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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tormlier (暴风中的潜伏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杀戮人生》 第1-31章 作者:谢邪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Sun Nov 28 21:09:08 2004)


犯罪生涯 序章 

  好冷,刺骨的寒冷使我在朦胧中睁开了眼睛,头昏沉沉的,但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克
服了浓浓的睡意。 

  四周一片雪白,白得有些刺眼,我眯着眼睛环视四周。这里显然是两幢楼中间的小巷
,几台大型的空调机占据了很大的空间,让原本狭窄的小巷显得更加的拥挤。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刚刚溺水一样,肺叶难受的要命。我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干燥
的空气,让肺叶在寒冷的刺激下充分的舒展开来,那种窒息的感觉这才有一些缓解。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湿漉漉的手擦了擦脸,总算是清醒了一些。看着周围厚厚的白
雪,我又感到一阵眩晕。 

  “哈哈,快来看哪,这里有个白痴!”身后传来一个轻狂的声音。 

  我有些不太高兴,转过身,看到三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嬉笑着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走到我跟前歪着头绕着我转了一圈,忽然说道:“喂,小子,你是不是疯子
?冬天裸奔很有创意呀!哈哈……” 

  另两个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还推了我一下。我一侧身,将他的力道卸掉,
没有说话。这三个小子有点让我讨厌,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也一定不是很好看。 

  推我的小子被我差点晃倒,脸上好像有些挂不住,嘴里骂了一句,又抬脚向我踢来。
我有些恼怒,一伸手将他的脚踝抄住,顺手一拉,他便一个一字码坐到了地上。很显然他
的身体柔韧性并不好,因为他立刻就捂着裆部在地上痛苦的打起了滚。另两个看到他出丑
也哈哈大笑起来,互相学着他的样子在那里嗷嗷叫着。 

  “把衣服脱掉。”我无心看他们耍宝,冷冷的对其中一个身材和我差不多的小子说道
。虽然这点冷我还受得了,但光着身子可不好看。 

  那个小子一愣,随即露出愤怒的表情,冲我吼道:“喂,小子,你不想活了么?敢这
样对我说话!”说完,又转向还在地上的小子吼道:“中川,快爬起来教训一下这个小子
,不要给我丢人。” 

  地上的小子慌忙答应着站了起来,左手还捂着裆部,右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把蝴蝶刀。
他可笑的耍了几下,将刀尖对准我,说道:“小子,快跪下磕头,不然我要你为刚才的行
为付出代价。” 

  我冷冷一笑,真是幼稚的小子,刚才的教训还不够么?真是不知死活。 

  见我没有理他,这个小子终于忍不住了,在同伴的催促下挥刀刺了过来。 

  没有思索,我反射性的左手抓住他的手腕,身形向他跟前一进,右手掌根便撞上了他
的鼻子。他身子一顿,随后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鼻子象泉眼一样涌出了大量的鲜血,很
快将他身边的雪变成了红色。 

  我的心一沉,刚才下手太重,竟然杀了他。想到这样会带来麻烦,不禁有些后悔。对
鼻子正面的撞击最多撞断鼻骨,而我刚才却是从下向上撞击。鼻骨是比较结实的,鼻骨上
方的筛板却很薄,而筛板后方就是颅腔,且筛板上穿行很多重要的血管。我这样自下而上
的撞击,他的鼻骨便会向上刺破筛板穿进颅腔,不仅造成血管断裂后大出血,还会撕裂硬
脑膜造成脑脊液的漏出,但最致命的是鼻骨会直接刺入大脑,使他立刻死亡。 

  后悔已经晚了,事情既然做了就只好做到底,决不能让另两个小子跑掉。我转过身看
向另两个小子,他们显然还不知道地上的同伴已经死掉,正掏出了刀,想要偷袭我。见我
忽然转身,他们两个不由得同时身形一滞,显然是被我身上突然散发出的杀气所震慑。 


  “喂,中川,不要赖在地上,像个没用的废物。”那个身材和我相似的小子冲我身后
的尸体喊道。 

  我冷冷的看着他,缓缓地向他逼近,巨大的压力让他的表情变得十分恐怖。终于,他
受不了这种无形的折磨,猛地一刀刺来。刀尖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我向左一侧身,他的刀
便在我胸前刺空,我待他力气用尽想要收刀的时候,左手一托他的肘部,右手抓住他的手
腕向上一推,他的刀子便划出一条弧线,从下颌骨与颅骨间的缝隙刺进了自己的头部。 


  血立即从他的鼻子和眼睛里流出,显然这刀刺得很深,一直刺进了前颅窝。我可不想
穿着染满鲜血的衣服出现在别人面前,急忙顺势将他的外衣褪下,然后一松手,尸体怦然
倒地。我左手拎着衣服,右手拿着那把细长的还在滴着血的折刀,看了看最后一个小子。
 

  他显然已经被眼前的血腥吓坏了,惊恐的看着我,仿佛吓傻了一般。见我忽然看向他
,鬼叫了一声转身就跑。我一挥手,折刀翻滚着飞出去,钉在了他的背上。正中心脏,我
很满意自己的准头,俯下身开始脱脚边那具尸体的鞋子…… 

  犯罪生涯 第一章 小试牛刀 

  这是一条很偏僻的小巷,我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外衣,虽然不是很合身,
毕竟不用赤身裸体。刚才翻了翻那三个小子的尸体,都是穷光蛋,除了一块卡西欧的电子
表还算好看点,现金加起来还不到三千日元,连吃一顿像样的饭都不够。 

  巷子外面是一条冷清的小街,两边都是情人旅馆,现在是下午一点半,因此整条小街
都冷冷清清的。看看没有人注意,我便若无其事的向附近的汽车站走去。从小巷里的脚印
来看,应该是很少有人路过,但是尸体早晚会被发现。警察不是傻瓜,我的杀人手法一看
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出来的,因此一定会大力搜捕,那个时候再想躲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 

  等了不到三分钟,一辆公共汽车停了下来,我买票上了车。车上人很少,为了不引起
注意,走到车尾坐了下来。汽车开动了,我向车窗外看了看,小巷还是那样安静,仿佛什
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坐在车上,随着汽车不停的晃动,我的脑海里飞快的思考着。我的第一个疑问就是—
—我是谁?在我的记忆里,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也想不起自己以前的经历,甚至连
一个熟人都记不起。难道我失忆了?可是我清楚记得如何致人死地。如果说那些技巧是条
件反射,又怎么解释我现在的冷静呢?难道我原本是一个杀手么? 

  自己的身份一时想不起来,但是眼下的情况却必须认真考虑。我没有身份证,身上的
钱不多,对这个地方也不熟悉,还没有熟人……问题还真不少。看来只能一样一样的解决
,那么就先搞点钱,争取离开这里再说。那么如何搞到钱呢?刚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就自然
而然的冒了出来——偷。 

  汽车在街上走走停停,路边的行人越来越多,似乎越来越靠近城市中心。忽然街边的
一家叫做北海道第一的珠宝行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里面的顾客似乎不少,看来可以从这里
下手,于是汽车一靠站我便下车往回走去。 

  借着路边一家商店的橱窗,我整理了一下衣着,太脏乱的话会给售货员留下较深的印
象,不利于下手。看看没有太大的问题,我转身走进了那家珠宝行。珠宝行的名字叫做北
海道第一,其实店面很小,只有两个服务小姐,不过客人却有六个,其中有两对好像是要
结婚的情侣在挑选钻戒。 

  我装作看首饰,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样的珠宝行虽然小,也一定会有监
视器,毕竟商品很昂贵,就算没有人抢也要提放自己人偷。几分钟后,我已经心里有数,
一共有三个,一个对着大门,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低着头,应该看不清我的长相;一个在柜
台后面,是监视自己人的;还有一个在柜台一角的一盆假花后面,在我侧面对着柜台。 


  对我最有威胁的就是这第三个监视器,于是我沿着柜台慢慢的向假花走去,好像在浏
览各种珠宝一样,始终只把侧面留给监视器的方向。走到假花附近后,悄悄用脚拨了一下
花盆,让花盆转了一点角度,于是一片假花的叶子便把监视器给挡了起来。完成了这项工
作,我这才向其中一对情侣走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妇女似乎对小姐的服务不满意,吵了起来。众人的目光全被
吸引了过去,机会来了,就在情侣二人回身的时候,那个女人包里的钱夹已经被我揣到了
怀里。看看没有人注意我,于是转身离开了这家珠宝店。 

  恰好这时又来了一辆公共汽车,我没有犹豫,紧跑几步赶了上去,买票上了车。坐在
座位上,我把钱夹拿出来仔细的看了看,只有一张三菱银行的信用卡和几千元的零钱。不
过那个女人的身份证也在,还有一个袖珍的电话本,上面主人一栏填写着手机号码。我的
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来运气还不是很差。 

  又坐了几站后我下了车,在一个人不多的地方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投了几枚硬币后
,我拨通了那个女人的手机。 

  ' 您好,请问是由美子小姐么?' ' 您好,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从她的语气来看
,她似乎还没有发现钱夹已经不见了。 

  ' 啊,您好,我是三菱银行的业务员中川正史,有件事需要麻烦您一下,希望您不要
介意。' 我尽量模仿着银行职员的语气说道。 

  对方没有怀疑,回答道:' 啊,您有什么事就请讲吧,我一定尽力配合。是关于信用
卡的事情么?我父亲说今天上午已经存进了五百万日元,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bingo' 
听到她的话我差点欢呼起来,我的运气实在是不错,第一次下手就遇到个有钱人。不过这
个时候可不能激动,露出马脚就拿不到钱了。 

  我稍定了定神,继续说道:' 是这样的,有个男人拿着您的信用卡和身份证来我们这
里取款,可是他却不知道您信用卡的密码。因此我特地打电话问一下,是您委托他来取款
的么?' ' 我没有把信用卡给别人呀?您等一下,我看看卡还在不在。' 说完,电话里便
传出来一阵翻皮包和男人询问的声音,很快电话里传来女人焦急的声音:' 呀,我的钱包
丢了,那个人一定是小偷,您一定不要把钱给他。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这样负责任的服
务。' ' 您确定么?' 我问道:'您记得您的信用卡号码么?请原谅,我们需要确定一下您
就是由美子小姐。' '这个,我不记得了,号码太长了。' 女人有些为难的说道。 

  ' 啊,那您说一下您的密码好了,我们必须要验证一下,请您原谅。' 谁没事去记信
用卡的号码,这么问不过是让你放松警惕罢了,我心里偷笑着说道。 

  ' 密码是780123,让您费心了。' 女人说道。 

  原来是用的生日,早知道何必这么费劲,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装作在查询,稍等了
一会儿回答道:' 好的,您的密码正确,那么这个男人一定就是小偷,我会马上报警。不
过事情处理起来需要一定的时间,能不能请您三天后到我们札幌的总行去领取您的新信用
卡?不能让您及时拿到信用卡我们真是感到万分的抱歉,不过这也是为了配合警察的工作
,希望您能谅解。' ' 啊,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急着用钱,您不用担心。' ' 好的,那
么我就挂电话了,由美子小姐,再次向您表示歉意。再见!' ' 再见!' 挂掉电话,我拿
着卡找到一台提款机取了六十万日元出来,看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便走进一家商场买了
套新衣服换上。穿着死人的衣服总让我感到不舒服,尤其是没穿内衣的感觉更让我难受。
将换下的衣服扔进垃圾箱后,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整洁的餐馆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从餐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看表,已经是六点多了,应该找个地方过夜。可是
没有身份证既不能住旅馆,也不能租房子,看来只好露宿街头了。就在我正沮丧的时候,
一家电器商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让我身不由己的走了进去。十
分钟后,我背着一部东芝的笔记本电脑和一部尼康的数码相机从里面走了出来,既然没有
身份证,那么就先给自己搞个身份好了。 

  在一家麦当劳里买了一大杯可乐,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然后打开笔记本,通过PHS 
无线网卡连上互联网,我开始尝试攻击日本警视厅的服务器。这个无线上网卡一次性付清
半年的费用花了我足足五万多日元,可是速度却慢的要命,只有128KB/S ,让我不由得有
些恼火,这样的速度要想攻破一台服务器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 

  不过现在只能试试看了,今天运气一直很好,说不定管理员忘了设定密码呢。经过一
番查找,总算找到了目标服务器,经过扫描,发现是UNIX系统。虽然这个系统很完善,但
也不是不可攻破。此时我不禁有些怀疑我以前是不是一个很厉害的黑客,因为我接下来的
操作是那么熟练,好像曾经做过很多次类似的事情一样。 

  我先是打开debug 窗口,输入了一个攻击系统漏洞的程序,然后在网上找了几个代理
服务器,搭好桥后便用那段程序敲开了服务器的大门。整个攻击的过程很顺利,我找到户
籍档案,然后将一个失踪已经一年的二十三岁的男人换上了我的照片。选中他的原因一是
这个人在档案上一个亲戚也没有,二是他竟然和我长得有些相似,这样一来我就不怕被人
识破了。将这个人的资料背熟后,我将攻击的痕迹打扫干净,退出了服务器。 

  这时已经是九点多钟,我将电脑和照相机收拾好,打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将我送到
一家通宵的酒吧。没有办法,不能住旅馆就只好喝个通宵了。 

  这是一家半地下的酒吧,两个打扮成女学生的女孩正坐在门口聊着天。对于逛酒吧的
日本人来说,现在时间还早,因为这个时候日本人通常还没有吃完晚饭,因此酒吧显得比
较冷清。 

  我走进去后将电脑和照相机放到柜台上,学着日本男人的样子对柜台后的服务员说道
:' 喂,帮我把这些东西放好,再给我找几个漂亮的女学生来。' 说完,我借着昏暗的灯
光看了看酒吧的布局,然后又说道:' 喂,有没有VIP 房间?我要一间VIP 房间。' 我的
话音刚落,一个四十多岁的妈妈桑从后面走了出来,对我又是鞠躬又是行礼。虽然无奈,
为了让人看起来像是日本人,我也只好跟着还礼。客气了好半天,我终于被领进一间单独
的小间,紧跟着五个女孩嘻嘻哈哈的跟了进来。 

  那个妈妈桑有些抱歉的说道:' 客人,真是对不住,姑娘们太调皮,您多原谅。' 我
说道:' 没有关系,我喜欢活泼的女孩子。' 说着我指了指其中看起来最小的一个女孩子
说道:' 那么就留下这位好了。' 妈妈桑连忙恭维我会挑,说我选的这个桃子只有16岁,
刚刚出来工作还不到一个月,然后就带着其他的四个女孩离开了房间。 

  我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让女孩做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很活泼的女孩忽然变得
腼腆起来,不过最终还是坐了过来。我有些生气,一个小姐竟然敢这样怠慢客人,因此有
些粗暴的搂着她的腰,故作色狼状,深深地嗅了嗅她头发的气味。女孩稍微挣扎了一下,
但随后就安静了下来,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一丝无奈。这样的气氛不由得让我兴趣缺缺
,来时的兴奋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 算了,帮我开瓶啤酒,唱首歌给我听吧。' 我放开她说道。 

  她看了我一眼,见我不是在开玩笑,连忙拿起桌上的啤酒放到我的面前,然后跑去卡
拉OK那里,挑起了歌曲。我靠在沙发上,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总感觉她有些地方与
众不同。她很瘦,个子不是很高,给人感觉娇小玲珑的。薄薄的嘴唇,微翘的鼻子,一双
大眼睛扑闪着,很像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孩子。对了,她没有化妆,虽然穿得也是酒吧统
一的学生装,可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装饰,给人一种十分清秀的感觉。 

  看着她专心致志的在那里翻着歌曲目录,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从我心底涌起…… 

  犯罪生涯 第二章 将错就错 

  这个女孩不是日本人!我的心中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于是我放下啤酒问道:“你是哪国人?韩国人还是中国人?” 

  她脸色一变,随后低头说道:“我是中国人。” 

  不知为什么我心中竟然一紧,忽然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我问
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快一个月了,您也是中国人么?”她低声的问道。 

  我摇摇头,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虽然长得像中国人,但长相说明不了问题
。 

  见我摇头,她眼神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说道:“对不起,我失礼了。” 

  我没有说话,又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她见我不再说话,就找了首歌唱了起来。说实话
她的声音很不错,模样也漂亮,只是在这里做小姐真有些可惜。不过既然她现在选择这一
行,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我也懒得管闲事。 

  就这样她唱歌,我喝酒,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看样子她也很累了,有时候好半
天也找不出一首歌。我正打算在沙发上睡一觉,门忽然咣的一声被人踹开了。 

  四个身穿西装的大汉冲了进来,其中一个一把抓住女孩的头发,把她推到了墙角。我
没有动,屋子并不大,也没有看见对方用枪,因此没有必要。四个大汉看看我,却没有动
手,只是一言不发地在门口两侧一边两个的笔直站好。紧接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走了
进来。 

  老头走到我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双三角眼恶狠狠的盯着我。少顷,开口问
道:“我儿子是你杀的么?” 

  我摇摇头,说道:“你儿子是谁我都不知道。” 

  老头一伸手,一个大汉急忙递给他一副白手套。他边戴边说道:“你手上戴的那块表
是我送给儿子的生日礼物。” 

  原来是这样,一定是在柜台存电脑的时候被服务员看见了那块电子表。既然事已至此
,不承认也不可能了,于是我没有说话,只是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我一共有三个儿子,你杀死的是我的小儿子,虽然他没有什么出息,但毕竟是我的
儿子,所以我一定要给他报仇。”老头自顾自的说着,声音有些沙哑。 

  我欠了欠身,伸出了手,几个大汉急忙想上前,但被老头制止了。见他们又站了回去
,我便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通过这一下试探,我心里已经有数,那几个大汉反应
虽然不是很快,但四个人同时上的话会给我造成一定的麻烦。而且看他们西服下略鼓的样
子,一定有枪,如果动手就必须一击奏效。喝完啤酒我并没有把瓶子放下,手里有样武器
,动起手来自然把握更大一些。 

  老头仔细的戴好手套,十指交叉用力握了握,似乎在感觉手套是否合适。然后手向后
一招,一个大汉便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手枪递了过去。看起来是必须动手了,我脸上忽然露
出了微笑。 

  就在老头接过枪的同时,我手中的酒瓶也飞了出去,没有一丝预兆。酒瓶的力道并不
大,因为我是用腕力扔出去的,这样做动作小,可以出其不意。但是人的本能让老头一低
头,做出了一个躲避的动作,与此同时,我也飞身扑了过去。 

  我抓住老头握枪的手腕一扭,枪掉落下来,用另一只手顺手抄起,黑洞洞的枪口立即
指向了四个大汉。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可以说是电光火石间我就已经将老头压在了身下,
四个大汉除了递枪给老头的那个伸着一只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单腿跪在那里,另三个枪
才拔了一半,手还在怀里揣着,我的枪已经让他们不敢再动。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老头的手背过来,然后将他坐在了屁股底下。晃了晃手中的枪
,我命令道:“都进来,把门关上,把手放到那边墙上。” 

  在我的枪口威胁下,几个大汉互相看了看,只好乖乖的照做,在墙上趴好。我对缩在
墙角的女孩说道:“你去搜一下他们,把他们的枪都给我掏出来。” 

  老头不停的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叫声。我轻轻抬了抬屁股,让他把头侧过来。刚才为
了防止他乱动,我一直坐在他的头上,把他的脸压在了地毯上,看他拼命挣扎的样子,显
然是窒息了。 

  老头大口的喘着粗气,嘴里骂着。我很清楚这些日本的老家伙十分爱面子,我这样对
付他,让他在手下面前颜面尽失,比直接杀了他还让他痛苦。如果我放过他,那么回头他
一定会跟我没完没了。 

  女孩把几个大汉的枪逐个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然后站在那里紧张
的看着我。我对她微微一笑,说道:“把耳朵捂上。” 

  话音刚落,我手上的枪就响了。我枪开的很快,只开了四枪,每一枪都是命中头部,
四个大汉的尸体立刻软软的贴着墙滑倒在地。房间很小,枪声震耳欲聋,害得我耳朵有些
嗡嗡响。火药的味道立刻弥漫在整个房间,刺激着我的嗅觉,让我变得有些兴奋。对面的
墙壁上血溅的到处都是,仿佛一幅抽象画。女孩吓得抱住头蹲在地上,不停的发出尖叫。
 

  我站起身,拎起地上的老头,走过去踢了踢女孩,让她站起来。她却惊恐的看着我,
像是傻了一样,只是一个劲地发抖。无奈,我只好放下手中的老头,自己动手把桌上的几
把枪的弹夹和已经上膛的子弹褪下,然后放进上衣的口袋里。 

  走到老头身边蹲下,我用枪碰了碰他的脸,问道:“你是哪个组织的?” 

  老头看看我,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我心中冷笑着,对他说道:“你是希望在街上裸奔呢?还是被男人鸡奸?” 

  听到我冷冷的声音,老头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猛跳了几下。似乎经过一阵激烈的心
理斗争,老头终于说道:“明白了,真是对不起,我是春竹会的野矢寿行,今天都是我的
错,请您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您的麻烦了。” 

  我站起来,走到沙发上坐下,好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老头。日本人都很爱面子,尤其
是这些所谓的黑道老大,只是没有别人在的时候,才会表现得如此没有骨气。或许日本人
的骨子里就有着自卑感,因此才会那样的看重面子,不过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又会表
现得比谁都无耻。 

  野矢寿行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跪在我的面前,似乎在等着我发落。我问道:“你的
组织有多少人?” 

  “鄙会一共有三十六人,现在剩下三十二人了。”说着,他偷偷看了墙边的几具尸体
,又接着说道:“鄙会一向负责本区最繁华地区的治安,因此略有积蓄,如果您肯饶恕我
对您的冒犯,我愿意付给您三千万日元的赔偿金,不知您意下如何。” 

  “三千万么?”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野矢寿行不知我在考虑什么,慌忙说道:“您要是觉得不够的话我可以再想办法,只
要您说个数字,我一定尽力办到。” 

  我忽然站起来,说道:“带我去你们总部。” 

  野矢寿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就谄媚的笑道:“啊,对,请您跟我回去,需要
多少钱您自己拿好了。”说着也站了起来。 

  看他那笑得开心样也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以后难免会有麻烦。 

  我没有多说,只是把枪揣在兜里,押着他向房门走去。女孩还在那里蹲着,低着头,
不敢看我们。 

  我叫住野矢寿行,说道:“你身上有多少钱?都拿出来给这位小姐。” 

  他非常配合的立刻把整个钱夹扔给了女孩,还说了一句:“还有一些钱在我的保镖身
上,您可以让她自己拿。” 

  我再次看了女孩一眼,示意野矢寿行可以走了。经过女孩身边的时候,我淡淡的说了
一句:“带着钱,赶快回中国去吧,不要再来这里了。” 

  离开酒吧的时候,柜台里的那个服务员张着大嘴惊恐的看着我们,连欢迎您再来一样
的话都忘了说。 

  我没有要回电脑和照相机,电脑里的数据已经被我删除了,不怕别人发现我曾入侵过
警察局的服务器。而且既然这里是春竹会的控制范围,我的东西应该不会有人敢乱动。我
也没有警告酒吧什么,刚才的枪声竟然没有惊动任何客人,显然这里是受春竹会的控制,
几具尸体他们自然会处理。 

  野矢寿行一行是开车来的,我把驾驶座位上的头枕和车内的倒镜摘掉后让他在前面开
车,我则坐在他的后面。摘掉倒镜他就不知道我在后面做什么,也就不敢轻举妄动,而摘
掉头枕则是为了让他的头部完全暴露在我的枪口下,甚至连安全带我也没有让他拉上。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春竹会的总部竟然离这里很远,车子在黑夜里一直走了将近四
十分钟。一路上,我问了他一些问题,包括他儿子是如何被发现的,他是如何找到我的等
等,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昨天他的儿子是跟两个小痞子去那条巷子附近的情人
旅馆收保护费,结果还没有到就遇上了我。被我杀死后他们的尸体并没有被路人发现,而
是野矢寿行因为他一直没有回来而派人去找的时候发现的。看过儿子的尸体,他就立刻让
手下通知所有的人,留意一切生面孔。恰巧我戴着那块电子表被服务员看到,通知到这里
的时候就把消息告诉了他的手下,于是一得到报告他就立即带人过来了。 

  问清楚后,我在心里默默地警告自己,下次做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再这样大意。幸好老
家伙心疼儿子,来得匆忙,就带了四个人。也幸好老家伙过于傲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才给了我可乘之机。如果几个保镖一进门就是一阵乱枪,我恐怕早已经变成了筛子。 

  终于,车在一所别墅前停了下来。野矢寿行按了两声喇叭,两个小子立刻从门里面跑
了出来,看见野矢寿行从驾驶位上下来都是一愣,随后急忙鞠躬行礼。我也下了车,两个
小子不知道我是什么来头,竟然让他们的老大亲自开车,急忙也过来鞠躬行礼。我没有理
他们,示意野矢寿行进去。于是两个小子去停车,我则跟着野矢寿行进了别墅。 

  到了大厅,我把他叫住,说道:“你把手下都集合起来,我有话说。” 

  他奇怪的看看我,但还是下了命令。几分钟过后,从外面陆续跑进来十几个人,一个
个大气都不敢喘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老大要做什么。 

  我看了看,问道:“就这么几个人么?” 

  野矢寿行回答道:“因为大部分人都住在自己家里,所以这里只有这些人。” 

  我看了看眼前站着的十几个人,大部分都不到三十岁,觉得把握更大了一些。我努了
努嘴,示意野矢寿行也站过去,然后把枪从衣兜里拿了出来。 

  空气立刻就凝滞了,我刚才还微笑着跟野矢寿行说话,忽然就用枪对着他们,显然让
这些人有点不知所措。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观察着每个人的动作和反应,忽然说道:“我叫中兴俊,从现在
起,我就是你们的老大,谁有意见么?”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野矢寿行的身上。老头嘴
唇哆嗦着,显然对我的话感到十分愤怒。但看着我手中的枪,终于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
点头。 

  我知道,仅这样说说是不可能成为这些人的老大的,要想让他们听话,只有两种途径
,要么让他们心服,要么就让他们不敢反抗。让他们心服暂时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有让
他们害怕,因此我早已下定决心要杀一儆百,现在唯一缺的就是一个找麻烦的人,好让我
借题发挥。可是野矢寿行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忍辱负重,竟然默许了我的话,让我有些无处
用力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犯罪生涯 第三章 杀鸡儆猴 

  “人都去哪里了?真是一群混蛋……”随着一阵粗鲁的声音,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从外面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野矢寿行脸色一下子紧张起来,还暗暗的向旁边的几个人递了个眼色。他们的举动我
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自然明白他们想干什么。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一抬手,对准冲进
来的人就是一枪。 

  大厅里的众人一下子乱了起来,有人想找地方躲起来,有人在从怀里掏枪,还有人一
下子趴到了地上。 

  我接着又是两枪,结果了两个试图掏枪的中年人,大喝一声:“都给我站住。” 

  众人被我的喝声所震慑,都停住了身形,一个个惊恐的看着我。只有野矢寿行仿佛没
有听到一般向门口冲去,我又是一笑,一枪打在他的左腿,他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都给我排队站好,看看你们的样子,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我没有理会在地上挣
扎的野矢寿行,一步一步地走向人群,阴冷的声音使他们都畏惧的看着我。 

  趴在地上的几个慌忙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连忙立正站好,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紧张的
神色。像春竹会这样的组织在日本不知道有多少,尤其是日本一些偏僻的地方,他们像蟑
螂一样在少数几个大组织的夹缝中顽强地生存着。他们不像那些大组织一样有严格的纪律
和雄厚的财力,只是靠一些收保护费之类的方式弄点小钱。平时欺负老百姓还算厉害,一
旦遇到事情,除了少数还算有点胆量的以外,大部分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胆小鬼。 

  看着眼前这些年轻人,我知道自己刚才已经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需要做的
就是再让他们加深一下印象。我从人群中穿过去,走到门口,一把抓住野矢寿行的头发,
把还在挣扎的老家伙拖了回来。血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红色粗线,因为老头的挣扎,线
条扭曲着,很像是中国的草书。 

  我把野矢寿行拖到众人的面前,摔在地上,用脚踩住他受伤的大腿。老头疼得大声惨
叫着,夹杂着几句咒骂。让我奇怪的是,没有一句是骂我的,都是骂他的手下是废物。 


  我从口袋里把折刀拿了出来,往众人面前的地上一扔,说道:“这个老家伙不想服从
我,所以要处分他,你们每个人都来刺他三刀,但谁也不准刺死他。”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动。看来只好我亲自点名了,我用枪指着一个看起
来最年轻的小子说道:“你先来。” 

  那个小子一下子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嘴唇哆嗦着,好像要哭出来似的,忽然扑通一声
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求求您饶了我吧。” 

  我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像你这样胆小,怎么能办大事呢?”说完抬手就是一枪。
 

  他正把头伏在地上,随着枪声响起,他只是身体一跳,然后就趴在那里不动了。和刚
才被我打死的人一样,子弹也是击中了他的头部,不同的是其他人额头中枪,而他是后脑
中枪。黑红的血从他后脑的洞中汩汩流出,很快就流得到处都是。他周围的人战战兢兢地
站在血泊中,一动也不敢动。 

  如果说我前面的大开杀戒只是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话,这一枪已经从内心的深处把
他们彻底的震慑了。尤其是我那轻松的语气,更令他们不由自主地战栗,一个让他们从心
底里惧怕的形象到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树立起来。 

  “我这个人不喜欢手下不听话,也不希望看见你们中还有人象他这样没用。”淡淡的
语气中,我用枪指了指离刀最近的一个人。 

  仿佛被鞭子抽了一下,那个人立刻捡起折刀,走到野矢寿行身边,在他的大腿上狠狠
的扎了三刀。然后又赶忙回去站好,手里的折刀颤抖着,刀尖上还在滴着血,将他的裤子
弄得血迹斑斑。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眼神里流露着惊恐的神色。 

  我满意的点点头,看起来老家伙的最后一点余威也已经荡然无存,接下来要做的不过
是进一步巩固我的地位而已。于是,对老头的折磨就这样开始了。 

  老头不停的喊叫着,咒骂着这些人,我没有制止他,因为我觉得他越是这样咒骂,这
些人就会越恨他。他甚至试图反抗,但毕竟年老体衰,哪里会是年轻人的对手。六个人刺
过后,老头的四肢已经血肉模糊了。似乎流血太多,老头已经无力挣扎,只是在刀子入肉
的时候颤抖一下。 

  我虽然不想让他死得太快,但老头的身体显然没有那么硬朗。于是我只好让剩下的人
每人只刺一刀,即使这样,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刺老头就咽了气。他拿着
刀呆呆的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 

  “我说过不准刺死他的,是不是?”我走到他身边拿过他手里的折刀,微笑着问道。
 

  他哆嗦着,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的,可是,可是我还没有动手。” 

  还没有等他说完,我忽然抓起他旁边那个小子的左手,手中的折刀一划,一截尾指掉
落在地。那小子惨叫一声,但看到我正注视着他,慌忙忍住痛,低头说道:“是,我让您
失望了,多谢您的责罚。”语声中还带着些许颤音。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慢慢地走到野矢寿行的尸体旁边,转过身对他们说道:“你们
现在还有谁不愿意留下来就站出来,我可以让他离开这里。” 

  所有人都笔直的站在那里,谁也没动,也没有人说话。就在这一刻,恐惧已经深深植
在了他们的心中。他们面前的鲜血已经烙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反抗的念头被恐惧彻底的
赶走,他们一个个尽力站的笔直,瞪大眼睛,以便让自己显得更忠诚些。 

  我在他们面前慢慢的走过,挨个看着他们的眼睛,这让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整个大
厅此时除了血滴在地上的滴答声外,听不到一点声音,地上到处都是血,几具尸体横七竖
八的陈列在地上,使人感觉仿佛到了修罗地狱一般。所有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鲜
血,血腥让他们的面孔多少有些狰狞。 

  “很好,我很满意,今天就到这里,你们这些人中谁在组织里的职位最高?”我打破
了沉默。 

  听到我问,众人眼光都望向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样子
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黑西服,身材也不出众。回忆了一下,刚才动手
的时候他也表现得和其他人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见我看他,他连忙鞠了一躬,说道:“是,我是副会长原田厚德,请您吩咐。” 

  “你带着他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再给我收拾一个房间,我要睡觉了。”我冷冷的说道
。 

  “是!”他又鞠了一躬,答应着,立即开始安排起来。 

  我在一旁观察着,这个原田厚德看起来不起眼,办起事来竟然很有条理。不但人员安
排的很合理,而且对一些细节的地方也处理得很好。 

  看他安排好后,我向他招了招手。他急忙小跑着来到我的面前,低头说道:“会长您
找我,请吩咐。” 

  我看了看他,问道:“听说野矢寿行有三个儿子,另两个在哪里?” 

  他恭敬的回答道:“是,他的大儿子刚才被您打死了,就是从外面进来的那个。他的
二儿子昨天去札幌了,因为山口组在札幌的小组长嫁女儿,去送贺礼了。” 

  “什么时候回来?”我问道。 

  “好像明天就能回来,要不要准备一下?”原田厚德往前凑了凑,低声问道:“会长
,野矢寿行的老婆和女儿、儿媳都不在这里,要不要也……” 

  我看了看他,只见他的脸上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显然是劝我要斩草除根。我点点头
,算是默许了他的建议,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办了,明天晚
上把这些人都给我活着带到这里。再把组织的所有人都集合起来,我要让每个人都知道和
我作对的下场。” 

  说完,我自顾自的上楼去了,从这个原田厚德的表现来看,做这些事应该没有问题。
不过他既然能这么快就如此“忠诚”,以后自然也很容易出问题,我在心里暗自提醒自己
一定要小心。 

  到了楼上,一个手下正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看见我上来,急忙一鞠躬,说道:“会
长,您要休息么?” 

  我没有理他,拉开门走了进去。他在身后帮我把门关上,听声音,他并没有走,还是
站在门口,看起来是原田厚德给我安排的保镖。 

  我看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于是把枪上好子弹放在枕头底下,搬过一把椅子向内倾
斜着抵在门上用来报警,然后脱掉外衣,上床沉沉睡去。 

  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感觉特别的疲劳,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一点多。我穿好衣服,
带好抢走出房间。门口的人已经换了另一个,走廊的拐角里也站了两个人,从他们看我的
眼神中,能够看出有一种敬畏在里面。 

  到了大厅,看见原田厚德正坐在沙发上打着电话,听起来好像是野矢寿行的二儿子已
经接到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我走到他的身后忽然说道:“给我弄点吃的。” 

  他正好把电话挂断,听见我的话竟然像是已经知道我就在他身后一样,一点也没有惊
讶的意思,只是站起来行礼道:“会长,请您到餐厅稍候,我这就给您送去。”说完,他
的手一招,一个手下便急忙跑来为我带路。 

  昨天时间仓促,我没有注意这间别墅的情况,现在才知道这间别墅还真不小。通过一
条室外的长廊,我跟着手下来到了后楼,餐厅就在后楼的最里面。餐厅不大,正中央摆着
一张不大的餐桌,上面摆着几样泡菜。 

  坐好后不久,饭菜便端了上来。除了寿司和生鱼片外,还有面包和奶酪,看起来这个
原田厚德很会办事,不知道我喜欢日餐还是西餐,就都准备了一份。我对西餐没有什么兴
趣,只吃了一些寿司,喝了两杯清酒。 

  吃好后,我回到前楼,在书房里听原田厚德汇报组织的势力和财务状况。情况让我有
些意外,野矢寿行竟然骗了我,春竹会现在的人数不是三十几个,而是一百二十七人,在
我们所在的上川是第二大的势力。财务状况更是让我有些吃惊,这个春竹会竟然有酒吧、
旅馆等产业十几处,每年的盈利能够达到十几亿日元。 

  见我有些吃惊,原田厚德便给我解释了一下。原来春竹会的历史已经有几十年了,在
上川是历史最久的组织。当年是由野矢寿行的父亲所创立,开始时只是一些商人为了保护
自己的生意建立的社团,后来随着生意越做越大,组织的性质渐渐的开始了变化。到了野
矢寿行手里后,更是推行黑社会化管理。而且野矢寿行的胆子越来越大,最近刚刚吞并了
一个小社团,惹得上川各组织对春竹会充满了敌意,大有战争一触即发的势头。 

  “会长在这个时候接管组织,给我们带来了新的希望,所以我们大家都很拥护您。今
后还请您多多关照。”在报告结束的时候,原田厚德这样说道。 

  我又问了他几个问题,包括中川的势力情况,组织的地盘大小等。忽然一个手下来报
告说野矢寿行的二儿子野矢次郎已经到了,我这才停止询问,同原田厚德向大厅走去……
 

  犯罪生涯 第四章 开山立派 

  来到大厅的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跪在那里,几个手下在旁边看着,看起来应
该就是野矢次郎。大门外闹哄哄的,好像来了很多人。 

  我回头低声问原田厚德:“其他人呢?” 

  他连忙小声回答道:“懂事的都已经处理好了,不懂事的送进了孤儿院。” 

  我点点头,走出大门。外面的院子里站了一百多人,穿什么的都有,三五成群的都在
议论纷纷。忽然有人看见我正站在门口,便停止了交谈,很快,沉默就传染到了每一个人
。整个院子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但是这些小痞子显然平时散漫惯了,一个个歪歪斜斜的
,看起来野矢寿行的黑社会化实行的并不好。 

  我扫视了一遍院子里的人,问原田厚德:“这些就是所有的人么?” 

  “是,会长,除了几个找不到的以外,都在这里了。”原田厚德急忙说道。 

  我刚才吃饭的时候曾经想过要如何利用现有的资源,但那是按照只有三十几人的情况
计划的。后来听了报告才知道人数竟然大大超出我计划之外,本来还以为自己需要修改一
下计划,可是看到眼前这一百多人后,我才意识到计划确实要改,只不过不是加快,而是
放慢。 

  “你们都给我听着,我叫中兴俊,是春竹会的新会长。”打定主意后,我大声说道,
声音冷冷的,很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说到这里,我停了一下,待下面的议论声停止后,我才继续说道:“我宣布,春竹会
从现在起,立即解散。” 

  院子里一下子像是炸开了锅,这些小痞子好像都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情。 

  原田厚德也急忙说道:“会长,请您收回成命吧,我们需要组织呀。” 

  我没有理他,双手在空中虚按了按,让院子里安静下来,接着大声说道:“我宣布自
现在起成立中兴会,谁要想入会,就把自己的血涂在我的手上。” 

  院子里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我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想原田厚德这样
的聪明人应该能理解我的做法,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赞同。 

  我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杀死了春竹会中的人,并成为会长,从某种意义上讲可以叫篡位
,以日本人习惯传统的性格来说很难接受。因此无论现在这些人怎么忠诚,也不过是被我
的血腥手段一时震慑住了,以后一旦有可以投靠的新势力出现,就很可能在背后咬我一口
。而我现在这样做等于是新创了一个组织,那么这些人的潜意识中就会有加入了另一个组
织的想法,再加上我的血腥手段,出卖我的可能就大大地缩小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原来的春竹会管理很混乱,从我进入这间别墅的时候开始,我就感
觉到了。要想通过改革把原来养成的坏习惯改掉并不是不可能,却很费力。而我这样做就
可以直接实行新制度,顺便把不合适的人都淘汰掉。 

  其实还有一个不是原因的原因,春竹和蠢猪的发音相近,我实在是不明白这些日本人
为什么会用这样的名子。说起来也奇怪,日本人有很多人连子女也给起个“粪”、“尸”
之类的不雅名字,而且是明知道不雅还要用。 

  场面乱了足有五分钟,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眼观察着。院子里有五个人引起了我
的注意。他们单独站在一起,看起来互相关系比较不错,与众不同的是他们脸上没有丝毫
的惊讶神色。这五个人穿着统一的夹克衫,戴着相同的棒球帽,要不是相貌身材差别很大
,别人一定会以为他们是亲兄弟。 

  终于,原田厚德说话了。只见他从一个手下那里要来一把刀,然后走到我面前,大声
说道:“会长,我原田厚德愿意追随会长左右,今日在此宣誓效忠,如果背弃誓言,让我
不得好死。” 

  说完,他跪了下来,用刀在左臂上划了一个口子,然后放下刀子,将鲜血涂在了我伸
过去的左手掌心。 

  “我接受你的效忠,起来吧。”我对他说道。然后抬头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有一些
似乎已经开始动摇。 

  有了原田厚德的带头,昨天见过我手段的那些人便也跟着宣誓效忠。终于,院子里也
有人开始宣誓效忠,但大部分人不知道是害怕流血还是对我不够信任,都站在那里默默地
看着。 

  忽然那五个人中一个特别胖的大声质问道:“你凭什么做我们的会长?我们的野矢会
长在哪里?原田厚德,你这个副会长是怎么搞得?你怎么能背叛野矢会长?” 

  这个胖子实在太胖,看起来像是一个相扑手,肥硕的脑袋上顶着小小的棒球帽,十分
滑稽,刚才注意到这五个人和他的体型有很大的关系。 

  原田厚德大声呵斥道:“佐佐木小虫,你胡说些什么?野矢会长已经死了,会长临死
前把位子交给了中兴会长,他的话就是野矢会长的意思。你这样大吼大叫是什么意思?想
造反么?” 

  我摆摆手,让原田厚德先安静下来,对胖子说道:“你问我凭什么?好,我告诉你。
”说着,我忽然掏出手枪对着他就是一枪。 

  我的动作太快,胖子甚至连闪躲的意思都没有。随着枪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
他的身上,只见他的帽子已经被我打飞在地,露出了他那油亮的光头。在落日的余晖中泛
着红光。我把枪收进怀里,平静的说道:“我凭的是实力!你们有谁不服气的尽管向我挑
战,不过只限在今天。” 

  胖子大张着嘴,摸了摸光头,半天没有说话。其他人也变的噤若寒蝉,院子里就这样
冷了几分钟。 

  就在我以为无人挑战的时候,胖子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向你提出挑战。” 

  胖子听声音回头看了看,咧嘴一笑,向旁边让了让,露出一个个子不高的青年人。这
个人也是那五个人中的一个,刚才胖子站出来时将他挡在了身后。 

  原田厚德把头凑过来低声说道:“这个人叫佐藤一夫,是空手道黑带,会长您要小心
。” 

  我点点头,对佐藤一夫说道:“好,我接受你的挑战。”说完,我抬腿向院子中心走
去。 

  佐藤一夫看起来很兴奋,把上衣脱掉交给胖子,里面竟然穿着空手道服。只见他快步
走到院子中央,摆了个起手势站好。我边向他走去边打量着他,个子虽然不高,但是全身
肌肉坟突,眼神锐利,整个人像一头准备择人而噬的猎豹。天很冷,但他穿着单薄的空手
道服,身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他站立的姿势是标准的“左架”,很稳,一看就知道练的
是格斗空手道,而且确实有一定的功力。 

  如果是平时练习,我倒是可以跟他好好玩玩,只是今天必须让这些人见识到我的实力
,因此必须速战速决。 

  我看似随意的向他走去,速度虽然不快,但自有一股气势。离他还有三步的时候,他
的眼睛忽然一亮,似乎想进攻,但我并没有理会,速度一点也没有减慢。或许是他没有找
出我的破绽,最终没有动手,可是我已经又向前迈了一步。于是他左脚迅速的后退一步,
变成了“右架”,仍旧和我保持了三步的距离。 

  我还是没有停步,继续向他走去。他仍旧没有出手,继续退步,变回“左架”。如此
这般一直退了五步,他沉不住气了。在我左腿迈出一半的时候,他动了。说实话,他这个
时机选的非常好,因为这个时候我的左脚已经开始下落,重心正在前移,此时受到攻击,
想要躲闪非常困难,只能用手被动防守。 

  他的攻击方式是上步的正面前踢,上步很快,膝盖提的也很高,腿弹得更是力道十足
,在一般人看来,被踢中的下场恐怕会很凄惨。但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躲闪,我只是迎着
他的脚发了一拳。空手道是以力道著称的格斗方法,尤其是格斗空手道的黑带高手,踢碎
数十厘米厚的冰块是很正常的。空手道对抗很少有硬碰硬的,因为即使是高手,也很难承
受住这样力量巨大的打击。但我正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显示自己的实力。 

  我的拳速太快,他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因此我的拳头正击在他的脚心。他穿的是一
双运动鞋,胶底并不是很厚,拳头击上去感觉有些软,威力减小不少。但即使这样,他还
是承受不住,原本向前运动的身体像是撞在墙上一般猛地反弹了出去,仰面摔在地上。他
飞快的爬起来,单腿跪地,疼得直哆嗦。而我这时才迈完了刚才那一步,站在那里冷冷的
看着他。刚才那一拳我已经手下留情,因为我的拳击在他的脚心,虽然让他暂时疼痛难忍
,但不会造成大的影响。如果是击在他的脚跟,不能很好的缓冲,极有可能把他的腿骨震
断,甚至让他残废。 

  半晌,他才从巨大的痛苦中挣扎出来,见我正看着他,他猛地把头俯在地上,说道:
“我认输,您赢了,我宣誓效忠您。”说完,他挣扎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从别人手中接
过那把刀,在自己的左臂上划了一道,然后将血涂在了我伸过去的手心。 

  我回到门口的台阶上,再次问道:“还有谁想挑战?” 

  随着我眼光到处,院子里的人都慌张的把头低下,似乎怕引起我的我误会。又过了半
晌,再也无人说话,我这才说道:“既然你们不想挑战我,那么就选择,加入我的中兴会
还是立刻滚蛋。” 

  这一次,人们踊跃多了,时间不长,一百多人便全部将自己的血涂在了我的掌心。 


  我再次环视全场,大声说道:“你们将自己的血涂在我的掌心,就等于将你们的命交
给了我,因此哪一个胆敢背叛我,我保证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原田,把野矢次郎给我带
出来。” 

  原田答应一声,叫人把捆着的野矢次郎拖了出来。这个小子似乎已经了解到目前的处
境,一言不发的怒视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对原田厚德说道:“让他把胳膊伸直。” 

  于是四个人过去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牢牢控制住,把他架成一个十字。我从口
袋里拿出昨天杀死野矢寿行的那把折刀,走了过去。到了跟前,我很随意的抓起他左手食
指,像是削铅笔一样用小刀削了起来。 

  肉一条一条的在刀口下剥离,纷纷落到地上,仿佛杀猪一样凄惨的叫声在我耳边响起
。野矢次郎拼命的挣扎着,但是被四个人架着,根本无法挣脱。我掐着他的手指两侧,因
此血只是不断的渗出来,这样才不会让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提前死去。很快,食指的第一节
已经只剩下一节白骨,我故意让折刀刮在上面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我用余光望去,几乎所有人的面孔都异样的煞白,白得甚至可以和地上的雪相媲美。
有人转过身去,似乎是想吐的样子,但也有人似乎十分的兴奋。 

  又是这五个人里的,我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一根手指已经削完了,我从野矢次郎的衣袖上撕下一条布,在指根处给
他扎上止血,然后大声说道:“谁能像我这样再削一根,我就让他做组长。他还有九根手
指,所以组长最多有九个。”说完,我回到门口的台阶上,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一言不发的拿起我扔在地上
的折刀就削了起来。开始还算顺利,谁知削到一半的时候,也许是太紧张,竟然一不小心
将自己的手割破了。看着自己滴血的手指,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忽然跪在地上说道:“
对不起,会长,我让您失望了,请您责罚我吧。” 

  我刚想说话,原本静寂的人群中忽然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顺着笑声看去,还是
那五个人中的一个,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听声音竟然是个女的…… 

  犯罪生涯 第五章 组织结构 

  随着笑声,那五个人中走出一个高挑的女人来。方才宣誓的时候,每个人都不敢抬头
看我,所以要不是因为刚才的笑声,我根本就没有看出她是女人。她低着头,头上棒球帽
的帽沿又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鼻子,只有那一张小嘴才显出一些女人的娇柔。 

  我看了看原田厚德,他急忙低声说道:“会长,这五个人原来就是组织里的刺头,不
太听话,不过倒是都有些本事。这个女人叫麻生千代,是个女疯子。” 

  我点点头,对那中年人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慌忙答道:“会长,我叫松本喜五郎。” 

  “我任命你为第一组组长,起来吧。”我说道。 

  他慌忙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说道:“能得到会长的信任,我不胜感激,我一定会为会
长赴汤蹈火。”说完,站起来跑到我身后站好。 

  此时那个女人已经走到野矢次郎的身边,开始削他的第三根指头。 

  野矢次郎已经快要崩溃了,嘴里高声的叫骂:“麻生千代,你这个臭婊子,你他妈的
竟然敢这样折磨我!啊……,他妈的,上次没把你搞死真他妈的对不起你,你这个臭婊子
!” 

  他正骂得欢,只见麻生千代忽然停下手,猛然一抬脚,正踢在他的下颌,将他的下巴
给卸了下来。野矢次郎疼得直翻白眼,还想骂,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麻生千代似乎
对他特别痛恨,削完这根手指,又想削下一根。此时的野矢次郎眼珠突出,喉咙里呼噜作
响,口水顺着嘴角不停的流出来,想来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架他的四个人全都累的满
头大汗,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我让原田厚德先换几个人,然后制止了麻生千代。对她说道:“虽然你让我很满意,
但不听命令的话我一样会处分你。现在我任命你为执法股长,负责组织的纪律。” 

  她似乎还心有不甘,但还是跪下说道:“是,如果会长什么时候想杀死他,请一定要
交给我。”说完,站起来回头看了看同伴,走到我身后站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野矢次郎昏死过去六次,一直到无人再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指还剩
下五只。这一点早在我的预料之内,这些人中大部分都只是街头的小痞子,像这样的折磨
人还没有足够的胆子。 

  直到最后解散,我一共只任命了三个组长,第一组的松本喜五郎,第二组的龟田柱,
第三组的丸尾真雄。不过我认为最大的收获还是麻生千代,不是因为别的,正是他对野矢
次郎下手时表现出来的那种深深地恨意让我十分满意。 

  我现在虽然创建了中兴会,暂时得到了这些人的支持,但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对我忠诚
恐怕还很难说,毕竟原来都是春竹会的人。而这个麻生千代既然这样痛恨野矢次郎,那么
一定对春竹会没有什么感情。因此我敢说恐怕只有她才真的有可能对我忠诚,也只有她才
能真正监视这些春竹会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恨野矢次郎还会留在春竹会。 

  还有一件事必须搞清楚,那就是另四个人的底细。我总觉得这五个人有问题,既然都
有点本事,为什么似乎不受重用?既然不受重用,为什么还要待在春竹会? 

  我把野矢次郎交给麻生千代后回到书房,在书架上随便抽出本书看了起来。让我有些
想不到的是,这本书竟然是法国人希莫里克。杜瓦尔写的《黑手党档案》。看起来原田厚
德没有骗我,这个野矢寿行还真是想向黑社会发展。只是想从这样的书里面学到黑社会的
手段就实在是有些可笑了,也怪不得他竟然还要戴着手套杀我,纯粹就是中了这些书的毒
。刚想把书放下,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按了按桌上的铃,把原田厚德给叫了进来。 

  “会长,您找我?”一进来,原田厚德就献上了殷勤。 

  “嗯,我问你件事,组织现在有多少现金?有多少武器?”我靠在椅子上问道。 

  他神色有些尴尬的说道:“会长,因为需要给一百多人发薪水,还要给一些关系送礼
,因此现金并不是很多,估计目前随时能用的有三千万左右。至于武器么……如果算上您
的,再加上酒吧送回来的,我们一共有十一支手枪。” 

  听了这番话,我顿时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野矢寿行是白痴么?
他竟然就这样向黑社会的方向发展。 

  “给我把三个组长和麻生找来,我要开个会。”我有些无力的说道。 

  “需要去会议室么?”原田厚德见我很不高兴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摇摇头,说道:“以后开会任何人都必须站着。把这条记到我们的会规里,我不想
让我们的人都养成懒散的习惯。” 

  原田厚德答应了一声出去叫人,我则坐在椅子上无奈的苦笑。在日本无论哪个黑社会
组织,其成员都要按月向组织里交钱,而不是从组织里得到钱。可这个野矢寿行竟然给手
下发薪水,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更令人可笑的是这个春竹会成立这么久,竟然只有十一支
手枪,真是不愧“蠢猪会”这个名字,怪不得大部分人都不敢反抗,搞不好很多人以前都
没有听过枪响。 

  不久,原田厚德带着四个人回到书房,在我的桌前站好。我站起来,在他们身后来回
走了两圈,开口说道:“组织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头,开支太大,收入太少,更重要的是缺
少精英。你们几个我很看重,所以希望你们能给我提出一些建议。” 

  稍顿了顿,我又说道:“谁先说?原田,组织的财务一直是你负责,你先说说。” 


  原田厚德似乎早有准备,行了个礼说道:“是,会长,既然会长信任我,那么我就说
说。组织目前的经济状况虽然还算不错,收入比较稳定,但是因为人数激增,支出迅速增
加,而增加的这些人里面,混饭吃的太多。尤其是刚刚并入的烈火组成员,很多人都只是
为了薪水而已,因此我认为有必要裁员……” 

  还没有等他说完,第二组的组长龟田柱便咆哮起来:“他妈的原田厚德!你这么说是
他妈的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妈的混饭吃?什么叫他妈的只是为了薪水?我龟田柱敢保证我
们烈火组都是好样的。” 

  原田厚德还想分辩,被我给打断了:“龟田,闭嘴,我现在是让你们提建议,不是让
你们斗嘴。原田,你继续说下去。” 

  我在这个时候制止他们继续斗嘴表面上看是不想让他们有矛盾,但实际上既让龟田柱
表达出了他的不满,又显得偏向原田厚德,这样一来龟田柱心中难免对原田厚德村有敌意
,以后自然会处处注意原田厚德。一旦原田厚德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他必然会来告状以
换取我对他的信任。而原田厚德会因为我对他的“偏向”而觉得我对他十分信任,这样一
来背叛的可能也大大缩小。不让自己的手下拉帮结派是每个统治者都必须做到的,我自然
也不能例外。 

  果然,原田厚德得意的看了龟田柱一眼,继续说道:“此外,我认为必须开辟新的经
济来源。目前的酒吧、旅馆生意虽然不错,但是我们的地盘和上川最大的十二月组比起来
还差得很远。所以,我认为今后应该把扩大地盘作为重点,虽然十二月组我们暂时还不能
动,但是还有十几个像烈火组这样的小组织控制着一些街区和周围的町、村,我们可以先
从这些小组织下手,先占领周围的町、村,然后再吞并上川市的小组织。等到那个时候,
我们的实力自然会大大增加,就可以和十二月会争夺地盘。”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喘了口气,看了看坐回椅子上的我,见我正用眼光鼓励他继续
说下去,便继续说道:“虽然这样做听起来和我开始说的裁员有些冲突,但实质上我们裁
员是裁掉那些能力比较差的,而我们再吞并其他组织的时候,要把能力较高的人留下。”
 

  “那么你对能力的定义是怎样的呢?”我忽然插口问道。 

  “会长,我认为可以用对组织的贡献大小来作为评定一个人能力的标准,我们只能留
下那些对于组织贡献大于组织给予的人。”说完,他又看了看龟田柱。 

  龟田柱脸憋得通红,似乎又想争辩,但看了看我,终于忍住了。见他实在憋得难受,
我便转向龟田柱,对他说道:“你也说说吧。” 

  龟田柱脸涨得通红,先鞠了一躬,然后大声说道:“会长,我龟田柱原来是烈火组的
头,他妈的最近才被野矢寿行那老家伙骗来的。我是个粗人,就喜欢打打杀杀,原来他妈
的干得不好就是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干,现在跟着您,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我不禁有些好笑,这个龟田柱还真是够粗的,不但“他妈的”三个字不离嘴,而且说
的乱七八糟,真是所答非所问。我让他提建议,他可倒好,整一个表决心。看着他那魁梧
的身材,我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让他做组长,现在只好希望他的打打杀杀的能力不要太差。
 

  我只好继续问道:“你说被野矢寿行骗来的是怎么回事。” 

  他听了竟然显得很不好意思,嗫嚅着说道:“我们烈火组原来有十几个人,平时就喜
欢他妈的打打架什么的,可是没有能管钱的,所以一个个他妈的穷得要命。野矢寿行那个
老家伙说只要我们加入春竹会,就每人每月给三十万元,所以就他妈来了。谁知道上个月
原田厚德只给了我二十万,这不是他妈的骗人么?”说到后来,他越说越激动,要不是我
制止了他,他一定会和原田厚德打起来。 

  我又看向第一组组长松本喜五郎,问道:“你呢?你有什么建议?” 

  他也是先鞠了一躬,然后说道:“会长,我原来一直是管理组织名下的产业,因此我
只能在这方面给您提些建议。我们的酒吧和旅馆现在数量已经不少,位置也还不错,可以
说上川的这两种产业基本上受咱们控制。但是这两种产业利润并不是很高,而且波动太大
,所以我建议筹集资金再投资其他的产业。” 

  “那么你认为什么产业比较好呢?”我问道。 

  “会长,上川的赌场、土耳其浴场等利润高的产业都是十二月组控制的,因此我们只
能从其他的地方入手。上川的最大产业就是农业,因此我们可以从农产品市场入手,只要
控制了农产品市场,我们就可以从每笔交易中抽税,这样的利润一定很可观。而且,上川
的消费主力是农民,农民的钱少了,十二月组的利润就会减少,这样一来必然有利于组织
的发展。” 

  我点点头,这个松本喜五郎看起来确实是个精明的家伙,这个主意不错,但是我没有
露出任何满意的表情。让手下永远也猜不透你的心思也是作为一个统治者必须做到的事情
。 

  我又看向三组组长丸尾真雄,说道:“你也说说看。” 

  丸尾真雄是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和松本喜五郎与龟田柱比起来显得很不成熟。见我
问他,看了看松本他们,恭敬的说道:“会长,您的年纪不大,应该对这些老家伙的意见
没有什么兴趣吧?我认为组织要迅速发展,必须做一些能够迅速得到资金的事。要是这些
老家伙说的那样做,恐怕要一百年我们才能控制上川。” 

  我欠了欠身,问道:“你说的迅速得到资金的事是什么事呢?” 

  “会长,我认为最好的就是抢银行。我曾经拟定过一个计划,只是野矢寿行那个老家
伙不同意,不知道您觉得怎么样?”他一脸期望的望着我,似乎想立刻就得到答案。 

  我没有理他,这个小子太浮躁,虽然他说的正是我想做的,但是从他的言行能够看出
来,他的野心很大,将来一定是个麻烦。 

  我沉默了一会儿,挥了挥手说道:“麻生你留下,我有事要问你,其他人可以走了。
” 

  见我这样说,他们只好离开了书房,只剩下麻生千代还站在那里。我看着她,没有说
话,走廊里传来龟田柱的叫骂声,似乎还有谁在劝他,房间的隔音效果还算比较好,听不
清楚。 

  她没有戴帽子,我这才看清她的样子,很清秀的一个姑娘,真的很难想象她刚才竟然
能那样对付野矢次郎。她也正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我留下你,是想问你几件事……”终于,我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 

  犯罪生涯 第六章 发展大计 

  “野矢次郎现在怎么样了?”我好奇的问道。 

  她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把他前面的东西塞进他后面的洞里去了。” 

  我哈哈大笑,说道:“不错,有创意,不过你为什么这样恨他?” 

  “会长,我根本不恨他,只是他对我出言不逊让我很生气罢了。另外我喜欢折磨男人
。”说着,她又是一笑。 

  怪不得原田厚德说她是个女疯子,这样的女人就像野马一样,恐怕只有彻底征服她才
能得到她的效忠。 

  我拍了拍大腿,说道:“坐过来,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折磨男人的。” 

  她嫣然一笑,绕过桌子慢慢向我走来,边走边脱掉夹克衫,露出一件白色的保暖内衣
,胸脯高耸着,像是想表现保暖内衣优秀的弹性。她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忽然把夹克衫扔
到桌子上,右手一翻,便向我的脖子砍来,脸上竟然还带着刚才的笑容。 

  借着屋里的灯光,我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枚手术刀片。千钧一发
之际,我右脚一蹬桌子,老板椅飞快的向后退去,堪堪躲开了这致命一击。她偷袭不成,
竟然没有追击,而是手腕一翻将刀片向我射来,人却从桌上越过,向大门跑去。 

  我伸出左手,将刀片接住,冷冷的说道:“你能比子弹快么?” 

  她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把,却被我的话生生的定在了那里。她慢慢的回头,见我手里并
没有枪,脸上露出了愤怒之色,显然怪我戏弄了她。我没有说话,只是飞快地拔枪,在手
指上转了两圈又放了回去。意思很明白,我拔枪的速度很快,并没有戏弄她。 

  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又向我走来。我忽然说道:“等等,你先把
衣服脱光。” 

  她脸上一红,似乎很害羞的样子,但还是站在那里脱起了衣服。我则靠在椅子上,让
自己的身体深深地埋在松软的靠背里,欣赏着眼前的脱衣秀。她先是踢掉了运动鞋,接着
将腰间的皮带抽出去扔在地上。她的动作很慢,很优雅,仿佛在镜子前顾影自怜一般。 


  长裤随着皮带被抽出滑落到她的脚上,露出里面白色的保暖裤。她的身材很好,腿很
长,腰也很细,再配上她略显瘦削得脸型,如果不是刚才那凌厉的身手和一击不中立即逃
离的果断,还真会让人以为她只是个柔弱女子。 

  见我还是没有让她停下来的意思,她只好继续脱着。我倒不是真的想对她怎么样,毕
竟和这样的女人做爱会很危险,我只是想先磨掉她的锐气,然后再收服她。她刚才的表现
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一个冷静、果敢、善于利用自己优势的女人绝对值得我花些心思
。 

  她虽然脱得很慢,但毕竟有脱完的时候,我很耐心,对付这样的女人必须要有耐心。
终于,她将自己完全的赤裸在我的面前,除了脚上的白袜。穿着白袜是我的命令,因为我
知道,只要身上还有一件衣服,女人就会觉得一些安慰,哪怕只是一双起不了作用的袜子
。 

  她的身体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完美,胸前、小腹、甚至还有腿上都布满了伤痕,有刀
割的,有烟头烫的,甚至还有咬的。最令人吃惊的是她左边的乳头已经不见了,很难想象
出她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折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的痛恨男人。 

  半晌,我首先打破了沉默:“坐过来。”说着,拍了拍大腿。我多少已经猜到了她想
杀我的原因,因此对于收服她更加的有信心。 

  她像是忽然下定了决心,不再像刚才一样磨磨蹭蹭,走过来坐进了我的怀里。嗅着她
身上女人特有的味道,我轻轻抚弄着她胸前的一条刀疤,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这些都
是野矢次郎做的么?” 

  像是被我的手弄得很痒,她将身体扭了扭,腻声说道:“可不是,你们这些男人就喜
欢折磨人家,不过要是会长您的话,我会更喜欢。”说着,她还将手放在了我的胯下。 


  我把她另一只手从我的胸前拿走,对她说道:“你要是敢弄疼我,我就杀了你的孩子
。” 

  她一怔,随即站了起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有些焦急的问道:“你没有杀我
的儿子?他在哪里?” 

  我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猜中了,把她重新拉回怀里,说道:“你儿子我送进孤儿院了
,具体情况要问原田厚德,事情是他办的。” 

  她忽然俯在我身上哭了起来,能够听得出来,她这是喜极而泣。半天她才收住哭声,
说道:“对不起,会长。我还以为您杀了我儿子,所以刚才做出了对不起您的事,请您重
重责罚我。” 

  “你怎么会以为我杀了你儿子?”忽然察觉到事情有些问题,我问道:“你是什么时
候知道的消息?” 

  “我是今天中午知道的消息,然后就赶去野矢次郎的家里,发现人都不见了,所以我
才以为是您杀了我儿子。”她恭敬的回答道。 

  消息这样快就传了出去,看起来确实有人对我不够忠诚,而且还是住在这间别墅的人
。 

  麻生千代忽然问道:“会长您是怎么知道我儿子在野矢次郎那里?” 

  我笑了笑,说道:“很简单的推理,你被野矢次郎弄成这样还肯留在春竹会,一定是
有重要的东西在他手里。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恐怕只有自己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她忽然又哭了起来,说道:“会长,我能去见见我儿子么?” 

  我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先帮我个忙……” 

  次日上午,我在书房再次召开会议,布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各位,组织的情况你们应该已经了解了,目前我们最大的困难是资金和武器的严重
缺乏。我们是黑社会,是暴力团,我们不是慈善家,也不是商人,所以从现在起,组织的
每个成员必须每月向组织缴纳五万元的管理费用,组长需要缴纳五十万元,至于你们怎么
搞到钱我不管。”我一向不喜欢多余的废话,会议开始便直奔主题。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需要给他们一点时间来适应这个变化。欠身打开桌子上的CO
RONA雪茄盒,抽了一支出来。这盒雪茄一直在这张桌子上放着,昨天晚上我尝过一根,味
道实在不错。 

  麻生千代顺手将桌上的雪茄剪拿起来,婀娜的走过来,帮我剪掉了烟头,然后又拿起
桌上的点火器十分优雅而专业的帮我点上。火苗呼呼的响着,映在她专注的脸上,为她凭
添了几分光彩。我很清楚,她这是在向其他人显示她如何得宠,以此来确定她的地位。但
我没有反对,这样一来她自然会被其他人嫉妒,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完全的依赖于我。像这
样的御下手段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的精通。 

  我索性将她拉到怀里,接过雪茄轻轻地吸了一口,浓烈的香味让人感觉很舒服。 

  “你们有什么意见么?”我问道。 

  原田厚德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龟田柱脸上的表情则显得很古怪,
我估计他是想到昨天说过埋怨薪水少的话,现在不但没有薪水,还要交钱,怎能不让他难
以接受。其他两人的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松本喜五郎和丸尾真雄一个管理着组织的产
业,一个经常干点私活,交这么点钱还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那么多手下,每人收几万就
足够了。 

  我忽然推开麻生千代,拿起桌上的雪茄剪,走到四个人身后。我能感觉到他们的脖子
都硬了,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龟田,你有什么意见么?”我凑到龟田柱的耳边小声问道。 

  龟田柱腮帮上的肉一颤,慌忙说道:“哪里,会长,您的话非常正确,我明天就把五
十万交上。” 

  我摸了摸他的脖子,上面起了好多的小疙瘩,感觉有些油腻。顺手在他的后背上擦了
擦,我大声说道:“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不是野矢寿行,我的中兴会也不是春竹会。我不
管你们以前是怎么做的,从现在起就要按照我的规矩做事。只要不是干部,可以选择离开
,但是必须断掉一只手。” 

  说到这里,我坐回椅子,将燃烧的烟头插入雪茄剪中央的圆洞,咔嚓一声,烟头掉落
在水晶的烟灰缸里。我看了看他们,继续说道:“任何人敢背叛我,他的下场只有一个。
”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以后组织的财务还是由原田负责,希
望不会再出现克扣薪水的事情发生。” 

  我的话音未落,原田厚德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尴尬的神色,龟田柱的脸则一下子涨得通
红。看起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我话题一转,说道:“丸尾,你的建议我很赞同,
你先说说你的计划。” 

  丸尾真雄兴奋得说道:“会长英明,我的计划是抢劫大和银行的上川分行。根据我的
观察,那里每周一早上都有很多的钱要运走,因此我计划用四个人埋伏在银行门口,等钱
箱一搬下来,趁着银行的工作人员交接的时候下手。那里离警察局隔着四条街,只要我们
在附近的停车场换一下车,那么警察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抓到我们。” 

  说完,他一脸期望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直到看得他发毛了才说道:“你知道周一
早上送走的是什么钱?有多少?押送的有几个人?用什么武器?警察赶到需要多少时间?
附近的交通情况如何?”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他给问懵了,他赶忙低头说道:“对不起,会长。是我的疏忽,我
会尽快去查清这些问题。” 

  我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们不抢上川的银行。而且抢运钞车也抢不到多少钱,
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这些钱应该是送去销毁的残币,不会很多的。” 

  说到这里,我猛地站了起来,环视了他们一眼,说道:“我的计划是,抢劫大和银行
的金库!” 

  他们全部被我的话惊呆了,互相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对方,似乎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
了。 

  我等他们安静下来,继续说道:“你们没有听错,大和银行的地下金库里至少有几十
吨的黄金,只要我们能够弄出来,以后还会为钱的事发愁么。” 

  我把声音放低了些,继续说道:“你们应该知道这个计划不能泄露出去,否则的话,
不用警察来找我们的麻烦,其他的组织也不会放过咱们。所以,从现在起,你们一定要严
格保守秘密。整个计划我会分成四部分,你们每人负责一部分,相互之间不许打听别人的
计划。”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然后冷冷的说道:“你们每个人都要管好自己的部下,不要提
前泄露计划细节,如果谁的部下出问题,谁就要为此负责!” 

  几个人立刻站得笔直,纷纷表示决不辜负我的期望。我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龟田
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我重新拿起剪断的雪茄,慢慢的点燃,吸了一口。透过烟雾,可以看见龟田柱正恭敬
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龟田,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么?”我开口说道。 

  “会长,属下不知,请您训示。”他抬起头,显得有些不安。 

  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有些事需要让你去办。” 

  “不知会长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我一定不会辜负会长的信任。”他明显是松了口气
。 

  能够让这样的粗人在我面前如此紧张,我感到十分满意。 

  “从明天起,我要你带领烈火组把上川给我搅个鸡犬不宁……” 

  犯罪生涯 第七章 全军覆没 

  “龟田,你从明天起给我带着人随便抢劫,要把上川的警察局折腾得睡不上觉,但不
要在十二月组的地盘上闹事。尽量挑年轻人下手,但不准出人命,知道了么?抢来的钱都
归你们。”我一直在看着他的眼睛,当说到钱的时候,我在那里看到了火焰,贪婪的火焰
。 

  这个龟田柱到了春竹会后,野矢寿行从来没有让他做过事,应该是怕他闯祸。但我不
怕,我现在就是希望他闯祸。有道是浑水摸鱼,上川乱了,我的中兴会才能从中寻找到机
会。此外,我的组织刚刚成立,不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很容易会被人攻击。我这样一闹
,其他的组织要么以为我是疯子,要么就会以为我有很强的实力。到时候一个个小心自己
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打我的主意。 

  龟田柱离开后,我又重新思索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希望能够进一步的完善。 

  整个计划是这样的:首先在上川闹事,引起警察的注意。如果是普通的小流氓,警察
自然不会放过,但知道我的组织是拥有上百属下的暴力团后就只能来和我谈判。之所以能
这样,还要归功于日本人的性格。日本人很好面子,很少有人肯出庭作证,更何况是指控
一个暴力团,因此警察不能告我们,便只好通过谈判让我们少闹事。完成这一步后,我们
的知名度自然会大大提升,前来投奔的人就会增多。同时,也让其他组织,尤其是十二月
组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步便是实施所谓的“大和银行金库抢劫计划”。鬼才相信我要抢金库,我又不是
白痴,那么多黄金怎么运回来?就算是运回来也处理不掉。不要说没有那样大手笔的买家
,就说这些黄金流入市场后引起的骚乱也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麻烦。我之所以让他们去准
备这个计划,不过是想查出组织中的叛徒而已。其实这一步也不过是个补充而已,真正的
清除叛徒计划是一个长期的行动。 

  第三步计划则是大量的购买武器,对组织进行彻底的准军事化管理。目前组织的人员
都是原来春竹会的小痞子,素质差到了极点,虽然完成前两步后会更新一部分,但还是需
要进行训练。 

  只有完成了这三步,我的组织才算真正的站稳了脚跟,才有资本进一步的发展。 

  至于资金,我并不发愁,自从知道自己的黑客技能后,我便不再为资金担忧了。之所
以没有告诉手下这件事,一是不能让他们松懈,二是为了实行第二步计划的需要,最重要
的是我认为无论什么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整个计划重新思考一遍之后,并没有发现漏洞,于是我打开桌上的电脑,准备为自己
筹集资金。 

  我原本想再来一次入侵来给自己的账户转帐,可是当Windows 的桌面出现在我眼前的
时候,这个想法一下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巧妙的方法。就像是曾经背过一般
,一段程序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而我要做的只是把这段程序输入到计算机中而以。程序是
用机器语言写的,很长,我运指如飞的敲了近三个小时还没有完成一半。 

  这时,门被敲了几下,原田厚德的声音传了进来:“会长,属下有事要向您报告。”
 

  我头也不抬的说道:“进来吧。” 

  地上铺着地毯,但并不厚,原田厚德的脚步声听得很清晰。等他走到近前,我抬起头
看了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惊讶。我知道,他应该是对我刚才敲击键盘的速度感到惊讶。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敲击的速度有多快,只知道键盘的响应速度有点慢。 

  “会长,您还记得那天和麻生站在一起的那四个人么?我刚才得到消息,佐藤一夫他
们四个到处跟人讲要脱离咱们中兴会,成立了一个上川四人组。”说着,他偷偷看了我一
眼,见我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会长,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教训他们一下,不然会有
损于咱们的声誉。” 

  我点点头,说道:“好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好了,行动的时候叫上我。” 

  原田厚德立刻站好,行礼道:“会长,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的。” 

  “对了,我有些饿了,给我准备点吃的,最好弄点中国菜。”我吩咐道,虽然我对食
物的要求不高,但是也绝不会委屈了自己。 

  “是,会长,我马上去准备。”他答应着离开了书房。 

  我喝了口水,继续输入我的程序。 

  下午五点左右,终于把程序输入完成,正好原田厚德也来找我,于是没有吃晚餐便一
同坐车离开了别墅。天已经黑了,我们的车打开大灯一路飞驰,不到一个小时便到了一座
废弃的厂房。我们一共三辆车,我和原田坐在最前面的本田里,后面是两辆丰田PREVIA旅
行车。这次来的算上我一共十五个人,本来原田厚德想留两个人看家,但临走时我建议整
个别墅的人这次全部出动,因此一个没留。 

  周围很安静,我们把旅行车停到较远的偏僻地方,然后集合人员向厂房内走去。根据
原田厚德的计划,他约佐藤一夫几个晚上八点见,对方指定了这个地方。只是原田厚德根
本就没有考虑过要谈,因此才六点就到了这里,他打算先把人埋伏好,等对方来了就一网
打尽。 

  根据原田厚德了解的情况,对方只有小林觉是枪械高手,其余三个都不用枪。而我们
除了我和他各一把手枪外,还有五个人带着手枪,因此他显得信心十足。别看野矢寿行在
的时候没弄到几把枪,武士刀可不少,我们十五个人倒有十七把刀。除了我和原田厚德没
有带刀,有四个人带着两把刀,不过在我看来只是用来装饰而已。 

  在我的带领下十几个人施施然走进厂房,里面很大,上千平米的厂房内到处是废弃的
机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铁锈味。我身后的手下一个个趾高气扬,仿佛是来度假一
般。只是我知道,事情绝对不像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我们走到厂房中央的一片空地时,身后的大门忽然哗啦啦的自动关上了,门关上时的
咣当声让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惊,看起来是中了圈套。房顶的灯忽然亮了起来,把整个车间
照的雪亮。身后传来一片拔刀的声音,原田厚德也把枪拿了出来,四处张望着,只有我仍
旧背着手站在那里。 

  “佐藤一夫,我们已经来了,不要像乌龟一样不敢见人。”原田厚德大声喊道,没有
想到他平时看起来没有什么胆子,现在竟然能这样的镇定。 

  忽然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原田厚德的额头骤然绽开了一朵鲜艳的血花,他的头向后
猛的一仰,整个人便向后飞了起来。尸体圆睁着双眼,直挺挺地砰然落地,扬起一片尘土
,手中的枪甩出去足有三米远。根据尸体飞行的距离,再结合刚才的枪声,对方用的应该
是发射特制的亚音速重型弹头的俄制VSS “Vintorez”微声狙击步枪。这种枪拆卸开可以
装在一只不大的皮箱里,非常适合暗杀使用,但目前只有俄罗斯的特种部队才装备这种枪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的。 

  就在我惊讶于自己为什么能轻易判断出对方的武器的时候,五个举着手枪的手下已经
全部倒地,死因都是额头中枪。有几个人反应快,想去捡地上的枪,可是还没有碰到就被
打翻在地,而且中枪的位置也是头部。这样一来剩下的人都像被定在了那里,谁也不敢乱
动,对方的枪法实在太准,而且看起来瞄准的都是持有或者试图持有武器的人。 

  我有些惋惜,对方的这种枪的普通弹夹容量只有10发,现在已经快打没了,最多再牺
牲一两个人就可以拿枪还击,可是却没有人敢动,给了对方充足的时间更换弹夹。 

  从子弹飞来的方向可以知道对方就在前方的灯后面,我估计了一下,自己应该有能力
杀掉他。就在这时,附近的一台机器后面转出了三个人,正是佐藤一夫、佐佐木小虫和据
说是二天一流的当代传人宫本小武藏。 

  我的手下已经被看不见的狙击手吓破了胆,正举着刀茫然四顾,忽然看见他们三个,
都是一怔。但随即就明白过来,对方是想用武力解决。我挥了挥手,手下们在狂叫中挥舞
着武士刀冲了过去。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那个佐佐木小虫的真正功夫,和他的名字极不相称,他动起手来简
直像是一头凶猛的灰熊。他似乎练的是拳击,不但出拳如风,更让人惊讶的是移动竟然也
很快。我的一个手下高举着武士刀冲到他的面前,还没有来得及把刀劈下,就连人带刀被
巨大的拳头打得飞了出去。 

  不过这名手下应该算是最幸运的了,因为他被击中了头部,几乎没有痛苦的就晕了过
去。相比较而言,落到另两人手里的就悲惨多了。佐藤一夫的空手道在我面前不堪一击,
可是对付我这些只会挥刀乱砍的手下就轻松多了,只见他几乎是每击必中,很快便折断了
三条胳膊和两条腿,还有一个被他折断了腰椎。 

  而最快的还是宫本小武藏,他一长一短的两把刀上下翻飞,令他仿佛在花丛中散步一
般,几乎瞬间地上便躺倒了四个。因为他手中拿着刀,所以冲在前面的都杀向了佐佐木小
虫和佐藤一夫,他动手最晚却结束的最快,刀法之快可见一斑。 

  宫本小武藏从怀里取出一块白布将刀上的鲜血擦去,还刀入鞘,走到佐藤一夫身后站
好,冷冷的看着我。 

  我轻轻的拍了拍手,说道:“精彩,真是太精彩了,尤其是宫本的刀法,我很欣赏。
”看了看他腰间的刀,我又接着说道:“不知道能不能把刀借我用一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抽出短刀扔了过来。我接过刀,在空中虚劈了一下,体会着刀刃劈
开空气的那种有些发飘的感觉,随后向躺了一地的手下走去。他们三个下手都很有分寸,
这些人都只是失去了战斗力,没有一个死掉的。不过这只是在我下手之前,随着我从人群
中走过,身后留下了一地还在抽搐的尸体。我的刀法只有一个特点——致命,每一刀都是
从脖子前方进入,从侧后离开,轻轻割断气管和一侧的颈动脉。 

  佐藤一夫这伙人中只有他和麻生千代与我较量过,而这样有些本事的人往往又很骄傲
,因此很有必要都挫挫他们的锐气。但小林觉擅长枪械,我昨天击飞佐佐木小虫的帽子那
一枪应该能震慑住他,而一拳击退佐藤一夫也会让佐佐木小虫自愧不如,只有这个宫本小
武藏是用刀的。而从他的眼神中能够看出,不让他见识一下我的厉害是不会从内心里服从
我的。 

  所以我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刀法,普通人或许看不出其中的奥秘,但我想宫本小武藏一
定能明白,比试剑道或许他能赢我,但决斗的话死的也一定是他。果然,我把刀扔回去的
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变了,变得十分苍白。 

  将刀收入鞘中后,他忽然跪倒,伏地说道:“多谢会长赐教。” 

  我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让他起来,然后抬头说道:“小林,动手吧。” 

  我的话音刚落,对面枪声便响了起来。一颗9mm 的特种亚音速重型弹头划破空气,高
速旋转着向我飞来…… 

  犯罪生涯 第八章 身外之物 

  在子弹飞来的瞬间,我已经判断出目标并不是我,仅仅会擦着我的左臂飞过,也不知
小林觉是一时失手还是想试探我。左臂稍动,炽热的子弹立刻在我的肱三头肌上拉出一条
血槽,顿时热血四溅,染红了我的衣袖。 

  佐藤一夫三人大惊失色,同时跪倒在地,口中喊道:“会长,保重身体。” 

  我摆摆手,面无表情的说道:“都起来吧,皮外伤而已,不这样你们怎么完成任务?
” 

  这时小林觉也从一根绳子上缀了下来,跑到我身前跪倒在地,说道:“会长,请您责
罚。” 

  我看了看他,身体很瘦,个子也不高,但长得很精神。我重重的哼了一声,问道:“
交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他恭敬的回答道:“杀掉您带来的人,然后打伤您。会长,我知错了。”说着从腰间
抽出一把丛林王就要剁自己的手指。 

  我制止了他:“不用了,你剁了手指还怎么完成任务,对方会起疑心的。”说完,我
将左袖撕下,在伤口上缠了两圈,用嘴帮着拉紧,然后说道:“你们准备吧,我还没有吃
晚餐,先走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工厂。车开出还不到两公里远,就听见后面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从倒镜中可以看见冲天的火苗把夜晚的天空映得仿佛被泼上了血。 

  回别墅的路上,我给龟田柱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原田厚德的死讯,并让他带几个人
来别墅保护我。可以听出来,他对于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当我回到别墅的时候,人还都没有到,我只好先找到药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回
到书房点了一支雪茄,重新思索了一下刚才的行动。 

  整个别墅的人一个也没剩,暂时消除了身边的隐患。伊藤一夫四个人凭借这一行动完
全有理由得到十二月组的信任,从而加入对方,而且一定会得到重用,为我以后的行动埋
好棋子。同时我的敌人自然更容易知道我身边谁是叛徒,因此这也是作为清除叛徒的一个
长期计划。 

  龟田柱已经被我挑拨的和原田厚德不合,这样对于他的死就不会有怀疑,相反会因为
可以得到我的重用而庆幸不已。松本喜五郎这个人性格稳重,就算会产生怀疑也不敢多说
。丸尾真雄这个人野心很大,因此一定会怀疑,毕竟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回来。但有麻生千
代随时监视着,短时间内他也不敢太冒险。因此我的组织便出现暂时的安定,短时间内应
该不用担心有人背叛。 

  忽然有人敲门,麻生千代的声音传了进来:“会长,您在么?”听起来似乎显得很焦
急。 

  “进来吧。”我将双脚放到桌子上,露出很疲倦的样子。 

  门被猛地推开,麻生千代和龟田柱同时冲了进来。龟田柱紧走几步跪在地上,说道:
“会长,请原谅我来晚了。您的衣服上全是血,没有事吧?” 

  麻生千代则直接绕过桌子捧起我的左臂,心疼得直掉眼泪。我让她去给我找几件衣服
,然后对龟田柱说道:“你能来得这么快,我很高兴。让你的人都给我好好留意佐藤一夫
这几个混蛋,找到就立刻通知我。今天你们辛苦点,这里的保卫就交给你了。” 

  “请会长方心,我一定连一只耗子也不放进来。”说着,龟田柱转身离开了。 

  在麻生千代的服侍下,我到楼上洗了澡上床躺下,麻生千代也跟着钻进了我的被窝。
 

  “你刚才戏演得真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是心疼我呢。”我吸了口烟打趣道。 


  麻生千代吐出嘴里的东西,抬头幽怨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会长,人家是真的心疼
你,小林那个小子也真是的,让他打他就打,看我回头收拾他。” 

  “哈哈……你这个小骚货嘴可真甜,要不是你替我传的命令,他敢么?”我轻轻打了
她一巴掌说道。 

  “人家还不是不敢擅自作主,您怎么说的,我就怎么说的,您反过来还怪我。”说着
,她轻轻咬了一下嘴边的东西,又笑着说道:“您要再说我,我可不客气了” 

  “好,就让我看看你怎么不客气。”我把雪茄扔进烟灰缸,恶狠狠的说着,将她的头
按了下去。 

  第二天起来后,我打开电脑,连上网,然后调出了昨天录入的那段程序。这是一个类
似病毒的程序,当我将它植入任意一家银行的主机后,它便会将自身分散成若干片断插入
到计算机的操作系统中,从而达到隐藏自身的目的。只要计算机开始工作,它便自动控制
最底层的操作,将自身伪装成操作系统的一部分,让各种杀毒软件无法发现。一旦这台主
机和其他的主机进行数据交换,它便立刻将自身复制给对方,从而达到传播的目的。网络
的传播速度非常快,用不了多久全世界的银行主机便都会隐藏进这个程序的副本,虽然从
他的传播和复制自身的方式来看,这段程序是个计算机病毒,但与普通的病毒程序不同的
是,它具有一定的智能,能够判断出主机与外界交换的是什么样的数据。一旦发现正在进
行的是货币的转账,它便会立刻接管,得到所控制主机中的帐户管理权,然后将帐户中的
一部分利息转出到一个虚拟的临时帐户。当然,转出的金额和帐户中的金额相比是非常小
的,而且都是客户的利息,这样才能保证不会立刻被银行发现。 

  例如某人需要转帐,便要向银行交纳一定的转账费用。这时程序便会将其帐户中的部
分利息转到同一主机上的一个虚拟的临时帐户。用户很难察觉自己帐户中的利息少了几元
几分,即使发现了,也无法查出是怎么少的,最多只能埋怨银行的程序有问题。 

  当银行当日结帐的时候,程序会将临时帐户中的金额计算入银行的利息中,让银行无
法发现利息减少。当临时帐户中的钱达到一定数额后程序会将临时帐户中的钱转出到我的
帐户中,然后从银行的系统中抹掉一切相关的痕迹,当银行再次结帐的时候虽然发现问题
却无法查出原因。因为临时帐户在银行的记录是缓慢增加,同普通用户完全一样,因此根
本无法查出钱为什么会消失,银行也只能自认倒霉。 

  每个临时帐户的金额都不是很大,通常是一千至两千美元之间的一个随机数,但网络
上的银行主机数以万计,因此每天流进我的帐户的钱数以千万计。其实在每天全世界的银
行交易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损失的钱几乎无法计算。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钱才能源
源不断地进入我的帐户而不会引起怀疑。此外我还把帐户的最高限额设定为10亿日元,当
超过上限时所有的临时帐户便停止转帐,这个数目一般的交易足以应付,而且一旦用掉一
些后立刻会得到补充。因此,只要不是连续的大宗支出,便不用担心钱不够用。 

  我挑选的第一家银行是日本的东京银行,完成程序的植入后,我长长的舒了口气。从
我醒来到现在只有短短的几天,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是凭着直觉在做事。现在忽
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便简单的回忆了一下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点燃一根雪茄,将自己埋进椅背,大脑开始不停的运转。终于,随着对自己所做一切
的不停反思,我明白了自己正在做什么。看起来这应该是一条通向金钱和权力的道路,无
论谁想要阻拦我,甚至是有可能阻拦我,就一定要清除掉。霎时间,一种强烈的欲望从我
的内心膨胀起来,我清晰地感觉到,我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庞大的地下帝国。 

  这种感觉让我异常的兴奋,但同时也隐约的带来一丝不安,我为什么会具有这样强大
的能力?我的身世是怎样的?这些无法知道的秘密虽然不能对我造成大的影响,却在我的
心头一直萦绕不去。 

  龟田柱的行动起了作用,几天后的上午,我接到了上川警署的电话,请我去协助调查
几件抢劫案。我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让丸尾真雄立即带着三十个人在警署门口集合
,并要求所有人必须佩戴刚刚印发的组织标志,我则吃过午饭后才带着麻生千代来到了警
署。 

  我的车到达警署时丸尾真雄正站在门口与一个巡查交涉,见我下车,连忙招呼所有人
一同鞠躬,大声问候道:“会长好。” 

  然后三十人迅速分两列站好,在我的车与警署之间排出一条通道来。我点点头,面无
表情的径直向警署走去。 

  那名巡查连忙放下丸尾真雄过来打招呼:“您就是中兴俊会长吧?我们三友警视在三
楼的会客厅等着您呢。”边说着,边在前面给我带路。 

  我一言不发的跟着他来到会客厅,一个很胖的警察正坐在一张沙发上喝着咖啡。看见
我进来,挣扎着站了起来,哈哈笑着迎了上来。 

  “是中兴君吧?我是上川警署的三友和木警视,真是非常感谢您能来警署协助调查,
请坐。”他挤着一脸的肥肉说道。 

  “哪里,这是我们市民应该做的。这位是我的助理麻生千代小姐。”我介绍道。 

  三友和木哈哈笑着说道:“好漂亮的小姐,中兴君的眼光不错呀。”说完,又对带我
们来的那个巡查说道:“去给中兴君和麻生小姐倒两杯咖啡来。” 

  那个巡查出去倒咖啡,我们则分别在沙发上坐下。我取出一只雪茄,交给麻生千代点
火,然后问道:“三友警视今天叫我来是想调查什么案子?我没有什么东西被抢。” 

  三友和木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样笑眯眯的说道:“哪里,其实只是几个
市民被抢了而以。本来呢,这些案子和您是没有关系的,不过听说您认识嫌疑犯,因此请
您来提供点资料。” 

  我故作惊讶道:“我怎么会认识抢劫犯?您是在侮辱我么?” 

  三友和木突然脸一沉,说道:“中兴君,您的资料我们警署是不会搞错的。您好像曾
经因为欠债失踪了一年多,这次一出现就让您当初的债主失踪了,还真是不简单呀。” 


  我心一动,怎么会这么巧,不过这样也好,我的身份反倒落实了。想到这里,我不动
声色的接过点好的雪茄,笑着说道:“三友警视说笑了,我只是在外地工作了一年罢了。
至于野矢一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搬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还给我留下一份财产的
转让协议,也许是对当年骗我的钱感到心中不安吧。” 

  说完,我看了看麻生千代,她被我的话逗得正掩着嘴笑。 

  “唉,也许吧,不过当初野矢和我的关系那么好,这突然一走,我真是十分的想念他
。”他忽然有些哀叹地说道。 

  这个胖子表情变得还真快,刚才还在威胁我,马上就变成缅怀老友了。我在心里骂了
原田厚德一句,这个王八蛋不提醒我野矢和警署关系密切,就是想让我被警察收拾,看来
干掉他真是太对了。不过这个三友和木也不见得真是关心野矢寿行,我看他是关心钱多一
点。 

  想到这里,我装作忽然想起来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啊,看我这记性,
差点忘了,野矢还给您留了一样东西。都怪我这几天忙,忘了给您带来,您什么时候休息
给我打个电话,我给您送过去。” 

  他立刻变得又惊又喜的说道:“是吗?野矢君还真是够朋友啊,我一定给您打电话。
” 

  我们正说着,门开了…… 

  犯罪生涯 第九章 真实身份 

  我和三友和木正谈着,门一开,刚才的那个巡警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我门很默契
的话题一转,谈起了上川的经济。 

  “对了,关于明年的收成您怎么认为?”三友和木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尴尬的样子,哈
哈笑着问道,仿佛我们刚才一直在谈这个问题,而且还很融洽似的。 

  我自然不能让他难堪,跟着说道:“今年的雪下得很好,估计差不了。” 

  巡警放下咖啡转身出去了,三友和木立刻一欠身子,压低声音说道:“中兴君,我知
道您的部下需要钱,可是案子也不能做得这么勤呀?我的警署连文员都快派出去站岗了。
” 

  见我还是面无表情,他忽然把帽子摘了下来,双手放到面前的桌子上,严肃地说道:
“中兴君,我们是第一次打交道,但是我这个人一向喜欢直来直去,我就明说了吧。我已
经打点好了,明年春天就可以调到札幌警署作警视正,因此这之前我的业绩一定不能太差
,因此能不能请您出面帮助维护一下上川的治安呢?” 

  果然如我所料,这个胖子很怕我捣乱,而且很贪财,这样一来以后办事就方便多了。
既然他这样说,我也不能太不给他面子,于是我哈哈笑道:“三友警视,您这是什么话,
上川的治安我们每个老百姓都有责任。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说到这里,我站起身来告辞道:“三友警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我家里还有些事,
这样的仓促真是抱歉。” 

  他也急忙站起来说道:“哪里,您的生意那么多,一定很忙,今天占用了您这么多时
间,我代表警署向您表示歉意。”说着,他竟然试图给我鞠躬。 

  我连忙上前扶住他,小声说道:“三天后您给我打电话好了,我请您吃饭。” 

  他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又客气了几句,让那个巡查送我们出了警署。我让丸尾真雄撤
走,然后坐进汽车离开了警署。 

  在回别墅的路上司机把车开得飞快,麻生千代和我坐在后面谈着今后组织发展的计划
。刚刚谈到需要如何弄到武器的时候,迎面驶来两辆大型卡车,我忽然发觉前面这辆卡车
有些诡异,因为上面的司机竟然开着车窗。这样冷的天,车开得又那么快,谁还会开着车
窗赶路? 

  “小心!”我的话音未落,两车已经快要会车了。 

  就在这个时候,卡车司机猛地从车窗中扔出一格小石头。车速实在太快,石头砸在我
们车的风挡玻璃上,立刻就把风挡玻璃变成了一张抽象画。司机猛踩刹车,想要把车停下
。本田车有ABS 刹车系统,但毕竟是冬天,车子方向虽然还受控制,速度却还是很快。由
于惯性身子猛地向前面的椅背撞去,我下意识的蜷起身体,将头部护在了手臂下面。 

  忽然耳边一声巨响,我的身体狠狠的撞在前面的座椅上,一种难以言状的痛苦刺激着
我的神经,让我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白色,到处都是耀眼的白色,我一丝不挂的站在一个圆柱形的容器内,双目平视,一
言不发。脚上传来一丝寒意,一些水从容器的下方流了进来,水位不停的上涨,很快便没
过了我的膝盖。霎时间,记忆像是决口的河水,迅速的冲进了我的脑海。 

  我叫张俊,中国现役特种兵,无亲属,一次野外生存训练中忽然失去知觉,醒来便到
了这个古怪的容器中。曾经被无数的注射器刺过,被各种颜色的光照射过,也曾经昏死过
去无数次。 

  头顶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张俊先生,首先我要向你道歉,毕竟没有经过你的
同意便请你来参加了我的试验,不过你的身体已经被强化过,你的大脑也顺利植入了一个
简单的生物芯片,就算是我的一些补偿吧。其次我要感谢你给我的论文——《原始人可以
在科学手段下加快进化》提供了一个有力的证据。虽然根据我们的法律,不能让你保留这
段时间的记忆,但我会尽量减小神经刺激的强度,以避免损伤你的大脑。” 

  水很快没过了我的头顶,身体被固定着,我只好闭住气。忽然一阵强烈的剧痛传来,
我立即昏死了过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全身打着石膏,以一种极其古怪的
姿势被固定在床上。头部无法移动,只好尽力移动眼球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龟田柱正
守在我的身边,一脸焦急的表情。见我睁开眼睛,兴奋得高声喊着大夫跑了出去。 

  平静了一下心情,慢慢的回忆着方才的梦境,一切情景仍旧历历在目,我终于明白了
自己的情况。我竟然是被什么人给当作试验品了,只是送回来的时候弄错了地方。原来我
是中国人,怪不得那天见到那个中国女孩会感到亲切。只是为什么我竟然会说日语?对了
,一定是那个什么芯片的作用。 

  我正在为自己恢复记忆感到兴奋,一个大夫在龟田柱的押送下走了进来。 

  “您不要再这样了,我都说过这个病人伤得太重,基本上没有希望了。”他边走边嘟
囔着说道。 

  当他抬头看见我的时候,忽然瞪圆了眼睛,口中喃喃道:“奇迹,真是奇迹,这怎么
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我们会长是神的儿子。”龟田柱拍了一下医生的后背,哈哈笑着说
道。 

  “我马上召集专家会诊。”大夫说着,匆忙离开了病房。 

  三天后,我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姿势,不用再像个木乃伊一样被固定着。对于我的恢
复速度,每个医生都认为是奇迹。据他们说,我被送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完全走了形,
全身一共断了十七根骨头,腹部被豁开了个大口子,小肠断成了三节。只有头部没有外伤
,CT扫描却发现脑中有大量的淤血。开始的时候因为我还有呼吸,不好说放弃抢救,就只
是简单处理了伤口和骨折,甚至连血浆都没有输,没有想到当天晚上我就醒了过来。更让
他们惊奇的是,三天后我所有的断骨便已经开始长出新骨,而外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大脑中的淤血也基本上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小块阴影。 

  车祸的经过我问了龟田柱,原来当时后面的卡车正想超车,就和我们迎头撞上了。我
们的小车当然不能和大车相比,人家只需要修一下而已,我们的车则变成了一堆废铁。我
被挤在了前后两个座位之间,警察赶到后发现我还在呼吸,将车体用砂轮割开才把我拉出
来。 

  我心里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车祸,这是有人想要我的命。很显然两辆卡车是一伙的
,后面的负责撞我们,怕司机反应快躲过去,就由前面的卡车司机将我们车的风挡打花,
不让司机看见前面的情况。真是太毒辣了,这个计划可以说天衣无缝,风挡是否撞车前便
被砸碎根本无法鉴定,因此警察只能判定是一件交通事故。卡车司机虽然有责任,却不会
被怀疑故意杀人。只是在这个计划中有一样他们没有算到,那就是我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麻生千代和司机都是当场死亡,警方为此也来找我了解过当时的情况,我没有把我的
怀疑告诉警方,因为这件事情我想自己解决。 

  车祸一周后,我办理了出院手续,准备回别墅修养。现在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
有大脑中的那块阴影没有变化,医生都把我当作一个奇迹四处宣传,甚至日本电视台也打
算来采访我,但被我拒绝了,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在电视上成为名人。 

  由于恢复了记忆,得知自己是中国人以及拥有的实力后,我便决定停止执行原定的计
划。因为组织内谁是叛徒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只要是日本人我将不再信任,失去利用价值
的我会立即将他从组织中除名。而购买武器和训练部下我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据我估计,想杀我的人除了十二月组恐怕不会有其它的组织,随即从佐藤一夫那里得
到的消息也验证了我的猜测。只是我的实力还不够,因此我只是命令佐藤一夫他们注意收
集资料,而我则暂时把注意力放到了投资工业上。 

  我不是傻瓜,一个组织要想发展,资金是必须的,但更重要的是拥有自己的产业。例
如武器,我虽然有钱,但是购买武器不但交易起来很危险,而且质量难以得到保证。如果
自己拥有一家兵工厂,那么不要说组织中人手一把手枪,就是开着装甲车上街也没有问题
。 

  不过直接成立兵工厂也是不可能的,饭总要一口一口的吃。因此我让松本喜五郎先注
册了一家研究所,主要研究开发工业用自动机器人。我在上川购买了一处很大的厂房,然
后购进了大量的先进机床,同时还高薪挖来了几个业界的知名人物,很快便运作了起来。
 

  与此同时,关于十二月组的资料也逐渐的详细起来,一个复仇计划也在我的脑海中逐
渐形成。 

  十二月组的头叫做十二月村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这个老头从二十岁创下这
个组织后,灭掉了数十个组织才成为上川第一大暴力团,向来以诡计多端著称。这次暗杀
我的计划就是出自这个老头之手,那时佐藤一夫他们因为刚刚加入十二月组,因此不知道
这个行动计划。其实我杀掉野矢寿行的第二天老头便得到了消息,他立刻感觉到吞并春竹
会的机会来了,便拟定了这个计划,只是我一直没有离开别墅。那天我去警署的时候被他
的部下看到,于是他便立即启动了这个计划。 

  我想现在十二月村正这个老家伙一定正在烦恼,因为我不但没有死,反而还越做越大
,竟然连研究所都成立了。只是我一直深居简出,他也没有办法。因此我正好可以利用老
头急于除掉我的心情,设个圈套让他来钻。 

  这天晚上,我叫上龟田柱一同离开了别墅,说要去找家酒吧痛快地喝几杯。现在的龟
田柱由于在我住院期间的表现受到我的重用,让他整天的咧着嘴笑,还时不时地向丸尾真
雄炫耀。我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知道这个家伙整天这样早晚被人算计。不过我现在还需要
这个家伙办事,因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 

  到了酒吧,我们叫了几个小姐陪酒,然后便开始花天酒地。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到了
夜里十二点左右,我收到了佐藤一夫的电话,说老家伙已经知道了我的消息,把他的人都
派了出来。一得到消息,我立即同龟田柱离开酒吧,驱车赶往十二月组的本部。 

  倒不是我托大,只是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喜欢刺激,这样刺激的节目我不亲眼看
到会遗憾终生的。更何况这个老家伙曾经差点要了我的命,不亲手收拾他怎么能够消得了
心中的怒气。 

  十二月组的本部看起来像一家道场,墙上挂着很多写着人名的小木牌子,应该都是组
织中的干部。大门虚掩着,我一脚踹开便走了进去。我没有带枪,因为资料上说这个老头
是剑道的高手,从来不用枪。 

  老头正坐在练武场的中央,面前放着一把武士刀。见我毫不客气地穿着鞋走了上来,
重重的哼了一声。 

  “你这个小子真是不知死活,两个人就敢闯我的本部?”让人意外的是,老家伙长得
瘦小枯干,声音竟然很宏亮。 

  我哈哈一笑道:“就凭你一个快要死去的老家伙我有什么好怕的?” 

  老头忽然拍了拍手,说道:“只怕你今天来得去不得了。” 

  他的话音未落,三十多人手中拿着武士刀从门外冲了进来,把我和龟田柱团团围在了
中央…… 

  犯罪生涯 第十章 计中有计 

  看看周围只有这三十多人,我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根据我的资料,十二月组的人
很多,光是住在这家道场学习剑道的就有五十多人。不用问,那些人已经被派出去了。 


  “你以为凭这三十多个废物就能杀了我么?”我不屑一顾的说道。 

  十二月村正眯起了眼睛,恶狠狠的说道:“当然不会就靠这些人,他们不过是观众而
已。”说着他又拍了拍手,说道:“你们四个也出来吧。” 

  他身后的拉门一开,佐藤一夫四个人从里面走出来,站到了老头的身后。 

  “你想让他们在我这里卧底,哼哼,就没有想过他们也会背叛你?”老家伙得意地说
道:“告诉你吧,佐藤刚才的电话就是在我身边给你打的。哈哈……” 

  龟田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混,突然大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胡说什么?我们会长什
么都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你他妈的快磕头赔罪,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 

  我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然后笑着说道:“就算加上他们四个,也不一
定就能留住我。” 

  “没错,听说上次就让你跑了,不过这次你不会那么幸运了。动手!”老家伙说着,
手一挥。 

  他身后的宫本小五藏大喝一声,刀光一闪,十二月村正的右臂便离开了他的身体,鲜
血从断臂处喷出了足有三米远。老家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断臂看了看,然后
才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昏了过去。 

  周围的三十多人一下子慌了,纷纷叫骂着挥舞起手中的武士刀想要冲上来。老头身后
的小林觉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着人群就是几枪。几个人应声而倒,人群一下子安
静了下来。 

  我满意的点点头,对人群说道:“你们从现在起可以选择加入我的中兴会,或者是跟
着十二月村正去死。” 

  说着,我走过去,抓住老家伙的头发把他拎了起来。他的断臂还在不停的流着血,看
样子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死掉。 

  “我现在给你们时间考虑,希望你们珍惜,如果老家伙死了你们还是没有做出决定的
话,我就当你们想死好了。” 

  说着我抓起十二月村正的左臂,慢慢的扭了起来。老头呻吟了一声,显然被剧痛刺激
得又醒了过来。我拎着他的头发,让他脸对着他的部下们,我要让他的手下清楚的看到他
痛苦的表情。他的左臂已经被扭得弯到了后背,可是老家伙咬紧牙关只是哼哼着。这样可
不是我想达到的效果,我突然向上用力一提它的左臂,一声脆响传来,他的左臂已经被我
生生的扭断。老家伙这下终于忍受不住,一声惨叫又昏了过去。 

  我脸上微笑着,将老头扔在地上,用脚踩住,然后让龟田柱给我拿来把武士刀。我把
玩着手中的武士刀,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群。猛地一刀落下,将他的左脚剁了下来,给人
群制造了一阵骚动。我提起刀,又看了看人群,从那些眼睛中已经可以看见愤怒正在慢慢
的变成恐惧。 

  又是一刀,另一只脚也离开了十二月村正的身体。老头悠悠的醒转过来,长长的呻吟
了一声。应该是失血过多,老头的脸色变得惨白。我抬起脚后退了几步,然后将刀举过头
顶,忽然我大喝一声,手中的刀划出一道凌厉的白光落了下去。雪花四溅中,十二月村正
被我从腰间斩为两段。 

  一种恐惧的情绪在人群中迅速弥漫开来,但这还不够,我知道必须让这些人永远记住
这一幕。我又拎起老家伙的头发,将他的上半身向人群扔去。人群像是爆炸一样迅速的分
开,给尸体让出了一片空地。老头的尸体重重的摔在地上,肠子在后面拖了一地,他的眼
睛还在圆睁着,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会像某些白痴一样希望对手告诉自己为什么会输,输了就是输了,要是活着就自
己找原因,死了也就没有必要问个为什么了。如果对手被我打败,就说明他不如我,向一
个不如自己的人炫耀本事我不屑去做。 

  看了看面前的这些人,我很满意现在的恐怖气氛,因为已经有人开始呕吐。我把刀往
地上一插,说道:“谁要是想加入我的组织,就用这把刀砍尸体一刀。”说完,我转身走
到刚才十二月村正坐着的地方坐了下来。 

  宫本小五藏将双刀抽了出来,小林觉也把手枪举了起来,龟田柱舔着嘴,呲着焦黄的
门牙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胆战心惊的样子。 

  忽然龟田柱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忙掏出来接听。很快,他喜笑颜开的放下手机对我说
道:“会长,那帮王八羔子已经被丸尾全部炸成了碎片。” 

  我点点头,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很明显,我的计划不可能只是杀死十二月村正这么
简单,我要的是十二月组彻底消失。十二月组不像是春竹会,组织相对比较严密,在十二
月村正的下面还有两个高级干部。如果我只是杀死十二月村正,他的两个高级干部只会高
高兴兴地接过这个位子,继续和我作对。因此,我让伊藤四人先告诉老家伙是我派去的奸
细,以此取得老家伙的信任,然后将我的计划中杀他的部份告诉他,同时告诉他我的别墅
现在只有几个高级干部在。 

  这个老家伙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于是派出两个高级干部带上人去我的别墅偷
袭,同时让伊藤一夫把我骗来,希望将我的中兴会一网打尽。只不过既然这一切都是我的
计划,他派去的人自然不会得到好下场。我让丸尾真雄在别墅中安装了炸弹,并打开了煤
气开关,等这些人进去后便引爆了炸弹。其实炸弹并不多,只不过都安装在别墅的几根重
要支柱上,因此别墅的坍塌和煤气的爆炸自然能要了这些人的命。为了预防万一,我把所
有的枪都留给了丸尾真雄,一旦对方发现异常不进屋,就从外面攻击,把他们逼进去。 


  事实证明我的计划很成功,看着眼前这些哆哆嗦嗦的人,我忽然有一种失落感。我忽
然想起了原来的战友,他们现在一定以为我已经死了,按照特种兵的要求,这件事必须被
忘记,任何与死亡有关的事情都要锁在记忆的深处。他们每天应该还是在不断的训练中度
过,为了让自己坚强,他们不谈爱情,不谈亲情,只有兄弟间的友情,也正是这兄弟间的
友情让我如此的怀念。 

  我现在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孤身奋斗,我的身边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也没有,这种孤独的
感觉几乎让我疯掉,但我必须坚持,直到完成我的目标——让日本不再成为中国的敌人,
让全世界没有中国的敌人。 

  从沉思中回过神的时候,十二月村正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地上只有一些肉块,真是可
惜我没有养条狼狗。我吩咐他们打扫干净,给我收拾一间屋子,我便在这个道场住了下来
。 

  几天后,研究所来电话说有新进展需要我去看看,于是我带着宫本小五藏和小林觉来
到了作为车间的厂房。自从麻生千代死后,我便让这两个人作为我的贴身保镖,毕竟上次
的车祸让我记忆犹新。在这个国家里,阴险是人的本性,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厂房从外面看起来很破旧,倒不是舍不得装修,只是我不想太过招摇。厂房里面很干
净,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工人们忙碌的工作着。日本人工作起来都很卖力,这是优点
,但他们作起坏事来也同样的卖力,所以我还是对日本人没有好感。 

  大岛正夫是研究所的负责人,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此时正在一台机器前和工人讲
着什么。我没有打搅他,默默地走到他旁边听了起来。老头正在向工人解释需要加工的一
个零件,因为工人对于图纸上的一个部分有些疑问。 

  终于,工人弄明白了图纸,开始干起活来。大岛正夫一回身看见我站在他身后,立刻
变得十分兴奋:“中兴君,你怎么才来,快跟我去看看昨天完成的设计。”说着,拉起我
就走。 

  我跟着他来到一个单独的小车间,里面有十几个工程师正围着一台巨大的设备工作着
。这台设备的外形像是一个乒乓球台,上面是能滚动的工作台面,下面是工作台的主体,
在工作台的周围有很多接口。这应该就是我让他们研发的机器人平台。 

  “你们动作很快呀,这个东西现在能用么?”我问道。 

  大岛正夫说道:“中兴君,这个东西是我参考原有的一些机器人,综合起来的东西,
没有什么新技术,因此只能算是一个参考模型。不过这个家伙现在只要装上工作臂就能干
活,这一点倒是没有问题。” 

  见我有些疑惑,他继续说道:“很抱歉我在电话里没有说清楚,这次请中兴君来不是
看这个家伙,而是看我的一个学生做的东西。”说着,他从旁边的一个柜子里取出了一个
圆筒状的东西。 

  他把那个东西拿起来说道:“这是一个能快速挖掘冰层的自动机器人模型,本来是计
划用在极地考察中取深层冰样的,而且眼看就要完成了,可是因为经费问题,这个研究被
取消了。我觉得这个机器人的设计思想十分的有创意,因此想问问您能不能出资赞助他完
成这个研究?” 

  我不禁有些好笑,这个老头当我是什么人?慈善家么?竟然想要我去赞助研究一个对
我来说没有丝毫用处的东西。开玩笑,就算是我的钱用不光,也不能花在你们这些日本人
身上。我摆了摆手,正要拒绝,忽然一个想法闯进了我的大脑,让我的手不由得停在了空
中。 

  过了一会儿,我说道:“我可以赞助他的研究,不过这个研究成果要算我的,就当是
我用钱买下的。” 

  “没有问题,我就说过你一定会答应的,中兴君,您真是一个好人。”老头高兴的说
着:“我一会儿就打电话让他过来见您,您中午就在这里吃午饭吧。” 

  我摇摇头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来了后让他不用来见我了,直接开始研究,
需要的资金和你一样找松本要。”说完我便离开了厂房。 

  在车上,我的心里有些激动,因为刚才我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在这个世界上
有很多国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土地,我想建立自己的帝国就需要发展,而无论哪个国
家也不会欢迎像我这样的人,因此找到一个能够随意发展的地方至关重要。 

  刚才的东西给了我灵感,这个世界上只有一块陆地不属于任何国家,那就是南极大陆
。虽然那里十分寒冷,但是躲在冰层下就不用害怕。利用这样的机器人在南极数千米的冰
盖下挖出一个地下基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事,不过问题还有很多,例如能源问题,阻止冰
的熔化等,但是这些问题我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这次真的要感谢那个可爱的生物芯片了
,在我的脑子中竟然有着如此多超时代的科技知识。 

  回去的这一路上,一个远期的发展计划逐渐在我的脑海中成型,我的地下帝国,总有
一天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的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重要力量。 

  我现在已经新买了一个别墅,搬出了十二月的道场,因为我不喜欢那里的日式格局。
新别墅也在郊区,很清静,我雇了几个女佣打理。我还新买了一辆轿车,是美国的林肯防
弹车,现在坐的这辆就是,虽然感觉有些憋闷,但为了安全只好暂时忍耐。 

  车刚在别墅的门口停下,佐藤一夫便迎了出来。他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我一下车他
就凑过来说道:“会长,来了个麻烦……” 

  犯罪生涯 第十一章 麻烦上身 

  佐藤一夫的话让我有些疑惑,上川警署我已经打点过了,而且我这个时候控制着绝大
部分的上川黑道,那个胖子应该不敢找我麻烦的。 

  “什么麻烦?”我问道。 

  “会长,札幌的山口组派人来了。”佐藤一夫小声说道。 

  我一怔,随即想起野矢次郎曾经去送过礼,心里有些明白了。我没有说话,背着手走
近别墅。 

  一进大厅,就看见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长发青年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脸上一副狂傲的表
情。见我进来,他不但没有站起来,反倒歪着头斜眼看着我,似乎很有些瞧不起我。我没
有生气,径直走到他跟前左手按住他的肩膀,右手夺下他手中的香烟,然后在他的脑门上
按灭了。 

  他疼得嗷嗷直叫,双手抓着我右手的手腕试图推开,但我的力量自然不是他能抗衡的
。熄灭了烟头,我又抓住他的头发向后一拉,把他从沙发上给扔到了地上。 

  “废了他。”我淡淡的说道:“竟然敢来我这里猖狂。” 

  佐藤一夫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我心里很清楚,他是担心回头山口组
找上门来。不过我心里已经有了应对的计划,因此轻轻挥挥手,让他们照做。 

  宫本小五藏很少说话,却是动手最快的人。见我下定了决心,立刻抽出一把刀走了过
去。那个年轻人这时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傲气,跪在地上边嗑头边求饶。不过没有人搭理
他,宫本小五藏上前一脚将他踢倒,手中太刀一翻已经将他的一根脚筋挑断。大厅里顿时
响起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叫声,血慢慢从刀口处渗了出来。 

  青年在地上拼命的挣扎,双手胡乱的挥舞,忽然抓住了宫本小五藏的裤腿。宫本小五
藏踢了一下没有踢开,便手起刀落割断了他的手筋。这个小子这回连眼泪都哭出来了,满
地打滚的喊叫着。 

  宫本小五藏抬头看了看我,我冷冷的说道:“都废了。” 

  他立即追上正在挣扎着向大门爬去的青年,手中的刀又快又准的割断了他剩下的手筋
和脚筋。青年疼的缩成了一堆,手脚抽搐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的神色。 

  “还有眼睛。”我说道。 

  宫本小五藏一楞,但随即走上前去一脚踩住青年的脖子,将刀尖对准了青年的眉心。
这个时候的青年已经崩溃了,凄厉的哭喊着,一股尿骚味从他的胯下散发出来。宫本小五
藏皱了皱眉,刀尖晃动,顿时将他的两只眼睛全部刺瞎。 

  随着一声悠长的惨叫,青年终于昏了过去。我起身向楼上走去,边走边说道:“给我
找个人送回去,就说这个人对我过于无礼,我小小的惩罚了他一下。顺便给我下个挑战书
,我要和他们最厉害的人决斗。” 

  日本的山口组是全世界黑道中最白痴的一个,他们一向信奉日本那愚蠢的武士道精神
,我这样下了挑战书,他们就决不会派大批人手来袭击我们。比组织的实力我现在不如他
们,比个人搏击的能力,他们就要差我很远了。 

  来到书房,我点上一支雪茄,思考起眼前的形势。目前组织最缺的就是武器和人才,
虽然有不少新鲜血液的加入,但是总体缺乏训练,因此尽快训练和武装出一支精干的队伍
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现在钱不是问题,可是购买武器却是个大问题。 

  在日本枪械并不是很难买到,这点我问过小林觉,只是想成批的大量购买具有一定的
难度,尤其是想标准化就更困难了。而我最希望的就是标准化的武器装备,无论是手枪还
是步枪,都只能有一种型号,因为这样的化不但保养维护方便,使用的时候也会有很多好
处。可是在日本能够大批提供标准化武器的只有生产武器的兵工厂,而从兵工厂购买则几
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并不想让手下使用威力太大的武器,毕竟这些人都是日本人,而且也要考虑到影响
的问题,毕竟在市区使用火箭筒的话恐怕会引起日本自卫队的注意。 

  于是我很自然的想到了俄罗斯的SR-3“Vikhr ”(即“旋风”)小型突击步枪,SR-3
“旋风”是以AS“Val ”微声突击步枪为基础,专门为政要保卫小组或需要隐蔽携带突击
武器的特种部队设计。全枪长度在枪托折叠的时候只有36厘米,完全可以随身携带而不被
发现。目前SR-3被俄罗斯联邦内许多FSO (联邦保护局,负责保护总统和其他政府重要人
员)和FSB (联邦安全局)的行动人员所广泛采用。由于它发射9 ×39mm步枪弹,因此威
力很大。同时由于发射亚音速弹,声音很小,因此很适合在城市中使用。 

  这种枪和小林觉杀死原田厚德用的VSS “Vintorez”狙击步枪一样,都是俄罗斯特种
部队的专用武器,因此我把小林觉叫了进来。 

  “你上次用的狙击步枪是哪里买的?”我让他坐下后问道。 

  “会长,那支枪不是买的,是我在一次死亡竞赛中对手送的。”小林觉答道。 

  我好奇地问道:“什么比赛?说来听听。” 

  他欠了欠身,说道:“那是杀手届的一个比赛,每五年举办一次,我上次是参加的业
余组比赛。比赛的规则很简单,每个人都有其他人的照片,然后大家互相寻找攻击,到最
后剩下来的独得奖金。” 

  我奇怪的问道:“谁组织的?奖金是多少?” 

  “是个美国人组织的,奖金实际上就是各位选手的报名费,所以每次都不一定。上次
业余组是五万美元,职业组是五十万美元。”小林觉解释道。 

  “这么说你是冠军了?”我问道,从吐出的烟雾中,可以看见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我那时刚从军队出来,仗着自己枪法好,想赚点钱,就去报名了。比赛的时候我只
赢了一个人就出局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不是说死亡竞赛么?怎么还能活着回来?”我又问道。 

  他笑了一下说道:“并不是一定要杀死对方,只要让对方认输就可以,不过认输就要
再交一份报名费。当然,杀死对方也行,不过很多人都希望多得一份钱。我上次把一个俄
罗斯人抓住了,他说他很穷,付不起第二份报名费,我就要了他的这把枪。” 

  原来可以不杀死对方,我沉吟了半晌,又问道:“报名参赛的一般都是什么人?” 


  “职业组都是各国的一些独行杀手,水平都很高,大部分都是没有失过手的。业余组
的很多都是我这样的人,几乎没有真正的杀手。”他回答道。 

  我隐约觉得这个比赛是个机会,但没有细想,继续问道:“那个俄罗斯人你还能联系
到么?” 

  他笑笑说道:“能,自从上次比赛后,我们偶尔通过电子邮件联系一下,主要是交流
一些狙击的心得,他现在是俄罗斯阿尔法特种部队的射击教练。” 

  我的眼前一亮,看起来有希望。我对他说道:“你跟他联系一下,就说你想弄一批旋
风,问他能不能帮忙,价格好商量。” 

  “是,我马上办。”他立刻站起来鞠躬说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说道。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叫住了他:“等等,那个死亡竞赛下次是
什么时候?” 

  “应该还有几个月。”他转身答道。 

  “那你帮我报一下名,我参加职业组的比赛。”我说道。 

  “是。”他答应道,然后拉开门出去了。 

  我刚才忽然想到,这个比赛可以不杀死选手,而且报名的都是一些职业的杀人高手,
那么如果我能制服或者收买其中的一部分,那么就可以立刻拥有一支让人望而生畏的杀手
小组。到时候还可以用这些人做教练,他们训练出来的部下一定能够很快成为一支强大的
力量,让其他的黑道势力不敢小觑。 

  第二天,我便收到山口组的应战书,措辞十分温和,只说将在明天将派人前来踢馆,
让我先做些准备。我看完应战书不觉有些莞尔,这些日本人骨子里十分阴险,表面上又要
装的一派正直,用中国话讲叫做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不过既然对方说要踢馆,自然是
要在十二月道场比试,于是我只好派人去道场准备一下比武用的练功场,好久没用,到时
候不要太脏了。 

  晚上的时候,小林觉报告说那个俄罗斯人回信了,说如果想要大量的枪就只能同他们
的将军谈,不过他可以帮忙牵线,但想要一万美元的中介费。我很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毕竟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自从将那个程序散播出去后,我又在不同银行开了很多不同的帐户,包括了大部分的
主流货币,例如美元、英镑等。倒不是我想这样麻烦,主要是因为我发现不同币种之间无
法转账,因此只好多开几个帐户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现在银行的帐户中时刻有价值上
亿美元的不同币种存款。 

  为了控制支出,我让松本喜五郎开了一个私人帐户,我每次给他转入一千万日元,快
用完的时候他可以带着账目来我这里申请。这样一来他的帐户中不会有太多的钱,而且钱
的用途也比较清楚,不会被他私吞。 

  次日一早,我便带着十几个人来到了十二月道场。山口组的人还没有来,我便让佐藤
一夫先教一些手下学习空手道,我则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佐藤一夫是黑带一段,功
力还算不错,只是下盘还不够稳,因此我上次一拳便将他击飞。 

  当佐藤一夫正在示范如何用脚攻击对手头部的时候,两个人从大门外飞了进来。我眼
快,看出是在门外等候的两个手下,明白是山口组的人来了。佐藤一夫也看见两人被扔进
来,他猛地垫步拧身,伸手抓住了二人的衣服,将人接了下来。随着两声干笑,一个魁梧
的大汉带着两个女人走了进来。 

  “好身手,您就是中兴君吧?”大汉的声音很大,还带着一些鼻音,给人一种呱噪的
感觉。 

  佐藤一夫鞠躬道:“不,您搞错了,我们社长在那边,我叫佐藤一夫。” 

  我打量着这三个人,慢慢站了起来。大汉身高应该有一米九零以上,身材健硕,看起
来力量一定小不了。他身侧的两个女人似乎不会武术,一个捧着一块白手巾,另一个则捧
着一条黑带。 

  我走到场中央站好,问道:“今天来的只有你一个人么?” 

  “是的,就我一个人,我叫伊藤东晓,请多多指教。”说着他一伸手从身侧的美女手
里接过黑带,系在了腰间,看样子这就要动手。 

  我心里多少有些喜欢这个家伙的干脆作风,因此也不多说,只是向他勾了勾手指。不
过大汉并没有像我希望的那样被我轻视的手势激怒,而是表情严肃的闭上了眼睛缓缓地换
了几口气。我知道他这是在作吐纳,目的是集中精神,提高战斗力。显然这个大汉是久经
战阵的搏击老手,他这样做应该是已经看出我的实力不弱。 

  我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的看着他。手下们已经在两边坐下,一个个屏气凝神,谁也不
敢出声。佐藤一夫则兴奋地站在一旁,看样子他也很想与这个大汉较量一下。 

  练武场上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周围手下们粗重的喘气声此时竟也变得有些震耳
欲聋。 

  忽然,大汉双眼射出一道精光,口中断喝一声,猛地一跺脚便冲了上来…… 

  俄罗斯9 ×39mm特种亚音速步枪弹的历史可以追溯1960年5 月,当时鲍尔斯(Gary P
owers )的U2侦察机在前苏联境内被击落,俄国人从他身上搜获出来的装备包括了一把微
声手枪,于是俄国人就因此就有了一种类似的苏联武器的要求。这把手枪被送到苏联精密
机械工程研究院,要求研究院研制出相配套的一系列微声武器及弹药。研究小组中包括了
G Petropavlov , Yu Krulov, V Sabelinikov,A Neougodev , A Deryagin , A Khi
nikadze , I Kas‘yanov , P Serdyukov,V Petrov and V Levchenko等人。他们为苏
/ 俄提出了一些微声武器及相配弹药的理论,并开发了一些技术和相关产品。 

  开始时,这些前苏联工程师设计了一系列采用活塞原理的消声弹药,膛口噪声极低,
但也存在有效射程太近的问题,通常只有20米,使用这种弹药的特种手枪很适合特工在人
群中秘密暗杀目标人物,但如果要对付100 米距离以外的目标就无能为力了。于是前苏联
的工程师又开发了两种有效射程达到400 米的专用消声弹,分别命名为SP-5普通弹和SP-6
穿甲弹,最近又开发出更新的PAB-9 穿甲弹。这些专用弹是以7.63×39mm M43步枪弹为基
础研究的,弹壳除瓶颈部分外与M43弹基本相同,但改用很长很重的9mm 弹头。实际上,这
种“大威力”的亚音速弹的作用原理就是依靠弹头巨大重量(相对于其他步枪弹或手枪弹
来说,是非常“巨大”了),在300-400 米距离上也能提供很高的终点动能。 

  SP-5(俄文СП-5,军方编号为7N8 )为全被甲弹头(普通弹头),弹头未端有一小
段钢芯;SP-6(俄文СП-6,军方编号为7N9 )为半被甲弹头(穿甲弹),在弹尖露出硬
钢芯,在100 米距离上可穿透8mm 钢板,在400 米距离能穿透2mm钢板。与具有同样消声效
果使用手枪弹的武器相比,SP-5和SP-6的优点是有更远的射程和杀伤力。SP-5和SP-6的弹
头大约重16克(235 格令),PAB-9 (ПАБ-9)是新研制的,为了增强穿甲效能,采用
更重的17.3克(255 格令)硬化钢芯弹头,成本比SP-6稍贵一点。 

  SP-5普通弹和SP-6穿甲弹能在亚音速和低噪声的前提下提供很高的终点效能,而SP-6
和新的PAB-9 是专门设计是用于在400 米距离上对付III 级防弹衣的。目前采用这种口径
的武器均为俄罗斯的特种部队,主要有AS“Val ”、VSS “Vintorez”、SR-3“Vikhr ”
、9A-91 、VSK-94、和OC-14 “Groza ”。 

  犯罪生涯 第十二章 战无不胜 

  这个家伙似乎并没有受过专门的格斗训练,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冲上来就是一个右
腿侧踢直奔我的胸部。用的着法既不像是空手道,又不像跆拳道。空手道的侧踢讲究脚法
,一般会用足跟或足刀的位置向斜上方攻击下颌,而跆拳道通常是用足跟攻击脖子。他攻
击的却是人体相对比较结实的胸部,而且也是人最容易防守的位置。 

  不过我并没有因此大意轻敌,既然山口组敢把他派来,就说明他不会太弱,而且他的
气势也显示出他的战绩一定很好。于是我迅速的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双手提到胸前准备抓
他的脚踝。 

  这时我才明白他强在哪里,刚才的侧踢还没有完成,他就迅速的收了回去。对于普通
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此时的重心已经前移,不要说收腿需要比踢出更大的力气,就
是收了回去也会因此失去平衡。可是这个伊藤东晓不但收了回去,还踢出了另一腿。只见
他右脚收回的同时迅速下跺,地板发出一声闷响,似乎已经裂开了,他的身体本就有前冲
的势头,再加上这一脚之力,突然加速向我冲来,同时左脚向后踢出。 

  我有些措不及防,转眼间他的足跟已经到了我的胸前。我不想退太多,紧急中只好变
抓为拳,硬是挡下了他这一腿。怪不得它竟然攻击胸部,因为他的力量实在太大,这一脚
换成普通人被踢中,恐怕胸骨一定会骨折。不过他遇到的是我,因此这一脚便在我的胸前
停了下来。 

  他收回脚,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忽然说道:“你是第一个接下我这一脚却没有后退的
人,我很佩服你,不过我们还要继续打。” 

  “你不想打也不行。”我微微一笑说道。 

  我清楚看见,旁边的佐藤一夫打了个寒颤,看起来他已经熟悉了我的坏习惯——每当
我面对敌人发出这种微笑的时候,通常就宣布了敌人的死亡。我想他一定是怕山口组的报
复,毕竟没有哪个组织能忍受这样的耻辱。 

  我很清楚,如果杀了这个伊藤东晓,山口组一定会发动大规模的报复行动,那个时候
我的组织恐怕很难在上川立足。但我即使放过他,也不过能保证短时间内不会出事,山口
组早晚会对我的组织下手,因为日本人每当用正当手段无法获胜的时候就会耍阴谋诡计。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无论如何都会被攻击,我自然会尽量把敌人逼到正面进
攻的路上。如果说我昨天对付那个长发青年目的仅仅是让对方愤怒,今天要做的就是让对
方彻底失去理智。 

  我不再多想,缓步向伊藤东晓走去。此时他的感觉应该是和当初的佐藤一夫一样,不
知道该如何应对,因为他也跟着我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着。不过不同的是他后退的很
有节奏,步调和我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果然很有经验,我心中暗暗称赞了一句,不过他不可能总这样退,我倒要看看他会如
何攻击。又退了几步,已经快到门口了,就在这个时候,他原本正在向后退的左脚忽然在
地板上猛地一蹬,他的身体便像个弹簧一样反弹了回来。说实话这一手比起佐藤一夫的直
接向前攻击要聪明得多,首先我们二人都是向一个方向运动,他突然反向运动,便使我们
之间的相对速度要快于他单纯进攻的速度。其次因为他是在后退的时候发动的进攻,因此
这样的突然变向也让人很难防备。再有就是因为我们步调一致,他突然的改变节奏也会让
人觉得有些不适应。 

  不过他的攻击也有问题,那就是距离稍短了些。他的动作很快,但是因为我们变成了
对向运动,距离迅速缩小,原本适合攻击的距离便有些不够了。他本想利用出脚迅速来弥
补距离上的缺陷,可惜他忘了一点,那就是我也会变速。也许是他第一脚踢中了我便觉得
我只是力量强,反应不够快,他似乎并没有考虑到我能迅速作出反应。 

  其实我已经看出他要进攻了,是他的眼睛出卖了他。这也是我觉得他没有受过系统训
练的地方,一个高手应该能够隐藏自己的意图,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人的眼睛是最容易
暴露意图的地方,一般人攻击的时候瞳孔会突然缩小,眼睛注视着要攻击的地方。只有经
过刻苦的锻炼才能做到眼睛只盯着对手的眼睛,不过要想控制瞳孔的变化就不是大部分人
能够做到的了。 

  我既然下了决心要除掉他,自然不会再给他逃脱的机会。在他发动的同时,我也突然
加速向他冲去。我提起右膝将他的进攻扼杀在中途,同时左拳向他的下颌击去。其实这只
是一个虚招,目的是让他伸手来挡。现在他是单脚站立,双手再被我牵制就等于变成了一
只待宰的羔羊任我摆布。 

  不过他反应也很迅速,进攻受阻后立即向后仰身,双手向后撑地,同时右脚跃起迅速
向我腹部蹬来。他现在的样子很像是体操中鞍马的托马斯动作,只是左腿蜷曲而已。我也
立即应变,在他后仰的同时我提起的右膝迅速向前顶出,不让他左腿有动作的空间,同时
收拳护体。在他踢出右腿时,我抬起的右脚迅速下踩,同时进步拧身。这次他身体悬空,
实在没有应变的余地,右腿被我一脚踩在地板上。 

  我踩得是他的膝盖,而且用的力量很大,他膝关节折断的声音整个练武场都能听得真
真切切。疼痛终于让他无法再用手撑住身体,他猛地蜷了起来,双手向我的脚踝抓来。我
自然不能让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右腿轻收,又立即向他的头部踹去。 

  好个伊藤东晓,竟然强忍着剧痛用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右脚。我的力量很大,他的
手有些发抖,但他还是强忍着奋力一扭我的脚。对于他的这种精神我还是有些喜欢的,可
惜他是山口组的人。我顺着他扭的方向以右脚为轴猛地转了180度,左脚迅速飞起,鞋跟狠
狠地踢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手在地上一撑,我轻松的跳了起来。拍拍手,我回头看了看伊藤东晓,他正静静的躺
在地板上,头歪在一侧,鼻子里缓缓流出一些鲜血。我清楚,这一脚已经彻底的要了他的
命。太阳穴又叫翼点,是人几块颅骨交汇的地方,非常薄,而且还有脑膜中动脉从这个位
置穿颅而入。我刚才的一脚已经造成了骨折,那么脑膜中动脉也会被撕裂,即使现在送他
去医院抢救也来不及了。 

  我很庆幸山口组先派了这个人来应战,因为这个家伙看起来比佐藤一夫还要厉害很多
,留着他就等于给山口组增加了一个强大的战斗力,早晚是我们的大麻烦。现在把他除掉
多少也能震慑一下对方,让对方短时间内不敢有动作。不过日本人一向喜欢玩阴的,不一
定什么时候就会对我下手,我总不能天天提放着,与其在这里提心吊胆,莫不如先下手为
强。 

  让那两个女人把伊藤东晓带回去后,我把高级干部都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会。在会上宣
布小林觉与佐藤一夫陪我去俄罗斯,其余的人出去度假一个月。我还让松本喜五郎给每个
手下发五十万日元,高级干部则是每人五百万日元。 

  最后我说道:“我做这个决定是因为我不在的时候山口组很有可能会来袭击,让你们
出去玩就是要让他们无处下手。记住,这段时间谁也不许给我惹事,一切等我回来再作处
理。” 

  会议很简短,我只是宣布了命令,根本就没有想过征求他们的意见,我现在越来越觉
得自己是个很独裁的人。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对于这些日本人,对他们好是得不到他们的
尊重的,尤其是这些在黑道上混得人,他们只相信实力。 

  当天晚上,我便联系了一家旅行社,用高价办理了个人组团莫斯科一月游的手续。有
钱好办事,第三天签证就下来了,我们在第四天便从札幌坐上飞机经哈巴罗夫斯克飞往莫
斯科的国际航班。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我们终于到达了莫斯科,在莫斯科大饭店暂时住了下来
。吃过晚饭,忽然有人敲我的房门。还以为是服务员,佐藤一夫走过去刚打开门两只AK—
47便伸了进来。随后门被用力的撞开,两个俄罗斯警察冲了进来。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我
们三个都没有说话,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抽出一支雪茄点燃,抽了一口。 

  表面上看我很平静,但这个时候我的思维一直在飞快的运转着。难道是山口组买通了
这边的警察?不太可能,就算是也不可能这么快。又或者是那个将军?他想抢走钱不给枪
?也不大可能,毕竟钱是需要通过银行汇款,我不可能随身带着现金,再说要是那样他在
军队里下手不是更保险。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满脸胡子的警察走了进来,从
他的肩牌来看是个少尉。 

  “您好,您是中兴俊先生吧?请问您能听懂我说的话么?”他操着一口很难听懂的日
语,蹩脚的说道。 

  “你还是说俄语吧,我听得懂。”我回答道。对方既然这样说话,就说明一定想从我
这里得到什么,那么就不用担心了。 

  大胡子咧嘴一笑说道:“没有想到您的俄语这么流利,简直比俄罗斯人还像俄罗斯人
。好吧,我们开诚布公的谈谈,我是莫斯科警察局的杜巴耶夫,我怀疑你们三个携带毒品
入境,因此我们想要检查一下。” 

  “可以,您请便。”我连枪都没带,自然不用担心。 

  那两个警察开始到处翻找,其中一个走进了浴室,随即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纸包走了
出来。我一下子全明白了,早就听说俄罗斯的警察什么坏事都干,原来果然如此,今天算
是开了眼。 

  我看了一眼那个杜巴耶夫,没有等他说话,抢先笑着说道:“您可真有意思,一个没
有我们指纹的纸包是不能定我们的罪的。不过如果您愿意把这个纸包带走,我倒是可以向
您表示一下谢意。” 

  说完,我又让佐藤一夫去里屋取一万卢布作为谢礼。 

  这个杜巴耶夫反应也很快,脸不变色的从那个警察手里把纸包拿过来揣进了兜里,然
后也笑着说:“中兴俊先生,看起来您经常来我国,那么我就不带您观光我们莫斯科美丽
的景色了。”说着他又对那两个警察说道:“喂,你们两个干吗不把枪收起来,不要吓到
了这几位日本朋友。” 

  就在这时,门又响了,小林觉过去把门打开,又是两支AK—47先伸了进来。我真有点
哭笑不得,难道莫斯科的警察都知道我很有钱么? 

  不过后面进来的不是警察,而是两名士兵。我这才明白,是将军到了。 

  一共进来了十二名士兵,一言不发的把三名警察的枪给缴了械,然后又在屋子里四处
搜查了半天。直到确认再没有其他的危险物品,一名士兵才出去向将军报告。过了一会儿
,一名又高又胖的军人走了进来,身上的将军服清楚的表明了他的身份。 

  三名警察急忙立正敬礼,他看都没看他们,只是挥了挥手,几名士兵立即将三名警察
带了出去。 

  他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后,我递过去一支雪茄,然后帮他点上,轻声说道:“这几
个警察似乎知道了咱们的事。”这三个警察我实在是看不过眼,就这么放过他们可不是我
的性格。 

  将军看了看我,严肃的说道:“关于这一点中兴俊先生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他们不
会说出去的。不过,我们的事情现在有了点变化……” 

  犯罪生涯 第十三章 军营见闻 

  “什么变化?”我问道,语气有些不悦:“不会是您希望提高价格吧?” 

  “不是价格问题,您的价格十分合理。这里不方便,我们还是去我那里好了。”将军
又吸了一口雪茄:“不错,你的雪茄真是好东西。” 

  我哈哈一笑,站起来说道:“将军,您以后也可以买这个牌子的雪茄” 

  就这样我们说笑着离开了饭店,坐着将军的车直向郊外开去。 

  汽车大约行驶了三个小时,我们到达军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
不一般的军营,因为路过训练场时我看见了至少十几种不同军种的装备,有T —80坦克,
通古斯卡弹炮合一防空系统,甚至还有动力伞。据我所知阿尔法特种部队主要是反恐时发
挥作用,应该不用训练重装备,可是这里连T —80都有,恐怕不只是阿尔法这么简单。 


  车子一直来到一幢三层的灰色大楼前才停下,站岗的两个士兵急忙跑来把车门打开。
在将军的带领下,我们跟着走进了这幢显得有些阴森的大楼。 

  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小林觉二人被留在了那里,我一个人跟着将军走了进去。又穿
过两扇门,才来到一个有窗户的房间。将军打开灯,把门关上,请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
从一个酒柜里拿出一瓶伏特加酒来。 

  “这是我前几天刚买的Smirnoff,中兴俊先生要不要来点?”他扭头问道。 

  “当然,多谢。”我应道。 

  他从酒柜里取出两个酒杯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然后都给倒满。我们各端起一杯,相
互敬了一下便一饮而尽。 

  他又将酒杯倒满,然后放下瓶子说道:“中兴俊先生,您知道我为什么不顾危险,亲
自去酒店接您么?” 

  我笑笑说道:“是不是消息走漏了?” 

  将军也笑笑说道:“这倒不是,只是我得到消息,俄罗斯黑手党想对您下手,因此我
才匆忙赶去。还好我到的及时,不然就让那帮家伙得逞了。” 

  我奇怪的问道:“俄罗斯黑手党?他们怎么会盯上我?” 

  将军在我对面坐下,说道:“这就要怪你自己了,你来莫斯科是出高价办的签证,这
样的肥肉伊凡科夫的手下怎么会放过?” 

  我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样,真是多谢您的帮忙,不然我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了
人质。不过需要您亲自去么?让您的部下去不就可以了?” 

  “我去就是要让伊凡科夫知道,你是我的客人,这样他应该不会再碰你了。”将军有
些得意地说道。 

  我好奇地问道:“这个伊凡科夫是什么人?” 

  将军拿起桌上的伏特加品了一口,说道:“这个家伙人们都叫他‘小日本人’,请不
要介意,这个称呼没有贬低你们日本人的意思。他原来在加勒比海地区有一些势力,后来
到了莫斯科,现在已经控制了大半个莫斯科。” 

  “莫斯科的黑帮怎么会让一个外来的成了气候?”我奇怪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伊凡科夫同美国和南美的黑手党都有关系,而且这个家伙手段毒辣,现
在搞得莫斯科人心惶惶。”将军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咱们不谈他了,说说
正事吧。” 

  “那么将军,请问您能提供多少支枪和子弹呢?”我欠了欠身子问道。 

  将军搓了搓手,说道:“中兴俊先生,我在酒店时候跟您说过,事情有了一点变化。
”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是这样的,您要的这种枪我
不能从部队里给你,因此我联系了生产这种枪的工厂。恰好我和厂长的私人关系不错,所
以他答应可以生产一千支,只是这样做违反了国家的法律,迟早要被枪毙,所以他希望能
够得到五十万美元好让他离开俄罗斯。” 

  我在心里不住地暗骂这个肥猪,真是贪财的家伙,你从自己的利润中分一部分给他不
就行了。不过我还是笑着说道:“没有问题,我可以给他一百万美元,不过需要他把枪的
制造图纸也给我。” 

  将军脸上的紧张一扫而空,也跟着笑了笑,说道:“没有问题,不知道您在俄罗斯能
停留多长时间?” 

  “一个月,将军。我想参观一下您的部队,您能够允许么?”我试探着问道。 

  “没有问题,中兴俊先生。今天有些晚了,明天好了。我为您安排了一个小酒会,咱
们这就走吧?”将军站了起来,脸上散发着由衷的笑容。 

  我也急忙站起来,同他离了办公室。 

  酒会结束后,我被安排在一间军营里的招待所里,条件还算不错,据说是当初叶利钦
来视察时住的。躺在床上,心中不断浮现出将军的脸。为了保密,小林觉联系的时候对方
并没有告诉我们将军的名字,只是知道这个将军权利很大。可是这样一位手中握有重权的
将军竟然也对钱如此的痴迷,俄罗斯的未来还真是很不好说呀。 

  忽然我想起来那个牵线的俄罗斯人,他就是从部队退下去的,现在是射击教练。听说
俄罗斯这样的退伍军人很多,如果我能雇一些这样的人去训练我的手下,战斗力应该能够
迅速提升。 

  第二天,在将军的陪同和介绍下,我们观看了特种部队的训练,其中的一些项目给我
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很多项目是我当兵的时候没有见过的,有的甚至听都没有听过。 


  其中有一项是训练士兵在特殊条件下自我防护能力和反审讯技能。我们当时正走过一
间平房,里面传出几声呻吟。我疑惑的看了看将军,他笑笑说这也是一种训练,然后给我
讲解了这个训练的过程。 

  首先几名教官会在某个士兵极其疲劳、浑身无力(通常是夜间站岗)的情况下,突然
用一个黑色兜套蒙住头,然后捆起双手,推进一间密封的地下室。这时四周会骤然响起各
种难以名状的尖叫声和噪杂声,目的是让士兵搞不清楚状况,然后就是一通毒打,一般要
让士兵头脑眩晕,周身麻木,各种感觉器官失去正常功能才罢休。然后再把士兵拖出地下
室,扔到一辆卡车上。等卡车开出一段路以后,再把士兵从卡车上扔下来,戴上镣挎,扔
进臭水沟里淹个半死。 

  这样的折磨还只是审讯的前奏,士兵最后会被推进一间特别的摹拟审讯室。在士兵刚
被扔进审讯室的时候就会听到一只凶猛的猎犬向他扑去,同时他还能听到各种鞭打声,呕
吐声和呻吟声。不过实际上这些都是电子摹拟器发出的声音,只是十分逼真,能让任何不
明真相的士兵真切的感到得他正处在一间恐怖的刑讯室中。通常士兵在受到这些刺激后大
脑会变得有些模糊,甚至难以自制,在这个时候进行审讯最容易被撬开嘴巴。 

  我们还参观了审讯室,恰巧当时正在对一个士兵进行审讯。当时有几个彪形大汉把士
兵按到,剥光他身上所有的衣物。几束强烈的聚光灯分别照在他的脸部和身体的隐秘部位
,让他根本睁不开眼睛,甚至分辨不出在他前面的是人还是物。这时士兵会强烈地感觉到
他的自尊心已被撕得粉碎,他赤身裸体的站着,几乎毫无思索余地,不得不机械地回答扬
声器里发出的各种古怪提问。 

  据将军讲,特种部队的女队员还要接受比这残酷得多的考验,甚至要受到很多男人的
强奸。我很清楚确实需要有坚强的毅力和超人的智力,才能应付这种险恶复杂的训练。 


  不过将军说经过了这样的训练还不够,完全封闭和枯燥的训练告一段落后,紧接着的
便是自控力及反诱惑的训练。这更是一场人的思维与感情、理智与本能的较量,经过一年
多枯燥乏味的艰苦训练能经受住这种考验才极为难得。 

  这个训练的实施方法很简单,通常会派几个刚接受完训练的士兵到繁华热闹的莫斯科
斯莫尔尼大街××号取回一些资料,不过要求他们徒步行走并不准携带任何武器。士兵们
经过长时间的步行到达斯莫尔尼大街××号后,就会有个美女接待他们,并安排他们洗澡
休息,甚至还有欢迎酒会。在酒会上,很多美女回主动陪他们跳舞,还会约士兵们晚上去
自己的房间。如果士兵们这样还能够不为所动,才算是通过了测验。 

  还有一项训练在我看来更像是训练间谍,那是一个非常大的训练中心。那里汇集了世
界各大国的一些地形、地貌,主要城镇,甚至包括街道名称,风土人情,地方语言,民俗
文化等。场地完全仿照各国的特点,进入某部分场地,似乎就是进入了某一个国家。当士
兵一旦进入这个中心,就必须十分警觉,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将军说曾经有
个士兵在仿美国的唐人街上与黄肤色姑娘调笑时,兴奋地讲了一句俄语就被关了三天无水
禁闭。 

  通过这些训练,俄罗斯特种部队的士兵们完全可以做到对敌人心狠手辣。如果我的手
下能来这里训练,虽然可能在战斗的时候比不上中国训练出来的特种兵,但是在其他方面
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最起码对付山口组那些乌合之众还是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里,我说道:“将军,您这些士兵退伍后做什么?去工厂做工人么?” 

  “我的这些士兵一般只在这里干三年,毕竟强度太大,就算身体还行,精神上也受不
了。至于退伍后,一部分回家找份工作,还有一些去国外做保镖,或者干脆被某个黑帮拉
去当了打手。”将军边走边说道。 

  我笑着说道:“要是能去日本就好了,我可以请他们做教练。” 

  将军听到我说的,停了下来,转过来说道:“你是说你要给他们工作?那么待遇怎么
样呢?” 

  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手下有一些保安,一个个都是废物,特别需要您的士兵去训
练他们,如果能去我那里工作,我可以付十万美元的年薪。” 

  “你说的是真的么?要是这样,我都想去给你打工了。”将军夸张地说道,接着便笑
了起来。 

  我也跟着笑了几声,随后说道:“将军,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您的士兵有退伍的,
请您向他们推荐一下我那里,我愿意为每人付十万美元介绍费。当然,我需要的都是最优
秀的,而且在我需要的时候能够做一些很难处理的事,我想您应该理解吧?” 

  将军用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继续向前走去,口中说道:“这个没有问题,今年退
伍的里面就有几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一定能让你满意。” 

  我们边走边说,路过操场的时候,有十几个士兵正在进行格斗训练,看着他们对于我
来说略显笨拙的动作,我不由得笑了一下。 

  “中兴俊先生对格斗很有心得么?”将军一眼便看出我对格斗有兴趣,说道:“我可
以让小伙子陪你玩玩。” 

  我连忙摆手说道:“哪里,我不过平时锻炼一下身体而已,哪里是您的这些小伙子的
对手。” 

  将军哈哈一笑,说道:“中兴俊先生太客气了,没有关系,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
”说着,跟旁边的一个卫兵交待了几句,那个卫兵立即向正在训练的士兵跑去。 

  因为水平相差太多,我不想和这些士兵动手,便回头问了问跟在后面的佐藤一夫。他
一听便露出了热切的目光,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有些手痒痒了。 

  于是我对将军说道:“将军,我的水平不行,但我的手下练过空手道,可以让他试试
。” 

  将军笑道:“好吧,既然这样,就让你的手下去比试一下好了。” 

  佐藤一夫见我冲他点了点头,立刻脱下西装向操场走去…… 

  犯罪生涯 第十四章 阴魂不散 

  天很冷,佐藤一夫穿的是保暖内衣,虽然弹性很好,但是毕竟对格斗有影响。只见他
边走边不停的活动着四肢,以便熟悉在这种情况下的出力大小。那些士兵已经在一个下级
军官的命令下,站成了一排,等候佐藤一夫的挑选。 

  佐藤一夫来回看了看,指了指其中最高大的一个。那人脸上立刻也露出了一丝喜色,
不知道是喜欢同佐藤一夫较量还是为能在将军面前表现而感到高兴。他也脱掉上衣,露出
里面的军用背心和结实的肌肉。 

  佐藤一夫挑的这个家伙身材高大,看起来孔武有力,一对拳头仿佛比婴儿的头还大,
和佐藤一夫站在一起身高整整差了一头还多。佐藤一夫摆出了起手的姿势静静的看着对方
,那个大块头却一脸的不在乎,或许在他的眼中,这个黄皮肤的日本猴子根本就受不了他
的一拳。 

  据我所知,俄罗斯的特种兵格斗训练中主要以拳击和摔跤为主,虽然看起来威力不小
,但实际上比起中国的功夫来说差得很远。而佐藤一夫的空手道我很清楚,虽然比不了中
国的功夫,但是对付拳击和摔跤还是没有问题的。 

  正在我估计双方实力的时候,将军说道:' 中兴俊先生,您认为哪方能获胜?' ' 将
军,虽然我很希望我的部下能够获胜,可是您的部下那样的高大,恐怕您的部下会赢得胜
利。' 我故意装作门外汉道。 

  ' 哈哈,中兴俊先生真是谦虚了,您的部下似乎是空手道高手,我的部下不是他的对
手。' 将军笑着说道。 

  仿佛是要印证他的话,那个大块头发动了攻击。因为并没有把佐藤一夫放在眼里,故
而只是发出一记简单的直拳,脚下甚至连正常的移动都没有做。佐藤一夫个子矮,因此对
方的这一拳直奔他的面部,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拳头,直到拳风扑面才猛一矮身,同时
一个撮脚向对方的前脚踢去。 

  大块头并不是莽夫,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的直拳只是虚招,因此并没有用老。佐
藤一夫向下矮身的时候,他已经收回了直拳,同时另一只拳头已经划着弧线砸向佐藤一夫
的肋骨。好一记勾拳,不但十分迅速,而且很隐蔽,看得出俄罗斯的这些特种兵确实经过
了严格的格斗训练。 

  不过他的对手是空手道的高手,佐藤一夫借着撮脚顺势向前一冲,便扑进了大块头的
怀里。拳头被挡在了外面,大块头只好变拳为抓,想要将佐藤一夫抓起来摔出去。可是佐
藤一夫的速度对于他来说太快了,他的手刚搭上佐藤一夫的肩膀,手刀便重重的砍在了他
的两肋,大块头顿时一口气没有上来委顿在地。 

  将军带头鼓起了掌,不住称赞着佐藤一夫的身手,我只好谦虚了几句。佐藤一夫捡起
地上的西装,回到我身边站好,一言不发,但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并没有尽兴。也确
实,对方虽然力量很大,但是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发挥的机会。 

  ' 你的手下这么厉害,怎么还需要我的士兵去做教练?' 将军忽然问道:'我的士兵没
有几个能打得过你这位部下。' ' 哪里,将军,他这是经过很多年的艰苦锻炼,而您的士
兵只经过短时间的培训,我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快速训练方法。' 我答道:' 再说,我
不希望我的部下只会用拳头做事。' 说到这里,我和将军相对一笑,我们都清楚这些枪不
是买来当摆设的。 

  第三天,将军让人把我送回了市区,让我耐心等候消息。我对莫斯科冬天的景色没有
什么好奇心,因此整天待在酒店的房间,甚至连吃饭都是送餐。不过我也没有闲着,我随
身带着笔记本电脑,通过酒店接入互联网遥控着研究所的研究工作。 

  来俄罗斯前我派人买了十台IBM 的高性能服务器,在日本国际电子通信札幌的IDC 办
理了托管手续,这样一来研究所的资料就可以通过互联网在这些服务器上进行备份,而我
则可以随时检查研究进展。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每天把自己记忆中的一些技术资料也通过
互联网上传到服务器上,然后有选择的把浏览权限发给相关的研究人员。 

  短短十几天,我的笔记本电脑就被我高速的敲击弄坏了键盘。恰好这时将军派人来通
知我事情已经办妥,让我去一下,于是我们三人跟着来接我的士兵离开了酒店。 

  让我奇怪的是,这次车并没有走上次的路,而是向另一个方向行驶。但我没有问,因
为这些士兵看起来不像是冒充的,而且只有两个人,一旦情况有变,我还是很有把握同时
制服他们两个的。 

  开车的士兵驾驶技术很不错,路也很好走,车子跑得飞快,可以看见路边的人越来越
少。终于,绕过一片树林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军用机场。在门口士兵出示了一份将军开的
证明文件,车子很顺利的便开进了机场。我们的车子直接穿过一条长长的跑道,一直开到
机场的塔楼前才停下。将军正站在塔楼门口向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说着什么,看见我们从车
上下来,便扔下那人迎了过来。 

  ' 中兴俊先生,这几天游览莫斯科了吧,觉得如何?' 他笑着把手伸了过来。 

  我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笑着说道:' 哪里,这些天一直在等候您的消息,所以整天
呆在酒店里。' 他一脸惊讶的说道:' 是吗?那可真是巨大的损失呀。不过也好,免得出
什么意外。对了,我今天接你来主要是要验一下货,跟我来吧。' 说着,将军当先向塔楼
后面走去,那个军官也跟在了我们后面。我留意了一下,是一个上尉,年纪不是很大。 


  绕过塔楼,便到了一个巨大的停机坪,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在我们前方,停着一架令
人望而生畏的家伙——安-225. 安-225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6 发涡扇重型运输机,曾经背
带过' 暴风雪' 号航天飞机。这个家伙翼展将近九十米,长度也超过了八十米,机腹下两
列各有七对巨大的轮胎,就连机首下的导向轮也有两对。飞机的高度接近二十米,比六层
的居民楼还高。只是根据我所知道的,安-225目前世界上能飞的只有一架,而且是乌克兰
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停在这里。 

  正在我奇怪的时候,将军说道:' 这是我们刚刚租来的,用来运送演习的人员和物资
。'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初说到运送这批枪的时候将军那么有把握,原来他们正好
有个演习。因为我并没有运送军火的方法,所以谈的时候便约定由将军把军火送到日本。
将军的计划是通过演习把我的枪送到日本,具体方法是将枪和子弹作为演习物资用运输机
送到苏维埃港,然后装到那里的' 基洛' 潜艇上,利用' 基洛' 潜艇的优秀静音性能躲过
日本海底的声纳网接近北海道,最后由我派船接应。 

  整个过程中枪支都是作为特殊货物被严格密封在箱中,因此经手的士兵不会知道是什
么东西。而潜艇的成员也只会被通知是给日本的间谍运送特殊装备,所以整个计划泄密的
可能性很小。将军这次叫我来验货倒不是真的看看枪,只是想让我知道货物已经准备运送
出去了,让我付第二阶段的订金,同时尽快安排好接应的人员。 

  安-225的机头高高的仰起,一辆T-90正缓缓的向飞机的货舱移动着。我们也从飞机大
张着的巨嘴中走了进去,将军指了指角落里的二十个大箱子,上面印着醒目的危险品标志
。我奇怪的看了看将军,因为从箱子的大小看起来,里面不可能有子弹。 

  ' 中兴俊先生,其他的会搭乘另一架飞机,请不要担心。' 将军立即领会了我的意思
,笑着说道。 

  ' 当然,这没有问题,将军。虽然我们是第一次合作,但是我从您的眼睛中就能看得
出您的真诚,我会履行我的诺言的。' 我也回以会心的微笑。 

  '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安德烈上尉,他会一直跟你的东西在一起。' 将军把
那个军官叫了过来,介绍道。 

  年轻军官敬了个礼,没有说话。我也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向小林觉使了个眼色。小林
觉向前走了几步,在年轻军官面前站好。 

  我介绍道:' 这位是小林觉,接货由他负责。' 那个年轻军官看了看小林觉,然后点
了点头。我看了看将军,示意可以了,于是我们便离开了飞机。 

  吃过午饭,将军派人把我们送回了饭店。事情这么快便有了眉目,让我感到很高兴,
预订了回日本的机票后,打电话通知松本喜五郎准备好渔船。 

  两天后,我们三人回到了札幌。从新千岁机场走出来时,几个中年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般接人的时候都会将注意力集中在出口里面,而这几个人竟然四处张望,其中一个竟
然还拉起自己的衣领说着什么。我暗自一笑,这恐怕是山口组的笨蛋们,一点掩饰都不会
。 

  我没有理会他们,虽然山口组大部分人都有手枪,但是应该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乱动
家伙。出了机场大门,小林觉叫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坐了上去。 

  ' 去上川,快走。' 小林觉说道。他坐在前面,这样催促司机,显然也看出来那几个
人有问题。 

  司机看我们三个都是一脸的杀气,没敢说话,乖乖的把车开出了机场。 

  过了一会儿,佐藤一夫向后看了看,小声说道:' 会长,后面有两辆车跟上来,怎么
办?' 我略一思索,果断说道:' 靠边停车,我来开。' 看了看身边的小林觉,司机没敢
说什么,乖乖的开到一边停了下来。我和司机飞快地交换了位置,然后开着车重新回到了
公路上。那两辆车刚才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停车,也停了下来,见我们重新上路便又跟了
上来。 

  我开着车不紧不慢的跑着,熟悉着车子的性能。在日本由于排外,出租车多为丰田、
日产和本田等三大国产品牌,国外品牌的出租车数量很少。不过日本的出租车全部是环保
车,采用天然气作为燃料,对环境污染很少。而且日本的出租车以三厢车居多,排量多在
3.0 以上,马力大,加速性能好。我们现在这辆就是一台日产的马自达,虽然年纪似乎不
小,但是性能还算可以。 

  随着车子离开了札幌市区,开上一条靠山的公路,路上的车流就变得越来越小,车速
也逐渐的快了起来。我从倒镜中一直注意着后面的两辆车,忽然发现他们开始加速。我知
道,他们这是准备动手了。后面的两辆也是轿车,单凭速度我的燃气车是无论如何也甩不
掉他们的。因此尽管我把车开得飞快,后面的车还是越来越近。 

  终于,第一辆从旁边超了上来,很快就和我们变成了并行。那辆车前排的车窗忽然降
了下去,一只手枪露了出来。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一声枪响,机器盖上出现一个弹孔,不过我们的车已经落后了一个车身,对方再想用
枪打是不行了。我向右一打方向盘,便将车子移到了那辆车的后面,然后猛踩油门。此时
前面的车发现超过了我,为了回到刚才两车并行的状态,已经开始减速。于是一个减速,
一个加速,我们两车便撞在了一起…… 

  犯罪生涯 第十五章 主动出击 

  我们的车并不是在前车的正后方,而是偏右一些,几乎到了对向的车道。因此相撞的
时候,是我们车的左前方撞在前车的右后方。撞的偏,再加上地面比较滑,前车猛地向路
边冲去。 

  我没有理会那辆车的情况,努力把车控制住,毕竟右面是山,这个速度撞上去的话也
不会有好下场。转过一个弯,看了看倒镜,后面只剩下了一辆车在跟着我们。也许是吸取
了前车之鉴,这辆车并没有超车,只是逐渐逼近。 

  忽然后面的佐藤一夫喊道:“快低头,他们要开枪。” 

  我从倒镜中看见后车的天窗已经打开,一个男子正举枪向我们瞄准。真是十足的蠢货
,要是那些俄罗斯的特种兵就绝对不会这样干。汽车的天窗那样小,人钻出来时胸部卡在
那里,只有很小的活动空间,一旦汽车不稳,这个人就难免要吃苦头。再说现在外面那么
冷,车速又这么快,恐怕连枪都拿不稳,还怎么射击。 

  果然不出我所料,连着几枪都不知道打在了哪里。而且由于我的不停变速,从天窗钻
出来的那个人已经难以忍受胸部在天窗口的撞击,缩了回去。但没过多久,一只枪从右侧
的车窗中伸了出来,看来他们这次找到了好一点的办法。 

  我总不能就让敌人这样轻松的射击,于是开着车在公路上扭起了摇摆舞。后面的枪声
断断续续的响着,后车窗也被打碎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我有些焦急,头脑中不停想着摆
脱敌人的办法。忽然前面传来一声响亮的汽笛声,一辆重型卡车迎头开了过来。我心中一
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因为怕我突然刹车,后车追得不是很近,于是我发挥出租车加速好的特点,猛地加油
,又将敌人甩开了一段距离。敌人也加速追了上来,但是因为距离稍远,没有开枪,于是
我便可以保持着车子的前进方向。 

  卡车越来越近,后车也追得越来越近。就在卡车快要和我们会车的时候,我猛地向右
一打方向盘,将车子开进了对向车道。卡车司机被我突然变向吓得也猛向右打方向盘,想
躲开我们的车,于是也跑到了对向车道。 

  此时后面的车已经快追上我们了,卡车这一变道正好和它变成了迎头。双方再想躲避
已经来不及了,一声巨响过后,卡车的牵引车蹦跳着从轿车上碾了过去,后面的挂车则重
重的压在了轿车上。卡车靠着巨大的惯性把卡在车底的轿车带出去足有二十多米,地面被
拉出了几条深沟。 

  我们的车由于变道的速度太快,路面又比较滑,冲出了路边,好在撞山前我重新控制
住了车辆,仅仅刮掉了右侧车门。我只是停下车粗略看了看后面的情况,就继续向上川驶
去,只是少了右侧的车门,我只好放慢车速。 

  又行驶出二十多公里,便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宫本小五藏,他是接到佐藤一夫的电话后
从上川赶来的。于是我们扔下出租车,换车回到了上川。 

  我并没有直接回别墅,而是径直开到了研究所。我的别墅山口组不可能不派人监视,
而研究所因为我很少去,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时间还早,出去玩的手下们还没有回来,而
且枪也要过些天才能运到。因此我决定趁这个空档,先把札幌的山口组这个麻烦解决一下
。 

  我从小林觉那里把他的那只VSS “Vintorez”微声狙击步枪要了过来,然后一个人离
开了研究所,开车趁着逐渐降临的夜色向我的别墅驶去。倒不是我喜欢独自行动,我这样
做一是因为其他人的能力与我相差太远,我不想带着累赘办事;二是我希望偶尔活动一下
身手,以便让自己能够随时保持高度的警惕,毕竟我现在是在狼群中生活,一旦失去了那
种野兽般的感觉,就会被自己养的狼狠狠地咬上一口。 

  我到达别墅附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左右,天已经黑了,昏黄的路灯下一个行人也
没有。离别墅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便熄了车灯,把车远远的停了下来。我试了试风向
,正好处在下风头,于是我俯下身子,借着黑夜悄悄向别墅摸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快要到达别墅的时候闻到了从前面飘来的一股淡淡的烟味。在这
样微风的夜里,烟味能飘出数十米,这说明山口组的人不在别墅,而是在别墅的后面隐藏
着。我心里暗骂着对方的狡猾,向左边绕了过去。 

  山口组的人可能因为这么多天别墅都没有人就放松了警惕,远远就能听见发动机的声
音。我悄悄地向他们移动过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要做到这一点可不是容易的事,记得
当初在部队的时候训练潜行吃了不少苦头。 

  最开始的时候,教官让我们以贴地面爬行的动作,用两小时的时间爬过一百米的距离
,习惯后再用各种适合于周围的掩护与隐蔽物的动作再爬过这段距离。等到测试的时候,
还要派人对动作和声音进行监视和监听,动作幅度稍大一点或者稍微发出一点声音都不合
格。 

  好不容易合格了以后,又让我们通过一段五十米长的灌木丛,但不许做出任何看得见
的快动作,也不许发出任何声响,甚至连呼吸的次数都要求加以限制。这种训练简直让人
痛苦万分,用超级慢动作移动非常累,而且灌木还会挂带你的衣服,经常有人因为体力不
支失去平衡摔倒在灌木丛里,被灌木的尖刺划出一身血。 

  这关过去后,又让我们在草地里一动不动地坐着或躺着两个小时,唯一允许动的只有
胸膛和眼睛。不许我们赶蚊虫,甚至不许转头,除了呼吸、看和听我们不能有任何的动作
,就连呼吸都要控制在每分钟五次以内,以免胸部起伏过快。比起前面的训练这简直就是
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很多人结束的时候眼睛都被蚊子叮得睁不开了,
身上更是不用说,让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扒下来。 

  这些训练全部完成后才是最后的考核。考核的标准很简单,教官让我们在树林中悄悄
接近鸟兽,要靠近到一伸手便能触及到鸟兽才算真正过关。因为鸟兽十分警觉因此我们只
能在外界的其他声音吸引了乌兽的注意力时才能行动,而且经常是还没有到地方,鸟兽便
离开了。 

  由于这个潜行训练的考核极难,还需要一定的运气成分,因此很多人可能永远也过不
了关,但是经过这些训练后接近警惕性不高的人还是很容易的。 

  借着发动机声音的掩护,我很快在一个小土丘后看到了对方。土丘后停着一辆轿车,
借着车内的阅读灯可以看见一共有四个人,发动机怠速运转着,发出规律的嗡嗡声。 

  为了防止对方从倒镜中发现我,我从车的右侧以四十五度角接近汽车。在接近车体的
时候我一个前滚翻到了车门底下,顺手从腰间拔出了艾默生公司生产的“虎爪”。形似虎
爪的刀刃经过了亚光处理,乌黑乌黑的,仿佛融进了这浓浓的夜色。 

  车里传来一阵笑声,好像是说某个女人的某个部位如何如何的宽大。直觉告诉我机会
来了,于是我猛地一拉车门,扑进了车内。 

  几乎是扑进车内的同时,我手中的“虎爪”便轻易抓断了司机脖子上的颈动脉和气管
,他当时正在哈哈笑着,仿佛突然没电了的收音机,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割破的
喉咙发出的呼噜呼噜的声音。随后血被吸进了他的肺里,立刻又随着一阵剧烈的呛咳从破
了的喉咙喷射出来。他想用手去捂住伤口,可是还没有抬起手,就因为大脑缺氧永远的睡
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另三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我顺势右脚一蹬死尸,用尸体将副
驾驶座位上的男人顶在了对侧的车门上。同时扳起司机座椅的靠背扳手,左膝将靠背猛地
向后一顶。靠背重重的砸在后面男人的腿上,头枕正好打谒氖稚希崭仗统隼吹氖
智乖衣涞搅说匕迳稀H缓笊硖逑蚯耙惶剑沂帧盎⒆Α彼呈苹映觯员叩哪腥耸滞竽
佣觥扒崆帷碧舳稀? 

  又是一把手枪掉落到地板上,车里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副驾驶后面的那个男人用
另一只手死命的抓着正往外有节奏的喷射着血液的手腕,惊恐地看着我手中的“虎爪”,
另两人则一动也不敢动的被我定在座位上。我冷冷的看着他们,右脚踩着司机的尸体,左
腿跪在座位的靠背上,手中的“虎爪”蓄势待发,似乎随时准备择人而噬。但我没有动,
因为我在等,等我面前的男人一点点的流失掉他的生命。 

  血不停的从男人手腕中流出来,他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仿佛在求我放过他。但我并没
有为之所动,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到特种部队的第一天教官便教给
了我。任何时候,不能因为任何理由放过你面前的敌人,因为那样做你就可能死在敌人手
里。 

  每个人都有恐惧的时候,但我想我面前的男人应该到了他一生中最恐惧的时候,因为
生命正一点一滴的离他而去,而他却只能这样静静的等待。血就这样流着,他的脸色逐渐
变得苍白,嘴唇也失去了原先的红润,手抖得越来越厉害。终于,男人哭出声来,巨大的
恐惧显然已经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 

  从眼角的余光,我看到了另两个男人都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尤其是副驾驶座位上的男
子,因为司机的头就靠在他的胸前,从尸体脖子里喷出的血已经把他的衣服全部湿透了,
他的枪就在怀里,可是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掏枪。我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挥了
挥手中的“虎爪”,示意哭泣的男人立刻下车。那个男人仿佛得到了大赦一般,慌忙擦干
眼泪,向我鞠了一躬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我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失血那样严重在温暖的车内或许还能多活几分钟,在外面那样
寒冷的环境中恐怕他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住。 

  “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自己选择吧。”我冷冷的说道。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看,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但过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个结果来。我笑
了一下,手中的“虎爪”一晃,向坐在后座的男人挥去。后座的男人反射性的用手挡了一
下,三根手指便永远的离开了他。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我的意图,“虎爪”恶狠狠的抓进了
他的左胸,把他的心脏抓破了一个口子。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雪一样的苍白,手无助的在面前挥舞了几下,
便一头栽倒在后座上。我打开车门把车上的两具尸体扔了下去,将四支手枪拆散了扔在车
后座上,然后让还在发抖的男人坐到司机的位置上。 

  其实无论如何我也会留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因为他看起来胆子最小,再加上
刚才我“幸运”的选择了别人,他会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一切正如我希望的那样
,“幸运儿”乖的不得了,甚至连什么时候换档也听我的命令。 

  我坐在他的旁边,不断询问着他所了解的山口组情况,并且很快一个计划就在我的脑
海中形成了…… 

  犯罪生涯 第十六章 斩首行动 

  夜黑沉沉的,车头射出的灯光显得有些幽暗,车内的音响传出Andrea Bocelli那能够
穿透人心灵的歌声。这是上川去札幌的公路,今天白天就在这条路上我刚刚摆脱山口组的
追杀。 

  “猪子正信,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的。”我在心里暗暗说道。 

  那个胆小的男人已经被我和他的汽车一起烧成了火炬,做事一定要干净利索,绝对不
能留下任何手尾,这也是当年我学到的东西之一。说起来人真是容易欺骗的动物,我只是
让他把车开到札幌去,他就以为我不会杀他,异常的配合。可惜我下手太快,不然看看他
知道我要杀他时是什么表情一定很有趣。还好没有开出上川我就问清了我要的资料,不然
一直开到札幌再回来取枪的话就太浪费时间了。 

  原先我以为在北海道这个农业为主的地方人口不会很密集,所以札幌的山口组最多几
千人。可是从这个家伙嘴里我才知道札幌的人口数超过一百八十万,位居日本第五,全北
海道有三分之一的人口都在札幌,因此山口组的札幌分部竟然有一万多人,是山口组的第
三大分部。目前在旭川、函馆、钏路、带广、苫小牧、小樽、江别、室兰、北见、知床这
些比较大的城市都设有分部。 

  山口组札幌分部的负责人叫猪子正信,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这个老头子平时最喜欢
的就是泡温泉,几乎每天早晨都要去附近的一个露天温泉泡澡。他一共有五个孩子,两个
儿子是组织里的高级干部,三个女儿已经结婚,丈夫也都是山口组的高级干部,可以说札
幌分部已经成了他的家族组织。不过他的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婿不是很和睦,经常为了争宠
吵闹,他的小儿子曾经还因此死过两个手下。 

  此外,我还询问了他们这次的任务,得知他们只是在监视我的别墅,一旦发现我回来
就打电话通知札幌,那边就会派人来。原来这个猪子正信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只不过开
始被我的举动给骗了,以为我只是一介武夫,派几个人用枪就能干掉我。可是派人来后才
发现整个中兴会都似乎蒸发掉了,一个人也没有看到。直到这时中兴会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紧接着又在机场查到了我的出境记录,于是他便立即派人在机场轮流监控,命令一旦发
现我回来立即干掉。同时他还派人在我的别墅日夜监视,防备我从其它的途径回来。 

  不过最可恨的是那天来的伊藤东晓竟然不是山口组的人,而是一个空手道教练。因为
猪子正信听说我的功夫很厉害,所以才怂恿他来找我比武,没有想到我竟然把他给打死了
。这也正是他狡猾的地方,如果伊藤东晓赢了我,他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中兴会变成他
的下属。最后的结果虽然是我赢了,可是他并没有任何的损失,反倒了解了我的实力,于
是猪子正信这次派出来的人都带着枪。 

  对于误杀了伊藤东晓说实话我没有任何的歉疚,既然他来挑战就应该能够承担任何失
败的后果。但我对于猪子正信如此的卑鄙无耻感到气愤,把无关的人拉来送死是懦夫才能
做出来的事,因此我决定尽快送这个懦夫去见他的天照大神。 

  刚过夜里十一点我就到了山口组札幌分部的房子附近,就像山口组的总部一样,也是
在札幌的近郊。那绝对算得上是一座豪华的日式住宅,花岗岩的门柱,大谷石做的围墙,
房梁房柱用了很多名贵的丝柏。大门是黑色的,左右对开,在大门的右边一扇上开了一个
小便门,从磨损的情况来看平时人都是走这个小便门。 

  在大门右侧挂着两块铜牌,一块上面刻着山口组三个汉字及其标志——一个工工整整
的“山”字,另一块则标明这里是札幌分部。在墙上的一块木板上挂着很多的小木牌,排
成一个金字塔一样的三角形,在每个木牌上都写着一个人名,最上面的一个就是猪子正信
。两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站在门口聊着天,看上身臃肿的样子就知道穿了防弹衣。 

  在部队的时候听教官讲过,日本的山口组现在正处于新老交替的时候,传统的武士道
精神和现代利益至上的观点不时发生冲突,因此帮派内部也不时有火并的事情发生。即使
是新一代之间,为了争夺利益和领导权也争斗不断,现任山口组大首领渡边喜则也是在前
任首领死后经过多年械斗才坐上大首领的位子。在这样一个处处存在矛盾的组织内部,如
果我能除掉猪子正信,那么他的儿子和女婿必然为了争夺位子而内讧,那么至少会有几个
月的时间不能来找我的麻烦。 

  说实话,以我目前的实力无论如何也斗不过势力庞大的山口组。据我所知,山口组目
前是日本的第一大黑社会组织,下属近四千个小帮会,有近两万名职业打手,超过十万的
成员,另两个比较大的组织稻川会和住吉联合会加起来还不到它的一半。而我的中兴会现
在只有几百人,大部分还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小流氓,和山口组正面冲突除了被消灭没有
第二条出路。虽然在上川我和警察的关系处理得不错,但是在山口组面前,恐怕只有日本
的自卫队才能放在他们眼里,警察根本就是摆设。 

  佐藤一夫曾经跟我讲过一件当时很轰动的事,很多年前,山口组大首领渡边喜则刚刚
坐上大首领的位子时,有一次乘飞机飞往冲绳岛去打高尔夫球。因为该岛的黑帮当时尚未
加入山口组的势力,警方担心他们发生冲突,所以没有让他下飞机,就令飞机返航了。结
果不出几分钟,大阪街头便贴出告示:“山口组成员应效忠自已的首领,向使渡边喜则”
丢脸“的警察施以报复。” 

  时间不长,二百多辆奔驰、卡迪拉克或者罗尔斯—罗伊斯高级轿车便驶向大阪机场,
停在机场主干道的中央。大小帮派的头目纷纷从轿车上下来,一个个全都身穿精心制作制
作的双排钮扣的西服,戴着金表,手拿无线电话或步话机,信心十足,俨然一副挑衅的模
样。 

  大阪机场所有着陆区都被他们占领,却连一个警察的影子都见不到。结果大阪国际机
场足足被他们接管了一个半小时。茫然不知所措的人们惊讶的看到,渡边喜则乘坐的白色
罗尔斯—罗伊斯豪华轿车从这些人身边驰过时,大小头目边向他们的首领深深鞠躬,边齐
声高呼:“万岁!万岁!”一直到车队离去数分钟后,才来了四名警察察看情况。 

  我没有在这里多停留,驾车来到了猪子正信经常洗温泉的地方。这里是一家温泉旅馆
,进去需要登记,我不想在这里留下自己的任何资料,只好在附近把车停好,拎起装着狙
击步枪的箱子向旅馆后面绕去。这家旅馆的占地面积很大,围墙足有近三米高。虽然这点
高度在我看来并不算什么,但和周围的建筑物比起来就很高了,因此我转了一圈也没有找
到合适的狙击位置。 

  无奈之下,我只好在旅馆的门口打主意。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思考,我把狙击的位
置选在了离旅馆门口二百多米的街道拐角处。因为猪子正信来洗澡的时候虽然是早晨,但
街上还是难免有人,如果选在其它位置很有可能被中间的行人阻挡。我选的位置相当于从
旅馆的围墙拐角露出头去看旅馆的正门,因为无论谁走路都不会贴着墙走,这样我的子弹
就能毫无阻挡的贴着围墙飞过去,那么猪子正信到达门口的瞬间就是我的子弹击中他的时
候。 

  我在车上凑合着睡了几个小时,清晨的时候把车开到街角,让我的位置刚好能够看见
旅馆的正门,但大半车身都藏在围墙的后面。虽然属于违章停车,但是我估计等不到警察
上班我就会离开札幌了。 

  快到五点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忘记了这里有温泉。在冬天的早晨,温
泉周围总是会有很多的雾气,因此现在旅馆已经渐渐的被雾气所笼罩。能见度越来越低,
很快就降到了五十米以下,而且竟然一点消散的意思都没有。大约五点三十分的时候,一
辆黑色的奔驰车从我旁边开了过去,我知道目标出现了。 

  没有时间犹豫,我拿起枪推开车门向旅馆门口跑去。奔驰车的速度不快,我看见旅馆
门口的纸灯笼时车子刚刚停下。两个身穿黑西装的保镖从车上下来,立即四处张望着,似
乎是在观察周围的情况。我此时已经从跑步变成了散步,手拿着枪背在身后,在他们看来
只不过是一个普通行人而已。 

  过了一会儿,从副驾驶位置下来的保镖打开了后座的门,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一个
头发花白的老头从车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龙头拐杖。看老家伙的动作,身子骨应该
还很结实,那么手里拿的一定是拐杖枪或者拐杖剑。这些黑社会的老大们几乎都有一两样
随身的武器,外形却通常是伪装成其他的物品。例如旧上海时杜月笙总拿在手里的厚厚的
类似于瑞士军刀的小水果刀,其实是一把很隐蔽的小手枪。而黄金荣身上总挂着的装烟叶
的棕色皮套,里面装的却是一把比利时造的转柄手枪。 

  在两个保镖的护卫下,老头向旅馆的门口走去。此时我已经走到离他们不到二十米远
的地方,但我还是没有动手,因为从敌人背后动手要比跟敌人面对面的战斗安全的多。直
到他们三人走到了旅馆门口,已经开始上台阶的时候,我才把枪从背后拿到前面来。 

  同在部队打靶相比,整个过程实在太简单,这样的距离根本就不需要瞄准。不到两秒
钟,三个人的头就都多了一个血洞。尸体趴在那里,血顺着扫得干干净净的台阶上缓缓地
流了下来。我没有过去补枪,如果这样都没有被打死的话我就白在特种部队待过了。 

  我掉转枪口又对着奔驰车的后窗开了一枪,因为还有个司机我没有解决。司机十分机
警,立刻打开车门跳了下来,手中竟然也拿着一把手枪。不过他的速度还是太慢,还没有
等他把枪举起来,子弹就穿过了他的头。我对准轮胎打了一枪,然后转身向我的汽车跑去
。 

  雾气还是很大,这对于我的撤离有很大的帮助。刚才的整个过程现场没有其他的人,
即使有在这样的雾气下也看不清楚我的样子。车一直没有熄火,我把枪往后座一扔立刻开
车离开了这里。 

  天这么早,我的枪又几乎没有声音,估计旅馆要等到开门才会发现猪子正信几人的尸
体,那么我就有足够的时间离开札幌。因此我的车开得并不快,回到上川的时候已经上午
九点多了。我把车直接开回了别墅,在路上我就已经通知了佐藤一夫等人,他们正在别墅
门口等我。 

  “会长,那几个人是山口组派来的么?”佐藤一夫一见我就焦急的问道,显然他们发
现了昨晚被扔在这里的几具尸体。 

  我只是点点头,径直向大厅走去。见我一身的杀气,他们小心翼翼的根在我后面,都
不敢再说话。 

  我在沙发上坐下,右手一抬,小林觉急忙点上一支雪茄放到我的手里。 

  “你们不用担心,听说札幌山口组的猪子正信今天早上脑溢血死了。”我吸了口烟,
缓缓说道。 

  听我这样说,干部们一个个像是终于松了口气,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我暗自一皱眉
头,高级干部尚且这样,其他的手下就更是废物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一个练胆子的办法,于是对松本喜五郎说道:“松本,我有件
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办一下……” 

  本文中绝大部分资料均为真实情况,但有些部分为了小说的需要,或者是无法查到最
新资料,因此与事实有些出入,望读者能够理解。 

  例如渡边喜则当上山口组的总头目实际上是八十年代的事,而山口组的人数等资料也
是九十年代的数据,但关于大阪机场的事情却是真实发生过的。因为最新的山口组资料无
法查到,所以我是用的旧资料代替。 

  犯罪生涯 第十七章 老乡相见 

  “你去给我搞一个屠宰场,自动化程度高一点的,上川要是有你就买下来,没有你就
给我建一个,不要怕花钱。”我阴着脸说道。 

  “是,会长,我会尽快办好的。”松本喜五郎连大气都不敢出,要不是看在他在经营
产业上有些能力,我早就换人了,真是不知道那天他怎么下的手。 

  “船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又问道。 

  松本喜五郎又是一鞠躬,一脸惶恐的答道:“会长,船已经准备好了,是一条一百吨
的近海渔船,随时都可以出发。” 

  我点点头,又询问了一下这些天的情况,然后独自上楼休息去了。 

  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因此很快我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三点,醒来后我先吃了些饭,然后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我先按惯
例加了几个跳板,然后查找到一家札幌的私人侦探社,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内容是委托侦
探社调查所有进出山口组札幌分部的人员,并许以优厚的报酬。 

  做完这件事,我又去了趟研究所,关注一下最近的研究进展。研究进展快的让我有些
惊讶,让我怀疑这些日本人不知道是不是从来都不睡觉。不但工业机器人平台已经研制完
成,正在开发相关的工作部件,挖冰机器人的硬件也开发成功,只差一个软件系统。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电力问题,挖冰机器人的功率很大,工作起来需要大量的电
能,可是凭借目前的技术即使用燃料电池也无法提供这样多的电力。”大岛正夫一脸愁容
的说道,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这个学生还是很器重的。 

  这样一来我反倒对他的学生来了兴趣,说道:“你的学生在么?我想见见他。” 

  “在,我去喊他。”大岛正夫说着拉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了三下门。“进来吧。”我说道。 

  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推开门走了进来,似乎还有些拘谨。我一愣,从这个年轻人的样
子来看,不像是日本人。 

  “你不是日本人?”我的语气中多少有些疑问。 

  年轻人也是一愣,随即显得有些恼怒,硬梆梆的回答道:“对,我是中国人,要是你
觉得中国人不值得资助,你可以随时停止投资。” 

  我哈哈大笑,用汉语说道:“好,有性格,有志气,就是不能让这些小日本看扁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我说的话,他显得又惊又喜,颤声说道:“你也是中国人?啊,我叫唐研” 

  “是呀,我是标准的中国人,不过我现在的身份是日本人。”我有些无奈的说道。 


  看唐研有些疑惑的表情,我忍不住想要告诉他我的身份真相,毕竟孤零零的在日本这
么长时间了,身边连个能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但我还是忍住了,毕竟事关重大,任何疏
忽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不要去管我的身份,你就当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吧,先说说你的研究进展。”我让他
坐下,递过去一支雪茄。 

  唐研摆摆手,意思是他不吸烟,然后说道:“机器人的硬件已经完成了,现在的设计
是需要通过电缆输送电力,这样一来虽然可以满足采集冰样的要求,但是和你提出的能够
自主运动的目标还差得很远。主要是能源问题无法解决,我没有办法在机器人上加装发电
机。” 

  我打断了他的话,问道:“我手里有一份微型电池的资料,不知道你对于这一领域有
多少认识。” 

  唐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对那方面不太熟悉,不过我有个大学同学是研究这方
面的,现在北海道大学能源先端工学研究中心读博士。”说着,他有些不信任的看了看我
,接着说道:“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他了,他说目前还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我笑笑说道:“他解决不了不一定我就解决不了,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就说你这里
有功率达到一百千瓦的微型电池资料。” 

  唐研显得吃了一惊:“你说的是真的么?一百千瓦的微型电池?” 

  “当然,我没有必要骗你。”我吸了一口烟,轻松的说道。 

  唐研显得有些激动,急忙拿出手机给他的同学打了个电话。 

  “他晚上就能到。”他收起电话后说道:“对了,除了电源的问题外还有一个冰水排
放的问题。现在机器人的推进速度能达到每分钟五米,可是产生的冰水混合物只能堆在挖
过的管道里,时间一长又会变成冰……” 

  “这个问题好解决,我们可以从水下入手,这样由于重力冰水会顺着通道排到海水里
。”我插话道。 

  他想了一下,又说道:“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不过还是有问题,例如如何维持通道口
不结冰,如何遥控机器人等。” 

  我笑了笑,说道:“这些问题你不用担心,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见我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他便没有问下去,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
了疑问,显然是对我的身份有些怀疑。 

  我只好说道:“你不用担心,我需要这个挖冰机器人不是用来做坏事,我是想在南极
冰下建一个永久的基地,这样就可以常年在南极工作了。”我不想把我的计划透露出去,
只好说些能够引起误解的话。 

  看他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一定像我希望的那样,以为我只是想建立一个
南极考察站。 

  因为要等唐研的同学,因此我晚上没有回别墅,干脆就打算住在研究所。吃过晚饭,
我又给唐研的机器人提了几个改进建议,例如现在电源已经没有问题,可以考虑多加一些
装备,增加除冰装置的体积,更换功率更大的电机等。此外还建议他为机器人设计一套智
能化较高的自动控制软件,只要输入所需的空间位置和形状,机器人就能自动完成。 

  大约夜里十一点左右,唐研的大学同学到了,让我意外的是他的同学竟然开着一辆红
色的LamborghiniGallardo.这种最高时速能达到三百公里的超级跑车价格不菲,一个中国
留学生竟然能开这种车,说明家里一定有点来头。但更让我吃惊的是,从车上下来的竟然
是个女人。 

  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借着门前的灯光可以看见唐研已经热情地迎了上去,可是那个
女人却显得有些焦急。过了一会儿,楼梯一阵急促的响动,办公室的门被一下子推了开来
。 

  “是你说有电池的资料么?多少钱?我跟你买。”这个女人的声音很兴奋。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然后抽出一支雪茄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这个女人很美
,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瓜子脸上一双大眼睛仿佛清晨的露水一样青翠欲滴,就
算是脸上的骄傲也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身上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运动服,显得生气勃
勃。 

  她被我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脸上的表情渐渐的露出了一丝愤怒。我知道,我现在的行
为已经伤到了她的自尊心。 

  我终开口用汉语说道:“请问小姐芳名?” 

  她显得有些惊讶,但随即也用汉语说道:“我叫林琳。你的资料多少钱?开个价吧。
” 

  我笑着说道:“琳琳小姐,你太性急了,不先看看东西再说么?” 

  话一出口我就感觉到有些问题,心里不由得有些困惑,我平时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废
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脸上微微一红,显然听出了我话里的亲昵之意,但随即有些愠怒的说道:“不用看
了,唐研说的应该没有问题。” 

  唐研这时在她身后嗫嚅着说道:“我没有看到资料,不过我想他不会骗我的。” 

  “好吧,不管怎么说,你先开个价,只要资料没有问题我立刻付钱。”林琳显然有些
生唐研的气,只是没有明说。 

  我一摊手,说道:“对不起,琳琳小姐,我的资料不卖。再说我的资料都在这里。”
 

  我用手指了指脑袋,又接着说道:“钱我有的是,我请你来不是要把资料卖给你,而
是希望你能在我这里工作。” 

  她显然是不想接受这个建议,但我没有等她发表意见又接着说道:“我出钱给你建一
个以你的名字命名的研究所,然后协助你开发这种电池,开发出来的产品专利归我,研究
人是你。” 

  这个条件让她犹豫起来,我很清楚这个女人用金钱去诱惑是不可能的,从她刚才想得
到资料的那种迫切心情可以看出她应该是很喜欢名誉。那么我就投其所好,用名誉来诱惑
她,能够发布一份这样的研究成果或许能够获得诺贝尔奖。 

  终于,她咬着下嘴唇说道:“好的,我同意,不过专利我也要一份使用权。” 

  “没有问题,我大方的说道。”在我看来,她的这个要求不过是想挽回一点面子罢了
。 

  随后我给她大致讲解了电池的工作原理,终于让她确信我没有在骗她。而这个女人倒
也干脆,当即表示就住在这里,不回札幌了。考虑到研究所的环境不好,虽然已经是凌晨
一点多钟,我还是带着她回到了我的别墅。 

  次日一早,我就叫来松本喜五郎,让他去安排筹建能源研究所的事,要求一个星期必
须把地方给我弄好。然后我又把佐藤一夫找来,交代他开始组织陆续返回的手下。 

  林琳还没有起来,看起来这个女人胆子很大,在我这样一个陌生男人的住处也能睡得
踏实。我不由得又想起她那愠怒的样子,还有一脸的骄傲却又舍不得我提出的条件时那种
表情。 

  我无奈的苦笑了两声,自己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想起这个女人,也许这就是教官经常
警告我们的心魔吧。我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笨蛋,暗自告诫自己需要女人可以去酒吧,甚
至让手下们弄几个女学生,但是绝对不能对任何女人产生感情。 

  人一旦有了情感上的纠葛,那么就有了牵挂,不但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全身心的投入,
还很容易犯些愚蠢的错误。当初教官给我们讲过类似的教训,曾经有个战士因为失恋,在
训练的时候分神,结果不小心枪走火打死了战友。 

  好不容易收回心神,我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正在这时,林琳从楼上走了下来,长发
已经用绳子扎了起来,象马尾一样在头后面垂着,让有些清瘦的脸型显得丰满了一些。在
脸上还带有一丝慵懒的表情,显然她昨天睡得太少。 

  “早上好。”她看见我后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看来昨天给她的讲解并没有拉近我
们的距离。 

  我也赶忙笑着答道:“早上好,昨天睡得好么?” 

  她从我身边走过,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好,这里的床太硬了。” 

  我尴尬的笑笑,转过有些发硬的身子,又问道:“要不要吃早饭?” 

  “当然,不过我要先做运动。”她边说着,边做了几下扩胸运动,然后头也不回的跑
了出去,那条马尾在我的眼前左右摇摆了起来。 

  我挫败的站在门口,感到有些泄气,不过这种感觉只是瞬间而已,我怎么可能会被这
么一点挫折吓倒呢?我在心里默默地下了决心,就算是为了争一口气,我也要让她在我面
前再也不敢这么骄傲。 

  “等我一下,咱们一起运动。”我喊了一声,也跟着跑了出去…… 

  犯罪生涯 第十八章 魔鬼训练 

  过了几天郁闷的日子后,我终于决定放弃了,那个女人油盐不进,任我用尽种种方法
也不能让她对我的态度稍有好转,亏我每天还要给她讲课。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决定
放弃,心中有一种沉沉的失落感。 

  好在这天收到了将军发来的电子邮件,说后天就可以交货,让我提前派人去接。同时
还介绍了四个退伍的老兵给我,让我尽快帮着办一下过境手续。于是我终于把心思又都投
到了组织上来,不再为一个女人而一个人赌气。 

  我叫来小林觉,把接货的时间和地址告诉了他,让他去准备接货。然后又叫来松本喜
五郎,让他去办理四个俄罗斯退伍兵的手续。最后又整理了一下私人侦探社发回来的资料
,总算是觉得心里那股郁结之气舒缓了一些。 

  接下来的事情,除了那个女人,一切都非常顺利。虽然对我的态度仍旧十分恶劣,可
是那个女人还是每天要我用大量的时间去给她讲解高功率燃料电池的原理和制作工艺等。
我有时候真搞不懂,这么笨的女人怎么能考上博士,明明很浅显的道理她却要我讲上好几
遍才能理解。 

  一直到能源研究所正式开始使用,我才算摆脱了这种非人的生活。从佐藤一夫他们的
眼神中,我多少能够看出一些让我恼火的笑意,也许他们是认为老大被一个女人这样折磨
很好玩。不过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给他们制定了一系列地狱般的训练。 

  从俄罗斯来的四个老兵很有专业精神,不但做事认真负责,而且对我异常的尊敬,唯
一的缺点就是休息的时候爱喝酒。好在他们酒量好,倒也没见他们喝醉后闹事。根据我的
训练计划,这四个老兵每人负责二十个人的训练,由于佐藤一夫他们因为用古怪的眼神看
我,也被我算在了二十人名单里。 

  虽然让这些家伙叫苦连天,但同特种部队的训练比起来,我为他们制定的训练计划还
是要轻松得多。因为我不需要他们都有特种兵那样的身手,也不需要他们去打正规的战争
,我需要的只是他们要比其他的黑社会组织成员有着更好的体力,更好的格斗技巧,更好
的射击水平。 

  因此我的训练计划主要是以身体素质训练为主,射击和格斗训练为辅,再穿插一些诸
如站岗、捆绑、押送、堵口、跟踪、搜索等常用的技巧训练。 

  身体素质训练主要就是跑步,一天只跑三遍,每次也只有两个小时。一般这么长的时
间只能跑个不到十公里,主要是因为地上的雪很厚。跑步的间歇可以做些俯卧撑或者是打
打沙袋之类的放松活动,或者是做沙袋让四个俄罗斯的教官活动活动手脚。 

  这样的训练不到三天,就有十几个人住进了医院。倒不是累的,大部分都是做沙袋的
时候教官失了手,或者是跟不上队伍的时候教官催促得稍用力了点。不过伤一般都不重,
在医院住个一两星期就可回来继续参加训练,只是因为落下了课程,所以通常要加餐,直
到赶上其他人的进度。 

  由于我对他们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他们一个个感激涕零,纷纷表示不会辜负我的
期望,一定要好好训练,争取早日成为组织的栋梁。 

  在训练他们身体素质的同时,我同时还把训练胆量也放到了日程上来。方法很简单,
每隔一段时间,我便让四个俄罗斯老兵带着人去札幌抓几个人回来。名单就是那个私人侦
探社发过来的资料,这样一来不但削弱了对方的实力,还给对方一种极大的心理压力。虽
然对方加强了防范,但四个俄罗斯的特种兵身手都很好,因此仍然屡屡得手。 

  抓回来的人都直接送到屠宰场关起来,到了晚上就让我的那些手下使用各种方法去折
磨对方。我要求他们必须让对方活五个小时以上,不然就要做沙袋。在这样的训练下,不
到两个月的时间,我的这些手下比起以前已经变得强悍和冷血多了,现在不要说杀人,恐
怕连吃人都敢了。这也难怪,因为被杀死的那些人大部分都变成了肉馅或者是肉罐头,就
连骨头也磨成骨粉做成了饲料添加剂。 

  不过仅仅这样也是很不够的,毕竟真的打起来还是要看谁的枪又快又准。因此,接下
来射击和格斗逐渐的变成了重点。为此,我特意买了一个很大的地下室。在射击训练中,
我从来不用一般的人像平面靶,而是将木靶穿上衣服并在里面塞满干草,然后把番茄酱倒
人塑料袋中并戴上帽子,作为靶头。 

  有的手下不理解,觉得这样做太麻烦,但我有自己的理由。因为敌人是不可能在胸部
挂着一块白色木板,上面还画着一个个圆圈圈、标上数字,然后站起来摆好姿势让你打,
而只会像老鼠一样从掩体内伸出头部窥视四周,他们需要打的就是那颗老鼠头。当他们平
时就熟悉脑壳破裂,迸出像番茄酱一样的血浆的血腥景象后,到时候才不会被吓到。我需
要他们眼睛一时一刻也不能离开敌人。尽管眼前是如何血淋淋的一幕,他们也必须安静地
看下去,看敌人是不是真的死了。没死,就要再补一枪。 

  此外,我还让四个俄罗斯教官训练他们一些小技巧。例如站岗的时候敌人来偷袭要怎
么处理,抓到敌人后要如何捆绑,甚至敌人逃跑后如何追捕、被敌人捉住后如何逃脱。开
始的时候很多人对这些小技巧不以为然,因为不但平时很少用到,而且都是一些简单的事
情。不过当我让教官给他们演示过后,他们才明白这些事情其实并不简单。 

  就拿捆绑来说,他们还没有把教官捆好,就被教官反过来给按到了地上。或者是明明
已经捆好,却被教官几下就挣脱了。因此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必须将敌人击昏后再捆绑
,以防止敌人反抗。捆绑方式通常是要把手在背后捆好,然后用绳子的一端勒住脖子,然
后打个滑结,这样对方越挣扎脖子就勒的越紧。如果手头没有绳子,还可以用撕破的衣服
、鞋带、腰带甚至领带、手巾、破布条等都可以用来捆绑。 

  相应的,教了如何捆绑,还要教如何逃脱。不过逃脱考试可是我的这些手下谈之色变
的一件事,我让四个教官把他们捆起来后在身上压上一个大沙包,然后扔在雪地里。什么
时候挣脱,什么时候进屋暖和。要是有人敢抱怨,就再往身上浇些水。结果一个晚上下来
,只有几个人挣脱,其余的都被冻得快断了气。 

  最后的一项训练是追捕敌人,我通常会在凌晨把被抓来的人放走,然后让手下的人去
追杀。警察局都有人守着,因此逃跑的人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例如躲进民宅或偷盗车辆,
但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没有一个能够成功逃脱的。倒不是我的这些手下能力高,主要是
四个教官中总有一个人一直跟着,一旦目标跑出了上川市区就立即击毙。 

  就这样,时间转眼过去了三个月,一支在我眼里勉强可以用的枪手队伍终于建立起来
。与此同时,两个研究所都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工业机器人平台及各种工作臂已经开发
完成,正委托FANUC 进行批量生产。挖冰机器人也试验成功,正在研制后部拖带的辅助装
置。高功率微型燃料电池也已经研发成功,正在建设生产工厂。林琳还以此作为她的博士
毕业论文,结果很快在国际上引起了轰动,受哈佛大学邀请,已经到了美国。在此期间,
我还投资建了一家小型的半导体生产厂,主要生产太阳能电池板和大面积的半导体制冷器
。 

  恰好得到消息,山口组总部已经派来一个特使调停札幌分部的矛盾。于是为了检验我
的枪手们到底能力如何,我决定偷袭山口组札幌分部。为此我特意把几个高级干部全部叫
来我的书房开会,研究如何下手。 

  “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是山口组的札幌分部,要求里面所有的人一个也不能留下。”
吐出一个烟圈,我阴沉沉的说道。 

  在我面前一共有十一个人,除了四个俄罗斯教官仍旧板着脸,其余的七个人脸上都是
一幅以死效忠的表情。对于他们的表现我很满意,和上次的唯唯诺诺比起来,这些人已经
有了些胆子。 

  顿了顿,我又接着说道:“行动计划是这样的,所有人分散出发,自行选择交通工具
,明天夜里十二点前必须到达札幌。要求不能太显眼,要把枪藏好,最多不得超过三个人
同行。因为前一阵的失踪事件,对方的警惕性很高,因此不准出任何差错。” 

  说到这里,我放慢了语速,冷冷的说道:“谁要是把事情搞糟,就切腹谢罪吧。” 


  说完,我从桌子里拿出几张札幌的市区交通图,扔到桌子上,说道:“这上面画红圈
的地方就是我们的目标所在地,你们的集合地点在旁边的蓝圈,那里有一家藤吉居酒屋,
到时候我会在那里等你们。” 

  等他们豆看过地图后,我接着说道:“我们一共有八十二人,我和五个教官会在外面
督战。小林、龟田你们两个每人带一组,分别从前后门进入。佐藤、丸尾各带一组作为第
二梯队,随后跟进掩护。佐佐木,你同宫本和松本三个去监视札幌警署,有动静要立刻报
告。行动时间定在凌晨三点,因此凌晨两点至两点半之间必须集合完毕,但不许提前。都
明白了么?” 

  “明白。”回答的声音很整齐。 

  我轻轻挥挥手,说道:“明白了就都去做事吧。” 

  众人纷纷离去,书房里只剩下四个俄罗斯特种兵,我用俄语对他们说道:“明天晚上
咱们要去彻底清除敌人,你们四个负责控制现场,不能让任何敌人逃走。明白么?” 

  四人整齐的敬了一个军礼,声音洪亮的应道:“明白。” 

  我暗自叹了口气,这样的部下才是我真正需要的,那些日本猴子只配去做炮灰。只是
在既然身在日本就只好用日本人,这就叫做以夷制夷。更何况外国人在日本太显眼,人少
还好说,人多了反倒太显眼,不好做事。 

  次日下午四点多,我带着四个俄罗斯特种兵驱车赶到了札幌。我把车停在藤吉居酒屋
的门口,然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里很偏僻,路上的行人很少,居酒屋还没有开门
。直到五点半左右,一个年轻人才来准备开门。 

  我一使眼色,四个特种兵立刻从车上下去,直奔那个年轻人。年轻人正吹着口哨准备
摘下窗户上的木板,就被几人架进了屋子。我也跟着下了车走了进去,顺手把关门的牌子
挂在了大门的把手上。 

  我打开灯,看见刚才的年轻人已经变成了尸体,正被塞到吧台后面。我走过去,从吧
台里取出一瓶伏特加酒扔给那四个俄罗斯人,可是他们没有喝,我知道,他们是怕喝酒误
事,同时也是想让我知道他们很敬业。 

  我笑了笑,拿起一瓶皇家礼炮,一个手刀削掉了瓶口,顺手取过一个杯子倒满。浓郁
的酒香立刻四处飘散,四个俄罗斯人口水都快留下来了,但还是坐在那里强忍着。 

  我不再理会他们,端起酒杯摇了摇,看了看酒的颜色。然后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一
股焦香伴随着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果然是好酒,我暗自赞了一声。 

  就在我正要品尝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犯罪生涯 第十九章 一网打尽 

  我一摆手,四个俄罗斯人立即在门的两边藏了起来。我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了看,是
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边敲边骂着,看起来是居酒屋的老板。 

  我打开门,笑着说道:“您怎么才来呀?我等您好久了。” 

  在他还在迷惑的时候,我已经拉住了他的手,稍稍用力一带,他便身不由己的被我带
进了屋里。 

  “关灯。”我用俄语说了一声,随即把门锁好。 

  那个男人这时已经明白过来,正要喊叫,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已经卡住了他的脖子。突
然的黑暗让我眼前一黑,但仅仅是一瞬间,随即我便适应了周围的黑色。与此同时耳边传
来一阵清脆的颈椎扭断的声音,接着便是东西拖动的窸窸索索的声音。 

  我走到吧台前,拿起那杯还没有喝的威士忌,抿了一口。在黑暗中细细品味着浓郁的
酒香,心里忽然感到一些温暖,如果再点上一根蜡烛,林琳也陪在旁边就更好了。想到这
里,我忽然被自己不经意的微笑所警醒,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想这些事,再
说脚底下还有两具尸体藏在哪里。 

  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真的需要好好调整了,整天想着那个骄傲的女人可不是
好事。拉回飘走的思绪,重新思考起稍后的行动。到时候对方的人会很多,所以肯定会遇
到一些抵抗,希望我的这些手下能够经受住考验。 

  四个特种兵也各自找个地方或坐或卧的在抓紧时间休息,从他们平稳的呼吸中可以看
出他们具有优秀的心理素质。如果是我的那些手下,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紧张的有些穿不上
气了吧。 

  时间过得很快,中间又来了几个人敲门,见没有回应就走了。两点钟的时候,我把门
打开,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进来。四个俄罗斯人在门口检查每个进来的人,我则拿出一个
笔记本和一台小型的录音机,拨起吧台上的电话。 

  根据私人侦探社的资料,我山口组札幌分部主要人员的家庭电话按照住址整理出来,
记到了我的笔记本上,然后根据这些人离山口组札幌分部的远近估算出时间标在姓名的后
面。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录音把这些人都叫到他们的办公室来,以便我能够一网打尽。之
所以用录音,是因为这些声音都是我已经处理过的,为了防止哪一家用的是录音电话,会
给警察或山口组留下线索。 

  前段日子的绑架活动我都是挑的一些无足轻重的小喽罗,为的就是要防止打草惊蛇,
同时也是让山口组的这些人互相猜忌,都以为是对方搞得鬼。不过现在要做的则是连窝端
,只有这样才会让札幌的黑道一片混乱。山口组即使要调查报复,也得先把札幌重新整理
好才行。 

  “喂,这么晚打搅您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请您马上来办公室一下。总部派人来了,说
是要见您……”录音机的声音没有结束,我便挂断了电话。山口组总部的特使现在就住札
幌分部,私人侦探社给了我不少他的电话录音,我只是从他的录音中节选了些字拼凑成了
刚才这些话。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那些家伙都想得到分部首领的位子,听说总部派人来
想要见自己,当然会以为要让自己继位,高兴之余自然会立即前来,而不会有所怀疑。更
何况声音确实是特使的声音,虽然很不礼貌的挂断了,但是告诉自己这样的好消息,也就
可以原谅了。 

  按照事先算好的时间,我先后打了五个电话,猪子正信的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婿竟然都
在家,应该是最近的部下失踪让他们都不敢到处乱跑。放下电话,我看了看屋子里。虽然
黑乎乎的,可是隐约中能看见屋子里已经全是人了。耳边传来一片粗重的呼吸声,让我皱
了皱眉头,这些笨蛋虽然懂得不说话,却不知道控制自己的呼吸。在这样静的夜里他们这
种粗重的呼吸声能传出至少十米,这几十人听起来简直有些震耳欲聋了。 

  看看表,时间快到了,我和四个俄罗斯特种兵离开了居酒屋。我开着车从山口组札幌
分部的门口缓缓开过,大门洞开着,可以看见院子里停了十几辆车,门口有四个穿着防弹
衣的保镖在东张西望,想必那些人都已经到了。 

  我将车停在路边,拿起对讲机轻声说了一句:“行动。” 

  然后向坐在身边的俄罗斯人点了点头,他一言不发的打开车门下了车。另三人也跟着
他下了车,四个人像是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的向四个保镖走去。 

  我之所以选择那个居酒屋作为集合地点,一个是因为那里离山口组札幌分部很近,步
行不到五分钟,另一点是因为那里是山口组的一个产业,只是最近因为不断的有人失踪才
暂停营业,不过老板和一个伙计还是每天去打扫整理。最重要的,是两个地方中间的路不
是直的,不会远远的就被门口的保镖发现。 

  四个保镖看见歪歪斜斜走来的外国人,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其中一个上前想阻止他
们继续靠近。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拐角转出来一些黑影,嘈杂的脚步声吸引了几个保镖的
注意力。他们刚转过身子,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远处的黑影,四个俄罗斯特种兵就一人一
个扑了上去。 

  我暗骂了一句笨蛋:“这帮日本猴子,简直蠢到了极点,这么多人声势浩大的冲出来
,这些保镖还不得马上掏枪射击。还好我让四个俄罗斯人过去的及时,不然枪声一响,引
起里面的警觉倒还好说,万一里面的人都开车冲出来怎么办。 

  再看那四个保镖,运气就实在太差了,这次不像以前,都是要抓活的,我的命令是不
让他们发出警告。那个走出来的保镖被一只大脚踢在了裆下,现在正缩在地上抽搐着,不
过很快就被一把匕首割断了脖子。我多少有些失望,这些俄罗斯的特种兵显然没有练过气
功,不然这一脚就已经要了保镖的命,不需要再补上一刀。 

  另三个比起这个保镖要幸运得多,因为他们没有体会到那种让人疯狂的疼痛。几乎是
同时,三条粗壮的胳膊围上了他们的脖子,随后三把匕首闪电般的刺入了他们的心脏。随
着匕首的搅动,三股粗壮的血流几乎同时喷射出来,仿佛在比赛谁射得更远一般窜向远处
。 

  四具尸体很快被拖到了门边,四个俄罗斯人在尸体上擦了擦匕首向我的汽车走来。这
些外国特种兵和中国的特种兵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更多的习惯依赖于各种武器,只有
手中没有武器的时候他们才用拳脚制敌。而中国的特种兵不同,虽然也善于使用各种武器
,但是遇事的时候相当灵活,该放弃武器的时候决不会犹豫。 

  记得教官曾经给我们讲过巡逻的时候遇袭,被人突然抓住枪怎么办,我们最初的想法
就是夺枪然后射击。但是教官说这样不对,因为敌人虽然手抓住你的枪,但他一定还有其
他动作来攻击你,因此你应该立即弃枪躲避,然后用手或脚攻击对方要害,同时大喝震慑
敌人,同时也可以起到呼唤支援的作用。你不用担心敌人用枪射击,因为人端枪瞄准到击
发最快也要0.6 秒的时间,更何况他还要调转枪口,而你们距离这样近根本就不会给他这
么长的时间。 

  外国特种兵在这个时候一般会用各种技巧去夺回枪支,因为他们的拳脚不像中国特种
兵练过气功,可以当作武器使用。不过和外国理论化的格斗技巧比起来,中国的特种兵的
格斗技巧缺少理论基础,在教授和学习上比起外国要难得多。 

  这时人群已经冲进了大院,然后迅速的分成了两批,其中一批绕过房子向后门冲去,
另一批人则冲进了正门。很快“旋风”那特有的闷响便爆豆一般响了起来,显然里面已经
动起了手。 

  我坐在车里点了一支雪茄,边吸着烟,边注意听着枪声的变化。现在已经有其他的枪
声掺杂在了“旋风”的声音里,说明对方已经开始反抗了。又过了一会儿,敌人的枪声中
出现了连续射击,没有想到敌人竟然还有自动步枪。毕竟是山口组,装备比警察还先进。
 

  枪声响起不到五分钟,就连续接到了佐佐木他们的电话,札幌警署先后开出来十辆警
车。山口组行事一向很张扬,因此这里是山口组的老窝警察都知道,这里发生激烈枪战自
然不能只派几个人。又过了十几分钟,枪声才终于平静下来。算算警察应该还要十几分钟
才能到,因此我下了车向院子里走去。四个俄罗斯人也跟了上来,将我护在中央,对于他
们这种职业精神,我十分欣赏。 

  院子里现在乱哄哄的,佐藤一夫几个人正在努力的控制激动的手下们。刚才的交火一
定很激烈,很多人都挂了彩,地上还有几具尸体。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从人群中穿了
过去,所到之处立即一片寂静。 

  进了房子,满眼都是弹孔和血迹,这些废物彻底忘了教官交给他们的话。胡乱的打枪
虽然能吓吓对方,但是却不能让对方投降,而对方只要一发子弹你就不用投降了。不过毕
竟是第一次动真格的,我还是决定先不计较这些。 

  我粗略的在房间里转了转,主要是查看有没有目标漏网,结果让我很满意,所有目标
都在。连同保镖,一共是二十四人,有两个没死透的分别被我身边的保镖补了一刀。我背
着手从正门走了出去,站在台阶上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一种无力感顿时涌了上来。 

  只见这些人歪歪斜斜,或坐或躺的,好像是刚刚爬山回来一样。看起来他们根本就没
有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简直是一群废物。 

  “都给我站好,你们以为是在度假么?一个个的成什么样子?你们难道不知道羞愧么
?”阴冷的声音立刻让他们精神了起来,我清楚地看见有人打了个寒颤。 

  我停了停,见所有人都已经站得笔直,才继续说道:“你们的表现让我很失望,不过
我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去把你们的实力展现给我。” 

  我指了指外面的街道,说道:“再有几分钟警察就会赶到,你们现在埋伏好,等警察
到了就消灭他们。明白了么?” 

  我最后的一声大喝得到了整齐的回答:“是!” 

  我满意的点点头,挥了挥手,佐藤一夫几人忙招呼着自己的手下纷纷跑出了院子。这
里是郊区,札幌警署离这里很远,警察赶到至少需要半个多小时。虽然日本的警察很多,
但是这个时间恐怕不会来太多,而且警察的装备可能连山口组都赶不上,因此我一点也不
担心。 

  我领着四个特种兵离开院子,把车开到远处停好,然后向院子的大门方向看去。我的
那些手下已经藏在了院墙后面、街道拐角、树上甚至装作行人在向院子里张望。远处渐渐
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警笛声,在空旷的夜里显得异常的刺耳。 

  时间不大,三辆警车便停在了大院的门口,十几个警察从车上跳下来,借着车体的掩
护向院子里张望着,同时大喊着让附近的行人离开。过了一会儿见院子里没有动静,几个
警察便试探着向大院门口走去。我对佐藤一夫他们没有立即动手感到很满意,因为等到对
方放松警惕的时候动手才是最好的时机。 

  这时其他的警车也赶到了,见前面好像没有什么事情,纷纷从车上下来。有的拉隔离
条,有的向先到的警察询问情况。 

  就在他们忙碌的时候,一声枪响再次打破了夜空的静寂…… 

  犯罪生涯 第二十章 日本媒体 

  日本警察一般都是装备2 寸的M60 (也叫南部60)左轮手枪,也有个别装备S&W M37 
的,不过基本上都是手枪。虽然近年来为了反恐怖的需要配备了一些自动步枪,但是全日
本不过几千支,正常出警很少见到。因此,可以想见这样的火力在我的枪手们面前是如何
的软弱无力。 

  随着第一声沉闷的枪响,整条街道立刻被一条条弹道拉出的网所笼罩,树上、墙角甚
至街上的行人几乎同时向正在忙碌的警察射出了一颗颗子弹。事起仓促,警察们正忙着布
置警戒线,注意力也都在院子里的情况上,因此一下子就被打懵了。况且我的这些枪手这
次是有备打无备,一个个都是瞄好了打点射,因此首发命中率都很高,一下子就干掉了十
几个警察。由于教枪手们射击的时候都是以头部为目标,因此这些倒霉的警察几乎没有一
个能留下完整的头颅。 

  警察毕竟是受过训练,反应十分迅速,一个个立即就近找掩体开始反击。我远远看去
,场面一片混乱。一名警察仓促间来不及多想试图钻进一辆轿车底下,结果警车的一个车
胎被流弹击中,轿车一沉把他的腰给压住了。他拼命挣扎着,两腿在地上不住乱蹬,连皮
鞋都被他蹬掉了一只。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反倒没有人再向他射击,因为枪手只能看见
他的屁股。 

  一名比较机灵的警察迅速地打开车门作为掩体,可是他刚刚从玻璃后露出头,就被一
发子弹穿过玻璃击中了左侧面颊。他惨叫着,双手捂住受伤的面孔一头栽倒在地,随即便
疼的四处乱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是幸运的,因为这发子弹被玻璃阻挡后损失了一定的
动能,只是停留在他的面颊中,没有立即射穿他的头部让他送命。但他也是不幸的,因为
面部的神经非常集中,这颗子弹带给他的痛苦让他丧失了理智。只见他挣扎着爬了起来,
圆睁着双眼,面颊上一个大洞中正向外流着红色的粘稠液体,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在弹
雨中他嚎叫着,双手举起自己的手枪塞进了嘴里,随即他的头部猛的向后一仰,躯体重重
的向后倒下。 

  整个场面让人疯狂,在我手下强大的火力面前,这些警察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他们的
手枪弹药数有限,射击精度也不够,威力就更比不上9 毫米的步枪子弹,被压得抬不起头
来。有个别警察试图驾车逃走,可是因为警车互相拥堵根本就无路可走。 

  不到十分钟,枪声渐渐平息下来,我的几个手下小心翼翼地向倒了一地的警察走去。
互相掩护着,他们开始逐个检查起地上的尸体,并偶尔给尸体的头部补上一枪。最后检查
到的是那个被压在汽车底下的警察,我的手下不想弯腰补枪,只是打爆了另三只车胎。我
想被两吨重的车压在路上一定很疼,不然那个警察就不会拼命蹬腿,甚至脚已经磨出了血
也没有停下来。 

  我拿起对讲机说了声:“撤退。”然后发动汽车离开了现场。 

  手下们也纷纷散去,我没有让他们马上回上川,因为这么多人连夜赶回上川无论如何
也很难不被警察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分散隐蔽起来,明天坐公交车或者火车回上川。只
要今天晚上能够安然度过,明天隐藏在汹涌的人潮中就安全的多了。至于如何隐藏自己,
平时的训练里已经教的够多了,应该没有问题。 

  受了重伤无法自行离开的手下必须处死,然后将所有尸体彻底焚烧,这是我给四个高
级干部下的命令。经过这些措施,警察想知道是谁干的就难的很了。不过也不是没有线索
,我们用的子弹很特殊,警察应该能够查出是什么枪打出来的。只是这样恐怕警察会以为
是俄罗斯黑手党干的也说不定,毕竟在日本应该没有哪个组织敢动山口组。联系到前一阵
猪子正信的死也是因为这种子弹,俄罗斯黑手党大举进攻日本的猜想自然就呼之欲出。 


  日本的新闻记者是十分勤奋的一群人,这一点我可以确信。我刚回到上川的别墅打开
电视,日本N.H.K (日本广播协会)的早新闻就报道了凌晨发生的事情。从电视画面上来
看,记者应该是在救援的警察赶到之前拍的,甚至有直升飞机航拍的画面。在画面上,山
口组的房子正冒着滚滚的浓烟,一条条狂乱的火舌正肆无忌惮的从房子的各处空隙中窜出
来。 

  日本的老式住宅很多结构都是木制,因此一旦失火就很难扑救。播音员的报道也说大
火烧得很快,消防车赶到的时候已经火势已经很大,给扑救带来了很大的难度。但接下来
的报道让我很是意外,不但没有报道现场几十人的尸体,甚至连大量警察被杀也只字未提
。就算是我们把所有的尸体全部烧掉也还有警车在那里停着,不可能没有人奇怪警察为什
么不见了。更何况我根本没有叫我的人把尸体全烧掉,因为我希望能让这恐怖的画面给所
有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互联网上察看了一下关于日本媒体的资料,结果让
我终于明白问题不在于我们,而是因为日本媒体对于突发事件报道的原则。 

  日本媒体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是关键时刻维护国家利益,在日本新闻史上最能说明问
题的是1960年日本首相岸信介和美国重新改签《日美安保条约》之后,进步力量举行了声
势浩大的抗议活动。最后,好几家大报联合发表声明认为抗议行动不妥,尽管在此之前日
本媒体对政府有批判,有揭露,但关键时刻还是站在政府一边。 

  2004年4 月,日本有5 名人质被伊拉克武装劫持,日本媒体与政府表现了高度的一致
。 

  报纸、电视台对日本人质事件大报特报,政府也尽全力营救。但在救出人质之前,媒
体从不涉及政府如何策划,采取什么样的秘密营救行动,完全是政府发言人提供的有关内
容,更没有对政府的行动说三道四,对人质本身不顾政府劝告硬去危险的伊拉克也没有提
出批评,这一切都是为了不给政府营救人质造成干扰。 

  人质救出之后,媒体开始采访参与营救的有关人士,进行营救行动大揭密。同时《读
卖新闻》等报纸对人质不顾劝告去危险的地方大加挞伐,认为他们的行动给国家带来了严
重损失,甚至提出人质应出一定费用,对人质家属要求政府满足武装分子的要求从伊拉克
撤军的主张猛烈抨击。 

  只有《朝日新闻》为人质辩护,同时对派兵伊克提出质疑。这似乎表现出所谓的“新
闻自由”。其实,这里也是反映了日本民众两种不同意见,反正已过了关键时刻,属于痛
定思痛的反思,各抒己见,可以使事情越辩越明,是一种正常争论。 

  日本法律规定:只有日本人才能办电视台,这很明显是出于国家利益的考虑。除此之
外,法律中几乎没有关于报道内容方面的规定。但事实上,每家媒体都有自己的指针,决
定它们处理突发事件的态度,日本N.H.K 就是如此。 

  日本1925年开始成立电台,建电台的目的就是为社会服务。1923年,日本发生历史上
最严重的震灾关东大地震,在那场灾难中死者失踪者为14.2万人,倒塌的房屋25.4万座,
47.7房屋化为灰烬。有些人因为信息不灵找不到避难地点而受害,有的人受流言蜚语的蛊
惑,这些充分说明信息畅通的必要性。因此NHK 从成立之日起,就把在灾难突然来临时向
国民通报信息,保护国民生命财产安全作为使命。提供灾难信息,不是为了传达恐怖,而
是要告诉人们如何做才能确保生命财产安全,从防灾的角度处理问题。 

  日本现场转播非常注意不向观众传达恐怖。2004年6 月初,一名小学6 年级女生杀死
同年级同学;10几天前,两名小孩被一名60多岁的老头拐走,杀害后扔进河里,警察在河
里找到了两名小孩的尸体;日本是一个火灾多发的国家,发生火灾时,老年人腿不利落,
常有人被烧得面目全非,所有这些新闻,电视和报纸都没有出现尸体,目的是不给人们传
达恐怖。 

  相反,很多情况下都是把死者生前的照片拿出来,面带笑容。 

  但上诉这些还不能说明为何报道中没有警察被杀,因此我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日本媒体
对于政治军事领域的报道。结果如出一辙,但更令我诧异。 

  根据我所查到的资料,媒体现场报道泄密的情况在日本一般不会出现,日本政府有关
部门都有负责宣传的工作人员,有突发事件时,负责宣传的工作人员和领导会举行新闻发
布会,把事情的原委向记者说清楚。记者不明白的地方在规定时间内可以发问,但一切并
无机密可言,一般的新闻都是通过这种形式获得。 

  至于报道自卫队则事关军事秘密,因此自卫队每年举行演习,记者被允许才可到现场
,如果不公开,一般记者也不敢去碰。例如日本自卫队每年有几百人自杀,自卫队经常公
布自杀数字和自杀原因,媒体只是照录,对每个人自杀的真正原因很少有记者去深究,更
没有人敢去碰军事秘密。 

  不过当有些记者通过自己的渠道搞到了政府没有公开的内容,在认为不危害国家利益
时,媒体会捅出去。如2004年小泉去朝鲜访问前,与朝鲜达成协议,支援朝鲜一定数量的
大米和药品,小泉可把人质的家属领回来。日本电视台事先从自己的渠道获得了信息并报
了出来,内阁官房长官细田博之很不高兴,作为惩罚,提出不让日本电视台记者随小泉去
朝鲜访问。日本电视台对细田博之当场表示抗议,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 

  但这种情况非常少见,因为日本公务员一般遵守规定,重大事情一般不会向外透露,
因为泄露政府机密有被开除的危险。日本媒体案例中曾有这样的例子,即政府把媒体告上
法庭,法庭要求媒体说出是谁提供的信息。媒体可以不说,但这样肯定要败诉,可是一旦
说出来,提供信息的人就会遭殃。 

  得到这些结论后,我才恍然大悟,日本电视台是不敢报道。这么多警察被枪杀简直可
以说是日本警界的奇耻大辱,虽然日本警察近年来因为各种腐败丑闻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地
位有所下降,但是毕竟还是老百姓的保护者。一旦报道了如此多的警察被一起枪杀,那么
日本警察的形象将彻底被破坏,老百姓的安全感会大大的削弱,如此一来一个如此软弱的
政府自然就会大失人心,岌岌可危了。 

  虽然这样一来我的部分目的没有达到,但是也增加了山口组调查的难度,对于我们来
说并没有坏处,因此我没有太在意。中午的时候,我的手下开始陆续返回,先回来的佐藤
一夫等人在外面负责点名和收枪。鉴于我们的组织结构还不是很稳固,因此只有在有行动
的时候才把枪发给手下,平时都是集中管理。 

  晚上的时候佐藤一夫上来报告,一共损失了六个人,十二人轻伤,但枪全部带了回来
。我对于这个情况很不满意,训练了这么长时间,而且还是偷袭,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损失
,看起来想建立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并不容易。不过我对于这点损失并不心疼,抚恤金不
是问题,死掉的都是能力不够的,淘汰掉反而是好事。 

  虽然很想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些笨蛋,不过明天还要出远门,因此我只好作罢。回到卧
室,我拿出一个皮箱,开始准备起出门需要携带的物品…… 

  本章部分内容参考何德功著《日本媒体突发事件报道的原则》一文 

  犯罪生涯 第二十一章 遭遇劫机 

  几个月前小林觉给我报名参加了死亡竞赛,明天一早就要坐飞机离开日本,因此我准
备了一些随身物品。日本自从美国9.11事件后对于民航的安检提高了级别,甚至在美国航
线上还有带枪的便衣,因此想要带枪乘飞机出境几乎是不可能的。鉴于这种情况,我干脆
决定不带枪。 

  次日中午,我带着小林觉和佐藤一夫从东京登上了飞往美国纽约的飞机,我们要从那
里转机到哥伦比亚的首都圣菲波哥大。由于飞机不停的向东飞,因此天黑得很快,才下午
三点多天就全黑了。虽然没有睡意,但我还是半躺在椅背上准备小睡一会儿。 

  忽然,几声呼喝夹杂在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中从后面的经济舱隐约传来。我猛地睁开
眼睛,知道出事了。我知道飞机上有日本的便衣警察,因此看看坐在旁边的佐藤一夫和小
林觉,轻轻摆手示意他们不要乱动。 

  后面乱了好一阵,舱门一开,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抓着一名空中小姐的头发从经济
舱走了出来。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把SIG Sauer P245手枪,对着我们用日语说道:“这架飞
机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一个一个起来走到后面去。”说着将枪口对着我摆了摆。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站起来,将双手放在脑后,然后慢慢的向后舱走去。
我倒不是怕他开枪,从这个人的动作来看我很有把握在他开枪前将他制服。可是我不知道
后舱还有几个劫机者,万一发生枪战,这架飞机就不一定能安全到达目的地。 

  我刚进经济舱,就被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用一只比利时国营赫斯塔尔公司生产的P9
0 冲锋枪顶住,让我面向舱壁站好,然后他搜了一下身,把我口袋里的金笔给拿走了。搜
完身,他让我到飞机尾部的座位坐好,还警告我不许乱动。 

  我慢慢向后面走去,边走边注意着飞机里的情况。经济舱里一共有两个劫机者,除了
刚才的年轻人,在尾部卫生间门口还站着一个女的。这个女人似乎不到四十岁,体格显得
很健壮,站在那里要挺得很直。在她的手里也端着一支P90 ,这种外形怪异的冲锋枪发射
5.7 ×28mm小口径高速弹,威力比起手枪要强得多。我在心里不由大骂日本的机场安检,
漏过一支手枪倒也罢了,怎么可能会让劫机者带了两支冲锋枪上来? 

  除此以外,所有的遮阳板都被拉了下来,看来劫机者不希望乘客看见外面的情况。而
乘客们被重新安排了座位,女人和孩子都在前面,男人都被安排在了飞机的后面。显然这
些劫机者想要在前部控制飞机,这样一来相对比较危险的男人距离劫机者有一段距离,一
旦有人反抗劫机者也有足够的时间用来镇压。 

  我走到倒数第三排座位的时候,那个女人手中的枪摆了一下,我只好在靠近过道的位
置坐下来,在我后面还有一个老头坐在那里哆嗦着。这时前面舱门处小林觉正被搜身,我
想回头看看后面的老头,因为我总觉得这个老头似乎有些问题。 

  可是头刚转了一半就听见那个女人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你要是把头转过来,我就把
它打烂。” 

  无奈,我只好转回头老老实实的坐着,但始终注意听着身后的动静。很快,所有公务
舱的人都被赶到后面来了,小林觉和佐藤一夫两人坐到了我的旁边。可以看出来,两人都
有一些紧张,似乎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女人忽然向前走去。她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小林觉两人的瞳孔都
是猛地一缩,我急忙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乱动。虽然我也很有把握夺过这个女人的枪,然
后干掉前面的年轻人,可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因为这三个人分工太明确了,互相之
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一般来说劫机者应该有至少一个指挥者,而这三个人谁也不象是首
领。 

  那个女人走的很快,转眼已经走过了一半的舱位。就在这时,我前两排一个男子忽然
弯腰在座位底下抹了一把,然后猛地站起,手中竟然多出一把手枪。 

  “不许动,我命令你们把枪放下,否则我就开枪。”男子高声喝道。 

  果然有便衣警察,只是没有想到枪竟然在座位底下,怪不得刚才没有倍劫机者发现。
一定是那个女人一开始就在飞机的尾部,因此这个警察不敢乱动,现在见所有的劫机者都
在他前面,因此才决定动手。 

  那个女人马上停住了脚步,然后缓缓的把枪举过头顶,对面的年轻人好象也正犹豫着
是否要放下武器。整个机舱中的气氛明显的紧张了起来,很多人都屏住气关注着事态的发
展。忽然我的身后发出一声沉闷的枪响,那个警察的头部骤然绽放出一朵粉红的血花。 


  男人的头猛地向前一顶,整个人便扑在了前面座位的靠背上,手中的枪扔出去好远。
机舱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呼,乘客们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仿佛下一个就是他们一
样。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是赤军,我们不想伤
害你们。” 

  顿了顿,这个声音又说道:“我们的目的是用你们的生命来交换我们被日本政府逮捕
的战士,因此只要你们配合,就会很安全。不过,谁要是想象刚才的男人那样做个英雄,
那么我保证不会让他重新踏上地面。” 

  怪不得我总觉得老头有问题,原来他才是劫机者的指挥官。不过既然知道了敌人的底
细,便衣警察也已经被打死,那么就只好自己想办法来摆脱现在这种危险的处境。 

  我没有回头,这个老头太阴险,我不想引起他的注意。但老头根本就没有去前面的意
思,这样一来就给我带来很多的麻烦。首先是因为不知道老头的枪指着哪里,不敢乱动;
其次因为中间隔了一排座椅,我必须跨步才能攻击到他,所以只要他动作快我还是没有办
法。 

  小林觉和佐藤一夫两人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为刚才没有冒失动手暗中庆幸。而
这时警察的枪已经被那个女人拿了起来,舱门的年轻人也重新把枪对准了乘客。那个一脸
胡子的中年人挟持着空中小姐,应该是为了进入驾驶室,而前面一直没有动静,说明他一
定已经成功。 

  乘客们重新安静了下来,机舱里又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声。我心中忽然一动,想起一
个办法,于是我装作很疲倦的样子靠在了座椅上。刚才老头打警察的那一枪我注意到子弹
并没有从前面飞出,这就说明一个问题,老头的枪威力不大,我想他是害怕子弹的穿甲性
能太好射穿机舱,而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利用座椅靠背来帮我一把。我的打算是将身体整个
缩在椅背前面,让老头看不见我无法瞄准。即使勉强射击,有靠背的阻挡,子弹的威力也
会大减,更何况也不一定能打到我。 

  只是后面的老头很狡猾,动作稍大点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因此我只好一点一点的往
下蹭。这个时候当初练过的潜行便起了很大的作用,我的动作非常慢,慢到让人看不出来
我在动,但我确实在动。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虽然开着冷气,可是几乎每一名乘客都汗流浃背,甚至包括守在
舱门的那个年轻人。这个年轻的劫机者显然经验不是很丰富,他手中的枪没有片刻放下过
,我有些怀疑他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手指会不会走火。当初练习狙击步枪的时候教官强调过
,不到需要设计的时候不能把手指放到扳机上,否则长时间紧张的保持一个姿势手指会僵
硬,需要开枪的时候很有可能造成数秒的延迟。而这几秒钟的延迟有时候会让敌人逃生,
有时候却会让自己送命。 

  那个女人倒是一脸悠闲的在喝着饮料,枪很随意的挂在胸前,只用一只手握着。一双
眼睛不停的扫视着机舱中的乘客,眼神中流露出一股阴冷的杀气。 

  这个女人必须先解决,我心中暗自盘算着动手的顺序。现在我头只剩下半个露在靠背
外面,基本上已经到了攻击位置,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引开那个女人和老头的注意力。
我从怀里缓缓的把打火机摸了出来,全钢的ZIPPO 光可鉴人,我的计划正是建立在它这一
点上。 

  可是我暂时不敢动手,因为四个劫机者中那个大胡子没有在机舱。如果我干掉这几个
后大胡子想同归于尽,只要把飞行员打死就行了。我可不想冒这个险,既然他们要和日本
政府谈条件,就早晚要降落,等到那个时候动手也来得及。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小时,飞机不知道降落在了哪个机场。但是劫机者没有一点放松的
样子,显然一切对外联系都是那个大胡子在作,如此严格的分工说明他们的计划十分严密
。 

  我现在需要等一个机会,那就是那个女人低头喝饮料的时候。一旦她的视线放到了手
中的饮料上,就需要至少2 秒的时间才能再次抬起头来。再加上她的反应时间,我就有至
少三秒的机会。到时候我将打火机向左前方抛出,借助打火机在空中飞行的瞬间从反光中
判断老头的状态。然后趁老头的注意力被打火机吸引时进行攻击,夺下老头的枪后干掉女
人和那个年轻人。 

  我需要的机会终于等到了,可是我的打火机还没有出手,一个全钢的ZIPPO打火机忽然
从我前排的座位上飞了出去。紧接着就是几声枪响和一声猛烈的爆炸,然后机舱内的灯一
下子灭了,惊叫声仿佛开香槟一样喷发出来。 

  就在刚才灯熄前的短短时间里,我清楚地看见那个打火机被一发子弹击飞,同时我前
排座位上探出一个摄像机的镜头,然后一颗子弹撞破镜头从我的头上飞过,身后接着响起
物体倒地的声音。我左前方的一个男人也忽然将一个药瓶向机舱前面扔去,在那个女人刚
刚端起枪的时候药瓶落在了她的脚下,立刻发出了一声巨响。而那个年轻人正象我预料的
那样,仅仅是端起枪瞄准,直到被巨大的冲击波震晕也没有发射出一颗子弹。 

  灯虽然熄了,但我在黑暗中清楚地看见刚才动手的两个男子迅速沿通道向前面奔去,
在两名劫机者醒过来前又对着头部猛踢了一脚。然后两人拾起地上的枪,用劫机者自己的
皮带将他们捆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机舱的灯才又亮了起来,飞机的舱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几个蒙着面的
警察冲了进来。看装备,应该是美国的SWAT,原来我们还是降落在了美国。在这些SWAT的
指挥下,我们逐个从紧急滑梯离开了飞机。 

  站在候机厅里,喝着机场提供的热饮,我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乘客出口。刚才那
两个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仓促间除了可以确定都是日本人外,样子看的不是很
清楚。依稀记得一个看起来已经四十多岁,下颌很方;另一个不到三十岁,没有注意到什
么特殊的地方。 

  但最后还是让我失望了,那两个人并没有像我们一样从乘客出口出来,想必是从工作
人员通道离开了机场。虽然不知道那两人是干什么的,但从他们的特殊装备可以看出一定
不是一般的军警编制。 

  第二天,我们换乘另一架飞机来到了纽约。在小林觉的带领下,叫了一辆出租车,向
纽约的黑街——哈林区驶去。 

  犯罪生涯 第二十二章 纽约见闻 

  纽约是由大西洋岸边的几个岛屿组成的,市中心在曼哈顿。它是个四面环水的狭长岛
屿,东西长20公里,南北宽4 公里。在曼哈顿岛周围,还有皇后市、布鲁克林市、里土满
市和布朗克斯市,统称纽约。 

  纽约是世界著名的大城市,但并不讨美国人的喜欢。尤其是生活在西部的美国人,他
们说纽约只代表纽约,并不代表美国。 

  我坐在出租车上,打量着这座城市。和我原本的想法不同,眼前的景象一片破旧。和
很多现代化的大城市比起来,这里简直像是一个历史博物馆,到处都是老旧的房屋。街道
拥挤、脏乱,甚至许多主要街道因为年久失修,柏油断裂或塌陷,路面变得坑坑洼洼。在
坏得太严重的地方,就铺上一块20毫米厚的钢板。这样修路倒是省事,也显示出美国不缺
少钢铁,只是苦了我们。出租车行驶在这样的街道上,咯登咯登,颠簸不已。 

  更让我意外的是,纽约马路上奔跑的汽车恐怕是世界上最破的,也是最脏的。干活的
工具车几乎都被涂上了五颜六色的骂人脏话和一些下流画。好像前几天下过雪,有的人懒
得清除车顶上的雪,顶着半尺厚的雪在街道上跑来跑去。有的汽车没了玻璃,用塑料布粘
上照样开。汽车外壳坑坑洼洼,斑驳陆离者多的是。可以说,纽约简直是一个破车博览会
。 

  一路上到处堵车,好半天也没有走出多远,因为小林觉曾经来过,我便让他给我讲些
关于纽约的事情。他挠了挠头,显得很为难,这时司机忽然插嘴道:“你们是日本人吧?
” 

  司机是个白人,年纪已经不小,只是个子有些矮。我用英语回答道:“是的,我们是
日本人,有什么问题么?” 

  “我一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了,我母亲也是日本人,可惜我只见过她的照片。”司机
的语速很快,显然平时他经常和顾客搭讪。 

  不等我们说话,他又接着说道:“听我父亲讲,他们是在二次大战的时候认识的,当
时我母亲一眼就爱上我父亲了,非常的浪漫。对了,听说日本的人口很多,那么小的岛上
住一亿多人不挤么?” 

  我没有理会他的罗索,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是来旅游的,你给我们说说纽约的情况
吧。” 

  “你问我算是问对了,换了别人根本就不会跟你说真话。美国人分不清日本人和中国
人,不过很多美国人都恨中国人,因为最近中国人的商品让不少人失业。可是美国人更瞧
不起日本人,都觉得日本人太虚伪。”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见佐藤
一夫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他不由打了个哆嗦,急忙接着说道:“对不起,我不是说日本人
不好,我本人也是半个日本人,我是说这些该死的美国人瞧不起日本人……” 

  我欠了欠身子,对他说道:“没有关系,不要管他们,他们听不懂英语,你继续说。
” 

  司机尴尬的笑笑,长出一口气说道:“你的这个朋友眼神真吓人,不过我跟你说,在
纽约你们外国人一定要小心,晚上千万不要到处乱走。那些混蛋非常了解‘行情’,他们
专抢中国人或者日本人。我们当地人上街买东西大多用信用卡或支票,遇到打劫要命一条
,要钱没有,他们根本抢不到什么东西。而你们东方人出门上街喜欢带现款,遇到打劫的
时候又都是宁可给钱也不愿意被打,所以这些混蛋自然喜欢挑这样的人下手。而且对你们
这些刚出门的外国人也好认,你们一个个西服革履,打着领带,干干净净,一本正经,短
发冷面。向你们这些人下手一般是不会落空的,就算不走运还可以扒一套西服呢。” 

  我不想继续听他的劝告,只好打断他的话问道:“你说说在你眼里的美国人都是什么
样的?” 

  “文明,非常文明。”说起这个问题,司机显得有些激动:“美国人走在大街上,遇
到了自己不认识的人,只要两人目光相碰,就喜欢点个头,打声招呼。不过要是对方突然
被抢劫、行刺或者侮辱,美国人就会装做看不见一样,绕道过去。美国人只要事不关己,
通常都是不管不问,从来不爱管闲事。美国人这样主要是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如果他看
见抢劫、行刺和强奸的事情,不赶快躲开,搞不好就会惹恼罪犯,很有可能会危及到他自
己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即便不会有危险,也会一次又一次地被叫到警察局去作证,没完没
了地被传讯,耽误时间影响收入不说,闹不好还会被老板解雇。” 

  “那么纽约人呢?”我问道。 

  “纽约?纽约人连点点头这种文明都少见。到了晚上,你经常能看见酒鬼在街上背过
身去就撤尿。”司机显得对这些情况很有意见:“一些年轻人整天横冲直撞,到处惹是生
非。飞车党满街乱跑,无人敢管。警车的声音一天到晚不停的叫,也没见抢劫的变少。那
些警察都是废物,我前年丢的车到现在还没找到。” 

  我笑了笑,小林觉不知道上次是怎么认识的这个司机,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是了,
他不懂英语,所以两个人聊不起来。 

  半小时后车终于到了地方,司机一脸严肃地问我:“你们真的是到这个地方么?这里
可是全纽约最危险的地方,我是说对于你们这些外国人来说。” 

  看我没有犹豫的样子,他又指了指小林觉说道:“既然你的那个朋友知道我的电话,
那么一旦有问题就赶快给我打电话,我会尽快赶来。” 

  我点了点头转身要走,他又叫住了我,说道:“记着,千万不要去人少的地方。” 


  我笑笑,冲他摆了摆手,转身向一幢破旧的房子走去。 

  最终的比赛虽然是在哥伦比亚,但是报到却在这幢房子里。刚一进楼,一个身高足有
两米的黑人就拦住了我们。小林觉出示了邀请函的传真件,这个黑人才站到一边,但他只
让我一个人进去。无奈,我只好独自向楼内走去。 

  接待我的是一个很胖的黑人老头,肥硕的脑袋上头皮刮得锃亮。我进去的时候,他正
带着一副老花眼镜,坐在一张大班台后面边喝咖啡边看着报纸。我一言不发的把传真件扔
到他面前,然后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上一支雪茄,悠闲的吸了一口。 

  这是一间很标准的美国式办公室,一切都很简洁,除了角落里的一堆文件。在胖老头
身后挂着一幅世界地图,上面插着很多的小旗,有红色的,也有黑色的。从分布情况来看
,世界各地都有,但是南、北美洲相对要密集一些,东亚地区则最稀疏。 

  又过了好一会儿,胖老头才放下手中的报纸,看了看我,又拿起桌上的传真件看了看
,然后打开桌上的一台DELL的计算机。趁着计算机启动的空档,他端起咖啡杯走到旁边的
一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然后又向里面放了一袋速溶咖啡。 

  “你要不要来一杯?”老头忽然转过身问道。 

  “不用了,我不喜欢咖啡。”我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有些不经意的傲慢。 

  老头不再理我,转回身去,打开一个瓷罐,从里面用勺子取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放进咖
啡里。然后边用勺子搅拌边自然自语道:“老了,精神不好,就靠咖啡顶着,要不然又该
睡着了。”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一脸希望地问道:“你真的不来一杯?像我这样加点盐,味道好
极了。” 

  我摇摇头,老头有些失望的回到桌子后面坐下,然后在计算机上开始操作起来。别看
老头身体很胖,行动迟缓,打起字来还真不慢,很快就完成了录入工作。关掉计算机,他
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来,扔到了桌子上。 

  “这是你的第一个考验,完成了这个考验就可以参加比赛。”老头靠在椅背上说道,
见我有些不解又补充道:“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报名的太多,考虑到比赛的组织难度,
因此只好临时决定增加一个资格考验项目。不要担心,你要是过不去,会退给你一半的报
名费。” 

  说完话,老头又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我走过去,撕开那个信封,从里面取出一
张A4纸,上面只简单的打印着一行字:“晚上在第三十四街区的老臭虫旅馆过夜。” 

  从这间老房子里出来后,我们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便直奔三十四街区。哈林区虽然也
是横平竖直的规划街区,但是每条街比起曼哈顿要大得多。街上的行人几乎都是黑人,不
过到了晚上,恐怕其他人种很少敢在街上闲逛。 

  司机也是个黑人,看我们的眼神有些奇怪。我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的看着外面的街
区。曼哈顿虽然破旧,但是也有一些现代化的气息在里面,可是到了哈林区就仿佛一下回
到了几十年前,到处都是破旧的无以复加的房子。有些楼的窗户上钉着木板,上面还有政
府的出售告示,价格是让人啼笑皆非的一美元。 

  “你们真的要去三十四街区么?是到那里办事么?要是很快就走我可以等你们。”司
机忽然开口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纽约的司机似乎都喜欢和客人搭讪,我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要在那
里过夜,你不用等我们。” 

  “什么?你在开玩笑么?”司机听到我的回答急忙把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你们知道
那里是什么地方么?那里是整个哈林区最乱的地方,你们三个外国人白天能活着出来就算
走运了,竟然还想在那里过夜?” 

  “我们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开车吧。”我真是有些无力的感觉,实在懒得和这些麻
烦的司机废话。 

  没有想到司机还很顽固,脖子一扭说道:“不行,我不能看着你们去送死。” 

  我实在懒得再说,推开车门下了车。小林觉二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见我下车便也付了
钱跟着下了车。 

  司机还有些不甘心,把头伸出车窗说道:“要是有人打劫你们,一定不要反抗。” 


  我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天气有些冷,地上雪很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我
们三个穿的都不是很多,被冷风一吹感觉精神一下振作了不少。 

  我们已经到了三十五街区,于是便一路走了过去。路上的行人不多,大多是年级很大
的黑人妇女,也许因为正是下班时间,走的都很匆忙。路上也有一些明显是流氓的黑人,
不过都只是用眼睛看着我们。 

  我自顾自的走着,忽然前面传来一声尖叫,随后一个黑人小孩从一条小巷里拐出来,
向我们跑来。一个黑人姑娘跟着跑了出来,大声喊着:“抓住他,帮我抓住他。” 

  路边的几个流氓见状大声笑了起来,一个个兴奋地直拍手,吹着口哨给小孩加油。小
孩跑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稍稍测了一下身,让他从我身边跑了过去,但随即我一把抓住了
小孩的后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把小孩手中的皮包拿过来后,我把他又放到地上,孩子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转身跑
掉了。那个黑人姑娘这时候也来到我跟前,我把皮包还给她,什么也没说,绕过她又向前
走去。那几个小流氓见没了乐趣,纷纷向我伸出中指,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我不想在这
里惹事,装作没看见。佐藤一夫有些按捺不住,想去教训一下那几个流氓,但让小林觉给
拉住了。 

  我们这次走出不远,便看见了那家老臭虫旅馆…… 

  犯罪生涯 第二十三章 黑街黑店 

  一进门,迎面一股怪异的味道扑鼻而来,一个黑人妓女怪笑着迎了上来。她一双大眼
睛倒是很漂亮,只是颧骨高耸,厚厚的嘴唇抹的像是刚喝过血一样,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我轻轻一拨,把她推到了一边,打量了一下这家旅馆。 

  果然店如其名,不但老,还有很多的臭虫。我很奇怪这么冷的天这些臭虫怎么还能在
柜台上横行无忌,难道说这些臭虫是店主的宠物不成?再看看楼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
见。我皱了皱眉,这里的条件太差了,不要说这样脏,就是这股味道也让我很难接受。 


  我摇摇头,转身刚想离开这里,一个声音在后面把我叫住了:“既然来了还想走么?
” 

  声音听起来很浑浊,带有浓重的口音,态度十分的不友好。我转回身,看见一个身高
超过两米的黑皮肤巨人站在楼梯口,正一脸不屑的看着我们。这时身后也传来一阵急促的
脚步声,我稍稍回头,看见刚才路边的那几个流氓都围了上来。 

  小林觉和佐藤一夫见状急忙走到我身旁,和我背靠背站好。我没有说话,只是稍稍活
动了一下手腕,然后从怀里取出刚才没有吸完的雪茄,重新点上吸了一口。黑大个脸上的
表情渐渐的变成了愤怒,显然对于我的满不在乎让他很恼火。终于他骂了句脏话,然后大
步向我走来。 

  那个女人已经躲进了柜台里面,这时忽然大声喊道:“揍他们,墨菲,让这些黄皮肤
的猴子尝尝你的拳头。” 

  这个墨菲显然很受鼓舞,一脸的兴奋。只是他显然太大意了,在他离我还有两步的时
候,我手指一弹,雪茄便向他的脸上飞去。他下意识的用手一挡,雪茄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烟灰四散的同时,我已经垫步进身到了他的身前。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我的右膝就轻
轻的顶在了他的裆部。 

  不要说向我这样受过训练的人,就是常打架的小流氓也知道先下手为强。只不过这个
墨菲太大意,被我出其不意的弹出雪茄挡住了视线,再加上我的速度快,因此我这一下膝
顶他根本就没有格挡的意思。 

  我不想在这里惹上麻烦,因此膝下留情,不然这一下完全可以让他送命,但即使这样
,他还是面孔扭曲着倒在了地上。他双手捂着下体,蜷在地上抽搐着,喉咙中先是发出急
促的吸气声,不久就变成了惊天动地的嚎叫。 

  我走到柜台,对里面的妓女说道:“给我开个房间,我要在这里过夜。” 

  那个妓女张着嘴,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不是……我去喊人
开房。”说完慌张的从柜台后跑出来顺着楼梯跑了上去。 

  门口的小流氓们此时显得有些紧张,在小声议论着什么。我没有理他们,又取出一支
雪茄点上,靠在柜台上吸了起来。直到这时地上的墨菲才终于喘上来一口气,嘴里发出呼
噜呼噜的声音。 

  楼梯忽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很快三个黑人冲了下来。当先的一个手中拿着一把
有着很长枪管的柯尔特“水蟒”左轮手枪,看见我正靠在柜台上,抬手就要开枪。我手指
一弹,手中的雪茄又一次飞了出去,同时脚在身后的柜台上一蹬,向他扑了过去。 

  没有受过训练的人在遇到迎面飞来的物体时,不时闭眼格挡就是躲闪,因此飞过去的
雪茄让这个黑人一时无法射击。就在他躲过雪茄再次举起枪的时候,我的右手已经抓住了
枪的转轮,食指塞到了已经张开的击锤前。他勾了下扳机,却发现无法开枪,我则趁机继
续向前一步,右手用力向前一推。他的手腕被扭不得不放开手枪,我立即顺手用枪把在他
的头顶敲了一下。他顿时双眼上翻瘫在了地上,另两个黑人则被我用枪指着定在了那里。
 

  “我不想再说一遍,给我开间房,我要过夜。”我阴冷的说道。 

  墨菲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手捂着下体艰难的走到柜台后,拿了把钥匙扔给了佐藤
一夫,然后用他那含混的声音说道:“顶楼,最后一间房。” 

  我把枪在手指上转了两圈,随手扔给了小林觉,然后迈步向楼上走去。 

  到了房间我倒是感到有些意外,和楼下不同,房间又大又干净,竟然还有淡淡的香水
味道。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间,没有发现暗格或监视设备,这才放心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 

  “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你们两个要小心些,这里可能不只是旅馆这么简单。”我
小声对小林觉二人说道。 

  正在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需要吃东西么?” 

  我用眼神示意佐藤一夫去开门,小林觉立刻在门后站好。门一开,刚才那个妓女扭着
屁股走了进来。我从她手上接过一份菜单,随便要了几样,都是热狗一类的快餐食品。在
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一切都要小心,吃的太饱容易疲倦。 

  一切似乎都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时间整座旅馆都很静,仿佛整座楼只有我们三个人
住着,只有房子外面时常有警车呼啸着从窗下驶过。吃过饭后,我打开门,看看走廊里没
有人,便用信用卡打开了旁边的房门。 

  我让佐藤一夫先守夜,小林觉和衣上床睡了,我则把床褥全部拿掉,直接睡在了床板
上。到了夜里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我忽然被床微弱的震动惊醒。我看看佐藤一夫,示意他
不要出声,然后轻轻起床叫醒小林觉。 

  过了一会儿,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仿佛有好多人向这边走来。我注意听着,这些
人走过了我们的房间,在最里面那间门口停了下来。紧接着,只听见隔壁的大门一声闷响
这些人便冲进了房间。随即隔壁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枪声,听起来竟然是M16一类的自动
步枪。 

  我猛地一开房门,闪身出门,向原来的房间跑去。小林觉和佐藤一夫急忙跟了出来。
刚到房间门口,一支枪管便伸了出来,显然这些人已经发现房间里没有人,正要离开。这
时不能犹豫,我右脚猛地踢去,正好踢在那人的手上。这一脚力量很大,我甚至听到手骨
折断的声音,步枪也立时脱手飞了起来。不等步枪落下,我左手一探抓住了步枪,同时右
拳击出,将门口这人打回进房间。 

  我把枪口一压,对着房间里的众人,轻蔑的笑了一声,冷冷的说道:“叫你们头来见
我,下次再这样不要怪我不客气。” 

  屋子里黑乎乎的,但我能看见一共有四个黑人青年,除了被我打到在地的,还有一个
人端着M16 ,另两个手里拿的是手枪。因为事情太突然,他们的枪都还没有端起来,被我
的枪逼着,一个个都很紧张。 

  听见我的话,他们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把枪放下,扶起地上的同伴离开了房
间。目送他们离开后,我让小林觉他们拿起地上的枪,又回到隔壁的房间。这回终于安静
了下来,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再也没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 

  早晨六点的时候,我刚刚洗漱完毕,又有人敲响了我们原来房间的房门。我无奈的扔
下手巾,打开门走了出去。敲门的是一个中年的黑人,体型稍有些胖,在他身后,站着两
个黑人保镖。 

  “我在这里,找我有事么?”我边说边整理了一下衣服,昨晚穿着衣服睡了一夜,弄
得已经有些皱了。 

  中年人一脸的热情,哈哈笑着说道:“你好,兄弟,我是弗伦斯,这家旅馆的老板。
”说着伸出了右手。 

  “我是日本中兴会的中兴俊,你好。”我面无表情的说道,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他的手掌又厚又软,感觉没有丝毫力气。 

  “昨天我的手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抱歉,不知道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弗
伦斯仿佛没有看见我的表情,还是那样热情的说着。 

  “我只是路过这里,可是你们很不友好。”我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接着说道:“你
们的枪不错,我想买几把,给我送到哥伦比亚,能不能做到?” 

  弗伦斯哈哈一笑,说道:“兄弟说笑了,不要说几支枪,就算你要火箭筒也可以,可
是就为了几支枪在成本上不太合算呀。” 

  “我给你一百万美元。”我打断他的话,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价钱。 

  他先是一愣,随即笑着伸出胖手说道:“兄弟,成交。” 

  我没有理他的手,接着说道:“我要四支GLOCK17C,每支枪十个弹夹。一支PSG —1 
,五个二十发弹夹。” 

  “没有问题,我一定会按时送到的。哈哈,你可真是用枪的行家。”说着,他的手很
自然一挥,一点尴尬的意思也没有。 

  接下来,他邀请我们在附近一家小餐厅吃了早饭,其间说明了枪送到的时间和地点。
吃过早饭,我们离开了这里,向昨天那幢老房子走去。 

  这里出租车很少见,因此我们步行了很长一段路。路上我看见小林觉好像有话要说,
便问了问他。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会长,刚才你说要四支GLOCK17C和一支PSG —1 ,我
很奇怪。PSG —1 是最精确的狙击步枪,虽然有些重,但是对您来说应该没有问题。可是
您为什么要GLOCK 这种只有不懂打枪的人才喜欢的手枪呢?我觉得您应该用沙漠之鹰才能
显示出您的武士风范。” 

  “那么你先说说GLOCK 有什么缺点。”我问道。 

  他想了想,说道:“GLOCK 的精度不好,距离远一些就很难命中目标;瞎火时不能重
试;没有弹膛有弹指示。” 

  说道这里他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种枪太难看,而且拿着并不舒服。” 

  我有些好笑的问道:“你说枪是做什么用的?” 

  “枪是用来消灭敌人的工具。”小林觉很严肃的回答道。 

  “没错,中国有句话叫做不管是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GLOCK虽然有很多
缺点,却是最好用的手枪。”我也严肃地说道:“先说沙漠之鹰,两公斤的手枪你举起来
需要多大的力量?你拔枪的速度能有多快?威力虽然大,可是用手枪通常都是射击二十米
以内的目标,那么大的威力有必要么?还有就是沙漠之鹰经常卡壳,你觉得这样的枪你能
信任么?我们不是演电影,没有必要装模作样。” 

  稍停了一下,我又说道:“GLOCK 样子很难看,可是很安全。最重要的是它大部分部
件使用工程塑料,重量轻。这种枪还非常耐用,几乎不出故障,使用起来很轻便。在关键
时候,你拔枪的速度快一点,往往会救你一命。” 

  看着小林觉一脸谦虚地样子,我又问道:“你平时手枪关不关保险?” 

  他急忙回答道:“我是关上保险的。” 

  “那么你遇到敌人的时候就要先开保险,可是这样会浪费你多少时间?”我严肃地说
道:“而GLOCK 不用开保险,你说这样的枪会给你节省多少时间?如果你用沙漠之鹰,在
你开枪前我已经在你的头上打出三个洞了。” 

  我的一番话说得小林觉额头直冒汗,想来他在部队的时候并没有学过城市中的游击战
理论。我这次是参加杀手间的死亡竞赛,使用什么枪可是我事先就考虑过的。只是我本想
到了地方再想办法买,结果凑巧在这里遇到了弗伦斯,正好顺便在美国建立起一条联系通
道,为以后打些基础。 

  正好这时一辆出租车从旁边路过,被佐藤一夫招手拦下,我们三个上车后向报名处驶
去…… 

  犯罪生涯 第二十四章 初次较量 

  我再次见到了那个胖老头,显然他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因为一见面他就扔给我一
台手机,然后说道:“你通过了,现在拿着这部电话坐中午的飞机去波哥大,下了飞机会
有人跟你联系的。” 

  我接过手机,看了看,很普通的手机,价格应该不会超过一百美元,这些美国人真是
吝啬的要命。我没有说话,把手机装起来便转身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晚上,我们三个住进了波哥大的Casa Dann Carlton 旅馆。这是一家五星级的豪华旅
馆,是波哥大价格最高的旅馆之一,我们住的总统套房要一万美元一天。倒不是我有意炫
耀财富,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 

  哥伦比亚是世界上最大的毒品产地,每年的毒品收入数百亿美元。这里每年生产的可
卡因占据全世界可卡因市场的百分之八十以上,而且贩毒组织技术先进,组织严密,还有
成龙配套的销售网络。我这次来主要目的是想招揽几名优秀的杀手,此外如果能与当地最
大的贩毒组织——麦德林集团联系上,就可以大量进货,冲击日本的毒品市场。 

  对我来说,钱不是问题,我完全可以高价进、低价卖,把日本的毒品市场搅个天翻地
覆。想想看如果我的可卡因价格降到一百日元一克的话,在日本会有多少人在我这里购买
?等到控制了整个日本的毒品市场,我随便涨涨价就可以让一大批人发疯。 

  如果有人问世界上最有钱、最残暴、规模最大的犯罪集团是哪个?人们一般都以为是
美国、意大利的黑手党或日本的山口组,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个最恐怖的组织是哥伦比亚
的麦德林毒品集团。 

  麦德林集团主要由四大贩毒集团组成。在大小近300 名毒枭的操纵下,该集团的2 万
多名专业毒贩活跃于拉美、美国、欧洲、澳洲甚至亚洲之间,组织之庞大,活动范围之广
,是世界上其他任何犯罪集团所无法比拟的。它拥有成百上干家设备先进的毒品工厂和成
龙配套的现代化的毒品运输工具与网络,为欧美,尤其是美国的毒品市场提供大量可卡因
,是美国可卡因市场的霸主。 

  它最有钱。每年毒品收益超过百亿美元,以致曾经在1984年与1985年分别两次向政府
提出,为政府偿还l08 亿至140 亿美元的外债,以换取政府承认其财产合法化和取消对毒
贩的起诉。 

  它凶狠残暴,豢养着大批武装人员与职业杀手,到处制造恐怖事件。他们有自己的杀
手组织,每年死在这些杀手中的人数以千计,其中不但有平民,还有一些个体毒贩,甚至
还有警察、法官、参议员和总统候选人。总之凡是妨碍他们销售毒品的人就要杀死,凡是
公开宣称要禁毒的就要除掉。 

  麦德林集团还用巨款买下了大西洋上巴哈马群岛中的诺曼岛,并把该岛建成现代化的
贩运毒品的理想基地。因为该岛离美国的佛罗里达半岛只有300 公里左右,上通美国。下
达拉美,左右前后逢“源”。在岛上该集团甚至还建立了一支拥有几十架飞机(包括直升
飞机)的运输队,飞机上全装着世界上最先进的精密雷达、监测设备以及可窃听巡逻者通
讯的高能接收器,同时雇用美国飞行员,将可卡因偷运入美国。 

  曾任美国毒品管制局特别专员的威兼•;尤持在与该集团斗争十几年以后得出结
论说:“麦德林集团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凶恶、最危险、最残暴、最大胆,也是最有钱的
一个犯罪组织。与这个组织相比,美国的黑手党就像小学里的学生,日本的山口组就像教
堂里的唱诗班。” 

  和这样的组织打交道,最大的法宝就是钱,只要你有大量的钱,那么他自然会重视你
、支持你。我住最贵的房间就是要让对方知道,我是有钱人。 

  次日一早,手机的声音叫醒了我。我刚拿起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中
兴俊么?你现在去酒店的大堂取一封信,里面有你第一个对手的资料,三天内没有结果双
方全部取消资格。我知道你带着两个人,把他们留在旅馆,从现在起你要独自行动。还有
,你的对手现在也有你的资料,他也在寻找你。”话音刚落,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既然对方也在找我,我自然不能再耽搁,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了房间。临走前
,我让小林觉两人出去游览一天,以免留在这里被对手找上来。 

  来到楼下,我在前台跟服务小姐把信要来,走到洗手间拆开看了看。里面很简单,只
有一张纸,上面印着一个人的照片,下面打印着他的名字和来自曼谷几个字。 

  “差猜。蓬。”我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看样子对方是泰国人。我把纸收好,出门叫来
旅馆提供的罗尔斯。罗伊斯加长轿车,直奔波哥大火车站而去。 

  在火车站的存物柜里,我取出了弗伦斯派人放在这里的手枪。然后我又坐上车直奔波
哥大的EL DORADO 机场,因为这个泰国人要想来波哥大,最有可能就是坐飞机,那么从飞
机场开始着手调查应该是唯一的办法。 

  在机场我打听了一下泰国的航线,结果发现每周只有一架航班从泰国飞来,而最近的
一班是昨天上午到的。从机场出来,我立即乘车返回市区。然后让司机开始载着我去所有
的三星级以上旅馆,我要逐个调查昨天上午住进来的泰国人。 

  其实机场的出租车都是在这里固定拉客人,询问这些司机也可以得到一些线索。只是
因为从泰国来的航班中泰国人一定不少,而在这些司机眼中泰国人长得都差不多,要问出
我需要的资料恐怕很难。而且要想问遍所有的司机,恐怕要一整天才行。 

  终于,在Regency 酒店我查到了这个人的名字,住在豪华套房601.如果不是时间也对
得上,我还真不敢确定,因为在泰国叫差猜的人满大街都是。只是前台小姐告诉我,这个
人一早取了封信就走了,让我晚上再来找找看,我笑着和前台小姐调笑了几句就离开了酒
店。 

  因为比赛规则,我决不能让两个人彼此找来找去的浪费时间,因此才故意给前台的小
姐留下一些印象,以便让差猜回来后知道有人找过他,这样一来他自然不会到处乱跑,毕
竟设下圈套让我去钻总比去钻我的圈套好。但是我也不会老老实实的钻他的圈套,从酒店
出来后,我让等在门口的汽车先回去,我则向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乘坐停车场的电梯,我一直下到酒店地下室的最底层,这里通常是酒店员工的宿舍和
空调房。因为正是工作时间,长长的通道里没有人,只有空调房不停地传来压缩机的轰鸣
声。我沿着通道慢慢的走着,仔细听着每一扇门后面的声音。忽然,从一间房门后隐约传
来急促的喘息声。我停下脚步,过去轻轻敲了敲房门。 

  里面先是安静了一下,随即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呀?” 

  “是我。”我故意含混的回答道,再加上空调房的噪音,里面的人根本不会听出来是
谁。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开门的声音。我不等里面的人把门打开,猛地一推房门,里面
立刻传出一声惨叫,和玻璃摔碎的声音。我闪身进去,顺手把房门带上,然后把手枪拿了
出来。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女人正坐在床上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手里的枪,另一个男人
正躺在地上捂着脸痛苦的哀叫着,身边有一只摔碎的玻璃杯。 

  我摇摇左手食指,示意那个女人不要乱叫,然后走过去在男人的头上踢了一脚,让他
暂时闭上了嘴。我自顾自的打开旁边的衣柜,从里面找出来一套电工服。比量了一下,还
算合身。我脱下身上的外衣,换上工作服,然后转过身,走到那个女人面前。 

  我把枪管顶进她的嘴里,然后俯身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是麦德林来的,现在要
出去做事,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两个不许出去,也不许给别人开门。如果被我在外面看见
你们,我保证你们的家人也会陪你们去死。” 

  女人的脸已经变得煞白,我能看得出来她被吓得不轻。我把枪抽出来,在她的胸前蹭
了蹭,擦去上面的唾液。女人的乳头被我坚硬的枪管弄得挺了起来,我拍拍她的脸,又温
柔的说道:“要是我回来换衣服的时候你们还在,我就给你一千美元,让你们两个去好好
渡个蜜月。” 

  收好枪,我转身离开了房间,然后在通道的尽头站了三十分钟。直到确认他们不会出
来,我才转身向电梯间走去。 

  乘坐电梯到了六楼,我跟楼层服务员说601 电视报修,让她给我开一下门。结果服务
员告诉我说601 有人,让我自己去敲门。没有理会服务器奇怪的眼光,我径直向601 走去
。 

  601 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我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嘈杂的音乐声。房门并
没有锁,只是虚掩着,从种种迹象看来,对方一定已经布置好了在等着我。表面上看对方
正在听音乐,房门也没有锁,那么我进去他只要不是正对着门应该不会发现。可是反过来
说,我也听不见他的声音,如果他设下圈套让我去钻,我也很难发现。 

  略微思索了一下,我又原路退了回去。楼层的服务员奇怪的问道:“你是新来的么?
这么快就修好了?” 

  我对她笑笑,说道:“是啊,我今天刚上班,是我弄错了,应该是701.”说着,我从
身边的花瓶里抽出一支假花递到她的面前,轻声说道:“送给你,漂亮的姑娘。” 

  她脸一红,接过花又插了回去,等她再回身的时候,我已经进了楼梯间。到了七楼,
很顺利的让楼层服务员帮我打开了701 的房门。进了房间,我装作修理电视的样子,悄悄
地打量着房间的格局。 

  这是一间标准的豪华套房,一进门是一个不大的客厅,卧室在右侧,浴室在卧室里。
一个优秀的杀手是不会和对手面对面地决斗的,因此这个差猜一定会藏在某处,等着从我
背后下手。但整个房间很简洁,看起来应该没有能够躲藏的地方。不过也并不是真的没有
任何地方能够藏人,那就是空调管道。厅里空调的送风口一共有四个,其中一个在门口。
从大小看很难让人钻进去,可是泰国人通常身材都比较矮小,自然不能用常人来衡量。 


  我边按着电视的遥控器,便自言自语道:“这不是好好的么,真是讨厌。”说完我关
掉电视,摇着头离开了房间,让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我的服务员把门锁好。 

  我又回到了六楼,一出电梯间就看见那个服务员正坐在那里发呆。听见门响,她一抬
头看见我从楼梯间走出来,脸上立刻出现了笑容。 

  她站起来说道:“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又搞错了?” 

  我故作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真的搞错了,还是601.不过房间里那个人好凶
,我刚才敲门也不搭理我。”说到这里,我忽然对她一笑,说道:“你帮我去看看好不好
?他总不能对一个美女凶巴巴的。” 

  她也对我一笑,说道:“好吧,我去看看,那个小个子态度挺好的呀,一定是你说错
话了。”她边说,边带着我向601 走去…… 

  麦德林集团在九十年代初就被哥伦比亚政府出动两万多军警给剿灭了,本书为了剧情
需要将其复活,望各位读者莫要计较。 

  犯罪生涯 第二十五章 迎战泰拳 

  到了房间门口,服务员敲了敲门,大声问道:“您好,可以进来么?” 

  如我所料,房间里没有人答话。服务员又等了一会儿,看了看我,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我紧跟着她走了进去,我带着电工的黄色帽子,因此从上面看不到我的样子。 

  “奇怪,人去哪里了?”服务员边说着,边去浴室看了一眼。 

  我对她说道:“你还是先回服务台吧,我修好了电视就去找你。” 

  她笑笑说道:“好吧,我相信你,可不准偷喝冰箱里的酒。” 

  服务员离开后,我关掉音响,打开电视,在声音消失的短暂间隙里,我仔细听了听,
因为送风口正在送冷风,因此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我把电视的音量调到最大,然后边吹
着口哨边把桌子搬到一个送风口的下面。在这些干扰下,对方根本就听不到桌子放到地毯
上的声音。而我是和服务员一起进来的,又有说有笑的,他一定不会怀疑我。 

  我轻轻跳上桌子,把手枪拿了出来。我的想法是他既然藏在空调管道里,那么一定会
等在门口的送风口,因为闯进来的人一定会先在门口观察一下。而他在狭窄的管道里一定
无法转身,我只要在他身后用枪指住他,就可以轻松的夺下他的手机。借着电视中传出的
一阵枪声,我轻轻的将送风口的栅栏卸了下来,然后慢慢的把头探了进去。 

  让我一愣的是在我预料的方向竟然没有人,就在这时,一只手带着一条乌黑的钢丝猛
地从我脑后绕了过来。要不是管道狭窄,而他因为动作过猛让肘部在铁皮上蹭了一下,我
很有可能会被他的钢丝割断脖子。虽然此时我的右手也在管道里,可以挡在脖子前,但是
这种钢丝一般都是很细的特种合金钢制成,柔软但韧性十足,最要命的是对方只要两手来
回拉动就可以轻松锯断人的骨头。也就是说即使我用手挡住钢丝,也要至少牺牲掉一只手
。 

  不过他发出的声音还是给了我机会,躲闪已经来不及了,我一松手放弃了手枪,然后
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我借他后拉的力量猛地转体一百八十度,左手同时接住掉落
的手枪,隔着天棚顶在了他的身体下面。 

  枪口撞在天棚上的震动传到了他的身体,他的挣扎一下子停了下来。我看着他,一张
黑瘦的面孔上两只眼睛深陷在眼窝中,在黑暗里间或闪现一点微光。他也看着我,就这样
一动也不动。 

  我忽然松开他的手,然后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他也跟着从送风口中滑了出来,动作敏
捷的让人有些吃惊,我很奇怪他是怎么在那么狭窄的通道里如此迅速的移动。我把手枪的
弹夹抽了出来,又把弹膛中的子弹退了出来,然后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他立即明白了我
的意思,眼睛中猛地射出一道凶光。 

  他站在我的面前,身高不到一米六,身体异常的瘦弱,体重可能还不到五十公斤。他
上身赤裸,黝黑的皮肤上到处是在空调通道里沾上的灰尘。但是我并没有因为他的身材就
小看了他,因为在我所了解的优秀格斗技巧中,泰拳是极具实战威力的一种技巧。 

  泰拳的独特之一就是运用四肢的拳、肘、膝、脚共八个攻击部位,做单势或连环攻击
,于不同的角度打击人体各处要害部位,技术的发挥全无限制,因此又享有“八臂拳术”
之誉。泰拳素以凶狠、雄劲、惊险而著称,被人们称为“八条腿运动”,这种拳术没有套
路,完全着眼于实战技术的组合运用。在泰拳的搏斗中,拳手们善于用多种技术来打败自
己的对手,其中有强劲凶猛的肘、膝以及变化多端的拳招、腿法,但泰拳最具威力的进攻
方式是肘击术、膝撞法和腿击术,他们在格斗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在泰拳中,可作为防御或重创对手的部位,那就是肘。其撞击力非常厉害,实战中常
与膝招配合交替使用,上砸下撞,左击右冲,上下联击,极难防守。被击中者,轻则骨断
胃裂,重者有生命危险,故素有“摆命肘”之称。肘同样也是良好的防守武器,用肘部挡
脚、消拳、砸膝容易得手,并使对手腿膝麻木,失去战斗力。 

  泰拳的膝招动作,屈膝叠腿,使膝部突起,形成攻击的力面,着力于膝的上部,专用
于近距离格斗,经常攻击人体的肋腹和胸腹部,甚至下腭、面部,令人防不胜防,威力无
比,是致命的杀手锏。尤其是泰拳高手,经过长期苦练的膝部,坚硬如铁,若被其重击,
轻者长时间昏迷不醒,重者骨头都会被击碎,这是泰拳最狠毒的招术。 

  要想成为泰拳高手,膝、腿的功夫至少需要苦练三年五载才能有所成就。泰拳手的双
腿既要练得象鞭子般的柔软,又要象钢铁般的坚硬。泰拳的腿上功夫,是泰拳最主要的技
法,适用于中、远距离攻击。腿击在搏斗中的威力是相当凶猛的,素有“铁腿”之称。在
格斗中,一旦踢中对方,基本上胜负就可以立刻决定。 

  修炼泰拳时,每天清晨很早就起床,压腿、踢腿,一练就是几千次,直到满身大汗。
接着就是越野长跑,然后是踢香蕉杆或重沙袋来练脚的硬度。坚持几年后,再改踢椰子树
,因为椰子树坚硬无比,拳手们必须忍痛闯过这一关,经常练得腿、脚上鲜血淋淋,所以
学习泰拳必须要有坚强的意志和顽强的毅力。而泰拳手经过长期的苦练后,身体各攻击部
位都锻炼得坚硬如铁,尤其是膝、肘和腿等部位更是有力、凶狠。 

  差猜小心的转身把桌子搬到了一边,在厅的中央空出来一块约十平方米的场地。然后
他走到离我两米左右的地方站好,然后双手上抬,一前一后的护在他的脸前。这里的场地
实在太小了,对于泰拳这种擅长近身攻击的格斗技巧来说正好能够发挥出威力。 

  我对于他能在身后伏击我很欣赏,因为这才是一个杀手的可贵之处,所以我不想杀死
他。我把枪扔掉的目的就是要彻底击败他,实力加上金钱应该能够让他为我工作。我想了
想,也摆出一个和他相同的姿势。 

  他对我的姿势显然有些意外,但随即眼神中便射出一股凶光。忽然,他嘴微微一张,
一口唾液倏地向我面部飞来。 

  虽然被吐在脸上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很少有人愿意被人这样的羞辱,因此我下意
识的向左一侧身体,头也向左一偏。这个差猜的速度实在太快,就在这时,他已经向前一
个快速滑步,右腿像是一条长鞭向我的肋部抽来。 

  对他的速度我有些意外,而且此时身体的姿势已经很难躲闪,我只好左肘下沉挡在了
肋部。他的腿确实异常的坚硬,给我的感觉是被一条铁棍击中一般,我很惊讶一个人的胫
骨竟然能够练到这样的坚硬。不过我毕竟练过硬气功,承受这种力量的打击还是没有问题
的,只是身体的重量有限,被他一腿踢得向右侧倒去。 

  我右腿一侧,稳住身体,可这时差猜已经冲了上来。他的左膝恶狠狠的向我右侧肋部
顶了上来,这下要是被他顶上,恐怕再结实的肋骨也会折断。而这时我的重心在右腿上,
提膝抵挡已经不可能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右臂下沉挡在了他的膝前。 

  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右臂如同被铁锤砸了一般,差点抬不起来。强忍剧痛,我左膝
一提,也向他的肋部顶去。他的步法异常的灵活,刚才两下出其不意的连续攻击不中,立
即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 

  我抖抖右手,还有些麻木,真看不出来他那瘦小的身体竟然能爆发出这样大的力量。
不过,和我比起来还是要差很多。要不是他的肢体都锻炼得十分坚硬,这种力量也并不是
很可怕。 

  他显然看出来我们的差距了,但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这种坚韧
的意志正式我最希望在手下身上看到的,把他收为己用的想法更加的明确了。 

  他的速度很快,但是我的速度更快,刚才被他出奇不意的占了先手,这次我可不能再
吃亏。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想知道我会攻击他的什么部位,但是我怎么会犯这样
的低级错误。我左肩一沉,身体猛地向他右侧冲去,同时右手一个直拳向他面部击去。 


  他显然被我的突然袭击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并不惊慌,头向后稍仰躲避攻击。我们
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我的胳膊已经伸直,因此这一击根本就不可能击中。但我身体的重心
此时已经前移,整个前冲的势头也被带动起来。 

  这一拳只是探路用的,真正有威力的还是我的后继攻击。我向前紧跑几小步,随后左
脚猛蹬,身体腾空而起。而差猜因为我第一拳的时候就向后躲闪,因此在我步步紧逼的时
候也只能不断后退。可这时他的后面已经是他刚才搬的那张桌子了,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
,他只好双肘前探护住了头部。 

  我跃起的很高,在空中飞行了半秒钟后,我的右膝撞上了他的双臂。因为爱惜他,所
以我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但紧跟上来的左膝他还是没有挡住。因为力量太大,他的上身
猛地向后一折,后脑重重的砸在桌面上。我则双脚在桌子边缘轻轻一踩,一个后空翻落回
地上。 

  差猜这下被撞得不轻,挣扎了半天才摇晃着站了起来。他抖着双臂,我能看见他的前
臂已经有些青紫,看起来刚才的力量还是有些大了。我暗自告诫自己还要减小力度,不然
我的手下恐怕就没有机会为我效力了。 

  我刚才的飞膝给他太大的震撼,他的眼神中已经有了一丝的畏惧。但这还不够,因为
我还没有把他彻底打倒,要想支配这样桀骜不驯的手下,必须让他承认你有绝对的实力。
 

  等他重新摆好姿势,我立即发动了又一次攻击。这次我还是先用一个直拳击去,他没
有向后躲,而是侧身闪躲。现在的情况很微妙,因为仿佛又回到了他攻击我的时候,只是
双方换了一个位置。 

  我的左腿被他的右臂挡住,但同时我已经到了他的近前,右膝猛顶了上去。这个时候
却看出来我们两人在泰拳上的差距,我刚才是借着身体的优势硬挡了下来,而他却是借着
我刚才的一腿之力向上跃了起来。紧接着他左肘猛地下砸我的头顶,我抬膝那脚只好向侧
方一跨,侧闪避开。 

  这时差猜展示出极强的滞空和控制能力,只见他空中转体后带动另一肘迅速横击我的
头侧部,这是泰拳中极其高难的技术。但我并未再次躲闪,而是双脚用力,同时扭腰带动
右手上臂外侧,肘尖斜向外上方格住这记肘击。此时的我仿佛直升机一样升起来,两人正
好一升一降,我顺势右肘斜下砍在差猜的头侧,后膝上顶又正好对上他下落身体的腹部。
 

  差猜没等落地便晕了过去,随即像一滩软泥一般落到了地上。我担心刚才力量,伤到
了他,急忙走过去想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 谁知我刚刚蹲下身体,他的眼睛猛地睁了开
来…… 

  爆裂泰拳王拉蒙•;德克斯KO视频集锦http://crew.tweakers.net/lunati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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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罪生涯 第二十六章 毒品交易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在差猜睁开眼睛的同时我的头迅速向后一仰,一道银光擦着我
的面颊射入天棚。冷汗从后背一下子渗了出来,然我在这炎热的天气中感到了丝丝凉意。
我真是太大意了,明知道这个人是极危险的世界顶级杀手,怎么能如此不小心呢。好在我
的右脚已经踩在了他的脖子上,不然谁知道他接下来还会怎样攻击我。 

  平静了一下心情,我小心地站了起来,但这回再也不敢像刚才那样粗心大意。差猜躺
在地上,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忽然说道:“你杀了我吧,我没有另外的五十万美元。”
 

  他的声音有些阴冷,还有一些不甘。我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旅行支票,扔在
了他的身上。这次来之前,我为了用钱方便,也为了收买人心,特意办了十张一千美元的
旅行支票。他疑惑的望着我,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 

  “这是一千美元,够你用一阵了。我不杀你,但是你以后要为我工作。”不等他说话
,我又补充道:“我每年给你一千万美元,每次任务报酬另算,但是你必须完全服从我的
命令。” 

  我的话音未落,他的眼中已经闪现出异样的神采,看起来钱对于他实在是极大的诱惑
。 

  “好,我同意。”他的回答简短、有力,只是身体的疼痛让他歪了歪嘴。 

  我让他收拾了一下,带着他离开了601.到了员工宿舍,那一男一女还在老老实实的等
着我。我换回原来的衣服,给了他们一张旅行支票,又恐吓了几句后便离开了这家酒店。
 

  接下来的两天,我带着小林觉三人在波哥大四处游览,不但参观了黄金博物馆,圣弗
朗西斯科大教堂,还乘缆车去了一趟Monterrate山。可惜时间不巧,这里的斗牛表演只有
周日的下午才有,所以没有看到。不过这里的旅游景点实在有些乏善可陈,用两天的时间
游览富富有余。 

  第三天晚上,我接到了那个神秘男人的电话,在确认差猜已经被我打败后,他给了我
一个新的地址——米图。我找来一张哥伦比亚的地图查找了一下,发现这个地方在哥伦比
亚的边境,沃佩斯河的旁边。令我高兴的是,这个地方竟然就在银三角,是麦德林集团收
购古柯树叶的地方。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顺便同麦德林集团取得联系。 

  次日,我们雇了一个向导,买了一辆旅行车向米图赶去。一路上风尘仆仆,路很不好
走,光是过奥塔雷山就用了整整一天。第四天下午,我们才赶到米图,然后在这里最大的
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让我有些惊讶的是差猜竟然从来不用枪,他的唯一的远距离攻击武器就是嘴里的毒针
。虽然射程不到十米,但他的毒针来去无声无影,让人很难防备,确实是杀人的利器。我
很希望他也能用枪,只是杀手都有自己的的习惯,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这个念头只得作
罢。 

  当夜我们没有出去玩,雇了一个当地的向导,询问了一些当地的风俗习惯等事情。第
二天一早,我带着差猜离开旅馆,跟着向导直奔当地最大的古柯树种植园。这里的农民几
乎都是以种植古柯树为生,因为他们卖干古柯树叶每公斤就可以卖1 美元,是种植柑桔的
24倍。不过这点利润和毒贩比起来就要差得远了,被收购的古柯树叶每500 公斤就可以提
练出1 公斤的可卡因,在美国的批发价可以达到2 万美元左右。这些可卡因卖到最后的吸
毒者手里时,总价值甚至超过200万美元,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多人为毒品疯
狂的原因。 

  可卡因的生产要经历三道程序:首先将干古柯树叶制成糊状形粗面团,而后对粗面团
加工,再提炼成精制可卡因。在这些程序中,要加入煤油、汽油、丙酮、乙醚等化学品。
200 公斤古柯叶可出1 公斤粗面团,2.5 公斤面团可出1 公斤粗可卡因,1 公斤粗可卡因
出0.85公斤精可卡因。制成的可卡因是一种雪白的细微的结晶状粉末生物碱,可以用鼻吸
,可以吞服,也可以溶于水中注射。 

  不过,因为可卡因产地不在日本,几乎全部需要走私,导致价格极高,因此在日本,
销量最大的毒品还是本地生产的安非他命。 

  安非他命(冰毒)化学名称叫做甲基苯丙胺,因为是由麻黄素去氧后制成,也叫做去
氧麻黄素。这种毒品是从第二次大战期间开始流行的,那时德国人和日本人用它振奋士兵
及兵工厂工人的士气,提高战斗力与生产力,导致了成干上万人上瘾。战后,日本经济萧
条,人民生活困苦,情绪普遍低落,一些人又借用这种“神奇药物”提神,直至50年代被
日本政府禁止。 

  此后,日本的暴力集团不知道如何得到了当时政府库存的大量库存,开始在国内销售
。随后又逐渐向韩国、台湾和泰国发展,传授制造技术,提供原料,然后将制成品偷运到
日本及世界其他地方,致使世界冰毒泛滥成灾,吸食者日益增多。 

  由于“冰”的原料麻黄素价格便宜,容易取得,制作方法简单,生产率高,药性强,
高纯度的“冰块”1 克可分10至13次吸用,可以过瘾3 天或可以供4 人吸食一次,所以深
受贫穷者、中下层人士及青少年的欢迎。90年代时,“冰块”系列可能是美国、西欧以及
日本、香港、台湾等地区吸食人数最多的毒品。即使现在,冰毒也是日本销量第一的毒品
。 

  不过这一切都要随着我的加入而改变,更好的毒品,更低廉的价格,将在日本掀起一
场毒品的革命。 

  这是一个很大的庄园,主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西班牙裔,雇了三百多当地农民替他打
理种植园。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因为这里也是一个旅游景点。说起来真是
让人惊讶,在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种植毒品原料都怕被人发现,在这里竟然被当作吸引游
客的一个项目。 

  天气很热,但是为了尊重这里主人的习惯,我们都穿着西装,不然是不可能得到主人
接见的。向导显然和这里的主人很熟,一见面两人便热情地互相问好,只是说的都是西班
牙语,我听不懂。 

  客套过后,我们被主人请到一间客厅,坐好后有人给端上来一些水果和饮料,然后在
向导的翻译下聊了起来。在交谈中我留意了一下主人,在他被晒得黝黑的面孔上,一道狰
狞的刀疤从左眼直划到嘴角,给人一种凶悍的感觉。 

  “您说您想购买可卡因,可是我这里只有古柯树叶,所以我恐怕帮不上您的忙。”在
得知我的来意后,这个中年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一点我能理解,只是您的古柯树叶总要卖出去的,您只要把您的客户介绍给我就
可以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但从中没有看到一丝变化。 

  稍停了一下,我又说道:“当然,我可以为此付给您足够的报酬。” 

  他显然对我的意见并不感兴趣,顾左右而言他道:“您来我们这个穷地方,路上一定
吃了不少苦吧?要不要我给您介绍几个好玩的地方?” 

  我忽然醒悟过来,是我太心急了,虽然在这里买卖毒品很平常,但是像我这样的生人
他们还是会小心防范。我故作无奈的笑笑,说道:“既然您暂时不相信我,那么我只好去
卡利碰碰运气了。” 

  据我所知,整个亚马孙特区都是麦德林集团的原料采购地,而哥伦比亚第二大的贩毒
集团卡利虽然大部分原料从国内采购,生产能力却并不比麦德林集团小。只是因为卡利的
走私手段和销售渠道都不如麦德林集团,因此只能屈居第二,总是被麦德林压着。因此我
这样一说自然能让对方引起注意。 

  此后,我也避而不谈毒品的问题,只是和主人谈论一些当地的风景和我在其他地方的
一些见闻。整个会面气氛很融洽,不仅仅是因为我们谈论的是主人很感兴趣的足球,更重
要的是在这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他从我这里赚取了很大一笔游览费用。 

  从这里告辞后,向导带着我们又参观了一下米图的市区,毕竟过几天还要应付下一个
对手。晚上,我们在一家餐厅吃过饭后,要了几杯浓郁的哥伦比亚咖啡。平常吃饭的时候
小林觉等人是不敢和我同桌的,只是今天我的心情比较好,不但招呼他们都坐在了一起,
更是和他们谈起了女人。 

  我的心情感染了他们,桌上的气氛十分热闹,只是差猜因为刚刚跟了我,还有些拘谨
。餐厅的其他客人对我们几人的高声谈笑显然有些介意,因为哥伦比亚人多数比较正统,
天气这么热,在餐厅吃饭的人不穿西装的却很少。 

  忽然餐厅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七八个手持M16 的男人冲了进来。餐厅里的客人仿佛听
到了命令一般,一个个全部趴在了桌子上,动作的整齐的像是经过训练一样。见我们还坐
在那里,其中的两个走过来轮起枪托就要砸。 

  “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制止了这两个人,同时也救了他们的命。 

  当时小林觉和佐藤一夫已经把手枪放在了桌面下,随时可以开枪。而差猜的椅子也向
后挪了几厘米,随时可以飞出去。我则端起了桌上的咖啡杯,随时可以扔出去。这两个过
来的人又正好挡住了其他人的枪口,要不是被喝住,这些冲进来的人恐怕一个也剩不下。
 

  我转过头,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保镖。老
头的头发胡子已经花白,但一身高档的西装配上擦得锃亮的皮鞋让他显得精神十足。他摆
摆手,让那两个人退下,自己则在旁边搬了把椅子,很不雅观的倒骑着做到了我的旁边。
 

  “你就是那个叫中兴俊的日本人吧?”他一脸傲慢的对我说道。 

  我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淡淡的说道:“我就是,你找我有事么?” 

  他很有些瞧不起的样子说道:“听说你想找我们?” 

  “是么?我怎么不记得?我来这里是买东西,不是找人。”我边说着,便从口袋里取
出一支雪茄。 

  他看着我剪好雪茄,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着后伸了过来。我没有理他,自顾
自的拿出我的ZIPPO ,边点边说道:“我习惯用航空煤油。” 

  老头有些尴尬的收回打火机,又挥了挥手,将那些拿着M16 当烧火棍使的人赶了出去
。 

  “我叫卡洛斯,这里的生意都是我在负责,你想要多少货可以跟我说。”他忽然说道
。 

  我没有理他,只是说道:“恐怕你做不了主,我要见你们老板埃斯科瓦尔。” 

  “什么样的大买卖我做不了主?你们山口组来人也不敢这样狂妄。”老头显然有些生
气了。 

  我冲他笑笑,说道:“我每个月要两吨,你能做主么?” 

  这个数量对于他们的产量来说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日本从来没有一次要过这样多的货
。而且我说的是每个月,也就是说以后还会有大量的订货。这样大的量我想对于他们来说
也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了,而眼前的这个老头,我才不管他能不能做主,只要表现的财大气
粗就够了。 

  老头对我要的数量显然有些犹豫,低头想了想,忽然变色道:“你是警察?” 

  这句话刚一出口,他身后的两个保镖立刻把手向怀里伸去…… 

  犯罪生涯 第二十七章 热带雨林 

  我忽然笑了起来:“老头,你过于小心了!” 

  说着,我像是很亲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量让他想伸进怀里掏枪的手又垂了
下去。他那两个保镖也被小林觉和佐藤一夫用枪指着,定在了那里。 

  “你见我想我这样有钱的警察么?”我教训道,随手拿出一张旅行支票递给他,接着
说道:“你们跑一趟也挺辛苦的,这点钱你替我请你的手下喝咖啡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起身就要离开。老头急忙站起来,笑着说道:“中兴俊先生,真
是太对不起了,咱们以前没有合作过,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我回头看了看他,说道:“你小心些没有关系,不过我希望你尽快和你的老板联系一
下,我的时间不多,过几天我办完事还没有消息的话,我就只好去卡利看看了。” 

  说完,我手一挥,带着小林觉几人离开了餐厅。外面的那些枪手见我们出来,并没有
阻拦,目送我们上了旅行车。这时老头忽然追了出来,敲了敲车窗。 

  我放下车窗,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我们老板要和你说话。”说着,他递过来一部手机。 

  我接过手机,低声说道:“你好,我是日本中兴会的会长中兴俊,你的部下应该和你
说了吧?” 

  手机里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的,中兴俊先生。不过,你应该知道,你们日本
的山口组一直都是我们的客户,每年的需求量虽然不少,但也达不到这个数量。而你要的
货数量很大,这必然会给日本的市场带来很大的冲击……” 

  “这一点你不用操心,你只要决定卖还是不卖,至于日本那边,不用你操心。难道因
为山口组,你就不和日本的其它组织合作了么?”我很不礼貌的打断了他的话。 

  他显然犹豫了一下,但随即说道:“对不起,中兴俊先生,我们不想破坏和山口组的
良好关系,毕竟他们的信誉一向很好。况且我们并不了解你,你的组织我以前也没有听说
过,因此我对你的组织有没有足够的实力表示怀疑。” 

  我哈哈一笑,说道:“你不用相信我,你只需要相信钱。不过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
可以先付一半货款,但是你们要负责把货送到日本。” 

  “不,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一向很守信用,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大组织都选择和我
合作的原因。我不能为了赚你的钱,就损害我们伙伴的利益。”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个老
家伙竟然这么顽固。 

  我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把价格提高两成呢?” 

  我想这回他一定不会再说什么信用之类的话了,刚才他那样说,不过是担心我要的货
数量大会压低价格。我现在给他一个不降反升,一定会让他欣喜若狂的,只不过这样的老
狐狸是决不会表示出这样的意思的。 

  果然,他过了一会儿才有些惋惜的说道:“虽然您开出的条件非常有诱惑力,但我还
是不能答应您。这样吧,我明天把集团的一些董事召集起来开个会,看看大多数人的意见
怎么样,您等我的通知吧。” 

  “没有问题,不过我在这里不会停留太长时间,也希望你们不要把时间拖得太长。”
说完,我啪的合上手机,然后还给了车外的老头。 

  关上车窗,我对小林觉说道:“走吧,回旅馆。” 

  车子刚刚开动,那个比赛专用电话就响了起来。我无奈的从差猜手中接过电话,放到
了耳边。 

  “你的对手已经到了,你们明天上午八点整开始比赛,详细资料找旅馆的前台要。记
住,这次比赛也是三天内结束。”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一样的傲慢无礼。 

  我对这个男人有些讨厌,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总是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在说话。我对
于这种被人摆布的感觉十分不喜欢,如果现在让我见到刚才打电话的这个人,我一定会把
他的肋骨打折。 

  回到旅馆,我跟前台要来了一个小包裹,里面只有一个无线电测向仪和一本说明书。
我笑笑,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现在竟然成了比赛用具。虽然对这种东西的原理很清楚,不
过回到房间后我还是耐心的看了看说明书,毕竟对手是世界顶级的杀手。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身边的差猜,就是这个小个子差点把我的命送掉,但也适时地提醒
了我应该注意一下自己。因为这段时间的顺利,一种惰性已经在心里慢慢的滋长起来,对
于我这样时刻生活在危险中的人来说,这就象是上了锈一般。机器上了锈需要用砂纸或铁
砂磨掉,人的意志上了锈就要用痛苦去磨掉,因此我很庆幸自己能参加这个杀手的比赛。
 

  因为很可能要进山,因此第二天一早,我准备了一些食水,带着一支手枪和那支狙击
步枪独自开着车上了路。借助那台无线电测向仪,我沿着一条荒废已久的公路,向边境的
方向开去。 

  中午时分,公路在一片密林中戛然而止,我不得不放弃沉重的狙击步枪,背起食水等
必须品,继续向目标进发。这里已经进入了亚马孙流域的热带雨林,我有些后悔没有带把
开山刀来,这使我的行进速度异常的缓慢初次造访雨林的人一定会对千奇百怪的藤本植物
留下深刻的印象。可以说,雨林里充满了藤。藤的形态多变:有圆圆的,笔直地从树冠垂
下来;有扁扁的,缠绵地环绕在树上;有的光滑,仿佛历经能工巧匠的精心雕琢;有的粗
糙,好象是工人丢弃的旧锯齿;有的又粗又长,弯弯曲曲,既寻不见根源,也找不到尽头
;有的则缠成一团,从这棵树攀悬到那棵树,把树冠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还有的缠着无数
色彩斑斓的寄生花,远远望去,宛如丛林巨蟒悬游在一棵棵巨树之间,令人毛骨悚然。 


  雨林中的乔木则大多高大笔挺,没有分枝。树的主干通常都有一些独特的特征:有的
光滑,有的粗糙,有的长着稀疏的疣突,有的披着密密的尖刺。有些树主干基部具有外露
土面的板状根;板状根由粗大的侧根发育而来,构成扁平的三角形的板,有时高达3 —4 
米,显得颇为壮观。它们大大加强了巨树的支持力,抵御风的侵袭。不过,尽管有各种各
样的板状根固着植物本身,丛林中树木坍塌的事件也时有发生。 

  此外,雨林中另一位令人讨厌的是一种棕榈,它浑身上下布满了十几厘米长的刺。这
些刺不但十分尖锐,还异常坚硬,要是一不小心踩到落在地面的树干,就算是厚厚的军用
皮靴的靴底也会被刺穿。 

  我小心翼翼的行进着,耳机中的声音越来越响,说明离目标已经很近了。我尽量俯低
身体,放慢速度。利用一些藤条和树枝我已经做了一件简单的伪装服,但是在这样的密林
中,人的移动还是会十分醒目。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一阵低沉而响亮的呜鸣声,声音连绵不绝。我心中一紧,难道是美
洲豹?来这里的时候,向导曾经说过这里的雨林中经常有美洲豹出没。但随即,相同的声
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我不禁莞尔,看来我遇到的不是美洲豹,而是地球上可能吼得
最响的动物之一——吼猴。因为美洲豹向来单独行动,这样多的吼声自然不可能是这种美
丽而又优雅的猎手发出的。 

  只是吼猴通常只在夜间和凌晨吼叫,前面闹成这样只有一个解释——敌人。我将背包
从肩上取下,找到一个树洞藏了进去,用两根树枝做了个记,随后取出手枪继续向前面摸
去。 

  一个优秀的杀手恐怕达不到特种兵那样优秀的体能,但是在很多技巧上却并不会稍稍
逊色。而我面对的就是一个绝对优秀的杀手,因为在我面前有摆着一个极其精妙的陷阱。
这是一个设计得十分巧妙的连环陷阱,简直就是专门用来对付我的,根本不用担心普通人
会触发这个陷阱。 

  当时我正小心的行进着,忽然听到前方发出树枝折断的声音,接着,两侧和后面也相
继传来有人行走的声音。那个时候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被包围了,随即我便想到了爬树。
恰好我的旁边就有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我不及细想便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刚穿过一片树叶,一只吼猴的尸体便横在了我的面前。它是被一根尖利的木枝活活钉
死的,而这根木枝竟然就是这棵大树的一部分,上面甚至还带着繁茂的树叶。我检查过后
发现,这根木枝曾经被人强行弯了起来,并巧妙的和猴子趴着的那根树干联系着。一旦有
人爬到这根树干上,树干弯曲便会将木枝释放,这只倒霉的猴子就是这样被钉死在这里的
。 

  显然,对方已经算到我会爬到这根树干上,因为这根树干的位置很好,趴在上面可以
看见下面的情况,下面却很难发现。也就是说,敌人是故意在把我往这根树干上赶。如果
不是这只吼猴不幸触发了的话,现在被钉在树上的很有可能就会是我。 

  我爬下树,仔细的在附近检查了一下,结果在树下发现了一个红外探测器。这是一种
用于防盗的探测器,它向着前方射出一道红外光幕,一旦有人经过就会报警。只是这个探
测器显然被人改装过,他的报警线路外接的竟然是一部小型的无线电发射器。 

  显然刚才我听到的声音都是拟声器发出的,目的就是要让我感到已经被包围,从而将
我赶到树上去。而在这附近,只有刚才那棵树枝叶最繁茂,显然那里才是藏身的最佳场所
。我再次感到了差猜带给我的那种让人兴奋的感觉,一个这样聪明的对手究竟会是什么样
呢? 

  我把无线电探测器的电源关掉,扔在了地上。既然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再依靠这个
东西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既然他在这里放过东西,那么自然来过这里,经过仔细搜索,
我在不远处发现一根藤条上有一点擦伤,伤口流出的汁液还没有干。 

  动物只会用牙咬或者抓,绝不会造成这样的擦伤,于是,我便顺着这个方向追踪了下
去。对方很狡猾,一路上可用的线索并不多,脚印几乎没有。好在总有些线索可循,例如
折断的草叶,扭曲的枝条等。 

  我能感觉到离对方已经越来越近了,这让我的精神更加紧张。我已经开始了匍匐前进
,每前进不远都要停下来细心观察周围的情况,因为对方很有可能正在某处等着我。忽然
,一个念头猛地跳了出来——我还是上了圈套。 

  回想一下这一路的情况,对方总是给我留下一些看似不经意的痕迹。只是连脚印都几
乎没有留下的人,会大意的留下如此多的痕迹么?我不禁又是出了一身冷汗,对方毕竟是
顶级杀手,怎么可能让我这样轻松,看起来还需要加倍小心才行。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一条蛇从我的面前缓缓滑过。我此时一动也不敢动,倒不是
害怕刚才那条蛇,而是因为我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极细的钢丝。钢丝通体乌黑,在树枝和落
叶的掩盖下,不凑近根本无法发现。 

  我的目光顺着钢丝的方向看去,一颗跳雷的压杆顶着一朵小花立在那里。上面的花还
是新鲜的,说明刚刚被放上不久。我转过头,向另一个方向看去,因为我觉得对方既然能
布置像刚才那样的陷阱,这颗雷也一定不会像我看到的这样简单。 

  等我顺着钢丝拨开一丛杂草后,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犯罪生涯 第二十八章 炸弹专家 

  在草丛后,我赫然发现了另一个红外探测器。它的发光面正对着我,而它的后面,一
颗定向雷被伪装成了大树的一部分,也正对着我。我一下子明白了,对方已经猜到我会发
现拌线,因此在这里又加了一个双保险。只是看位置我现在已经处于红外光幕中,一旦移
动出去就会引爆它后面的定向雷。 

  我缓缓地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放慢,小心的避开钢丝,爬到红外探测器的
旁边。我检查了一下,竟然又是无线电发射器,看起来后面那颗雷也是遥控引爆的。 

  在定向雷的前面,有一条天然的藤条横在那儿,弯弯曲曲,老态龙钟的样子。这藤条
太美了,做拐杖会有龙头的那种效果。这么美的东西长在这儿,敌人不会不在它身上用心
计。 

  我目光顺着藤条移动,仔细搜寻着,果然发现藤条上拴着地雷。而且拴在藤条上的引
线绷得很紧,看那露出不多的的压杆,应该是压、拉两用引信,一动藤条就炸,一剪绳子
,也会炸。 

  我擦擦额头上的汗,看来不把这颗雷排了就不能解决后面那颗定向雷。好在离我不是
很远,我没有动藤条,也没有剪绳子,而是找了根细树枝,尽量地伸直胳膊,用手摸索着
把地雷的保险闩上。 

  弄断细线后,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认定这是颗诡计雷。树洞被人挖的很深,前面的定
向雷上接着无线电装置,而在它后面,还用短线拴着一颗地雷。如果我冒失的从树洞里把
定向雷拉出来,后面的雷就会被引爆。 

  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样复杂多变的埋雷技巧,和多种类的地雷,证明对方一定是
受过专门训练的军人。只是不知道他是正规军出来的,还是雇佣军。 

  想剪断拴在后面雷上的线是不可能的,因为线实在太短,手根本伸不进去。对方布设
的时候应该是先在保险上拴了线,等布设好了才拔掉的保险。 

  但这难不倒我,既然他能拔出保险,我就能再插上。我这次找了两根长点的细枝,相
互配合着,一点点的重新把地雷的保险闩上。 

  全部完成后,我已经浑身是汗了。原本天气就热,再加上蚊虫的叮咬,弄得我身上十
分难受。好在现在危险已经排除,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我将定向雷远远的扔了出去,为了安全起见,我沿着探测器光幕慢慢的爬离刚才的位
置,一直到了十米远处才停了下来。随后,我找了一根大点的树枝向着刚才的位置扔了过
去。那个红外探测器是以色列的CROW牌,很有名的报警器生产厂家,但是上面有明显的改
动痕迹,我判断上面很有可能被安装了震动感应器。 

  事实证明,我的小心是正确的,树枝刚一碰到探测器,一声沉闷的爆炸从那颗定向雷
的方向传来,随后便是暴雨一般的钢珠打在树干上的笃笃声。更让我捏了一把冷汗的是探
测器下面竟然还埋着一颗雷,虽然只把土炸出两米远,但是我刚才就趴在那里,这样的威
力也足够把我的身体炸得血肉模糊了。 

  如此毒辣的埋设方法,如此狡猾的防排措施,还有如此阴险的圈套,一环套一环,一
计连一计,让我不得不佩服对手的智慧。但是他的圈套也将到此为止,刚才的爆炸声他一
定已经听到了,那么用不了太久他就会来打扫战场,而那时就将是他失败的时刻。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在现场布置了一下,便爬上了一棵不是很茂密的大树
。天色渐渐黑了,密林中渐渐响起各种各样的叫声,我趴在一根树干上一动不动,尽力让
自己和它融为一体。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除了在我旁边的一只树懒半夜的时候曾经下去排泄了一次,周围
一点动静也没有。说起来我倒是羡慕死了那只树懒,它就在我旁边不远的一根树枝上倒吊
着,从我上树就在那里睡,夜间排泄完了又回来继续睡。据说这种动物每天要睡十七、八
个小时,真是让人目瞪口呆。 

  天终于亮了,早晨的太阳火红火红的,灿烂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林在空中拉出一道一
道的不规则光柱。我浑身湿漉漉的,清晨的露水让我的体温降了至少两度,但也帮我驱走
了浓浓的睡意。只是十几个小时的不吃不喝让我有些难受,身体的热量还在不断的丧失,
而下面却还是没有动静。 

  对方很有耐心,只是我更有耐心。像这样埋伏在我们平时的训练中是很平常的,我的
最高纪录曾经不吃不喝在沙漠里藏了四天。那才叫真正的痛苦,白天热的像是被人扔到了
火里,晚上又被冻得直打哆嗦。和那时候比起来,现在简直就是在度假。 

  忽然,我的脚好象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我的心也随之一紧。紧接着,有东西压倒了
我的腿上,然后又是后背、脖颈。不用问,一定是这里常见的蟒蛇。我一动也不敢动,这
里的蟒蛇体积通常都很大,一旦被缠上就很难脱身。 

  也许是我的身上不舒服,这条蟒蛇只停留了一会儿就从我的身上爬过,顺着树干继续
向前游去。我这时才看清这条蟒蛇的样子,只见蟒蛇的棕色身躯在日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
,其体表还嵌着大大小小的暗黑色圆环,正仿佛雨后的彩虹。真是好美的生物,我在心底
赞了一声。 

  就在我赞叹造物主的神奇时,远处传来一阵树枝摆动的声音,如果不仔细听,准会以
为是风吹的。我急忙收回目光,眯起眼睛向下面望去。 

  又过了两个小时,一个长满了杂草的土丘悄悄地移动了过来。我禁不住有些好笑,这
个家伙的伪装至少有五公斤重,就算是需要伪装,也没有必要插这么多的树枝和杂草。不
过他的伪装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要不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就移动一下,我还真看不出来那个
土丘是假的。 

  终于他停了下来,忽然猛地掀掉身上的伪装,端起枪就向“我”打了一个三发点射。
见“我”好半天没有动静,这才试探着打算靠近一些察看。 

  不能再等了,被他发现地上躺着的只是一堆石头泥土,一定会立刻逃走的。想到这里
,我猛地一个翻身从树上掉了下去。身体还在空中,我手中的枪便响了起来,三发子弹全
部打在他的脚前,在地上钻出了三个小孔。 

  树干离地至少有八米,但这个高度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借助下蹲抵消掉落地时的
部分冲击力,我让手中的枪始终对着他,防止他突然反抗。这个男人反应很快,我从刚树
上下落的时候他便立即转身,随着我打出的三枪,他顺势把手中的步枪往头上一举,立即
变成了投降的姿势。 

  “慢慢地放下你的武器,你输了。”我冷冷的说道。 

  他听话的把手中的步枪扔到地上,然后解下腰间的几颗手雷也扔到地上,接着又从上
衣口袋里掏出了两块可塑炸药和几个雷管,从裤袋中又掏出了一把手枪,最后在两只靴筒
里各拔出一把丛林刀。 

  我被他武装到牙齿的装备弄得哭笑不得,真是想不到他的身上竟然带着这么多的东西
,我估计了一下,算上刚才的伪装,他身上总共带了至少二十公斤的东西。真是搞不明白
,这又不是打仗,带这么多东西行动起来怎么可能灵活。 

  我让他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下他的样子。他长着异常浓密的络腮胡子,整张脸几乎看
不出轮廓,身材很魁梧,看起来力量不小。只是眼神看起来闪闪烁烁的,似乎胆子很小。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穆罕默德。哈立德。谢赫,以色列摩萨德特工。”他平静的说道。 

  我被他气得差点笑出声来,强忍着说道:“你要是对每一个抓住你的人都这样说,我
可以考虑把你送回以色列,我想摩萨德应该有办法对付冒充他们的人。” 

  遭到我的抢白,他的表情先是有些不自然,但随即泰然自若的说道:“好吧,我原来
是摩萨德的特工,不过因为一点小过错被开除了。” 

  我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把摩萨德抬出来我就会放过你么?你就是梅厄。达甘我
也照杀不误。” 

  说着,我双手一举手枪,做势就要开枪。其实我本已并不想杀他,一个对炸弹如此精
通的人才正是我需要的,可是没有想到这个穆罕默德竟然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紧接着头
一低竟然给我磕起头来,边磕还边求饶道:“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百
姓,您就是杀了我也没有好处,我可以付给您50万美元……” 

  他正说着,忽然右手一抬,翻出一把金黄色的德林吉掌心雷。只是这次我早有防备,
一个这样狡猾的家伙,还谎话连篇,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听话。他的枪还没有抬起来,我的
枪便已经顶在了他的头上。 

  终于,他把枪扔到地上,认命道:“我输了,你要钱还是要命?” 

  见他终于认输,我也把枪收了起来,然后说道:“我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但我要
你以后为我做事。” 

  他疑惑的看了看我,忽然说道:“我只替钱做事。” 

  我看了看他一脸的坚决,说道:“你放心,我每年给你一千万美元,每次任务报酬另
付。” 

  “我干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老板。”他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道,说着便站
了起来。在雨林中变幻莫测的光影中,他的身影竟然显得异常高大。 

  当天晚上,我们两个回到了米图的旅馆,小林觉等人已经等的有些着急了。我一进屋
,佐藤一夫便急忙迎上来说道:“会长,麦德林的人已经来了两次了,只是您不在,我让
他们明天再来。” 

  我点点头,也没有给他们介绍我身后的穆罕默德,径自向卧室走去。其实包括差猜在
内,我都没有给小林觉和佐藤一夫介绍。因为作为一个杀手必须尽量保持低调,认识他的
人应该越少越好。差猜和穆罕默德也很默契的保持着沉默,既不打听别人,也不介绍自己
。 

  第二天一早,那个叫做卡洛斯的老头便找上门来,一见面就热情地打着招呼:“尊敬
的中兴俊先生,您好,两天不见您更加的神采奕奕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热情,只是淡淡的问道:“你们老板考虑的怎么样了?我明天就要离
开这里。” 

  老头仿佛并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漫不经心,仍然一脸热情的说道:“没有问题,董事会
已经通过了您给出的条件。” 

  我笑了笑,说道:“那么你们什么时候能把第一批货送到?” 

  “这要看您接货的地点,同时您必须保证货款先到账。”老头回答道。 

  我点点头,叫来佐藤一夫,让他和老头详谈,我则带着其他人离开了旅馆。我把这样
重要的事情完全交给手下去做,不但显得并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而且还会给对方一种很
有实力的感觉,这一点对于以后的交易中获取麦德林集团的诚信十分重要。 

  当天晚上,又接到比赛组织者的电话,通知我立即赶回波哥大,一周后在那里进行决
赛。于是第二天我让佐藤一夫留下同卡洛斯继续商谈,我则带着小林觉等人又驱车返回波
哥大。 

  几天后,我们终于又回到了波哥大,还是住进了上次的那间总统套房。接下来的两天
,我们一直待在旅馆。我通过互联网和日本的松本喜五郎等人联系了一下,还关注了一下
科研进展。最重要的,还是听取佐藤一夫的汇报并给他一些指示。 

  终于在预定比赛那天的早上,我等来了比赛组织者的电话…… 

  资料树懒生活在中南美洲的热带森林里,它的习性一是终生头脚倒挂生活在树上,二
是动作又懒又慢,每分钟最快也只能爬行1.8 ~2.4 米。它主要吃树叶、嫩芽和果实,具
有特殊的节能本领和抗毒能力。树懒只有9 千克重,毛上有绿色植物寄生,形成保护色,
不易被敌害发现。 

  另:本文提及的蟒蛇为亚马逊雨林中的特产“空中彩虹”。 

  犯罪生涯 第二十九章 激情杀手 

  电话里又传出那个讨厌的声音:“你现在到旅馆的楼顶,你的对手就在你东南方两公
里的一幢楼顶。”话音刚落,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我把电话扔到沙发上,让小林觉帮我把PSG-1 拿来。PSG 是德文“Prä;zision
s sch ützen gewehr ”的缩写,意思是精确射击步枪。而PSG-1 也的确是世界上最精确
的半自动步枪,在300 米的距离上它保证可以把五十发子弹全部打进一个棒球大的圆心。
 

  不过由于PSG-1 使用了加厚的重型枪管,所以全枪重量比较大。重枪管的主要是在射
击时依靠枪管自身的重量减小枪管的振动,基于同样的目的,枪口部没有安装消焰器、制
退器之类的任何枪口装置,虽然大多数狙击步枪都有这样的设计。 

  PSG-1 的有效射程只有800 米,因此对于两公里外的对手来说,我的枪显然有些力不
从心。但是我完全可以让对方出现在我的射程内,因为我不会听话的站到旅馆楼顶上去。
 

  这些日子,我已经对这个命令的声音厌烦透了,这次绝不会再听他的摆布。就算是被
取消比赛资格我也不在乎,因为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招揽人才。可是这个该
死的比赛组织者为了所谓的杀手隐私,竟然只有比赛的两个人才有机会见面,让我失去了
很多机会。 

  PSG-1 被装在一只不大的旅行皮箱里,我拎着皮箱离开酒店,向东南方向走去。波哥
大的现代建筑很多,高楼大厦随处可见,我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离对方不到800 米的一幢
楼,然后让对方见识一下我的枪法。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波哥大比较繁华的商业街,虽然不是上班的时间,街上人还是很多
。我在人群中迅速穿行着,类似的训练我只听说特警有,我们特种部队的训练科目上没有
。但是我依仗着力量也能做到横冲直撞,步行如飞,只是所过之处偶尔会冒出两句咒骂声
。 

  终于,我在一座写字楼前停了下来。我估计了一下行程,又看了看这座楼的高度和周
围的情况,然后快步走了进去。 

  我先是坐电梯到了顶楼,然后从楼梯间来到了楼顶。这座大楼很高,今天的风不大,
是偏西风。因为对手很有可能已经架好了狙击步枪等着我露面,我自然不能冒失的出去送
死。 

  我低着身子来到楼边,然后将枪组装好,压上子弹,做了两次深呼吸。瞄准镜是原配
的,放大倍率不是很高,但我觉得在800 米的距离上足够用了。有人喜欢用大倍率的瞄准
镜,我觉得反倒不好,一是倍率大了,视野会变小,有时候对周围情况判断不准确。二是
倍率越大,人的感觉越是不准,而对于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感觉是非常重要的。根据我的经
验,在800 米的距离上,通常能够在瞄准镜中刚好能看见目标的全身为最好,能看到半身
的时候射击的精确度最高,而当目标的头部就能占满瞄准镜时,不把瞄准镜的焦距调整到
十分精确就很难命中。 

  我悄悄地探出头,向头南方看去。东南方向大约700 米远处也有一幢写字楼,高度比
我这里要低一些,但是楼顶上并没有人活动的迹象。我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其他的
楼高度都比较低,从我住的旅馆应该看不见,因此不大可能。 

  我架上步枪,又用瞄准镜仔细的观察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对方。忽然,一个念头冒
了出来。既然我会不听安排,对手也有可能这样做。想到这里,我立刻拿起枪向楼的西北
方向跑去。 

  忽然前面的一点闪光引起了我的注意,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我猛地向左一个虎扑,闪
到了一个凉水塔的后面。几乎是同时,一颗子弹呼啸着从我的身边飞过,从高度判断,对
方瞄准的是我的心脏。 

  现在是上午,太阳正懒洋洋的升起,也正是这还不太高的太阳救了我。从刚才的匆匆
一瞥,我已经得知对方的位置在比我还要高一些的一幢大厦楼顶,但因为我在东南方,太
阳在我的身后,所以对方的瞄准镜才会把阳光反射进我的眼睛。也正是这一闪,让我预知
了危险,从而躲过这几乎是必中的一枪。 

  600 米,风向偏西,风力三到四级,温度和湿度很大,我在心里默默地估算着会影响
射击的条件。现在的情况和当初在部队训练的时候有些不同,在部队的时候更多的训练是
野外的狙击,而现在的环境是城市。 

  枪枝的弹道会因膛线、重力及风的影响而使弹着点产生误差,因此步枪的标尺与照门
是可调的,以修正这些误差。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瞄准镜的倍率也会产生射击误差,使
用可调倍率的瞄准镜则更会使这个问题雪上加霜。除此以外,温差、湿度和光的反射和折
射现象也会造成很大的干扰。 

  因此,为求射击的精确不但要进行很多的相关调整,还要对整个目标区的有效射程内
的地形地物进行观察和判断。地形地物的相对位置是否会影响射击的弹着点误差需要特别
注意,例如大型物体:岩石、树木、山丘或者建筑物附近的风向会因受阻挡而改变,与开
阔地风向不同,因此大型物件周围的风向修正便需特别注意;而河流、池塘等水源地所产
生的雾气和光影也对瞄准有很大的影响;即使灯、光、燃烧的火堆周围所产生的投影,也
会造成射击时的估算误差。 

  不过因为我们俩个都在楼顶,因此中间并没有太多不利因素,但这也意味着对方完全
可以快速的瞄准射击。我现在则处于明显的不利位置,对方不但居高临下,而且一直盯着
我的位置。再加上楼顶比较开阔,除了我身前的这个凉水塔,再没有其他的掩体可用,让
我很难从十几米远的楼梯间离开楼顶。 

  但也并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对方离我大约有600 米,从刚才飞过我身边的那颗子弹
的声音判断,子弹的初速应该在800 米/ 秒左右。也就是说,对方开枪到子弹到达有将近
一秒的时间,再加上人的反应速度,那么我至少有一秒钟的时间去做动作。 

  远距离狙击时,最怕的就是目标的不规则运动,因为子弹需要一定的飞行时间,目标
匀速运动还好估计提前量,一旦不规则运动,那么恐怕就得枪枪落空。我放下手中的枪,
近十公斤的家伙多少会影响我的速度。突然我将头从凉水塔的边缘探了出去,几乎同时,
我便看见对面的楼顶闪了一下,从颜色可以判断出来是枪口焰。 

  我迅速把头缩了回来,又是一颗子弹呼啸着从我的耳边飞过。好快的反应,我暗赞了
一声。不过子弹初速太慢,抵消了对方的反应速度。我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行动路线,
然后做了几次深呼吸,猛地向楼梯间冲去。 

  其实我完全可以耐心的等到天黑下来,那个时候对方很有可能沉不住气放弃狙击,即
使不放弃,在夜色的掩护下,我的行动也会更安全一些。不过我希望让对方清楚我的实力
,要给对方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 

  我的速度很快,而且不断的变换着行进的方向和速度,这让对方有些无所适从。也正
是因为这样,我跑出了近十米,对方总共才打出两枪。楼梯间的铁门就在眼前,我忽然心
中一动,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袭上心头。 

  一定有什么地方我忘记了,而且这一路太顺利了,为什么对方不再开枪?但此时容不
得我多加思索,我猛地拉开铁门就扑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几乎是紧追着我的身形打在了铁门上。随着清脆的撞击声我一下
子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身体立即向前猛地一低,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站起身来,我摸了摸后颈,一道浅浅的烧伤发出丝丝微痛。我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反
应快,不然一定被对方算计了。 

  其实我早该想到,我跑了十几米对方才放两枪绝不是不知道怎么打,而是在判断我的
意图。因为行动中的我是很难被击中的,但是我无论怎么跑,最后目的都是楼梯间的门,
对方一旦了解到我的意图,那么只要瞄准我的目的地就可以了。 

  不过这样也不是一定能打中,因为我进门的时间对方也很难确定,所以对方并没有选
择我进门的瞬间进行狙击,而是选择了难度更大,但对我的威胁也更大的跳弹攻击。当我
打开铁门的时候,对方便判断出了铁门的角度,同时根据子弹的速度、硬度、旋转方向和
角速度等一系列因素迅速估算出子弹的弹射角度,然后放出这最后一枪。 

  而此时的我已经进入了楼梯间,狭窄的空间限制了活动范围,再加上很有可能因为到
了安全地点而放松警惕。事实证明,对方的这个方法十分有效,要不是我及时反应过来,
恐怕就不是脖子上这浅浅的烧伤了。跳弹虽然动量大减,但是打在要害位置还是会致命的
。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没有回头,迅速向楼下冲去。对方已经清楚地看见我把枪扔在
了那里,一定会再多等一会儿看看情况,防止我再回去取枪。 

  我没有坐电梯,顺着楼梯一直下到一楼,然后冲出大门向对方所在的大楼狂奔而去。
快到地方的时候,我停止了奔跑,装作行人一样若无其事的走着。刚才距离远,中间有楼
遮挡,对方看不见我,现在到了对方的楼前,我要是跑动的话就会很显眼。 

  这也是一间写字楼,我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直接向地下停车场走去。因为大厅虽然
人多,但是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应该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更何况对方很有可能是像我一
样的外国人。 

  来到停车场,我先仔细观察了一下环境,因为对方也很有可能猜到我的意图。停车场
的灯光不太好,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汽车尾气的味道。车不多,也没有人
,显得十分空旷。 

  电梯间在停车场的拐角处,门口的灯坏了,显得异常的幽暗。我按下了上升的按钮,
然后静静的等着电梯的到来。电梯上面的楼层显示是从十二楼开始下降的,中间停了一次
,很快便听到了叮的一声。 

  门一开,一个金发碧眼的高挑美女背着一个大提琴的箱子走了出来。或许见我是亚洲
人,她特意多看了我两眼。我没有说话,同她擦身而过,向电梯走去,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飘进我的鼻孔。 

  突然,我右手一探,从怀里把手枪拔了出来,同时下蹲转身,把手枪指向那个碧眼美
女。这里是写字楼,怎么可能会有人背着大提琴出现,况且她不是哥伦比亚人,怎么可能
不让我产生怀疑。 

  我的判断没有错,就在我转身的同时,那个女人显然也明白过来,顺手把手中的大提
琴箱子向我扔了过来。箱子很大,几乎挡住了我所有的视线,无奈我只好向后退了半步,
闪在电梯旁边。而这个女人很有经验,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逃跑,紧跟着琴箱便冲了进来。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我的枪指着她的头,而她的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精致的勃朗
宁“宝贝”微型手枪,正指着我的心脏。 

  这是个很会打扮的欧洲女人,妆化得很淡,给人一种优雅而又性感的美。就连她手中
的枪也是一把工艺枪,上面镀着金,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她面带着微笑,眼神
中充满了火一样的激情,高耸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仿佛正要裂衣而出。 

  就在这时,我忽然笑了…… 

犯罪生涯  第三十章 意外收获

  我的样子谈不上英俊,皮肤显得有些粗糙,甚至左眼的眼角还有一道小小的伤疤,那是一次野外生存时,被一只山猫抓的,所以我的笑容一定不会好看。但是我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一种能够让对方犹豫的自信,一种一切已经尽在掌握的自信。
  她显然被我自信的笑容弄得犹豫了一下,而我则趁这个机会举起了左手,用手掌堵住了她的枪口。

  “你可以选择放下枪或者被我打死。”我笑容一收,冷冷的用英语说道。

  她看了看我的左手,忽然说道:“你不怕疼么?”

  说着,她的手指便勾了下去。她的脸上这时满是兴奋的表情,仿佛她正在享受情人的爱抚。她的枪射程不会超过30米,因此如果这一枪打出来的话,我的手掌虽然一定会被击穿,但是子弹剩余的动能很有可能不足以致命。不过也并不是说一定不能杀死我,一切都是未知的,她完全是在赌,用她的生命在赌。

  只是我并没有让她得逞,在她勾动手指的时候,我左手猛地抓住手枪的套筒,向前一送,手枪的撞针顿时被我向后拉开,枪膛里的子弹从抛弹口退了出来。她的反应也很快,立刻向后退步,同时手臂后撤,想挣脱我的控制。

  我自然不能让她如意,脚步移动,如影随形般贴了上去。电梯里的空间很小,她只退了两小步便贴在了电梯壁上。我则迅速靠近,用身体把她顶住,同时左手尾指向外拨动枪管,用拇指挑出保险,随后向前一拉将手枪的套筒卸了下来。同时右臂下沉,将她的左臂夹在了腋下,手中的枪顶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还没等我说话,这个女人的膝盖便顶了上来。真是个不怕死的女人,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同时左膝微提,挡住了她的攻击。

  “你要是再敢反抗,我就把你扒光了从这座楼上扔下去。”我恶狠狠的说道。

  她呼呼的喘着粗气,眼睛中似乎要冒出火来,又用力挣扎了两下,见实在无法挣脱,这才头一扭说道:“好吧,我认输,五十万我明天就给你汇到帐户上。”

  我用枪将她的头扭回来,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我不要钱,我只要你。”

  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恶狠狠的说道:“做梦,你这个黄皮肤的亚洲猴子。”

  我没有理会她的愤怒,继续说道:“我可以每年给你一千万美元,每次任务报酬另付。”

  她一怔,随即说道:“什么任务?”

  “为了报答我饶你一命,你以后要为我工作。”我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我可以给你一千万美元,但我不为你工作。”她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断然拒绝道,语气十分傲慢。

  我用枪拨弄了一下她的长发,轻声说道:“你不知道我随时可以要你的命么?要么这样,你开个价,只要不是太离谱,我都可以考虑。”

  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妩媚。随后,她媚眼如丝的说道:“我父亲是谁你或许不知道,但我爷爷是谁你一定知道。”

  她看着我,表情中带有些许蔑视,接着说道:“我爷爷是米凯莱.格雷科,人们都叫他‘亚平宁之狐’。”

  是的,这个名字的确让我如雷贯耳,在世界黑手党历史上,米凯莱.格雷科绝对称得上是其中最著名的教父之一。

  米凯莱.格雷科,1924年出生在巴勒莫市,平日沉默寡言,不喜欢抛头露面。他是二战以后靠走私香烟和毒品发家的,属于策划从西西里向美国贩卖毒品的黑手党最高头目之一。他与大毒枭卢恰诺多年联手,制造了世界上最大规模的“法兰西贩毒网”和美国“意大利馅饼贩毒网”,获得了大量的财富。

  他的个人财产多得无法计算,既有提炼毒品的地下工厂、“实验室”,又有大片种植园和农产品加工企业,还拥有许多高级别墅和最赚钱的房地产业,并被指控参与了90多起海洛团走私和谋财暗杀案件。

  贪财是黑手党人的通病,在这方面突出一些不足为奇,格雷科真正的“过人之处”在于他是一个嗜杀成性的变态者。年青时,他就非常乐意参加黑手党的凶杀活动。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疯狂地砍掉一个人的大腿和肩膀,然后很有耐心地把这个已无四肢的可怜人的胸腹慢慢地切开,让肠子流满一地,据说那种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能让他如痴如醉,得到病态的满足。

  巴勒莫市中心一幢大楼下有一间阴暗的地下室,那是格雷科家族的私刑室,里面全是被绞杀和被肢解的尸体,等待丢到硫酸液中去销蚀。格雷科经常一个人呆在这地狱一样的地方,一呆就是几个小时,他默默地欣赏这些尸体,好似在欣赏一件件艺术杰作或工艺品。

  在20世纪80年代的“海洛因之战”中,格雷科更是把他嗜血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指挥手下使用卡拉什尼可夫冲锋枪、各种烈性炸药和手雷等现代化武器,对敌对的巴达拉门蒂等家族进行原始而又野蛮的屠杀。巴达拉门蒂本人丢掉了“教皇”头衔,亡命海外,他的整个家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许多头目都死于这场内战,其余的都远走他乡。

  此外,格雷科还谋划和指挥过多起政治谋杀案。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意大利许多著名的政治家、律师、法官、警察、企业家、银行家、反黑手党人士以及许多无辜的工人、农民、妇女和儿童。

  很显然,格雷科的孙女肯定不会为了钱而为别人工作,虽然我很喜欢她的机灵和那股显然是继承自格雷科的狠劲。

  我无奈的放开她,把手枪收了起来,然后猛地抓住她的头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下次技不如人的时候不要用你爷爷吓唬人,你可以脱光衣服。”

  说完,我没有理她,转身离开了电梯。

  第三天,我们登上了途经洛杉矶的日本航空的国际航班。这次出来将近一个月,已经到了四月底,上川的雪应该已经开始融化。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家里的那些枪手训练的怎么样了,虽然在电话里松本喜五郎说训练的成绩不错。还有就是山口组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样了,无论是警察还是山口组应该都已经查疯了,希望不要查到我这里。

  因为我们的座位是头等舱,所以候机是在贵宾候机厅。到了登机的时候,我们要比经济舱的旅客提前登机。佐藤一夫没有跟我们一起走,因为对方要求他跟船压货。

  因为天色很晚,我靠在座椅上眯起眼睛想打个盹。这时经济舱的旅客也开始登机,身边的通道开始喧闹起来。忽然,身边的座位一沉,一个柔软的身体靠在了我的身上。我闭着眼,随手将人搂在怀里。

  “你不怕我杀你么?”她有些兴奋的说道。

  “你没有那个本事。”我冷冷的说道。

  说着,我把环在她脖子上的手臂紧了紧,让她明白那怕稍有异动,我随时都可以扭断她细长的脖子。

  她忽然凑过来,性感的嘴唇在我的面颊上用力亲了一下,说道:“我是来帮你的,你对我就这样冷冰冰的?”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冷冷的说道:“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我只喜欢绝对听话的女人。”

  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但随即她又腻声说道:“我叫克里斯蒂娜,我最喜欢你这种冷冰冰的样子,做我的情人吧。”

  我冷笑了一声,随手推开她,这个女人显然继承了他爷爷的那种变态心理。她见我不再说话,只好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做好。

  因为我们包下了头等舱,所以空中小姐在得到我的许可后,给克里斯蒂娜办理了升舱手续,因此她也坐在头等舱。飞机起飞后,我把一个单人的座椅放倒,拉上布帘正打算睡上一觉,克里斯蒂娜又钻了进来。

  我没有理她,自顾自的拍了拍枕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这个女人脾气古怪,还是少招惹为妙,一个组织要想发展,绝对不能存在不稳定因素。这个女人任性惯了,现在虽然说要帮我,但她不能绝对的服从,早晚会闯祸。

  “俊,让我做你的情人吧。”她见我不理她,又爬到我的身上,腻声说道。

  我冷眼看看她,说道:“我不需要没用的情人。”

  她忽然趴了下来,把嘴凑到我耳边轻声地说道:“俊,自从那天在电梯里我就爱上你了,你是第一个让我输得那样惨的男人。你才是真正的男人,我需要你,来征服我吧。”

  说着,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手也开始不老实。我厌烦的把她从身上推了下去,鄙夷的说道:“滚开,我现在没有心情,我需要的时候会叫你。”

  她像是故意摔到地上,然后如同脱衣舞女一样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语气幽怨的说道:“好的,我全听你的。晚安,俊!”

  我不再理她,闭上了眼睛。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终于到达了日本的空域,我正坐在座位上看着早间新闻。克里斯蒂娜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喝着咖啡,只是不时地看看我。正在这时,飞机的扬声器传出空中小姐柔美的声音:“各位旅客,飞机马上就要在东京成田机场降落了,请各位旅客收起餐桌,系好安全带。……”

  我的座位靠着舷窗,透过厚厚的玻璃,可以看见飞机正在穿越云层。忽然,一个路过的空中小姐奇怪的举动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时我正把头从窗外转回来,恰好看见空中小姐正好奇的看着我,见我发现了,慌忙一低头匆匆走了过去。

  我想了想,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时飞机已经进场,正在进入降落航线,我扣上安全带,又向窗外看去。成田机场是国际机场,每天起落的飞机很多,因此尽管是早上,这里还是显得很忙碌。几乎每分钟都有飞机在起落。

  终于,随着一阵颠簸,我们乘坐的飞机降落在跑道上。等飞机进入滑行的时候,我解开了安全带,长途旅行让我感到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要起来活动一下。可是当我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我们头等舱和后面的经济舱之间的舱门竟然紧闭着。

  我一下便想起了刚才那个空中小姐,急忙转头看去,果然,通往前面的舱门也紧闭着。我想了想,坐回座位,向外面看去。这时飞机已经离开了跑道,在飞机转向前我看到很多警车正在一个空旷的停机坪上登着我们。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都是冲着我来的。我立即转头对小林觉说道:“可能出问题了,一会儿下了飞机警察要是不找你麻烦,你要立即联系松本,请最好的律师。”

  稍停了一下,我补充道:“还要注意防备山口组来找麻烦,在我回来前让手下的人不要出去活动。”

  小林觉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茫然的看着我。我没有理他,不管他现在明不明白,只要记得我的吩咐就可以。

  我又对差猜和穆罕默德说道:“警察要是问你们,就说是我请来当教练的。另外,给我留意一下是哪个法官审理,有时间就替我问候一下。”

  这两个人都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显得十分镇定。

  克里斯蒂娜忽然显得兴奋起来,一脸崇拜的说道:“俊,是不是警察要找你的麻烦,不用担心,我会救你出来的。下了飞机我就给我哥哥打电话,让他派人来把那些讨厌的警察都杀了……”

犯罪生涯  第三十一章 警匪一家

  我狠狠地瞪了克里斯蒂娜一眼,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口。
  这时,飞机已经停稳了,我站起来走到舱门前站好。过了一会儿,舱门猛地被人打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我对他们笑笑,背着手走了出去。

  刚下飞机,一名警官便迎了上来,手中拿着一张逮捕证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后说道:“中兴俊,你因为私藏枪械被逮捕了,请跟我们走吧。”

  我看看他,点点头,迈步就走。他急忙拦住我说道:“对不起,中兴俊先生,请您带上手铐。”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如果你想给我戴上手铐,那么我保证全日本的警察也保护不了你的全家。”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嗫嚅着,半天才说道:“不过您是有身份的人,我想您一定会配合我们警方,所以我就不给您带手铐了,不过希望您也不要让我为难。一切拜托了。”

  我没有理他,昂首向前面的警车走去。几个警察急忙跟上,护卫在我的周围。

  从我看到的情况,小林觉等人并没有遭到警察的为难,但我现在无法得知家里的情况,因此还是有些焦急。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冷静,尽快想办法了解具体的情况,避免说错话和做错事,然后尽可能的对疏忽之处于以弥补。

  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些警察肯定不是上川来的,因为上川的警察不可能来东京的机场抓人。此外,警察的行动是有预谋的。因为我在上飞机之前还和松本喜五郎联系过,他并没告诉我有警察去别墅搜查枪械。这说明警察一直等我上了飞机才行动,或者说是根本没有去搜查,只是用这个作借口而已。只是警察为什么抓我呢?是山口组的案子出了问题还是别的事情。

  警车并没有开往市区内的拘置所,而是径直向郊区驶去。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警车来到了一间被高高的围墙包围着的监狱门口。

  千叶监狱,我默默念着监狱的名字,心中疑惑不已。不经审判就关进监狱的事情按理说并不应该发生,因为在日本警察是不能给嫌疑犯定罪的,他们要把抓到的嫌犯连同证物、证词等全部移交法院审理。甚至审理的时候还要实行“起诉书一本主义”。

  起诉书一张纸主义,即刑事审判活动是根据检察官向裁判所提交的起诉书而进行,而检察官提交的起诉书仅仅包括被告人的自然状况、犯罪时间、地点、后果等一般性的描述及检察官针对被告人的罪行,请求裁判官依法给予处罚的内容,这些仅仅写在一张纸上。

  裁判官在法庭庭审之前,只能阅读起诉书,而不能阅读侦查阶段所收集的各项证据及证据目录。裁判官只能在法庭上接受控辩双方各自向法庭出示的证据、听取双方对所出示的证据进行的质证。而且裁判官只能根据双方在法庭上对证据展开的调查、质证及交替询问,根据控辩双方对案件法律事实的陈述和主张,然后作出最终的裁判。

  这种做法主要是为了确保被告人享有的诉讼主体地位,避免裁判官在法庭审理之前对案件事实先入为主,避免了裁判官在认定案件法律事实上可能发生的错误。可是看现在的情况,不但完全不符合审判的规定,而且还违反了监狱法。

  根据日本的《监狱》法,日本的监狱分为两类:第一类是拘留尚未判决的犯罪嫌疑人的设施(称为“拘置所”),主要用于拘留正在审讯的犯罪嫌疑人,或者拘留那些有必要关押,以便防止销毁证据人员。第二类是正式的监狱(称为“刑务所”),是关押犯人的设施。经过审判,判决有罪的犯人要在这一设施中接受刑罚,进行反省。而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千叶监狱就属于第二类,应该只有经过审判才能被关押进来。

  车停下后,两个身穿风衣的人走了过来,透过不是很清楚的车窗,我一下子认出了这两个人。他们正是我去洛杉矶时抢先我一步制服劫机者的那两个日本特工,脸上的表情还是像上次一样严肃,只是多带了一副墨镜。

  “中兴俊先生,很抱歉用这样的方法请您来,不过这也是为了保护您的生命安全,请您理解。”在我下车后,那个方下颌的中年人开口说道。

  我看了看他,忽然问道:“你们是机动中的机动吧?找我有什么事?”

  原本我就奇怪为什么那次劫机事件这两个人会凑巧在飞机上,在这里再次看见他们的时候我才一下子想了起来。

  赤军劫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有影响的是1977年9月28日,赤军一个5人小组,劫持了巴黎至东京的日本航空公司的DCS飞机,并于当日下午2时31分迫降到达卡机场。劫机犯不但要日本政府释放赤军的被捕成员,还勒索巨款。

  事件发生后,日本警视厅非常恼火,对劫机犯不能采取断然措施,只能隔靴搔痒,因为它的权限达不到国外。事情后来虽然得到解决但是以4个人质的惨死为代价,日本政府的名声受到了很大影响,而警视厅更觉无颜以对世人。

  痛定思痛,警视厅事后成立了一个极其秘密的特种警察部队——赤军追踪队,专门跟踪、逮捕赤军的国外逃亡歹徒,甚而不惜采取非常手段。赤军追踪队是机动特警的延伸,是机动的机动,他们人数仅有20名,但都是特警中出类拔萃的人才。他们的具体情况鲜为人知,只有数名警监知道,是名副其实的影子部队。

  中年人摘下墨镜,看了看我,严肃地说道:“请您跟我来,我会告诉您的。”

  说完,他转身向一幢灰色的楼房走去。我在四名警察的看护下跟着他,一直到了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审讯室,这里通常是警察教训囚犯的地方。中年人让那四名警察受在门外,然后打开了桌上的一盏台灯,随后进来的年轻人轻轻带上了门。

  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从怀里拿出雪茄,问道:“要不要来一支?”

  中年人摇摇头,坐到我的对面,年轻人则一直站在我身后的门口,一言不发。

  “中兴俊,男,二十四岁,出生地北海道上川,孤儿,十六个月前忽然失踪,五个月前出现,怀疑是野矢寿行失踪案的主谋、怀疑是十二月村正失踪案的主谋、怀疑是山口组札幌分部血案的主谋。”他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缓缓读着上面的资料。

  说是怀疑,只不过是因为暂时没有证据罢了。我边听边点燃雪茄,心里不断的猜测对方是如何知道的这些事。上川的事情倒可以理解,毕竟那里的警察也不是白痴,只是他们如何能猜到我和山口组的事情有关呢?

  内奸,一定是内奸,不过会是谁呢?我在心里不断的将几个高级干部过滤了一遍,佐藤一夫和小林觉可以先排除掉,他们一直跟我在一起,没有机会。佐佐木小虫和宫本小五藏的性子比较直,应该也不会。松本喜五郎从我这里能得到不少好处,应该也不会。龟田柱没有文化,但是一直表现得十分衷心,虽然最近一段时间被我冷落了些,还是可以排除掉。

  想到这里,奸细已经跃然欲出了。丸尾真雄这个家伙一向表现低调,而且胆子大,野心也不小,自从麻生千代死后就没有人看着他了。

  “你还有十几个不同币种的巨额帐户,资金来源不明,但始终保持平衡。”中年人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考:“你还有两个研究所,一个是研究机器人平台,另一个是燃料电池。此外还有一家半导体厂和一家正在建设的微型燃料电池生产厂。”

  我点点头,插口道:“你们了解的很清楚,除了你说的几个案子我不清楚,其他的都是事实。不过我可是正经商人,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难道说你们想诬陷好人么?”

  我故作糊涂显然并没有让中年人生气,他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中兴俊先生,您的情况我们有些很清楚,有些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经过研究一致认为,您还是爱国的。”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我,台灯的光虽然让他的脸看起来并不清楚,但是眼睛中反射的微光还是显得有些诡异。

  他接着说道:“我们有一个计划,想跟您合作,当然,这是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合作计划。如果您跟我们合作,我可以保证您以后的所有行动都不会遭到警方的调查,而且还会得到我们提供的一些资料。”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想听你们的计划。”虽然这个所谓的计划听起来很诱人,但是我不会轻易答应任何事,不只是因为性格,更重要的是我要先看清楚。

  “好吧,既然你不想合作,那么我们只好把消息透露给山口组了。你也知道,山口组对札幌的事情非常恼火,正逼着我们调查凶手呢。”中年人似乎一脸无奈的说道,带有敬语的您也变成了你。

  我一脸陶醉的吸了一口雪茄,然后缓缓吐出去,在我的面前形成一团淡淡的烟雾,在灯光下营造出一片虚无的景象。

  “其实你不如直接把我送到山口组那里去,不然山口组很有可能从此消失。”我不屑的说道。

  这个时候我身后的年轻人忽然走了过来,猛地按住我的头向桌面撞去。说实话,这两个人身手虽然也不错,但是和我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我要想离开这里其实也不是很难的事情。不过我还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为什么要我合作,就这样走了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我没有反抗,任凭头撞在桌面上,虽然有些疼,但还能忍受。中年人从桌子旁边绕了过来,把脸凑到我的面前,恶狠狠的说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找你合作是你的运气,你如果不合作我们会冻结你的帐户,抓光你的手下,没收你的工厂和研究所,让你变成一个穷光蛋。”

  他停了停,然后阴沉的说道:“如果这个时候山口组知道是你杀了他们的人,你恐怕就不敢说让山口组消失了吧。”

  我顿时愤怒起来,喝道:“你们这些无耻的家伙,难道说你们就这样践踏日本的法律么……”

  中年人猛地一拳打在我的腹部,令我顿时咽下了其余的话。他摸了摸拳头,冷冷的说道:“为了大日本帝国的长治久安,我们有时候也只能暂时把法律放到一边。对了,你也知道我们是机动中的机动,应该知道我们做事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

  我抬起头,用倔强的目光看着他,咬着牙说道:“你想让我跟你合作也可以,只要你能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我不想被你们利用。”

  “哼,你这个家伙真是搞不清状况,现在不是你可以说不的时候。”中年人阴冷的说道。

  说完,他转身打开门离开了房间,年轻人又按着我的头在桌子上撞了一下,也拍拍手跟着离开了房间。

  随即,那四个警察走进来,其中一个给我戴上了手铐,然后押着我离开了房间。

  十分钟后,我被他们关进了一间非常小的禁闭室。这里没有窗户,门关上后就只有门缝处才有一丝光线射进来。孤独对一个人的精神来说是很可怕的折磨,不过真正让人无法忍受的并不仅仅是孤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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