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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五十八章 钢铁遗迹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Apr 18 12:29:40 2004), 站内信件



  就在崆流一面想着,一面跟着女孩前进之际,穿过了一个又一个钢铁隔间的他,却突
然注意到了,有几个隔间里头,都放着像是鸟一般形状的钢铁雕像。 
  钢铁雕像的大小约有湿婆的小型战艇差不多大,形象是张开双翼俯冲的状态,左右双
翼下方则是各放着两个类似长筒的奇怪物体,而在爪子的部分上,却是用轮子所代替,而
底下则以钢铁来固定。 
  只不过让崆流更加感到讶异的却是,有些雕像的外壳都是开着的,这也就表示,其实
这些雕像里头都可以让人进入。而从固定的情况看来,也代表着,它们可能拥有着可被移
动的特性。 
  “最好不要去这些雕像。”发现到崆流的注意力集中在雕像上头,女孩突然停下脚步
来这么说着,“以前曾经发生过,我们族人的小孩,对雕像不敬,跑到理头去玩,结果雕
像射出奇怪的东西来,炸死了很多人。” 
  “炸死了很多人?这么说的话……是爆炸啰?” 
  “不然还会有什么?”女孩说着,伸手指向前方,崆流依着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一个
年代经历已久的巨大洞口,“当初死的人,都葬在那儿,还有那小孩……” 
  听到这句话时,崆流不禁叹了口气,除了为了死去的人感叹之外,也为那个错手杀人
的小孩而叹息,只不过他并不晓得,女孩这样说,意思是否为那小孩已被处死,亦或是说
在他因正常原因死后也被葬在那儿。 
  只不过,依照女孩的话,以及自己眼中所见,崆流总觉得,与其说这是个雕像,他反
倒感觉像是……一种武器。 
  倘若是在平时,崆流也许会试图上前研究一番吧,但是他晓得,此时的情况绝不容许
他如此,而且身后的雾生,尽管不发一语,但是崆流却能够理解到,这时她的心中,也许
是极为坎坷不安的吧。 
  又走了几分钟之后,女孩带着两人来到了天花板比较低矮,但是空间却更为宽广的大
听中。而这里同时也是个各走廊的交会地点,一个正方形的大厅中,确有着四通八达的无
数通道出入口。 
  “这是我们族人的会议大厅,平时用来商议重要的事情。你们先在这等一下,我叫人
出来。” 
  语罢,女孩高高抬起头来,张开嘴巴,像是大叫,但崆流与雾生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
音。 
  然而,就在这时,四周无数通道口,都开始涌入了人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大听
中就已经站了十多个人。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年纪看来则是二十至四十之间,身上也有与女孩相似却不同的花
纹。 
  “那两个外来者现在在哪儿?” 
  女孩用着宛如首领般的态度问着,同一时间,人群中走出了一男一女来,并且分别说
了几句崆流与雾生听不懂的话。 
  这时候,崆流才发现到,这些人之中,似乎只有这女孩,才可以用与自己相同的语言
交谈,而其他人,用的则是另外一种语言。 
  “他们现在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头,就由我带你们进居住区去吧。”女孩说完,右转
过头来对崆流与雾生说道:“跟在我的后头,千万不要乱跑。” 
  语罢,女孩便往前走入了其中一个通道之中,而崆流与雾生则跟上前去。 
  ※※※ 
  走入了女孩所谓的居住区之后,崆流这才深刻了解到,方才女孩的话说真的是一点儿
也不夸张。 
  所谓的居住区,建设的几乎就像是蚂蚁巢穴一般,不仅是每条通道盘根错节,有许多
时候甚至要上下楼层,若非有女孩的带领与照明,一般人非迷路不可。 
  再又走了许久之后,好不容易,女孩终于在一个房间前停下了脚步。 
  “其中一人就在里头了,你们进去吧。我在外头等你们。” 
  “呃……谢谢你,但是另外一个人呢?” 
  “另外一个人总是这样,没事就往外跑,想要找到他可能比较麻烦。” 
  听到女孩这样说,崆流于是看了雾生一眼,在稍稍交换过眼神之后,两人便走入了房
间之中。 
  大概是他们的习俗吧,房间相当的幽暗,没有任何的光线。 
  ※※※ 
  由于视线真的太过昏暗了,崆流拿出了怀中少量的照明用魔导矿石,引出了一丝光亮
来。 
  但就在这同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却从前方传来:“可以把光灭掉吗?我不喜欢光线…
…” 
  闻言,两人往前定神一看,只见在这毫无其它家具的房间角落,放了一张毫不起眼的
床铺,而一个裸着上身的人男就半坐在上头。 
  男子年约二十五、六岁,拥有着极为强健的身材,以及冷漠无情的面孔,赤裸着的上
身,充满了伤痕。 
  “你就是那个从光明魔导公会那边逃出来的人吗?” 
  “既然知道……又何必要多问呢?” 
  语罢,男人做起身子来,必且稍稍侧头,瞪了两人一眼,接着缓缓说道:“说是逃出
来其实也不对,我是在那儿出生的……” 
  一时之间,得到此一答案的崆流与雾生都是一惊,但无视于两人的讶异,男人继续说
道:“有什么好惊讶的?我的父母被抓到那里头后,才生下了我,后来我不想继续待在里
头当奴隶,就跑了出来,但谁知……哼,怎么样都还是跑不了。” 
  当听到这句话时,崆流与雾生已经深刻感觉到了,眼前这男人的想法,与自己这边,
只怕很难有所交集。 
  仔细想想,是时也真够让人感到绝望的了,打从一出生就生活在里头,成为光明魔导
公会的奴隶,整天顶多只能听到双亲告知的外界有多美好,但就在他努力地逃出来之后,
迎接他的,却是另外一个大不了多少的牢笼。 
  然而,即使知道是如此,崆流与雾生却依旧不打算放弃。 
  但谁知,就再崆流打算往前一步之际,男人猛然转头,狠狠地又瞪了他一眼。 
  “不要走过来!我不喜欢跟人这么接近!” 
  “……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名字?这里有人会用到吗?你会这么问……你不是这里的人?”男人说完,转头看
了看崆流与雾生,接着冷冷一笑,“觉得奇怪吗?这里的人,他们都没有所谓可以念出的
名字,那些音域,正常人类都发不出来……哈哈,想来真是讽刺,人类传说中的神,不也
是跟这群兽人一样吗?” 
  如果是信仰深厚的人的话,也许会对他的话感到反感吧,但是崆流却不以此为异,而
雾生则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说一说吧,你们从哪里里而来,还有……又是为何而来呢?” 
  在男人如此的要求之下,崆流把大致事情又再度重覆了一次。 
  “你们说你们想救人?哼……太天真了吧?” 
  “天不天真,那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雾生用着相当坚定的话语反驳着,这似乎让男人的态度有些动摇了。 
  “……如果要问该怎么逃出去的话,就去问另外一个人吧,他也许对此比较有兴趣有
说不定。”男人说完,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逃出来的方法,你们没有一个有能力做到
的。所以我对你们而言,毫无任何一点的价值。” 
  语罢,男人再度躺回床上,再也不理会两人了。 
  ※※※ 
  “他说的话有任何帮助吗?” 
  当崆流与雾生从男人的房间走出来后,站在门口的女孩如此问着。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这样的结论你好像已经小得了。” 
  崆流半开玩笑地说着,但却没想到,女孩毫不考虑地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的确
早就认为结果会是如此了。他从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跟任何人讲话,也不曾跟其它人讲
过话,当然,更别提是我们的族人了。” 
  “总而言之,你是希望,用我们来试着与他沟通是吗?” 
  “是的,我的确希望你们的到来能使事情有所转机,因为在这样下去,事情只怕会不
可收拾。”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事情会不可收拾?” 
  “你们是外来的可能不懂,但是对于我们这里的人而言,最令人害怕的不是敌人,而
是未知的不安。”语罢,女孩缓缓熄灭了手中的灯,“我们这里可收容任何没有敌意的人
,只不过这却不能够表示,我们会安心地让一个丝毫无法理解的人在这。 
  他从来这里之后开始,行事都相当奇怪。” 
  ※※※ 
  “怎么个奇怪法?”尽管知道问题已经超出了此刻自己所该管的范围,崆流却依旧如
此问着,而雾生则是什么话也没说。 
  “我们所需要的食物与饮水,都是以采集与猎捕为主,而我们分派工作的方式,则是
用区域来依时期调派,每个区域的每个人都有一段时间需要工作,但是他却决不跟任何人
一起出外工作,然而,往往都把自己工作的份量再一个夜晚全部做完。” 
  “这……难道不能代表他比较认真吗?” 
  “请别开玩笑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自然也会安心,但是问题却是在于,他所带回来
的食物,往往都是我们族人联合三四也不见得能够捕获的生物。而且就算不提此事,光是
他如何在没有人的接应下,把那些东西搬到下面,就已经够令人怀疑的了。” 
  “但这样……也顶多就是他可能有你们无法了解的力量吧。” 
  崆流不禁想着,或许是他有着魔导力,甚至是一些可以帮他做到如此事情的守护天使
,象是这些事情,只怕女孩与族人们都是不大能够理解的。 
  当然,这其中除了亚人类较不擅长于魔法的理由外,他们诞生的原因,也是问题之一
。 
  毕竟谁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存在的原因,竟会是一群可悲却聪明的生物,所想出来的
可笑行动吧。 
  “那另外一个人呢?他的行为有什么不正常之处吗?” 
  雾生突然这么问着,看来与其去讨论这名男人孤僻的情形,她倒是希望把期望放在剩
下那人的身上。 
  “另外一个人……一点都不奇怪,很融入我们一族,虽然常常在这里找不到人,但总
体说来并没有什么太过特别的地方。事实上,我对他实在没什么印像。” 
  “听起来象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呢。”语罢,崆流收起了轻松的态度,对着女孩说道
:“带我们去找他吧……希望这次能有用。” 
  ※※※ 
  原本是打算直接去找那人的,然而,这时候的时间已经晚了,另有他事的女孩无法为
两人带路,而其它人也无法与崆流等人用正常语言对话,因此只好让女孩先替两人安排了
住所,等待她把事情结束后,再带他们去找那个人了。 
  “如你们所见的,这里的空间相当复杂,就算是我们自己族人,也无法完全了解,如
果由你们来的话,一定会迷路的。”女孩这样说完之后,将两盏灯分别交给了崆流与雾生
,“你们就先在这休息吧,食物和水我都会叫人替你们准备,不过若是往后你们要住在这
里,那就必须工作才行。” 
  “我想应该不会有这样的需要才是。” 
  “如果你们能这样想当然是最好。” 
  语罢,女孩转过了身去,随着缓慢的步伐,渐渐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女孩为了两人分别准备了一间小屋子,里头摆设完全相同,除了床以外,其它的什么
都没有,身处于地下的房间,连窗户也是不需要的。 
  望着女孩渐渐地离去,崆流这才转身看着雾生,但却见这时,雾生竟然象是发呆似的
,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地板,沉默不语。 
  “雾生小姐……” 
  听到了崆流的呼唤,雾生缓缓抬起头来,但是那双眼睛所透露出的讯息,却是相当的
不安。 
  “你……没事吧?”考虑了许久之后,崆流却依旧还是只想到这句话。 
  其实他也根本不晓得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毕竟他对于雾生的事情,也总是一知半解
的,尽管有因果律星的说明,但那也只是能知道事情的表面罢了,对于雾生本人的心情与
想法,崆流更是完全无法体会。 
  尽管说起来,自己也算是从小失去了父母,但是一来,崆流个性在某些事情上本就比
较看得开,再加上他也了解,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如此想来,也就比较不需放在心上了
。 
  然而,雾生却不是这样,从小就丧失了记忆的他,一开始总是活在一种茫然之中。但
等到记忆恢复之时,所感觉到的,却又是另外一种绝望。 
  仔细想来,雾生或许反而与之前那男人比较像也说不定。同样都是活在茫然与期望的
夹缝中,但随之却转为无止尽的不安与绝望。 
  ※※※ 
  一但了解这样的事情后,崆流就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因为他知道,不管说出什么
安慰或是体谅的话来,都象是优越感作祟罢了,于是,在打声招呼之后,崆流便以透透气
为名,走出了房间之中。 
  但是他却也不敢走得太远,只有在房门外的走廊前,随意地来回走了几趟。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能作些什么,在未明了敌人要塞里头状况前,他真的是
什么事也无法去进行。 
  但往好处想,他们会被抓入要塞之中,那必定是有什么利用价值,再加上男人的说辞
,如此看来,被抓入里头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立即的危险。 
  然而,崆流所害怕的是,倘若蒂妲、沙罗等人也已被抓,那么以光明魔导公会的作风
,却绝对不会给他们好过的。毕竟自己已经破坏他们的计划太多次了,而蒂妲等人则被视
为自己的同伴,如此想来,若是他们真落入光明魔导公会手中,那么只怕情况堪虑。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原本此刻已经要担心得要命的崆流,却因为接二连三的突发
事件,而让他忘记了忧虑,但相对之下,却能够更冷静面对。 
  正当他再走廊上走了第四圈之时,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了他。 
  “你就那个外来者之一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闻言,崆流转过头去,却见一个外表斯斯文文,相貌平凡无奇的男人,不知何时来到
崆流的身后。 
  男人穿着一袭普通的衣物,身上没有花纹,看来没什么特别,但是光从他刚刚说的话
便能得知,他就是女孩所说的另外一个人。 
  “你就是……另外一个从光明魔导公会那里逃出来的人?” 
  崆流如此问着,却见男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没错,我叫做崔斯,的确是从那儿
逃出来的人,而且……我还希望能够让其它人也一块逃出来。” 
  听到这句话,崆流心中不自禁的一喜,毕竟比刚刚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比起来,现在
这人的话,倒还更加振奋人心。 
  “看你的样子,应该也跟我一样,想赶快把里头无辜的人全都放出来,并且打垮那一
群邪恶的魔鬼!” 
  眼前的男人,用着稍稍有些兴奋地语气说着,虽然崆流无法想他那样的激动,但与他
拥有相似的想法却是无庸置疑的。 
  “我的确也想这么做,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要先了解一下里面的状况才行。” 
  “……嗯,也对,这样吧,你跟我来,我把我纪录里头的状况都告诉你。” 
  男人豪爽地说着,说来也奇怪,他竟然在几句话之间就会完全地相信崆流,一般说来
,要进行这样的计划,不是应该更加的保密才是吗?只不过,崆流这样的想法,很快的就
被男人所提供的详细资料给转移注意力了。 
  在与先前相似的小房间之中,整片墙上摆满了这个岛上的地形图与各种资料,其中,
除了光明魔导公会外,甚至也有这里的未完成地图。 
  “为什么连这儿的地图也有?” 
  崆流淡淡地问着,而男人则是轻松的回答道:“没什么,只是一种习惯罢了。” 
  “看这些资料的详细,你应该已经计划了很久吧?” 
  “没错,从我被抓开始我就在计划了,逃出来也是,这一切都是为要让大家重获自由
!” 
  “这样很苦吧?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忙之下,自己努力进行这件事情。” 
  “我不觉得会苦,因为一想到自己能够拯救每一个无辜的人,我就对这些痛苦感到快
乐。” 
  听到这样的话,崆流不禁微微苦笑,因为他实在不大能够与崔斯拥有相同的想法,虽
然同样是想要救里头的人,但崆流到是从没想过这事有多伟大。 
  而从崔斯所给予的资料中看来,光明魔导公会所建造的建筑,的确就有如一个八角形
的监狱。根据崔斯所说,他们在里头除了受到非人的待遇以及充当工人奴隶外,光明魔导
公会似乎也在进行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实验,有许多生病没有利用价值的俘虏,都被送入一
个奇怪的房间中再也没有出来了。 
  “那你可有见到过这个监狱到底是谁在统治管理的呢?” 
  ※※※ 
  “很抱歉……我从没见过真正的管理者,不过根据一些较有人性的监工所说,听说是
由三个在光明魔导公会中被称做‘使徒’的人共同管理的。” 
  面对这答案,虽然早已经知道个概略的崆流,却还是难掩惊讶的神色。 
  想当初,光是一个达特耐维尔,或是一个爱丝雷碧卡、莱流得之类的人,就已经足以
让大家弄个手忙脚乱却还对付不了了,如今却一次得面对三个? 
  一想到此,崆流就不禁感到有些许地忧虑。 
  然而,尽管担心,但也总不能就此打退堂鼓,崆流最后决定,暂且先别这三个最强的
敌人舍去不提,优先条件,是把里头关的人都救出再说。 
  “对了,你说你已经计划很久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原本的计划?” 
  听到崆流如此提议,崔斯拿出了几份里头的地图与结构图来,并且开始解释自己的计
划。 
  “里头很大,所以大多数的事情,都是由他们三人的直属部下所管,而这些部下都是
普通人,顶多彼正常人强一点,而他们往往也是阳奉阴违,把事情都交给一些已经忘记自
由想法的俘虏管理,所以在这个层面上,算是有很大的漏洞。” 
  “但若真是这样,那么里头早就该垮了,没道理支撑这么久才对吧?” 
  “这就是他们厉害的地方,八个转角上设置的除了守卫之外,还摆著特殊的仪器,可
以自动攻击想要硬闯出入的人,而就算能躲过,也无法穿过结界与上头的毒勾,而且出口
只有一个,没有八个守卫同时以信号来按下开关,否则没有人有办法自由出入的。” 
  听到这么严密且诡异的防卫系统,崆流不禁暗暗心惊,但同时,也为自己的冷静感到
庆幸。 
  “等一下,既然防卫是如此严密,那你又是为何能够跑出来的呢?” 
  “说来也很简单,他们会定期把一些从里头土地里挖出来的奇怪的东西搬运上船,我
只是串通了他们里的几个一般人,让他们把装著我的箱子,混入其中,在放入船上之后,
我偷偷跑出来,并且游到岛的另外一头上岸,然后就遇到了这一群兽人了。” 
  当听到崔斯口中说出“兽人”二字之时,崆流不禁皱了皱眉头,然而,这毕竟是每个
人的观点不同,他索性也就不多说了。 
  就在这时,没有察觉崆流神色的催斯,接著又说道:“虽然那时候,我就有能够逃出
来的机会,但是为了能让大家都能再度得到自由,我情愿牺牲自己!” 
  听到这句隐隐有著自我优越感意味的话,崆流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当下也只有一笑置
之了。 
  接著下来,崔斯则是告诉崆流,自己长久以来所想出的计划。 
  其实基本上,计划本身并不复杂,但是却需要相当多的人来里应外合。 
  首先,必须要有个能力与领导力足够的人,进入其中,募集至少八名以上的自愿者。
其次,必须同样要有亚人类族这边派出八名以上拥有相当能力的勇士。如此一来,当“某
个时间点”到来之时,这些人就能里应外合地将敌人整个基地弄垮。 
  “根据我的观察与计算,下一次的机会,将是七日之后,而且应该也是今年最好的时
机,所以我想你们的到来,也许就是神的旨意也说不定。”崔斯说完,面露兴奋的伸出手
来握住崆流,“帮我的忙吧,这样一来,我们都将会是英雄。” 
  崆流并不喜欢“英雄”这样的字眼,只不过,他倒是真的很想让里头的人被放出来,
尤其是在他知道,雾生的父母也很可能被关在里头之后。 
  只不过,崆流并不想自己一个人来决定如此重要的事情,尤其是今天的情况特殊的时
候,因此他考虑了一会儿之后说道:“我待会儿会跟我另外一个同伴商量的,详细情形,
我明天再跟你说吧。” 
  听到了崆流的回应,崔斯显得有些扫兴,但最后还是说道:“嗯,的确是该好好想想
。但我必须先告诉你,不管你们的决定如何,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另外一个人。”
说著,崔斯拉著崆流,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他这人很奇怪,不但孤僻,而且也对这计划
没有兴趣,我怀疑……他可能是光明魔导公会派来的奸细。” 
  ※※※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以后,女孩派人送来的食物已经放在房间的床上了。 
  打开了装着食物的篮子,只见里头盘子上,放着看起来很普通的一大块不知名的动物
肉片,但是基本上却没有任何的调味,甚至连火烤的步骤也显得相当“省略”,一点叫不
出名字的野菜,同样没有经过料理,但是味道却还挺让崆流接受的。 
  而在篮子旁边,则放着一个小水壶,崆流打开盖子,并且将鼻子凑近闻了一闻,霎时
之间,一股浓烈辛辣的酒味从壶中传来,这酒的强度,让连时常喝酒的崆流,都觉得有些
许的难以适应。 
  配着这不知名的烈酒,崆流勉强咽下了一些生肉,总算让原本早已饿到失去知觉得肚
子感到了些许的舒坦。 
  “看来你挺能适应的嘛。”突然之间,门口传来的女孩声音,让崆流感到有些许的惊
吓。 
  “……找人的时候,可以好歹敲一下……你们这里连门都没有?” 
  突然之间,崆流这才发现到,自己、雾生以及每个人的房间中,竟然没有任何的一扇
门。 
  “为什么要门?我们这里没有人要做违背良心的事,也没有人会恶意窥视别人。” 

  “……立意的确很好,只不过……会不会太过头了啊?比方说……新婚夫妇之类怎么
办?” 
  “新婚夫妇?那是什么?我不知道。”女孩一面说,一面摇了摇头,“如果你指的是
交配的话,我们没人会去管的。” 
  “……”面对这样直接的话语,就算是已经了解了他们说话习惯的崆流,却还是感到
有些哑口无言。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呃……没事没事!你没有说错什么……对了,你到这里来,还有什么事情吗? 
  刚刚我已经跟另外一个人见过面了。” 
  “这样啊……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行动救人了吗?” 
  “坦白说,我也还不清楚,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但是考虑到那座要塞的防御,这件
事情就很难快速完成。”语罢,崆流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女孩,“对了,同样是住在一个岛
上,你们跟他们的关系又是如何呢?” 
  “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不会来这儿,我们也不会到他那边去,除了偶尔会在森林中遭
遇到的巡逻队外,其它并没有冲突的情况。” 
  “但如果你们两方遇到了,情况又会如何呢?” 
  “祖先禁止我们作战,也不许我们管其它族类的闲事,所以我们会尽可能躲开一切需
要战斗的可能。” 
  听到这句话,崆流心中顿时感到忧喜参半,喜的是这样的想法的确让人感到高兴,毕
竟他们原本都是身为因战斗而生的特殊人种,倘若能永远远离战争,过着和平的日子未尝
野不一件好事。然而,这样一来却也表示,原本的计划,崆流等人是不可能请求他们的协
助的。 
  或着该说,就算是可以请求,崆流也不打算说出口,因为把他们无端卷入战争之中,
绝对不是崆流所乐见的。 
  “这样很好呢,逃避战争,其实就是打胜了最大的战争。” 
  崆流微笑说着,而这时,女孩也终于露出了笑容来,“原来你也跟我想的一样。” 

  “为什么……你会突然这样说呢?” 
  “祖先曾经说过,你们这些身上没有花纹的人,将会是带来战争的祸端,因为你们总
是喜欢站在别人的上头,控制别人,认定世间一切都是属于你们的。” 
  女孩毫不客气地对着崆流数落着“人类”的恶习,这还真让身为人类(?)的崆流感
到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 
  “关于你说的……我很想说对,只不过……既然你知道我们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为
何又愿意帮助我们呢?” 
  “因为我们跟你们不同,如果只是因为偏见而拒绝你们,那就等于跟你们一样,祖先
告诉过我们,要容纳你们,而不要学习你们。”语罢,女孩却又微微一笑,“不过我说的
话现在你倒是可以不要放在心上,因为我相信你刚刚说的话。” 
  “你们都是这样,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的吗?” 
  “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以我们人类的想法而言,听了别人的话之后,总要再看看他的行为,绝
不能单听其言。” 
  “这样太麻烦了,而且对别人也是一种不尊重。” 
  听到女孩说的话,一时之间,崆流反倒是觉得有些形秽自惭。只不过,他还是觉得,
倘若要完全相信别人,即使自己想做到,在这个世界也是不允许的。因为你相信别人,别
人却不见得会相信你,倘若只是单方面愿意去深信,到最后受伤的,却永远是无辜的人…
… 
  只不过,崆流并不想与女孩辩论这个,因为对她而言,深信这些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毕竟在这里生活,的确是不需要什么尔虞我诈想法的。 
  “对了,我一直想问问,难道你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到这里以外的世界生活吗?
” 
  “你是说,就像你们生活的世界吗?”女孩说著,缓缓地摇了摇头,“很久以前,的
确有一批人试图往外寻找新地点生存,但是却再也没有回来过,不管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但从此再也没有人这样想过了。” 
  “这样啊……那如果,这里的食物无法继续供应你们所有人吃了,那又该怎么办呢?
” 
  “会有这样的一天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耶……” 
  女孩用著直接了当地说法,天真地问著,这样崆流感到有些惊讶。 
  尽管现阶段没有这样的可能,但是倘若人口一直增加,而没有其他死亡的原因,那么
总有一天,这里的食物绝对会不够用的。而且除此之外,光明魔导公会那边也是个很大的
威胁,谁晓得他们哪天不会突然对这座岛发动攻击来湮灭原本的事物。 
  一两到这里,崆流猛然惊觉,倘若自己的计划实现了,那么这座岛,极有可能被他们
所放弃。但是以他们的作风,却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线索提供给敌人,因此最后的可能,将
会是把这座岛给毁灭。 
  倘若是一般人,或许会认为崆流想得太多了,只不过崆流深知光明魔导公会的作风,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崆流隐隐觉得,他们的作风,就像是自己的另一层思想,同样令人觉
得出其不意,但同时,崆流却觉得自己的想法在某个角度与他们相似。 
  “如果你要离开了,你会到哪里去?”女孩说著,用著好奇的眼神看著崆流。 
  “我?其实我也搞不清楚,有些事情还等著我去做,暂时是不可能会自己的故乡的…
…” 
  崆流说著,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因为听了女孩的话,不禁让他想起了自己寿命的事实
。 
  “真是奇怪……为什么一个快要死的人,却不想赶快回到自己的家乡呢?我们的族人
,在知道自己即将死前,都会静静待在自己房中,带待死亡的来临。” 
  “等一下……为什么你知道我……”由于女孩的话太过冷静,崆流差点没有注意到。
 
  “我们族人,可以感受自己与别人即将死亡的讯息,你身上的感觉告诉我,你活不过
三年了。”女孩说著,却露出了微笑来,“跟我一样,我们族人,二十五岁时就将死亡,
我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 
  看著女孩的笑容,崆流直觉那有些不真诚,但一想到她用微笑来掩饰悲伤,崆流就无
法说出话来,当下唯有同样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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