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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十五卷 入都  第三节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Nov 24 21:21:53 2005), 转信



    元凌虚沉吟道：“如此说来，阴山教区那个英歇牧师的事，还请瑞恩长老三思。这个节骨眼上，恐怕不宜因为这种琐屑小事得罪了格兰长老。”柯琳不以为意地回答：“格兰长老不是这样的人。那等败坏神殿清誉的家伙，他只有比我更看不过眼。”元凌虚冷笑道：“清誉？神殿现在还有什么清誉！要是照着章程严办，一百三十六个教区里，至少一半以上的牧师要掉脑袋！这可不是元某虚言夸大，照我的看法，举国上下，只怕没有一个牧师敢说自己身家完全清清白白！” 
    柯琳摇摇头,叹了口气：“承平日久，骄逸之气风生，那是势所必然无可奈何的事情。目前神殿无暇整顿，暂时只要有个大概模样儿在那也就罢了。可这个阴山的牧师既然撞在我们眼里，再不办他，就实在没个天理了。难道神殿还真的如同青木那边一天到晚骂我们的那样，‘腐化堕落，荼毒百姓’不成！” 

    元凌虚嘿然一笑：“要我说啊，这‘腐化堕落荼毒百姓’八字，倒也不算全然无中生有。”见柯琳瞪他一眼，忙道：“瑞恩长老放心，元某这张嘴巴虽然刁了点，平时也还管得住自己，这话也就在长老面前说说，绝不至于在其他地方大放厥词，给长老惹麻烦。” 

    柯琳微微一笑，淡然道：“元先生外放两年，身当一方大员，这桀骜之气果然添了不少啊。”元凌虚眉心稍皱，正待分辩，柯琳已经温言道：“我当然信得过元先生。只是提醒一下，王都内不比地方，说话行事，尽量克制收敛为上。十一年前我既然力排众议，诚心将元先生请入神殿，就没怕你给我惹什么麻烦。” 

    元凌虚想起当年旧事，心头不由微微一动，许多感触涌了上来。他掩饰性地咳嗽一声，转而说道：“瑞恩长老对元某青眼有加，元某向来铭感于心。当年长老给的那句承诺，在下也是从来没有一日忘记过。”柯琳肃容道：“我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元先生应当看在眼里，可有丝毫欺心蒙骗之意？本长老在这里再说一遍，琳.瑞恩有生之年，必令胡羌族人得以在纳思达的土地上，堂堂正正地信奉他们的羌神。有违此誓，定遭神明唾弃，永堕达克地狱之中！” 

    达克地狱是亚尼教教典中所记载的，十九层地狱里最低下最惨酷的一层，终年为阴火焚烧。以此为誓，可算重极狠极。元凌虚身为胡羌后裔，当年屈身事敌，投入神殿，原是为了柯琳的这一句承诺。此刻听柯琳旧誓重提，倒有些过意不去，忙道：“瑞恩长老这些年来苦心孤诣，在神殿内默化人心，潜移众意，元某又不是瞎眼之人，岂有看不到的！长老这个誓却是不必再发了。” 

    柯琳微叹一口气：“发个誓容易，真要做到，也不知尚有多少艰难阻碍呢！”她怅然沉默了片刻，又皱眉道：“不过你们胡羌族里的那个荷摩司，最近实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元凌虚听到这个名字，也是面色不豫，沉声道：“族长已经警告过他多次，只是他的势力业已坐大，早就不把族长放在眼里。他那一套，在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里面最吃得开，现在小一辈的胡羌族人，倒有十之八九以他马首是瞻，哼，把他奉为什么‘精神领袖’呢！” 

    柯琳忧虑道：“这样下去，只怕仇怨纠缠越来越深，不是你们羌人之福。”元凌虚又想起一事，略带担忧地向柯琳道：“几个星期前我回胡羌族大祠，听到一些风声，似乎荷摩司又在策划什么行动。这次据说要在海因克城里动手，具体情况如何，我还未能查明。” 

    柯琳面寒如水，冷声说道：“神殿百年来对胡羌族人不余遗力地打压，羌人心怀怨愤，本是无可非议。但那个荷摩司居然号召以纳思达平民为报复对象，效果只能是适得其反。这么胡闹下去，只怕几年之后，胡羌族在纳思达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元先生，这件事还要请你多加留意，不要弄得不可收拾才好！”元凌虚肃容道：“瑞恩长老请相信在下，元某必当尽力阻止！” 

    柯琳吁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说了这么会儿话，那几个孩子也该玩得差不多了。再不动身，只怕晚上到不了海因克城。”她正要出声召唤，树林边已经出现了两条身影。前面那个一身紫色神袍，正是女徒罗茜。紧随在她身后的那人捧着一把甘果，身着素白的法师服，与罗茜有说有笑的，两人一同向柯琳这边走来。 

    柯琳当然认得后面那位正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光大少爷，心中不免颇生诧异。自昨天晚上起，罗茜姑娘便对光洋冷言冷语，爱理不理的，柯琳全都看在眼里。其中缘故，她也多少知道点边儿。这种事属于无可奈何，她实在帮不上徒儿什么忙，只好任由他们小儿女之间闹不愉快。没想到才过了这么点儿功夫，光大少爷居然就已妙手回春，令得茜儿的俏脸上如台风过境阳光灿烂，实在是令人既惊且佩。 

    两人走到柯琳身边，光洋便笑嘻嘻地道：“小的采了些果子孝敬琳阿姨，敬请琳阿姨笑纳！”罗茜在旁“呸”了一声：“师傅，别听他抢功劳！这些明明是茜儿采的，某人刚才死气白赖地要帮我捧过来！”柯琳笑道：“两个都是好孩子。”她观察两人神情，都是若无其事全不象经过一场风波的样子，不由暗暗称奇。 

    过了会儿，藤莹洁丝也从林中返回，六人骑上了龙背继续向海因克城飞去。柯琳师徒俩仍然坐在最后。罗茜靠于师傅怀中，闭着眼睛出神，嘴角边却久久挂着一丝笑意。柯琳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悄声问道：“茜儿，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让师傅也高兴高兴。”罗茜甜甜一笑，把声音压得极轻极低地问道：“师傅，我昨天敷了雪莲后，是不是真的漂亮了好多啊？” 

    柯琳恍然大悟，差一点笑出声来。她勉强憋住笑意问：“那当然了，咱们茜儿本来就漂亮得很嘛 --- 是不是刚才有谁夸你了？”罗茜脸儿一红，把头埋进师傅胸口，模模糊糊地答道：“还不是…… 还不是那个马屁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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