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ntas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十六卷 暗潮  第五节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Nov 24 21:24:07 2005), 转信



    尖刻的话锋在空气中呼啸着掠过，元凌虚的眼角一跳：“萨贤大叔，元凌虚在神殿只是客座护法，并没有宣誓皈依亚尼神！我知道您一直不谅解我加入神殿，但我这么做，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每天对着敌人下跪，还真是有着了不起的意义呢！” 

    “萨贤大叔，平心而论，您没有看到这些年来，羌人的处境比以前确实有所改善吗？按照这个趋势，再过一段时间，真神的大祠将会在耶西圣地重新建立，每个胡羌族人都将在这片国土上堂堂正正地侍奉我们的真神……” 

    “够了，够了……”老人的语气里透出疲惫的倦意，“‘再过一段时间’！十一年前你被我赶出门去的时候，就是这么说；六年前你跪在门口恳求我让你进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两年前你离开海因克城临别的时候，还是这么说……不，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挨不过这‘一段时间’了……” 

    “但这是唯一可行的途径啊！难道您认为荷摩斯他们那一套，会对我们羌人的前途有任何裨益？” 

    “荷摩斯么？至少，他们展示了我们胡羌族的勇气和尊严……”老人的眼神里透出一丝迷惘。 

    “真的么？您可以出去随便拉住一个不是胡羌族的路人，问问他对荷摩斯制造的那些平民流血事件有什么看法。除了野蛮，你听到的最多的将会是偏执、疯狂和残忍，勇气绝对是排在最末几位的评价！至于尊严，真正的尊严都由明智支撑而起，绝不可能是荷摩斯的那种嗜血！” 

    “鸟儿关在密闭的石屋中，必定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撞击墙壁。这难道不是人们绝望时最正常的反应吗？” 

    “石屋就要开扇窗了，需要的只是耐心。” 

    “可是鸟儿已经等不及了。太久了，他们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 

    室内一阵如死寂般的沉默，而黑暗中的心跳声却都并不平静。 

    “好了，萨贤大叔，我知道我们彼此都说服不了对方，但是无论如何，我绝不能眼看着两个月前发生在广岐城的那一幕重演。那次炎爆带走了四百六十三条无辜平民的生命，其中有两个比封青还小的孩子！” 

    抖动的烛光下，萨贤老人瘦弱干枯的手轻颤了一记。 

    元凌虚愤恨道：“我向真神发誓我要阻止这种无耻的恶行！荷摩斯，这个人是恶魔注入胡羌族的毒汁，我绝不允许他这样毁灭羌人的前途！” 

    老人乏力地阖上了眼帘：“那是你们这一代的事情，请不要来打扰我这个老家伙吧。” 

    “萨贤大叔，前不久我得到消息，荷摩斯似乎打算要在海因克城采取行动。您听到过什么风声吗？” 

    老人的眼睛愤怒地张开了：“这就是你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嗯？要我，萨贤，向你们亚尼神殿出卖胡羌族的兄弟儿女？” 

    “我不是为了神殿，也不是为了那些纳思达平民，而是为了我们羌人自己！”元凌虚的声音无法遏止地抬高了，“这样下去，整个大陆所有的眼睛都将把我们视为不可理喻的民族，伟大的真神只会受到更恶毒的诽谤和歪曲。萨贤大叔，难道你真的和那些乳臭未干的无知小子一样，享受那种由无辜平民的鲜血所带来的快感吗？” 

    “我并不赞成那种做法。那是……不公平的行为。”老人终于艰难的承认道。“但是我更不会出卖我的族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么，至少告诉我一些真相！两个月前那次炎爆的程度极其强烈，甚至超过了一位火系大魔法师临终自爆的能量。荷摩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奢侈，居然会牺牲一个大魔法师去执行这种自爆任务了？我们整个胡羌族百年以来，也只出现过两位大魔法师，他绝不至于舍得牺牲掉一个拥有如此实力的手下。” 

    “并不是只有魔法师才能召唤魔法的。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作魔法卷轴的东西。”（注） 

    （注：魔法卷轴是一种魔法装备，使用时可以帮助一个丝毫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召唤出卷轴里记载的某个特定魔法。） 

    “果然是卷轴！但是怎么可能有威力如此巨大的炎爆卷轴？魔法师制作的卷轴，效果都会弱于他自己的施法强度。如果广岐城那次使用的真是一个炎爆卷轴，那这样的卷轴只有魔导师这个级数才有能力制作得出。难道……是丁克法师……？”元凌虚因为自己的推理，骇异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想象力常常会使人误入歧途。据我所知，这些卷轴并不是亚兰大陆上任何一个魔法师的产品，它们来自冰火大陆……” 

    “砰”的一下，里屋突然传出碗碟破碎的声音。萨贤立刻收住了嘴，往黑乎乎的门里看了一眼，喃喃道：“这个小封青，又闯祸了！” 

    元凌虚还待再问，萨贤已经站起身来，口气在两人见面后首次变得温和，称呼时也没有再把“护法”二字挂在嘴边：“凌虚，我很高兴你会来看我，本来，我还以为你可能会有所改变，看来是我这个老头子太一厢情愿了……不用再问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你走吧，最近也不要再来看我了，我不想眼前经常出现亚尼神殿的这身护法黑袍，看着刺眼！” 

    元凌虚也站起身来，默然半晌，欠身行了个礼：“如您所愿！那我过几个月之后再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币放在桌上：“请不要拒绝这些钱。既然小封青不能上学，就用这些钱去买些书给他看吧。只有知识才能消除愚昧和偏激，现在胡羌族的那些年轻人，耳朵里好象只能听得进煽动和口号，实在太令人失望！希望封青以后不会变成他们那样才好。”他又叹一口气，转身走出门去。 

    萨贤没有送他出门。老人坐回椅子上，默默看着摇曳的烛火，神情已经失去了方才的坚定，被岁月镂刻出无数皱纹的脸上，满是矛盾和茫然。 

    从黑暗的里屋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这个元凌虚，果然是死不改悔。看来，这次行动不能指望他帮忙了……” 

    红红的烛泪，在燃烧的火焰下缓缓滴落。倒映在墙上的黑影不断颤动跳跃。窗外清冷的月光下，传来几声犹如婴儿夜啼的猫鸣。 

    

　　　　SOHU读书频道发布
 
   上一页         回书目         下一页  

--
祖传牛皮癣专治老中医~~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75.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