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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八十六章 生存的野心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Apr 18 12:40:16 2004), 站内信件
“伤脑筋呢……还以为你会有多大的计划要去执行。”
听到了潘朵拉的话,崆流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多么的意外,事实上,早在方才潘朵拉解
释自己来历的那同时,崆流就已经略为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敢说,自己对学院没有一点恨意吗?你敢保证,自己
不想要拿回自己应得的吗?”潘朵拉生气的大吼着,因为他实在无法认同,与自己有着类
似立场的崆流,竟然对自己的恨意无动於衷,“学院制造出了我们,又要让我们被毁灭,
难道他们这样恶魔般的行为可以被原谅吗?”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没打算救赎谁,也不打算怨恨谁。”
崆流冷冷地说着,随即又叹了口气,“你可能搞错了吧,我不否认自己的确讨厌这个
世界,讨厌人类,甚至讨厌使我变成这样的学院。然而,那对我而言,也只是无关紧要的
心情而已。如果说只是因为这点讨厌,就要去毁灭谁的话,那这世界上大概早已死寂一片
了。”
崆流的语气十分冷静,神情之中可证明,他并不是在强迫自己接受什么想法。
“如果说出生后受了点苦就要恨的话,那除非生在皇家,否则大概每个人都是生活在
恨意之中了。我并不会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恨,但是这点恨意,却不至於让我想去毁灭掉谁
。而你呢……我怀疑是否真的在恨呢?”
“你说什么?”面对崆流的问题,潘朵拉神情显现出了相当的动摇。
“几个人类对不起你,所以你就想毁灭他们创造自己的国度。与其说这是种因恨意而
生的野心,我倒觉得,这只是孤单的小孩在闹脾气罢了。”
“给我住口!你懂什么?我的痛苦你又懂了什么?”
“我是不懂,不可能懂,不需要懂,也更不想懂。因为……每个人,都是带着痛苦而
活着的啊。”
语毕,崆流微微一笑。与平时那般的冷酷截然不同,现在的他……十分的温柔。
看着这样的崆流,逆有些诧异,她忽然感觉到,原先那样冷酷的表情,其实大概都是
装出来的吧,因为不这样,也许他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异常痛苦吧。
“那个……他不可能不懂!他懂的!一定懂!”突然之间,逆忍不住如此地大叫着,
“只有感受这种痛苦的人,才会说出这些话不是吗?比你还早诞生的他,所受的痛苦,难
道又会有少吗?所以他懂得!就是因为懂,所以才会这样说!”
不管是被什么方式制造,生命终究还是生命,正因为这样告诉自己,所以崆流才会相
对的将他人的生命看在眼里。
其实,崆流心中,也许十分矛盾吧。他既要因任务而夺走许多人的生命,同时又想要
保护其他的人,所以……才必须戴上面具。
这个时候,逆流下了眼泪来,而崆流则是不发一语。
好半晌后,潘朵拉开始笑了,那是种不面对现实,为了掩盖动摇的心情而发出的狂笑
。
“哈哈哈……你们根本就不能够了解!没有人可以了解……既然这样……我要让你们
痛苦!”
突然之间,四周容器中的血色液体突然开始流出了,而同一时间,容器中每个屍体都
开始活了起来。
“你们答不答应都无所谓,因为再过不久……你们都会成为我们的同伴了!”
“哼……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个寂寞的小鬼在闹脾气。”
崆流冷冷一笑,这时的他,为了战斗,为了保护其他人,几乎毫无理由的,又恢复了
原本的冷酷。
“逆,你自己应该有能力保护自己吧?”
※ ※ ※
“嗯,没问题的,请不必担心我。”逆点了点头,因为她能感觉到,崆流的这个问题
,是完完全全的出自於关心。
只见得,逆紧握着双手,同一时间,她脚底下的影子扩散了开来,在周围形成了黑色
如异空间般的立场,将外界的力量隔绝。
而看到了逆的自保方式之后,崆流似乎这才放下了心。
他转过身来,手中已经扣住了数颗的魔导矿物来,等待着即将爆发的战斗。
“现在的你……是为何而战呢?”突然间,潘朵拉笑问着。
“不为任何人,没有任何目的,我只是认为……不该让你达成野心!”
就在那一瞬间,战斗正式开了。人与非人的战斗,恨与不恨的战斗,有结果与无结果
的战斗……
只见得那些原本如屍体般躺在容器中的人,这时都一个接着一个苏醒,并且从容器中
走出,停从着潘朵拉的命令,朝着崆流这边杀来。
由於这个地方的场地有限,崆流一开始先是以几发魔导矿物打退了为首的几个先天吸
血鬼,随即他将自己的衣服扯下来包在手臂上,开始了近身的搏击。
虽然崆流并不确定,这些后天吸血鬼身上所带着的病毒对自己是否有效,但不论如何
,只要那毒进了身体中,就必然会产生作用,因此他并不敢大意,虽然是近战,但却尽可
能保持着一次对付单数敌人的方式。
然而,这些后天吸血鬼的力量,却似乎因为有着更纯的病毒而加强,比之先前所遇到
的,还更加难以对付。
“很辛苦是不是?这些人可都是接近先天的后天吸血鬼唷。”站在最后方的潘朵拉用
着挑衅似的声音说着,“吸血鬼力量的强弱,是判断於转变前后的情况。越是在毒素含量
高的地方转变,就会拥有越接近先天的能力,这也是为何,我们总是会任由被吸血的人被
人放入棺材的原因。”
彷彿是为了转移崆流的注意般,潘朵拉不断详尽的解释着,而崆流这时则是尽可能的
不去理会。
然而,尽管是如此,面对有着强大恢复力的敌人,崆流渐渐感到吃力。
“……怎么样,都不打算停手……对吧?”
突然之间,崆流趁着与敌人交手的空隙时间,对潘朵拉这么说着。
“想求饶了吗?多说点好听的话,也许还来得及喔。”
“伤脑筋呢……该求饶的……应该是你才对!”
突然之间,崆流举起了手来,同一时间,他身上剩下的数十来颗魔导矿物全都因为崆
流的魔导力而腾空飞起,并且开始高速旋转。
“Gate Of Soul……”当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突然之间,全数魔导矿物
都像是箭弩般猛然击发出来。
只见得霎时之间,眼前十多个后天的吸血鬼,身上都被崆流的魔导矿物打出了无数窟
窿来,随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魔导力中,的确有所谓的物体移动,崆流使出来并不稀奇。然而,像是这样不借用咒
文、器具,仅仅只是简单几个文字发动的情形,却非正常人所能办到的。
“我本来以为,跟你比起来,我比较不接近人类,这样看来……这样的想法似乎不大
正确了。”
潘朵拉如此说着,并且露出了一丝冷笑。似乎是在告诉崆流,他没有立场帮人类说话
或是阻止自己。
“你现在的笑容,难道又是代表着什么优越感吗?”崆流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他,
“我不会以非人为耻,也不会硬是把自己当成人类,但可以确定,我、你、逆,还又其他
生活着的一切,都是生命… …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去分别。”
※ ※ ※
“呵呵……你说得到好听,但是最后,你还不是得听学院的命令,来处掉我这个生命
?”
“没错……的确是如此。然而……尽管明知道自己的想法与行为已经矛盾了,但是我
……还是打算这么做!”
“连个藉口都不帮自己找吗?迷惘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打倒我呢?”
“如果不会迷惘……那样才不叫生命。就是因为犹豫、害怕、担忧……所以才有活着
的感觉,所以才会……想要毫无理由的坚持自己的想法。”
语罢,崆流握紧了拳头,朝着潘朵拉冲去!
而同一时间,潘朵拉也彷彿早已预料到一般,同样朝着崆流杀来。
这个时候,逆已经解开了保护身体的结界,站在后方观看着两人的战斗。
然而,尽管她期望着崆流能够胜利,尽管期望着能够阻止潘朵拉的计划,但是,她却
无法无法加入这场战斗。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还是得用战争收场?没有别的方法了……只有一方死亡……
毁灭……不要 ……我不喜欢这样的安排。”
逆喃喃地说着,并且流下了眼泪来。
战斗究竟有没有办法避免?逆在书中,看过了许许多多的答案。有人认为,战争是通
往和平的必定之路。也有人说,想要和平就不该有任何战争。
然而,战争结束,和平依旧没有到来。逃避战争……终究也是得不到和平。
“如果没有这一切的话……如果只是虚无……就不会有战争了。”
突然之间,逆的心中隐约地浮现出了这个答案来,而在这同时,也种下数年之后大灾
难来临的前因。
但是对於逆的状况根本没有时间去察觉的崆流,这时依旧与潘朵拉对峙着。
两个人在某个角度上看来,都已经不算是人类了,但现在,却因为决定着人类的命运
而战,这似乎十分的讽刺。
由於场地以及敌对距离太过接近了,崆流根本没有时间集中精神使用魔导或着是守护
天使,一切就凭着战斗的本能行动。
而潘朵拉也是,除了吸血与飞行等能力之外,她所依靠的,也只有在心脏被挖出前,
近乎无限的再生能力。
“为什么……即使没有理由,你还是想阻止我吗?”挥舞着锐利的爪子,潘朵拉大声
问着,“即使你为他们做了再多的事情,最后的命运,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去的!”
“不用说我也知道。”崆流一面闪避攻击着,一面回应了潘朵拉的话,“但就算是如
此,我还是想这么做,不是为了他们,也跟正义无关,我只是不希望违背自己。”
“那种坚持还是舍弃掉吧!否则的话,你连退路都没有了!”
潘朵拉如此说着,而崆流则是没有答话。但就在这时,逆却突然察觉到了,似乎有一
群人,这时已经包围了这栋房子……
“难道你还感觉不出来吗?从一开始,他们就没相信过你,就算你杀了我,对他们而
言,你跟她都是弃子!”
突然之间,潘朵拉像是发狂似的猛攻着,将崆流逼退了数步,但随即却停下了动作来
。
“我就是因为这样……才想要你们加入的啊,为什么你们不懂呢?我们应该……是一
样的人才对啊。” 突然之间,潘朵拉的神情缓和了下来,她这时的微笑,已经失去了原本
的敌意,“我希望你们懂啊…… 若是不这样做,他们总有一天还是会来找我的,而且……
像是我们这样的东西,依旧会不断诞生……”
当潘朵拉说完这句话的几秒之后,突然之间,三人的上方传来了爆炸的巨响与震动。
“他们已经开始攻击了……用你们来牵制住我,然后……一块毁灭。”
潘朵拉喃喃地说着,似乎语气中有一丝的悲哀,“他们以前有人跟我说过,每个生命
……都有活着权力。然而,为了活着,一个生命却可以去残害另一个生命……”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只见得逆的神情显露出了讶异与茫然,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这
句话的后面,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想法。
※ ※ ※
肉食动物为了生存,猎杀其他种族,草食动物也是嚼着植物的屍体成长。逆、崆流、
潘朵拉,都有活着的权力,但是那权力看在人类眼中,又有可能大过自己吗?仔细想来,
这并不是一句充满慈悲的话,而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上方的震动越来越强了,隔着厚厚的泥土,三人甚至能已经能够感觉到,毁灭性的高
热正不断朝着这里冲来。
“这种感觉……是魔源烧夷弹!”
逆突然这么说着,而崆流脸上也露出了微微诧异的神情,“伤脑筋呢……这样看来,
他们是真的打算连我们都一且消灭呢。”
说到这里,崆流却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被当成弃子这也就罢了,但是逆呢?他不是学
院最新制造的工具吗?
然而,不等崆流细想,却见卡密拉这时,突然走到一具空的棺木容器前,并且将其推
开。只见得在那容器底下,竟然又是一条秘密的狭窄通道。
“你们走吧……”听到这句话,崆流与逆都露出了极度讶异的神情。
“……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怀疑吗?可是我又该怎么解释呢?”语毕,潘朵拉淡淡一笑,“跟跟你不也说过了
吗?有的时候,明知道行为与想法矛盾,但还是想这么做。”
当她缓缓说出这句话时,爆炸再度的声音再度传来,由此听来,对方似乎已经开始朝
这附近攻击了。
感到有些害怕的逆,不自觉拉着崆流的衣袖,而这个时候,崆流缓缓点了点头。
“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到附近山中的小屋,那里有足够的粮食,可以先躲起来避一避
。”当两人先后走入密道中,最后方的潘朵拉如此说着。
但听到这句话的崆流却突然想到,如此说来,潘朵拉的准备,根本就不可能是为了她
自己,反而… …像是为了崆流与逆。
然而,就在他有这种想法的同时,密道却突然关上了,而潘朵拉这时……却还在密道
的入口之外。
当两人察觉到了这个事实而感到不解的同时,突然之间,密道入口处传来了巨大的爆
炸与震动,随之,出口完全被破坏了。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吗?”当上方的爆炸声渐渐变小,崆流突然这么问着,“我
……大概晓得潘朵拉的想法了。”
崆流说着,缓缓地坐了下来,“不论是复仇还是忘却仇恨,任何一个选择,都会让自
己痛苦。复仇了,也找不会自己失去的。而忘却仇恨……却还是被仇恨纠缠。所以……她
才找上了我们……跟她最相近的同类。”
发现到自己渐渐能够了解的崆流,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对潘朵拉而言,复仇与宽恕,
其实都已经无所谓了。然而,被这两个选择不断逼迫的她,终究必须做出一个抉择来。因
此她找上了自己,似乎是希望因崆流自己的想法,来帮助她决定究竟是该报仇,还是该宽
恕。
而最后,崆流替潘朵拉选择了宽恕,但是尽管如此,已经失去一切的她,也已经不打
算继续活下去了。
吸血鬼是不死的种族,本身就很难有所谓的同伴或朋友之类的亲近之人了。而潘朵拉
又是吸血鬼之中的异种,自然更是完全的无所依靠。不仅如此,让她诞生的学院也抛弃了
她,这就好像是连线都没有的悬丝傀儡般,所有的价值与意义被剥夺。
“她……大概已经猜到了,我的选择吧……或着该说,她期望我能做出这个选择。”
语毕,崆流缓缓举起手来,指着密到远方尽头的一丝光亮,“证据就是那里……她所留给
我们的重生机会……”
“我们……可以重生吗?变成一个普通的人类……过着普通的日子。”逆喃喃地说着
,不像是与崆流应答,反而像是自言自语。
※ ※ ※
对於逆而言,刚刚被制造出来不久的她,对於一切事物还抱持着一种不安。
也因为这个缘故,对他来说,崆流所谓的重生,其中还含有着未知的未来,以及伴随
的不安与恐惧。
“这样的……我们……也可能……也有资格成为普通人吗?平凡的人……可以安静过
着日子……”
逆既疑惑又害怕地说着,这时她所说的话,虽然算是一种憧憬与梦想,但同时,她也
害怕着这种可能性。
“能不能成为平凡人我不晓得……不……大概是不行吧。”崆流说着,微微叹了口气
,“但是…… 如果想平静的过日子,也许不是件难事吧……”
一面说着,崆流一面站起了身来,看了看那已经被碎石封起来的密道入口。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向前走,去过新的人生,也许会痛苦,也许会后悔,
但……生命是自己的。而另外一个选择,就是回去学院,报告这整件事情,然而……继续
当他们的工具……到死为止。”
崆流说着,转头看向了逆。他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是继续向前,然后重新一次人生
。但是逆的神情中显示,对於这两个选择,其实她是充满的徬徨的。
其实说来也不难了解,因为当初崆流被制造出来时,也是对於学院充满了依存性,对
那时的他而言,学院是绝对的,也是唯一的。
“我现在不是在勉强你……如果不愿离开学院的话,那还是回去吧。”
崆流这么说着,随即便想向前走去,但就在这时,逆突然拉住了崆流的衣角。
“那个……你也在吧?即使是平凡的生活……你也在吧?”
“伤脑筋呢……我大概会在吧,毕竟也没有别的地方好去吧,而且以人类的角度看来
,也许跟潘朵拉说的一样,就当我算是你的哥哥吧。”
听到这句话,逆先是一楞,随即露出了笑容来,迳自拉着崆流的手,向前走去……
这就是逆与崆流命运的交会与转戾点,躲藏的他们,在潘朵拉准备的小屋中居住了起
来。
起先的一个月,为了逃避学院的眼线,因此两人都仅只是以小屋中原先准备的食物为
食,尽可能的不走出屋外。
但是渐渐的,食物已经吃完了。崆流於是开始以採集与狩猎的方式,在山中自给自足
了起来。
偶尔,已经变化过一次模样,不易被学院认出的逆,会带着崆流补抓猎物的毛皮,到
附近的市集贩卖,换一些物资回来。
久而久之的,几个月过去后,附近村落的人也接受了这对“住在山中的兄妹”这样寻
常的存在,还时常有些热心的村民,会送些野菜来给两人。
日子过得一点都不刺激,没有魔兽、没有敌人、也没有把他们当成工具的人类。但是
这样的生活,却出乎意料的让人满足。
每天大清早,崆流上山猎捕野兽,而逆则是在家中料理家事与做饭。中午的时候,崆
流大概就会回来,用餐之外,就是随意聊些话题。
偶尔,逆也会到附近村落去,除了贩卖一些野兽毛皮交换物资外,有时也会以力量替
人治点小病,或着教教小孩识几个字。
对於能够用原本学院赋予来毁灭的力量帮助他人,逆觉得很满足,而崆流虽然尽可能
不再用以前的力量,但也并不反对逆的做法。
两个人就这样,在短短的两年生活之中,越来越像是普通的人类,其他人也如此深信
不疑。
只不过,当初两人都忘了一件事情,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里,即使只是平凡,也可
能会是个很难得到的梦想。
国与国之间的大规模战争爆发,附近村落的壮年男女,都被徵调上了战场。
由於战争引起的物资缺乏,使得原本曾经一度销声匿迹的盗匪们再次猖獗。
经过了一段挣扎与考虑后,崆流与逆决定,要移居到村子中,替这些曾经帮助过自己
的人们来保护这块家乡。
※ ※ ※
原本,因为害怕被学院发现,两人都总是尽可能的不去使用那些非人的力量,但是这
时为了保护大家,他们也终於放开了这个自己所下的封印。
就这样,数个月过去了,他们真正完全融入了人类世界,并且被其他人礼遇着。可是
好景不常的,在一次村落的防禦战中,学院的眼线发现到了崆流与逆。
但同样的,崆流与逆也发现到了学院眼线的存在,并且最后将他给抓了起来。
照常理说来,若是还想要继续隐藏下去,就必须将他给杀了封口,但是由於一念之仁
,因此只有要他保证不会说出两人行踪之后将其放了。
也许是因为这些年来已经开始准备相信人类了吧,那时候的两人却根本没想到,那个
为了活命而作出保证情报探子,为了酬劳与官阶,在回到学院后,立即就通知了高阶人员
,而在几天后的中午,学院派来了难以想像的庞大武力捕捉两人。
虽然逆与崆流两人都极力反抗着,但是一方面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另一方面又拿村
民为人质,於是最后,逆与崆流都被抓了回去。
回忆到此……“崆流”感觉到自己的周遭的一切,全都变回了黑暗。
这时候的他,已经跳出了刚刚那个由他人回忆组合成的世界,并且渐渐恢复了自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谁?那个回忆是我的吗?”崆流不禁如此想着。
现在他的感觉很特殊,一方面他有着崆流的记忆,另一方面,先前的那个回忆,也像
是他所拥有的那般。
“这是我的……应该说是我与他的回忆……”突然之间,逆从黑暗之中走出,来到了
崆流的面前这样说着,“后来的事情……没有晓得……我只知道,满怀憎恨的自己,在学
院的地下牢房中,以其他的同伴为食,然后……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自我进化,为的是…
…达成那个目的……”
“目的……什么目的?”
尽管自己在心中已经有了个底,但是崆流却还是忍不住如此问着。
但就在他问出这句话后,却见逆忽然缓缓抬起头来,双眼凝视着他。
顿时之间,崆流感觉到属於逆的记忆,一下子都流入了自己的脑中来,而在这同时,
他也终於见到了“真相”……
逆的不定性自我进化,对於学院而言,既是个革新却又是个吉凶不定的变数,而经过
了许久的讨论后,大家一致认为,先将逆关入地下牢房中,等待未来是否有需要用到再做
打算。而被关在那里的逆,与外界的一切联络断绝了,尽管不进食也不会死亡的她,却因
为飢饿的感觉,开始吞食着其他同样被关入实验品的屍体。
日复一日,她就这样过着非人的生活。但是学院却不晓得,激发逆进化的因子,是基
於一种“欲望”,对生命的欲望,对食物的欲望,对各种想要却又得不到事物的欲望。
而被关在地下劳房中的她,因为对自由的欲望,而再度开始进化了。
但是也由於这个缘故,在数度进化后,她变成了非人的状态,变得像是一种介於液体
与气体之间的诡异存在,也就是崆流当初见到逆时的型态。
随着逆这最终的进化完成,她开始融合了所有同样被关在牢房中的实验品,并且进一
步得到更大的力量,将自己完全寄生散佈於整个学院的地点。
“从那时起……我发现自己变得很奇怪……我能同时听到整个学院所有人的谈话,我
能够阅读所有他们隐藏起来的文献……”
逆如此地解释着,几乎与整个学院同化的她,在身体所及的范围中,就如同神一般,
可以无所不知,无所不在。
而当这情况终於恶化到有人察觉之际,逆早已经与学院所有的系统完全同化,除了有
强大保护装置的“永劫之塔”外,其他地方的一切,都已经属於她了。简单说来,现在学
院中的每个人,就等於是活在她所掌握的世界中。
※ ※ ※
“其实……我想做的……是找出那个人来,但是……找不到他……所以,我得向外去
找……”
就如逆这时所言的,在记忆中,崆流见到了为了找寻“Saver”下落的逆,开始
将自己的身体向外延伸,从地点通过山脉、河流,与这个世界渐渐融合。
但正因为这个缘故,时逢战争的她,见到了人类罪恶的一面。於是,她终於得到了一
个结论。
“我想……结束战争……为了这样……世界将要……回归於无。”
终於,逆真正开始行动了。她的身体从地底钻出,以人类与动物的屍体,融合出了用
来制造屍体的兵器。
只要有生物死亡,只要人们心中有恐惧,逆就能接受那份力量,然后……创造出更多
的死亡与恐惧来。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整个湿婆大陆几乎都能见到逆的踪影,当然,人类也开始有所抵
抗,但是面对这个近乎神的存在,绝大多数的人都只剩下逃避这条路。
学院在最早的一个月内已经瘫痪,原本如都市般大小的学院,这时成为了死城。而同
样的,许多邻近国家,也在不知不觉中被逆给佔领。
原本照理说来,面对大敌时,人类应该要全体团结起来的。但谁知,或许是因为逆的
存在太过接近 “神”了吧,这使得人类阵营中传出了许多声音。
消极的方面,有一群人,他们主张着被逆感染后,就可以与神融合,得到永生。而另
一方面,也有人认为,逆是在净化这世界,等到人死多一点后,自然就会停止了。
积极的方面,则有另外一队人马,他们不断招集志愿军,组成敢死队来,但是这些人
大多数都没有亲自上战场,可却在后世被人称之为勇者。顺道一提,亚雷文的祖先,以及
当年被尊称为大法师、剑圣的那批勇者,似乎就是其中一员。
当然,除了积极面对,也有人选择积极逃避,许多人打算出海寻找其他陆地生存,然
而,这些人却大部分都在出港口后的没多久,被逆自海底延伸出去的身体给吞食了。
同一个时间里,逆的身体污染了大地,至少对人类而言。无论是水源,或着是稻作,
都因为逆的关系,而含有剧毒,仅有少部分地区,可以倖免。但这么一来,食物与银水就
成了异常宝贵的财产了。
因为许多人已经放弃挣扎了,他们只希望能再多苟延残喘一下。而为了多活几秒,他
们开始彼此强夺猎杀。而根据后来的统计,在逆出现的这段期间中,因为逆而死亡的人,
跟被人类本身所杀害的人,几乎是相等的。
在这种情形下,身为统治者的贵族们,本来应该要善尽责任,但是一点都不愿意舍去
特权的他们,却还是想以武力强制徵收人民的食物。而在某一日,某国的驸马带领着官兵
打算强制徵收农产之际,混乱的革命终於在那瞬间爆发了。
农人与平民们,手查着锄头与铲子等工具,与官兵对抗。但是官兵本身,也有数人选
择了革命,因而最后,这位驸马就被官兵与平民合力剁成肉酱了。而已此事为开端,一个
全然无计划的革命也开始了,许多躲避不及的贵族,被抓到街上杀害,屍体则成为农作的
肥料。而贵族的女性,则是在被轮奸后,走上同样的命运。与其说这是种革命,倒不如说
是单纯的混乱吧。
但人类并不晓得,所有的负面情感都会被逆接收,而在他们为了活命选择残害他人的
同时,也间接选择了自己被逆毁灭的命运。
日复一日,逆变得越来越强了,她的行动变得更加积极且疯狂。
只不过,在几近绝望时,希望的曙光也渐渐出现了,不论是舍身封印逆身体部分的魔
骑士,还是百年前的槐斯女皇,都是真正有作为的英雄。
而在这些人之中,当然也包括了,逆所想要找寻的人……“Saver”。
由於逆并没有那段记忆,因此崆流对於Saver后来的经过也无从得知,但可以确
定的是,他似乎也经过了某种进化,但是却得到了与逆不同的结果。
而用那几乎可以与逆批敌的力量,Saver开始了长达数年的救世之战。只不过他
一开始似乎并不晓得,自己最大的敌人,竟然是逆……
“再度见到他……我好高兴……只不过……停不下来了……毁灭……走入空虚……”
就如逆这时所说的,逆再这数度进化后,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理智,即使Saver的
出现,她依然继续着自己的计划。
而同样的,为了阻止逆,Saver也汇集了整个湿婆大陆剩余的可用武力,并且在
最后的最后… …来到了逆的核心所在……学院。
因为随着时间的经过,逆渐渐可以融合“永劫之塔”了,Saver知道这是最后的
机会,因此便留下了“圣光十二众”一个人冲入其中。
但是在这之前,他为了要让圣光们可以甘愿的留下,因此制造了一个转生的传说假象
,也就是救赎者之戒等物品的由来。
而真的正的他,则是在与逆核心接触之后,甘愿以自己的生命,将逆给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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