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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二十四章 永远之骑士的叙事诗篇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Apr 18 12:18:15 2004), 站内信件


 
  有些令人感到讽刺的是,就在如此哀伤的今天,竟然同时也是铁尔国一年一度的“封
灵祭”。 
  传说之中,数百年前,铁尔国曾经遭受到亡灵的侵袭,整个国家几乎陷入了灭亡的危
险。 
  但是根据一般传说的惯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手持着黑白双剑的骑士出现,并且单
枪匹马的走入了亡灵的发源地,将其消灭。 
  从此,那为骑士被铁尔城人民视为一种精神荣耀的存在,就连皇宫中也不难见到以骑
士形象为基准的铜像装饰。 
  然而,与传说不同的是,骑士并没有完全将亡灵毁灭,相反的,他也成了亡灵的一部
份。 
  当然,知道这件事实际真相的人,如今也只剩下崆流等几人,而他也并不打算把事实
告诉大家。 
  “封灵祭”几乎可以算是个除了铁尔国庆以外最大的日子,在今日,不论是城内城外
,大家都开始了热闹的庆典。 
  或许……应该说是刻意的营造热闹的气氛吧,因为唯有如此,大家的生活才能恢复平
静,加速忘却今日的痛苦。 
  许多人都说,铁尔国民,各各都是不怕死的士兵,剽悍的民风,从在作战时那视死如
归的决心,表露无遗。然而,在崆流眼里,这些说法,其实都只是那些从来不曾接触战争
之人的理想论罢了。 
  没人有会真正喜欢死亡,只不过有些时候,生命的顺位被其他事物所取代罢了。 
  一想起当时的惨状,崆流的心就像被揪住似的,想要告诉自己,再也不要见到那样的
情景,然而自己也知,这只不过是愚蠢的愿望罢了。 
  在皇宫的宴会大厅里,一个极为热闹的宴会正在进行着。 
  各国使节、王宫贵族、一些有相当实力的富商以及这些人的子弟们,此刻都齐聚一堂
。 
  而远从渊明到访的蒂妲等人,自然也列在上宾之列,甚至于向来被人当成影子般不存
在的崆流,今日也成为了一个特别的角色。 
  原因无他,在沙罗与丽莲等人的叙述之下,崆流成了第二个毁灭亡灵拯救铁尔的英雄
。 
  然而,对于这般沉重头衔,崆流除了苦笑以对之外,却是什么也无法说出口来。 
  由于铁尔的民风使然,这里上至贵族皇室,下至黎民百姓,都是对于“英雄”这般的
称号异常崇拜,而这一点,光是从崆流身旁围着的女性数便可以一目了然。 
  只见无数打扮艳丽相貌与身材都十分艳丽的女孩们,此刻正为在崆流身旁,向崆流询
问着他的“英雄事迹”。 
  “你魔法很强吧?” 
  “你有跟龙作战过吗?” 
  “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很强的武器呢?秀出来让我们看看嘛!” 
  这群贵族女孩们,用着仰慕的神情与语气向崆流撒着娇,而一旁的沙罗,则是嘟起嘴
来,完全忽视围在她身旁的贵族子弟,只是一直朝着崆流这方向看。 
  “你一定杀过很多魔物吧?可以跟我说说你最激烈的战斗吗?” 
  “你喜欢的女孩是什么样子呢?我可以吗?” 
  “你还会待多久呢?要不要来我家住几天呢?” 
  眼见问题一个比一个隐私,一个比一个要露骨,崆流几乎无法招架。 
  就在这时,崆流忽然发现到其亚从自己前方走过,他连忙冲上前去,抓住了其亚。 

  “我……我的剑法是他教的,魔法是找他学的,亡灵最后是他砍的,龙是他杀的,女
性他也比我有经验,你们有什么问题都问他就好了。” 
  说完,崆流说了声“对不起”后就把其亚推入女孩群中,自己随即一转身,用最快的
速度跑走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许还的纠缠后,崆流信步走到了大厅外的阳台前。 
  从此地往宫外看去,可以见到民众们正为了庆祝“封灵祭”的热闹情形。 
  ““拯救铁尔国的英雄”……真是厉害啊,跟我这个无所事是的次等贵族比起……还
真是天差地远呢。” 
  语罢,崆流露出了苦笑。 
  这个时候,远方黑暗的天空,迸开了鲜丽的火花,这是庆典中的第一发烟火。 
  看着这炫丽夺目的光彩从光亮至消失,崆流一瞬间,露出了机许落寞的眼神。 
  “一……二……三……四……五……五秒。” 
  他数了数,这才发现到,烟火由散开至黯淡,竟然只是短短的五秒之间。 
  将手伸了出来,看了看自己手掌的五根手指,“五……跟我的生命……差不多呢……
” 
  语毕,他又微微一笑。这样的语气倘若在旁人听来,也许会当成一个随口讲出的玩笑
话,然而,这实际上却是一个令人无躲避的事实…… 
  早在一开始解开封印之时他便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那种力量,再加上
光与影说过,自己的身体其实比一般人还多了四个封印,力量过强,身体却无法承受,此
刻的他,已经只剩下大约五年左右的生命。 
  “干嘛一直看着自己的手?” 
  就在崆流数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而怔怔出神之际,后方突然传来了蒂妲的声音。 

  “呃……蒂妲,怎么……你也跑到这里来了啊?” 
  崆流一面说着,一面勉强的露出了笑容,因为现阶段而言,他实在还不想要告诉其他
人关于自己生命的事……尤其是蒂妲。 
  “被那群问的,觉得很烦,所以就跑来了。”语罢,蒂妲用着冰冷的脸庞露出了些微
的微笑,“看来我好像被你给传染了。” 
  听到这句话,崆流笑了笑,摇了摇头,“说不定喔,搞不好哪天,你也会跟我一样,
喜欢喝酒,没事老跑去送死也说不定。” 
  说完,仿佛是为了刻意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般,崆流哈哈地笑了起来,但是任谁听起
来都不会觉得这是开怀的笑声。 
  “不准你再说这种话。难道……苦头还吃不够吗?” 
  蒂妲有些微怒地说着,随即像是为了不让崆流看到自己的表情似的,转身背对着崆流
。 
  “如果……下次还想死的话,记得先告诉我,我会很乐意把你杀死的。” 
  听到这句话,崆流不由得产生了许多感触,他并没有向平日那样吊而啷当的随口回答
,而是一本正经的望着蒂妲,“嗯……好的,如果哪天我真要死了……我会让你先杀了我
的。” 
  当这句话传入蒂妲耳中,突然之间,她脸上的表情由原本的冷若冰霜,化作化惊讶与
诧异,当她转过身去,却见到崆流这时也背对自己,凝望着夜空。 
  “不知道……那些人死后,是不是也能见到今晚这样的星空呢?” 
  “我没想过这些。思考死后的事情,对自己的命运一点意义都没有。” 
  一面说着,蒂妲一面走到了崆流身旁,与他一同望着天空。 
  “一点意义都没有……还真像是你会说的话……” 
  “不然呢?你认为思考死后的世界,会对自己有什么帮助呢?” 
  “这个嘛……至少不会这么悲伤吧。”说着,崆流指着天上的星星,“常有人说,人
死后会化作星斗,坦白说,不论在魔导或是科学的立场上,这些都是无稽之谈,然而,一
但没有这些无稽之谈的存在,就觉得……生命变得好可悲。” 
  “可悲?” 
  也许是对于崆流所说的话感到有些疑惑与兴趣吧,蒂妲转过头去望着崆流。 
  “就好比说今天吧,许多人的亲人死去了,他们悲伤、难过,但也正因为有类似这样
的传说,让他们可以稍稍的得到慰藉,然后用最平静的方式继续走上自己的命运。” 
  “……这样的想法的确没错,我以前倒是没有想到过过。” 
  “其实……这些话……也只不过是让自己逃避的一个借口罢了。” 
  “借口?逃避什么?” 
  “今天之所以有这样的灾难,还是得归咎于我,不管用什么借口来掩饰,我终究有罪
。” 
  语罢,崆流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却开朗了些,原因无他,他终于找到一个合理的解
释,来告诉自己为何只剩下五年的寿命。 
  ※※※ 
  害死了这么多的人,被诅咒减少生命本来就是应该的……他试图这样告诉自己,因为
倘若不这样想,他怕自己剩下五年的生命中会只剩下空虚与仇恨。 
  “为什么讲这句话时,你反而笑得出来呢?” 
  并不明了崆流心态上转变的蒂妲,用着些许疑惑的神情看着他,并且将手放在他的额
头上。 
  “听其亚说你好像曾被亡灵击中,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没事……他……他看错了,是差点被击中罢了。” 
  “真的吗?为什么你今天整个人好像都不大对劲?” 
  蒂妲用着几乎接近命令式的语气,神情冰冷地问着,双眼凝视着崆流,从她眼眸中,
崆流可以清楚的瞧见自己。 
  “我……”一时之间,崆流几乎要把真相说了出来,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并且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真的没事,而且……你……认为曾经骗过你吗?” 
  “难道没有吗?” 
  “呃……好像有……” 
  崆流说着,自己也良心不安了起来,因为仔细想来,他的确是常常骗蒂妲。 
  “算了……不管了……总而言之,我真的没事。” 
  说完,崆流轻轻地抓起了蒂妲还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却没想到,这样子的举动却让
两人更加接近彼此。 
  一时之间,两人的双眼彼此凝视,眸中所见,尽皆是彼此的身影。 
  就在两人这么对望了几秒之后,突然之间,蒂妲稍稍抬高了额头并且闭上了双眼……
 
  下意识中,蒂妲那涂了淡淡朱红的双唇映入自己眼帘,刹时,崆流心跳变得异常猛烈
。 
  但,就在两人的唇即将要接触到的那一瞬间,崆流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温柔地
将开了蒂妲。 
  “……看来我还是不适合这样的场合,干脆去外面逛逛好了。” 
  说完,崆流有如逃跑似的离去了,只留下蒂妲一人独自站立于阳台之上,看着崆流远
去的背影,蒂妲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 
  大概是嫌太无聊了吧,原本留在船上的嘉儿,这时也偷偷地藉着别人的影子混进了宴
会之中。 
  她此时穿了从沙罗房间里“借”出来的衣服,并且收起了双翼与尾巴,试图将自己打
扮成一个人类。 
  然而,并非身为最上级恶魔的她,对于生在头上的双角,却是一点辄也没有。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冒险混入了宴会,并且在人群里四处穿梭着。 
  “原来人类的宴会是这么好玩啊。” 
  看着四周穿着华丽衣裳穿梭而过的人们,嘉儿不禁开心地说着。 
  就在她像是个从没出过家门的小女孩般开心地看着四周之际,突然之间,一个似乎喝
醉酒的中年男性从后头抓住了她的手。 
  “呃……小姐……跟我……喝……一杯……好不……好?” 
  嘉儿一回头,只见与自己说话的,是一个年过四十,有些臃肿与秃头的男性。 
  “对、对不起……我……我不会……我不会喝酒。” 
  大概是第一次被喝醉酒的无赖人类骚扰,嘉儿神情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别……别这……说嘛……一杯……就好了……” 
  一面说着,男性一面将酒杯向嘉儿靠近。 
  看到酒杯接近,嘉儿赶紧撇过头去,但是却因为手被男性拉着,怎么也躲不开。 
  “张开……嘴巴……来……喝!” 
  “我……我不要!” 
  嘉儿极力抗拒着,但是却不敢大声叫出来,一来是因为怕被人认出自己的真实身分,
二来则是因为害羞。 
  男性仿佛是察觉到了嘉儿无法抵抗,于是更加的肆无忌惮,不仅逼她喝酒,手还试图
朝她丰满的胸前摸去…… 
  就在此时,突然之间,另一个男性从他后方走来,一手抓住了他的手往后反折,另一
只手则顺势将整杯酒倒到男人的秃头上。 
  “其亚……”看着突然出现的其亚,嘉儿不禁呆住了,“你是来帮我的?” 
  “不然呢?”说着,其亚微微一笑,接着转过头去看向了秃头男,“你想对我朋友做
什么?” 
  “无礼的家伙!我只不过是要她陪我喝个酒,你凭什么管?” 
  挣脱了其亚的擒拿之后,秃头男指着其亚大叫,这个举动,同时也引起了四周群众的
围观。 
  “凭什么管?有三个资格……一,她是我朋友。二,她不愿意。三……”突然,其亚
露出了当初在与崆流相识之前的神态,对着秃头男鄙视的一笑,“三……你长得太丑,没
资格碰她。” 
  就在其亚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后的嘉儿小力的拉了拉其亚的衣脚,“不要这样说啦…
…他好可怜喔。” 
  听到这句话,其亚哑然失笑,这句话不管怎么看,都难以相信是从一个恶魔口中说出
口的。 
  “好吧……喂!死秃子!看在她的份上,我饶过你,但是下次记得,要找人陪你喝酒
,就去酒馆、花街什么的,别在这丢人现眼,免得啊……不只头秃,就连头发下的脑袋…
…也没了呢!” 
  其亚恶毒至极的话语,配上他那俊美的外貌,更让人感受到一股充满魅力的气质,而
反观另一边,怒气冲天面红耳赤的秃头男,两相比较之下,孰优孰劣更是一目了然。 
  就在其亚冷冷地瞪了男人一眼正想带着嘉儿转身离去之时,突然之间,男人拔起了腰
上的剑,指着其亚。 
  “我要跟你决斗!” 
  “决斗?哼!别开玩笑了。” 
  说完,其亚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 
  然而,气急败坏的男性却突然发狠,举起剑便朝着其亚的背心刺去! 
  “小心啊!” 
  在危急之中嘉儿尖叫了一声,却见这时其亚快速的拔剑转身,众人只见到眼前一阵闪
光,下一刻,男性剑就只剩下半截。 
  “我……我的“燃星”啊~~~!” 
  一时之间,男人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哭,而一旁的嘉儿看了,则是不断的低头道歉。 

  “不用跟他道歉了,剑术差还敢乱跟别人决斗,命还在就不错了,还提什么剑?” 

  “其亚……不要再说了啦!” 
  就在嘉儿两面为难之际,男性突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指着其亚,“可恶!你是哪一
家的儿子?竟敢惹我这个“神鹰”的公爵?” 
  ““神鹰”?呵呵……我看是“秃”鹰吧?” 
  其亚毫不留情地说着。其实眼前这位秃头男性,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神鹰”……不过
这都是数十年前的历史了。 
  原本身为骑士的他,因为战功而升为公爵,但是常年的花天酒地下来,当年的实力也
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再加上头脑迷糊、两眼昏花,就连传家的宝剑“燃星”也早被家人
偷换走了却不知。 
  就在这个时候,里昂带着两名维护秩序的骑士走了过来。 
  刚来到此,一见到“神鹰”,又看到地上的断剑与躲到其亚身后的嘉儿,一瞬间,已
经大致明了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里昂!你来的正好!帮我抓住这个混小子!” 
  一见到里昂,秃头公爵便像是看到自己的部下似的,用着命令式的语气对他说着。 

  早些年前,当这位秃头公爵还是个老牌骑士时,就常常欺负像里昂这类新入团又没有
靠山的年轻骑士,并且喜欢攀附如法尔那样有靠山的权贵,里昂早已就对他十分反感,再
加上法尔叛变时他也有参与,幸亏国王仁慈,没将他流放,但此时又如何会听他的话? 

  “呃……这里没有暴动啊?是谁在乱说话?” 
  说完,里昂对着其亚与嘉儿点了点头,随即便想转身离去。 
  然而,秃头公爵哪里会允许里昂就这么离开?只见他赶忙冲上前,想要阻挡他的去路
。 
  但就在他冲上前的那一刹那,里昂却偷偷地伸出脚来,顿时让这位公爵跌了个狗吃屎
。 
  “公爵大人!您没事吧?” 
  里昂说着,假意扶起了公爵,但就在公爵指着他打算臭骂一吨之时,里昂突然用力一
拳朝他肚子打去,将打晕。 
  “公爵醉倒了,我带他出去,请各位继续喝酒,别担心。” 
  说着,里昂便与另外两位骑士拖着他走了出去。顺道一提,这位公爵第二日,被人发
现全身只穿着内裤睡在城门口。 
  “刚刚……谢谢你。” 
  被其亚带到了一个比较不显眼的地方后,嘉儿突然这么说着。 
  ※※※ 
  “别这么客气啦,况且我只是心情不好在出气,顺便帮朋友罢了。” 
  由于其亚刚刚被崆流当成了替死鬼,接受那群女孩们的包围,虽然他个人对于美女总
是接近来者不拒,然而,那群女孩中论起气质却还没一个是他看得上眼的,因此即时是被
女性群包围,他也只会觉得很火大罢了。 
  听到这句话,嘉儿不禁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是……你们的朋友啊?” 
  “怎么?难道不愿意吗?” 
  “不……我只是很开心罢了……第一次有人类……愿意接纳一个恶魔……” 
  “能听到你这么说,我还真是荣幸啊。” 
  如果是以前的其亚,也许会因贵族的身分而极度排斥一个身为恶魔的同伴吧。 
  然而,自从遇到了崆流之后,其亚渐渐发觉到,原来有很多东西,自己的想法都是彻
头彻尾的错了。 
  就好比说,看到一只魔物或是野兽,他以前第一个法想必定是拿出武器来准备战斗,
然而,在与崆流相识日久之后,他却慢慢能够了解,和平解决某些事情有时候比刀剑相向
来的好……对付向方才那般的无赖之时除外。 
  “如果每个人类都像你跟崆流那样就好了,这么温柔,待人这么好。” 
  “我可是一点都不温柔的喔,而且我可是先跟你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可得小心,
有的时候人类对其他人温柔,可是别有用意的喔。” 
  “用意?什么用意啊?” 
  “呃……你是恶魔吧?连我在说什么都听不懂?” 
  “对不起……人家只是个不成熟的恶魔……” 
  一面说着,嘉儿一面神情落寞地将头低了下来。 
  “算了……不要在意,反正你要记住,男性有很多故意对你很好,其实却满脑子对你
有不好想法的人存在。” 
  虽然说“告诉一个恶魔人性有多么丑恶”,是一件有些愚蠢的事,但是怎么看,嘉儿
都还是不懂的。 
  “是……这样啊……那你呢?你不是也对我这么好吗?” 
  听到了这句话,其亚皱了皱眉头,眼光不由自主看向了嘉儿那玲珑有致且充满魅力的
身躯,以及那可爱天真的脸庞。 
  “呃……大体上说来……你再离我这么近的话,我可能产生那么一点不良的想法与企
图。” 
  似乎被崆流传染了,以前的其亚可是个花花公子,但如今却稳重了许多,只不过花言
巧语的能力还在就是了。 
  大概是压根儿就不懂其亚话里的涵义吧,嘉儿上身前倾,侧着头一脸茫然的望着其亚
。 
  但这么一来,以其亚的身高,却刚好能瞧见嘉儿衣服胸前所敞开的部分,只见那丰满
且充满诱惑力的事物便呈现在其亚眼前,一时之间,其亚几乎难以自持,但总算还是忍了
下来。 
  “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说着,其亚有些不舍地用手遮住眼睛,并且将嘉
儿推了开来,“你难得遇到人类的宴会,还是赶快趁机去逛逛吧,不过要小心别再遇到那
种人了。” 
  语罢,其亚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从衣服里拿出条丝质手帕,替嘉儿绑在头上,勉强盖
住了露出来的双角。 
  “这样子,别人就算看到了,应该也会以为是哪一国流行的装饰品吧。” 
  “……谢谢你!” 
  “别再道谢了,你再说的话,我可会忍不住找你要谢礼了……” 
  还不等其亚的话说完,嘉儿竟然垫起了脚尖,快速地吻了其亚的脸颊。 
  “你、你在干什么?” 
  “亲你啊。我们那边的姊姊们都说,男人被亲会很高兴的。还是说……我错了吗?”
 
  “…………通常,女孩都只会亲喜欢的人。” 
  “那就好了啊,我喜欢你啊。” 
  “呃……这话不要乱说,喜欢这种事可不是随口说说的。” 
  其亚说着,心中不禁苦笑,什么时候自己也跟崆流一样,喜欢跟别人说教了? 
  “不是随说说的啊……”突然,嘉儿粲然一笑,“我很喜欢你啊,还有大人……Li
lith姊姊……(中略十余人)……崆流……沙罗……蒂妲……橘……雾生小姐……大
家,我都很喜欢啊。” 
  听到了嘉儿这样天真的话语,其亚不禁摇头苦笑了起来,“我看你甭作恶魔了,去当
天使还差不多。” 
  ※※※ 
  仿佛像是仓皇逃脱般的崆流,此刻一个人独自走在热闹的大街上。 
  四周随处可看到人们张灯结彩,各各脸上充满了喜悦的情绪,孩子们拿着仿佛是铁尔
传统的玩具在那里跑跑跳跳着,而许多年轻的男男女女也牵着手,欣赏着这样华丽的街景
。 
  各种乐器的声音,人们欢笑嬉戏的喧闹声,以及无数种情绪汇集而成的声音回荡在崆
流耳畔。 
  然而,他却依旧像是什么也听不到似的,继续面无表情地走在这条看似热闹实则冷清
的路上。 
  他此刻的心很乱,仿佛是命运之神要他瞬间做出抉择般,一下子所有人生中最重大的
几个问题与选择,全都摆在他的面前。 
  这种极度的压力,就连平素对事物总能冷静以对的崆流也感到脑中异常的混乱。 
  正当他试图理出头绪之时,突然间,一个人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您就是崆流大人吧?” 
  闻言,崆流转过身去,却见一个大约三十出头身形有些瘦小的男子,此刻正高兴地看
着自己。 
  “……嗯。”对于男子地问题,崆流并没有直接的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果然没有认错人,您还记得我吗?”说着,也不等崆流的思索与回答,
男子便立刻接着说:“我也真是的,怎么会笨到问这个问题呢?您是不可能见过我的,我
只是一个来此地卖剑的商人罢了。” 
  “啊……我有印象,可是……你不是被骑士团赶出城外了吗?” 
  崆流突然想起,他便是当法尔带着骑士团来旅馆想抓丽莲之时,遭到牵连而被赶出城
外的商人。 
  听到崆流说出这句话,男子登时笑得合不拢嘴,“我真是太荣幸了,竟然能被崆流大
人记得,没错,我就是当初那个卖剑的商人,托您的福,把阿尔父子的阴谋拆穿,不但让
我再度回城,而且那些被没收的剑也被国王以天价买去了,这下子我能早点回家与家人团
聚了!” 
  也许是高兴过头了吧,男子一下子把关于自己所有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而在一旁听
着的崆流,连嘴都差不上,唯有露出苦笑。 
  “啊!我真是的,与您说的太高兴,都忘了找您的目的了。” 
  语罢,男子解下了原本背再背上的包袱,东翻西找之后,从里头拿出了一个布帛制成
的卷轴来递给了崆流。 
  崆流接过了卷轴,稍稍加以查看,只见卷轴看似平凡无奇,没有什么特殊的花纹,也
没有什么珍贵的装饰。 
  “这是什么?” 
  “嘿嘿……不瞒您说,其实我也不清楚,只不过是我当年去买剑的时候,一个老头子
硬是要我以一百枚金币的代价,连这卷轴一起买了,那老头胡言乱语的,说什么这卷轴叫
做什么“永远之骑士的叙事诗篇”,还说什么可以让用剑之人,习得魔导大陆上独一无二
的剑法。但是我连打开都打不开,自然也分不清那老头子说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为什么……不干脆连这卷轴也一起卖了呢?” 
  “不说您可能不知,我们商人买卖物品,其实是尽量不去碰触魔法书或魔法卷轴一类
的物品,一来是担心危险,二来是因为鉴定不易,加上识货者也少,就算是个史上最强魔
法,没碰到懂得的人,也是一文不值。而且更麻烦的是,倘若想要合法交易这些书本卷轴
,还要申请一堆复杂的手续,没有靠山门路的商人,是不会去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的
。” 
  商人倒背如流的所有原因一股脑的说出,若非崆流的脑筋够快,否则还真无法听得明
白。 
  其实湿婆大陆之上,魔导书籍类的物品是绝对禁止贩卖的,一则是巩固魔法的威严,
防止外流于其他大陆甚至于下等平民,二则是为了安全起见,试想,倘若一个普通的魔导
师也可以用出极为强大的魔法来,那一场战争只怕死伤人数会增加个数十倍不止。 
  但事实上,强的魔法往往限制也高,有时需要本身力量,有时更可能是需要牺牲某些
事物,没有适当实力与觉悟的人尽管拥有再多的书籍也是没辄,因此六大国之所以会有这
样的规定,主要还是为了减少平民夺取贵族地位的机会。 
  然而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其实每个国家的市集或是跳蚤市场里,往往充斥了许
多真伪难辨的魔导书籍,而位于铁尔与槐斯两国航路上的海上中立贸易都市“比齐尼思”
中的地下拍卖会里,更是有着数不尽的珍贵魔导书籍。 
  “不过您可千万别误会了,我并不是因为这东西卖不出去才送您的,我是想像您这样
的人,应该可以知道这东西该如何使用,而且放在我身上也只是浪费罢了。” 
  一面说着,男性一面硬将卷轴推向崆流迫使他收下。 
  “糟了!都已经这么晚了,我答应过别人今晚要将这包矿物送去的……那么,崆流大
人,请恕我先告辞了。” 
  语罢,男性便仿佛是独角戏落幕般,一溜烟的就跑入了人群之中,顷刻间消失了踪影
。 
  面对这样来去匆匆的人,崆流不禁呆了几秒,回过神来之后,他再度将视线看向自己
手中的卷轴。 
  “剑法啊……姑且不论是真是假,但是给我却一点用也没有啊” 
  如此想着的崆流,脸上不禁露出了苦笑来。 
  眼见男人早已不知去向,想追也追不上,崆流现下也只好顺手将卷轴收入至怀中。 

  然而,就在他即将要继续走向前之际,却突然见到四周有不少人正围着他,并且像是
在看什么稀有动物似的,对自己品头论足着。 
  “请问……是我做了什么吗?” 
  崆流不由自主的如此问着,但却见这时,有几名年轻人从人群中朝着崆流走来,“对
不起,方才听到你跟另一人的谈话,所以我在此代表大家向你冒昧地问一句……你就是那
一位消灭亡灵拯救了我们国家从渊明城来的那位英雄,崆流伯爵吗?” 
  听到这个问题,崆流顿时又呆了一下,因为他从没想过,自己这个“次等贵族”竟然
会被人用如此长的头衔称呼,一时之间,即便是他自己都不大能相信眼前男性口中说出的
那一长串封号指的就是自己。 
  “呃……什么消灭亡灵的英雄之类的我是不大清楚,但是……我是崆流没错……” 

  突然之间,众人也不等崆流把话全部说完,就已经一雍而上,将崆流包围了起来,顿
时,在皇宫宴会大厅里发生的事情再度重演。 
  只见为数近百来的群众,将崆流围在中心,口中不断的英雄长、英雄短的,仿佛想把
他捧上天似的。 
  然而,面对如此许许多多的奉承与恭维,崆流心理却无法拥有一丝真正的喜悦。 
  “英雄是个屁!我根本……连个士兵都不如。”每一次被叫为英雄之时,他心中就不
禁出现这样的回音两次,仿佛是警惕着自己,但却又像是在自我贬抑。 
  有时候,崆流真不禁怀疑,那些可以毫不推辞地让人称呼他为勇者或英雄的人究竟是
个什么德性?被这样奉承真的会令人高兴吗?每当崆流脑海里出现了士兵们阵亡的场面之
时,他就不禁极度怀疑着这个问题。 
  英雄、勇者……说穿了,还不就是作战时打不到他,领赏时他有头功的懦夫罢了。就
像是法尔原为铁血骑士团团长,而真正有实力且肯付出牺牲的里昂只是副团长的道理是一
样的。 
  然而,尽管崆流如此想,此刻,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也许,正如他之前所说的一样吧,人们心中总会希望找个借口与理由,而英雄与勇者
等头衔的存在,其实只是在自我安慰罢了。 
  但尽管事实即是如此,却没有人有资格可以反对这群民众们在生存中找寻借口与理由
的权力。 
  正当大伙兴高采烈的包围着崆流开心的喧哗着的同时,忽然有个少妇,脸上并未带着
笑容,缓缓地穿过了众人,来到崆流面前。 
  “你就是崆流伯爵吗?就是那个带领大家消灭亡灵的崆流伯爵吗?” 
  女性用着仿佛失神似的语气反覆说着,而崆流尽管觉得不对劲,但依旧是点了点头。
 
  “我想问你一件事……”说着,女性突然露出了惨笑,“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消
灭亡灵!如果你早点消灭掉了它……我的丈夫就不会死了啊!杀人凶手!是你害死了我丈
夫!” 
  突然之间,女性从袖子里拿出了预藏的匕首,朝着崆流猛刺。 
  刹时,崆流躲避不及,左手腕被划上了一条深深的血痕。但所幸那少妇很快就被其他
人拉开来了,因此崆流并没有再中任何一刀。 
  看着被人带远的少妇,崆流仿佛依旧能听到她嘴里发出的怒吼……“杀人凶手”。 

  “崆流伯爵……您没事吧。”这个时候,一个女性轻轻的推着崆流,“真是对不起,
有时候我们国家就会出现这样不懂得战争有多么神圣的异议分子,希望您别见怪。” 
  听到了女性极度武断的话,崆流却已经懒得再去解释什么了,只是微微一笑,随即转
过身去,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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