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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tormlier (暴风中的潜伏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时空风云录》第三集 梦幻之宫 作者:孙冰剑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Feb 14 20:41:36 2005), 转信



【第三集 梦幻之宫】 

第一章 恶魔重现 

  “嗯,不错!”我点了点头,晓兰设计出来的这几套样品,既融合了地球现代
服装的特点,又有红天城本地的特色,不会因为完全标新立异而不被顾客接受。 

  只是我怕她又怀疑我有什么不轨目的,所以只是面无表情地赞了句。 

  晓兰双颊一红,心中颇喜,这几天她将自己完全投入了忘我的设计中。 

  这些新设计的理念与目前的服装水平相去甚远,她有时实在想不明白,只好冒
着危险(她自认为)再去问那个家伙,谁知道那个丑鬼一见到她就立即木然和她解
释,渐渐她也习惯如此和他交流设计思想。 

  羽凝一再劝说她不要和那个危险的家伙靠得太近,警告说他会精神魔法容易迷
惑女人,翠儿就是最好的例证。 

  可那种被人解除心头一直以来的设计困惑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他仿佛是她事
业上的知心良友,每听到他一句淡淡的“不错”,她心头就如流过一股暖流,然后
就有了更多热情去继续别人完全不懂的画图、裁剪,这完全不同于和羽凝她们聊天
。 

  他让她对于服装的概念来了个天翻地覆的转变。 

  目前的伽斯特,流行的服装概念就是庄重和威严,透露出富贵的象征;而他却
告诉她要简约优雅,要“寓丰富于简洁”,强调服装的舒适性。 

  他鼓励她超越传统、离经叛道,他的一些异想天开简直让她颤栗,然而心灵却
似乎插翅飞鸟般越飞越高,有时她竟然产生自己已不是原来那个自己的奇异感觉。
 

  渐渐的,她心中不禁涌现出对他的一股尊敬。 

  从谈话中,她发现他的知识竟然是如此渊博,他对伽斯特一些颇为古老的诗歌
、民谣也知之甚详,往往通过对诗歌里蕴含的诗意和人文艺术气息来给她生动的解
释,给她灵感和无限想象的空间,她发现自己坐在他房间里的时间越来越多。 

  她越来越沉迷于那双天空般清澈的双眼,没有一个男子的双眼有如这双眼般好
看,舒尔的蓝眼睛虽然好看,却缺少了深邃和灵性。 

  她逐渐觉得那丑陋的脸不再那么丑陋,因为她的心神完全被那双眼吸引,已无
暇注意其他。 

  这就是精神魔法吗?她有点好奇,难道精神魔法能给人这种飘逸的感觉? 

  这时坐在她对面的我不满了。 

  最近晓兰老是发呆,让我经常重复一些说过的东西,可我又不能批评她。 

  好不容易在羽凝和舒尔的控诉下,找到了一丝和晓兰交流的契机,我怕再一个
不小心就会被时刻盯着我们的两个无聊人士创造挑拨离间的机会。 

  而且我请加仑教导羽凝魔法的后遗症也发生了,我灵敏的双耳经常听到她使用
风灵之眼的细小诵咒声。 

  这个魔法施放之后,能持续大约二个时辰,而且耗费的魔力也不是很多。这等
于说,我时刻都在她的监视之下,每次实在忍受不住被人盯梢的感觉时,我唯有冲
进厕所。 

  “咳……咳……”我不得不靠这种暗示来提醒她。 

  醒悟过来的晓兰又一如平时脸红如赤,我自然又当她在发花痴。上课时还不认
真!想男朋友不会放到晚上睡觉时去想吗?我暗自嘀咕。 

  但我现在可不敢得罪她,除了她背后的两个支持者不讲,她的确有设计师的天
赋。开作坊可全要靠她,给她提示还没有问题,说到真正设计,我可一窍不通。 

  “对不起,麻烦你再说一遍,好吗?”这是她最近的口头禅。 

  “好吧!我再说一遍。”我也照旧回答。 

  窗外偷窥的羽凝抑制不住心头的疑惑,这头色狼难道是转性了?连续几天都规
行矩步,面无表情地对待晓兰。 

  反而是晓兰经常面红耳赤,仿佛对那头色狼着了迷;事后问她,她又红着脸不
说,叫她不要去找色狼,她又不听,真是把羽凝给气死了。 

  羽凝几乎怀疑那匹色狼已经对晓兰运用了精神魔法,但连续几天的监视,她又
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除了那个家伙上……上了几次厕所,平时她可没有放松丝毫
。 

  在这几天的监视中,无聊的她也唯有听听那个无耻的家伙信口吹牛的服装理论
,结果她发现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他说的诗歌里面除了一部分是她熟知之外,其他的甚至连她这个才女都不知道
。 

  这时她心中唯一的感觉竟如同舒尔一样,这头色狼太莫测高深了,竟然为了追
求晓兰去苦学古代诗歌! 

  于是,她盯得更紧了。 

  喝了口水,目送着晓兰出了房门,我长舒了口气。走出房门,我看到翠儿正认
真地和鲁伯学着园艺。 

  翠儿本就喜欢花花草草,至今我还记得她在飞花院里细心浇灌花儿时的专注神
情,现在又碰上一个喜欢种草药的鲁伯,当然忙得不亦乐乎。 

  站在翠儿身后,看到翠儿喜笑颜开的开心模样,我甚是欣慰。 

  或许是感觉到什么,翠儿转过头来,看到我后,她高兴地起身投怀入抱,我连
忙伸出双手把她接住,同时四处张望,看看舒尔在不在视线之内,还好没见到。 

  也不理鲁伯就在旁边,我急色地把嘴伸了过去。 

  翠儿嘻嘻娇笑,把那满是泥水的小手堵在我的嘴上,吃了一嘴泥的我佯怒道:
“翠儿,你怎能这样对我?” 

  “爸都在这里,你还这样,真不知羞。”翠儿羞道,不知道何时开始她也叫鲁
伯为爸了。 

  “他是老人家,怕什么?我只怕你那个小祖宗。”我苦笑道。 

  鲁伯在旁憨笑道:“不用怕,不用怕,你们继续。” 

  说完连忙转身回屋。 

  我提气轻身,在翠儿的尖叫声中跃上了院子栅栏外一棵枝叶茂密如帐的榕树。
 

  “阿姐!阿姐!”听到翠儿的尖叫声,舒尔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 

  这几天,可够他忙,既要看护阿姐,又要担心晓兰姐,还怕羽凝姐出事。 

  在他幼小的心中,爱索对他和他姐姐的伤害恐怕是一辈子都磨灭不掉了,以至
于才十一、二岁就像个男子汉般守护身边的亲友。 

  也正是对他的怜惜和敬佩,我这几天像老鼠避猫般躲着他,他那幼稚的行为,
却仿佛让我回到了童年,好像正在和他玩着一个捉迷藏的游戏,现在和翠儿谈谈恋
爱也要偷偷摸摸,给生活凭添了许多乐趣。 

  这种感觉也给了我一种崭新的灵感,突然间,我发现自己的思想正在发生某种
转变。 

  自从接受了爱索这个年轻的身体和那十六年的记忆后,再和翠儿、舒尔这些年
轻的心在一起,也享受着鲁伯如父般的关怀,我仿似真变成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在夜半孤枕难眠之时,无聊的我有时会翻看爱索十六年的记忆,在那一页页缺
少关爱的童年岁月中,虽然是穿金戴银,虽然伺候他的仆人都在表面上尊敬他,但
那天生的丑陋让他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当看到父亲玩弄女人时,一颗纯真的心终
于渐渐扭曲。 

  这些记忆是如此鲜明地在脑海里呈现,它给我一种主角是我的错觉。 

  我逐渐发现自己在怨恨这个好色少年给我带来大堆麻烦的同时,也对他产生了
同情和怜惜,我发现自己有时好像真融入了爱索的身分一样,为别人的鄙视而恼怒
,为获得身边的人的认同而欢呼,这种反应不像是四十岁的我所应该的反应。 

  有时想想,让一切重新开始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用去想太多,像一个孩子般享受着成长中的苦与乐,开心则笑,痛苦则哭,
不是更好吗? 

  在这一刻,我发现自己那颗苍老的心,不知何时已冒出了嫩芽。 

  看着我噤若寒蝉的夸张模样,翠儿将头塞在我怀里憋笑,生怕这忙里偷闲的幸
福时光又被不明所以的弟弟搞砸。 

  这几天不知费了她多少口舌,想说服舒尔接受失忆后的冰剑,可羽凝一句“你
姐姐中了精神魔法”就把她一切努力都颠覆了。 

  舒尔更以为冰剑是特意扮失忆来欺骗阿姐和晓兰姐姐,对冰剑更是怨恨,整天
像看小孩般盯着她。无论她说什么冰剑的好话,舒尔一律不听,而且他还听从了羽
凝的计策,只要冰剑一接近,就不顾一切上来又打又踢,好在鲁伯一家人面前逼得
红天之狼露出他邪恶的真面目,弄得她和冰剑只好像偷情般见上一面。 

  依稀记得慈祥的妈妈曾说过一句话,爱是对爱人的包容。 

  看着冰剑因为她的缘故对舒尔如此忍让,她心中爱意迸发,笑着笑着不知为何
两眼一酸,竟流起泪来。将身躯紧缩在那熟悉的味道中,让他把自己紧紧包裹,仿
似一切都不必去担心,一切自有他来给自己解决,这是一种幸福、窝心的依赖。 

  “翠儿,你怎么哭了?”感到衣襟被泪水浸湿,我柔声问道。 

  “我太开心了,忍不住。”翠儿抬起头,依然含泪的蓝色双眸深情地凝视着我
,里面充溢着对我深深的爱意和感激。 

  “傻孩子,哭什么?开心了就该笑!知道吗?”我温柔道。 

  “冰剑,我好开心,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但我又好害怕,怕这一切突然就不
见了。”翠儿激动道。 

  “不要怕,有我在,你永远都会这样开心。”我轻抚她那海浪般起伏的蓝色秀
发。 

  “吻我,冰剑,我要你吻我!”一向温婉的翠儿竟然主动求吻。 

  我却没有笑话她,只是低下头去,紧拥着她给她深情一吻,我要吻去她所有的
担忧,给她永远幸福的承诺! 

  榕树那细长如发的柔软树枝里,我们吻了一遍又一遍,仿佛不知满足…… 

  “阿姐,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多了两个黑眼圈的舒尔怨道。 

  “我……我……”翠儿“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小脸羞得通红。 

  我们昨天就在榕树上依偎了一个宁静而温馨的晚上,她羞于说出见到弟弟几次
在树下经过却没出声。 

  “哼,臭贼!又欺负我阿姐。”舒尔没办法对“中了精神魔法”的阿姐生气,
就把矛头对向了我。 

  也许机灵的他,这几天终于发现我只是吓唬他,从没对他姐姐做出什么实质的
伤害。 

  我脸色佯变,正想再吓吓他,他突然大喊:“干爹,那臭贼又想欺负我。” 

  “冰剑,你以后别再吓唬小舒舒了。”鲁伯憋笑出现。 

  这家伙竟然找了个大靠山!我尴尬笑道:“好,好,不吓唬他了。” 

  舒尔站在姐姐身旁,如大人般对姐姐道:“阿姐,你以后要听话,别再理睬那
个臭贼。”在他幼小的心灵中,中了精神魔法的阿姐就像小孩般需要照顾。 

  翠儿憋笑道:“知道了,小舒!下次我不敢了。” 

  “阿姐,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又开我玩笑。”舒尔急了。 

  翠儿只有无奈点头,我暗暗叹气,我们这对可怜的恋人,看来要被舒尔吃得死
死的了。 

  经过晓兰和翠儿几天辛勤工作,晓兰设计的第一批服装终于问世。 

  共四个款式,每款十件,两款为男装,两款为女装。 

  第一款男装和第一款女装是我让晓兰特意针对上流贵族来设计的礼服,布料都
是采用标准礼服用的高级丝绒、毛皮混织而成。 

  第一款男装被我命名为丹尼,用的是鲁伯的姓,它借鉴于现代西服。 

  晓兰将现代西服中的精致高雅和舒适合体概念引入了伽斯特的传统礼服中,把
传统的礼服大刀阔斧地删减臃肿的部分;色调则用深色来强调稳重,再辅以伽斯特
礼服中特有的金、银二色,但已比原来礼服的颜色单纯许多,予人俐索感觉。 

  因为西服特有的垫肩、袖扣等特点,新礼服不但保留了华贵典雅的特点,还穿
着舒适并能产生朝气蓬勃、精神抖擞的外观效果。 

  鲁伯试穿之后,好似年轻了一半,犹如一位充满智慧的外交官。 

  第一款女装被我命名为兰芳,自然是为了纪念晓兰的设计功劳,它借鉴于现代
婚纱。 

  晓兰将现代婚纱中的浪漫、清新等概念引入了贵族的女装礼服。同样大量消除
臃肿之处,色调以白色为主,掺杂少量其他颜色。在清雅简洁的设计同时辅以现代
婚纱中的泡泡褶边,流苏坠边等裁接细节,从而产生优雅的低调奢华感效果。 

  晓兰和翠儿都抢着试穿,羽凝则不发一声,等到两人都换衣出来时,大家的眼
珠仿似都要掉在地上。同一套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竟能产生不同效果! 

  翠儿体型玲珑,穿起来显得轻盈别致,如同一位可爱的小新娘;晓兰身材略高
,也丰满点,穿起来艳丽高贵。 

  破旧的木屋里因有她们的存在而变得好似皇宫。 

  羽凝眼里透露出一丝悔意,我没有理她,却偷偷向翠儿靠近,翠儿正偷瞥着我
,见我如此,也配合地挪了过来。 

  正当我以为就要和翠儿拥抱时,脚趾被踩的剧痛让我不顾风度地惨叫。定下神
来才看到舒尔站在翠儿面前不屑地看着我,我忍不住要发火,舒尔再次大叫:“干
爹!” 

  我立即转成笑脸道:“没事,没事。” 

  晓兰和翠儿忍俊不禁,只有羽凝冷眼旁观。 

  “冰剑,不要和小舒一般见识,我们再看看剩下的两款,好吗?”翠儿柔声道
。 

  “好老婆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不吗?”我笑道,心里明白我与舒尔能和睦相处
实是她现在最大的愿望。 

  “谁是你老婆?”翠儿娇嗔,可如花笑靥却告诉大家她心中真实的想法。 

  我再取出剩下的两款,这是特意针对一般平民来设计的日常服装,它们都借鉴
于现代牛仔装。 

  男装我命名为奔雷,女装则命名为飞翠,这是为纪念费雷和翠儿的功劳。 

  伽斯特法律规定,平民不得穿金戴银,不能穿丝绒、毛皮衣服,服装颜色也只
能用黑、灰、蓝三色。所以这两款的布料都是平民服装中最常用的麻布织成。 

  晓兰将牛仔装包含的自由任性融入伽斯特的传统服装中,采用合理的裁剪,一
洗原来的拖拉风格,变得随意而具有独特个性,颜色则采用深蓝色,耐脏却活泼。
 

  一看到与现代牛仔装如此接近的衣服,我不禁心动。 

  拿了那套男装,我进房去换,而翠儿则拿了飞翠去换。 

  很快,穿好奔雷的我出了房门,晓兰眼睛一亮,她从来不知道,简单粗犷的服
装可以把人的气质如斯衬托起来。深沉的蓝使他略显颓废,但那粗线条缝边和口袋
却又恰好表现出不羁的自由、洒脱,整个人如同在高空翱翔流浪了许久的孤鹰,虽
历经沧桑却依然保持一份自我和孤傲。他的双眼深沉锐利地仿似要望穿什么,丑脸
在此时被服装的独有风格演绎为落魄沧桑,她仿佛觉得这套服装其实就是眼前这个
看不透的男人,通过她的手特意设计给自己穿的。 

  此时,翠儿也换完衣服走了出来,女装和男装的最大不同之处,就是女装下裳
是齐膝的短裙。与刚才穿着兰芳时相比,翠儿现在充满了野性和奔放。 

  缀以褶边的短裙飘逸迷人,再配合上衣修身剪裁的深蓝束腰外套,全身焦点集
中落在那不堪一握的小腰,令她显得娇媚迷人,更让我看得心痒难耐,看来今晚又
是一个不眠之夜。 

  开心的翠儿出来看到我时,也是双眼一亮,有点意乱神迷,这样子的冰剑充满
了一种独特的魅力,让她心动。 

  旁边的舒尔观察到臭贼和他阿姐眉来眼去,立即提醒自己晚上要加倍提防,不
可再次失误。 

  在晓兰设计完四套全新的服装之后,我吩咐晓兰将做衣服时的工序细致划分为
尽量多的小步骤,并详细记录下来。晓兰虽一脸迷惑,但还是照我所说去做。 

  然后我拜托鲁伯,请他在平民区买一块大地皮,并请人在那里照我趁这几天空
闲时画的图纸建设工厂,工厂的规模目前不需太大,我们的服装将在那里批量生产
。 

  这也是我请晓兰把制衣过程拆开的原因,因为批量生产时,聘请的工人肯定没
有晓兰这样的手艺,但如把晓兰制衣过程分割开来,在工厂形成流水线,那么工人
们将会在最短时间内学会只需自己掌握的工序,这样就能够最大可能地保持服装的
风格,并提高生产效率,这也是我原搬地球上的那一套。 

  这时费雷也已租好铺面,我们一行人在费雷的带领下来到南区。 

  红天城是伽斯特的千年名都,南区则是它的商业中心,风云大陆各国商旅大多
云集于此,他国驻伽斯特大使馆也坐落于此区,所以此处建筑风格与红天城其他区
的风格迥然不同,仿佛是风云大陆上各种不同建筑风格的大杂烩。 

  从我看过的《大陆建筑史》一书的彩绘中,我倒认出了不少名堂。见翠儿好奇
地四处观望,我笑道:“翠儿,你想知道这些房子是哪个国家的吗?” 

  翠儿惊喜道:“我不知道,冰剑你肯定知道了,快告诉我。” 

  斜眼瞥见舒尔也被这林立的高楼吸引住,我悄悄伸手握住了翠儿那嫩滑的小手
,翠儿也略带惊慌地看看身旁的弟弟,才放心的吐了吐香舌,露出幸福的笑容。 

  “你看,”我指着右边那栋宽敞的尖顶平房道:“那是与我国东部接界的蒙特
加纳帝国的建筑。蒙特加纳境内一马平川,畜牧业发达,人民逐水草而居,民风淳
朴,他们的建筑有点像帐篷,上尖下圆,被称为蒙特式风格。” 

  “那边,”我指着右前方的一栋圆顶白楼道:“那是我国东南邻国摩尼卡的建
筑。摩尼卡帝国境内多湖泊,且海岸漫长,民风浪漫,他们的建筑很像灯塔,并且
多运用白色云石做建筑材料,这样不但美观,还能反射炙热日光,是为摩尼卡式风
格。” 

  “怪不得那栋白楼这么好看!”晓兰也站到我的身侧。“冰剑,那栋又是哪国
的?真有趣!”晓兰不知何时也开始叫我冰剑。 

  看到是她,我连忙习惯收敛脸上笑容,并偷瞥了羽凝一眼,刚好羽凝也正警惕
盯着这边,刚与我目光对视,她立刻不屑将头扭往一边。 

  “那栋叫树楼,是我国南方属国威兰所特有,威兰境内多精灵部落混杂,建筑
风格崇尚自然,多用木质材料,并在楼内种植花草,所以整栋楼看起来像个大木桶
。”我夸张道。 

  “噗哧……”身旁的两个少女均娇笑起来,灿烂的笑容如此绚烂,让我一时间
只知发呆。 

  一旁留心静听的羽凝则抑制不住心头的疑惑,这恶魔什么时候又去研究建筑史
?为了晓兰这个并不算绝顶美丽的女孩,花费这么多心力可不是这条色狼的本性!
 

  但她又看不透这之后隐藏了什么阴谋。眼看晓兰也快陷入色狼的魔爪,她心急
如焚,看来要把他盯得更紧。 

  “冰剑,刚才你怎么看起来像个白痴?”翠儿撒娇地拉着我的手臂直晃。 

  “能看到翠儿好比雅西洁女神般的仙姿,我做白痴也甘愿。”我笑道。 

  这一碗米汤灌下去,翠儿顿时心花怒放,开心地紧依在我身旁。 

  看到我只知讨好翠儿,和她则木然相对,晓兰心中不知为何有点黯然,但她又
不好说什么,因为之前她可是把我好一顿臭骂。 

  旁边的舒尔看到姐姐依偎在那臭贼的身边,正想上前,却被从来都没在姐姐脸
上看到过的璀璨笑容阻止,姐姐这几天的话还是在他心头留下了一缕淡淡的影子,
他考虑再三,终于不忍心上前把姐姐拉开,心中想道:就让那臭贼得意一下。 

  “那个呢?冰剑。”翠儿指着一栋仿佛宫殿的大房子。 

  “傻瓜,那是我国的古典宫殿式建筑!”我刮了刮翠儿的可爱的小鼻子。 

  翠儿不依道:“人家又不知道,刚才还是仙女,转眼就成了傻瓜,那我到底是
什么嘛?” 

  “好了,好了,你就是我最宝贵的唯一翠儿!”我哄她道。 

  “小弟,我租的铺面到了。”一直沉默的费雷指着前方林立的商铺间一个不算
太大的铺面,小弟是我逼他如此叫的。 

  看着铺门前人来人往,极是热闹,我很是满意。 

  进了铺,里面空间很大,这是我的要求。整个店堂成长方形,可能上任的主人
才刚搬走,显得颇为凌乱。 

  这次我来的目的就是看看店铺的面积和空间架构,再决定该如何装修。拿出卡
尺(以卡为基本单位的长尺),我开始测量店铺精确的长宽高,并画下结构草图,
翠儿等人则惊奇地在旁静看。 

  思索再三,我对费雷道:“大哥,你先叫人把这些垃圾清理掉,再请工匠把墙
壁染成米黄色。” 

  “米黄色?可服装作坊传统上都是古铜色啊!”费雷瞠目结舌道。在伽斯特,
古铜色象征着历史悠久,信誉可靠。 

  “传统是用来打破的!”我自信道。 

  这些生活在君权制度下的人就是缺少创造力。 

  费雷眼中一片迷茫,却没有说话,出钱的人是我,而且他发现他这个小弟越来
越让他难以看透,却能给他信心,仿佛听他的话肯定没错。 

  晓兰眼中一亮,若有所悟,而羽凝则娇躯微震,这样有哲理的话出自这个纨绔
子弟之口,肯定是照书死背用来追求晓兰,可他说话时眼中的自信却让她迷惑。 

  “你再去买二十个浅黄色的魔法灯,分两排等间距安在上面。”我指了指头顶
。 

  “二十个!是不是有点奢侈。”费雷惊道。一个魔法灯就要十个金币,我想今
天肯定是他难忘的一天。 

  “反正是花我的钱,你心痛什么?”我笑道:“至于其他装修,我明天画好设
计图再和你细说。” 

  “那好吧,哎,真是浪费。”费雷心痛道。 

  我无语轻笑,费雷虽然做事沉稳,但还是缺少了魄力和想象力。 

  看完铺面后,我全力开始设计装修图,闭门造车一天之后,装修图被我逼了出
来。 

  拿着装修图,我一连几天和费雷来回于鲁伯家和店铺之间,这张设计图里面很
多概念都借鉴于地球的装修方法,如果我不亲临指导,恐怕到时效果完全不同。 

  第三天,整个装修终于忙完大半,剩下的不需我指挥。劳累的我从店铺里走出
,费雷说他要在此照看,于是我独自回鲁伯家。 

  虽然已近黄昏,但南区还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我舒服得伸了个懒腰,扶了
扶嘴唇上方的假须,边走边欣赏四周的景色。 

  “哎呀,你怎么这样?”左侧传来一串悦耳的女声。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跟着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感觉到声音的熟悉,我好奇扭头看去。 

  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人边手足无措地扶起一个穿淡绿色长裙的少女,边不停道
歉,少女背向着我,从后看身形颇是曼妙。 

  我转头正想离去,突然脑海中仿似被什么熟悉的东西触动了一下,我疑惑地再
次看去。 

  这时少女刚好也侧过了一边脸,落日的余晖下,少女丰润盈泽的唇瓣微翘,那
边脸上的可爱酒窝依稀可见,周围众人都呆呆看着她的娇颜,我想我是唯一清醒之
人。 

  而我之所以清醒,是因为我认出了她竟然是那次把我一顿好打的那个恶魔少女
。 

  我心头暗喜,正想上前讨回公道,却看到少女两根细长手指伸进身旁商人的衣
袋里。 

  看到这一幕,我更是义愤填膺。上次乱打人还没找她算帐,这次又利用她的美
貌和别人的同情心来行窃,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紧抓她那正要抽出的柔荑。 

  少女立即色变,双眼求饶向我看来。 

  看着她那青春美好的如花容颜,我心头一软,不想让她当众出丑,于是刚才还
正义凛然的表情立即变成见到熟人的惊喜。 

  “表妹,你怎么在这里?”我佯喜道。 

  “啊!表哥,这么巧!”少女笑容有点勉强。 

  “我看这位先生也是无意,你就别追究了,我们表兄妹去聚一聚吧。”我抓住
她的手用劲捏了捏,暗示她放下钱物。 

  “好啊,我早就想和表哥聚聚了。”少女的表情已经变得自然,看来是长期骗
人,训练有方。 

  看着一个丑鬼要把美女带走,差点被偷的商人极为不满道:“别走啊,我还想
请你吃饭来谢罪!” 

  不去理睬她的娇嗔,我强拉着少女大步走进了一个稍微僻静的小巷,才放下她
的手。 

  揉着已经青紫的小手,少女怒道:“你是谁?多管闲事!若不是看到你刚才没
有出卖我,我要你好看!” 

  见她不但不知悔改,还嫌我多管闲事,再想到她曾对重伤在地的我毫无人性地
施以痛打,我怒火愈炽,顺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啊!”摸着脸上清晰的五根指印,少女惊讶地反而不知如何是好,自尊受到
的打击远比脸上的疼痛更让她难受。 

  她长得娇媚可爱,所有人都宠着她,顺着她,从来没有任何人打过她,从来没
有。 

  看到她纯洁无瑕脸上那青色的指印,我甚是后悔,刚才一时冲动,就给还是小
女孩的她来了一下,颇有大人欺负小孩的感觉。 

  “你……你为什么要打我?我……我又没偷你的钱?”少女月牙般的双眼含着
泪,眼看就要掉下来。 

  “你还敢说,上次在红天城外差点被你打死!”我怒道。 

  “啊!你就是那个色狼强盗!不是死了吗?”少女向后退了一步,仿佛见鬼。
 

  “哼,死了!人命关天,你倒说得轻松。若不是有贵人搭助,我可真死了。”
 

  听说我不是鬼,少女放下心来,圆溜溜的眼珠打量了我几圈,不屑道:“像你
这样的强盗,贼眉鼠眼,死了就死了,还节省粮食。” 

  “我是强盗,那你也不过是个小偷。”我嗤之以鼻。 

  “我才不是小偷,我刚才只是好玩。”少女仿佛受了委屈。 

  “好玩!你知不知道如果刚才那位先生丢失了钱,他会多么着急吗?” 

  “我才不管!你打了我,快说该怎么赔偿我?”少女蛮横道。 

  “什么?要我赔!如果当初你把我打死了,我找谁赔去!”这时,我的语气已
经很平静,毕竟我打了她一巴掌,我不想和小女孩一般见识。 

  “我不管,我要你做我的仆人,卖身给我,以作赔偿。”少女噘嘴道。 

  “你以为你是谁?刚才那一巴掌就当你打我的赔偿,我没空和你玩了。”说完
,我转身想走,天都快黑了,再不回鲁伯家,翠儿又要担心了。 

  “不要叫我小妹妹,我已经不小了。”少女紧跟在后。 

  我有点好笑,这个小家伙怎么喜欢胡搅蛮缠!我不理她,继续前进,少女在后
怒道:“你再走,我就要动手了。” 

  “动手?”我有趣地回身。“你怎么动手?” 

  “我魔法很厉害,再走你就要后悔了。”少女一副得意的样子。 

  “哈,哈……”看到小女孩洋洋得意的炫耀表情,我不禁笑出了声,如果忽略
娇纵任性,她倒不失为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尤其是炫耀的样子和我前世的女儿冰儿
颇为神似。 

  这一点相似拖住了我回家的脚步,我兴起了和她开开玩笑的想法。于是我装作
不屑道:“小妹妹,你牛皮吹得很响哦!” 

  “你……你……”少女一副被我气得冒烟的样子。 

  “你不要后悔!” 

  我好奇地看着她,难道她真是一个魔法天才。 

  “奔腾之火焰神佛尔珈特,如吾所愿,释放汝之火焰……”少女诵起火球术的
咒语。 

  真看不出她会一招半式的魔法,不过看她缓慢的诵咒速度,平时肯定缺少训练
。 

  我好笑地慢慢向她走近,少女慌张地看着我,稍微加快了诵咒的速度,不过额
头已经冒汗。 

  当我绕到她身后,少女这才诵咒完毕,可又不能转身,只好把火球扔向前方。
施展完魔法后,少女已气喘吁吁。 

  我从她身后绕了出来,再次扬长而去。身后突然传来少女的嚎啕大哭,惊奇的
我回头一看,不由捧腹大笑。 

  原来少女竟不顾礼仪地叉开腿坐在地上,一边用两只小手擦着通红双眼,一边
痛哭流涕。听到我的大笑声,女孩哭得更是厉害。 

  终于忍住笑,我走回她的身边。 

  少女从手缝偷看我一眼,见我回来,立即泣道:“你走!你走!妈妈上了天堂
,爸爸不爱我,哥哥不睬我,我就是没人要。” 

  少女应该差不多十三、四岁吧,外表如此妩媚成熟,谁知道一接触才知道,她
的本性是这样任性和幼稚,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家教这么差。 

  不过,她这小孩般的动作却让我再次想起淘气的冰儿,每当有什么要求我不答
应时,她也会这样不顾一切坐在地上,哭到我答应为止,也会从手缝里偷偷揣摩着
我的表情,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我哄她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有什么要求,快说
吧!” 

  刚才还痛哭的女孩,立刻停止了哭泣,满脸的眼泪鼻涕中,她双眼发出奸计得
逞的笑意,转变得这么明显,真是小孩子。 

  “我要你做我的仆人!”少女坚持道。 

  “不行,你换其他要求。”我拒绝道。 

  “哇……”少女继续痛哭。 

  “好,好,仆人就仆人。”我头痛道。在小孩子面前扮演一下仆人也不会没面
子。 

  “先叫声小姐来听听。”少女一下子就爬了起来,笑逐颜开。 

  “是,小姐,你有什么吩咐?”我也笑道。 

  “把我身上的灰尘拍掉。”少女大剌剌地吩咐。 

  我走上前去,小心地用衣袖拂掉少女裙子后边的灰尘,看到少女满脸的泪痕和
鼻涕,仿似再次看到了冰儿那调皮的样子,于是我掏出衣袋中洁净的手巾细心替她
擦拭。少女好奇地看着我的动作,却没有阻止。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如果没有,我就回家了。”天已黑了大半。 

  “不行,你是我的仆人,现在你要去我家伺候我。” 

  少女突然大声道。 

  “什么?不行,不行。”我吓了一跳,哄哄她还可以,去她家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少女抬头看着我的眼睛。 

  “我家里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去做,我脱不了身。”看着那幼稚的眼神,我
声音柔和起来。 

  “那我去你家玩!”少女眼珠一转。 

  “这当然不可以!”她怎么这么喜欢玩?难道她不怕人口贩子和我这张色狼脸
。 

  “为什么不可以?”少女又问了个为什么。 

  “你看看我这张脸就知道我不是好人,你难道不怕吗?”我故意装作狰狞的样
子。少女却嘻嘻直笑,顺手扯掉我的胡子道:“你的样子真好笑,我也要戴假胡子
。” 

  “这……”我哭笑不得,这小家伙神经怎么如此大条,竟然说我的经典色狼形
象好笑,这可是头一次被人如此评价。 

  “我才刚收了个仆人,我要玩,我不管!而且我也不怕,因为我有守护神。”
少女眼中充满自信。 

  “守护神?那刚才我打你耳光时,你的守护神是不是去上厕所了?”我不屑道
。 

  “什么上厕所?你侮辱我的守护神,小心受到神的惩罚!”少女双颊气得通红
。 

  “小妹妹,乖乖回家,你家人会担心你的。”我实在头痛。怎么她这么调皮?
 

  “不要叫我小妹妹,我最恨别人叫我小妹妹了。我不回家,家里冷冰冰的,一
点都不好玩。”少女双眼一红,仿佛又要哭出来。 

  她最后的一句话打动了我,我联想到宰相府那毫无亲情的大屋子。 

  “如果不怕的话,你就跟来吧。” 

  甩出这句话,我转身而去,后面跟着那奇怪的女孩。 

第二章 梦幻之宫 

  众人怪异的目光向我射来,显然奇怪我不到几天又拐了个如此可爱的女孩回家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她们哪里知道这次我是被人强逼的。 

  翠儿开心上前道:“冰剑,这位可爱的妹妹是谁啊?” 

  “她……她……噫!你叫什么?”我这才想起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羽凝的目光更加鄙夷,这条色狼,连人家名字还不知道,就拐了回来。不过她
也佩服色狼的眼光,这个少女的确可爱迷人。 

  晓兰眼中闪现一丝迷茫,她这几天对我的看法已有所改变,甚至还觉得我的学
识颇值得她尊敬。羽凝却一直叫她别和那头色狼走得太近,被他口花花骗了,她本
来不信,可现在仅仅在此住了几天,就带回来一个如此清纯乖巧的女孩,一看就知
道是被骗回来的。 

  女孩也料想不到,我会带她来到这么破旧的地方,不过还是端步上前行了一个
标准的贵族礼仪,柔声道:“大家好,缨绯在此有礼了。” 

  看到刚才还随地打滚的粗鲁女孩突然间如此仪态万方,我差点晕了过去。 

  缨绯的纯洁可爱和彬彬有礼立即征服了大家的心,羽凝立即下定决心要拯救这
位陷入狼口而不自知的可怜少女。 

  晓兰则关心道:“缨绯妹妹,你怎么认识冰剑的?怎么又会来我家做客?” 

  看着众人关注的眼神,再看看我尴尬的面孔,缨绯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害羞地将头低垂,然后再缓缓抬头幽怨地凝视着我,让我全身一阵冷颤。刚
才还大声哭泣的小孩子转眼间变成一个好像被人抛弃的可怜女人,如此精采逼真的
表演简直让我绝倒。看到缨绯可怜的眼神,虽然她没有说话,但大家都仿似明白了
什么。 

  一直旁观的鲁伯开口道:“冰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已经有了翠儿,怎么
又去招惹这么好的女孩?”鲁伯说完叹了口气,好像有点失望。 

  我狠盯了缨绯一眼,这样还玩,不是要玩死我吗? 

  我慢条斯理道:“大家误会了,这位‘小妹妹’被人偷了钱包,我看她可怜,
所以带了回家。” 

  翠儿明白地点了点头,显然相信了我的这番托词;鲁伯没有说什么;而其他人
脸上都露出信你才怪的神情,尤其是羽凝和舒尔两人。 

  不过他们也不去管我,只管上前亲热和缨绯交谈,显然已接受了被色狼欺骗的
可怜女孩。 

  “哇,好漂亮!是哪位姐姐的巧手,能让缨绯试穿一下吗?”看到屋中摆放的
礼服,缨绯的双眼露出惊喜的神色。 

  看到缨绯那天真甜蜜的笑脸,被她骗得一塌糊涂的众人哪能拒绝,立即热情拥
她入房试衣。 

  穿着兰芳的缨绯气质高贵,若不可侵犯的光明女神;穿着飞翠的缨绯则浪漫妖
媚,散发着不可抗拒的性感魅力,她的气质若流动的水,能随着服装的改变而变幻
自如,我猜测这应该是她经常骗人、变换表情的结果。 

  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妩媚、她的魔鬼身材都是我来风云大陆后所见美女中最为出
色的,只是她的性格我可不敢恭维,打人!偷钱!还随地打滚!似乎时刻以作弄身
边的人为乐。 

  但我可以看出这一刻她是真的快乐,美丽的衣服将她衬托得更加美丽。她此时
正穿着飞翠在那里兴奋地翩翩起舞,一点也不在意别人旁观。 

  第二天,我叫费雷买来的上好白杉木和一把厚背长刀被运来了。 

  “冰剑,你为什么要买这些木头和长刀?”翠儿好奇道。 

  “是啊,冰剑,快告诉我!”缨绯甜腻腻的声音也在旁响起,她好像唯恐天下
不乱,非要大家误会我和她之间有什么关系似的。 

  我神秘笑道:“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将一截一人多高的粗圆白杉木竖立固定好,我手持长刀气定神闲站在木前。 

  旁边一老一少和四个如花少女都感兴趣地盯着我,不知道我将要干什么。 

  将体内内力运转了几圈,再次想起那次火云谷之行中,我用长刀在岩石上雕刻
出亚轩美丽容颜的难忘经历,心中自然浮现无边爱意。 

  轻挥长刀,刀锋温柔地轻抚过那雪白的杉木,木屑纷飞中,一个裸体女人的身
形逐渐呈现在大家眼前。 

  很快我收回长刀,众人的视线中出现一个雪白的女人裸体木雕。虽然在私处和
双峰上都光滑一片,没有细节,但那种高挑美妙的曲线,还是让旁观的女人和小孩
脸红如赤。 

  “你这个色狼!”羽凝率先发难。 

  “冰剑,你怎么这样?”翠儿则是娇嗔。 

  “嘻嘻,真好玩!”缨绯小脸羞红。 

  “哎……色狼毕竟还是色狼!”晓兰叹了口气,似乎有点失落。 

  “我呸!臭贼!”舒尔不落人后。 

  “冰剑,我想你应该解释一下。”鲁伯笑呵呵道。 

  我一声不吭进屋取出兰芳,给木人穿上礼服。 

  虽然是假人,但由于对女性曲线的精确把握,穿上后完全把兰芳独特的高贵优
雅表现得淋漓尽致。 

  晓兰第一个明白过来,双颊一红,两眼射出对我的敬佩,其他人也相继恍然大
悟。 

  鲁伯哈哈一笑:“不错,不错,真是巧思,老头子佩服万分。” 

  翠儿红着脸道:“冰剑,又误会你了。” 

  我淡然一笑,刚才雕刻时,把心中对亚轩的爱意再次投入进去,此刻心中柔情
万缕,并不在意她们的误会。 

  趁着此时温柔的心境,我一鼓作气,把所有的白杉木全部雕成人体模型,男女
各十个。 

  看到我随意挥洒的圆滑刀法,身旁众人都露出佩服的神情,缨绯害怕的吐了吐
舌头,想到那天将我一顿好打,幸好我不能反击,不然可是大祸临头。 

  而羽凝心中则是狂震。从这几天的接触来看,这个色狼完全不是不学无术,而
是深藏不露;本来他能通过魔法补考已让她大吃一惊,现在刀法的纯熟更非一日之
功,这样说来,他竟是魔武双修。而他对女人更是有一套,不但翠儿对他言听计从
,晓兰现在也开始对他产生好感,而这是不是精神魔法连她自己都不能肯定。之前
对他的认识竟然是完全错误,看来想亲自报失身之仇的路还很漫长。想到这里,她
心头黯然。 

  一连三天,缨绯都死皮赖脸住在鲁伯家,天天穿着新衣服和羽凝她们打成一片
,异常亲热,玩得乐不思蜀。 

  当我劝她回家时,她却拉着我左看右看道:“原来你就是红天之狼!我早就想
认识你了,羽凝不是被你那个了吗!怎么会又和你在一起?快说说你怎样让翠儿那
样死心塌地爱着你,真是羽凝姐所说的精神魔法吗?你竟然能骗得她们和你住在一
起,人家好崇拜你!你可以也教我一招吗?。” 

  看着面对红天之狼,不但没有一丁点危机感反而还要求师的活宝缨绯,我无话
可说,不知是怎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孩!胡搅蛮缠起来,连我都抵挡不住
;粗枝大叶起来,连自身的安全都忘记,不知是不是依仗着她说的守护神?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玩够是不会回家了。 

  我懒得去理她,趁着费雷忙着装修的空闲,我把精力放在工厂的建设和员工招
聘、培训上。 

  鲁伯在平民区人缘特好,而工厂规模也不大,所以此时工厂已建好了大半,之
后就开始招聘员工。 

  我建工厂的目的不过是让平民们有一份安定的工作,故我定的薪酬和福利非常
优厚,来应聘的女工排了一条长龙。 

  由于作坊生意才刚开始,我们只能选择其中一部分有女红功底的女工。 

  我把晓兰记录的步骤划分为十五步,因为厂房还没造好,所以我叫人随便搭了
个草棚,请晓兰和翠儿对女工们进行培训。 

  培训期间,薪水照发,培训完成之后,将对她们进行考核,合格者就可以进入
工厂工作。 

  我请晓兰将她们按特长分成十五批,每人只需要练习自己所负责的那一小段步
骤就可以了,当然一定要熟练。 

  晓兰和翠儿虽然忙得不亦乐乎,但自己的专长可以发挥,而且还可以帮助那些
可怜的女工得到这份工作,她们均心甘情愿。 

  羽凝在鲁伯家负责煮饭烧菜,舒尔、缨绯则当她的下手。 

  忙到第三天,费雷派人通知我一切都照我的设计图装修好。 

  于是,我们雇了马车把木人和四十套服装运去店铺。 

  到了店铺,翠儿她们简直不相信这就是前几天看过的死气沉沉的地方。 

  门口的一半被半透明的大块莹雪晶挡住,之后是一个大型的橱窗,店里金黄的
灯光透过莹雪晶朦胧射出,门上方的额匾处被红布蒙住。 

  “我们的作坊叫什么名字?”翠儿好奇道。 

  “兰翠作坊。”我小声道。 

  “为什么没有羽凝姐的名字?”翠儿替羽凝打抱不平。 

  “我也想啊,但她肯定不会同意。”我解释道。 

  进门之后,正中央是休闲区,两张宽大的长椅上放有软垫,椅间是一张深色的
小矮几,矮几上一束紫色的梦兰增添了高雅与贵气感;两侧是等距的几个壁橱,壁
橱底部都垫以上好的紫檀木;正后方则是一个奇怪的T型高台,高台前部向前伸出
,后部则像一个舞台,高台之后则是一块布幕将店铺整个后方遮住,予人神秘感;
高台两边是多排可挂衣服的水平铜柱;地面铺着橙色的高级毛毯,整间店铺沐浴在
一片淡黄而不刺目的魔法灯光下,使得店堂气氛温馨华贵。 

  “哇,好美!”晓兰毫不掩饰自己的感觉。 

  “冰剑,你太棒了。”翠儿兴奋叫道。 

  “真好玩!”缨绯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东看西摸,这样的装修她从来都没见过
。 

  我则赶快叫费雷把外面的木人和衣服搬了进来,然后把店铺大门关上,里面装
修既漂亮,美女又多,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观望。 

  “那个高台有什么用?”缨绯好奇道。 

  “嘿,嘿……”我奸笑不语。 

  旁边的晓兰和羽凝不寒而栗,显然这种奸笑对她们印象深刻。 

  “快说有什么诡计?”翠儿也感到害怕。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我坚持道,现在可不能把让她们做模特儿的事说出来
。 

  我指挥着众人把木人摆在壁橱和橱窗里,替木人穿上各式衣服,再把一些我叫
费雷进货的普通服装摆在后方铜柱处。 

  听到我的指挥,羽凝也无声去帮忙,毕竟,这个店铺不是我一个人的,也有晓
兰和费雷的梦想在里面。 

  不过众人替木人穿衣时,因为木人过于逼真,弄得众人尴尬不已,个个面红耳
赤,暗骂我没事干嘛把木人雕得如此逼真,同时也不得不佩服我的雕刻功力。 

  很快一切都被摆好,那些穿着新衣的木人如公主王子般静立,整个店铺如一个
服装的皇宫。晓兰激动地眼泪直流,作为一个服装设计师,她的作品能产生如此梦
幻的效果,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梦想,她也更加感激赐了这一切给她的那个奇怪
男人。 

  费雷也心情激荡,他知道他的目标终于有机会实现了。 

  缨绯四处张望不发一声。 

  羽凝和舒尔奇怪地盯着我,因为这个人最近的表现与原来的名声实在太不相称
了。 

  翠儿则是幸福地拉着我的手,依偎在我身边,在这里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小公
主。 

  看着众人五花八门的表情,我笑了。 

  我好希望大家不要再把我看作一个色狼,我渴望得到大家的承认和友情,现在
总算有了一点进步。 

  晓兰红脸上前道:“冰剑,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一段时间的接触终于让她明白我为人如何。 

  “你不用道歉,你并没有误会我,羽凝和舒尔所说都是真的。”我淡然道。 

  以前的事情虽不是我做的,但既然已接受了这副身体,自然也要接受它带来的
恩怨情仇,更何况我对羽凝她们的不幸遭遇也充满了同情,自然能谅解她们的过激
行为。 

  “啊!”晓兰的嘴张得老大,她怎么也想不到我会说出这句话。 

  旁边的羽凝也大吃一惊,在我已成功让晓兰产生好感的情况下,我完全没必要
来揭露自己的过去。 

  这……这难道是以退为进,她恍然大悟,真是狡猾! 

  看到众人惊讶的表情,翠儿心痛道:“你们不要再逼冰剑了,虽然他以前做过
很多错事,可他现在失忆了,以前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你们难道还不能原谅他吗
?” 

  说着说着,翠儿眼泪直掉,这几天无论她怎么解释,羽凝和舒尔都当她中了精
神魔法,一直都在她耳边叫她离开我,她实在是心力交瘁。 

  我无声地站到翠儿身边,轻搂着她的腰,为她拭去满脸的泪水。脑海中清晰地
浮现那个温柔的夜晚,喷泉边的翠儿也曾经如此努力为我辩解,也就是那样的一个
晚上,我发誓要让她幸福一生。 

  翠儿把头埋进我的胸口,痛哭流涕,看到姐姐痛哭的模样,舒尔异常难过,是
他不好,害得阿姐如此哭泣。难道那个臭贼真的失忆了吗?阿姐怎么对他这么好?
 

  羽凝则心头冷哼,真卑鄙,又让翠儿出头说项。 

  “翠儿,乖,不要哭了,再哭就成了大花猫。今天是个好日子,你要笑知道吗
?”我轻抚翠儿因哭泣而上下抽搐的背部。只要翠儿不误会我就好了,其他人就让
他们去误会吧! 

  “人家才不是大花猫!”翠儿撒娇道,说完在我的衣服上狂擦眼泪鼻涕。我则
爱宠地环绕着她的腰,任她胡闹。 

  “小弟的事其实我一早也听羽凝说过,”费雷沉声道:“不过,我过去的经历
告诉我,认清一个人绝对不能只听风是风,翠儿说得对,我相信我的眼光。” 

  “冰剑,我也相信你。”晓兰愧然道。 

  我开心地点了点头,这一切还要多谢翠儿的功劳,围在翠儿腰侧的手偷偷掐了
一下,翠儿则娇嗔地盯了我一眼。 

  “这就是爱情吗?好感动!红天之狼我支持你!”在旁看得大气都不喘一口的
缨绯脸上已哭得一塌糊涂。听了她的话,我差点吐血。 

  舒尔则心头迷惑,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个是他最爱的姐姐,一个是他最恨的爱
索,而他的这种仇恨正是根源于爱索对姐姐的折磨,而现在最爱的姐姐为最恨的爱
索流泪解释,他觉得心中那根仇恨的支柱正在崩裂。 

  他歪头去看羽凝,这才发现羽凝眼中带着鄙视的目光直盯着那个人…… 

  兰翠作坊终于开业了,我请费雷以老板的身分出现,还让他出面请了几个伙计
,自己却化装成顾客混在人群中,我怕如果被人认出红天之狼竟然是这家商铺的老
板,那兰翠作坊不出名都不行了,可惜是臭名远扬。 

  在T型台上,翠儿和晓兰穿着兰芳扭扭捏捏走来走去;而缨绯则穿着飞翠开心
地随意跳舞。翠儿和晓兰的动作让我心头大笑,而缨绯的豪爽则让我吃惊。 

  昨天翠儿和晓兰得知这个高台竟然是让她们穿着服装来表演时,她们那种惊讶
的表情让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只有缨绯兴高采烈大叫好玩,当时我几乎怀疑她不是女孩子,否则怎么不知道
什么是害羞。 

  我以事业为重来劝说晓兰和翠儿,并且允许她们用丝巾蒙面,再加上缨绯在旁
推波助澜,翠儿和晓兰终于答应了。 

  可惜我教给她们的猫步她们老是学不会,翠儿和晓兰的动作就成了这种四不像
了;而缨绯则是根本没有耐心走来走去,她索性跳舞。休闲区现在坐着费雷请来的
乐师,他们正演奏着美妙的音乐。 

  不过,在四周的观众眼里,翠儿和晓兰仿似优雅高贵的公主,那些扭扭捏捏变
成了含蓄和婉约;缨绯则是热情的小野猫。 

  令我小小不满的是,几乎大部分男子的目光都集中在缨绯裙下那完美的长腿上
。 

  费雷身穿丹尼,意气风发,正娴熟而礼貌地招呼着进来的客人;舒尔被翠儿逼
着穿上奔雷,在店里奔来跑去,别有一番活泼的风味;羽凝推辞说怕吵闹,没有过
来。 

  一天下来,倒是奔雷和飞翠卖得最多,卖了将近十多件,而丹尼和兰芳却看者
多,而买者少。 

  想来这种礼服和伽斯特目前流行的礼服相差甚远,价钱又远贵于奔雷、飞翠,
所以需要一段时间来让人们从心理上接受。 

  不过有缨绯等这三位美女轮流登台表演,收支平衡应该没有问题。 

  我放心将店铺交给费雷经营,自己去了工厂那边。 

  工厂的厂房虽已建好,但人员的安排和制度的建立还需要我花大工夫。 

  我在工厂里按顺序建造了十五个分区,把女工们分在各个分区内,按流水线生
产,多劳多得,并安排专人进行质量监测,至于培训的事当然全权交给晓兰。 

  另外,再请费雷聘请一个老实可靠,熟悉服装的人来进行监督管理。 

  就这样,兰翠作坊一切都进入了正轨,虽然现在工厂规模不大,但只要随着兰
翠作坊名声传播,自然可以扩大生产规模,到时就可以安排更多平民工作了。 

  忙完一切,加上之前我的养伤时间,假期已不知不觉剩下不到十天。 

  这几天一直都住在工厂里,现在工厂已进入了轨道,我急切地向鲁伯家走去。
身体异常疲倦,但内心却十分充实,一想到将来的工厂能接纳更多的平民,让她们
凭借一技之长过上充裕的生活,我的心情就无比舒畅。 

  回到家,却发现只有缨绯正坐在厅堂里和一个满头金发的青年争吵,看到我回
来了,她双眼一亮,立即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臂仿似情人撒娇般道:“冰剑哥哥
,你快帮帮我,这个讨厌的家伙老是缠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听到缨绯那甜腻的声音,我就全身冷颤;我讨厌地把她
的手硬扯开,担心的四处张望,却发现四周无人,看来翠儿还在兰翠作坊帮忙。 

  这个小家伙自从知道了我和翠儿的关系以及羽凝对我的憎恶之后,就老是对我
做些亲密的动作,来让别人误会我和她关系非同一般。 

  翠儿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很不开心,以为我不要她,弄得我不知在翠儿面前
说了多少好话。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拉我的手!不要叫我冰剑哥哥,知道吗?”我生
气道。 

  自从被她莫名暴打和看到她坐在地上眼泪鼻涕的赖皮模样,我对她做作的妩媚
已完全免疫,甚至有点讨厌的感觉,我反而期待着能看到她如冰儿般纯真赖皮的模
样。 

  缨绯小嘴一扁,差点又要采取眼泪攻势,但看到旁边有人,怕自己不好的形象
传播开来,只好忍住,负气将手拿开。 

  这个臭色狼是目前唯一不吃她那撒娇一套的家伙,也是唯一打过她的人,只有
她赖在地上哭的时候才有可能心软一点,但那一招只能在无人时使用,不然有损她
的优雅形象。 

  那个被缨绯说成讨厌家伙的金发青年早已转过身来,我这才看清原来是鲁伯的
二儿子迪朗——那个在其父眼里不务正业的败家子。 

  看到缨绯在我面前撒娇的模样,迪朗眼里掠过一丝嫉妒的神情,看来缨绯又给
我招惹了麻烦。我上前笑道: 

  “原来是迪朗二哥,好久不见!” 

  迪朗看我的眼中闪过一丝鄙视的表情:“我现在才知道,我阿爸那天还拣了宝
回来,爱索.清风阁下。” 

  想不到连他这样的人也有一丝正义感,看到我也会露出不齿的表情,我苦笑道
:“不知道二哥这次回家来有什么吩咐?” 

  “清风阁下,您如此有名望的一位大人物光临此处,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而
且还听说您支持我家大哥做生意,真是让我不胜感激。 

  “不过,阁下付出这么多可不是毫无目的吧?您骗别人还可以,如果想骗我,
那就打错主意了。听说阁下你无女不欢,而且好色成性,看到我家这破屋里来了这
么多高贵清雅的美女,我不相信传言也要相信我的眼睛。 

  “不过,我家小妹姿色普通,又有了心上人,我还请阁下放过我那不懂事的妹
妹吧!”说到这里,迪朗那平时好像很迷糊的双眼炯炯有神地直盯着我。 

  我心头好笑,怎么他和别人一样,以为我打他妹妹主意。不过他专程回家警告
我别碰他妹妹,看来他对家人还有一份关心;而且晓兰还有一位心上人,怎么没听
说过? 

  想到这里,我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我倒要看看他对家人那份关心到哪里? 

  “嘿、嘿……”我发出奸笑,很自然地顺手搂住身旁缨绯的小腰。“你既然知
道我,那你也知道我的厉害!我都已经花了这么大的一笔钱,你还要我放过美女,
你说我会答应吗?” 

  缨绯好奇在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竟没有挣扎,反而配合地将她可爱的脑袋靠在
我的肩头,看来她也想演一场好戏。我第一次觉得她爱作弄人的性格也有可取之处
。 

  迪朗脸色微变,但很快镇静道:“那阁下请说,你要怎么样才放过我妹子。”
 

  “二哥平时不是很少回家吗?家中之事你也如此关心吗?这样吧,迪朗二哥,
我给你一百金币,你就拿出去花撒吧!家里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诱惑道。 

  “你……你……”迪朗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我心中暗暗失望,难道迪朗心中
的亲情只值一百金币吗? 

  “虽然我承认一百金币对我的诱惑的确太大,但我迪朗再不成器,也不会靠出
卖妹妹的幸福来换取金币。”迪朗毅然道。 

  我心中赞许,但我又确实还不能走,但如果直接对他说我是帮助他家人,而且
对她的妹妹没有任何企图,他肯定不会相信。倒不如硬撑下去,反而让我可以更一
步看清迪朗的真正面目。 

  于是我佯怒道:“你这臭小子,不识好歹,老子就是不走,你又如何?” 

  迪朗终于色变,他狠狠道:“他妈的,老子我也不是吃素的,看在你是贵族的
份上,我好声好气同你商量,你竟然不识趣!你以为我背后没有势力吗?你等着!
”说完之后,他又对缨绯道:“缨绯妹妹,你年纪还小,千万要离开这个色狼,跟
着他你以后会后悔的。”然后拂袖而去。 

  看着迪朗穿着花绿衣服渐渐远行的滑稽背影,我心中欢喜。突然肩膀上的巨痛
让我从喜悦的天堂掉下了痛苦的地狱。 

  “哎哟……你干嘛咬人?”我死命推开正抱着我肩头狂咬不放的缨绯。 

  缨绯满脸气愤道:“需要小姐我的时候就拉过来,不需要的时候就推开我,你
这臭色狼当我是玩具吗?你要记得你还是我的仆人!” 

  “好,好,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刚才的确是我的不对,在我的心目中,只
当她是小孩子,所以随手就把她搂过来配合一下,根本就没想到她也算是一个成熟
的少女。“你刚才的表演好棒!我也要玩。”缨绯小脸的愤慨眨眼间变成了激动。
 

  “不行,不行,你也来玩,不是要玩死可怜的迪朗吗?”她的玩法可非同一般
。 

  “呜,呜,人家要玩嘛!你不答应我,我以后就死缠着你,让你心爱的翠儿天
天伤心。”缨绯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神情。 

  我心中一惊,这一招还真是击中我的要害! 

  “缨绯,你也该回家了,离家出走快十天了,你家人不担心你吗?”我连忙转
移话题。 

  “阿爸就知道整天玩美女,哥哥们又老是不见人影,家里冷冷清清,人家才不
回去。”缨绯的双眼又开始掉泪,小手不知不觉又去擦双眼,这时的她才是真正的
她。 

  不知为何,她委屈哭泣的样子总是让我想起了冰儿,想到前几天遇到她时,她
也说过类似的话,看来应该不是骗人了。 

  她小小年纪却四处以骗人为乐,无人关心,缺少管教,倒是同爱索有几分类似
,颇为可怜。 

  看到她两眼擦得通红,我连忙拿出手巾,替她细心擦去眼泪,缨绯则好奇地盯
着我。 

  “好了,不要哭了,想玩就一起玩吧,只是一切都要听我吩咐。”我严肃道。
 

  “好耶!”缨绯开心地乱跳,环抱着我的手臂,快速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冰剑哥哥你真好!” 

  当那温软微翘的唇瓣轻碰我的脸颊时,我心头一阵悸动。虽然缨绯的性格心态
都同小孩子无异,可她的身体却比女人还女人。 

  “缨绯,以后不准这样。”我命令道。 

  “为什么?缨绯开心就会这样啊!”缨绯月牙般的双眼可爱眨动。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女孩子不能随便碰男孩子吗?更不能乱亲嘴!”我苦笑
道。 

  “为什么?缨绯以前养了一只小猫咪,我对它好的时候它就会舔我,舔得好舒
服!我就也会去亲它。” 

  “人和动物是不同的!不能这样照搬!”我解释道。 

  “小时候,妈咪开心了也会亲我!妈咪也是人。”缨绯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和忧伤。 

  “男人和女人当然不同!”我觉得头越来越大。 

  “那阿爸也亲过我!”缨绯反驳道。 

  “你不要说了!”我气道:“反正不准亲就不准亲!” 

  缨绯的嘴扁了扁,看起来又要哭,我无奈道:“好了,好了,你要记住只能和
你很亲密的人才能这样做,知道吗?我们才认识不久,所以以后别这样。” 

  缨绯可怜兮兮点头道:“缨绯知道了,我什么都不懂,冰剑哥哥不要怪我。”
 

  看到缨绯可怜的模样,想到之前她不顾礼仪叉腿坐地痛哭的可笑情景,我真正
明白她还只是个无人管教的小孩子。 

第三章 强盗贵族 

  晚上,众人渐渐都下班回来,家里逐渐热闹起来。 

  我一连在工厂忙了好多天,而翠儿又要在兰翠作坊负责登台表演,所以我们已
经多天不见。 

  翠儿一回家就迫不及待投进我的怀里,缨绯的表演在她心中投下了一缕阴影,
她心里很是担心,舒尔不屑地撇了撇嘴,到底还是没有制止。 

  我紧搂着她坐到角落,不去理睬众人的注视。翠儿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好,
也许是受我以前身分的影响,老是怕我不要她。 

  “翠儿,这几天过得开心吗?”我柔声道。 

  “嗯,站在台上跳舞的时候,好像自己是个小公主。”翠儿眼中闪现着光彩。
“而且能帮你和费雷大哥做点事,翠儿不知道多开心!” 

  “你刚开始还死活不肯上去呢!”我好笑道。 

  “那时我不知道嘛,你还笑人家!”翠儿在我怀里撒娇。 

  “那你有没有想我?”我低声问道。 

  “翠儿想死了!”翠儿红脸应道。 

  “那今晚和我一起睡?”我在她耳边道。 

  我的意思当然是依偎在一起,而不是缠绵的意思。翠儿的小脸更红了,将头靠
在我怀中,什么都不说。 

  “好吗?”我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我……我不好意思对舒尔说。”翠儿窘道。 

  “他是你小弟耶,你怎么好像当他大哥一样,他应该听大姐的话才对!”一提
到舒尔我就一肚子不爽。 

  “不要生气嘛,他还小,不懂事,你原谅他,好吗?”翠儿眼中满是对我的歉
意。 

  “你以为我会和他生气吗?傻瓜!”我刮了刮翠儿的脸蛋,我知道他们姐弟情
深,也颇为感动,自然不会真的生气。 

  “冰剑,你真好!”翠儿眼里闪现对我的感激。 

  “是吗?那现在就亲一个。”我趁火打劫道。 

  “不要了,这么多人。”翠儿小脸通红。 

  “那我今晚肯定睡不着了。”我叹道,眼中却闪过一抹狡猾。 

  “那……那就亲……亲一个吧!”翠儿说完已将小脑袋深深埋进了我的怀里。
 

  “你这样子,我怎么出嘴啊?”我摇头笑道,和翠儿调情真是其乐无穷。 

  翠儿勉强把头抬起,我低头深吻下去,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谈话声,立时静止下
来。 

  但翠儿已几天没有和我亲热,现在当然被我亲得神魂颠倒,如痴如醉,完全不
理世事。 

  而我虽然知道众人偷看,但一来亲吻也不是什么大事,二来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于是不理众人,照亲不误。 

  吻毕,翠儿立即把头塞进我的怀里,耳朵都已经羞红了。 

  我不爽抬头,看到一屋子人都直盯着这边,表情不一。 

  舒尔是咬牙切齿,仿佛我抢走了他最宝贵的东西。 

  缨绯月牙般的妩媚双眼则流露着好奇。 

  鲁伯和费雷是开心的笑容。 

  晓兰脸色有点黯然。 

  羽凝则是不屑。 

  看到我抬头,众人又好像没事似的继续谈话,我哭笑不得。 

  吃饭的时候,费雷把这些天的销售情况对我一一作了报告,还告诉我他已把营
利都用我的名义存在了银庄,然后他要把取钱的凭仗——魔晶戒指交给我,我制止
了他。 

  “大哥,我相信你!我很快就要回红天学院学习,作坊的运转都要靠你操心,
还是你保存为好。”我诚恳道。 

  “好,那大哥我就不客气了。”听到我对他如此信任,费雷对我异常感激。 

  之后的时间里,我把作坊的经营和工厂的运转、管理全部交给费雷和晓兰来操
心,反正我已经把一切都做出了样板。 

  重复性的工作可不是我的爱好,短时间管理一下还好,长时间就真要让我受不
了。而他们也恰好对这些关于服装的事情充满了热情,我只要偶尔指导一下就行了
。 

  假期剩下的时间已不到十天,我也该休息一下了。 

  这是一个空气清新的早晨,我站在鲁伯家门口的那棵榕树上,正在修炼我已荒
废多日的圆光功。 

  之前因为种种事情耽误,我又怕一旦练起来,又不知会持续站多少天,所以一
直不敢修炼。现在总算一切事情都告一段落,我也担心体内的水火元素突破内力的
封锁,那我可就一命呜呼了,保险的做法唯有多多练功,这样就有多余的内力来作
缓冲。 

  现在我的内视已经不会让身体感到疼痛,在精神力的映照下,一红一蓝两个球
体依然在丹田处不受我控制的盘旋,液态内力圈围在四周,看似静态,内部却有缓
慢的流动。 

  在身体主干筋脉中运转的内力则异常稀薄,当运行中的内力流到丹田位置时,
则是顺着内力圈的边缘相切而过。 

  对于内力圈,这些微弱的内力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它恰恰就是我目前所能运
用的全部内力,虽然稀少,但由于是液态内力,所以它的真气浓度很高,让我目前
也相当于中级武士的等级。 

  看到体内情况一如往昔,我放下心来,开始全神内视,真气纷纷冒出,加入内
力的轨道中,内力运行的速度开始加快。 

  携带着真气的内力流入眉心印堂穴后,片刻流出却已转换成浓缩的液态内力,
内力逐渐增加。 

  这时我发现新增加的内力流经丹田内力圈时,就会分出绝大部分(我估计应该
是百分之九十九左右)融入了内力圈中,而剩下的才继续着内力的运行。 

  内力圈好比一个贪得无厌的关卡,我新产生的内力就好比那可怜的商人,每次
都要被关卡抽取百分之九十九左右的重税才允许通过。 

  我的心渐渐沉了下来,但依然坚持下来,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度过。我也不知
已练了多少周天,可是能运转的内力增加量实在太有限了。而融入了绝大部分新增
内力的内力圈却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唯一的结果竟然是内力圈里内力的流速有所增
快,也许是因为内力圈中内力的增加导致了内力圈压力的增大,位于圆心的火魂、
水魄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些,而它们的体积也变小了少许,而盘旋的速度则是有所
增加。 

  我终于停止了练功,紫日还没有升多高,看来这次最多练了一个多时辰。我消
沉地躺在一根粗长的树干上,心中已明白我悲惨的将来。 

  从刚才练功的过程来看,我丹田处的内力圈和可运行内力已经形成了一个动态
平衡。 

  新产生的内力将服从平衡的分配,把绝大部分的新内力分配给内力圈,而内力
圈和火魂、水魄也达成了一个动态平衡,当内力圈的内力增加时,内力圈给予火魂
、水魄的压力也相应增大,从而让火魂、水魄进一步被压缩,压缩后增加的抗力刚
好和内力圈所增加的压力相等,从而再次到达新的平衡。 

  可以想象,当火魂、水魄体积越来越小,距离越来越近时,它们所产生的抗力
绝对不是成直线的增加,而是以更加恐怖的速度狂升。 

  这将是一个死胡同,除非火魂、水魄被融合在一起。 

  但就算火魂、水魄真能融合在一起并且不爆炸,光是克服那巨大的抗力,我想
也应该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照此分析,岂非我以后练功将永远都是一百份耕耘,才有一份收获! 

  一百比一! 

  单单是修炼到高级武士已不知要费时几许?没有深厚内力的运转,要想突破圆
光功的更高层次,也只是笑谈;而体内因为永远存有元素和深厚内力的缘故,也不
能吸收魔力。 

  这种打击就这么突然而来,让我不知所措,曾经爱索被人笑话为魔武双料白痴
,看来我现在也差不多。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风云大陆,我的前途将会如何?不说
保护身边的人,连自保都有问题。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让我心烦不已。 

  “冰剑哥哥,你怎么上去的?我也要上来!”柔媚的声音从树下传来。 

  低下头,缨绯正好奇看着树上的我。 

  她肯定是刚刚起床,金黄短发略微有些凌乱,明亮的双眼边还有一点眼屎,身
上穿着的飞翠也歪歪斜斜;因为她正在树下仰头向上观看,我刚好透过飞翠本来就
不是很紧的领口,看到她那肤色红润的大片酥胸和双乳之间那个六角星饰物。 

  历史竟然惊人的相似,她依然没穿贴身小衣,看着那起伏的隆起双峰,我再一
次迷失了。真是完美的胸部!仿佛其中正孕育着生命,充满了活力。 

  这一刻,我心中竟然没有半点色欲的念头,刚才的烦恼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缨绯迷惑低头,俏脸立即通红,赶快用手捂住胸口,飞快退后。 

  “臭冰剑,色狼冰剑,你这个大坏蛋,老是欺负我!”缨绯显然又想到了上次
被我偷看的事。 

  我尴尬万分,看来我和缨绯的胸部还真有缘,老是不请自来,出现在我眼前。
 

  “死冰剑,再不下来,我告诉翠儿,看你怎么死。” 

  缨绯红着脸威胁着我。我连忙四处观望,还真怕翠儿在这个时候出现。 

  “你不要看了,翠儿已经去了兰翠作坊,亏她还做了你这色狼的早餐。”缨绯
红脸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我轻轻一纵,飞身下树,动作轻盈潇洒。知道缨绯的好奇心特别浓厚,我故意
把动作弄得夸张一点。 

  果然,缨绯那月牙般的大眼睛又闪现出好奇的神情,同时还有一丝犹豫。显然
,她不知道是向我算帐还是去了解我的轻功,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你赶快把刚才怎么上树下树告诉我,不然我就告诉翠儿你非礼我。”缨绯洋
洋得意道,好像抓到我的把柄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非礼?这也算非礼?”我笑道:“你知道真正的非礼是怎样吗?” 

  看她那幼稚的模样应该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非礼不就是看了不应该看的地方吗?”缨绯的脸更红了。 

  “呵,呵,”我笑了,顺手替她抹去眼角的眼屎道: 

  “对一位眼角还有眼屎的小朋友来说,这绝对不算非礼。” 

  缨绯羞窘不堪,不知道为何,这个地方虽然破旧,却异常温馨,让本来就很马
大哈的她也不是很注意形象。 

  看到缨绯完全处在下风,我见好就收道:“好了,你也知道我不是有心的,我
们彼此都保密,好吗?” 

  “好吧,反正你早就看过了。”缨绯嘀咕道,仿似在自我开解。 

  我强忍笑意,真是小孩子!哪有这样的说法,那不是说我以后再看也没问题吗
。不过,我可不敢在此时再惹火她。 

  “快说,你怎么上树的?”缨绯又想起了刚才的问题。 

  我笑道:“难道你没听说过武道吗?这就是武道中真气的运用。” 

  “那你能不能教我,我想上树玩!”缨绯的眼里流露着憧憬。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学会的,不过风系魔法第六级风翔术也能上树。”
我解释道。 

  “第六级!”缨绯惊道:“我最多才学到第二级!” 

  我苦笑道:“那你就自己爬上树吧。” 

  “不要,爬树多累,”缨绯眼珠一转。“我要你抱我上树。” 

  “好吧,”我答应道。看来今天不答应是别想过关了。 

  站在树下,我拉着缨绯柔软暖热的小手道:“闭上眼!” 

  缨绯乖巧地闭眼,我将内力传入缨绯的体内,然后从她的脚下冲击地面,同时
自己提气轻身,拉着她的手就往树上跃去。 

  调皮的缨绯却在空中睁开了眼,迎面而来的树枝让她大吃一惊,尖叫声中,她
自然地伸出另一只手紧搂住我的头。 

  我正瞄准了那根粗大的树枝,却料不到缨绯将我的眼睛遮住。 

  “砰”的一声,我们撞在了树上,然后反弹了出去,眼前一片漆黑的我无法可
想,唯有凭感觉把自己垫在缨绯的身下,同时把内力传到屁股和背上。 

  “碰”的一声,我们摔在地上,幸好我垫底,不过缨绯那丰满性感的身材却整
个紧压在我的身上,在两人心口相接的地方,我感受到缨绯那骄傲突出的双峰惊人
的柔软,依稀感觉到两人的心跳声在一起跳动,一时间我竟然不想起来,而缨绯也
没有动静。 

  终于,我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拍了拍身上的缨绯道: 

  “缨绯快起来!” 

  缨绯红着脸缓缓爬了起来,却坐在我的肚子上。 

  “喂,缨绯,快起来,别坐在我肚子上啊!”我觉得欲火开始上升。 

  缨绯终于站了起来,两眼仿佛沉浸在某种思考中,我在她眼前晃了两晃。 

  “你不是被摔傻了吧?”我担心道。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翠儿这么喜欢坐在你的怀里了!”缨绯仿佛解开了迷惑好
久的问题。 

  “啊?”我奇道:“为什么?” 

  “冰剑哥哥,你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缨绯仿似在梦游。 

  “味道?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不是臭味吧?”我奇怪地在身上嗅来嗅去,令
我意外的是这一特意去嗅,竟然真的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给人一种心境平和的
感觉。 

  略一思索,我立即明白这是圆光功突破后天而至先天,吸收天地之气而产生的
自然现象。 

  噗哧一声,缨绯笑道:“冰剑哥哥,你怎么像头狗啊?” 

  “狗身上味道很好闻吗?”我打趣道。 

  听到我的自嘲,缨绯咯咯笑个不停。 

  我爬了起来,看到缨绯身上衣服更加歪斜,忙帮她整理好,怎么如此美丽的一
个女孩老是不注意自己形象呢? 

  再顺手帮她拍去身上的灰。缨绯依旧是好奇地盯着我,没有说什么。 

  正在我抖着自己身上灰尘的同时,我听到她道:“冰剑哥哥,你带我出去玩,
好吗?” 

  “其他人呢?”我这才想起,怎么我们在院子里说话这么久,还没有人出来。
 

  “晓兰姐姐和羽凝姐姐去了工厂,鲁伯去帮人看病,剩下的人都去兰翠作坊了
。”缨绯报告道。 

  “咦?怎么你不去兰翠作坊跳舞?”我奇道。 

  “我怕迪朗来时,我不能和冰剑哥哥配合来骗他。” 

  说到骗人,缨绯立即兴致勃勃。 

  “你怎么这么喜欢骗人?”我头大道,同时为可怜的迪朗祈祷。 

  “骗人多好玩,我最喜欢看到别人知晓被骗后那吃惊的眼神,那感觉真是太棒
了。”缨绯雀跃道。 

  “这……这……”我实在无言可对。 

  “而且冰剑哥哥不也是喜欢骗人吗?你以前叫爱索,那时你装得那么坏,骗得
大家都以为你是个大坏蛋;现在你叫冰剑,又骗得大家以为你是个好人;缨绯好崇
拜你哦!”缨绯的眼里满是星星。 

  这是哪和哪?我一直都没有骗人,可也确实不好解释! 

  “冰剑哥哥,我们出去玩吧,求求你了。”缨绯拉着我的手臂摇晃道。 

  “好吧!”想到自己来了平民区这么久,到过的地方实在有限,我答应了她的
请求。 

  于是,和缨绯一起吃完翠儿做的早餐后,我们走了出去。 

  平民区其实也有比较宽敞的大街,像我现在走的这一条大街就是平民区较宽的
一条。 

  不过街虽宽,但路上却坑坑洼洼,各种各样的垃圾随意堆在街道两边,漂浮着
泡沫的漆黑污水沿着街边的沟渠缓缓流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骚臭味。 

  街旁都是长长一串的破旧泥木房,右边一间破屋小门敞开了大半,里面一个中
年妇女正在纺车前忙碌地织布;左边一家小酒馆发黄的招牌在风中无力地摇摆,里
面零星地坐着几位衣衫褴褛的酒客,面色愁苦地聊着什么;路上行人神情漠然,行
色匆匆,在为生计而奔波。 

  而几处阴暗的角落里,几个面目猥琐的人正往外探头探脑,打量着经过的路人
,黑暗里偶尔闪出几道匕首的寒光。 

  屋檐下经常能看到浑身卷满废纸破布的乞丐,或在垃圾堆旁呼呼大睡,任凭蚊
虫叮咬;或盘膝而坐,面前放着一个残破的小钵,茫然地望着大街上随风起舞的碎
纸屑。 

  乞丐中最多老人和小孩,他们往往是家中唯一的壮丁被强拉去当兵,从此家里
就失去了经济支柱。 

  而红天城的平民每月所要交纳的捐税多如牛毛,比如使用公共设施税、居住地
皮税、道路税等,除了这些日常税外,如果结婚要交婚姻税,生子要交人口税,死
人了要交墓地税。 

  于是他们唯有流落街头做乞丐,这样就不必交那一笔繁重的税务,反正家里的
破屋和街头其实也相差无几。 

  看着这街头死气沉沉的一切,一种异样的心情涌上心头,占人口百分之十的贵
族却占据了绝大部分财富,而这些财富的制造者却连一个容身之地也没有,这是一
个时代的悲哀,风云大陆不知道还要多少个千年,才能走到人人平等的民主社会。
 

  我思索着能否尽己所能,尽量帮帮眼前这些可怜的人们。 

  在平民区开一家孤儿养老院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让老人有个养老之地,让孤儿
有个幸福的童年,我边走边筹画着。 

  “冰剑哥哥,用纸在街头睡觉这么好玩吗?我也要试试!”捂着鼻子的缨绯声
音有点鼻音。 

  “不,一点也不好玩。”我摇头苦笑,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女孩。 

  “那为什么他们喜欢这样睡?”缨绯不解道。 

  “他们也不喜欢啊,但他们没有了家呀。”我努力解释道。 

  “为什么会没有家呢?”缨绯更加迷惑。“每个人都有家啊。” 

  “哎……你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我头痛道。 

  前方几个小铁罐被风吹得叮咚叮咚地滚动,缨绯立即忘记了自己的问题,欢快
地跑上前去,一脚踢飞一个铁罐。 

  铁罐飞过一个弧线,击中路旁一个年老乞丐的眼角。 

  铁罐上面裂开的锋利铁片在老人的脸上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缨绯瞥了一眼就
又去追逐另外一个铁罐。 

  看到老者痛苦地捂着眼睛,我来不及责骂缨绯,连忙冲了上去。掏出手巾替老
者擦拭鲜血,看到没有伤到眼睛,我长舒了口气,连忙从身上的奔雷上撕下一条长
布绑在老者伤口上。 

  “老伯,对不起,我小妹太调皮了。”我道歉道。 

  “没……没关系。”老者显然不习惯有人向他道歉。 

  “你怎么撕烂新衣服?”这时,缨绯已走到我的身后。我没有理她。 

  “老伯,你拿去养伤吧!”我掏出一个金币放在他手上。 

  “啊!”老者惊呆了。“不要,不要,太多了。” 

  我将金币塞入他的手心,合紧他的手,然后我转身而去,一个金币又能让他好
好生活多久呢? 

  “等等我啊,冰剑哥哥。”缨绯在身后气喘吁吁地跟着我。 

  转入一个僻静巷子,我冷眼看着身后的缨绯。 

  “你刚才干了什么,你知道吗?”我怒道。 

  “我……我没干什么啊?”缨绯有点怕怕道。 

  “你刚才踢那个铁罐,伤了那个老伯,没看到吗?”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缨绯舒了口气。“不过就是个乞丐,踢伤了又没事
。” 

  “什么叫没事?”我火更大了。 

  自从附身爱索之后,翠儿、羽凝等人的悲惨遭遇以及平民区的脏乱、贫困,让
我对伽斯特帝国中自认为高人一等,却靠剥削平民来满足其奢侈生活的贵族阶级极
其讨厌。 

  “不就是个贱民吗?我们贵族失手伤了贱民有什么了不起。”缨绯不屑道。 

  “贱民?”我冷笑道:“那鲁伯一家人在你眼里也是贱民了,那你还住在贱民
家里,和贱民一起玩。” 

  “和贱民一起玩,不行吗?”缨绯双眼渐红。 

  “那不是让你很没有面子,缨绯小姐。”我讽刺道。 

  “我不管,我只要好玩,就是和贱民在一起玩也没有关系。”显然缨绯虽和晓
兰她们玩成一片,但在内心深处却从没把她们放在同一水平面上。 

  “你赶快回家去吧,我义父家不欢迎你这样的客人。”我冷然道。 

  “哇……”缨绯被我的冷漠吓坏了,立即老毛病发作,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边哭边哽咽道:“家里人都说平民是贱民,呜……我怎么知道不是,呜……你老
是欺负我,呜……妈妈,缨绯要妈妈,呜……” 

  听到缨绯的哽咽声,我这才有点后悔。 

  是啊,我怎么能单单只怪她呢?生活在贵族的家庭里,身边都是视平民为家畜
般的亲人,她一个小孩子还不是人云亦云,最后也被熏染成一个娇纵的小贵族,就
算是以前的爱索也何尝不是如此。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我柔声道。 

  看到我声音软了下来,缨绯哭得更是带劲,让我哭笑不得。 

  “起来!”我佯怒道。 

  缨绯吓了一跳,立即迅速爬了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偷瞥我。 

  看到缨绯如此孩子气地动作,我心中更是好笑。 

  “过来!”我沉声道。缨绯乖乖走了过来。 

  “你的手巾呢?”我问道。 

  “这里!”缨绯掏出手巾。 

  “快把眼泪鼻涕擦了,这么大的女孩子,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我怜爱地揉
揉缨绯的短发,仿佛觉得自己正在管教冰儿。 

  “我要你擦。”缨绯把手巾递了过来。 

  我接过手巾,替她轻轻抹去满脸未干的泪水和鼻涕,缨绯一动不动,两眼柔柔
地看着我。 

  “看什么?”我替她拍去屁股上的灰尘道。 

  “我说了,你不许笑我。”缨绯的脸蛋有点红。 

  “好,我不笑,你说。”我严肃道。 

  “你很像我的妈妈!”缨绯的眼里闪过怀念的神情。 

  “我像你的妈妈?”我实在忍不住这荒谬的比较,大笑起来。 

  “说过不笑的,你说话不算数。”缨绯被我的笑声羞红了脸。 

  “但你说的话实在太好笑了。想想看,我是个十六岁的丑陋少年,你妈妈却是
个中年美女,我实在忍不住。” 

  “人家不是说样貌嘛!”缨绯娇羞道:“我是说你看着我的眼神,还有帮我擦
鼻涕的动作,都像妈妈一样温柔。” 

  “可惜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上了天堂,”缨绯眼里满是孺慕。“我好想妈妈
也像你那样再揉揉我的头,帮我擦擦鼻涕和眼泪,再对我说一句‘小绯绯,乖,妈
妈爱你。’,好想再投进妈妈温暖清新的怀抱,让她抱抱我……” 

  说到这里,缨绯已经是泪流满面,语带哽咽,她竟然就这样投进我的怀里。 

  搂着这个任性的女孩子,我此时的心里却没有半分色欲,只觉得那颤抖着的身
体是如此需要温暖。 

  “我以后叫你三哥,好吗?”缨绯柔声道。 

  “三哥?”我迷惑道。 

  “是啊,我大哥二十四岁,我二哥二十岁,你以后做我三哥,好吗?”缨绯依
在我怀里道。 

  “我们才认识十几天,我打过你,骂过你,你还要我做你三哥?”我奇道。 

  “缨绯调皮不懂事嘛,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缨绯,要是别人缨绯才不理他。”
说话时,缨绯月牙般的眼睛不停眨动,煞是幼稚可爱。 

  “我做你三哥,你可要听我的话。”想到如此可爱纯真的女孩子,因为无人管
教变得娇纵任性,我不禁兴起了教她管她的想法。 

  “嗯,三哥说什么,我就听什么!”缨绯乖巧道。 

  我拍了拍她的背,慢慢将她推开,缨绯依依不舍离开我的怀抱。 

  想到刚才的事情,我肃然道:“缨绯,你告诉我,你和晓兰她们住了这么久,
你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差别?” 

  缨绯想了想道:“大家都一样。” 

  我道:“她们和你一样都是人,为什么她们就是贱民?她们又低贱在哪里?”
 

  缨绯迷惑道:“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道:“只不过她们出生在平民家,而你我出生于贵族家,仅仅如此而已。没
有谁特别高贵,没有谁特别低贱。” 

  “为什么她们住的地方这么脏破?”缨绯奇道。 

  “平民们辛苦劳作,贵族们却不劳而获,只需坐享其成就可以花天酒地、挥霍
钱财。正是贵族贪得无厌,才有这么多可怜的乞丐四处乞讨,连栖身之地都没有。
”我怒道。 

  “真的吗?我们吃穿花费的钱财都是从平民那里来的吗?”缨绯仿似在听天方
夜谭。 

  我解释道:“粮食、衣服难道会从天而降吗?晓兰做一件衣服多么辛苦!你何
时又看到贵族耕田织布?如果没有你嘴里的贱民,贵族都会冻死饿死。世上最低贱
之事莫过于不劳而获;世上最高贵之事莫过于自食其力。难道你还认为他们低贱吗
?” 

  缨绯将我最后几句话低念几回,但还是疑惑道:“那为什么不用劳作的贵族反
而可以活得舒服自如;而辛勤工作的平民却要露宿街头?” 

  “这就是社会制度的不公平了,”看着缨绯更加迷惑的表情,我解释道:“贵
族就好比一个强盗,他手上拿着军队这把长刀,如果平民不给他财物,他就会杀了
他。你说平民该怎么办?” 

  “当然是乖乖交上财物了。”缨绯明白点头。 

  “那你作为强盗之一,有何高贵可言?”我笑道。 

  “缨绯明白了,缨绯以后再也不会瞧不起平民了。” 

  缨绯认真地点了点头。 

  “走,快去给刚才的那位老伯道歉。” 

  “什么,还要道歉?”缨绯为难道:“你刚才都给了他一个金币,他高兴都来
不及哩。” 

  “你刚才做错了事情,我会帮你解决,但以后呢?难道我会跟着你一辈子吗?
知错能改才是好孩子,知道吗?”我柔声道,还真像在教育自己的女儿。 

  “缨绯是好孩子,缨绯知错能改。”缨绯乖巧地点了点头,主动转身而去,我
跟在后面,甚是欣慰。 

第四章 红衣玛花 

  与迪朗见面仅一天,他便再次露面。 

  他挑的时机很好,家里除了我和缨绯,再无他人,显然他不想事情被家人知道
。 

  看到缨绯双眼掠过欣喜的神情,迪朗还以为缨绯对他颇为牵挂,甚是高兴,只
有我才知道缨绯的笑容是因为她期盼已久的骗人活动终于来临。 

  但当迪朗看到缨绯自然依在我身边时,双眼立即显出嫉妒和憎恨的神情。 

  “清风阁下,不知您对小人上次的话有否考虑?”迪朗语带不屑道。 

  “想让我放弃美女,可不是这么容易!迪朗二哥,不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故意轻佻地捏了捏缨绯的脸蛋,以满足她加入骗人活动的参与感,缨绯则配合地
佯装害羞状。 

  看到心仪的美女竟任我轻薄,迪朗气急败坏道:“有胆就跟我过来,有人想见
你。” 

  我被他挑起兴趣,同时也想多了解他一点,于是欣然道:“还没有老子不敢做
的事情哩,前面带路。” 

  迪朗带着我在黝黑巷子里左转右转,我警惕地将功力提高,难道是迪朗想杀人
灭口?缨绯害怕地紧扣着我的手臂。 

  终于,到达目的地,原来是一个野草丛生的荒废草地,草地那边站着一群人。
 

  迪朗高兴跑上前道:“老大,红天之狼给我带来了。” 

  看来这是和地球上的帮派类似的东西,我不禁向迪朗口中的老大看去。 

  令我惊诧的是,老大竟然是一个红衣少女。少女一身俐索的紧身红衣把她匀称
的身材勾勒得异常健美,红色丝带把纤腰轻缠。剑眉轻挑,凤目闪现精光,红色马
尾紧扎。草地微风中她衣襟轻扬,显得她英姿飒爽,气质高华。 

  她身后有五男三女,看外表应该和少女年龄相差不多,虽然衣服破旧却个个手
持兵器,气势凝重,其中一个模样腼腆的年轻人让我多看几眼。 

  看到我身旁的缨绯,少女轻皱眉头道:“爱索.清风,你可认识我?” 

  我疑惑打量着她,听她语气好像认识我,可搜遍脑海,我依然对她没有印象,
于是我摇了摇头。 

  “你不认识我也不奇怪,听迪朗说,你对他妹妹晓兰图谋不轨,你到底如何才
会放过晓兰?”少女的声音异常干脆。 

  想不到迪朗不但加入了帮派,而且帮派老大还是这样奇怪的女子,不知这个帮
派的性质如何,是否做些污浊的勾当。如果是的话,我可要把迪朗从中解救出来,
不然鲁伯可就伤心了。 

  我立即决定旁敲侧击来探察一下他们的底细。 

  “不知道小姐可否告诉在下芳名?”我沉声道。 

  “玛花.诺门,你叫我玛花就可以了。”少女直爽道。 

  玛花的直爽让我惊异,我客气问道:“诺门小姐知道在下吗?” 

  “你不就是爱索.清风吗?”语气平淡却没有我已经习惯的鄙视。 

  “听小姐语气,爱索应该认识诺门小姐了。” 

  “这不是重点,请问公子如何才能放过晓兰?”玛花直接道。 

  “我家公子在丹尼家花了这么多钱,至少也得把钱加倍还回来。”缨绯插嘴道
,看来她是想玩耍赖了。 

  她还真是不知轻重,对方人多势众,如果谈判不成功我们可大事不妙了。 

  果然,缨绯嚣张的语气引起众人不满,个个抽刀出剑,怒喝道:“老大,和这
色狼说什么,将他暴打一顿,看他还敢说不!” 

  缨绯吓得脸色发青,躲在我身后。玛花面色依旧,轻轻摇手,后边的手下立即
噤声。 

  我不由对玛花另眼相看,虽然她是个年轻女孩,却不急不躁,让一帮手下服服
帖帖,这不是轻易能做到的。 

  “请问清风公子,你身旁这位小妹妹是你什么人?不知道是否可以代表你的意
思。”玛花淡淡道,语气虽淡,却有轻视缨绯之意。 

  缨绯立即从身后冒出,怒道:“人家才不是小妹妹,我当然能代表了。”说完
拉着我的手臂柔声道:“缨绯是爱索的女朋友了。” 

  看着她那扭捏的样子,我差点笑了出来,只有见过她真面目的我才知道她这个
样子是多么滑稽,不过总算可以满足了她的骗人欲。想必其他人想破脑袋都不会相
信,拥有如此成熟身材的少女只不过是爱玩耍骗人的小女孩而已。 

  迪朗早已被缨绯的外表迷倒,闻言气急败坏道:“缨绯妹妹,你可千万别被这
色狼骗了,他人丑样衰,坏事做尽,只不过有点臭钱,你跟着他不会幸福的!” 

  缨绯眼里闪过狡狯的眼神,装作迷惑道:“是吗?可他让我吃得好,穿得好,
又很宠爱我,他怎么会是这么坏的人呢?” 

  看到缨绯眼里的迷惑,迪朗立即真诚道:“缨绯妹妹,我对你一片赤诚,只要
你以后跟着我,虽然我没有那家伙有钱,但我一定让你吃好穿好,你说什么我就听
什么。而且,你对比一下那个丑鬼就知道,我至少也算得上英俊了。”说完,迪朗
还把头发往旁边轻轻一甩,作潇洒状。   我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迪朗怒道:“
笑什么?我可是真心话。” 

  玛花轻声道:“迪朗,你先不要忙着追女孩,好不好?” 

  迪朗狠狠盯了我一眼,无声后退,玛花平静道:“清风公子,你能在平民区开
设工厂,以优厚薪酬来招收平民工作,虽然我不知公子本意如何,但能让许多无业
平民拥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已是莫大善行。更难得公子竟然是化名冰剑而为,单就
这份行义举而不留名的胸襟已让玛花我钦佩万分。”说到这里,玛花向我躬身行了
个大礼。 

  听完玛花的话,我心中惊诧万分,虽然因为迪朗的原因,她对这些情况了解并
不难。但在她知道我的本来身分之后,还能承认我所行之事的意义,并因此向我敬
礼,可见玛花其人不但有清醒的头脑,更有一颗善良的心灵。 

  对比羽凝、晓兰她们的误会,她这个陌生女子的钦佩更是让我感动,让我不禁
生起知己之感。于是连忙真诚回礼道:“诺门小姐谬奖了,只是做了一点小事,小
姐的赞誉让爱索惭愧。” 

  看到我如此有礼貌,缨绯撇了撇嘴,却没有出声。 

  见我如此,玛花微笑道:“公子是鲁伯一家的贵宾,既是鲁伯的义子,又请迪
朗大哥亲自主持兰翠作坊,这件事情我本不应插手;只不过晓兰既是迪朗小妹,又
是卡其拉的心上人,我想请清风公子能给我一个交代。” 

  这时,我看到后面那个腼腆的年轻人双颊一红,想来就是晓兰的爱慕者了。 

  卡其拉面目清秀,和晓兰倒是相配,可怎么看起来如此扭捏,他真够胆对晓兰
告白吗?如果没有,我可要促成这件好事。 

  于是我问道:“不知晓兰的心上人是哪位?还请他亲自上来和我谈。” 

  玛花沉默不语,而他身旁众人都对那个年轻人道: 

  “卡其拉,上前去谈,不要怕他。” 

  卡其拉终于走上前来,双眼中透露着恨意道:“你这淫贼和我有什么好说的?
” 

  我笑道:“不知道卡其拉你喜欢晓兰这件事,晓兰知不知道?” 

  卡其拉双颊微红,恼道:“我自然会和她说,你赶快离开晓兰家。” 

  我悠然道:“你对晓兰有几分了解?你认为晓兰会因为钱财而喜欢我吗?” 

  “当然不会,你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能买到一切吗?”卡其拉因我侮辱了她
心目中的女神而忿忿。 

  我暗暗点头,口中却道:“这样吧,既然你认为晓兰不是我有几个臭钱就可以
收买的,那我发誓绝对不用歪门邪道来对付晓兰。虽然我丑,但你没有权利来阻止
我追求晓兰。当然你也可以和我公平竞争,不过对于你这个连爱都不敢说出口的懦
夫,我看你是没有希望了。” 

  卡其拉被我刺激得双目赤红道:“我不是懦夫,我马上就去和晓兰说。”说完
竟然就这样跑了出去。 

  玛花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阻止。 

  我不禁好笑,年轻人就是冲动,不过心中甚是高兴,如果能促成他和晓兰的结
合也算是帮鲁伯解决了一件心事。 

  迪朗怒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身旁就有一个女孩子,还大言不惭说去
追求晓兰,不过是个爱情骗子,你今天不给个说法,休想离去!” 

  我轻蔑道:“对于你这个一个月才回家两三次的败家子,我没有兴趣和你讨论
你妹妹的幸福问题。” 

  迪朗立时语塞,玛花在旁微怒道:“清风公子,你既有了一个乖巧的丫鬟,又
有了旁边这位可爱的小妹妹,你为何还如此花心?” 

  我心头苦笑,看来这误会也不是说说就能解决的,不由暗恨为何缨绯偏偏过来
捣乱,此时只有将错就错了。 

  于是我笑道:“只要晓兰不介意,你们这些人不是多管闲事吗?” 

  众人大怒,唯有玛花不怒反笑道:“清风公子虽然好色,却不失为一个真小人
,玛花佩服!但我作为老大也不得不为弟兄们出头了;清风公子武道不凡,还请不
吝赐教。” 

  “你怎么知道我武道不凡?”我奇道。 

  “我也是红天学院的学生,那次观看了清风公子的魔法考试,从清风公子的闪
避身法,我自然看得出清风公子武道不凡,尤其清风公子不屈之斗志,让玛花敬佩
。”玛花客气道。 

  原来竟然是院友,怪不得认识我,不过为什么有着良好前途的她,会跑来平民
区这里当帮派老大呢? 

  另外还能从我闪避身法了解我的武道实力,看来玛花也有一定的实力,而且她
不但没有鄙视我的为人,还敬佩我的斗志,我不禁对这个女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 

  此战看来不能避免,于是我干脆道:“既然如此,爱索献丑了,如果我败了,
我就离开晓兰家;如果我胜了,不知……”都快要开学了,也是离开的时候了,反
正我对晓兰没有半点意思。 

  玛花豪爽道:“如果玛花败了,任凭清风公子吩咐。”看来玛花对自己充满了
自信。 

  “好,我们就以武会友。”看到玛花一介女子也如此豪迈,不由激起我往日战
场上热血的情怀。 

  玛花问道:“不知清风公子平常用什么兵器?” 

  “长刀就可以了。”边说着,我边把缨绯拉到后面站定,若误伤了她就不好了
。缨绯担心道:“三哥,别和她打了,万一有什么意外……” 

  我拍拍她拉在我手臂上的小手,安慰道:“你放心,三哥没事。” 

  缨绯无语退后,眼里依旧是担心的神情。 

  玛花身后一个豪迈大汉走出来道:“爱索,我的刀先借给你了。”说完,抽出
手中长刀,刀尖向我,就这样掷了过来。 

  我淡然一笑,闪过刀锋,顺手接过长刀,这样的速度实在太慢,缨绯在后面开
心鼓掌呼好。 

  玛花眼里闪过一抹炙热的神情,从部下手中接过一把宽刃长剑,走上前来,我
也迎了上去。 

  两人面对面站定,玛花向我行了一个剑礼,这表示对对手的尊重,我也依样还
礼。玛花的剑尖斜指着我,几乎是在一瞬间,玛花眼里那清淡的眼神立即如火焰般
燃烧起来,一股颇强的气势从玛花身上释放,我眼中闪过惊异。 

  这种气势竟然远强过当初魔法考试时逸文给我的感觉,显然这个小女孩的确有
着远超同龄人的武道修为,估计应该是高级武士了,怪不得她拥有绝对的自信。 

  可惜她遇到了我这个怪胎,除非她现在已经是天空武士,否则她的气势对我根
本没有用。 

  不过,我也慎重起来,毕竟我中级武士的攻击力对她的威胁并不大,我收敛自
己的气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看到在她强烈的气势下,我依然浅笑而立,不见一丝吃力,玛花心中一沉,除
非对方也是高级武士,不然不会如此轻松;虽然对方没有一丝的气势,但在她眼里
,却如大山般屹立于她面前,予她莫测高深的感觉。 

  那种说不出的威胁和无力感,反而激起玛花心中无限的勇气,她大喝一声,将
真气灌注长剑,使出家传风翔剑法。 

  一串串红色的身影快速移动,对女孩子来说分量不轻的宽刃长剑在玛花的手中
举重若轻,蕴含着淡淡青色的刃锋仿佛从四周无数个方位向我刺来。 

  我本来平淡如水的心境竟起了一阵涟漪,玛花真是个女孩子吗?刚才谈话时还
冷静如常,怎么一打起架来,就变得如此狂热,刚才那声大喝仿似一道霹雳,而她
的速度和身法竟然快到可以让人产生幻影。 

  迅速收拾心中的胡思乱想,玛花的速度实在太快,我干脆将眼睛闭上,以我超
强的第六感来感觉她剑的来向,并把我的的内力灌注到长刀上,施展血狐刀法,以
最短的路线和最快的速度来抵挡那仿似鬼魅的长剑。 

  “叮……”由于两人武器碰击速度太快,以致旁边众人耳中只听到连续不断的
武器轰鸣声。 

  缨绯小嘴微张,小手按住心口,为三哥担心不已。 

  而对面的众男女更是惊骇得两眼圆睁,老大这如鬼影的攻击他们还从来没有见
识过,而他们以为不堪一击的主角竟然两眼紧闭,虽然身体其他部位因为没有移动
而可以清楚看到,但那挥动长刀的右手却如伸入了虚空中般模糊不清,而那手上的
长刀也变成了一把闪着淡白光芒的幻影。 

  众人心中的惊诧还没有结束时,幻影消失了,决战中的两人依旧面对而立,仿
似根本没有移动,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伴着风吹野草的簌簌声隐约传来。 

  刚才的攻击时间虽然短暂,但我已经不知抵挡了玛花多少次方向迥异、力度不
同的攻击。玛花长剑不但力量大得惊人,而且每一次武器交接都有一股奇异的气流
逆刀而上,攻入我的体内,我立即醒悟这是高级武士真气即战气的特殊能力,而刚
才玛花刀刃上的淡青色正是战气灌注在刀锋上所呈现出来的。 

  我在书中已经了解到,风云大陆的武士真气因为本人身体属性不同而带有不同
的属性,像现在玛花真气的属性明显就是风属性,配合着她特殊的剑法能在速度上
占有很大的优势。 

  而高级武士的战气虽然不能如大地武士的斗气般能发出刀芒,但却能通过武器
的接触攻入对手体内。虽然我只是中级武士,但由于我是液态内力,所以刚才我的
刀锋也能呈现淡白色,却是风云大陆上从来没有的真气颜色。 

  虽然每道战气都被我刀中的真气抵消不少,但因为我刀中的真气不及玛花深厚
,所以总有漏网之鱼。好在我能控制内力的走向,于是我干脆引导着玛花攻入我体
内的战气,去攻击我丹田处的内力圈,天空武士级别的内力被浓缩在丹田处,其真
气浓厚程度可想而知,玛花的战气便如冬雪遇到了夏阳,立即消融,虽然一路上筋
脉隐隐作痛,但我已顾不得这么多了。 

  不过玛花的攻击实在太快,我能运用的真气不及她多,所以很快便消耗完了,
正在我以为要输的时候,内力圈竟然倒流出少许内力补充了内力的损耗,如此循环
,最后共补充了三次内力,让我撑过了这次攻击,我立即明白这是因为运行内力的
虚空,导致体内内力平衡遭到破坏,于是内力圈进行补偿重新达到平衡,对于内力
圈来说,要补充的内力如同九牛一毛,所以几乎在瞬间就恢复了我消耗的内力。 

  我心中窃喜,这不是说明虽然我能用的内力少,但只要对手不是太厉害,战斗
中我的内力几乎永远都不会消耗完吗? 

  但右手的酸痛让我喜悦的心情打了个折扣,没有深厚的内力保护筋脉,让我较
差的体质缺点暴露无疑,一个男子竟然被一个女孩子打得手软! 

  玛花则心头惊疑,刚才她那鬼魅般的速度下,对方闭上眼,不移动分毫就完全
接住了,她攻入对方体内的战气也如石沉大海,她从兵器的力度和真气的对抗上,
判断对方最多就是中级武士上品的水平,因为对方的杀气(中级武士真气的特称)
虽然颇为奇特,但根本不能攻入自己的体内,可她每次以为对方真气几乎消耗完毕
时,转眼间对方又真气充沛,以致给她一种永远无法击倒对方的感觉。 

  对手的强悍反而让玛花心中欢喜,勇气倍增;她年纪虽小,实力早已超越同侪
,喜爱战斗的她已好久没有如此爽快了。 

  气息渐平,玛花再次大喝一声,第二次发动进攻。 

  历史再次重演,当两人分开后,我连忙用内力抚慰右手疲劳的筋脉,尽量稳住
拿刀的手,别让玛花发现我的弱点。 

  刚才的刀光剑影,仿佛让我再次回到了从前的战斗岁月,心中虽豪气万千,却
心如明镜,打败对手就是我目前的唯一目标。 

  现在对手占尽优势,所以我更要全力以赴,她一个最小的破绽我都不能错过,
那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 

  当玛花再次退后时,看到对方平静的面容,炙热的眼神,她不禁也热血沸腾。
好一个深藏不露的爱索!年龄比她还小,却能和她旗鼓相当,对方眼神的灼热是如
此熟悉,仿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那是对战的尊敬和热爱!她不由有惺惺相惜
之感。 

  此时她的真气已耗完几乎一半,用普通攻击方式看来是不能打败对手了,将气
息调平,长剑从脚下向右上划动,仿佛上边有千斤重物般缓缓移动,四周的空气仿
佛变得粘稠,风逐渐小了,然而玛花剑尖上的呼啸声却渐趋尖利,正是风翔剑法三
大杀招之一——千风斩。 

  我大吃一惊,这一剑利用了自然中的部分风力来加强攻击的速度和威力,已略
具先天威势;如果等到她蓄足风力,我必败无疑。可威力大的招数有一缺点,就是
蓄气费时较长。 

  当下再不犹豫,我双手同持刀柄,一个箭步飙了上去,想象自己正处在血肉纷
飞的战场,以一往无回的气势,施展“劈”字诀,长刀如闪电般无情劈下。 

  玛花绝招施展不到一半,没想到刚才还任她攻击,静止不动的对手眨眼间已到
面前,长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劈下,正想强行把剑转向去抵挡长刀,却看到对手双
眼闪着冷酷的目光如死神般直盯自己。 

  那种一片死寂的眼神让她心中直冒冷气,如身处地狱之中。本来全神聚集到剑
上的真气立即无法控制,反弹回来,体内真气一片混乱,让她动弹不得。 

  绝望的闭上了眼,想不到四处找人挑战,一向自负的她竟然会被人吓得无力还
手而死。 

  见玛花不抵挡等死的模样,我再次吓了一跳,本来我真气就比她少,主动进攻
当然要放手而为,血狐刀法中本来要留下的余力也因为敌人只有一个,而毫无保留
的用了出去。 

  本来预计以她的能力至少可抵挡一下,谁知道她竟然闭目等死。 

  紧急关头,我连忙猛提可怜的真气,勉强施展“挑” 

  字诀,把刀改向一旁,唯恐来不及,后脚向她横扫。 

  双手的筋脉因强行改变用力方向而受伤扭曲,长刀的速度稍缓,刚好来得及让
脚扫到玛花的臀部,将她踢飞出去,一撮红色的断发在空中缓缓飘落,长刀从我手
中飞出,直射右方。 

  之后,我再也控制不住手脚齐伸的身体而脸朝下扑倒在地。 

  两边的人都惊呆了,良久才反应过来,那边是“老大,老大”的叫唤,这边是
“三哥,三哥”的呼唤。 

  缨绯将我小心扶起,看到我沾满黑色泥沙的脸,嘻嘻直笑,拿出手巾帮我擦去
泥土,我推开她的手,对着旁边把我满嘴的泥沙吐了出来,缨绯笑得更加厉害了。
 

  “三哥,你怎么吃起泥来?肚子饿了也不要这样嘛。”缨绯等我吐完泥沙,再
次细心替我擦脸。 

  我爬起身,手臂很是疼痛,显然因为刚才改变力向而受伤了。 

  这时,那边传来玛花手下们急切的叫喊。 

  “老大,你怎么了?说句话呀。” 

  “老大,你吭一下声好吗?不要吓我。” 

  “他妈的,我们替老大报仇,将那丑家伙暴打一顿。” 

  玛花的手下们手持刀剑将我和缨绯围了起来,缨绯吓得紧紧抱住我的手臂,手
臂被缨绯紧压在她发育成熟的双峰之间,让我异常尴尬。 

  “缨绯放手,有三哥在,别怕。”我好大力才拉开她的手。 

  那边迪朗满脸嫉妒道:“缨绯妹妹别怕,过来迪朗哥哥这边,我们只是找那头
色狼算帐,与你无关。” 

  缨绯牵着我的衣角娇叱道:“臭迪朗,谁是你妹妹,赶快让我和三哥走,不然
要你好看。” 

  “缨绯妹妹,我可是对你一片诚心,你要认清谁是好人,谁是坏蛋啊。”迪朗
脸色更难看。 

  “缨绯不要说话了,让我来说。”我阻止缨绯继续发脾气,否则可不是短时间
的事。 

  “你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让我看看诺门小姐怎么样了。”我继续道。 

  “你别想骗我们了,想趁机欺负诺门小姐吗?”迪朗满脸不爽道。 

  看到后方的玛花,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膝之间,一动不动,我有点心急,拍
拍缨绯的手道:“你先留在这里。” 

  我运起内力,将真气散发出体外,形成气势,冷然道:“刚才如果不是我手下
留情,现在还有诺门小姐吗?”说完不理睬他们,直接走了过去,众人被我气势所
慑,再加上心慌,只好让开。 

  “你们若想诺门小姐安然无恙,就别过来打搅我。” 

  穿过他们身边时,我加了一句。 

  来到玛花身边,我慢慢坐下,玛花脚下的泥土被泪水染湿。 

  “其实,你不必难过。”我淡然道,玛花无语。“人一生谁没有败过?你以为
只有成功,没有失败才是强者吗?错了!无数次失败后还能勇敢站起的人,才是真
正的强者!”我加重了语气,玛花依旧无语。 

  “你该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死,还可以在这里流泪感叹;可惜有些人直到临死前
,才知一生的失败,可老天已不给他机会了!”我的语气有些感慨,玛花还是无语
。 

  “我希望你不是弱者!”说完,我起身向缨绯走去,拉着缨绯的手,我高声道
:“走吧,我不想再和败了一次就哭泣的懦夫说话。”看到我郑重的神情,缨绯乖
巧跟在身后,没有插嘴。 

  “等等。”后边如愿传来玛花的叫唤。 

  回转身,玛花蹒跚着走了过来,我立即想到这是刚才我那勇猛一脚的战果,强
忍着笑意,我让自己表情尽量严肃。 

  “多谢清风公子指点,玛花受教了。”玛花红肿的双眼恢复了一片清明。 

  “哪里,诺门小姐冰雪聪慧,迟点也会自己明白,爱索多嘴了。” 

  “玛花认败,不知道清风公子对我有何吩咐?”玛花感激地看着我,显然知道
我是怕她在手下面前出丑。 

  我盯着她的双眼徐徐道:“你没有败给我,你是败给了你自己。”说完,我拉
着缨绯离开此地。 

  呆呆地凝视着此时在她眼中变得莫测高深的背影,玛花喃喃自语:“我败给了
自己?我败给了自己?” 

第五章 爱的和弦 

  我和玛花见面第二天,迪朗就正式搬回了家住,虽然被鲁伯一顿好骂,但他依
旧死皮赖脸住了下来,而且还带来卡其拉。 

  显然玛花被我打败后,他没有办法让我离开鲁伯家,只好拉着自己内定的妹夫
回来住,一来可以监视我,防止我耍阴谋诡计勾引他妹妹;二来可以帮助卡其拉和
其妹妹制造机会;三来要从色狼手里拯救出无知少女缨绯,顺便看看能否和缨绯妹
妹摩擦出爱的火花。 

  我特意在卡其拉面前夸奖晓兰如何美丽,如何贤慧,又说自己将猛烈向她发动
爱情攻势,将卡其拉激得额头上满是青筋;而唯恐天下不乱的缨绯就在旁添油加醋
说,晓兰对我多么有好感,更加把卡其拉急得直跳。 

  下了这两帖猛药之后,我就把卡其拉调到工厂去帮晓兰的忙,再以后就要看卡
其拉自己的勇气了。 

  打发掉卡其拉,在征询翠儿的意见之后,我请费雷以高价去请舞女在下午来兰
翠作坊表演,以便我和翠儿能有聚在一起的时间;至于上午还是翠儿自己去表演,
因为她的确喜欢在舞台上表现自己美丽的一面。 

  另外我吩咐费雷等到资金周转充裕了,就在平民区买一块地皮来建立收养院,
主要收留孤苦无依、流落街头的老人和小孩,并且招聘专人来照顾他们,更要聘请
老师来教育小孩们基本知识。 

  费雷敬佩地盯着我片刻后,认真点头应允。 

  剩下的日子便在悠闲中度过,上午清晨起床我就练练圆光功,打打空手道,再
耍耍血狐刀,反正我也知道圆光功没可能达到第七重——意识漫游的层次,心中对
练功已不再急切。练完早课,贪睡猫缨绯也起床了,我便和缨绯开开玩笑,吃完早
餐就送翠儿去上班,缨绯次次都嬉皮笑脸跟在我后面,迪朗则跟在缨绯身后,至于
翠儿后面则跟着舒尔。 

  自从那次翠儿在众人面前为我哭过之后,舒尔就再也没有阻止我和翠儿在一起
,因为他的阻止让阿姐痛苦,他唯有放弃,只是他还是默然跟在翠儿的身后。晓兰
是去工厂上班,羽凝也去帮忙和学习女红,卡其拉则跟在晓兰身后,反正我对他该
帮的忙也帮了,将来如何就凭他自己的本事了。 

  等把翠儿送到兰翠作坊后,我就被缨绯拉着去逛街购物。反正也是度假,既然
缨绯要玩,我就陪她玩。经常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缨绯一定毫不犹豫就买下
来,自己一份,翠儿姐一份,晓兰姐一份……反正家里人几乎是每人一份,而钱包
就是一旁的我,购物车则是赖在缨绯旁边的迪朗。如果迪朗有一丝抱怨说为什么我
不拿东西,缨绯先是抛个媚眼,然后夸奖一下迪朗如何强壮,迪朗立即精神百倍,
说不累不累。 

  随着我和迪朗的接触,我发现他除了小赌小玩外,也没有什么大的缺点,另外
上次他为了妹妹的事情专门找上我,也说明了他对家人有一份关心,于是我也刻意
在购物空闲时和他聊聊天。 

  刚开始他不是很理睬我,可后面几天我都没有去工厂找晓兰,在晚上吃饭时也
刻意避开晓兰;再加上他发现我和缨绯只是稍微亲密点,并无男女恋人之间的关系
,对我的恨意也就少了,渐渐也聊得熟了。 

  当逛街购物差不多时,我们就回到兰翠作坊,等着翠儿下班,等时间到了,一
行人又拥挤着回家。在路上的时候,我拉着翠儿的手,翠儿拉着舒尔的手,缨绯有
时牵着我的衣角(当我与翠儿在一起的时候,我严禁她拉我的手和手臂),有时迫
不及待拿出买来的小吃和翠儿以及舒尔分享,而迪朗对舒尔格外亲切,经常和他扮
鬼脸和讲笑话。 

  因为有缨绯和迪朗这两个开心果在,舒尔终于也能当着我的面和别人说笑了,
只是对着我还是臭着小脸。我却一笑置之,就让时光来证明一切吧,总有一天,他
会心甘情愿叫我一声姐夫,我有这个信心! 

  在冬日暖暖的阳光下,我的心也是暖暖的,我多希望这条回家的路永远如此漫
长,我多希望爱人和朋友们的笑脸永远如此盛开。 

  下午的时光则单单属于我和翠儿,翠儿早已和舒尔商量好,上午和他一起,下
午则和我在一起,虽然舒尔还是看不惯我这个臭贼,但他不得不承认当阿姐和臭贼
在一起时的笑脸格外灿烂,所以他被逼无奈同意了阿姐的这个方案,不过他坚决要
求阿姐晚上和他一起睡。 

  于是我和翠儿能够相处的下午是我一天内最重要的时光,所有的亲怜蜜爱,所
有的探索和爱抚都要在这短短一个下午来完成,我将自己全身心投入这段爱的旅程
,暂时将那曾刻骨铭心的爱和那熟悉的容颜深埋于心底。 

  又是一个幸福的下午,与翠儿相拥于那如空中小屋般的榕树中。榕树嫩绿的枝
条如流水般倾泻在我们身旁,和煦的风儿调皮地将榕树柔软的长发轻挽,紫日七彩
的阳光透过榕树茂密的枝叶零零碎碎映在我们身上,为我们披上一件璀璨的外衣。
 

  穿着飞翠的翠儿陶醉地坐于我的怀中,穿着奔雷的我则斜倚在一根颇粗的树干
上。在这二人世界,没有了古朴的建筑,没有外界的喧嚣,凝视穿着类似地球牛仔
裙的翠儿,我仿似又回到了在地球上年少轻狂的岁月。 

  在翠儿的耳边我有时询问她的工作,有时告诉她和缨绯购物时的搞笑情景,有
时倾诉晚上失眠时对她的思念,有时则叙说着让她永不厌听的甜言蜜语。 

  带着甜蜜笑容的翠儿有时回应一句,更多的时候则是静静聆听,听到的内容并
不重要,躺在这个男人怀中,享受着他专门为了逗自己开心说的笑话和言语,她有
一种被捧在掌心被细心呵护的温暖,好像自己就是这个男人的所有,好像自己就是
这个世界的中心,这种感觉只有小时候的妈妈才能给予。 

  她觉得好幸福好幸福,她愿意永远如此缩藏在这温暖的怀抱中,感受着这让她
熟悉安心的清新味道。 

  情到浓时,言语已变得多余,四片唇瓣在彼此了解,滑腻灵巧的舌头在互相缠
绵,急促的呼吸在相互交织,我的手在翠儿的娇躯上来回探索,翠儿仿似没有骨头
般软在我的怀中。看着翠儿满是爱意春情的双眼,我突然发现自己好想和她真正缠
绵一次。只有让彼此完全忘记自己来取悦对方,只有在那魂为之销的高峰才能让我
觉得我们真正不分彼此,可眼前实在是不方便,只能空叹息! 

  从彼此腿股交接处感受到我身体的变化,翠儿轻易读懂了我眼中的焦灼和无奈
,她将羞红的脸儿躲在我的怀抱中窃笑起来。 

  “你还笑我?”我佯怒道。趁机将手从飞翠的裙脚处顺着翠儿滑腻大腿伸了进
去,翠儿则不停娇吟。当我的手第一次触碰到她的神秘之处时,她发出一声惊呼,
两手紧抓我的两臂,浑身颤抖不停。以前两人亲热时,虽然翠儿身体其他部位都被
我探索过,但这个地方因我怕她想起以前受过的伤害,一直避免触及,这次我却不
想放过她。 

  翠儿羞窘不堪地将身体移来挪去,与这个心爱男人拥抱于一起时,心中的温馨
更甚于身体的快乐,当对方的手在她身体上巡视时,被拥有的满足更多于身体的悸
动。如果他要占有她,她一定不会反对,即使那种痛苦只是想一想也会让她害怕地
颤抖,当他最多只是口头上说说却从不真正占有她时,心中的感动让她幸福地流泪
。 

  当爱人的手触碰到曾经是她痛苦的根源时,仿佛再一次触发了某根记忆的神经
,她不由自主地颤抖,某种恐怖的记忆再次莅临她的大脑。可她不能拒绝,也不愿
拒绝,因为她现在爱他已爱到完全舍弃自己。 

  但令她惊喜的是那只神奇的手比她自己还熟悉身体的细微之处,像一阵灼热的
风吹拂着她的心弦,带领着她快乐地奔向一个又一个高峰,这种滋味是如此陌生却
又如此令她神魂颠倒,完全不同于以前那些痛苦。她完全陶醉于这异常新鲜的身体
快乐中,完全忘记了身外的一切,只知贪婪地放纵着自己的感受,随着爱人的手演
奏着自己美妙的和弦。一阵阵酥麻的兴奋从那神奇的一点传送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逐渐积累。终于,她觉得自己被炸成了碎片,达到了生命的最高峰。 

  从那美妙的余韵中清醒过来时,翠儿才发现我紧搂着衣衫不整的她尴尬瞪着树
下,她恍惚着随我目光看下去,才见到缨绯正在树下好奇看着她。 

  看到满面通红的翠儿额头上满是细碎的汗珠,缨绯好奇道:“翠儿姐姐,你为
什么叫得这么大声,头上这么多汗,是三哥欺负你吗?” 

  翠儿这才明白刚才忘形大叫,把好奇心强的缨绯吸引过来,羞得她差点又昏了
过去。 

  我故作庄重道:“我们在谈情说爱,小孩子看什么看?” 

  缨绯嘀咕道:“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但在翠儿面前她不敢撒娇,唯有不甘心
离去。 

  我拿出手巾细心擦去翠儿额头和身上的汗水,柔声道:“翠儿,快乐吗?” 

  翠儿全身无力,不敢看我,只是娇羞地“嗯”了一声。她从来不知道这样也能
产生如此大的快乐。 

  “你身上都是汗水,去洗个澡吧!”我建议道。 

  翠儿抬起头,也看到我满头的汗水和眼中依然的焦灼,身体也感觉到我那部位
的变化依然,她的眼圈红了。 

  已经人事的她虽然不清楚作为女性也能从男女之事中获得如此的快乐,但她至
少明白男人的心理。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能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在乎你、取悦你而忘记他自己。 

  “你要不要……”翠儿勇敢抬起了头。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要?难道在树上? 

  翠儿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将头闷在我怀里憋笑。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温柔地将翠儿凌乱的衣裙整理好。 

  “冰剑。”翠儿柔声道。 

  “嗯?”我又在整理翠儿的头发。 

  “我好爱好爱好爱冰剑!”翠儿认真道。 

  “我也好爱翠儿。”看着翠儿那认真的神情,我不禁心中一酸。扪心自问,我
现在的确很爱翠儿,但紫纤的影子如鬼魅般在记忆深处浮沉,仿似生命的烙印,甩
也甩不掉。 

  我叹息了一声,翠儿是百分之一百爱着我,我呢?现在有百分之五十吗?也许
有吧。我在心中回答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此时已不知去了哪里。 

  在我还没有开学之前,缨绯却吵着要回家了。走之前,我要她多拿几套兰芳和
飞翠,回家多穿来帮兰翠作坊作宣传,缨绯应允了,然后她要我单独送她出平民区
。看到平时顽皮活跃的缨绯沉默不语,我开口问道:“终于玩够了吗?” 

  缨绯撅着小嘴道:“没有玩够!” 

  我奇道:“没玩够你也会回家?” 

  缨绯气愤道:“你就知道陪你的翠儿,又不陪我玩,那个迪朗玩起来又没有什
么意思?人家下午都无聊死了,再加上你就要上学了,我干脆走了算了。” 

  我笑道:“迪朗不好玩吗?” 

  缨绯挠头道:“人家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我笑出声道:“难道要不听你的话,打你耳光才好玩吗?” 

  “那是缨绯太顽皮了。”缨绯也嘻嘻直笑,显然想起我上次打她耳光的事。 

  “缨绯懂事了哦!”我宠爱地揉揉她的金色短发。 

  “三哥,”缨绯月牙般的大眼睛眨了眨。“缨绯想抱抱。” 

  “不行。”我连忙摇头,这几天我刻意避免和她有身体接触,虽然我一直把她
当作冰儿看待,可她的身体实在太成熟了,抱在一起实在让我尴尬。 

  “为什么不行?我老是看到翠儿姐姐和你抱在一起,你却一次都不抱人家。”
缨绯略带嫉妒道。 

  “翠儿不同嘛,她是我的女朋友,将来是我老婆,老婆当然可以抱呀!”我苦
笑道,她怎么掺杂不清? 

  “那缨绯也要做三哥的老婆!”缨绯认真道。 

  “不行,”我吓了一跳,这个玩笑可不能开。“三哥把你看作妹妹,妹妹和哥
哥可不能结婚。” 

  “为什么不行?你又不是我亲哥哥。”不知道缨绯这次怎么如此清醒。 

  “你记得我上次同你说过的故事吗?缨绯要找的丈夫是一个英俊的王子。在一
个飘着白雾的清晨,王子骑着白马,手上还拿着带着露水的爱神之花,跪在我家美
丽的缨绯面前求婚,你说那该多浪漫!三哥这么丑,不适合的。”我解释道。 

  “这也是,”听着我的话,缨绯眼中带着憧憬和向往道:“三哥有点丑,缨绯
会被人笑的,缨绯一定找一个像三哥爱翠儿姐姐那样爱着我的白马王子。” 

  我内心苦笑,三哥不是有点丑,是非常丑。 

  这时,缨绯眼中又带着依恋的神情道:“三哥,缨绯求你了,缨绯好想妈妈,
让缨绯再抱一次吧!” 

  看着缨绯那如冰儿般渴望父母宠爱的神情,记忆中那深埋的一点被无情挑起,
她没有了母亲,我没有了冰儿。 

  可曾想起记忆中那短短的几个片段,一家人幸福地享受天伦之乐,冰儿不满为
何妈妈老是赖在爸爸怀里,向爸爸伸出小手,“冰儿也要爸爸抱。”快乐的时光虽
然短暂,一幕幕却如此深刻地铭刻在脑海深处,在你全然不会料想的一刻,从记忆
的深海中冒出来,呈现在你的面前。 

  带着泪,我向缨绯伸出了双手,缨绯一声欢呼投入我的怀抱,怀念地依偎在我
的怀抱中,贪婪呼吸着那令她安心喜悦的气息,一如妈妈怀抱般清新,让她心平气
和。 

  我一手偷偷擦去眼角的泪花,一手感触地轻拍她的后背,便如安慰冰儿般抚慰
着她,当看到如此年轻的一男一女拥抱在一起,谁会料想到其中激荡的情愫竟是如
此纯真,如此深远…… 

  快乐的时光眨眼而过,不觉已到红天学院开学的时间。之前,我已和翠儿她们
商量好,让她和小弟就一起住在鲁伯家,这里有她们喜欢的工作,有关心和爱护她
们的鲁伯一家人;如果回宰相府,舒尔又会被米奇等人欺负,而我也会经常过来探
望她们,至于羽凝我则单独把她找了出来。 

  “羽凝,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我柔声问道,对她我充满了内疚和怜惜,虽
然上次我把她从自杀的沼泽中拉出,但却又让她陷入仇恨的深渊,每当我与身边众
人关系渐趋改善时,她那冷然不屑的目光总是让我从心底冒出寒意,我的每一个善
意举动在她那仇恨的目光里,都变成了虚伪和居心叵测。 

  羽凝沉默着,这些天的确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几天,众人对她像家人般关心,
而她跟着晓兰学会了女红。在工厂那些天,虽然每天很累,但能亲手创造出那一件
件充满灵感的衣服,她觉得生命有一种逐渐充实的感觉,而且晓兰逼着她按标准拿
了薪酬。 

  在她一生中第一次不是靠男人们污秽的施舍,而是用自己双手拿到薪酬的那一
刻,她激动地掉下泪水,人生对于她来说有了一种崭新的意义。没有了那恶魔在身
旁,她终于试穿了那些令她心动的衣裙,当看到美丽的自己出现在镜前时,她不得
不承认恶魔确有这方面的天赋。 

  现在恶魔正温柔地问她是否住得习惯,她也在默默问着自己。是的,她不但住
得很习惯,而且从来都没有如此快乐,而这一切都是这恶魔带来的,但她能承认吗
? 

  “我明天就要回学校上课了。”我已习惯了她的默然。 

  羽凝心中有了一丝颤动,明天吗?明天就要离开这破旧却赋予她人生意义的地
方吗? 

  “我还想问一次,你想去叶罗家吗?我想叶罗家的兄妹不会嫌弃你的。”我建
议道。 

  羽凝继续沉默。是的,也许他们不会嫌弃我,但我会嫌弃我自己!如果真的想
去叶罗家,我会等到现在吗?早在加仑给她上课的时候,叶罗家的兄妹们就通过加
仑向她提出邀请,只要她同意,加仑的魔法可以轻易把她带离那个恶魔的家,可是
她以从来没有过的认真语气拒绝了。她的幸福早在失去清白的那一刻完全消失,没
有了她唯一自傲的清白,内心深处她自卑得有如一只渺小的爬虫。她唯一的目标就
是亲手杀了眼前这个恶魔,再之后她的死活就任凭老天做主了。 

  “我知道你不会去的,”我叹气道:“你以后就当鲁伯家是你自己的家吧!你
看怎么样?至于你的魔法学习我会通知加仑来这里给你上课,你多用心学,以后想
报仇也方便点。” 

  羽凝心中突然有一股想笑的冲动,什么叫报仇也方便点?不过听说可以留在鲁
伯家住,她松了口气。天地茫茫,却没有她一个落脚之处,只有这个地方逐渐让她
产生了一点家的归属感。 

  然而,另一种迷惑也升上心头,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把她照顾得
无微不至?连魔法的学习也这么心细地帮她考虑到。从被抓到宰相府后,眼前男人
对她所做过的事一一在此时冒上心头,除了那次威胁她不要寻死碰到她的身体外,
其他没有一次对她侵犯,难道他真如翠儿所说失忆了。 

  她不禁抬起头,望向他的双眼,那双眼一如往昔般清澈、温柔,里面充溢着对
她的怜惜;她真的很怕看到这双眼,她怕自己会迷失,这是精神魔法,她告诉自己
。有时候,当她看到这个男人用那双眼深情凝视翠儿时,她会奇怪地冒出嫉妒的感
觉,她很想知道当这双眼充满了爱意来望着一个女人时,是一种如何幸福的感觉。
 

  但她还会幸福吗?一切的幸福都被眼前此人剥夺,一转眼,她心中一点对他失
忆的怀疑立即被强烈恨意代替,除了恨,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望着羽凝那仇恨的目光,我也无语,也许时光会冲淡一切吧。在羽凝的默然中
,我结束了这次单方面的谈话,她也和翠儿一样暂时住在了这里。 

  安排好一切,我暂时离开了这个给了我温暖和幸福的地方。 

  回到了家,因为是从大门进去的,我立即被老头叫了过去。 

  老头早由米奇处知道我拿钱去度假的消息,他只是问我这阵子去哪里玩了,我
告诉他我在城外新买了一处庄园,还把翠儿和羽凝也带到那里去玩了。 

  老头淫笑道:“果然还是我儿厉害,老子想玩玩那个贱人时,她还要跟老子玩
命哩。” 

  按捺住心头的厌恶,我笑道:“这件事可急不得,且让孩儿我慢慢调教。” 

  老头又道:“前几天,老龙狱亲自带着他家那些兔崽子过来道歉,保证说以后
一定会管教好他家的兔崽子,还送过来了五千金币的养伤费,你以后如果没有什么
大不了的事,就不要和叶罗家再起争端,至于羽凝以后就是你的小妾了。” 

  “什么?”我惊道:“叶罗家的人同意羽凝做我的小妾吗?” 

  “还能不同意吗?你都已经拔了头筹,像叶罗世家那样的大家族难道会要一个
出身青楼,已经是破鞋的女子吗?老龙狱一直都不高兴他家那两个小子喜欢羽凝,
你反而帮了他的大忙哩,否则他还会特意过来道歉吗?算他狡猾,我欠了他一个人
情。”老头笑道。 

  我默然,羽凝的未来就这样被决定,一个青楼女子的命运在这些贵族眼里比畜
生还不如,而生为世家子弟的叶罗兄弟也不得不屈服在命运的转轮之下。 

  这时,老头肃然道:“爱索,你跟我来。” 

  老头先挥了挥手,将四处伺候的仆人赶了下去,才领着我走进了他的书房,然
后在靠近书桌边的屏风处按了按,屏风向旁边无声移开,我惊奇地跟着老头走进密
室,老头又在里面的墙上按了按,屏风再次无声关闭。 

  这是一个很小的密室,仅摆了一张桌子和几张圆椅,头顶上银色的魔法灯散发
着淡淡的光芒,桌子上放着一些文件。 

  两人坐定后,老头肃然道:“本来有些事情我不想跟你说,说了你也不懂,但
今次你和叶罗家的事情闹得太大,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明天你又要去上学,我不得
不详细和你解说一下。今天我跟你所说的事非同小可,你别跟任何人说。” 

  看着老头严肃的样子,我有点不习惯,但还是点了点头。 

  老头这才继续道:“红天四大世家分别为叶罗世家、凯特世家、道格世家、淡
云世家。这四大世家和皇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当初陛下德斯究未登基前,虽然只
是二皇子,但因为得到这四家很大的助力和支持,才得以顺利成为皇帝。” 

  我奇道:“爸,那大皇子和其他的皇子呢?” 

  老头默然片刻道:“死了,都死了。” 

  回顾看过的《伽斯特帝国正史》,里面对皇帝其他兄弟的描述只是或失踪,或
病殁,我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老头又继续道:“如今叶罗世家家主是龙狱.叶罗大公,他是伽斯特三大元帅
之一,也是伽斯特资格最老的元帅,一直负责帝国东部边境的防守;凯特世家家主
是古拉.凯特大公,他也是伽斯特三大元帅之一,一直负责帝国北部边境的防守。
最近十几年,东、北边境一直都保持着相对平静,边防部队也只是保持最低编制,
而两位元帅年龄日高,所以他们都待在了红天城,把边关事务交给了亲信处理。 

  “淡云世家家主是帝国最富裕的商会会长埔惠.淡云,他虽无官职,却控制着
帝国几乎所有的经济命脉,被赐予大公爵位;道格世家家主是贾南.道格大公,是
帝国第二宰相。” 

  “什么?”我惊叫道:“爸,那我们家是什么世家?” 

  老头面色难堪道:“我们家发家还是从上一代开始的,以前我们家只是中等贵
族,你爷爷爵位也只是伯爵,后来他想方设法寻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装扮成
他的小女儿送进了皇宫,那个女人甚得陛下喜爱,这样你爷爷就被赐封为公爵。后
来你爷爷死后,我继承了爵位,但官职上还是个小小的监察使,不过我善于察言观
色,见机行事,甚得陛下欢心;我在陛下的暗示下弹劾了几位陛下急欲罢免的官员
后,就官拜第一宰相,赐封为大公,几乎是一步登天,当时我还想不明白,就算我
再出色,陛下也不应该封我这么大的官!” 

  “那是为什么?现在明白了吗?”我好奇道。 

  “现在当然明白了,四大世家功高震主,爵位已经高得无法再高,陛下必须要
找个人来制约他们,免得他们产生不臣之心。而我既和皇室带点关系,又善体圣意
,这样我就成了那个倒楣鬼。”老头一脸阴森的神情。 

  “为什么说倒楣呢?当了宰相不是很好吗?”我奇道。 

  “哎……你还年轻,所以不明白,陛下德斯究不复当年英明神武,四大世家已
经在军、政、商三界举足轻重,如果得罪他们,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有皇帝在背后
替我撑着,我还算风光,但皇帝纵情声色,看来也…… 

  “所以我位居高位,看似不胜风光,但其实举步维艰。这几年是最危险的几年
,好在你大姐已经被陛下内定为太子苍澜殿下的太子妃,所以只要捱过了这几年,
等太子殿下登基了,那就是我清风家的辉煌时代了,到时看看还有谁敢对你不恭敬
。”说到这里,老头意气风发。 

  “那其他皇子有没有可能登基呢?”爱索的记忆中皇帝不止一个儿子。 

  老头瞪了我一眼,语重心长道:“我说了你多少遍了,爱索。你玩女人也好,
不去上学也好,这些都没什么,老子我不学无术,不也照样能做宰相,那个贾南.
道格满腹经纶不一样被我压在底下近十年。但是你一定要清楚一些关乎身家和未来
的重要事情,在官场上你可以没有学识,但是你一定要明白和谁结交能带给你好处
,哪些人又是你不必去理睬的,知道吗?” 

  虽然不屑老头的臭屁理论,但此时我也只得连连点头,老头这才满意道:“二
皇子穹魄毫无用处,一天到晚只知花天酒地,四处游玩,素来不得陛下喜爱;小皇
子还年幼,当然是没可能;而太子殿下驯良听教,敦厚知礼,将来注定成为皇帝。
你要记得多多和太子殿下接触,给他留下良好的印象,以后封官赐爵不在话下;那
个穹魄你少和他来往,给太子殿下听说了,那就不好了,知道吗?” 

  再次点头后,我问道:“四大世家对太子的态度不知如何?” 

  老头皱了皱眉头道:“问题正在这里,龙狱.叶罗之妻是皇族中人,他对陛下
德斯究十分忠诚,他自然支持太子殿下,这也是为什么他亲自跑来道歉的原因,因
为我们目前是在同一个阵营,保持良好关系当然是必要的。 

  “埔惠.淡云是个狡猾的商人,把赌注压在太子殿下那边对他应该没什么坏处
,而且他和龙狱.叶罗交好,所以他也应该没有问题。凯特世家这几年出了一个名
将格西莫.凯特,风头正劲,他们的态度不是很明确,对两个皇子的态度都差不多
。最应该重视的就是道格世家了,贾南.道格因为我霸占了他第一宰相的位置,与
我素来不和,这几年与他有了争执时,我都尽量忍让于他,行事尽量小心,没让他
抓到我什么把柄,总算也撑过了这些年,等到大皇子正式登基,我再慢慢对付他。
这个老家伙和二皇子来往较多,你要记得与道格家的兄弟多多虚与委蛇,探听一下
其中的内情,也放松他们的戒心,知道吗?” 

  “知道了。”我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 

  跟在老头身后走出密室,我心中充满凄凉。 

  清风家看似辉煌的荣华富贵只是来源于一个苦命的女子,想到那个可怜的少女
面对将是一个都可以做她父亲的陌生男人,一旦被玩厌后,迎接她的又是一生的凄
清孤独,我的心就甚是难过。 

  即使是面前的老头也有自己的痛苦和烦恼吧。坐在权力顶峰上,时刻要提心吊
胆防备政敌的挑衅和冷箭,真正让他感到安心的地方只是庞大宰相府里那狭小的一
间密室,能信任的人也只是眼前这个已经不是他儿子的儿子。 

  也许只有将自己投身于声色犬马中才能解除内心那沉重的压力,怪不得人到中
年却已如一个老头般苍老,难道权力和金钱的获得,真能补偿这岁月流逝中心灵的
煎熬吗? 这一切的追求又是为了什么?这样的一生又有什么意义?只要有生命就有
人与人之间的倾轧和争夺,争夺权力!争夺金钱!争夺美女!风云大陆如此,前世
的地球上也是如此。 

  多少人忙忙碌碌一生,不就是为了追求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吗? 

  也许只有在临死前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除了莫名其妙的忙碌外,这一生再无
一丝留恋之处,这一生其实从没真正快乐过。 

第六章 光明神教 

  伽斯特历一六五三年一月一日是红天学院开学的第一天,四个奇丑少年谈笑着
走进了魔法部中级班一年级一班的教室,这当然是红天学院著名的丑鬼四人组——
爱索、亚瑟、亚诺、葛尔。 

  此时我正一头大汗对亚瑟道:“不行,不行,当初是说成功上了才算的,那次
我差点死了,你竟然还要我履行承诺!” 

  亚瑟奸笑道:“老大,听说羽凝已被你金屋藏娇了,你是舍不得她被我上吧?
” 

  我索性应道:“是啊,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难道你还要上大嫂?” 

  亚瑟豪爽道:“算了,老大都如此说了,做兄弟当然应该礼让三分了。” 

  我舒了口气,却看到满教室的同学的目光正集中在我们四人身上,我暗叹糟糕
,刚才急着撇清以前爱索和亚瑟打的那个赌,却没有发现已经进了教室,还在当众
谈论上与不上的问题。同学们或鄙视或嫉妒的目光如芒刺背,我连忙和趾高气昂的
三人一起坐到了教室的最后排。 

  附近的十几个同学纷纷回头来和我打招呼,老大,老大,叫个不停。从他们华
丽的服装,可以看出他们都是一些贵族出身的纨绔子弟,我对他们没有好感,不过
还是打了招呼。 

  坐在最后一排的中间、那个亚瑟所说的老大宝座上,我怀着少许激动的心情,
找到了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身影,一身淡紫色合身长裙的紫纤,正开心地同身边的
另一个女同学轻言浅笑,她笑时,唇线只是微微翘起,笑容高雅淡然。 

  看着那熟悉的动人容颜,我如痴如呆,只觉得之前吃的苦都值得了。这时,一
只肥肥的手在我眼前乱晃,我恼怒的往旁一看,才发现是亚瑟正淫笑着盯着我。 

  “怎么了?”我问道。 

  “老大,你下一个目标不是紫纤吧?”亚瑟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直线。 

  “哪里?不要乱说。”我镇定道。 

  “对了,老大,上次和紫纤比试时,你怎么不认输啊,任她欺负?”亚瑟脸上
带着奸笑。想不到亚瑟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我一时语塞。 

  亚瑟故作神秘道:“我就知道老大看上了她,想装坚强男子来博她好感!” 

  我哭笑不得,不过这也是最好的借口了,连忙点头应是。 

  “老大,亚瑟真是佩服你要色不要命的勇气,但这次不是做兄弟的不帮你了,
人家可是名花有主了。”亚瑟明显在吊我胃口。 

  “是吗?不知花落谁家?”我心中一痛。 

  “她的那一位就是被称为红天第一美男的自治会会长文宇.拉斯了。” 

  “文宇.拉斯?”我想到补考那天见到如紫日般耀眼的男子。紫纤能有一个如
此英俊优秀的男友,我应该替她开心,而且从此以后我也可以一心一意去爱翠儿,
这未尝也不是一种最好的结果,我如此安慰着自己,可内心深处的苦涩味道却越来
越浓。 

  我这才发现我对紫纤了解得如此之少,于是我以失忆为借口,向亚瑟详细询问
了关于紫纤的许多问题,再结合头脑里爱索的记忆,终于对整个事情有了一个大致
的了解。 

  龙狱.叶罗有二子一女,即长子逸文,次子逸武,小女儿紫纤。紫纤虽然单凭
外貌不算是绝顶美女,但因为她独特的气质,被公认为十大院花之首,在学风自由
的红天学院,想追求她的男人如过江之鲫,却被文宇.拉斯独占花魁。 

  文宇之父杰科.拉斯伯爵是御史台之首席监察使,专责监察、弹劾百官和负责
帝国法律。文宇本人是红天学院除红天之狼外风头最劲的角色,当然前者为正面,
后者却为反面。 

  文宇不但英俊挺拔,举止潇洒,而且才华出众,能诗善歌,是红天广大女生的
梦中情人,他已经连任学生自治会会长三年,而且他在魔法方面颇有天赋,二十一
岁的他已经获得中级魔法师的资格证明。 

  据亚瑟透露,上次我的补考之所以要进行擂台赛和一定要进行三轮高难度魔法
试炼,就是他利用会长权力和师生们对我的仇视心理暗中搞鬼,目的自然是为博佳
人紫纤一笑。说到这里,亚瑟总结道:“老大,紫纤之父龙狱为军界元老,又和皇
室沾亲带故,我看老大还是放弃这块肥肉吧。” 

  从亚瑟那挑衅的语气,我感觉他正在运用着激将法来让我去动紫纤,如果是色
胆包天的爱索肯定受不住激。再联想到上次爱索之所以想到去迷奸羽凝,正是他最
先提起,然后又在旁推波助澜,更提供了迷情丹这种溶于水中无色无味的稀有春药
,最后关头叶罗兄弟却恰好能来到现场,而亚瑟等人却完全不见踪影。我立即醒悟
到当时爱索被亚瑟等人出卖了。 

  看着亚瑟狡诈而期待的眼神,如一只眼镜蛇正盯着猎物上钩般阴森,让我心头
发冷,想起昨天老头的一番话语,我明白了道格世家的这对兄弟,从来都没有如口
头上般把爱索当为兄弟,他们时刻都在挑拨着清风家和叶罗家的“良好关系”,上
一代对权力的争夺又延续到下一代身上,以前只知寻花问柳的爱索被他们利用了而
不自知,或许上次爱索和叶罗家兄妹两败俱伤后,他们正躲在家里窃笑吧! 

  但知道了又如何,难道还能杀了他吗?我唯有装作爱索狂妄的样子小声道:“
龙狱又如何,不过是一个老匹夫而已。” 

  亚瑟却惶恐道:“老大,不能这样说,龙狱毕竟也是叶罗世家的家主,虽然现
在叶罗世家逐渐没落,但仍得皇帝的信任,我们只能从长计议。” 

  “好吧,亚瑟你帮我好好想出一个主意,到时老大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好处。”
我索性摆出愿者上钩状,他有什么诡计自然会说出来。 

  “老大,作兄弟的一定帮你想出一个最安全的方法。”亚瑟义气凛然道。 

  “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时,上课的钟声被敲响,这节课是《中级神学课》,走进教室的是一个穿着
白色牧师袍,领口绣有象征高级牧师身分的古铜色六角星的中年男人,他满脸带着
慈祥的笑容,果然不愧是神职人员。他先自我介绍道:“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
你们这学年《中级神学课》的老师,我叫多拉克.冬,大家叫我冬老师就可以了。
我先来点名,认识一下大家。” 

  然后,冬老师就拿出考勤本开始点名,在他的点名声中,特利.淡云的名字引
起了我的注意,原来他还是我的同学。整个班的同学都衣着华贵,看来都是贵族子
弟。 

  点完名后,冬老师开始讲课,我这才发现我还没有课本,旁边的葛尔从墙角的
大袋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我,然后又拿出其他几个递给身边的人。 

  原来,昨天就应该来学院里领课本,不过爱索他们照旧都是让一些中低等贵族
学生帮他们四个一起领好。 

  我边翻看着《神之讲义》一书,边听着冬老师的讲述。 

  冬老师道:“光明女神雅西洁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神祇,她是宇宙万物的母亲,
她给我们带来了光明和希望。她智慧超卓,无所不能,能看到一切宇宙中已经发生
过的事情,和一切将要发生的事情。” 

  清了清喉咙,冬老师继续道:“至高神雅西洁之下,有六位主神来帮助她掌管
人间的一切事务,分别为:生命之神,他掌管人类生命长短,生活的幸福和悲苦;
大地母神,她掌管大地万物的生长和农作物的丰收;爱神,她掌管人类的爱情;创
造之神,他掌管人类的发明和创造;智慧女神,她掌管人类的知识和进步;战神,
他是战士的守护神。光明神教的教徽六角星上的六角正是象征这六位主神。” 

  听到这里,我联想到缨绯挂在胸口的六角星和她美丽性感的胸部,想起缨绯还
叫我三哥,我不好意思地将这美丽的图像从头脑中挤了出去。 

  冬老师的讲课速度实在太慢,我决定不去听他讲课,先用静思法将这厚厚的一
本书迅速看完。 

  静思法是我在失忆时发明的,但从现在的我看来,其实它同我练圆光功时的放
松内视差不多,那就是将身心进入一种缓慢的生理状况,犹如动物的冬眠。此时人
的脑波会进入一种低频率的震动状况,再把精神集中在所观阅的资料上,将会进入
一种忘我的学习状态;又因为我精神力远异常人,自然能产生惊人的学习效果。 

  明白这个道理之后,我于是以圆光功的坐势运行心法,当内力的运行和增长进
入正轨后,我将精神从体内抽离出来,投注在书本上,像以前一样的学习效果再次
出现,我快速地翻起书来。 

  迅速看完这本《神之讲义》,干脆又将其他的书也快速看完,闭目将内容归纳
好。 

  再次睁开眼,发现还没下课,顺手将所有的书扔到了课桌抽屉里,这个学年的
理论课算是上完了。 

  刚才看完的书都是这个学年我应该学习的,大致有以下几本:《神之讲义》,
《伽斯特正史(中级)》,《火系中级魔法理论》,《火系中级魔法实战指导》,
《伽斯特境内魔兽浅析》,《红天学院学生管理条例(修订版)》等书。 

  里面的书除了《神之讲义》和《红天学院学生管理条例(修订版)》两书能吸
引我的注意之外,其他的书我都是死记下来就算了。 

  因为我前世的原因,我一直对风云大陆是否真的有神不能肯定,所以我对这方
面的书也非常留意,看完《神之讲义》后,我对伽斯特帝国这个最大也是唯一合法
的宗教组织总算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光明神教也叫光明圣教,教内信仰的最高神就是光明女神雅西洁,雅西洁下面
又有六位主神,六位主神下面又统帅有其他小神,据说众神是住在一个叫坦丁园的
天国里。 

  光明神教的历史可追溯到一千七百多年前的日光皇朝时代,据说当时的日光皇
朝残暴不仁,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时一个叫丝丹蒂的女孩自称圣女,开始
四处宣扬光明神教的教义,她教导人们要信仰至高神——光明女神雅西洁,只要虔
诚祈祷,不作恶,保持心灵纯净,便会得到神的庇佑,死后将会成为神之子民,可
以到天国坦丁园享受美丽的无尽人生。 

  因为丝丹蒂对天国美丽的描述让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们看到了一丝曙光,再加上
丝丹蒂经常四处展现神迹,用神光也就是最早期的光明魔法为人治病,一时间信徒
遍布各处,却遭到日国皇朝的仇视。 

  之后,丝丹蒂和她的追随者们决定在影石城南部的莫荧山进行开教典礼,正式
宣布光明神教的成立,无数的信徒从全国各处云集莫荧山,来他们心目中的圣地朝
圣。 

  害怕光明神教进行起义的日光皇朝,派遣了大军决定将光明神教全部剿灭,然
而日光皇朝大军中大部分的士兵都是下层贫苦出身,看到要对这些手无寸铁如家人
般的下层人民下手时,少部分早已经对皇朝不满的士兵立即发生哗变,然而却被其
他部队纳入了一起进攻的目标之中,一场血肉横飞的大屠杀拉开了序幕,信徒们为
了保护圣女,赤手空拳冲上去和全副武装的军队拼命。 

  看到这悲惨的一幕,慈悲的圣女掉下了圣洁的眼泪,她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施
展终极光明魔法——圣光耀天。 

  据《神之讲义》书中描述道:圣女化为一道七彩长虹射入天际,然后从天降下
漫天七彩圣光,将战场笼罩。 

  神迹产生了!所有人的伤口在圣光中飞快地愈合,死去的人也在圣光中复活,
生龙活虎地再次战斗。战斗已经失去了意义,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宁静和喜悦,
在圣光中所有人都虔诚地朝圣女消失的天际跪拜。从那之后,彩虹又被称为圣虹,
被看作是光明女神赐予世人的礼物。 

  于是这次参与剿灭的部队都成为了光明神教最虔诚的信徒,揭竿而起,开始了
对日光皇朝的反抗。在起义军中,年轻的红天.伽斯特崭露头角,日后成为了新帝
国伽斯特的开国大帝,定都影石城,改名红天城,光明神教成为了伽斯特的国教,
而莫荧山则成为了伽斯特光明神教的总部和圣地。 

  经过数千年的变迁,在光明神教的辅助下,伽斯特帝国度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
,光明神教几乎和伽斯特的政权融为一体,光明神教的圣女均是从皇室女子中从小
选取和培养,光明神教的教皇也与伽斯特的皇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目前的光明神
教已建立了比较系统和完善的架构。 

  信徒分为一般信徒和虔诚的神职人员,一般信徒只需临睡前对雅西洁女神进行
祈祷,日常生活中只需遵守普通的几条教条。比如不妄语,不盗,不贪,知足等。
翠儿就经常喜欢在临睡前向雅西洁女神祈祷。 

  专职信徒又分为两种,他们是从各地贵族或较富裕的平民子弟中选取,从小离
家,住到教会接受专门的培养。 

  一种是牧师(见注一),牧师作为光明女神最忠实的信徒,向世人传播光明神
教的教义,或在神教圣殿里举行大型朝圣仪式,随着他们在神教里的升迁,他们会
学习到适合他们身分的光明魔法,一般不准再学习其他元素魔法,他们要严格遵守
各种教条,包括戒欲,戒酒等。 

  另外一种是圣殿骑士(见注一),圣殿骑士团,是光明神教为了保护光明神教
圣地莫荧山和各地光明圣殿,而产生的专有军事组织,只受命于教皇。信仰光明女
神的骑士们可运用不同级别的部分光明魔法,受到魔武壁垒的限制较少,因此具有
不同于一般骑士团的实力,这也是证明光明女神和她的六个主神级别高于元素诸神
的论据之一,他们不必严格遵守神教教条。 

  对光明神教的基本了解,依旧不能解决我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神的疑惑,以我这
个地球人的目光,当然明白光明神教这个宗教组织,对稳定伽斯特帝国的政权有着
极其重要的作用。 

  神教教义上对美丽天国的描述,让贫苦无依的广大平民有了一个心灵上的寄托
,教义上不贪与知足的教导,让他们能够忍受贵族对他们的压迫,来期待死后升入
天国的幸福生活,这一切都调和了伽斯特帝国里贵族和平民间的阶级矛盾。 

  光明神教的重要性也导致了所有的神职人员都不必交税,而且拥有对信徒的征
税权,他们形成了伽斯特帝国的特有阶级。 

  死后真能进入天国吗?这个奇怪的大陆上真有神吗? 

  对光明神教的进一步了解,让我更加怀疑它不过是一个欺骗平民的神话,而神
迹——光明魔法也仅仅是魔法而已,而不是神对世间众人的怜悯。 

  《红天学院学生管理条例(修订版)》之所以让我产生注意,是因为里面的一
些特殊规定。其中一项是它分班不按个人的实力和天赋,而是按年龄为准,即使里
面有个别具有特别天赋的天才,也不能跳级;而与这项规定相辅相成的另一规定,
就是红天学院自由学风的体现,它允许在学期初让学生们自由选择必修课程的级别
,这时天才就可以申请更高级别的课程了。 

  另外,只要有信心的任何年级的同学,都可以报名参加每年一次的年终毕业测
试和魔法(武道)公会级别测试。毕业最低水平也要中级班毕业,即获得魔法(武
道) 

  公会中级职业资格证明书和通过其他中级必修课(包括中级神学,伽斯特中级
史,魔法(武道)中级理论,魔法(武道)中级实战等),这样就可以得到红天学
院铜质徽章,并被推荐进入军队或政界工作;但如果是高级班毕业将会得到红天学
院银质徽章,也有更高的起点。 

  从这些奇怪的规定,我看出了它既能防止个别天才因个人天赋而脱离普通同学
,营造一种人人平等的气氛;又能让天才们同样得到适合他们水平的教育,据说是
名誉院长曼切斯.多兰提出并建立的体系。正是因为这些规定,所以我和紫纤在同
一个班,今天上午是中级神学课,虽然紫纤在魔法上天赋非凡,但在神学上却也与
常人无异,所以我才能和她坐在一间教室听课。 

  看着《红天学院学生管理条例(修订版)》后面写的课程单,我知道下节课是
《伽斯特正史(中级)》,而下午安排的课程则是魔法课,那时就应该离开这间本
班的公共教室,去特殊的魔法教室上课了。 

  哎……我幽幽地叹了口气,下午就看不到紫纤了,如果强行跟着她,怕又会产
生误会。亚诺已偷偷施展了一个二级风系隔音术,然后就和身旁的贵族子弟们谈论
着玩女人、打猎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见到众人看着我的困惑目光,我想我读书的行
为已让他们产生了迷惑,毕竟这不是爱索的正常行为。 

  为了不让他们产生太大的怀疑,我解释道:“自从上次失忆后,我家老头子就
逼着我读点书,好混个毕业证。” 

  “老大,怕什么,到时候包在我身上!”亚瑟拍胸脯道。 

  见他这样说,我无奈加入无趣的谈天行列中。上午的时光就在无聊的敷衍和偶
尔对紫纤的偷瞥中度过,中午将是红天学院的午休时间。 

  下课时,在教室外我见到文宇.拉斯飘逸的身影,紫纤那淡然的清丽面容上立
即绽放出灿烂的笑颜,她拿著书快步跑了出去;文宇的金发反射着紫日璀璨的光芒
,湛蓝的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一手接过紫纤的书,一手拉着紫纤晶莹洁白的小手
,两人肩膀亲密地依在一起,在满是落叶的青石大道上,他们如金童玉女般的和谐
身影越走越远。 

  仿似刚才斟满在心的苦涩突然被打翻,强忍着心头的酸楚,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离开了亚瑟一伙人,独自一人向枫林深处走去。 

  她那美丽的笑容只向他绽放!他们的身影如此和谐,而我只是个丑八怪! 

  这是第一次我恨既然上天给我机会重来一次,却给我一个如斯丑陋的外壳,让
我即使站在她的身边也自惭形秽,为什么不让我投身在文宇的身上? 

  我在枫林深处仿徨,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惊惧,仿似一生中最美好的某个东西
即将要永远离我而去,前世时与亚轩在一起的美丽回忆,如电影般在脑海里不停播
放,现实中的紫纤与脑海中的亚轩渐渐重合,不分彼此。脑海里再次浮现刚才的一
幕,好像亚轩正与文宇正越走越远。 

  “不。”我发出狂喊,拳头用力击打着面前落叶枫粗大的树茎,仿佛它就是文
宇那讨厌的身影,没有灌注内力的拳头被打得血肉模糊,但我不在乎。发泄完全身
力气的我无力扑倒在地,刚才的发泄让我冷静了许多,我反问着自己,紫纤并不是
亚轩,她们仅仅样貌相似而已,为什么我会如此痛苦? 

  想起之前从失忆中清醒过来时,我仿似立地成佛般想通想透,也好像真把亚轩
深埋在记忆的深处。是的,如果没有紫纤,我也许真会逐步走向平淡,在和翠儿淡
淡的幸福中把余生度过,不再有爱的激烈。但为什么世界上竟然有紫纤这个和亚轩
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当她一次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就会无情地把那记忆深处的伤
疤一次又一次划裂,让那已流尽鲜血的苍白伤口再次浮出心海。 

  历经死劫来到这个时空后,到现在有过的唯一的目标就是为了见到她而拼搏,
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可以和她坐在一间教室,可以在这么近的距离仔细揣摩她的容颜
,回思过去的甜蜜生活,可笑的是她竟然已经情有独钟,让我甜蜜的幻想在瞬间完
全破灭。不知不觉中,我早已把紫纤看作了亚轩,我想拥有她,仿佛再次圆自己一
个恍惚的美梦。 

  可即使你有通天的武功,你又能改变一个人的真心吗? 

  在这一刻,我强烈感到我需要翠儿,需要一个能给我爱的女人。实在没有心情
去上那没有紫纤的中级魔法课,我干脆旷课去了鲁伯家,我急切地想见到翠儿。 

  到了鲁伯家见到鲁伯之后,才知道翠儿在兰翠作坊,因为我原本说要上一天课
,晚上才有可能来,所以懂事的翠儿就一直在兰翠作坊工作。我立即直奔兰翠作坊
,看到高台上正认真工作的翠儿和四周流着口水欣赏着她舞姿的人群,我异常嫉妒
。 

  偷偷溜到后台,将休息的铃铛敲响,抹着额头汗水的翠儿掀开布幕走了进来。
看到是我,立即双眼一亮,冲到我怀里道:“冰剑,你不是在上课吗?怎么来这里
了。” 

  我拉掉她蒙面的丝巾,讪讪道:“我旷课了。” 

  翠儿笑道:“怎么第一天上课就旷课呢?” 

  我无语抱着她坐在后台的一张靠椅上,将头贴在她的酥胸上,感受着翠儿热烈
的心跳和胸前的柔软,一如前世我烦闷时将头贴在亚轩胸前般。 

  翠儿担心道:“冰剑,你不开心吗?能不能告诉我?”女性的敏感让她发觉我
不对劲。 

  仰头看着翠儿如蓝宝石般晶莹的双眸,流露着对我熟悉的担忧眼神,一种温馨
的感觉涌上心头,心头的烦闷竟然消散了大半。我惭愧异常,翠儿爱我爱得这么深
,我却一直瞒着她我心中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这一刻,我想把一切都向她倾吐。 

  “翠儿,如果……如果……我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你……”我结巴道。 

  翠儿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她颤抖着道:“冰剑,翠儿做错了什么?你是不是
不要翠儿了?” 

  “不是,不是,冰剑怎么会不要翠儿呢?”我紧紧搂住翠儿道:“只是除了翠
儿,我心里还……还喜欢……不,是经常想着一个女人,我自己也忍不住。只是翠
儿对我好,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翠儿。” 

  翠儿安静下来,柔声道:“只要冰剑不抛弃翠儿,翠儿别无他求。” 

  看着翠儿平静而深情的俏脸,我更是惭愧,将她搂得更紧,唯恐这唯一的真爱
也会不翼而飞。 

  时光的流逝不为人的感官而停留,在翠儿柔情的安慰下,我失去“亚轩”的痛
苦逐渐减轻,理智重新在头脑里建立了堡垒,但我的目光还是不经意为她那美丽的
倩影而停留,每次看到她和文宇亲密的背影我就忍不住心痛。 

  我特意去买了两个辅冰系魔晶,打磨成为两块透镜,制成一个简易的单筒望远
镜。从这以后,每当中午下课后,我就远远跟在紫纤和文宇身后,他们两人在学校
里的飘云酒楼里吃过饭后,就一起牵手到枫树林里谈情说爱。 

  从望远镜那放大的界面里我仔细揣摩着紫纤熟悉的容颜,那一颦一笑,那含情
的双眸,都让我心灵颤抖!但当看到她羞涩依偎在文宇的怀里时,心却如被刀剜般
难过,我强忍住冲上前去的想法。她能找到一个如此爱她的男人,能够一生幸福,
我又何苦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呢? 

  再想到我的魔法和武道情况过于特殊,在学院里学习也没有帮助,我暗自下定
决心。上完这个学期的课程,就自动离开这个伤心之处,和翠儿正式结婚,然后彻
底忘记紫纤,一心一意陪伴翠儿幸福生活。 

  当下午上课的预备钟声敲响时,这对幸福恋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辛酸的我无
心去上那对我来说没有半点用处的魔法课,于是旷课去了红天学院的图书馆,希望
能在里面找到解决体内“定时炸弹”的方法。 

  红天学院图书馆是伽斯特最大的图书馆,收集保存了自伽斯特开国以来大部分
书籍文献,因为我体内完全没有魔力,却存在着大量的元素,所以我开始翻看涉及
元素的魔法书籍,不过因为当今魔法的运用基础是魔力,对元素的描述往往只涉及
表面,对我的情况完全无用;于是我干脆不去管类别,采用大炮轰蚊子的方法,运
用起我的静思读书法,成批翻阅魔法类书籍,只能看看是否好运,被我撞到“拆弹
”方法。 

  另外,我找人寻问了关于名誉院长曼切斯.多兰的情况,据说他已经闭关修行
某种远古魔法,多年没见。 

  傍晚时分我则去鲁伯家看望翠儿以及和鲁伯一家吃晚饭,之后才回宰相府睡觉
,以免被老头察觉我这个秘密。 

  在早上我则又恢复了魔法补考前的锻炼计画,开始加强自己的体质,另外每天
坚持练习圆光功一个时辰不误,虽然增长内力太少,但也聊胜于无。 

  伽斯特历一六五三年一月六日清晨,我独自走在去教室的路上,突然我看到逸
文和逸武在十字路口那里出现,我心情有点忐忑,上次老头说过羽凝已经算是我的
小妾,难道他们是找我算帐?幸好学校里明文规定不准斗殴。我主动上前打了个招
呼,看到我出现,逸武的眼里冒出怒火,不过终究没冲上来,逸文告诉我有点事想
和我谈谈,于是三人来到了树林僻静处。 

  “爱索,你不必害怕,我们这次找你不是为了报仇。”逸文脸色苍白。 

  我笑道:“害怕也不会跟你们来这里了,不知有何见教?” 

  “我们有个请求,如果你答应了,以后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逸文平静道
。 

  “哦,”我奇道:“不妨说来听听。” 

  “我们想请你以后好好对待羽凝。”逸文的话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明白他话语里的意思竟然是放弃了羽凝,我怒道: 

  “你们真是懦夫,难道就这样放弃羽凝吗?我真替羽凝不值!” 

  逸武两眼圆睁道:“呸!你是什么东西?当初不是因为你,我……”他越说火
越大,正想冲上来打人,却被逸文制止。 

  “如果羽凝愿意跟着我们兄弟任意一个,我们就是放弃一切也要让她一生幸福
。但……”逸文顿了一顿道: 

  “但是她请库尔特先生转告我们她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以后会死心塌地跟着
你,叫我们死心……” 

  说到这里,逸文的眼里透露出深沉的绝望和悲哀,羽凝坚决的拒绝,家族的反
对混杂在一起,让他们唯有放弃这份爱。 

  然而我却明白羽凝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借口;她的心现在已完全被仇恨和自卑所
吞没,跟着我也只是想亲手杀了我,否则她一早就自杀了。 

  一想到正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她生活在仇恨中,我就异常难受,此时我只想尽
力去撮合他们以作补偿,也许曾经的爱情可以让她从仇恨中抽身而出吧。 

  于是我沉声道:“羽凝其实是骗你们的,她觉得失身后配不上你们,其实她心
里很是难过;羽凝现在不住在我家,我想你们作为男人,应该知道该如何去做吧!
”说完,我再告诉他们鲁伯家的住址,并且请他们转告库尔特先生继续去那里替羽
凝上魔法课,然后就绝尘而去。 

  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逸武迷惑道:“大哥,这个人真是爱索吗?” 

  逸文分析道:“逸武,外界传闻红天之狼在上次那件事后就失忆了,加仑也说
过他见过的红天之狼和传闻有所不同,而那次魔法补考时,我也觉得他的表现不对
,看来他的确是与过去不同了。” 

  “不过,”逸文嘴角发出淡淡的笑意道:“别去管他到底怎么了,我只知道一
件事。我们现在就要去找羽凝,告诉她在我们眼里她永远是如此纯洁,我们对她的
感情将永远不变。” 

  注一:风云大陆牧师及圣殿骑士级别列表: 

  牧师:见习牧师 初级牧师 中级牧师 高级牧师 祭司 大祭司 圣女 (
教皇) 

  圣殿骑士:见习圣骑士 初级圣骑士 中级圣骑士 高级圣骑士 光圣骑士 
明圣骑士 神圣骑士 

第七章 春花秋叶 

  开学二个星期(伽斯特一个星期九天)上午,刚上完一节神学课,我正在偷瞥
紫纤,旷课归来的亚瑟兴冲冲走了进来,他拍着我的肩膀道:“老大,快跟我来,
老朋友过来了。” 

  我好奇跟着亚瑟来到飘云酒楼,飘云酒楼是学校里唯一一家营业性酒楼。其实
红天学院也有学生饭堂,只不过饭菜比较一般,而且还不准饮酒。于是应众多贵族
学生的强烈要求,这家高档的酒楼因应而生,幕后老板据说是学生管理处主任多尔
斯.唐古拉克。 

  在这本应还是上课的时刻,飘云酒楼一楼竟然异常热闹,众多衣着华贵的青年
男女在吃喝谈笑,想到平时紫纤和文宇也是在此吃饭,我心中难过。 

  踏着高级木质楼梯,我和亚瑟走上了二楼,楼上用屏风隔开几个单位,人也少
一些。与亚瑟来到靠窗雅座,我看到在主位上坐着一个锦袍青年男子。 

  男子双肩瘦削,褐发卷曲发亮,前额饱满;眼眶深凹,里面藏着一双鹰眼;颧
骨略突,两颊稍瘦,鼻带鹰勾,下巴向前微伸。第一印象就是此人心计颇深,此时
他正和坐在身旁的亚诺和葛尔交谈,脸上亲切随意的笑容冲淡了暗藏的阴险,予人
好感。 

  看到我走了上来,男子站起来笑道:“爱索终于来了,快坐快坐。” 

  听到他亲切的称呼,我明白此人以前应该认识爱索,连忙回忆,令我惊讶的是
,竟然他就是老头口上所说那个不务正业的二皇子穹魄。 

  我连忙躬身为礼,穹魄亲切地拉着我的手臂将我请到他身旁坐下,笑道:“爱
索,你何时变得如此有礼了,来来来,快快坐下,好久不见了。” 

  五人一起坐下,几个酒楼伙计立即端着酒菜上来,众人一起饮酒谈笑,穹魄询
问了我的近况后,满脸佩服道: 

  “爱索,我们这些人里面就你最有出息了,竟然连羽凝也能泡上。” 

  “哪里哪里,爱索哪能和殿下相比,殿下纵横花海,所向披靡,爱索只是小打
小闹而已。”一边恭维着穹魄,我一边飞快回忆着有关穹魄的信息。 

  太子苍澜.伽斯特和二皇子穹魄.伽斯特,均是红天学院武道部高级武士班的
学生,太子是四年级而穹魄是一年级。但这只是一个形式,皇子们来不来都随他们
高兴,只是表示皇室对红天学院的尊敬。 

  不过因为伽斯特的贵族子弟一般都会在红天学院学习,所以皇子们经常也会来
此和这些帝国下一代的官员们联络一下感情。记忆中穹魄和爱索等人相聚于一起的
次数倒也不多,不过几次都是相约在一起吃喝嫖赌,印象中他果然是花丛高手,经
常出入妓院酒楼,花天酒地,自然和我们一伙人臭味相投。 

  “殿下,为何今日有空过来玩呢?”我随口问道。 

  “我今天来学校上课。”穹魄笑道。 

  “殿下也要上课吗?”我奇道。 

  “做做样子嘛!免得父皇老是说我,另外还可以和你们一起出去玩,倒也不错
。” 

  “殿下,今天我们去哪儿玩?”葛尔在旁问道。 

  “去凤仪院怎么样?”穹魄随意道。 

  “凤仪院的花魁都被咱们老大藏回了家,去那多没意思。”亚诺在旁无奈道。
 

  另外三人发出大笑,穹魄虽然发笑,眼里却闪过一抹厉芒,转瞬即逝,这让我
心头一惊,难道他也想要羽凝。 

  这时穹魄止笑道:“爱索,看来我都要叫你老大了,你追女孩子的本领真是厉
害,我们倒要切磋切磋。” 

  听穹魄要叫我老大,我连忙阻止道:“殿下太谦虚了,爱索只是运气好而已,
哪能和殿下相比!” 

  “那就去青梦楼吧?”亚瑟开口道。 

  “也好,”穹魄点头道:“好久没见潇潇了。” 

  葛尔在旁淫笑道:“殿下上次可让潇潇姑娘三天起不了床哩,潇潇姑娘现在对
殿下可是又爱又怕。” 

  众人跟着发出一阵淫笑,我当然也不例外。 

  穹魄叫来伙计,这餐当然是他请客,结完帐正待走人,突然听到本来吵闹的楼
下变得静悄悄,接着传来“哇,好美!”、“美女!”、“小姐,很荣幸认识你…
…”等各种各样的惊叫声。 

  听到楼下有美女,亚诺和葛尔立即迫不及待跑下楼去,穹魄见我毫无所动,奇
道:“怎么爱索被美女打怕了,以前听说有美女,你可是第一个冲上去!” 

  我心头一凛,知道自己虽然竭力扮演着爱索的角色,不过有些习惯真是很难改
变,很容易被有心人看出破绽,至少我沉稳的个性与爱索的浮躁相去甚远。我连忙
掩饰道:“上次羽凝那件事闹得太大,我家老头警告我要规矩一段时间,还真难受
。” 

  听了我的话,穹魄摇头道:“怕什么?男儿要活得痛痛快快,自由自在才不枉
了这一生。” 

  从他的话里,我隐约听出点什么,看来穹魄不是表面上如此荒唐。这时,楼梯
传来脚步声,葛尔首先冲上来对我道:“老大,我可真佩服你,有美女送上门来找
你呢!” 

  接着亚诺跟着上来,嚷道:“老大,快来,有美女找你。” 

  我莫名其妙往外走去,这个学院对我来说很是陌生,怎么会有美女找我呢? 

  这时,一个窈窕的倩影走了上来,贴身的白色长裙如幻梦般衬托着她清新的气
质,额头上的银色头圈把金色短发箍紧,小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颜。看到她我不
禁目瞪口呆,竟然是缨绯,而她身上所穿的衣服正是兰芳。 

  “小妹!”旁边传来穹魄的惊呼声。“你来这里干什么?” 

  “啊!二哥,”缨绯吃惊非小,然后眨眨眼道:“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二哥,小妹,”我更是吃惊:“你……你不会是公主吧!” 

  “爱索,她正是我小妹缨绯公主,你们怎么认识的?”穹魄脸上神情异常严肃
,一双鹰目紧瞪着我。 

  缨绯是公主?一种怪异的感觉冲上心头! 

  之前,因为她告诉我是离家出走,又说家人对她不是很关心,所以我也没有主
动询问她的家庭情况,以免再次触动她心里的伤痕,可没想到她竟然是公主。 

  我不禁想起和缨绯相处的一幕幕,她打人、行窃、任性、满脸眼泪鼻涕的哭泣
。这就是伽斯特帝国的公主吗? 

  我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看到我的笑容,缨绯显然知道我在笑些什么。
她脸红着冲了上来,小手习惯地挽着我的手臂乱摇。 

  “三哥,不许笑我。”缨绯语带撒娇而不自知。身旁众人不能置信地看着我,
我连忙把缨绯的手扯了下来,缨绯也注意到周围众人的惊异,小脸上难得的红了一
红。 

  看到穹魄正肃然等待我的回答,我解释道:“殿下,我是偶尔认识缨绯公主的
。” 

  穹魄拉着缨绯到旁边,低声询问道:“缨绯,你怎么叫爱索三哥?” 

  缨绯嘀咕道:“爱索对我很好,缨绯就认了他为三哥了。” 

  穹魄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红天之狼?” 

  缨绯点头道:“知道啊。” 

  “那你还和他在一起?”穹魄奇道。 

  “那有什么关系?红天之狼又不会吃人。”缨绯的思维显然不同常人。 

  “这……”穹魄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导这活宝缨绯。 

  “什么这、这、这,”缨绯不耐烦道:“二哥,你没有事的话,我要找三哥去
玩了。” 

  穹魄回过头来,把我又拉到旁边小声道:“爱索,我还真是佩服你,连我家刁
蛮的小妹都可以追上,不过你玩归玩,如果玩出火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穹魄脸上虽带笑意,可鹰眼却透露出威胁的意味。不过从中也可看出穹魄对妹
妹的关心。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乱来的,是你妹妹太贪玩而已。”我严肃道,话里暗含
的意思告诉他,是她的宝贝妹妹自己送上门,不能怪我,想必他也了解自家小妹的
种种怪异之处。这件事可大可小,老头宰相的官职虽然挺大,但也大不过皇帝,如
果处理不好,可会给自己和家里带来灾祸,所以我连忙解释。 

  回过头来,才看到缨绯依然文静站立,脸上带着甜美笑容,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看来在多人面前,她总会扮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样。亚瑟等人则站在旁边色迷迷盯
着缨绯。见我回头,缨绯柔声道:“三哥,你有空吗?” 

  我这才想到刚才我们正商量着去青梦楼,于是我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我有事找你。”缨绯的神情很是坚定。 

  我以询问的眼神看着穹魄,穹魄挥了挥手道:“你先陪着小妹吧,我们下次再
一起出去玩。”说完就和亚瑟等人一起下楼去了。 

  “三哥,快跟我来。”缨绯调皮地眨了眨眼。 

  跟着缨绯走出红天学院,一路上缨绯都保持着温柔的笑容和优雅的步姿,本来
我想和她说话,看到她这样我也闭口不言了。周围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我和她的身
上,美和丑的对比是如斯强烈,想来校园里很快又要开始传播红天之狼新的“传说
”了。 

  校园外停着一辆华丽的四轮马车,依稀就是上次撞我的那辆,我不禁恼怒瞪了
缨绯一眼,缨绯可爱地吐了吐小舌头,一手拉着自己的裙角,让一只脚踏上车厢后
面的踏脚,另一只手以优美的姿势向我伸来。 

  看到她如此淑女的姿势,我忍笑扶她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跟着上去。车厢底
部铺着绣有各种飞鸟的毛毯,厢壁则是蒙着锦缎,车顶镶着橘色的魔法灯,气氛温
馨而华贵。 

  一上马车,缨绯就一屁股坐在车厢里随意摆放的几个软垫之上,嘴里嚷道:“
可累死我了,快开车。” 

  马车立即开动了,异常平稳。我也拉过一个软垫坐下笑道:“缨绯,你真的是
公主吗?” 

  缨绯撅了撅嘴道:“什么叫真的假的,我当然是公主了。” 

  “你是公主?”我实在忍不住这种荒谬的感觉,又笑了起来。 

  缨绯显然知道我在笑什么,现在没有外人,她立刻爬到我身边,习惯地拉着我
的手臂,娇嗔道:“三哥,你好坏,不许笑我,我当然是公主了!你知道外面怎么
评论我吗?风华绝代,仪态万方,就三哥你笑我。”缨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和
炫耀。 

  我刮了刮她可爱的小鼻子,打趣道:“在我看来,恐怕是打人行窃样样通,鼻
涕眼泪满天飞。” 

  缨绯赧然把头塞进我的怀里,嘀咕道:“就你知道嘛,其他人又不知道。” 

  缨绯毛茸茸的小脑袋如翠儿般靠在我的胸膛,清雅的处子幽香扑鼻而至,两只
小手则环抱着我的腰,成熟的酥胸轻擦着我的手臂,让我心中一阵涟漪。我轻轻推
着她的头,她却一动不动。 

  “缨绯,别靠这么近?”我有点尴尬道。 

  缨绯抬起了头,月牙般的大眼睛里满是陶醉,嘴上却撒娇道:“三哥,就让缨
绯靠一靠嘛,缨绯这么久没见三哥。” 

  少女的娇嗔让人陶醉,我只得由她;习惯地挠挠她金黄的秀发,嘴上笑道:“
这些天你忙些什么?” 

  缨绯神秘一笑,低声道:“我正在努力找一个像三哥疼翠儿姐般疼我的白马王
子。” 

  “什么?”我惊道:“你今年多大了?现在就急着找男人。” 

  “缨绯不小了,缨绯今年十五岁。”缨绯急道。说完还挺了挺胸,好像要证明
自己已经长大了似的。 

  十五岁的确也可以嫁人了,因为风云大陆上人类的平均寿命不高,而且女人一
般都不会去学院接受教育,所以往往早早嫁人了事,更何况她的身体如此成熟。不
过可能我潜意识里总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听说女儿要出嫁,心里自然不舍得。 

  “那你找到你的白马王子了吗?”我关心道。 

  “真的好麻烦啊!三哥。我找到父皇说要找白马王子,他就要一个女官专门带
我去参加那些贵族的高级宴会。那些男人像苍蝇般整天围着我转,个个拼命奉承我
;缨绯要注意自己的礼仪,笑要不露齿,坐又要端正,真是烦死了。不像和三哥在
一起,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一点拘束都没有。”说完,缨绯把自己的裙角高高掀起
,露出自己两条如霜雪般白晰圆滑的小腿。 

  “你真是调皮,在男孩子面前不要这样,会吃亏的,知道吗?”我连忙把她的
裙子又拉了下来。 

  “三哥,反正你都已经看过了,怕什么?”缨绯毫不在乎道。 

  “这……这是女孩子说的话吗?”我为之绝倒。 

  “老是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缨绯都憋死了。” 

  缨绯忿忿道。 

  “好,好,那你的白马王子到底找到没有?”我不欲在这个问题上过多争执,
连忙转移话题。 

  “总算没白忙,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白马王子。”缨绯兴高采烈道。
 

  “是吗?能说给三哥听听吗?”我好奇道。 

  “嗯,他是蒙特加纳的皇储,叫拿瑞拉;这次蒙特加纳国派了外交使团来伽斯
特祝贺新春,他也跟着跑来游玩。人是长得又高又帅,不过就有一点不好。” 

  “他怎么不好了?”我奇怪道。 

  “他老是规规矩矩,一点也不好玩。我叫他像你和翠儿般抱着我到树上坐一坐
,他又不肯;我叫他像你般雕个木人来玩,他又不会;见到我老是殿下公主的礼貌
非凡,叫他不用这样客气,他又不听;我要他抱抱我,他又脸红耳赤不肯就范,后
来还是我主动抱了一下他,谁知一点感觉都没有。”缨绯抱怨道。 

  “没有什么感觉?”听到缨绯的话,我苦笑道,同时心中暗暗同情那个皇子遇
到了缨绯这个活宝。 

  “他身上的味道一点也没有三哥好闻。”缨绯像小猫儿般嗅着。 

  “你不能要求别人个个都像我这样啊,缨绯,他也有他的优点,你要去发掘才
知道。”听到她的话,我简直哭笑不得。 

  “三哥,缨绯美不美?”缨绯突然问道。 

  “美,我家缨绯美得沉鱼落雁、倾国倾城。”我赞道。 

  “是吗?那是我美还是翠儿美?”缨绯继续道。 

  “翠儿当然没有你美!”翠儿的确没有缨绯漂亮。 

  “那为什么你只喜欢翠儿,不喜欢缨绯。”缨绯认真道。 

  “这……我一样喜欢缨绯呀。”我头痛道。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缨绯要靠一靠你的胸膛,拉一拉你的手,你就推三
推四;要是翠儿,你早就把她抱在怀里,又疼又亲了。”缨绯嫉妒道。 

  “这……这不同吧,翠儿是三哥的老婆,三哥这么丑,你不会要三哥做你的丈
夫吧?”我知道缨绯颇爱虚荣,故意如此推搪。 

  缨绯抬起了头,如星星般灿烂的眼睛认真凝视着我,把我看得心中发麻。缨绯
轻抬小手,细心抚摩着我的脸庞,柔声道:“三哥,如果你不这么丑,该多好!缨
绯一定要你做我的丈夫。” 

  缨绯如画般的眉目就摆在我眼前,温热滑腻的小手在我粗糙的脸上缓缓滑动,
让我心神颤动。认真起来的缨绯竟然如此令人心醉,此时的她仿似一下子长大了般
,给我陌生的感觉。好在我长得丑,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她强赖着我,只怕
又要让翠儿提心吊胆。 

  这时,缨绯又低声呢喃道:“三哥,反正人家身体都被你看了这么多,我偷偷
做你的老婆,好吗?这样别人又不会笑话我,而你又可以像对待翠儿般宠爱着缨绯
,可以随时都抱着缨绯,温柔地亲亲缨绯……”缨绯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最后双颊酡红把头藏在我的怀里,不敢看我。 

  从来没有那一刻,缨绯如此有女人味道,那温柔缠绵的话语仿如一道道情丝要
把我缚住,也让我哭笑不得。缨绯对爱情还处在懵懂的年龄,说爱真的如此简单吗
?只是抱抱、亲亲吗?我知道此时必须要妥善处理,否则可要伤害了她一颗纯真的
少女之心。我温柔地用手指梳着缨绯如丝般细滑的头发,柔声道:“缨绯,你还小
,不理解爱情和亲情的区别,你诚实告诉我,我抱你的时候,你心里真正的感觉是
什么?” 

  缨绯歪头道:“心里很温暖,很喜悦,又很宁静,就像在妈妈的怀抱。” 

  “这就是了,你自己都说是妈妈的怀抱,你只是缺少了亲情的关怀,我对你就
像对待自己的女……自己的妹妹一样,这同妻子是不同的感情。以后你有了自己的
丈夫就会明白,乖,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调皮话,好吗?三哥永远都是你的三哥!”
我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三哥,那做人老婆是什么样的感觉?能不能告诉我?”缨绯的眼神仿似求知
若渴。 

  “你以后做人家老婆就知道了,我不方便说了。”我尴尬道。 

  “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老是推开缨绯,缨绯就不再说这些话。”缨绯的眼神里
又浮现我熟悉的顽皮神情。 

  我舒了口气,点了点头,暂时就答应她吧,这种事情以后她结了婚就知道了。
 

  缨绯欢呼一声,一如平时翠儿般曲着脚钻进了我的怀中,无奈的我只有如搂着
翠儿般搂着她的小腰。缨绯躺在我的怀里,仰头笑道:“早就想象翠儿姐那样坐在
你怀里,果然好舒服。” 

  她竟然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女孩。可怜的我只有一动
不动,同时平心静气,任她胡闹,等缨绯终于静止下来,我笑道:“怎么样?玩够
了没有?” 

  “三哥,你真好!”缨绯眼睛一红。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要哭的样子。”我奇道。 

  缨绯无语摇头,我这才想起,马车还在不停行驶,我好奇问道:“缨绯,你要
把我带到哪里去?” 

  缨绯小声道:“去一个好地方,到了就知道了。三哥,下个月一号是伽斯特的
万花节,皇宫里要开新年舞会,你也来,好吗?” 

  “我去干什么?”我推辞道。 

  “你一定要去,我要你帮缨绯看看那个拿瑞拉,是不是合适缨绯,缨绯相信三
哥的眼力。”缨绯撒娇道。 

  “好吧!”一想到要帮缨绯相亲,我不禁啼笑皆非。 

  缨绯从腰间衣袋里拿出一张镶金请柬,递给我;然后就缩在我的怀里,闭上眼
不再说话。柔软的身体在怀中随着马车的轻摆而摇动,看着缨绯乖巧的模样,我也
无心把她从怀里赶下来,把请柬收好后也闭目养神。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我这才发现缨绯已经睡着了。紧闭的双
眼上长长的睫毛可爱地卷曲,双唇略翘,就是熟睡的她也如此可爱。我轻轻摇了摇
,缨绯睁开眼,咕哝了几句,如一只小猫般从我温暖的怀里爬了出去。 

  我起身起到一半,才发现腿已经麻痹了,又坐了下来。旁边的缨绯嘻嘻笑着帮
我按摩放松,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以示奖励,等到脚上麻痹消失,我跟着缨绯一起
下了车。 

  马车停在一座气势雄壮的小山山脚,一条宽敞的官道经过山边,红天城那雄伟
的城墙站在这里依稀可见。长长的白色石阶顺着山体蔓延而上,石阶两旁种满了苍
翠的棱松,茎粗叶茂,将整个山体掩盖,看来种植的年代应该颇为久远才有如此规
模。远远的右方,隐约可见一泓清泉流淌在山花碧草中,泉水的潺潺声回应着山间
翠绿的气息。 

  山顶隐约可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飘渺浓密的云雾萦绕着宫殿,宫殿背景的
天空隐约可见一个淡淡的七色彩虹,几乎让人以为到了仙境。 

  缨绯小心抹平了身上衣服的褶皱,理了理头发,拉着我走上登山石阶,我瞥了
一眼一直都没有出声的车夫,那是一个平凡的中年人,却不是上次驾车撞我的那个
人。 

  “这是什么地方?”我奇道。 

  “莫荧山。”缨绯低语道,声音里仿佛带着某种怀念。 

  “莫荧山?”我重复道。莫荧山不正是我曾经在《神之讲义》一书中看到的伽
斯特光明神教圣地,那么这座宫殿应该就是光明神教的总部所在了。 

  “缨绯,你来这里干什么?”我问道。 

  “我来看妈妈!”缨绯边走边低声道。缨绯不是说妈妈已经去世了吗?看到缨
绯神情有点黯然,我轻拍她的肩膀,没有再去追问。 

  缨绯拉着我的手臂道:“妈妈就住在上面,我经常来这里看望妈妈,妈妈最信
仰光明女神了。她以前总是说,只要虔诚信仰雅西洁女神,当生命之火熄灭时,就
能升上天国坦丁园,幸福生活,而且亲人和朋友也将在天国再次相遇。我知道妈妈
现在肯定在天国看着我!”说完,缨绯一双明亮的眼睛憧憬地望着天空,仿佛想看
到天国的妈妈一样。 

  “三哥,你说妈妈现在是不是在天国呢?”缨绯期盼的眼神望着我。 

  是吗?天国,我自己是不相信死后还有天国,可又怎能忍心打破女孩那美丽的
梦想。 

  “是啊,缨绯的妈妈正在天国看着缨绯,对缨绯说,要开心地生活,不要淘气
。”我沉声道。 

  得到我的肯定,缨绯开心笑道:“所以我现在每天早晚都很认真的祈祷,也经
常来圣地这里朝圣,将来缨绯就会在天国和妈妈重聚了。” 

  听着缨绯充满着憧憬的话语,我突然明白了光明神教这种宗教其实倒也不错,
给在磨难中的人一个希望,让心灵找到一份寄托,虽然如幻似梦,但人又何必一定
要痛苦的清醒呢? 

  很快,两人已登到山顶。迎面而来是一个异常宽敞的广场,广场周边是高耸的
红天木。纯白的浓雾不停从树林里升起弥散,最终将整个山顶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原来云雾竟然是制造出来的,林中肯定藏着几个生产云雾的魔法阵,来制造出
宗教需要的神秘气氛。 

  广场上铺着大块的玉白色地砖,正中是一池碧波,雾气到达池面上时已经颇为
稀薄,却蒙上了一层童话般的梦幻色彩,原来翡翠般的水将雾气染色,以致眼睛看
到了仿似翠绿色的轻烟。池中几尾红鱼逍遥地相互追逐嬉戏,水面上游着几只披着
七彩羽毛的长颈异禽,池正中是一个女人的白色雕像。 

  从《神之讲义》书中的插图来看,这正是创立光明神教的第一圣女丝丹蒂,那
白玉般的圆圆脸庞带着慈悲的神情,悲天悯人的眼光从那深蓝色的眼珠里射向前方
,她一手持着顶端为六角星的圣杖,一手端着光明神教的圣典,身上穿着洁白的圣
袍。 

  据书中介绍,雕像是用比黄金还贵重十倍的云神玉雕刻而成,云神玉晶莹剔透
,神光内蕴的特性使得雕像散发着有如圣光般的乳白色光芒。 

  广场尽头就是那座在山脚就能看到的光明神殿。在山脚看还不觉得,站在广场
这头看过去,才知这座神殿的巍峨和壮观。 

  神殿有九层,底层呈方形,依次而上,建筑收缩的趋势很快,而且每一层的外
观也渐变成圆形,到了顶端已经是一个仿佛小圆球般的小房子,殿顶则镶嵌着一颗
闪闪发光的六角星。一道长虹跨越神殿,长虹的落点消失于神殿两旁的树林中,看
来也是魔法阵的效果了。 

  神殿前端是仿似地球古希腊式拱形廊柱形成的一条优雅扇形弧线,廊柱上方的
金色殿壁上嵌有“光明神殿”四个金光大字;两旁墙壁上则是雕有各种神话和宗教
人物故事,人物一般都带着公式化的慈悲微笑或者是严肃表情,身体上无一例外都
向外散发着圣光。 

  在神殿大门两旁分别站立一列金甲武士,每边十个,看来应该就是《神之讲义
》书中所说的圣殿骑士了。骑士们身穿由黄金制成的全身盔甲,头上是金质头盔,
在眼睛部位则是深蓝色上级水系魔晶石制成的眼罩,眼罩与头盔结合处的细缝几乎
不能察觉,可见制造工艺的高超。铠甲向外散射着白色的圣光,看来是被光明魔法
加持过了。 

  骑士们都一手扠腰,一手紧握腰侧金剑,再加上灿灿的金光和向外散射的圣洁
白光,远观如同神兵天将般威武不凡。然而在我看他们的眼里却带着不屑和同情。
 

  这一身装备的重量看来至少也有五十公斤,看似威风,却给行动带来诸多不便
,幸好他们不用移动。即使如此,扛着百来斤在此站上半天,也不是件很轻松的工
作,不过倒能证明他们实力不凡。 

  另外盔甲造价实在太高,根本不能得到推广。这二十副金甲就等于是黄金二千
斤了,再加上那些上级的水系魔晶,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整天吹嘘心灵纯净、知足
不贪的神殿,单是门口就已是如此奢华,对比之前在平民区街头看到的残破情景,
更加激起我的义愤。 

  看来光明神教只是一个以宗教为借口,实际上却是骗钱的庞大神棍组织而已。
 

  这个圣地在平时只接受皇族和高等贵族的朝圣,所以颇为静谧。圣殿骑士们显
然认识缨绯,纷纷向缨绯举剑行礼,大声问好。在别人的面前,缨绯又恢复了优雅
的仪态,向两旁骑士们颔首微笑。 

  进了神殿大门,就是神殿长方形大堂,我立即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二十四支玉白色的云神玉大圆柱分立大堂两侧,使整个大堂显得格外的宽敞巍
然。两端侧壁各有三个圣龛,容有六座主神神像,大堂前方则是光明女神的雕像,
均是用云神玉雕刻而成,予人圣洁、慈悲之感。 

  在殿顶洁白的魔法灯映照下,殿堂里充满了令人心灵平和的神圣气氛。大堂中
部两侧还有过道,看来是通向其他房间或者上楼的,一些身着白袍的牧师在过道里
出入。 

  这时一个白胡子老头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我看到他牧师袍领口处绣有象征大祭
司身分的金色六角星。 

  他先向缨绯行礼道:“缨绯公主,你又来朝圣了?” 

  “是啊,还请昙东大祭司主持朝圣。”缨绯恭敬还礼。 

  “这位小朋友要不要也来朝圣?”大祭司笑着问我。 

  “我只是来陪缨绯,不必了。”我摇头道,话语虽然恭敬,拒绝的态度却很强
硬。 

  大祭司虽然和蔼,整座大堂气氛虽然祥和,但我明白要在这样高的山上建一座
这样雄伟的神殿,绝对不是神迹。一想到鲁伯一家只能住破旧的泥屋,平民区有那
么多的老人、孩子露宿街头,我就对这座神殿和里面的人异常痛恨。光明神教教义
里的慈悲和怜悯只是一种恶心的吹嘘,当然我更不会在这里参加所谓的朝圣了。 

  大祭司感觉到我语气里的冷意,脸上表情尴尬了一下,立即变成了笑脸面对缨
绯道:“那就请缨绯公主先去沐浴。” 

  说完,大祭司叫来一个女牧师带着缨绯走进殿侧的一个便门里,然后他就从神
像下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圆形玉盘,并从神像前的一个玉瓶里倒出一些水在玉盘中,
很快缨绯沐浴完走到光明女神神像前,对着光明女神跪下,开始闭目祈祷。 

  大祭司则念道:“圣洁之光明女神雅西洁,请让汝之子民分享汝之圣力,聆听
汝之神谕,祛除黑暗与邪恶——圣光庇佑!”同时双手划弧缓缓向缨绯头上伸去,
空气中无数的白色光团聚集在大祭司的双手上,当双手到达缨绯头顶时,一道白色
的光芒遽然而下,将缨绯笼罩在乳白色的光芒下,将缨绯衬托得圣洁无比,在旁观
赏的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光明魔法至少可以增加人的魅力。 

  这时,大祭司又双手伸入玉盘中,然后将水轻洒在缨绯身体上,水珠碰到依旧
存在的白光后,立即消散成为水雾,于是在缨绯的身侧又隐隐出现了一道道小型彩
虹。 

  圣光、圣水、圣虹就是光明神教朝圣时的三圣,做完三圣就算是做完了一次正
宗的朝圣,据说心灵就能与光明女神更加接近,身体也能更加健康,离天国也更近
了一步,不过在这样规模的神殿请大祭司来主持这样完整的一次朝圣,所花费的金
钱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好在缨绯是公主身分,自然不必花钱。 

  做完朝圣,大祭司将缨绯送出了神殿,缨绯却没有下山,而是往神殿右侧走去
,我无语跟在她后面。 

  走了片刻,来到树林和神殿交接处,才发现这里还有一条小路穿入树林深处,
树林里有许多美丽的鸟儿在飞翔歌唱,很多我从来没见过,能认出的只有常见的风
雀和云燕。 

  绕过树林来到神殿背后,我这才发现我们的目的地竟然是一个美丽如花园的墓
地,墓地被白色的栅栏围起,里面有小巧玲珑的魔法喷泉(用小型水系魔法阵提供
动力喷射泉水),有精心栽培的奇花异卉,绿草簇拥如织锦缎,一个个拱起的坟墓
大小如一,整齐排列,修葺得干净异常,没有任何杂草,显然是经常有人照顾的缘
故。 

  走进栅栏小门,缨绯熟悉向墓地深处走去,转过一个小弯,前面出现一个比其
他坟墓几乎大一倍的用玉石砌成的坟墓,一个佝偻老者正在墓地边栽种着什么。看
到缨绯走来,老者那满是皱皮的脸上立即呈现亲切的笑意,他起身道:“小绯,你
又来看你妈了?” 

  “是啊,奥弗叔叔,你最近还好吗?”缨绯看来和老者很熟悉。 

  我心中嘀咕:这么老了,还要人叫他叔叔,可真是为老不尊。 

  奥弗拿了一束浅黄色的神泪花递给了缨绯,瞥了我一眼后转身走远,却没有问
缨绯我是谁?他的眼神里似乎带着点敌视,又似乎带着点佩服,看得我莫名其妙。
 

  这个看守墓园的老者我肯定是没有见过,怎么他这样看我呢?好像很熟悉我的
样子。不过既然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兴趣去了解他是什么人,我来到缨绯身边,
看到了玉墓前的墓碑。 

  墓碑上刻着如下碑文: 

  爱妃卡赛翎.伽斯特一六一七年——一六四二年生如春花,逝如秋叶来自大地
,还至大地匆匆轮回,流星掠空思念恒久,吾心哀痛德斯究.伽斯特立于伽斯特历
一六四二年看到如此深情的悼诗,我不禁对老头口里纵情声色的皇帝德斯究另眼相
看,看来他也有自己深情的一面。也许吧,人人都有自己另外的一面,只是随着年
龄越大,就会埋得越深,仅在很少的时候才不经意露出他的冰山一角。 

  碑文之上嵌有卡赛翎的半身彩像,真的和缨绯很相像,不过气质却迥异。 

  缨绯即使是特意保持文静的时候,也欠缺一种成熟女人的丰韵;而卡赛翎则是
从她双眼自然流露出一股忧郁和哀愁,天生就能惹起身旁男人无限的怜爱和征服她
的欲望。 

  缨绯的母亲卡赛翎真是红颜薄命,只有二十五岁就香消玉殒,这么年轻就逝世
不知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被嫁入皇宫也算是她的不幸。 

  正在我为之黯然神伤之际,缨绯已把神泪花插在了墓前的水瓶里,有着如同斑
斑泪痕的白点的浅黄色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摆,仿佛正劝说着怀念母亲的缨绯不要
过于难过。缨绯无声坐在母亲墓前,一手轻抚母亲那已经有点发黄的画像,一手则
在那六角星饰物上轻轻摩挲,看来应该是卡赛翎留给她的遗物,怪不得她一直把它
带在身边。泪珠一滴滴的打在神泪花上,缨绯神思渺茫,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精神。
 

  从她的年龄来推算,卡赛翎是在她四岁那年去世的,现在的她,肯定正沉浸在
与母亲相处那短短四年幸福而模糊的记忆中了,可怜的缨绯!我不禁走上前去,把
双手轻按在她的肩膀上,希望能给她一点依靠。 

  缨绯身体一震,清醒过来,看到我站在身旁,抱着我的大腿就哭了起来,边哭
边哽咽道:“为什么妈妈那么早就走了?缨绯好想妈妈!” 

  此时我还能说什么,唯有任由缨绯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缨绯哭了一会,情绪渐
渐稳定下来,才拿着我的上衣抹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我看到裤子上湿了一片,干
净整洁的上衣下角也变得污浊皱巴,不由摇头苦笑。 

  缨绯向下拉着我的衣服,示意我也坐下,我只好坐到了她身边,缨绯红着眼偎
进我的怀里,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也不好推开,回头看了看,那个奥弗不知去了哪
里,只好由得缨绯了。 

  “妈妈最疼缨绯了,缨绯每次都故意摔倒,这样妈妈就会把缨绯抱在怀中,揉
揉缨绯的头,帮我擦掉眼泪,温柔地问缨绯痛不痛,妈妈的怀抱好温馨,好清新,
就像这飘着淡淡清香的神泪花一样。”缨绯的眼睛望着天边,带着微笑在追忆往昔
。 

  “妈妈最喜欢神泪花了,花园里种的都是神泪花,妈妈站在花丛中好像仙子一
样飘飘欲飞。妈妈有一次告诉缨绯,如果她以后不在了,要好好听父皇的话,要好
好照顾自己,缨绯被吓得大哭,抱着妈妈的腿一刻也不松开,好怕妈妈真飞走了。
”说到这里,缨绯破涕为笑,带着泪痕的笑靥如花般绽放。 

  “父皇对妈妈很好,可妈妈总是不开心,老是看着这个六角星流泪,缨绯问她
为什么,妈妈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说,缨绯就乖乖拉着妈妈的手,站在旁边陪着
妈妈,妈妈就会开心起来,就会又来逗缨绯开心。”缨绯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解,显
然到现在她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这么不开心。 

  “后来,妈妈越来越瘦,父皇送来各种补品,她都吃不下,最后就那样去了,
临死前她要父皇一定要把她葬在这个光明神殿后面的神园里,说是可以早点升上天
国。还留下了这个六角星给缨绯,说里面有守护神,会永远守护着缨绯的。”缨绯
再次流泪,我掏出手巾细心地给她擦拭,同时轻拍她的背来安慰她。 

  “三哥,你说是不是人长大了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为什么妈妈吃得好,住
得好,父皇对她也好,她就是不开心呢?缨绯好怕,怕长大了,也有了莫名其妙的
烦恼,活得像妈妈那样,有什么意思?缨绯不想长大,缨绯要做个永远快乐的小孩
。”缨绯说着说着又笑了,笑容充满了童贞。 

  “是啊,人长大了,烦恼就接踵而来,逃都逃不了,可来的不仅仅是烦恼啊,
还有幸福!”我感叹道。 

  “是吗?缨绯可感觉不出来。父皇叫宫廷老师专门教缨绯礼仪,走路要这样,
吃饭要那样,不准哭,不准大笑,连睡觉也要有个固定姿势,缨绯都烦死了。缨绯
就是不听他的话,缨绯不要长大,缨绯不要像妈妈那样。”缨绯的眼神很坚定,仿
似要给自己信心般。 

  我笑道;“你还不是给你父皇训练得规规矩矩,让别人都称赞你‘风华绝代,
仪态万方’呢!” 

  缨绯羞道:“那是在别人面前了,缨绯也要给父皇一点面子,在皇宫里我才不
听他的。不过自从妈妈去世之后,父皇就变坏了很多,皇宫里多了很多美女,他整
天花天酒地,完全把妈妈忘记了!以前他还经常关心缨绯,可是妈妈去世后,很长
时间都不来看缨绯,还要缨绯学这学那,缨绯恨死他了。所以缨绯就经常出去玩,
父皇老是叫人跟着我,缨绯就偷偷跑,后来父皇就叫人把缨绯关起来,缨绯告诉他
,缨绯有这个守护神,不怕给人欺负,父皇楞了一下,以后就随便缨绯四处乱跑了
。 

  “三哥,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花心?父皇他有了妈妈还要有别的女人,为什么
他不能像你那样,只对翠儿姐姐好,连缨绯都看不上眼呢?”说到后面缨绯语意里
带着一丝娇嗔。 

  “男人花心也许是他还没有找到真爱吧!”我淡然道。 

  “那三哥你有没有找到真爱?”缨绯问道。 

  “我?”我找到真爱了吗?是的,我曾经找到过真爱,可又失去了。现在呢?
现在翠儿是我的真爱吗?我的心带着一丝犹豫。看着缨绯带着期待的眼神,我笑道
: 

  “当然找到了,翠儿就是我的真爱。” 

  “不知道缨绯能不能找到我的真爱呢?”缨绯的脸上带着一丝迷茫,可转而就
变成笑脸道:“好了,三哥,我们该走了。” 

  起了身,我习惯地帮缨绯拍掉身上的灰尘,正当我们要走的时候,奥弗突然从
树林里走了出来,我意外发现他脸上竟然有一丝泪痕。 

  这是怎么回事?奥弗这个老头怎么在树林里一个人哭了起来,再联想开始时,
他看我的怪异眼神,我只觉得奥弗身上透露着莫名的诡异。 

  缨绯告别了奥弗,在走进树林之前,我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奥弗,在那淡黄的神
泪花前,他正如一座雕像般枯坐在卡赛翎墓前的小木凳上,从树林里飘过的风轻轻
吹拂他那苍苍的白发,他满是皱纹的脸没有一丝颤动,两眼却好似温柔地盯着那墓
前的照片所在,一滴混浊的泪珠正好从他下巴上掉落。 

  “缨绯,奥弗多大年纪啊?你为什么叫他叔叔?他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看守墓
园?”我轻声问道。 

  “奥弗叔叔四十多岁吧,比我父皇小多了,我当然要叫他叔叔!从我第一次来
看妈妈时他就在这里看守墓园了,你为什么这样问?”缨绯好奇道。 

  “没什么,随便问问。”口上敷衍,心中却是怆然,四十多岁的人却如六十多
岁的老头,这要经过多少年的心情折磨啊? 

  莫非他和卡赛翎之间也有一段凄美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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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attle , and Victory !!!  You are the best of the best of the best of the b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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