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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三章 沙漠之冬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Apr 18 12:09:52 2004), 站内信件
虽然说早已就已经预期到的事,但似乎还是来得太唐突了些,但是尽管如此想着,崆
流却依旧必须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国王派来的使者带领之下,进入了宫殿之中。
“禀告陛下,崆流伯爵带到。”
“让他进来吧。”
当国王的略具深沉的声音传出后,两旁的守卫们这才举起了档在崆流身前的铁枪,让
他走了进去。
才刚走入大殿中,崆流稍稍向两旁与前方望去,却见前方的玉座上,国王正用着严肃
的神情看着自己。而在他身后的则是几位大臣、下人,而蒂妲与沙罗则是在自己的左前方
,似乎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
相较于两位公主,崆流左方却分站着饶承伯爵与其亚。但见原本似乎正语儿子窃窃私
语的饶承,一见到崆流走入,便立即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来,用着充满敌意与挑衅意味的
眼神看着他。
“如果早知道会来得这么早,我就应该快点吧放在仓库里老师送我的那瓶水果酒喝完
的。”
一面这么想着,崆流当下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并且露出了一个令其他人感到
错愕的微笑。
“崆流真是的,怎么这种场合也笑得出来?难道他看不出大家严肃的脸色吗?”
看着崆流突然露出的微笑,沙罗不禁有些担心与责怪地说着,但站在她身旁的蒂妲却
用着冷冷的语气说道:“如果他会懂得看人脸色的话,他就不是崆流了。”
“这样说也对,但是蒂妲姐难道不会担心吗?”
沙罗转过身去,皱着眉头地对蒂妲如此问道,但蒂妲却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前
方的崆流。
“崆流伯爵,你可知道你是为了何事而被请来这里的吗?”
“请?两个士兵拿着两把长剑,直接把你从床铺上架来这里,这种方式叫做请?”听
了雷斯对自己说的话,崆流不禁产生了这个疑问,但尽管他再怎么的不进入状况,但总算
还是知道这话无论如何是不能说出口的,当下便开口答道:“启奏陛下,我并不清楚原因
。”
听到了这样的回答,雷斯似乎显得有些头疼。
今天一大早,雷斯自己就因饶承的到来而被迫从床上爬起来接见,而两人才一见面,
饶承便像是条疯狗般,一下说自己是多么的忠心为国,一下却又多崆流是多么仗着他身为
正统贵族的地位来羞辱自己,吵得雷斯不得不立即把崆流传来,早些解决这个问题。
“这样吧,毕竟贵族间冲突的问题,其对错正反,本来就不能只用一方的言论,你们
两个就各自解释一下自己的立场吧。”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国王自然也不例外,若是能选择的话,他倒希望两边是当做
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深知饶承个性的他,自然知道他是个不达目的决不善罢甘休的人,
当下也只有如此的决定。
却见正当崆流试着开口想说些什么之时,饶承却率先发言了。
“陛下,我这十余年为这个国家付出多少心力与热血,相信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为什么开头要先讲这句话啊?崆流不禁皱着眉头想着,却听此时国王则像是敷衍般的
随口回答:“是,这个自然,我相信在场会没人会对你的忠心有着错误评价与怀疑。”
其实若真严格说起来,尽管饶承在性格上是个近乎小人的角色,但是他对于渊明国所
付出的心血以及中忠诚,倒也的确是许多一出生便注定享尽荣华富贵的贵族们所无法想像
的。
这也正是为何明知饶承是如此小气量的个性,而雷斯依旧特例封他为贵族的原因之一
。
但当国王说完之后,饶承突然话锋一转,瞪着身旁的崆流怒喝道:“但正如我方才所
言,这小子……崆流伯爵不但不请自来犬子的生日宴会,而且还对我作出了极为失礼的行
为,这倒不要紧,更重要的是,他对公主的态度也让人怀疑对这个国家的忠诚。”
“如果那种事跟忠诚有关,那被两位公主吻了一下的我,看来是该叛国了吧?”崆流
用着若无其事的眼神回应着饶承,并且如此想着。
而这个时候雷斯则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蒂妲与沙罗问道:“你们两个当时在场,我问你
们,饶承伯爵说的话是真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沙罗看了一下身旁的姊姊,接着率先回答道:“当时场面混乱,我也
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能确定,崆流伯爵并未对姊姊作出任何失礼的事。”
“是这样啊……”听着沙罗的证词,雷斯稍稍沉思了一会儿,接着改向蒂妲问道:“
蒂妲,你呢?”
换自己被问到时,蒂妲轻轻的向前走了半步,接着用着一贯的语气说道:“也许在他
人眼中,崆流伯爵当时的行为,对于饶承伯爵或是对于我而言,都是一种相当失礼的事…
…”
说着,蒂妲转头冷冷地看向了饶承与其亚,接着说道:“然而,我可以相信,崆流伯
爵当时的行为,是完全出自于保护我的好意。所以在我的立场而言,我个人并不认为,饶
承伯爵所说的话全然正确。”
“……你所说的意思是……当时会发生任何危害到你的事情吗?”
似乎听出来了蒂妲话中别有所指,雷斯微微一笑地问着,并且转头看着涨红着脸的饶
承。
“唉啊,明明是自己捅出来的楼子,怎么却是一堆人帮我收拾啊?”
正当崆流这样想着之时,却听蒂妲又继续说道:“……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我
能相信,崆流打翻的那杯酒之中,被下药的可能性很高。以就是说……”
才刚要接下去说着之时,饶承则是大叫道:“荒唐!荒唐!真是可笑至极!公主言下
之意,难道是暗指我是那种会在客人的饮料中下迷药的人吗?”
“有人恼羞成怒啰!”沙罗在后头不禁窃笑着。
而蒂妲则是秀眉一皱,接着答道:“请阁下注意您的语气,否则的话,我怕自己会误
认为这是你因为被我说中时而想掩饰的态度。另外,我并暗指,而是根本的明说,请阁下
不要作无意义的文字扭曲。”
“附带一点,蒂妲她刚刚也没说是‘迷药’,只是下药罢了。”
毫不容易终于可以插上一句话地崆流,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但却被蒂妲与饶承
都瞪了一眼,感到无辜的他,只有再度进入沉默中。
却见饶承面对蒂妲足可称之为咄咄逼人的语气,一介武夫的他,尽管拥有一肚子的坏
水,却也无从发挥,只能恨恨的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其实若是平心想想,只要知道事情完整的始末,任谁都会知道,不论饶承如何的一口
咬定,最后也一定自己先理亏,但可惜,尽管有这样想过,然而他的个性实在难以忍下这
口气。
看着场面渐渐由紧张发展到即将一发不可收拾的雷斯,连忙说道:“蒂妲,不要这样
说,我相信伯爵的为人……那就事情就这样吧……你们两人……”
正当雷斯思索着该如何判定才是最公平的时候,饶承突然抢先说道:“陛下,我看不
如这样,这件事情的对错,就让犬子其亚与崆流伯爵在“神圣竞技场”中一较高下,由公
平之神来决定吧。”
这未免太过强词夺理了吧?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这样想着,但对饶承而言,若不能帮自
己找个台阶下,并且顺道把崆流这个臭小子教训一吨,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气,于是便立即
想到了这个提议。
连“公平之神”这样的名字都搬出来了,纵然是身为国王的雷斯也无法多说什么,因
为自古以来,贵族之间由于不能直接性的兵戎相见,因此律法规定,凡是所有争执,最多
也只能在“神圣竞技场”中交由神来裁决。
当然,另一方不见得需要接受对方的挑战,但是这却会是终生的耻辱,而倘若接受挑
战,凭着崆流那点魔法与毫无作用的守护天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敌过几乎与蒂妲能力相
当的其亚,因此不管哪条路,饶承都算是出了口气。
“好吧……如果你执意的话……”雷斯此刻也只能这样说着了,倘若这时还是帮某一
方说话,日后铁定会被人传为偏袒。
“多谢陛下成全。”
说着,饶承走到了崆流的面前,恨恨地说道:“明天中午,我们会在竞技场等着,就
看阁下有没有胆子来!”
说完,饶承头也不回地走了。而跟在后头一直不发一语的其亚,像是想说什么似的看
了看崆流与面无表情的蒂妲,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能转身默默离去……
当饶承还没离去多久后,崆流索性也趁着大家不注意之时离去了。
也许本身真的实在是没什么存在感之故吧,竟然可以在没有任何人阻止的情况下,就
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宫殿外。崆流想来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下便苦笑道:“如果昨
晚也是像今天一样,倒是不会惹出这些许事了吧?”
但就在他这么想着之时,突然有个人在后头对他说道:“若是可以的话,我也希望真
能如此啊。”
“呃……是你?”
转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崆流出奇地感到有些许的惊讶。
因为眼前的男子不是别人,就是即将要与自己一决生死的人……其亚!
“有时间吗?想跟您说几句话。”不同于父亲的凶恶神情,其亚出乎意料的诚恳。
“我可是男的耶。”半开玩笑地说着,但看着其亚依旧是正经地注视着自己,崆流也
只由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的狗窝虽然有点远,但是倒是偏僻到挺适合密谈的。”
“这里就是您的宅邸?”
当崆流带着其亚来到了自己的住所之时,其亚不禁惊讶地说着。
因为若是真的说起来,只怕崆流这整栋房子加起来,还不到自己家后院或书房的大小
。
“所以才说是狗窝啊,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期待?”
崆流似乎对其亚这种失礼的举动丝毫不以为异,一边笑着,一边带他走入了许久没人
走入过的厅房中。
“抱歉,没有什么佳茗或仙酿,只是洗衣服用剩的井水罢了,请别见怪啊。”
一边说着,崆流一边将手中的杯子端给了身前的他。
“您真爱说笑。”
露出一丝笑容后,其亚轻轻的啜了一小口。但就在这同时,崆流却说道:“我是说真
的喔。”
一瞬间,只见其亚像是突然噎到般,停下了喝水的动作,尽管如此,但仍旧故作镇定
的将杯子轻轻搁下。
“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事了吗?”
“当然,这就是我来此的原因。”
说完,其亚却低下了头来,沉吟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说道:“其实自己也不知该从
何处说起……这么说吧,您可以说说您对我的看法是如何的吗?”
“……怎么换我来回答你了?”皱眉说着,但崆流却仍旧回答道:“饶承伯爵的儿子
,嗯~~~受人欢迎的公子哥,感觉有些花心,在男人的角度上看来很欠揍……大概是这
些之类的吧……”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种形容,也许会不悦吧。但其亚却出乎意料地露出了微笑说道:“
果然,来找您说话是对的。”
“不要再用“您”这个字了,说得好像是我比你老多少岁似的。”崆流苦笑地说着,
接着又问道:“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其实,也许正如您……你所说的,我不过是个……欠扁的人罢了。但我能保证
,我这生,真心真意的想与之共度一生的,只有那仅仅一人。”
听到这样的话,崆流起先有些讶异,虽然明日即将要对决得敌人此刻坐在自己身前谈
话,这样的事情本身就已经与常理不符了,但是他现在所听到的话,惊讶却更胜于前。
“这不是很好吗?”
“我……其实,我真想说的是……我对蒂妲公主……没有任何意思,甚至该说……我
会打从心理怕她。”
“不用在意啦,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很怕她啊。”
“难道……你还不瞭解我的意思吗?”
其亚皱着眉头说着。而这时崆流才止住了开玩笑的语气,用着严肃的神情说道:“既
然要我瞭解,那大家还是坦白的说吧。”
说着,崆流拿起了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但却突然说道:“那时杯中装的,应该是
迷药之类的东西吧?”
也许是因为一下子语气的突然转变让他有些不适应,其亚呆了半饷后,才低头说道:
“虽然不清楚那杯中装的究竟是什么成分,但我想,八成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吧。”
“总之,你跟你父亲是想造成既定的事实,来让蒂妲与你结婚吧?”
“……虽然这样说像是在推卸责任,但我能保证,我绝对不会对蒂妲公主有那种想法
!”
“……如果蒂妲听到有人这么确切的这样说,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崆流半开玩笑地说着,但其亚却一本正经地回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不认为父
亲对女人的看法是对的,也许在别人眼中,我可能是个轻薄的人,但实际,我只是想对女
性们,更多一点的关心罢了。”
说着,其亚却抬起头来,开始像是说故事般地说道:“我喜欢的女孩,是个从小与我
在一起,陪着我读书长大,像是个朋友或姊姊一般的人。虽然身分悬殊,但我们依旧相信
自己能得到父亲的谅解。”
“幸好我父亲已经比我先走上断头台了,要不然连娶老婆都得听他的话还真麻烦。”
崆流半开玩笑地插嘴说道。
但其亚就像是没听到崆流说的话般,继续说道:“父亲是个平民武将出生的人,虽然
一直想要成为真正的贵族,但却只能把希望放在我身上,所以他希望,我能娶一个拥有纯
正王室血统的女孩。”
“弄得像是狗配种干嘛?”崆流皱了皱眉头,但却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淡淡地说
道:“也就是说,他希望你娶蒂妲,而且是不择手段的。”
语毕,崆流却迳自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前,看着门外一成不变的景色,他深深地吸了
口气后,终于说道:“我想你应该不只是单纯的来与我心情分享的吧?”
听到这句话,其亚这时也站起身来,缓缓走出了门外,接着转头说道:“明日的决斗
,在父亲的指示下,我必须全力以赴,纵然两者之间有一人必须死,我也不会在意。但是
……希望你能帮我说情,就算我死了,也不要让任何指责加于我父亲或我的家族。”
照传统说来,当决斗输的那一方,也就是公平之神裁决为错误的人,也即是说,倘若
其亚真的输了,那蒂妲先前对于饶承伯爵的那些怀疑,都会被当成真的。虽然仅仅只是些
蜚短流长,但其亚知道,纵然只是如此,对于自尊心极强的父亲所带来的伤害会有多么的
高。
“我想这点很难做到,因为你父亲八成是事先知道我的实力后才敢下挑战书的。”
崆流苦笑地说着,但接着却严肃的说:“但是基于世上无绝对之事的想法下,我能以
人的身分担保,纵然你输了,我也从没打算过要做什么落井下石的事,至于蒂妲……我会
劝她的……但是相对的,我也有个要求。”
“直说无妨。”
“……给我一瓶最好的红酒跟我一起摆在棺木里。”
说着,崆流笑了,而其亚终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彷彿两人一瞬间,都从陌生人、敌
人转变成为了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
就算是知道明天自己可能会发生不幸,但今天的日子还是要正常过下去,抱着这样奇
异的想法,与其亚分别后,崆流依旧像是往常那般,来到了王城外,老师的秘术店中。
但谁知道,老师见到他开头的第一话便是:“都要决斗了,你怎么会还有心情跑来这
里啊?”
“为什么……老师你会知道这种事呢?”
“你当守卫们都没有嘴巴吗?只要平时多与皇宫守卫抬槓,上至军事机密,下至国王
长痔疮,都可以瞭若指掌。”
说着,老师开始大声笑了起来。但相对于他的狂笑,崆流却不禁苦笑地想着:“这些
话真不晓得让军机大臣听了会作何感想?”
“你这小子也真不简单,平时看起来这么呆头呆脑的,没想到做起事来竟然这么疯狂
。”
“什么意思?”
“你竟然敢去你死对头的家中赴宴,更用酒洒在他身上。大家知道之后都不禁为你捏
一把冷汗呢!”
听到了这句话,崆流不禁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于是问道:“什么时候我多出了个死对
头来了?”
“怎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从很久以前开始,在外头还有皇宫里,都流传着饶承伯爵与
你誓不两立的流言呢!”
“原来我自己这么被看得起啊?可是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崆流半开玩笑的自嘲着,平时在王城中并没有什么朋友的他,自然不会知道这些贵族
与下人们在底下讨论的小道消息。
“你怎么连这种小事情都不明白,你试着想想,你与饶承都是伯爵,但是比起喋血战
场数十年的他,你却是毫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这个头衔,叫他如何不恨你呢?”
“原来是这么幼稚的原因啊。”崆流皱了皱眉头,接着有些不悦地说道:“我这头衔
又不是自己要的,更何况我的父亲还被送上了断头台耶!”
“难怪大夥都说你不像是贵族,要知道,生活在那种尔虞我诈的世界中,永远不要小
看人类的一种渺小思想。”
“哪一种思想?”
“忌妒啊!不论男女,不论贤愚、圣邪,只要心灵被忌妒心占满,人的行为就会变得
幼稚且疯狂。”
“原来如此……现在想起来还真的觉得这整件事的发生的确有些幼稚且可笑。”
说着,崆流不禁仔细的想了想,果真发觉到,这整事情的发生与进展,若用一般人正
常眼光来看,实在是毫无意义的。
但是若用着自己最欠缺的贵族角度看来,这样的情形也不是说不过去,毕竟对许多而
人,活着似乎就是为了那种应该学习舍弃的尊严与一口气的。
看着正在沉思着的崆流,老师微微笑了笑,接着突然念道:“多余且不必要的宿命,
唯一的价值就是学习舍弃,明知如此,却又为何要努力呢?……这是外大陆那里一个古代
哲人说过的话。”
“可是,这句话并没有答案啊。”
崆流有些疑惑的问着,但老师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着,接着说道:“因为他自己都不
知道,介于放弃与执着的两者之间,像是尊严这种东西,对你而言似乎不怎么重要,但却
也是种许多人类所必须拥有的。”
“这么说的话,我应该为了满足他的这种对尊严的欲望,而被其亚杀死啰?”
崆流突然笑着说道,而老师则是大大地摇了摇头说道:“这却又不同了,如果今天他
的尊严没去影响别人也罢,但是今天的情况却完全不同了。”
说着,老师转身走入了仓库中,不久便听见了敲敲打打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
拿着一个盾刀走出。
“记得上次你曾说过不愿意用剑,那这盾刀应该很适合你吧?”
由于某种原因,崆流从小就对剑有种莫名的恐惧与心理障碍,这也正是为何运动神经
应该不算弱的他,在剑术上却是奇差无比的原因。
正当老师将手中那个圆形上面附着尖刀的盾牌递到他身前之时,崆流却突然想到什么
似的,缩回了已经伸出去的手,抬起头来怀疑地问:“这该不会是被诅咒过的武器之类吧
?”
“笨蛋!我怎么会有那种昂贵的东西?这是我用铁盘子和菜刀之类的东西拼成的。”
“……你觉不觉得我直接用皇宫中的武器存活率……全尸率可以大一些?”
说着,崆流将盾刀拿在手上挥了几下,但却突然发现到,在盾刀后头的握柄上,有个
奇怪的按钮。
“这该不会是……自爆装置之类的东西吧?”
崆流狐疑地说着,并且更加仔细的检查着盾背面上的装置,但除了那个按钮外,却找
不出任何的异样。
“说这什么傻话?我像是那种坏心眼的炼金术师吗?”
“……你一定要我扯破脸来回答吗?”
崆流皱眉说着,虽然老师在研究上,既没有让死人复活、把人变动物,也没有替贵族
们制造媚药或毒品,但是若是瞭解了他平日研究的内容,就实在很难不去把他与一些疯狂
的行动画上等号。
“……好啦!我承认趁着别的魔导师不在家去偷东西是不对,在别人的荒地上试爆上
次跟你说的物质毁灭炸弹也是我的错,但是你好歹相信我一下,这盾牌不会对你有害的啦
!”
一边用着奇怪的神情笑着,老师一边将盾刀拿了过来,接着指着背后手把上的按钮说
道:“记住,这个按钮只能用一次,而且必须是你的盾与敌人的肉体或刀剑武器相碰之时
。”
“……就算这个东西不危险好了,可是用这种机关不是有些阴险吗?”
“根据‘塔尔尼底斯之板’的法则,人是可以为了自己活着而牺牲别人的。”
看着老师露出了有些残酷的笑容来,崆流不禁大大地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想:“……
还是尽量别用这按钮好了……”
而就在崆流还在王城外闲逛之时,刚刚结束了课程后的蒂妲,却碰到了一个出乎意料
的人物……
“知道一般人擅自闯入宫殿的下场吗?朵丝小姐。”
蒂妲用着冷冷的语气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孩……朵丝。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正当蒂妲从学院往自己的卧室方向走去之时,却突然被偷偷潜入
宫殿中的朵丝给拦住了去路。但尽管如此,蒂妲却没有立即让守卫将她带走,而是静静地
看着眼前的女孩。
其实对于自己这种异常的举动,即便是蒂妲本身也无法解释,但是尽管这样,蒂妲最
后还是决定跟着自己的感觉行动。
“对不起,公主,但是比起因为擅闯宫殿而被处死,我说什么也希望见您一面!”
说着,朵丝跪下身来,但蒂妲却像是没有看见般,冷冷地看着前方,接着却转过了身
来。
“公主!请您等一下!”
在朵丝的哀求之下,蒂妲却没有回头,只是用着冰冷的语气说道:“我可不想把话说
到一半时就看见你被守卫抓走了,真有什么事的话,就到我那边谈吧。”
语毕,蒂妲头也不回的离去了,而朵丝则是再呆了几秒后,连忙起身跟上前去。
“我不想看到有人跪在这里,你还是坐着吧。”
坐在桌前的蒂妲,对着一进屋便跪倒在地的朵丝如此说道。
“你的茶要几匙糖?”
“呃……这种小事我来就好了!”
说着,朵丝连忙起身想拿起身前的杯子,但却被蒂妲冷酷的阻止了。
看着蒂妲如此严肃与执着的神情,朵丝无法可想,也只有不大自在地接过了蒂妲亲自
为自己所倒的茶。
正当蒂妲拿起了手中的杯子轻轻凑近嘴前时,她却突然抬起头来对朵丝说道:“我可
不希望再冒那种会被人下药的险。”
一听到这句话,朵丝显露出惊吓的脸色,并且连忙再度跪在地上,因为朵丝正是昨晚
被伯爵命令在蒂妲酒中下药的女孩。
“你现在的动作,我可以当成是你对饶承伯爵昨晚的错误行为作出指证吗?”
“呃……我……”
“如果不行的话,那就起来。所谓对王室血统的尊敬,不是用这种迂腐的形式来表达
的。”
连看也不看朵丝一眼,蒂妲就像是在跟空气对话着一般,这种唯有王室才能拥有的傲
气,不由得让朵丝觉得如同置身再寒原般,稍一不慎就会被冻死。
其实蒂妲之所以如此冷漠,除了原本的个性使然外,昨晚的事自然也是原因之一,只
是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尽管她晓得眼前的女孩正是昨晚下药的佣人,但是她就
是有点好奇,好奇这个人究竟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看着低头坐在自己前方不敢发话的朵丝,蒂妲仿佛是为了自己愚蠢的抉择般地叹了口
气,接着才说:“有什么事就快说吧,但是我话先说在前头,破例与你见面的我,并不希
望你说出那些饶承伯爵交代你的话。”
“呃……不是的!我来这里的事,跟伯爵大人毫无关系,只是……”
停下了话来,朵丝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般,迟迟未发一语。
“如果妄想用沉默就可以解释一切的话,我可能必须要请守卫把你安全地送出去了。
”说着,蒂妲轻轻地搁下了杯子,过了几秒后才又说道:“跟饶承伯爵之子有关是吗?”
“我……我是在伯爵大人的家中长大的,从小便陪伴在其亚少爷的身边,看着他长大
,与他分享快乐……和痛苦。”
“你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种话?”
蒂妲有些不悦地看着朵丝,但是尽管脸色上多么的生气,然而蒂妲却感觉到,自己在
心底深处,或多或少的确被朵丝现在的话所吸引住了,于是当下便道:“看在你勇气的份
上,快点把这些累赘的话说完吧。”
“是的!其实我来……我是希望公主您能给其亚少爷一个机会,让他有与与您结婚的
……”
话还未说完,蒂妲稍稍用力地拍了桌子,接着用仿佛足以冰冻一切生物的眼神看着朵
丝说道:“你会不会觉得此时的请求,似乎太过分了点呢?”
“对不起,但是我……我真的不想见到少爷这么痛苦,就为了一个贵族的头衔,老爷
总是处处苛求着少爷!”
“难道说与我结婚,就可以让其亚不被父亲责备了吗?”
“我知道我所说的话公主必定会认为荒谬至极,但事实正是如此,虽然老爷总是对外
人宣称其亚少爷是他的骄傲,但实际上,他却只是把少爷当成他实现梦想的工具……就为
了永远拥有贵族这个名誉。”
“……我的确对于伯爵对贵族的称号有着近乎于疯狂的执着此一事略有耳闻,但是你
所谓的梦想……我实在难以理解。”
听着蒂妲的话,朵丝难过地摇着头说道:“除了伯爵外,谁都没办法理解,但是尽管
如此,我还是不想看到少爷继续痛苦下去。但是只要您愿意与少爷……一但如此,相信老
爷就不会继续苛求少爷了!”
“饶承伯爵真的是过于偏执了,即时没有王室血脉,只要他不犯大罪,贵族之名也不
会离他而去的。”一边如此想着,蒂妲不禁看向了眼前已经落下泪来的朵丝。
对于她的悲伤而感到有些不解的蒂妲,不禁问道:“为什么要哭,是为了其亚?”
朵丝没有回答,只是拭去了泪珠,并点了点头。
“因为喜欢他?”
当说完这句话时,蒂妲也感到莫名其妙,对于他人的事总是漠不关心的她,竟会想要
去追究眼前这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下人的心。
但见朵丝再度点了点头,但这样的回答却让蒂妲更加疑惑了。
“为什么你喜欢他却来对我作那种要求?而且……还愿意替伯爵作那种事……”
“因为……比起爱他的心,我却更希望见到他能够活在自由之中……”
说着,朵丝突然破涕为笑,那笑容竟然是那么的幸福,幸福到让蒂妲着实感到不可思
议。
看着朵丝那副仿佛无比幸福的微笑,蒂妲竟然有种莫名的不悦在心中产生,因为她实
在无法了解,为何这样痛苦的举动,竟会给人如此的快乐。
在安全的将朵丝送出宫殿外后,蒂妲再度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
看着桌上仍旧放置着的两个杯子,蒂妲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
下意识地走到了窗边,看着眼前一片的绿意,蒂妲恍若视若无睹般,只是轻轻地说道
:“他现在应该不会还在哪里吧……”
语毕,蒂妲却转过身来,再度看向了身后的小桌子,闭起眼来,朵丝的话再度于耳边
响起。她唯有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不自觉地想:“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有人能这
么直接的把自己的情感表现出来呢?”
时间已经是夜晚了,崆流又像是往日那般,提着在市集买的便宜酒与老师给的盾刀,
用着毫无仪态可言的脚步走回了住所。
但却没想到,原本应该是空无一人的家中,却多了一个人在等待着自己。
“你每天究竟是上哪去了呢?”
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的蒂妲,用著有些生气的语气说着,但是比起平日那种冰冷的神情
,却已是柔和了许多。
“我想奶是不会想知道的。”
说着,崆流笑了笑,并且拎起了手中的酒壶说道:“跟前天一样的烂酒,要喝吗?”
蒂妲没有立刻回答,她举起了手来,指着拿在崆流另一只手上的盾刀问道:“那是什
么?”
“奶是说这个吗?我想……应该算是应付明天的秘密武器吧。”
“你明天真的打算参战?”
蒂妲用着些许感到不可思议的语气问着,她本来以为,以崆流平时的性格,照理说来
是不会答应饶承伯爵的挑战才是。
“怎么,我还以为,奶是要来这里劝我参战的。”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说着,蒂妲走向了崆流,如宝石般的盼子定定的凝视着崆流的双眼。
却见崆流先是笑了笑,接着却一本正经地答道:“奶不是总怪我没有一点贵族的自觉
吗?所以我想,偶尔当一次真正的贵族也不错。”
“笨、笨蛋!为什么这种时候才要逞强呢?”
突然间,蒂妲用着激动的语气说着,但随即却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神态。却听得崆流
这时淡淡地说:“其实我本来是真的打算不去的,大不了一辈子被其他的贵族与人民们在
背后偷偷嘲笑,对我而言,真的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如此,又洛un改变心意呢?”
说着,蒂妲走到了崆流身前,将手中拿着的酒瓶交给了他,并且说道:“就当提前帮
你吊唁吧,这可是父王珍藏的百年好酒。”
“谢啦。”接过了酒瓶,崆流接着说道:“因为我想到,如果今天我逃了,那只怕会
让事情更加的扩大,而所牵连的人也会越多。”
“会关心别人的想法,似乎不适合你这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
“这不是基于关心别人的立场,我只是希望,如果到最后都要一死,我宁愿能够作到
‘死不害于人’。”
其实崆流之所以会选择接受挑战,主要还是因洛u迨w时与其亚的谈话,尽管他并没有
想过要用自己的死来帮其亚脱离父亲的控制,而且他也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高。但是基于
两人之间那种“朋友”的感觉,崆流决定参战,但是他并不打算愚笨的牺牲,而是希望赌
赌看那渺小的机率。就算赌输了,也比从未努力过而却必须要背负着背叛“朋友”的自责
心理活着要来的好。
听到这句话,蒂妲不由得显露出了些许的微笑,接着却说道:“对我而言,你这样碍
眼的活着,已经是害了很多人了。”
“也许吧。”崆流开朗地笑着,并顺手把酒瓶上的软木塞使劲拔起,在大大地喝了一
口后才接着道:“我不想为了别人而活着,更不想为了别人而死,今日的抉择,只是为了
让自己能够更能毫无牵挂地活着或死去罢了。”
“随便你怎么说吧,总之……”蒂妲犹豫了一下,渐渐地把头低了下来,用着带着些
许悲伤情感的语气说道:“总之……能选择继续活下去就不要轻言死亡。”
“想不到奶这位‘冰封宝石’竟然会说这种话。”
崆流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蒂妲却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生气地说道:“闭嘴,否则
我现在就杀了你!”
但是看着蒂妲这样生气的表情,崆流却用着温柔的微笑回应着,拿起了酒瓶递给了蒂
妲后,他接着说道:“别谈这些死不死的了,趁着我还能喝酒的时候,还是赶快畅饮吧。
”
“真是个令人不能同的理由。”蒂妲说着却接过了酒瓶,高举着说道:“敬这个……
你难得拥有的贵族自觉。”
“本来以为人在死之前会有很多事要做,但没想到如今的我却似乎没有什么好怀念的
了。”
看着四周一如以往的景物,崆流不由的苦笑着,不知为何,他现在竟然感觉不到任何
一丝丝的压力,心情甚至轻松了许多,就彷彿心脏早已停止跳动了一般,他想紧张却也紧
张不起来。
“这样看来……搞不好就连死神都会嫌弃我这个没用的人呢。”
说着,崆流脸上露出了难得带有自信的微笑,加快脚步走向了竞技场中。
“你还是来了。”
才刚走入竞技场时,蒂妲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前。
“看来观众似乎不多嘛。”崆流半开玩笑地说着。
环顾着四周广大的场地,除了看台上站着的饶承伯爵、其亚和担任裁判的祭司外,就
只剩下自己身前的蒂妲。
“其他贵族们还没有无聊到想观看一个胜负已定的比赛,他们只是想知道你是否会参
加罢了。”
“那你呢?为什么会来?”
“因为沙罗拜托我来,她说,除非你仍旧活着,否则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伤脑筋呢,看来支持我活着的人也不少。”
说着,崆流开心的笑了出来。但蒂妲却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为什么你到现在还笑
得出来。”
“因为与其担心自己会死,还不如考虑怎么赢不是比较好吗?”
听到这句话,两人都不禁相视着微微一笑,因为这句话正是蒂妲告诉崆流的。
此时,祭司宣布了比赛即将开始,于是崆流便走到了场地中央,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
其亚,崆流微微地向他一笑。
“如果是因为我昨天对你说的话才让你来此赴约的话,我真的无法接受。”
“不关你的事,只是偶尔,也想逞逞强罢了。”
就在这时,祭司宣布了决斗开始,两人都举起了彼此的武器,毫不松懈地看着对方。
突然间,其亚举剑崆流冲来!
只听见瞬间的剑刃破空之声,崆流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躲开了其亚的初次攻击!
“被父亲当成傀儡的日子真的这么好吗?”
“这与你无关!”
一面大声叫着,其亚反身一剑刺向崆流,但却被崆流往后躲开。
“我只是不懂,为何这种事能让你如此拼命罢了。”
一面说着,崆流接连闪身避开了其亚接连刺来的数剑。
也不知为何,崆流这时突然发现到,其亚的速度也不是特别的快,虽然剑刃增长了攻
击距离,但是每一击他都能勉勉强强的避开。
然而,尽管如此,手中只有盾刀的他,在这样的距离下是无法进行攻击的,而倘若冲
入其亚的身前,却又有着被守护天使攻击的危险,因此,现在唯一的可能便是,能够让这
场比赛以平手收场。
“战争真的有意义吗?为了那种尊严?”
“你说的话我也不懂,但是对我而言,父亲的命令是必须遵守的!”
其亚似乎开始有些急躁了起来,曾经跟随父亲在战场杀敌多年的他,却渐渐因为崆流
的话而开始慌了手脚。
看着已经陷入了痛苦思索之中的他,崆流终于不再说话。
因为他终于瞭解到,每个人活着的目的与理由都是不同的,自己与别人的不同,根本
不该有什么对错可言。
但也正因为如此,即使自己被他杀了,也不会为任何事带来任何的改变。
一边这样想着,崆流不知不觉的用出了比平常高出了许多的速度,也许因为自己总算
想清楚了吧。
自己之所以会在此刻站在这里,不是为了什么朋友,不是为了尊严,而是……他自己
希望得到的答案。
“对你而言,也许父亲的命令就是答案吧。”
一边想着,崆流不禁感到一丝的悲伤。
仔细想想,自己不就是一直都为了寻找自己所渴望的答案而活着吗?向老师学习科学
与各类知识也是,他只是想找出一个能继续说服自己活着的理由,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
了自己。正因为这个缘故,在他尚未找到真正的答案前,他绝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去。
突然间,崆流瞬间跑入了其亚的身前,用盾面抵住了他胸前的铠甲,按下了手把上的
按钮。
只听见一声渄厉的哀嚎,其亚顿时被盾刀上传来的强力电流冲击,整个人如麻痺般倒
在地上。
这突然的情形不禁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蒂妲眼中散发出一丝喜悦的神情,
而饶承伯爵的额头上更是流下了几滴冷汗。
“就当平手吧,我不想因为自己活着而杀了你。”
用着盾刀抵着其亚,崆流用着正经且严肃的口吻说着。
“我……”
其亚说着便开始犹豫了起来,但就在他放下了剑的瞬间,突然见到了看台上父亲严肃
且阴沉的表情。
“……对不起!”
瞬间,其亚举起手来,对着崆流使出了“沙漠之冬”,只见一条石龙从他手中窜出,
重重的撞在崆流的盾刀上,不但将盾刀打散,更把他整个撞向了后方的石墙上。
“父亲……我……”
看着台上木露凶光的父亲,其亚本来想说的话顿时止住了。
“杀了他!”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其亚就像是被催眠似的,缓缓向崆流伸出了手。
而在这时,崆流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但是身上却已是伤痕累累,加上手中的盾刀又
已经散掉了,如果再被其亚攻击一次,他绝对是必死无疑的。
“你这个笨蛋,宁愿自己死也不杀人?”
蒂妲冷冷地说着,但是眼神中却传出了极为混乱的情感。
不可思议地,明明距离这么远,崆流却像是有听到般,向着她再度微笑。
“请不要怪我……‘沙漠之冬’!”
用着悲伤且沉重的语气,其亚手中飞出了石龙,用着令人战栗的速度冲向了崆流。
“现在我似乎也只有等死了……”正当他这么想着之时,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
猛然抬起头来,用着最后的力气喊道:“……‘默世录手札’!”
明知道不会有任何作用,但崆流还是做出了最后的挣扎,将那本打不开的书呼唤了出
来。
但就在这时,奇迹却发生了,只见手札开始发出黑色的光芒,并且浮在崆流的身前,
开始自动翻页着。
突然间,已经冲到崆流身前不到两尺的石龙突然停了下来,随即便传来一阵嚎叫,石
龙就这么被收入了手札中。
“这、这是……”
说着,崆流不禁用着怀疑的态度去触碰书本,但就在这一瞬间,石龙却突然又自书中
冲出,但这次却向着其亚冲去。
感到事情不对劲的崆流,连忙阖上了书本,而这时那条石龙便瞬间消失,再度回到了
手札中。
但光是那一转暂的变化,却已使得其亚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于是他抛下了手中的
剑,茫然的跪倒在地。
再次试着招唤出“沙漠之冬”来,但却怎么样也是徒劳无功,这时已经可以确定,自
己的守护天使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变成了崆流所拥有的了。但是尽管如此,其亚却没
有一丝悲伤,甚至不由得开始大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如此的转变,饶承伯爵大声的怒喝着,随即跳下了竞技场中,抓住了其亚大声骂
道:“你疯了吗?还不快杀了他!用剑杀了他啊!”
但是其亚没有立刻回话,只是笑了笑,接着对饶承伯爵说道:“父亲大人,算了……
我不想再打下去了,而且我……我想我是打不过他的了……”
说着,不顾父亲的命令,其亚就这么转身离去了。
“你应该还没死吧?”
这个时候,蒂妲走到了崆流身前如此说着。
“嗯……是没死,但却差点被这本书吓到了。”
看着手中的默世录手札,崆流不禁感到有些奇怪,翻开了石龙被吸入的那一页,只见
原本应该是全部空白的地方,此时却出现了类似图鉴般的画像,图像上写着“沙漠之冬”
,而下面则写了什么魔力、攻击方式、弱点之类的文字。
“这……难道就是这本书的力量吗?”
看着手中的手札,崆流不由得这么想着。但却因突然对这力量感到有些惧怕,于是赶
忙把手札收了起来。
“想不到你还能继续活下去。”
蒂妲冷冷地说着,但这却让崆流心中有种软暖暖的感动。
凝视着蒂妲,崆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不希望我能继续活下去吗?”
蒂妲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转过身去,走了几步路后,才缓缓说道:“笨蛋,你活不
活都跟我没关系……但是,活着的你总比死掉的你还要让人顺眼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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