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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oesmiles (沧海一声笑),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三部 夺嫡风云 第九章 失德惊天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hu May 4 11:26:28 2006)
大雍武威二十五年六月,天子下诏,告祭黄帝,立祭坛于桥山,诏太子于长安陪祭,未料
太子其间行止有亏,帝惊怒,幽禁太子。
——《雍史·戾王列传》
慈真见状淡淡一笑,道:“殿下勿虑,少林如此也是迫不得已,太子殿下所作所为,
虽然尚未昭然于天下,可是却瞒不过天下百姓,更何况凤仪门近来倒行逆施,已经引起黑
白两道的不安,少林忝为白道第一大派,不能眼见这等情形发生,殿下素来优容敝寺,又
是勤政爱民,敝寺虽然不能涉入政争,可是凤仪门乃是江湖门派,敝寺还可以有些作为。
”
我和雍王心中都是一宽,原来是少林看不过去凤仪门的嚣张了,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不过我心想,因为“霍纪城”一人,引起江湖大乱,凤仪门借机横扫武林,这件事情可不
能泄漏出去,至少不能人人皆知,否则我只怕也成了祸乱江湖的罪魁祸首了。
这时慈真又说道:“老衲这次前来还有一件事情,近日陛下有意祭黄帝陵,老衲师兄
慈休奉命前来主持其中一项仪式,师兄虽然佛法高深,可是不谙武技,故而老衲特意保护
他前来。”
我和李贽都暗暗点头,这件事情我们是知道的,慈休大师原是先朝名臣,国破家亡之
后投身佛门,如今已经是佛门中数一数二的高僧,他佛法精深,精通梵语,多年来翻译了
千卷以上的梵文经典,乃是弘扬佛法的第一功臣,这人离寺,果然值得慈真亲自护送,要
知道慈真虽然是一代宗师,可是论起在佛门的地位,并不比慈休大师尊贵。想到这里,我
不免有些歉意,这次的祭奠黄帝陵的大典只怕是难以善终了。
大雍立国以来,多次举行过祭祀黄帝陵的大典,这次却有些不同寻常,天子自然是要
亲自前往桥山祭陵的,可是同时还要在长安设立祭坛,同时祭祀,翼求大雍国运昌隆,这
陪祭之人自然只有储君可以担任了,所以从六月开始,陛下诏令太子入东宫斋戒,他自己
则在斋宫斋戒,六月十四日,天子才会起驾到黄帝陵,六月十五日举行大典,奉诏伴驾的
有雍王,齐王和一干文武重臣,而丞相韦观和侍中郑瑕则奉命在京协助太子祭天。
斋戒可不是什么等闲的事情,要不吃荤、不饮酒、不听音乐、不近妃嫔、不吊丧、不
理刑事,更要平心静气,不能烦躁不安,可是太子李安如何能够忍耐得住,饮食只是清汤
寡水,全无滋味可言,这已经让他食不下咽,不能处理政务倒还罢了,他本就厌烦这些琐
事,可是不能听音乐看歌舞,已经让他郁闷不乐,更难忍受的是他是每日不可独宿的,不
近女色让他烦躁苦恼,却还要苦苦忍受半个月,更要在侍中郑瑕的监管之下恪守各种禁令
,若非此事重大,他早就不肯忍耐了,心里正想着日后如果自己登基,再举行祭祀绝对不
能这么麻烦的时候,送午膳的内宦已经到了,将那些青菜萝卜之类的菜蔬放到桌子上,再
端出一碗糙米饭,然后是一壶茶,李安再次诅咒了一次老天,然后拿起了筷子,草草的用
了膳,然后他开始喝茶,茶一入口,他心中就是一阵愉悦。
早在他入东宫斋戒的时候,就考虑到粗茶淡饭未免太苦了,早就命人将送来的粗茶偷
偷换上参茶,这是夏金逸出的主意,若没有这参茶,只怕他早就因为饮食不如意而形容憔
悴了,可惜,若是能有一壶酒就好了,喝了一杯,他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便将参茶放到一
边,准备下午读经的时候再喝。
来撤膳的小太监手脚轻快,很快就完成了工作,然后郑瑕亲自送来他下午该诵读的经
文,李安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经匣,便先去午睡了,可是多日以来养精蓄锐,让李安更加想
念那些爱宠,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不由想起淳嫔,多日不见,不知道她情况如何,越想
越是心中痒痒。忍不住坐起身来,心道不如到外面走走,免得这样辗转反侧。
走出寝殿,只见东宫侍卫环伺,而侍中郑瑕却不见影踪,代替他的是一个礼部官员,
他随意问道:“郑大人呢?”那个官员诚惶诚恐地道:“殿下,韦相派人请郑大人去商量
祭奠的事情,要等到未时末才能回来。”
李安一喜,若是郑瑕在此,他不敢放肆,可是郑瑕不在,那么自己在宫院里面散散步
就没有关系了,抬头一看,自己的亲信侍卫夏金逸正在旁边侍立。他低声道:“金逸,孤
想玩玩投壶,你去悄悄的拿来,不可让别人看见。”
夏金逸听了左顾右盼片刻,道:“殿下稍候,属下这就去拿。”不过片刻,夏金逸果
然拿了投壶过来,这是李安心爱的东西,一直放在东宫,常常在看折子烦闷的时候用来消
遣,这个银壶乃是广口大腹、颈部细长的形状,内装一些豆子,却是为增加难度而设,如
用力过猛,投入的矢会反弹出来,那些用来投壶的箭矢都是精雕细刻,美伦美央。夏金逸
递过箭矢,笑道:“殿下还请手下留情,属下上次就输惨了。”
李安笑道:“若论这投壶,你们可都不如我。”说着投出箭矢,果然一箭中的,他得
意的一笑,可是接连赢了几局之后,却又觉得意味索然,往日夏金逸总是恰到好处的让李
安输上几局,这样一来,李安总是能够反败为胜,自然是十分开心,今日夏金逸却是连连
失误,让李安赢得十分容易,他不免没了兴致,不由怒道:“金逸,你是在敷衍孤么?”
夏金逸连忙道:“殿下,属下怎敢敷衍您,实在是属下心中有事。”
李安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心事重重?”
夏金逸道:“今日属下收到一件信物,原本应该呈给太子,可是如今正是太子斋戒之
时,故而不敢呈上。”
李安笑道:“我当是什么事情,东西拿来吧。”
夏金逸不敢拒绝,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织锦香囊呈上。李安接过,只见这香囊十分精
美,上面绣着并蒂莲花,他心中一动,将香囊打开,里面除了香包之外,却是一条薄如蝉
翼的翠绿丝帕,他将丝帕展开,只见那丝帕上绣着一对红羽白首的交颈鸳鸯,下面还有一
行小诗,“天阶遥望隔云烟,相思几重残月天。今宵红豆重有约,玉露金风到枕边。”李
安只觉得心中一荡,这丝帕情意缠绵,莫非是淳嫔托人送来。
正在他遐思逸想的时候,夏金逸已经说道:“殿下,来送此物的乃是淳娘娘身边的亲
信小太监,可是殿下如今正在斋戒,此物未免不妥,故而不敢呈上,可是若是扣了下来,
又是对殿下不忠,因此属下十分为难。”
李安笑道:“你有功无罪,好了,你下去吧,本王也该念经了。”夏金逸连忙收起投
壶,退了下去。
下午的时光,李安表面上看着经书,心中却在盘算,淳嫔一定是邀我今夜私会,可是
我如今不能近女色,这可是万万不行的,可是一想起淳嫔那娇艳美丽的容貌,因为长期练
习舞蹈而来的迷人体态,他就心中痒痒,再说上次和萧妃争执之后,他已经没有进宫和淳
嫔私会了,现在他在东宫斋戒已经有十二天,早就已经孤枕难眠,一想到淳嫔今夜会等候
自己前去相会,不由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到了夜里,躺在床榻之上,李安越想越是睡不着,终于站起身披了一件衣裳,看见在
外面伺候的小太监已经熟睡,他轻轻走到殿外,看见几个侍卫正在守夜,他到了偏殿看见
夏金逸正在和衣而睡,这是侍卫们在东宫伺候的规矩,他上前轻轻推了夏金逸一下,夏金
逸立刻惊醒,他还没有资格在宫中佩刀佩剑,手向腰间抚去,李安知道他腰间藏着暗器,
连忙低声道:“是我。”
夏金逸立刻清醒过来,连忙起身下拜,正要问安,李安已经挥手阻止,他低声道:“
你陪我去看看淳嫔,别惊动了外人。”
夏金逸大惊道:“殿下,万万不可,这事如果传扬出去,只怕皇上震怒。”
李安笑道:“没事,不会有人知道的,我们快去快回,不会有什么妨碍的。”夏金逸
苦苦劝解,可是李安却恼怒地道:“平日你对孤百依百顺,怎么今日这么执拗,还不起来
,和孤一同前去。”
夏金逸眼中闪过一丝绝决,道:“属下遵命,只是殿下这样出去不免有些不妥,不如
换了衣服。”李安心想有理,便换上一件侍卫的衣服,带着夏金逸两个人偷偷向淳嫔的住
处潜去,虽然宫中侍卫不少,可是夏金逸最是擅长偷鸡摸狗,带着太子居然没有碰到多少
人,一次碰上了巡夜的禁军,也被夏金逸拿着东宫的侍卫腰牌,用花言巧语敷衍过去。
到了淳嫔的住处,李安迫不及待的推开殿门,那殿门果然没有关上,李安向内走去,
却是不见人影,他只道淳嫔遣走了宫女太监,匆匆走入寝殿,只见一盏银灯放在桌上,锦
榻之上,淳嫔只穿着薄纱睡衣,睡得正香甜,两截藕臂露在锦被之外,越发诱人,而她的
心腹宫女却没有相陪,可见必然是淳嫔相候良久,忍不住睡去了,李安心中越发觉得愧疚
,而被淳嫔勾起的欲望也更加按耐不住,胡乱脱了衣服,向榻上扑去。
淳嫔原本正在熟睡,突然觉得有人压了上来,她半梦半醒的也无从抗拒,过了一会儿
,她从激情中醒来,发觉身上有人正在肆虐,原本就要惊呼,可是那熟悉的感觉让她没有
喊出来,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清了男子的身份,心中不由一震,怎么太子会在斋戒期间
前来和自己私会,可是不过片刻,太子的疯狂就让她沉迷其中,再也顾不得盘问了。
他们在抵死缠绵,夏金逸却是心中一片惊惶,他暗暗的查看了一下,所有的太监宫女
都睡得很沉,显然是被人轻轻点了睡穴,看来这里是一个已经设好的陷阱了。而太子就是
落入这个陷阱中的麋鹿,自己就是帮助收紧绳索的帮凶。可是他转念一想,太子如此行径
,又有什么值得同情呢,自己还是赶快服下药物,免得惨死才是真的。
他连忙拿出江哲给他的药丸,先服下绿色腊衣里面的药丸,一种沁人心脾的淡淡香气
让他心旷神怡,然后又把黑色腊衣的药丸藏好,可不要不小心失去了。他站在寝殿之外默
默的等候着,却不知等候的是太子出来还是此事揭穿时候的狂风暴雨。
就在太子进入淳嫔寝宫不久,在斋宫守戒的李援睡得正安稳,他年纪已老,多日斋戒
只当是清心寡欲的休养罢了,突然,半梦半醒中,他看到窗纸上一片红彤彤的,不由披衣
起身,高声问道:“高厚、冷川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四十多岁的杏衣太监匆匆进来,禀道:“陛下,是东宫走水,现在侍卫们正在救
火,冷总管在外面护驾呢。”
李援心中一惊,今天已经是十二日,怎会在祭典之前发生这种事情,真是大大的不吉
利,想起是东宫走水,他心中泛起不像的预感,问道:“太子殿下呢?快去把他接过来,
不可让他出了差错。”
高厚有些神色不安,偷眼望去,却是不敢说话,李援微怒,问道:“怎么了,可是太
子受了伤?”
高厚不得不说道:“殿下在东宫斋戒,是由郑侍中负责的,可是今夜东宫走水,郑侍
中派人去救太子,却发现太子不在寝宫。”
李援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上直泼而下,心中一片寒冷,他缓缓问道:“太子去了哪里
?”
高厚冷汗淋淋地道:“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刚才郑侍中派人查问,说是,有两个东宫
侍卫去了含香殿。”说到这里,已经是战战兢兢了。
李援呆若木鸡,道:“含香殿,淳嫔,哼,冷川,你跟朕去一趟含香殿。”
身影一闪,一个身穿御前侍卫总管服色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个中年人相貌平平,却
是气度雍容,双目开合之间寒光四射,他是雍帝的亲信侍卫,一身武功登峰造极,最受李
援信任,如今更是大内侍卫的总管,备受帝宠。他淡淡道:“陛下不要过于烦恼,以免伤
了身体。”
李援冷冷道:“好了,快些去含香殿,吩咐夏侯,将东宫所有侍卫太监宫女全部监禁
起来,不得有误。”
李援带着冷川、高厚和几个侍卫太监,匆匆赶到含香殿的时候,这里还是波澜不惊。
全然不知东宫那边出了问题。李援使个眼色,一个侍卫上前,一脚踢开了殿门,正在前面
守卫的夏金逸打了一个激灵,抬头看去,只见月色之下,雍帝李援怒气冲冲的盯着自己,
他心中反而平静下来,转身呼喊道:“皇上驾到。”
李援眼中闪过凶光,也不用他吩咐,冷川身形一闪,一掌重重的打在了夏金逸的背心
,夏金逸只觉得自己腾云驾雾一般飞起,身形种种的撞击在墙上,狂猛的内力顷刻间涌入
自己的经脉当中,夏金逸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李援看也不看那个被杀的侍卫一眼,闯进寝殿,只见自己的长子脸色惨白,锦榻之上
,淳嫔身无寸缕,正吓得六神无主。李援只觉得五内俱焚,头晕眼花,一个踉跄就要跌倒
,却被高厚和几个太监扶住。李援也不说话,怒道:“冷川,还不给我把这个逆子杀了。
”
冷川目光一闪,却不敢奉旨,默然不动。李援怒道:“怎么,你连朕的话也不听了么
?”
冷川淡淡道:“陛下,太子乃是储君,就是有罪,也得明诏天下,焉能如此处置。”
李援原本只是气急攻心,冷川这一句话让他冷静下来,这时候李安已经清醒过来,扑
上前连连叩首道:“父皇饶命,父皇饶命。”
李援嫌恶的看了他一眼,一脚踢出,将李安踢飞到一边,道:“高厚,你将这个逆子
送到‘锦安殿’软禁起来,不许任何人探望,还有,将这含香殿上下全部给朕处死,淳嫔
,淳嫔,朕不想再见到她。”说罢,李援转身出去。冷川连忙跟上。
高厚却奉旨留下,他到殿外一声招呼,一干侍卫虎狼也似的冲进含香殿,不过片刻,
含香殿的太监宫女都已经被勒死,他们大多都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情就已经丧命了。而夏金逸则在李援等人进入寝殿的时候醒了过来,他艰难的拿出黑色腊
衣的药丸,里面是一颗气味古怪的药丸,夏金逸心道,我是死是活全看你了,服下药丸之
后,夏金逸只觉得四肢麻木,周身上下无法动弹,眼睛也无力睁开,只是偏偏还有一丝感
觉。不多时,李援走了,那些侍卫开始奉旨灭口,到了他的时候,一个侍卫探探他的鼻息
,说道:“这人已经死了,其实不用看的,冷总管手上焉能有活口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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