可太不合算了。
      　　“这是只能使用一次的战争。在完全有准备的骑士团面前，不会再有第二次这
样的机会。”管家修奇在一路上已经听到了关于这场战争各种各样的议论。现在，他是把
一种让自己感觉最适合的论点，作为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侯爵大人。
      　　“的确，是瑞克亚军队统帅的大意和愚蠢才造成了这次战争的失败。不过，你
可能没有想过，所有新事物出现的时候，都是不适用，甚至是可笑的。”
      　　“过去的魔法传送只能作为一种魔术。纸片的传送都无法保证方位，只能变给
小孩子看。但今天已经出现了可以传送人员转移的魔法。将来则可能是军队。修奇先生，
你不能拿老眼光看待新出现的东西！”侯爵大人一语双关的提醒着管家，抛出了橄榄枝。

      　　“哦，对不起了，大人！希望我的想法没有干扰您的思想。”同样也是隐喻的
回答，管家修奇想是已经明白了自己该如何做了，他不露声色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看，我差点忘记了。训练营要换一个主管了。我想最近让你去一趟，暂时主
持一下那里的工作。” 侯爵大人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管家修奇听到这里，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据他所知，所谓的训练营就是尼拉
家族执行特殊任务以及培训费克而地区未来秘密警察的部门。他曾经从老侯爵那里得知这
件事情。当时，老侯爵也不过是略微提了一下。
      　　但在凯奇.尼拉侯爵登上族长位置后，他一直以为这个部分大概已经被这位漫不
经心的侯爵解散或者废弃了。管家在家族的财政报表上，从此就再也没有见到这一部门的
名称。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并且不能得到半点消息。这让这位
常年在总管位置上呼风唤雨的老人不由感到了彻底的孤立和寒冷。一种昔日里才有的渺小
感觉悄悄的袭上了修奇先生的心头。
      　　“是的，大人。我这就去办！” 管家修奇低头说道。现在，他的犹豫和观望态
度，已经彻底的被侯爵大人包藏在柔软手套里的铁拳捏碎了。
      　　不过，另一方面说，侯爵大人这么快就把自己的秘密部门交给他来掌管，这也
让老管家感到了一丝温暖。这在过去的老侯爵那里，修奇也没有得到这样的信任。
      　　在凯奇.尼拉侯爵那里，这也是比较满意的结果。
      　　他深知，激怒了这位管家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这一次，他做的很好，没有刺
伤到老人的自尊心。况且，身边这位常年相拌的老人，即使在儿子收了十几年里的贿赂后
，依旧保持着中立，没有向自己妻子那里靠拢。这在另一种程度上说，他似乎更应该信任
的是眼前这位老人。常受诱惑十几年依旧不变，同不受任何干扰而保持这样长时间的忠贞
，那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品格。
      　　另外，尽展优势而让管家自然的屈服，这是侯爵一直追求的一种方式。相比之
下，那些单纯直接的方式就更加靠不住了。恐吓更惹人怨恨，表面的屈服则更是让人吞下
了一个颗随时都会发作的定时毒囊。
      　　“修奇先生，每月十号收到的那些钱，就当是玛丽代我给您家庭的津贴！” 凯
奇.尼拉侯爵招呼住即将出门的管家，微笑着说道。
      　　他相信，管家修奇会知道该如何去做，并且结果一定比自己估计的还要满意的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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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静静的黎明 第八章
      (更新时间：2003-11-20 5:05:00  本章字数：8787)


      　　拉墨历1344年，也就是比亚历308年，在中央大陆的比亚王国内，喧嚣和杂乱是
描述这一王国的年份的主要特征。
      　　战败的贵族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颅，而兴奋非常的王国平判军人在细数着自己
的钱袋。失意者和得意方的较量虽然已经分出了胜负，但去年战争遗留下来的创伤还是在
这个历经三百年的国度里深深的划上了一道伤口。数不清的贫民由于战火的原因逃离了家
园。现在，他们需要返回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与此同时，大量战败的职业军人逃到了深山和峡谷中，论为割据一地的盗匪。
王国的军队必须再一次的为保证地方的安全的付出努力。
      　　人民的流浪造成大量田地的荒芜，数不清的沃土被遗弃和荒废，土地里生满了
野草。比亚的大部分地区，又如同战争开始的前一年一样，粮价上涨。即使是在帝都这种
繁华的地方，也不例外。最终，甘罗斯皇帝陛下下达命令，平定粮价。大批提价商人被逮
捕或者拘押进帝国的监狱。官仓的粮食需要支援远方的军队，根本无法满足于市民的要求
。
      　　正因为这一年是如此的平凡——既没有大事件的发生，因为风波就已经过去。
也没有国家间的纠葛。所以，这注定是要被历史忘记的一年。但是，在当时人们看来，这
一年至少不是一个很好的年份。内战的风云虽然过去了，但余下的波纹，却在向王国的各
个角落逐渐扩散。
      　　在比亚帝国的西部，叛乱主要发生的地区，平判的军人发够了财，开始回去休
整，把烂摊子仍给了后来的军队。
      　　战胜的是一支常年驻扎在帝国西部边境上的，以边防军为主，并且由新近获得
提拔的帝国元帅罗而率领的常规部队，。
      　　也许，战胜时期掠取财物是这些常年在边境打仗军人唯一的心愿。当贪婪和欲
望在长时期的饥渴抑制下，终于有个机会可以发泄出来的机会，这些军人肆无忌惮的玩弄
的手中不多的权利。因为他们也知道，这样时机是无法保存的。无论是敌国的领土还是自
己的国家，有发泄的空隙，军人就会去拼命的使用。
      　　这一点上，无论任何的国家都一样。尤其是在最初破城的那几天里，人们根本
无法分辨这支小队的番号和名称。
      　　妇女，儿童，老人，这些体力上的弱者注定会成为任何战争的牺牲品。
      　　在军规的处罚力度上，无论是从军队内部的声望，还是从外部环境的信心，大
多数军人都必须承认，只有他才可以这么干——为了保持军队的纯洁性，罗而元帅曾经处
决过一个大队的士兵。因为那个大队长带头违反了军规，所有的部下都充当了“从犯”。

      　　不过，也只能这样做，才能使这个从边远山区里出来，主要由野蛮人组成的队
伍明白：这不是敌国的领土，必须守规矩点。
      　　做为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完全可以，也有理由对其他的，向他提出置疑的贵族
回答道：“王国的军人在平定叛党余孽！”
      　　事实上，作为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他并没有向自己的前人们“学习”。
      　　群众也许无法理解真相，但是，事实清楚的表明：只有罗而将军才可以这样做
，也敢这样做，不会招致军队的怨恨。
      　　如果了解原因的话，也许大多数人在面对客观发生的事件时，看待问题的心情
会平静一些。
      　　基本的局面已经安定下来，从后方赶来的皇龙军团接替了由罗而指挥的西部军
团。平定盗匪的责任也主要转移到了这支由奥.利唯拉伯爵带领的皇家骑士团身上。
      　　在斯克赫塔城的决战中，皇龙军团的任务主要是护卫京都地区的安危，上次战
斗的主力是在以边防军为主的西部军团和贵族私兵之间进行的。
      　　如果贵族老爷的脚步再快一点的话，蛮可以到帝都城墙下去和这支国家的精锐
部队一绝生死的。但准备的匆忙，缺少统一指挥，以及贵族间目光如豆的吵吵嚷嚷，给最
先赶到的西部军团带来了机遇——于斯克赫塔城的边缘大破叛军。
      　　皇龙军团因为守卫帝都安全的缘故，没有捞到仗可以打。但附近散乱的地区盗
匪则使这支军团的职业军人疲于奔命。大量熟悉本地情况的叛军钻入了山区树林，同帝都
的骑士们展开了捉迷藏的生死游戏。
      　　叛乱军的突然发生和迅速崩溃就如同水面上腾起的水花一般迅捷，稍纵即逝，
以至于等消息传到邻国，叛乱已经结束。虽然下面的余波仍在荡漾，但浪花已经平息。
      　　北面的戴玛王国宣布了对王国叛乱势力的谴责态度，但是提出，对王国军队立
即采取暴力手段对待国度内子民的“正义呼声”，持保留意见。从另一程度上说，这两个
长期敌对的国家在态度上虽然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但在对待国内叛乱的理解——尤其是
已经平息的事情，却是相当一致的。只是，这种结果还远不能令比亚王国满意。
      　　而冈罗帝国的蛮族首领李布卡却发来了慰问信函，表示对王国军事力量的赞叹
和惊异。
      　　在这个新近成立的，由以前蛮族组成的国度里，迅速的崛起的统治者，从完全
不同于过去的角度来指手划脚。这些人仿佛已经忘记了在自己脚底的靴子上，还沾有泥土
。
      　　处在在风暴边缘的费克而地区，没有很大的波动，百姓无法预知变化的前奏。
一切都像是在慢慢的平复当中。唯一值得居民引起注意的是，今年王国的粮价上涨，而且
，本地的粮税也比往年增长了一倍的样子。还好此地本来就比较富饶，加上今年又有个雨
水充足的春季，这样的日子即使不如往年，但比其他各地又要好上很多。
      　　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和修建，在费克而地区先后建立了六座大型城市，中型城市
十九座。其中，费克尔尼拉家族所在地的唯纳贝尔城，更是变成了一个拥有七百万人口，
占地约两百多平方公里的繁华都市。
      　　实际上，这座城市本身已经可以算做超大型城市的范畴了。但是对于地方贵族
的领土来说，有些东西还是可以由自己决定的。
      　　唯纳贝尔气候宜人，是典型的海洋性气候。全年降雨比较充足，并且季节分布
均匀。夏季并不炎热，冬季也比较温和。
      　　城市东面临海，海港旁是高145米的海神灯塔，这是大陆上最高的灯塔，上面燃
烧的火焰经年不息。灯塔由洁白的大理石造成，下半截塔身呈圆柱形，上半截塔身有六个
面。城市的东面还有一些断续的丘陵。
      　　城市其他的地方地形平坦。城市西部的大图书馆是全大陆最大的图书馆。城市
北部有威斯新圆顶大教堂。城市中央是市政大厅。
      　　这里最盛大的节日是新年和独立节(每年的5月20日，为了纪念海神的诞辰)。每
逢这两个节日，市政府（也包括侯爵府）都准备了大量的游行庆祝活动。
      　　当树木的叶片开始变黄脱落的秋天，唯纳贝尔城又迎来了一个丰收的季节。市
场的粮价终于跌到了往年的市价。
      　　同那些在战火中流利失所的人们比起来，此地的居民既免去了在战火中奔波迁
徙的苦痛，也少了失去家园是的悲伤。听说，远方的很多家庭都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和孩
子。这里的大部分人已经度过了今年最艰苦的那段时间，来年的生活至少可以保证。
      　　在某些时候，他们甚至很是善良。
      　　有些人曾在最困难的时间里，把食物分给了远方的乞讨者。
      　　在这样一座巨型的城市里，侯爵府也可以算的上是一个城中之城了。
      　　历代的领主大人都是居住在唯纳贝尔城里的一个叫哲迪斯堡的城堡里面，侯爵
府就在其中。每天清晨，当费克而地区的第一缕阳光开始升起，侯爵大人的马车就会停留
在城堡外，那是接大人去市政大厅工作的车子。
      　　同其他地区的领主不同，这里的尼拉家族世代都喜欢让自己的世界统一起来。

      　　当然，另一方面也会被某些人理解成为封闭和保守。
      　　哲迪斯堡里，少年莱尔却是在这茫茫楼宇之间，默默生活着的一员。他没有去
城市里正统的学堂内读书。在这一点上，与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塞斯.尼拉可不一样。玛丽侯
爵夫人给他指定了专门的教师为他指导学习。
      　　这样的待遇可是让塞斯羡慕不已。在暗地里，塞斯央求过这位一向疼爱儿子的
母亲，自己也愿意待在家里学习功课。
      　　但当侯爵夫人给了他一个忠告——佛泰格罗将军即将充当侯爵府的私人武技教
师。塞斯马上就乖巧闭上了嘴，暗地里把下面尚未道出的恳切词语收了回来。
      　　他也是个聪明的家伙。可不想因此，而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佛泰格罗将军的邀请和另外一位，也让侯爵夫人觉的同样重要的人物一样，邀
请并没有马上进行。为此，原因却各不相同。
      　　对待佛泰格罗将军的问题上，侯爵夫人觉得自己很难用一种恰当的方式来解释
，这个孩子的突然出现。当然，她绝对不想让任何多余的人知道，侯爵有这么一个私生子
在世界上的存在。但又找不出任何一个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情。
      　　侯爵夫人面临一个难堪的处境。
      　　按照玛丽侯爵夫人的想法是：事情的出现至少说明，在自己尊贵的一生中，某
一段阶段里曾经受到过侯爵大人的冷遇。于是，侯爵大人在外面有了新的女人。而结果，
就是有了婚姻以外的产物。
      　　事实上，别人的想法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唯纳贝尔的居民，肯定愿意打听上层
人士发生的笑料和隐私。这和王国其他地区的情况没有什么两样。
      　　这可是玛丽侯爵夫人真正一直不愿面对的问题。因为，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体
面的夫人身上，可算的上是一种绝对意义上的“羞辱”。
      　　她曾经也打算过，用自己在帝都那个家亲戚子女的关系来介绍莱尔。
      　　但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轻易就可以出现问题的想法——如果是这样，那么，莱
而就要在此地改变姓氏。对待尼拉家族成员的问题上，本地人十分清楚内情。况且，侯爵
大人绝对不会允许这么做的。
      　　这个孩子也不大可能会——按照夫人的意思，随时约束自己言行的。
      　　最后，玛丽侯爵夫人，给佛泰格罗将军送去了一封措辞模糊的信件。书信中称
“现因尼拉家族内，某一位幼年成员，基于其他原因，从外地回到唯纳贝尔。外地生活期
间，未能接受系统的武技教育。特恳请佛泰格罗将军阁下——”
      　　书信主要部分是在后文中不吝啬于赞美之词，当然也略带肉麻的夸奖了将军武
技上的杰出成就，以及对家族几十年如一日的忠诚之心。但是，关于这个少年的身份问题
，却略带技巧的模糊过去。
      　　结果，佛泰格罗将军很快进行了回访。
      　　其实，在这一问题上，却是将军一直的“柔软部位”。尽管别人都夸奖佛泰格
罗将军“治军严厉，以身做责，武技高明，品德高尚”等等诸如此类的赞美拍马之言。
      　　但从这个——在人海里闯荡了几十年的老军人眼里，可知道在这样话语背后的
自己是一个什么东西。
      　　现在，当有一个对自己治军方式真正欣赏，并且愿意送孩子过来接受教育人物
出现时，将军固执而骄傲的面具下面，难得的开始微笑了。
      　　这就仿佛，人人都在每天用反话来挖苦阁下的真正优点时。但当有一天，别人
告诉他，“这样做其实也不坏！我知道别人无法知道的另一种理解！是他们错了”的话语
一般，挠到了将军心灵的“痒处”。
      　　这种难得知己的感觉，将军确实是无法拒绝其中的诱惑。更何况，还是领地内
最高贵家庭里传递过来的欣赏和信任。
      　　将军很快的就决定答应这件事情，充当起“义务”家庭教师的职责。尽管这种
义务的帮忙没有一分酬劳，但已经让将军对夫人好感大增，并且对家族的未来充满信心。
他甚至决定，一定要好好的完成这个“艰巨”的训练任务。
      　　对于将军突如其来的热情，可让玛丽侯爵夫人觉的有些莫名其妙，甚而转向了
嫉妒。似乎将军的观感也和那个陌生少年联系到了一起。
      　　在以前的时期里，侯爵夫人偶尔也和这位古板的将军打过交道。但夫人可以清
楚的感觉到，这个以正直刚硬著称的将军，对于这自己的态度，和别的那些“女流之辈”
并没有什么不同——只限于极其冷淡中的尊敬而已。将军同时也是本地高级官员中，少有
的独身主义者。
      　　在最初和将军接触的时间里，夫人甚至私下因为受到的漠视，愤恨的猜想到：
“这个将军年轻的时候一定受到过某位女性的拒绝或伤害，所以才变成如此一个不尽情理
的人！”
      　　将军的“教育热情”理所当然的没有在侯爵夫人那里得到回应。在侯爵夫人看
来，这样突如其来的热情还是不理为妙。回过头来，夫人提醒侯爵大人，在这段时间内多
关注佛泰格罗将军的言行。
      　　这种担心实在是毫不必要。很快的，将军就被自己的学生吸引住了。
      　　原先，佛泰格罗将军的责任不过是教育这个家族内的年轻成员，学会一些武技
方面的知识。另外，他还决定私下里要教一些军事方面的知识给这个孩子，争取培养出莱
尔对军队和战事方面的热爱来。
      　　事实上，将军的武技教育已经让人不赶恭维了。他的知识内容以及行为方式，
让任何一个接受过传统教育的人都感觉到无比“震惊”。不但在身体力行方面粗暴古板，
大量使用体罚军棍等手段。而且，从学习的要求上，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可能太高了些。

      　　将军一向的要求就是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达到“竭尽全力”的地步。那么，应
付差使和竭尽全力的唯一区别，在佛泰格罗看来，就是“是否当场晕倒过去”。
      　　对待真实昏迷同装假耍滑的偷懒，将军的经验也要比常人丰富的多。用佛泰格
罗的方式来解释，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在我的面前闭上眼睛。”
      　　但是，将军很快就对莱尔的身体条件以及扎实功底感到满意。他甚至忘记了，
没有任何一个学堂会用这样的标准来让学生学习。
      　　即使是在武士的高等学院里，要完成佛泰格罗将军的这些要求，也是件非常困
难的事情。
      　　莱尔却是大感轻松。这些事情在他看来，不过是以前大叔教育自己时的翻版。
如同自己以前和现在一直在做的锻炼一样平常。只是在刚刚开始的几天里，要做双份的锻
炼，这让自己也觉得有些吃力。
      　　实际的情况是这样，如果莱尔没有在年幼的阶段就接受了系统体能和技击训练
，根本就无法达到将军满意程度。同时，也不会习惯这种“运动生涯”的。
      　　而将军本人来说，在来此地之前，已经接受了从前的教训，对教学的要求也不
再是无限制的提高。必要的时候，将军甚至考虑过“放水”的打算。他只是想按照自己的
方式尽量把这个少年教育好。具体能达到什么程度，那只能听从上天的安排了。
      　　将军相信自己对官宦子弟的体能状况，还是有所了解的。
      　　佛泰格罗将军却惊讶的发现，莱尔的体能和耐力显然要比自己的想像当中棒上
许多。这和侯爵夫人的解释，有些不大相符。
      　　用佛泰格罗将军的标准来看，这样的身体条件，即使在军队中，也很少见。
      　　后来的情况就好多了。将军阁下显然是明白了莱尔的体力处在什么样的一个水
平。在这之前，佛泰格罗自己也知道，每个人的身体极限在那里。其他的就要靠技巧或者
工具来弥补了。
      　　将军的教育重点，转到了其他技巧或兵器知识讲解的方面。在这种事情上，将
军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和智慧。同上阵搏杀一样，将军的一切东西都吸取于战争。
      　　在莱尔看来，实用和迅捷是将军搏斗技巧的主要特点。从这其中，又形成了一
种更为独特的进攻方式——犀利的，毫不松懈，毫无保留的去进攻敌人。
      　　将军主要的对战方式讲究的是力道和速度，争取在最小的空间里，最短的距离
里，最快的打击目标。这和常人的理解似乎有所矛盾。
      　　谁都知道，当力的发出后，需要一个加力的过程和速度，才能达到用最有力的
打击，以最快的速度，破坏于一点上。
      　　速度和力量是分不开的两个孪生兄弟。
      　　但从佛泰格罗将军的教导方式里面，却锐意的避免大空间的施展。而在寻求一
种更短距离内的匀速破坏距离。这种匀速，让莱尔的理解又成为了，短距离内的让伤害更
加快速的接触到对手身体。
      　　这与大叔以前教给莱尔重视爆发力并且力大速快的发力过程又有不同。因为，
在爆发力的加力过程中，一定的距离是需要保证的，以达到最大力量的一瞬间或是一点，
到达对手要害。
      　　当莱尔把这个问题向佛泰格罗将军寻求解释时，对方很明确的回答道：“战场
上没有很大的空间让你来这样干。可能是到处是刀枪箭雨的环境里，身体动作的越大，当
然力道也就越大，但破绽也很大。”
      　　在搏斗对战当中，莱尔发觉，佛泰格罗将军更倾向于距离和速度。而大叔的教
育却是看重恐怖的爆发力，强调力量。这有些违反莱尔的身手习惯，并不是很容易就可以
改变过来。
      　　不过，很快的，佛泰格罗将军就发现，这个少年有极其优秀的应变能力，在对
敌手的意图的摸索上，莱尔总是很快就能从动作的伊始，就发觉下一步的打击方向。这在
搏斗中至关重要。
      　　为此，将军对莱尔的前任老师十分好奇。虽然他教的技巧让人无法恭维，但扎
实的功底和敏锐的反应却是值得称道的。
      　　很快地，将军又被莱尔对军事理论的热爱和好奇心，转移了注意力。同其他纨
绔子弟相比，这个少年身上显露的优点可不止一点。
      　　当然，莱尔无论是在武技上，还是在军事理论学习上，都有所保留。这一点，
同他的生活环境中的潜在危险是密切相关的。莱尔无法忘记，现在的环境虽然安定，但真
正的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必要的时候，还是这些让别人无法知道的秘密，能给自己争取
到一线生机。
      　　尽管是这样，只不过，作为高手应有的功底和反应来说，很难隐藏。
      　　莱尔在佛泰格罗将军的理论学习中，却发觉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总的来说，邻居老萨特的教育喜欢采用事先计划周密，然后逐步进行的方式来
讨论战争。局部和全局的关系，各个条件的限制，战场环境以及事先计划都是老萨特津津
乐道的重点。他倾向于事先的准备。
      　　佛泰格罗将军也不是不重视这些问题，只不过，在莱尔看来，他更重视的是士
气，军情一些更加灵活的的方面。是从战术范围内，去寻求一种基于本身实力上，近乎流
动的事物范畴。在军队指挥计划的解说中，将军更重视讲述当时的心理，士气的变化，可
能出现的敌人，天气等等东西。这一方面，可能将军更习惯谈论战场上随机应变的状况。

      　　莱尔想，这也许和佛泰格罗将军亲身经历过众多战争的生涯不无关系。
      　　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莱尔知道，自己也逐渐争取到佛泰格罗将军的好感和喜
欢。
      　　最后，莱尔几乎可以算的上是获得了佛泰格罗将军一种近乎“喜爱”的好感。
在将军的眼睛里现在经常闪烁的眼神，从以前老萨特的眼睛里也曾出现过。莱尔对此非常
熟悉。
      　　从将军逐渐温和的态度中，用莱尔的想法是，佛泰格罗将军的教育已经变成了
一种变相“溺爱”的放纵正在进行着。这可能和美莎曾经给自己描述的“恐怖”场面不大
一样。
      　　更多的时候，老将军开始给莱尔讲一些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说的内容几乎都
是和战争有关。
      　　萨特叔叔也说很多东西，但常常是以某人听来的方式告诉莱尔，从不把自己扯
入其中。这在莱尔听的津津有味的同时，常不免为之遗憾。但佛泰格罗将军讲的故事却真
实有趣的多。某些时候，莱尔还把这些事情说给美莎听听。就如同和以前在森林里讲给查
里妹妹梅莉听一样。
      　　接触到这位将军坚硬外壳下的神秘心灵，莱尔惊奇的发现，几乎其中所有的事
情都和战争有关。在这底下，他也隐隐察觉到将军心中一丝丝的遗憾。
      　　让莱尔看来，这又好像是一种很残酷的人生。
      　　这位将军一生的希望都是在战争中度过的。从同佛泰格罗将军交谈的空隙里，
莱尔常常会感到从未有过的寂寞和空旷。仿佛一个人永久的站在广阔的平原上孤单的等待
，等着那永远也不可能到来的一天。
      　　对于老萨特教给的那两本书。武技部分莱尔已经开始学习了。在这一点上，他
谨守了同老萨特的约定，没有把过去关于老萨特的一丝一毫的消息告诉别人。当然，也包
括了那两本书籍。
      　　对武技上的东西，书上的记载确实和过去的所有东西都大不相同。在那里面，
对武技的理解，应该是在寻求一种前所未有的静止“状态”。而这种静止的状态还可以保
持在自己的攻击情况下，蕴涵着巨大的其他力量。
      　　这种状态的产生，是需要静止中去体会自身身体的某一部位。然后就会从身体
里产生一种不曾有过的东西，依附或者是蕴藏在身体里面。
      　　等这种状态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在手脚的攻击上发生作用。具体的东西
让莱尔听以来有些陌生，更有些好奇的成分在在里面。他甚至有些期待这种东西的具体力
量。
      　　书上描述的前景非常诱人——这种状态也能保持身体的常年处在年轻的情况下
，并且可以延续生命的长久，减缓衰老。莱尔对此却有些怀疑。
      　　不过，当初在看到这本书的时候，莱尔就注意到这本书强调了在运动的状态里
面也可以获取力量。
      　　这种方法让莱尔觉的有些不可思议情况下，还是努力钻研了一番。后来的结果
是，莱尔发现了自己的体内确实有了这种力量。
      　　事实上，在这本书落在任何一个有稍微武技基础的人手上，也不会受到重视。
任何人也无法相信，人可以在静止中获取任何的力量。在这本珍奇的书流落世间的若干年
月中，即使是身处在极为高贵的皇宫内库里，也没引起任何一个“好奇”人士的重视。
      　　对老萨特的信心，在这一点上帮助了莱尔继续学习和探索下去。
      　　魔法书上的东西却让莱尔有些失望。
      　　康坦先生并不认识神族的文字。不过，康坦也并没有让莱尔绝望。
      　　魔法师对莱尔提醒道：
      　　“可能这些东西在帝都的魔法学院里会有人知道。我听说那里有些人在研究史
前文明。兴许会有人知道些东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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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静静的黎明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03-11-20 5:07:00  本章字数：7358)


      　　在树上的梧桐叶片几乎完全落光的季节里，天气变的异常晴朗，但温度却渐渐
的低了许多。莱尔正在考虑，是否要在自己的身上，再加上一件衣服。
      　　碧空如洗的蓝天上开始出现了成队迁徙的鸟群。映衬在更高更远的白云，纯净
的像一块巨大的碧蓝水晶，让人有些遥远哀伤的味道。
      　　鸿雁已经失去了踪迹，但缓缓的流云还在漂浮中移动。斜挂在天空的金色太阳
仿佛也疲倦了，淡淡的露出红晕色的面容，温和的微笑着。
      　　这样一个依着斜阳的下午，在深深而幽静的庭院中，少年莱尔见到了他的另一
位教师——礼仪老师菲亚娜伯爵夫人。
      　　盛装下的菲亚娜夫人轻轻的踩着金黄色的光毯上。她的全身都笼罩在一层金光
闪闪的波光中。柔和而又灿烂的色彩在这位夫人的身上欢快的跳跃着，舞动着，像一个个
顽皮的孩子一般，肆意的奔跑个不停。
      　　这位夫人的头发是少有的一头灿烂而夺目的金色，混杂在同样灿烂的色泽的光
线里，似乎整个人都生活在一团光亮的海洋中。秋天的色彩毫无迟疑的扑向了夫人的脸庞
上。那是一张近乎完美的面孔。艳丽，娇媚，混合着成熟妇人特有的温柔，发散出迷人芬
芳的气息。
      　　她有一双大大的，蓝莹莹的，如同海水一般的柔和双眼。在灿烂的柔顺头发下
，这一对蓝色的眼睛并未失去应有的夺目，反而散发出闪亮的光泽，正灵活而柔媚的打量
着四周的景物。同常人的眼睛大了难免会失之呆滞不同，夫人的双目尽管很大，但里面那
种灵巧而活跃的韵味却是谁也模仿不了的。她的眼眶周围并没有划上眼影，只不过是轻轻
的补了些淡妆。因为，眼眶周围的线条就很柔和了。
      　　相比之下，夫人的皮肤就更漂亮。白皙而细腻的肌肤从颈部悄悄的显露了一点
，尽管这样，也足以让那些对夫人常年迷恋的军官魂牵梦萦。从面部上，也只不过稍稍的
扑了几粒香粉。皮肤的色泽本身就很健康而充满青春魅力。配上鲜艳的，微微翘起的红色
嘴唇，还有那旁边的两个若隐若现的浅浅窝漩，完美的，混合着天使和圣母味道。但是，
同时又带上了更为诱惑气息。
      　　菲亚娜伯爵夫人在自己的脖子上系了条轻轻的丝巾，脚下还穿着奶黄色的白色
皮靴，将自己的那一双玲珑可爱的纤足紧紧裹住。湖兰色的高领长裙把身体的各个部位谨
慎的遮挡了。即使这样，那高挑秀丽的身姿，优美弧长的曲线，还是不经意的暴露在阳光
底下了。
      　　菲亚娜夫人显然刚开始就注意到了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但是，她还忍不住的
把自己的眼睛挪开了。略带紧张的打量起四周的景像来。
      　　颀长挺拔而英俊，是夫人的第一印像。仔细观察后的结论，又让她有些眩晕而
不安。
      　　眼前的少年面容如同大理石一般整洁光滑。在他的身上，带着少年人特有天真
和散漫味道。脸部线条整体上看，十分的锐利，却又不显得僵硬。相反的，那是一种略带
英挺中的柔和。薄薄的微笑中的嘴唇，若有所语，好像要告诉你些甜蜜的话语。
      　　尤其是莱尔那一双特有的，带着迷幻色彩的黑色眼睛中，隐含了少女梦中才有
的气质：忧郁的仿佛寂寞着。
      　　现在，这个略带些许颓废和无聊态度的少年人，正和自己漫无目的的对视着。
萎靡不振的态度仿佛只是停留在恍惚的边缘，但还没有疲倦邋遢的味道。
      　　莱尔似乎是带着心中淡淡的哀愁，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庭院里，关注着这里一切
。
      　　这样的一副样子，几乎可以刺伤所有少女那颗敏感而又温柔的怜悯之心。
      　　而且，混合着女性特有的伤感虚幻的自我想像力，这样的情景，是任何少女也
无法抗拒的。
      　　踏着轻轻的脚步，菲亚娜夫人走上前，对着莱尔狡黠地微笑道：“你好， 莱而
.尼拉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是的，我就是。请问夫人，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么？”莱尔不得不上前应付
这个年轻漂亮的夫人。他对夫人来此的目的一无所知。可能的话，他希望夫人尽快的离开
这里。
      　　莱尔可不想在这里惹上什么麻烦，谁都知道像这种高贵的夫人，是不可能与自
己有丝毫关系的。他猜想，这位夫人可能是第一次来这里。在园子里迷路也是很正常的事
情。因为这里太大了。
      　　“我的全名叫菲亚娜.波而东。本城的波而东伯爵就是我的丈夫。不过，小尼拉
先生，你从现在开始，以后你只能叫我菲亚娜老师，或者叫菲亚娜夫人。因为，我就是你
未来这一段时间里的礼仪教师。” 

      　　菲亚娜夫人露出了和使女美莎一样淘气的眼神。不过，这种神情只是表露在她
那一双蓝色的，如同海水一般晶莹流动的大大眼睛中。也因此，就更显的“诡秘”和作弄
了。
      　　“对不起夫人，因为没有人告诉我。所以——”莱尔这下就显的有些手足无措
。刚刚还强自伪装的礼貌举止，这下彻底暴露出来他在历练上的不足和缺陷。从现实的角
度来说，陌生环境中盗听途说的模仿，根本无法掩盖信心上深刻的软弱。
      　　菲亚娜夫人显然是满意了自己看到结果。
      　　初次见面，在莱尔身上刚刚升起的那一点还远算不上骄傲的气息，现在已经彻
底的被磨灭了。尽管这对一个孩子来说，似乎有点残忍。但为了以后可以愉快的建立起尊
敬而恰当的地位及次序，这很有必要。无论是对双方的教学进程，还是在相互态度上，夫
人相信这样都是非常合适的。
      　　“好了，现在应该是称呼我为菲亚娜老师。以后，你就应该学会随时注意自己
的言行。” 夫人转而严肃的对莱尔说道。
      　　莱尔不由的用胆怯而糊涂的眼光，偷偷的打量了老师一眼——
      　　※ ※ ※
      　　唯呐贝而的冬季来的比较晚。
      　　当蕴藏着潮湿水份的热带空气开始逐渐退却，人们真正感受到冬天的来临，通
常是在每年的十一月间。生活在哲迪斯堡里的人们，早早的就换上了冬装。
      　　就在街道间的石板地上铺满了发霉腐烂的梧桐落叶时，从遥远的北方悄悄走来
的季风已经开始带着丝丝冰冷了。
      　　这段时间里，莱尔一直是待在城堡西北角的那个小院里默默的生活着。从每天
早晨开始，除去几个必要的工人在这里匆匆打扫一番，其他时间就很少能有人来。
      　　偶尔，一两个年长的人匆匆走过，那些都是指导莱尔学习的教师。
      　　仆人们一般很少愿意到这里来。除去莱尔刚刚到来时的好奇心，现在的下人已
经渐渐的接受了这个沉没在屋宇海洋中默默生存的陌生人。
      　　在少数下等女拥的口语中，谨慎的传说着陌生少年离奇的身世。虽然谣言的夸
张成分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事实的真相，但事件当事人却无从了解。
      　　另一方面，谣言的起因也是有些根据的。在某些天气晴朗的下午，仆人们发现
侯爵大人会在莱尔周围的树林间散步。这显然是有违于大人以前的生活规律。
      　　但这样的好奇，下人连玛丽侯爵夫人都不敢去过问，又怎么敢打扰这位常年寡
言少语的侯爵大人呐！
      　　在以前的传言中，侯爵大人可是个相当冷酷的人物。这样的说法究竟有多大可
信的成分，无人得知。但即使是城堡里最凶猛的猎狗，都无法在侯爵大人身钱发威狂吠。
现在仆人们甚至是在以神的角度来看待这位常年冷漠阴沉的中年人。
      　　下人们出于安全的考虑，也发自内心的对这两位城堡里最高位人物的畏惧，尽
量的避开了这一区域。所以，莱尔所在的这一小院也就更显得阴森冷清了。
      　　每当太阳到达当中天空的时段里，还有另一位更让人们担心的人物也会来到这
座小院里。这就是本地的佛泰格罗将军。尽管这位将军在军队里享有崇高的声望，但显然
无法消除别人对他的恐惧。
      　　况且，他本人也不想消除这一影响。也许在佛泰格罗将军看来，另一环境中，
这种恐惧也未尝不是一种信心的来源。
      　　莱尔受到的忠告是必须努力的读书，还有的就是只能在附近的这块地方游玩。
玛丽侯爵夫人借助菲亚娜夫人的教育，给莱尔定下了规矩。
      　　活动的区域倒不是很明确，大致是从旁边康坦先生的院子到附近的树林，包括
了美莎讲的那个池塘。
      　　后来，当莱尔敏感的察觉到下人们眼中胆怯而担忧的眼神时，就把自己的活动
地点彻底的固定下来了，几乎不再超出这片生活空间。
      　　莱尔明白，自己如果不想让他人为难，就不能出现在玛丽侯爵夫人的视野范围
内。
      　　现在的侍女美莎，是少年莱尔生活中唯一的亮点。
      　　在和美莎讲述故事的时候，这种回到过去森林里的感觉始终盘旋在莱尔的世界
里。尤其是几次全神贯注的交流中，他似乎还是生活在以前那个熟悉的世界里。不同的是
，彼得大叔不见了，老萨特换成了佛泰格罗将军，而查里的妹妹梅莉换成了现在的美莎。
 

      　　康坦魔法师有空的时候也会过来看看。除了要教给莱尔一些魔法上的知识以外
，还常常带着亢奋的情绪，要让莱尔见识一下自己的最新成果，什么“会走路跳舞的布偶
，可以异地传输的报音鸟，各种各样，具有奇特功能的药水——”。
      　　只不过，这位教师对莱尔的魔法教育并不认真，或者说是无法认真起来，他常
常会待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狂热的研究，几天都不会出来。莱尔想，如果不是有仆人固定的
给康坦法师送去食物，可能这个高级的法师会饿死在工作室里。
      　　后来的流言又有了新的改变。
      　　尽管美莎同莱尔的来往比常人密切些。可惜，远没有达到下人们想像中的那种
密切程度。
      　　这已经让一些多嘴的厨娘，开始对莱尔与美莎的特殊关系感到好奇了。封闭的
环境限制了人们的行动自由，但远不能控制住群众的想像力。
      　　成天待在厨间灶舍的人们，一直需要有个新鲜而又有劲的话题来调剂生活。而
略带色情的少男少女间的交往事件，刚好可以满足了这样的要求。
      　　相对于他人的期望，园子里的小美人美莎来的也太少了。
      　　莱尔紧张忙碌的学习空隙里，更多的时间是在发呆或思考中度过的。
      　　抛去痴痴发愣的工夫，太多的空虚会让人觉的有些压力和无聊。仿佛是在解释
他的寂寞。
      　　莱尔显然无法承认这样的情绪，尤其是一个在这样的年纪，并且从派格村出来
的小男子汉承认——在心里这样的对自己坦白说寂寞，这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但美莎确实不能来，她的时间大部分是被工作占据着。
      　　莱尔以前判断的没错，在夫人身边的很多累活都是她去做的。那些高级的使女
乖巧的待在夫人身边，注意着夫人思想上的风吹草动。即使偶尔距离的很近工夫里，美莎
甚至可以听到仕女们与夫人那边，传来一阵阵刺耳的欢笑声。
      　　莱尔曾经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天真和不负责任，询问了美莎：
      　　“美莎，可以告诉我，你的将来的打算做什么吗？”
      　　年轻的侍女有点害羞了。因为，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注意过自己的打算的。但她
很快就让自己变的勇敢起来。
      　　“我想跟康坦老师学习魔法。先生已经答应过我了。可能将来，我会成为一个
女魔法师，那也说不定。” 
      用着憧憬而又迷离的眼睛转向天际，美莎略带兴奋的回答道。
      　　“那康坦老师答应了？”
      　　少女依旧兴奋的对着好友肯定道：“是的，他亲口告诉我的。因为他说的，在
我身上的魔法天赋，要比园子里的其他女孩子都强！”
      　　莱尔沉默了。在他看来，尽管魔法师康坦答应了这个要求，也会尽可能的帮助
这个少女。但身为女拥的身份，想学习魔法，实在是一件不大现实的事情。
      　　美莎实在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姑娘。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严峻的现实。况
且，她还没有接受过系统的魔法知识教育。在帝国，如果没有魔法教育的证书，几乎都可
以算的的上是魔法爱好者的身份。
      　　而这一切，对一个想拥有光明未来却没有任何身份的少女来说，毫无用处。
      　　莱尔不想当场就打破好友的“远大前程”。
      　　不知为何，莱尔突然觉的胸口发闷，还是需要出去走走，随便透口气。
      　　美莎注意到莱尔阴沉脸色，少女骄傲的自尊受到损伤，她焦急的努力辩解道：
“怎么啦！你不相信，但是你可以去问问康坦老师的。他也会给你说的。”
      　　“那你知道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大么？”莱尔勉强抑制住这冲到口边的真实话语
，心中忍不住猛地一酸。嘴中却又鬼使神差的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坐的时间长了
，有些闷。咱们四处逛逛吧！”
      　　莱尔不知道该如何对美莎解释这样即将面对的沉重现实。这一天黄昏，他却在
努力的使自己高兴起来，似乎这样就可以给少女一个光辉的未来。
      　　但他无法猜测出这种虚假的幸福还能维持多久。也可能就如同这天际的夕阳一
样短暂。
      　　在莱尔的心里，对自己的命运又何尝不是充满了同样迷茫和恐惧。无论从旁人
的眼神，还是自己深夜中的思考，要真正了解将来的这一切，都无疑是一件比较残酷和现
实的事情。
      　　让人无法了解，而又充满失落的未来，在莱尔的眼里，和黑夜没有两样。很多
时候，莱尔甚至把他们想像成为原野里风的颜色。一样的苍茫而无力。
      　　从那以后，莱尔盼望美莎到来的心变的淡漠了一些。仿佛两个人的友谊产生了
裂痕一般。这事实上只不过是他对自己不诚实表现，在心理上的一种羞愧。这里面又混合
着其他的复杂心情。很难让莱尔理解自己的理由，在旁人看来有多么的可笑。但作为当事
的另外一方，还对此无法了解。依旧在莱尔身边单纯而又幸福的欢笑着。
      　　莱尔的学习课程及时的抑制住了这种苦闷想法的蔓延。虽然同佛泰格罗将军相
处的气氛，已经变得轻松异常，但新来的礼仪教师菲亚娜夫人，可是个让莱尔觉的非常头
痛的角色。虽然她的课程并不比其他教师教授的东西困难许多。但有些陌生的环节却是需
要莱而时时注意的。
      　　礼仪课程不但要求在日常生活里，走路要昂首收腹，双目平视前方。而且，在
走路的节奏上，菲亚娜夫人还需要莱尔保持一定的韵律。比如说，当莱尔并拢双腿前行时
，一定要先是前脚跟着地。随之而后的脚掌同步发出一股单脚扒地的力量以后，前面的脚
掌才能完全放下。并且，在前脚彻底站稳的那一瞬间里，全身的重量应同时转移到前脚掌
上。
      　　在这一的过程中，前脚的支撑力和后脚的弹力同身体的重量应一直保持在一个
水平位置上。而观察这一过程的成功与否，需要考察两只肩膀的摆动是否协调匀称。
      　　另外，除了用餐行走举止等方面的注意事项外，这位漂亮的夫人不止一次的嘲
弄过莱尔的地区口音。为了纠正他的发音习惯，菲亚娜夫人每天都会要求让他朗读一篇散
文。除去必要的标准发音外，在朗读每个句子的话头及末尾，都必须加上抑扬顿挫的语气
和情感。稍有差别，这位精明的夫人马上就可以从中找出缺陷，毫不客气的对莱尔指出。

      　　与这些磨人而琐碎的细节习惯相比，莱尔更怕的是老师那种让自己灰头土脸的
态度。第一天来的时候，莱尔就领教过伯爵夫人的厉害了。同自己的礼仪教育相比，莱尔
发觉菲亚娜夫人似乎更喜欢作弄自己。
      　　在莱尔身上发生的错误，夫人也从不明确的指明方向，总是要绕个小弯才能让
他明白过来。尤其是当莱尔醒悟时，通常又需要马上面对夫人那种似笑非笑的“作怪”眼
神。这让高傲的乡下少年感到异常恼火的同时，却又无可奈何的低垂下了头颅，任凭眼前
的“恶魔”摆布自己。
      　　最让莱尔感到受不了的是，这位夫人还会没事找事的对自己进行不断的作弄和
“刁难”。
      　　经常在用餐时间里，夫人会提醒莱尔：“你执着餐刀的左手拿错了，应该把刀
子放在手掌下面”。
      　　等他低头看时，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姿势此时是如此的标准。回过头来询问一
旁的菲亚娜，总是得到了让人哭笑不得的回复：
      　　“哦，可能是我看错了。但我想提醒你，用餐的时候千万不要忘了使用正确的
方法。”这样毫无心肝的回答，几乎令莱尔当时为之绝倒！
      　　让人无可奈何的情节一再的出现在莱尔身上，弄的他成天提心掉胆的生活着。
特别是每次看到夫人的身影从远处出现时，那一瞬间里，莱尔的情绪几乎比见到森林里的
野兽还要紧张。有一段时间里，莱尔待在夫人身边，几乎连该如何走路的本能都完全忘记
了。
      　　不过，菲亚娜这样的对待莱尔，却又让他发不出脾气来。每次就在莱尔彻底绝
望的时候，想就此大吵一架，菲亚娜夫人又会变的异常严肃认真起来。那认真而正经的态
度，仿佛刚刚才发生的事情从未有过一样，让莱尔满腹的火气只能化为烟消云散。
      　　在其他的时间里，菲亚娜夫人对待他倒很是照顾。经常在未上课以前，带一些
精美的甜品到课堂上来。尽管开始时，莱尔非常排斥这种小恩小惠的施舍，心中早已看透
了对方的“阴谋”。但在老师的苦口婆心的劝说（当然，也带着威胁和命令的口气）下，
莱尔被迫吞下了自己并不想接受的“诱饵”。
      　　结果，在莱尔身上最后的一点骨气也完全消失了。每次当他如同幼狮一般，在
心中暴怒冲动，打算彻底的“撕碎”对方时，但想到了吃进肚皮的东西，就不由的悄悄咽
下了胸膛里膨胀充溢，喷薄欲出的“气概”。
      　　这种冷热不定的情绪作用下，莱尔的脾气接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磨难和打击。
其强度也是自己从未想到的，时间更是惊人，次数难以计算。若干年后，当莱尔回忆往事
，曾经把自己“超出常人”的忍耐心，认为与这一时期的刻苦“磨砺”有关。
      　　对于这样的自我评价，世人无法得知真相。虽然莱尔在众人面前声称自己一向
就富有忍耐力和克制的优点，但对该性格的塑造和培养理论绝口不谈。以至于后人无法从
历史上学习和借鉴。
      　　如果有人问起，莱尔会劝说单身的朋友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快解决婚姻问题。
并且，淳淳教诲道：“这是要在特殊环境下才能磨练出来的特殊性格。我本人认为男人要
做到这一步，是比较困难的事情。那么，你可以考虑找个人来帮助自己，这总可以了吧！
”
      　　如果是结过婚的先生来寻求帮助，结果更加简单。莱尔会建议他换一个环境，
去追求真正的“幸福生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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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静静的黎明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03-11-20 5:09:00  本章字数：8485)


      　　莱尔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总是愿意把狐狸同女人联系起来的道理。森
林里的狐狸莱而见过，但从来没有想到，也不敢想像，人间的狐狸竟有这么的“阴险”。
连最困难的白狐狸，少年猎手莱尔抓到手的也不止一条了。但眼前的这个长着蓝色眼睛的
“母狐狸”，却是我们号称未来“猎手之王”的人，想躲也躲不掉的“命里克星”。
      　　最近的课程，已经交到了双人舞的阶段了。这也是莱尔必须经历的“浩劫”之
一。
      　　从帝都的上流社会里，如果一个贵族不参加决斗，可能会被人挖苦是胆小鬼。
但如果没有学会跳舞，那么，这个人根本连上等人的圈子都无法进入。
      　　舞蹈，尤其是由高层贵族举办的盛大舞会，是帝国上流社会人物联络感情和交
流信息的重要形式。特别是一些当权人士以家族的名义举行的双人舞会，更是盛况空前。
传言在帝国的首都，众多宾客的马车，几乎可以占满半条街道的位置。
      　　这样的风俗同样也传播到了本地。幽静的夜晚，莱尔甚至可以听到从远处传来
喧闹笑声以及深红色夜空，判断出他的父亲一家正在举办家族的舞会。
      　　菲亚娜夫人就站在原地，正等待莱尔上来邀请。但她脸上的那股促狭式的微笑
，却让莱尔感觉不到任何的诚意。看到了对方“天使”般甜美的笑容，莱尔觉的自己的脚
趾似乎更加疼痛了。
      　　双人舞并不困难。哪怕是按照宫廷舞蹈的要求来做，莱尔也觉的相当容易。当
他看到了第一遍标准示范以后，就大致摸清了整套舞蹈动作。菲亚娜夫人的教学模式都是
先从大众舞的方向来教的，后来才是比较复杂的宫廷舞蹈。
      　　在宫廷舞蹈当中，对动作细节和音乐节拍的掌握，都要比大众舞复杂的多。在
夫人无数次的“利足”下，莱尔很快就理解并学会了，根据音乐而变换脚步和姿势的习惯
。慢慢的时间一长，莱尔甚至还从这其中体会到了某种神秘而特殊的规律。
      　　他不再把这种活动理解成为一种舞蹈了。准确的说，这变成一套根据音乐来活
动全身肌肉群的规律。当进行大众舞的时候，这还不是很明显。但要到了学习宫廷舞蹈的
阶段，不但手势和头颅，连同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要配合着音乐，做出协调性的反应。在
舞蹈姿态中，简单的一个摆头动作，其实身体的重心也要一直保持在一种近乎规律的跳跃
性状态下。莱而用自己在身体上天生的感性认识，认真的体会着在舞蹈中每一个表情，每
一次挥手，甚至每一步的细微差别。从动作模仿上说，莱尔从没有比任何人慢的。
      　　在身体的手臂，脑袋，腰身都开始运动时，而脚下的舞步却可以根据身体的任
何动作，做出相应的改变。此一运动过程的全部，随时都是带动着身体的每一块肌肉同时
运做起来。在外人看到别人舞步如何优美，舞姿怎样迷人时，却无法理解这一姿势如果不
是全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间做出了反应，从而保持了身体的平衡，根本就无法达到这样的要
求。当他人分辨出舞蹈脚步标准无错，而庆幸不已的时候，莱尔却重视起腰部的运动起来
。
      　　在他看来，有些人并不是没有踩对舞步，而是身体的重心没有掌握好。所以，
才会有人对应该做出的姿势动作，产生了“想到做不到”的悲观念头。这些人要么是完成
不了，要么就是做到了也不够美观。
      　　同时，在重心保证的情况下，腰部的力量变化又直接影响到个人上肢动作的展
开。无论任何动作，只有在身体重心完全掌握住的情况下，身体和心灵才能豪无隔阂的融
洽在一起，做出种种美妙绝伦的动作来。
      　　在莱尔看来，腰部不但是掌握身体重心的决定性部分。而且，同时也是联系上
肢与下肢动作的一个关键环节。
      　　对于身体细节的柔腻和优雅，却同菲亚娜夫人教育的标准走路姿势一样，需要
身体到心灵去共同体会。在莱尔看来，对细节的追求其实就是身体肌肉末梢的运动。如果
心灵上无法体会和感受的话，即使勉强完成了这一动作。但紧绷的肌肉和快慢不一的表现
，还是会破坏其中的美感和韵律的。
      　　完全掌握住了身体的重心，尤其是移动中的重心平衡问题，其他动作的打开就
显得得心应手多了。莱尔以自己在武技上的体会去理解舞蹈的手势和方法，这点对自己的
舞蹈学习作用非常巨大。最后，莱尔惊喜的发现，掌握了这样的规律在去学习舞蹈就变的
相当容易了。
      　　现在，让莱而大感头痛的是，自己已经不在会践踏到夫人的“玉趾”了。相反
的，对方的纤足却时常会往自己的身上“招呼”过来。那又尖又硬的小皮靴，经常让莱尔
的小腿和脚趾饱尝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尤其是在被踏中以后的“交涉”，对方苦忍着笑容的道歉，更让莱尔觉的自己
活像一只苯头苯脑的大土狼。并且，还被迫要在面对一只得意洋洋的“雪狐狸”时，来姑
做大方的“原谅凶手”。
      　　“莱尔，下次要当心了。在舞蹈中要注意自己的脚步，女生的脚步要比男孩子
小上许多。每次迈出的步伐不能太大。别把它以为成走路。这样，你的舞拌会被你像木偶
一样拖来拖去。”午后的金色阳光透过窗棂穿了进来，照在菲亚娜夫人华丽闪耀的头发上
。灿烂中，夫人水盈盈的蓝眼睛变成了两道圆弧形的弯钩，正笑眯眯的观察着恼怒中的莱
尔。
      　　“哦，对不起了夫人！我会小心的。”莱尔心有不甘的努力从嘴唇中发出道歉
的语句，重复的表达了明白并“改邪归正”的意思。
      　　但是，鬼才晓得，刚刚自己只不过是小小的迈出了半步，就被对方在自己的小
腿上狠狠的赏了一记“铁蹄”。
      　　“好了，我们现在继续练习。你要一直随时注意自己脚的位置。哎！不对！别
把头低下去。一定要把头随时保持在水平的位置上。”菲亚娜夫人若无其事的教训着他，
似乎丝毫未曾记起刚才发生的“践踏”事件。
      　　“好了，对！就是一直这样保持下去。来，慢慢的跟着节奏走，你的动作太快
了些，为什么每次的脚步总要慢上一步哪？记着，要和我的步子保持一致。”夫人的仔细
教诲并没有得到莱尔的认同，他还是时不时像躲避瘟疫一样悄悄的变动着脚步，努力使自
己脱离于被夫人“荼毒”的距离内。不过，他脸上僵硬的表情实在有些难看，好像一头待
宰的羔羊一般，克制中带着紧张和恐惧。
      　　“对了，除了动作以外，莱尔，你的表情也有问题。是不是昨天吃坏了肚子，
怎么苦着一张脸？你这样的一个样子，不但会给自己的舞拌带来压力，旁边的人也会觉的
有些难受。”菲亚娜夫人明知顾问的继续用话语逗弄着莱尔。
      　　“不是的，夫人。对不起！”莱尔再一次用坚强的意志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
的眼睛有些类似于愤怒中的公牛。眼眶的四周爆发出许多细小的血丝。
      　　“那是什么原因？你看看，你的脸色有多难看啊！难道是因为我的原因。不会
吧！难道我的长相就生的这么让人感到抱歉么？”夫人毫不留情的继续挖苦道。
      　　“人家是女的，虽然知道这是事实，但你这样的表现也太伤人自尊了呀！”菲
亚娜夫人换了一个角度，继续嘲弄着我们这位已经处在“暴走”状态当中的可怜虫。
      　　莱尔努力克制着胸中逐渐膨胀的怒气，这一次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不让
任何一个词语从口中泄露出来。
      　　屋内的木制地板光滑而洁净，像一面镜子一样漫射着下午的阳光。同时，还倒
映出两人跳舞时优美的身姿。少年莱尔虽然只有十六岁，但高昂挺拔的身躯已经如同白杨
树一样笔直帅气了。菲亚娜伯爵夫人姿态优美，身材苗条，也属于女性中偏高的个头。同
莱尔站在一块，很难分辨出，究竟哪一个更高些。
      　　伯爵夫人现在心里的感受，有些像童年里待在花园里逗昆虫时的情景。好奇之
中，却又带着几分小女孩的淘气调皮。对面，少年苦忍怒气的面容，僵硬呆板的动作，滑
稽虚伪的道歉，都是夫人心中快乐无穷的来源。
      　　注意到莱尔不再开口说话了，菲亚娜夫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最后一句的提问上
。难道这傻小子会真的认为自己是个丑八怪么？
      　　虽然菲亚娜自小就对自己的容貌有着绝对的信心，成年以后更是如此。但莱尔
最终突然出现的沉默，仿佛在瞬间就损害到了夫人的信心。
      　　夫人在头脑中考虑到：这也说不定的。眼前的他来自于遥远而陌生的地区。可
能那里的审美观和这里有所不同。
      　　再说，每个人对自己心中美貌女子的标准也有所差异。即使以前夫人遇到的都
是对自己容貌产生认同的人类，但现在碰到一个特殊的类型也是有可能的。第一次见到自
己时，这个小家伙好像就没有表露出任何痴迷或者发呆的状况嘛！这在以前是很少有的事
情。
      　　想到这，菲亚娜夫人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丝毫没有道理的愤怒和伤心。她甚
至不再像过去那样，随时注意莱尔的情绪波动，而决定自己之后所要采取的行动。这种悲
伤来的突然，又使人丧失理智。夫人很快的就在莱尔移动出来的脚上狠狠的“站”了一下
。力量更是超过了上一次，菲亚娜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挤在了这一小块“方寸之间”。
      　　专注在舞蹈动作中的莱尔，忽然被脚掌上的一阵剧痛惊醒了。其通彻心肺的感
觉，如同脚部一瞬间被一根钢钉钻进去了一般。低头看时，就看到菲亚娜夫人那支尖锐的
鞋跟，从自己的脚上悄悄撤离。
      　　从前的菲亚娜夫人尽管喜爱作弄自己，但总不过是用她的鞋尖“轻轻”亲吻莱
尔的脚趾。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肆无忌惮的，又毫不留情的踩踏过莱尔的身体。他的愤
怒像同时而起的伤痛一样，让莱尔觉的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但习惯性的克制规律瞬间又抓住莱尔的心灵。在感到受伤愤怒的同时，他不得
不咽下了胸中的怒火，蹲下身子抚摩起自己的左脚来。
      　　与身体的疼痛相比，莱尔觉的心口的火气似乎要把整个的肺部都要撑的爆裂开
了。
      　　一种以牙还牙的方法忽然跳入了莱尔的脑海里。他决定必须以一种自然并且偶
尔发生的事件，来为此展开反抗。
      　　莱尔一瞬间的思想都被这一隐秘而有效的想法占据了全部的空间，以至于旁边
菲亚娜夫人少有的道歉话语都没有听到。如果他听进了这些话语，也许此后的一切都不会
发生。
      　　“我很抱歉。刚才没有把你踩痛吧！不好意思！刚刚的时候我有些走神了。”
在刚刚注意到莱尔扭曲的的面容时，菲亚娜夫人在心里就不由的担心起来。在那一刹那，
夫人真的担心自己的举动是否真正伤害到了这个少年。而刚才的做法是否太过份了，眼前
蹲下的他是否会原谅自己？
      　　这一连串的问号在夫人的心中升起。沉默中，夫人开始担忧焦虑起来。这孩子
会不会真的受伤了呐？在看到莱尔表情痛苦的低俯下身子的时候，菲亚娜就开始后悔了。
刚刚产生的怨气像空气中的气泡一样，又都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自己的动作是如此的粗暴和无礼，实在是有违于一个年长者应有的宽容和谅解
。至于表达出了在以前的礼仪教育中，很少出现的道歉意思，夫人对此却不是很在意。她
现在只是希望莱尔会就此无恙。哪怕是由自己来表示歉意，这也没有关系。如果那样能让
莱尔得到平安的话，同时，也可以让自己安下心来。
      　　沉寂中，莱尔低垂下来的黑色长发遮挡住了菲亚娜的视线。室内的光线给他的
头发上烙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和色泽，软软的散发开来。地板上反射出绚丽的阳光，有些迷
耀人的眼睛。
      　　“我没有事情。只不过是刚才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步子。”莱尔站起身来若无其
事的平静说道，仿佛刚刚的疼痛于自己没有任何的联系。
      　　“那我们开始练习最后一遍吧！”菲亚娜夫人也想急于摆脱尴尬的场面，首先
挑开了话题。她的眼睛从开始时观察了莱尔一眼后，就迅速的转移开了，没有再去接近对
方的身体。
      　　莱尔和菲亚娜夫人开始正正经经的跳起最后的一段舞蹈起来。有趣的是，刚才
是莱尔的舞姿动作有些僵硬仓促，现在则是另一边的夫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尽管从前熟
练的技巧让菲亚娜保持了一贯优美的舞姿，但精神上却始终集中不起来。笑容从这位爱笑
的贵妇脸上暂时失去了踪影。
      　　莱尔却在为另一个行动，而在内心中不断地犹豫着。他的想法是，把脚偷偷的
放在夫人脚步前进的位置上，然后等待对方的脚自己去碰到。偷偷的观察中，莱尔可以肯
定，自己的这种小动作一定不会给眼前的人发觉。即使是在伯爵夫人全神贯注于舞蹈的时
候，莱尔也有很大的把握让自己的行为不被对方知道。
      　　他犹豫着，计划是否付出实施。在莱尔的头脑中，怎么会不懂菲亚娜夫人对自
己爱惜和关怀？但不断羞辱的场面瞬息又划进了他的脑子里。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在他
的世界里彼此吵闹个不休。莱尔甚至无法决定：是暂时放过对方，还是就此“悄悄的“反
抗一次？
      　　再三的考虑以后，莱尔决定付诸行动，以报复菲亚娜夫人没完没了的调笑和嘲
讽。最起码也要让对方体会一下被人“陷害”的感觉。但愿以后的时间里，伯爵夫人会因
此有所克制。至于这次行为，连惩罚都根本算不上，顶多可以变成“莱尔式”的警告吧！

      　　他偷偷的伸出了左脚，放在了菲亚娜夫人向右移动的道路上。
      　　菲亚娜伯爵夫人的脚忽然碰到了一个陌生的物体，她那心烦意乱的舞蹈顿时被
迫中断了。夫人尖叫了一声，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天旋地转中，就在她准备用自己的身
体和地板接触时，一支修长有力的手臂垫在了夫人的后脑下面，抵挡住了正面迎来的冲撞
。
      　　莱尔为了表演一次合理的“摔倒事件”，很合作的也没有站稳。但是，当看到
夫人的脑袋即将同地板相触时，不由的伸长了右手，保护着怀里这个可恨的女人。
      　　莱尔的身体彻底的压倒在夫人身体上面。这样的姿势很不雅观。
      　　在刚刚倒下的时间里，莱尔就用另一支手臂支撑起身体，努力的挪动另一支手
臂，想把它从夫人的身体下面抽离出来。但他看到了菲亚娜夫人那一双正注视着自己的蓝
色眼睛时，不由的暂时放弃了打算。
      　　莱尔忽然发觉，自己身体下面的这具身体的是如此的柔软，还散发着芬芳的味
道。柔柔的感觉，仿佛置身云端。尤其是白云里面，有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这让莱尔本来就已经做贼心虚，企图湮没罪证的动作停了下来。等待着夫人对自己毫不留
情的审判和指责。
      　　况且，莱尔突然发现了一个秘密：这样的俯卧在菲亚娜夫人的身上，竟然是如
此的美妙和让人感到舒适。他的心脏突然“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好像生命里的某一重
要时刻即将来临一般，全身都不由的燥热着。心中莫名的激动，活跃着莱尔体内的每一个
细胞。他像预知到了危险一样，紧张着，颤抖着，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底下，菲亚娜夫人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不知为何，在她的脸颊上突然涌动起一
阵潮热的红晕来。菲亚娜呼吸也变的不安分了。莱尔发现，夫人的眼睛生得非常漂亮。不
但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长的是灵活闪动，连睫毛也长的非常的优美。
      　　菲亚娜的睫毛很长，闭上眼睛，那一根跟竖起的黑色睫毛也带着优美的弧线轻
轻的覆盖在了眼皮上方。即使是睁开眼睛的工夫里，人们只是注意到了她那双蓝眼睛里流
动着的海洋，而忘记了不远处的幽静树林。
      　　夫人的眼睛又张开了。她开始用一双颤抖柔软的手来回抚摩着莱尔的脸庞。忽
然，她用新鲜艳红的嘴唇堵住了莱尔即将出口的询问。
      　　莱尔只觉的一阵眩晕，头颅就被夫人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了。从莱尔的感觉中，
在夫人的口中传来一阵鲜活湿润的味道。仿佛在吸引着自己去品尝甜美的佳肴一般，带领
着少年前往探索。
      　　在品尝着夫人玉口中流淌过来的泉水时，莱尔感觉到对方的舌头如同小鱼，滑
出了牙齿。她用舌尖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少年的嘴唇。当少年好奇的伸出自己的舌头来回应
对方时，菲亚娜却又调皮的缩了回去。在莱而伸长舌头想去“邂逅”那条细嫩的鱼儿时，
夫人用自己的亮洁的细齿毫不客气的惩罚了入侵者。在轻轻的一咬之后，仿佛作为道歉，
对方又用小巧的细舌，添动和慰抚着刚才受伤的部位。
      　　与此相比，菲亚娜夫人的双臂紧紧的搂住了莱而的脖子。柔软的，带这清香的
手掌不停的摩挲在莱尔的头发之间。仿佛在研究珍宝一样，百无厌烦的轻轻抚摸着莱尔的
长发。
      　　从方才摔倒以后，菲亚娜就感觉被一只细长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奇怪的是，在
她刚刚还充斥着内疚和慌乱情绪的内心里，对此却并不排斥。紧接着，在自己的身上压下
来的躯体，却让这位夫人感到一阵阵眩晕和无力。尽管作为一个已婚女性，她非常了解这
种姿态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但被侵犯的恐惧感觉却始终没有浮上心头。相反的，另一种让
菲亚娜自己也感到疑惑和迷糊的状态，却牢牢的笼罩在了这个成熟妇人的心灵表面。
      　　此后闭上眼睛的过程，让这位夫人的情绪更加的陷入了一种，连自己也分辨不
清的状态里。像是少女时代的梦境再次重现了一般，菲亚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在夕阳中的
秋千上，期待远方未知骑士来迎接自己的幽暗庭院里。橘红色的太阳挂在远处的山峦间，
一天即将过去。而远方等待着的骑士却还没有到来。只记得对方穿着如同太阳一样灿烂华
丽的盔甲。在铠甲上面的头盔内，却永远是一片迷茫的黄金色彩。
      　　菲亚娜睁开眼睛，正好面对着莱尔那一双像孩子一般天真无邪的黑色眼睛。她
的心又一瞬间，仿佛转回到了自己刚刚做上母亲的那段时间中。似乎还是在下午的环境，
夫人抱着自己才刚刚满月的孩子，安静的待在房间里。
      　　朦胧中，身上的莱尔仿佛变成了自己的孩子，正开心安稳的躺在怀里，无忧无
虑的允吸着奶水。菲亚纳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对方的脑袋，亲吻起来。
      　　逐渐的，她感觉到莱尔的双手似乎在试探的扩大活动范围。最终，他的一只手
掌攀上了峰峦起伏的山顶。先是隔着衣裳轻轻的体会着，仔细的有手底的肌肤触摸着手中
物体的形状和大小。
      　　过了一段时间，莱尔显然不再满足于隔着一层衣服的接触了。他用笨拙的单手
试图打开眼前的障碍。先是寻找着衣扣，但没有丝毫的发现。后来，莱尔只能无奈的把手
透过衣领，从外面伸进来摸索了。
      　　菲亚娜夫人含蓄的容忍着这一切。直到后来，她的心态忽然变的像一个母亲对
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温柔而纵容着。暗地里，她悄悄的伸出了小手，引导着莱尔找到了系
着衣带的位置。
      　　莱尔长久以来一直封闭着的心灵在这一刻被彻底的打开了。幼年缺乏母爱的环
境，在这个少年性格的表面并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但在内心最深处的柔弱一角，却是带有
不满和遗憾的。不过，这种个性上的缺陷，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现在，莱尔正以一个孩子的姿态，深刻盼望着，试图寻找母性的温柔源头。手
掌里隔着衣服纤维的下方，皮肤里传来的种种柔软的感觉，吸引着他疯狂的去探索和发现
下面的秘密。
      　　就在夫人的手掌抓住自己的那一刹那，莱尔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恐惧着
将要发生的可怕羞辱。从一瞬间里，莱尔似乎在脑海中闪现出夫人鄙视轻蔑的冰冷眼神。

      　　莱尔顺从的听凭着夫人，用光滑的手指带领自己移动。而缓慢转移的尽头，传
来一种坚硬的感觉。那是衣服扣结所在的位置。
      　　对方的动作至少给他的心灵带来了一阵狂喜和自信。在这一时刻，莱尔觉得自
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儿。他怀着兴奋激动的情绪，用一直在颤抖僵硬的手指打开了纽襻
。衣内洁白而细洁的肌肤，霎时间就映入了莱而的眼帘。
      　　莱尔剥开了阻挡在眼前的遮拦物，怀着圣洁而激动的心情注视着眼前，由上天
创造的巍巍奇观。洁白而饱满的柔软山峰上面，鲜红欲滴的两颗草莓正挺立在空气中，照
的莱尔觉的仿佛有些刺目。他小心的用手指接触上去，这里面柔软而温暖着。
      　　随着手掌力度的逐渐加深，那两座圣洁的山峰还是如此的娇嫩柔软，那样的丰
盈动人。最后，他激动的亲吻起山峦来，满怀亲切吸含着山峰中那两颗新鲜的草莓。
      　　莱尔的身体彻底匍匐在这具充满着魅力和诱惑的洁白躯体上。他第一次感到自
己，还从未如此的需要过一个人。这种渴望同身体的本能，同幼年时对母爱的追寻联系在
了一起，彻底的让莱尔沉没在肉欲的海洋中。
      　　他迷迷糊糊的爬在上面，心情如同俯卧在温暖柔软的沙滩里，和蔼的光线正安
静的照射在自己身上。一种从心底里传出的电流却还是不停的冲击着莱尔狂热兴奋的头脑
。小腹下，一团热烈潮湿的火焰也在激烈澎湃的燃烧着。
      　　一向寂寂无声的下体，就在这个灿烂的下午，似乎激烈的想要脱离莱尔身体。

      　　从逐渐加重的抚摸和亲吻中，莱尔渐渐的又感到了一种不耐。这好像是在提醒
着他，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完成。这种被抑制住的的兴奋，到后来已经转变成了一种焦虑，
开始激烈的冲击着莱尔依旧兴奋的世界边缘。
      　　忽然，充满魔力和诱惑的娇嫩手掌又伸了出来，轻轻的按在莱尔小腹下燃烧着
的烈火。悄悄地引导着那团火热转移到了另一个位置上。
      　　莱尔带着尚未发泄的冲动，本能向上一挺。顿时，火焰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
潮热世界里。
      　　此时，在他面前仿佛已经沉睡下去的躯体猛然一振，不由的发出一声低沉的哀
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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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得残荷，听血如暴雨……Ｓｉｇ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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