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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oMoJesse (★多情吸血鬼★), 信区: Fantasy
标  题: 《商业三国》第三章 (下)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Fri Nov 26 13:48:42 2004)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三十四节 东临碣石
      (更新时间:2004-10-30 10:28:00  本章字数:8219)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三十四节 东临碣石
        第二天,我们一路急行至乐陵,乐陵城守见到我们的军旗,慌忙开城迎接,几
乎带着哭腔向我们解说,三日前乐陵东方忽然来了一支军队,在碣石驻扎,战船蔽日,乐
陵大恐,为此已闭城三日。随后,他再三哀求我们,先去探明这支军队是何方神圣。
        哦,我们的援军已到了,我轻松愉快的向他解说,这是辽西公孙瓒应我之请,
派来赴援的军队。城守仍是不信,我随即郑重的向他保证,派邹靖所部与袁谭的家丁进驻
乐陵。等到我从乐陵传信来后,再让邹靖来碣石渡河,城守这才罢休。
        与袁谭依依分手,我沉吟一会,费尽心机的的提醒袁谭说:“袁公子,你此战
成名,朝廷必有封赏,不知天下诸郡,你属意何方,望你早作打算。”
        袁谭立马心领神会,天真烂漫的反问道:“刘大人高瞻远瞩,不知对我有何教
诲?”
        我扬鞭一指周围,语气坚定的答道:“渤海。此地是袁公子成名之地,如今我
们荡平匪患,天下诸郡不安,唯渤海得以安定。袁公子来时,向你父亲多要几个良将能臣
,治渤海如烹小鲜。到时,袁公子必以文治武功,登上凌烟阁。”
        袁谭犹豫半晌,心悦诚服的看着我,但没有答话。
        我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再次诚心实意的向他建议说:“我们冀洲之战,俘获黄
巾甚多,这些人杀之不忍,弃之可惜。乐陵东部小城碣石,荒凉无人,昔日秦始皇东临此
地,谓之为地之尽,海之始,(黄)河之尾。你我分别在即,我愿再帮袁公子一把,在碣
石立一小城,安置俘获黄巾,我派手下陈群为县令,尉官一名为城守。袁公子但有俘获,
可尽发配碣石为民。如此一来,治内当可无匪之患。若有军情,我也可从碣石发兵救援,
若事不可为袁公子可从碣石登船而去,如何?”
        袁谭考虑了一下,仍心有余悸的答复说:“碣石小地荒凉,确实不是刘大人所
能屈就的。刘大人派手下帮我,我感激不尽。但碣石小军,若有事,自保尚且不足,如何
能援我?刘大人手下之勇,如何能与大人相比?一旦有事,刘大人远在冀州,恐怕赴援不
及。”
        看了一眼高干,袁谭自作聪明的续道:“我听说刘大人辞去幽州官职,不愿在
幽州为官,此次若不是黄巾袭扰刘大人家乡,想必刘大人尚在悠游林下。我看,不如这样
,我父与青州刺史龚靖有旧,我修书一封,派三两家丁随侍在大人身侧,待大人救下青州
后,递上我的书信,求在青州为官。这样你我唇齿相依,相互守望,大人之意如何?”
        哼,这个袁谭,虽然摆出一服关心的样子,但却隐隐露出招揽之意。龚靖出自
袁氏门下,在他门下认做官,岂不要听他这小主人的意思。不过,有他这封信作敲门砖,
龚靖岂不努力成事。
        我故作沉吟,然后摆出一幅不忍拒绝的样子,进而旁敲侧击的对他说:“袁公
子此议甚好,我会加以考虑。然,青州救援之后,我欲前往师长卢植门下听命。家师卢植
已被朝廷任命为北中郎将,将来冀州剿贼,我想前往助家师一臂,如家师许可,我再来青
州听命。”
        卢植大名远超袁谭老父,听到我提起卢植,众人肃然起敬。袁谭更是一副锦上
添花的表情,极力表态说:“既如此,我这就给父亲与龚靖写信,让他们极力促成此事。

        我假意勉为其难的答应,心中却乐开了花。赚了赚了,出云城与青州龙口港之
间,正缺一个补给点,而位于黄河口的碣石地理位置最理想。现在袁谭答应由我的人来治
理,如此一来,我不仅连接了出云与青州,而且把一只脚踏入了冀州。依袁谭的脾气,他
必然把渤海所有捣乱分子发配碣石。嘿嘿,天下万物,以民为本。没有了百姓,我看他怎
么治理渤海。
        拿上袁谭的介绍信,带着他派来的100家丁,我迅速赶赴碣石。太史慈一马当先
的领着狼骑先行,以便通知对方迎接。
        碣石,巍峨挺拔、山形奇特,特出于渤海北岸,连接太行、恒山等大山,其主
峰顶尖呈椭圆形,突起于如屏似障的群峰正中,遥望似天桥柱石,始见于《尚书·禹贡》
:“夹右碣石入于河。”,传说是大禹疏通九河的入海处。 
      如今禹迹已湮,碣石犹在。
        而碣石山是鲁北平原上惟一的一座山峰,北接燕山高峰大岭,正因主峰如此峭
拔挺峻,特征明显,又紧临大海,从远古时即被古人择为北方沿海地区重要的地理坐标,
载入中国最早的地理名著《山海经》和《尚书·禹贡》。碣石山为古代名山之一,在五岳
之外,曾被称为“神岳”。“扬波涛于碣石,激神岳之嶈嶈”,这是东汉著名的史学家、
文学家班固在其名著《西都赋》中吟的一句诗。
        据史书记载,秦、汉时,秦始皇、汉武帝先后特意到碣石山祭祀求仙。
        历史上,曹操率军北伐乌桓贵族,彻底消灭袁氏势力后,登临碣石,写下著名
诗篇《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
        碣石山在唐尧时称碣石山,春秋时称无棣山,魏晋时称盐山,唐初称马谷山。
碣石地处黄河古道,属于历史上的九河之域,是黄河故道的“化石”。几千年来,它沉淀
了、粘附了厚重的黄河故道文化。
        我想象着登上碣石,面对眼前的海水、山岛、草木、秋风,乃至日月星辰,是
否也会像曹操一样激发起雄心壮志。
        日暮时分,我们赶到了碣石。暮色苍茫之下,锚地里的百余条大船在海面上一
字排开,海鸥,军舰鸟穿梭在船上,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鸣叫,桅杆上的灯火和天上的星光
把海边照得朦朦胧胧的。
        岸上,数百人忙忙碌碌的在搭建房屋,营寨门口,一只笨拙的胖熊在军旗上向
我微笑。
        啊,真是出云援军,我欣喜若狂的拍马向营寨飞驰而去。
        欢迎的军号嘹亮的响起,营寨门隆隆打开,十几名军官模样的人快步跑出的大
营,恭敬的侍立在大门口,向我庄严的行着军礼,敲击胸甲的声音整齐而响亮。时隔几年
,我终于又见到我日夜惦念的子民了,我激动的热泪盈眶。
        沮授关羽等人这时也来到我的身边,他们好奇的打量着来迎接的军官,心中充
满疑惑。这些人就是传说中的出云铁骑吗?两三百人的队伍就敢追击上万贼寇,他们是什
么材料铸成的?
        我缓缓的握拳,用力敲击胸甲,回了一个军礼,然后百感交集的大声说:“出
云城主刘备领军归来,请求入营。”
        门口迎接的军官齐刷刷的单膝跪地,用手连续敲击胸甲,发出一片整齐的“咚
咚”声,众军官尊敬的齐声大喊:“出云城军尉百姓恭迎城主归来,请城主入营。”
        在连续的敲击胸甲声中,我们缓缓的走入大营。感受到出云军队那严明的纪律
性后,我们涿县乡勇也竭力表现出自己的素质,甚至连随队同行的黄巾俘虏,也努力保持
队列的整齐。
        在出云军官的引导下,我们直接来到碣石的一间石屋,石屋不大,但四面墙壁
都已掏空,装上了大块的玻璃,石屋内灯火通明,正对大门口,摆放着一张元老椅,椅前
的桌上已摆满了军令军符。桌前,摆放着两排小马凳。
        一看这摆设方式,我就知道,我的侍从也来了。这样典型的出云方式,只有他
们才会想到,好啊,我从张牛角那里接受的黄巾死士,也该有人统领了。
        我毫不客气的在元老椅上落座,吩咐众人在桌侧为沮授摆放一张椅子,关张两
位则侍立在我身后。然后,我指点陈群在右侧第二张椅子上落座,和颜悦色的扬声询问出
云军官:“统军者何人?上来见面。”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田畴的歉意的声音:“来了来了”。随着话音,田畴那张
欣喜的脸冒了出来。啊,是他,我大喜过望,忙起身迎接。哈,我得心应手的“商业”搭
档来了,这趟去青州,我不把龚靖敲诈的把他母亲卖了还账,我改姓龚。
        “子泰,可把你盼来了,一别多日,你还好吗?”我兴奋得迎到门口,刚走两
步,我立刻停了下来。田畴身后,军法官田尚田不圭那张丑脸冒了出来,我心中一慌,马
上检查自己身上,军纪是否严整。
        田畴见此,会心一笑。立在门口等我返回落座后,愧疚的上前禀报:“出云元
老,户部尚书,军中主薄田畴奉命领军参战。营中琐事缠身,未及亲迎城主回营,往主公
原谅。”
        我不介意的点点头,热情的答:“交令落座。”
        田畴上前,递交军符后,转身在右排第一个位子上落座。见此,陈群在第二个
位子上不安的扭来扭去。
        我指着左手第一个位子,亲切的对太史慈说:“子义一路辛苦,落座吧。” 太
史慈称谢后落座。
        左排武将右排文士,规矩既立,军法官田尚立刻上前一步,恭敬的报名:“出
云公民,军法官田尚奉命参战,请城主赐座。”
        我立刻换上最严肃的表情,威严的回答:“两军交战,军令军法当先,诸将听
着,明日颁布军法军例,望各人遵守,如有违反,军法不容。”
        众将轰然应诺,我一指右手第三的位子,严肃的说:“军法官,落座吧。”
        田尚一板一眼的答:“谢座”,转身就坐。陈群此刻也安定下来。
        众将环视了一下,似乎打不定主意谁先上前报道。门外,侍从尉厉、叶天报名
而入,我摆手让他们在门外侍候。
        此后,众将似乎计议已定,三名尉官精神抖擞的出列报道:“出云公民,二期
尉官殷灵、王雨、李平奉命参战,请城主赐座。”
        我接过他们呈上的履历,欣然的就手翻看着。殷灵,字凤瓴,骑一匹黑色马,
名叫乌狺青蹄,使两柄大锤,锤柄上有锁链连接,类似流星锤(是出云城那个坏蛋想出这
样的兵器),攻城专家。性格好斗,善冲锋,不善守和配合。身世不详(书友苦主推荐)

        我把履历表递给关羽,满意的说:“云长,此人今后归于你统领。如今你军中
有了三名尉官,选一人为参军,让另两人统领士卒”。
        不等关羽表态,我翻开下一份履历,王雨,字明远,貌不惊人,性格坚强。善
统筹,善组织(迎风而上推荐)。好,这人去后营管理辎重,必定井井有条。我开心的把
履历交给田畴。
        第三份履历上写着:李平,字长远。泰安人士。善用40斤重的点钢枪。以前念
过2年书,后家道中落,随流民迁往出云城。在出云军校第二期生中文排前三,武第一。头
脑敏捷,性格沉稳(北方森林推荐)。
        好,这人正是我想送给张飞的阴谋家。我略有困惑的对他说:“出云军校每期
毕业生,前三名均为校官,为何你还是尉官?”
        李平弓身回答:“元老院去年通过决议,城主不在城中,无军功者不得升迁。

        恩,这必是高堂隆因我不在,怕军人作乱而做出抑制军权的行动。
        我缓缓把履历交给张飞,爽快的说:“既是元老院做出的决定,我也要遵守,
你可以尉官身份,在我三弟军中暂代参军之职,等有军功后再实授参军,为校官。”
        说完,我再一次用赏识的目光的打量三位,一指左侧马凳,充满爱意的说:“
你们三人就座吧。”
        随后,一个长相粗豪的大汉迈步上前,豪放的大吼道:“出云城所属天马部族
,公民巴乔(罗伯特卡然推荐),奉命率天马部族勇士参战,所部共有公民40人,平民26
0人,战马500匹。”
        “好”,我回头向关张两位表示:“这些人都是精善弓骑马战之人,两位贤弟
可把队伍中不善马战的人淘汰下来,把这些人编入自己的队列中。至于巴乔,就归云长统
领。”
        随后,公牛部族的斧头兵,白羊部族的营帐兵,飞鹰部族的哨探兵纷纷上前报
道。其中,500出云铁甲步卒由于有田畴亲自带队,没有委派校尉官员。另外,船上还有5
00马韩国士兵,因为在守护船只,没来报道。我命令他们就座后,转身向他们介绍沮授,
关羽张飞陈群等的新人。
        热情洋溢的介绍后,我庄重的宣布:“我与渤海郡官员商议好了,我们在此可
以设立一个补给点,我任命陈群陈长文为碣石县令,公牛部族领队雄心·勃尔斤为碣石城
守,马韩国士卒全体留下,配合公牛部族参战勇士守卫碣石,我再留下100铁甲步卒,以这
样的战力,守卫碣石绰绰有余。所有黄巾俘虏都留在此地,为碣石之民,让他们在此耕种
、建城、捕鱼。”
        看着陈群那惶恐的样子,我叮嘱道:“今后,我们出云城的货物可以通过此地
转运中原,所获税收足以支持政府运作,所以我们可以告诉此地城民:此地无税。只要他
们建好城池,防备他人骚扰就行。这样一来,城民必然好管理,你只需建城,派遣官吏到
码头上,向来往商贩收税即可。”
        说完这番话,我宣布:“自明日起,歇息两日,各部编组军队,准备渡河。”

        转首看着田畴,我不放心的问:“子泰,等我们军队渡河后,是不是派船回出
云,叫人运来种子农具,让这些人耕种。”
        田畴微笑着,胸有成竹的回答:“主公,我们不需派船回出云。此刻,随我军
而来的还有很多商人,他们随身携带各种商品,因为担心道路不靖,都没有离开。我们只
需向他们采购就行,这些人手中货物积压已久,运不出去,必定愿意出手。”
        我皱着眉头,苦着脸说:“可是,我哪来的钱买下他们的货物呢?”
        田畴乐滋滋的,一摆手说:“不需主公掏钱,我们只要告诉商人,我们打算开
辟出云至碣石的商路,愿意在此设立商栈的,可用部分货物抵偿,由我们负责为他建房建
仓库,这些人必定愿意。如果他们拿出的货物比较多,我们可以登记在案,以后来往出云
与碣石间,以税款相抵。主公意下如何?”
        好啊,真是一个运作的好手。我更加坚定了去青州的信心。扭头看着沮授,我
舒畅的问:“沮公,如此行事,你看如何?”
        沮授大张着嘴,呆呆的看着田畴,目光中满是震惊。听到我的话,他仿佛从梦
中惊醒,摇了摇头,佩服的说道:“好计,不花一分钱在此建了个城,还把这些商人牢牢
绑在这里,保障了今后稳定的税源。子泰之才,授不如也。”
        陈群也站起身来,向田畴弓身行礼:“群在此地为吏,今后还要靠田公多多指
点。”
        田畴微笑还礼,谦虚的答:“好说,好说。”
        我马上站起身来,总结说:“各位不需谦让,精细筹划我须仰仗子泰之才,大
局谋算还要看沮公之智,至于长文(陈群),我希望在官吏的管理上,长文能拨开我的迷
雾。”
        环顾众将。我补充说:“冲锋陷阵,我还要依仗诸位的勇猛。”
        太史慈当先领诸将站起,异口同声答道:“愿为主公效死力尔。”
        两天后,军队编组完毕,关张两位平分了天马部族300骑兵后,战力大长。我接
受了两位淘汰下了的乡勇后,加上出云铁甲步卒,张牛角所部黄巾死士,本阵已扩大到了
1000人。有了白羊部族的营帐兵,加上田畴的归来,后营也不需我操心。装备上出云城运
来的铠甲、兵器后,整支队伍不再是乡勇,立刻散发出的腾腾杀气,让随后赶到的邹靖所
部肃然起敬。
        是啊,这时代当兵的都是农民,稍加训练就赶他们上战场,防具简陋。只有将
领才全副武装,所以喜欢武将对决的战争方式,这支全铠装的军队出现在战场上,会给现
在的战争带来什么结果呢?它又会产生什么样的蝴蝶效应,我一片茫然。
        第三天,在清晨的阳光下,士兵们开始登船。相对于邹靖部队的喧闹,经过整
编后的乡勇部队一片静肃——哦,现在可不能称他们为乡勇军队了,加入了出云军队和参
战部族军队后,他们已成为了一支有着严格军纪的联合部队。在军法官田尚的来回巡视下
,士兵们保持着整齐的队形,肃立在阳光下,鸦雀无声。阳光打在明亮的铠甲上,白晃晃
的一片,随着士兵的移动,铁甲发出的甲页声,沉重的脚步声,士兵平稳的呼吸声,历历
可闻。
        沮授和前来送行的陈群默默观看着士兵们登船,沮授感叹道:“传言主公曾带
200侍从,千里追击鲜卑贼寇,战而胜之,我常常以为传言夸大。涿县一战,我见到主公之
勇;冀州战斗,主公战阵变化莫测,我见到了主公之智;义释黄巾战俘,准许他们在此安
身立命,我见到了主公之仁;今日登船,我又见到了主公治军之严。只是到现在,主公部
下战力最强的雷骑仍未出现,一想到这,不禁令我神思飞扬,雷骑会是什么样子,我现在
实难以想象。唉,雷骑不出,天下谁是英雄?”
        说完,沮授立马扬鞭,高声大喊:“‘平生不识刘玄德,便称英雄涂奈何’,
我今日方知它说的是什么意思,可笑我沮授,自诩为多智,竟连辽西小儿说的话都没明白
,殆矣殆矣。”
        陈群在旁深有意会的点头称是,我急忙拉着沮授的衣襟,低声说:“子正,禁
声,士兵们正在登船,别惊扰了他们。”
        日正中午,全体士卒登船完毕,我们扬帆启航,挺进青州。
        光和七年四月末,我们的船队在青州乐安县地界登陆。青州,自古以来的祸乱
之地,我来了。
        一登上岸,我马上传令,全军进入乐安城,在城内驻防。现在,我的兵马多了
起来,尤其是军马,每日消耗的粮草实在惊人,这些粮草要是全让我自己负担,我心不甘
情不愿,能让当地政府承担,岂不美妙。何况我现在手头还有个敲诈专家,他要是不能从
骨头里敲出油来,他就不是田畴。
        当晚,田畴如我所愿的接管了乐安府库,看着堂前哭诉的乐安官员,我淡淡的
回了一句:“所有征用物资,我都会向刺史报告,各县根据我所报的清单,向龚刺史居领
。这一切由龚刺史担当,你慌什么?”
        哼,我费尽千辛万苦来救援龚靖,他要是会为一点物资和我翻脸,才怪。
        第二天,我急忙把队伍拉出了乐安县,向临淄前进。城门口,乐安盖人国渊国
子尼拦路拜访,献上书籍两册。一策《孙子兵法》,另一册居然是《吕氏春秋》,《吕氏
春秋》经过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居然能保存下来。我不禁佩服这累世的世家子弟资本雄厚

        《吕氏春秋》自诞生以后,对它的研究一直较为萧条。东汉高诱《〈吕氏春秋
〉注》据说有40万字,都刻在竹简之上,而国渊献上的书已誊录在纸上,可见他家族费的
工夫之巨。《吕氏春秋》全书分十二纪、八览、六论,共一百六十一篇,二十多万字。这
部巨著是战国末期杂家思想的代表作。《汉书.艺文志》说其“兼儒、墨,合名、法”,其
精深博大,包含了先秦时代的农业技术、哲学思想、经济思想、军事思想、逻辑思想。也
包含了中国早期民主自治的想法,正是我所需要的统治人心的理论工具。我大喜过望,马
上任命国渊为随军长史,与沮授同时参赞军务。
        国渊,我知道此人,历史上他与管宁、邴原、王烈等人避乱辽东。回到故乡后
,被曹操征辟为司空掾属,每于公朝论议,常直言正色。其名声与三贤相似,是个正直无
私之人。他居然没有前往辽西,看来历史已因我而改变。
        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光,不知龚靖是否守住了临淄城。安顿了国渊之后,我命
令刘浑率飞鹰哨探前行探路,直到临淄城下方可回头。
        刘浑听到这,别有深意的询问:“父亲,自黄巾乱起后,父亲一再调集出云精
锐参战,孩儿对此有三事不明,望父亲明示。”
        我招手叫来沮授,让他站在我身旁,欢喜的回答刘浑说:“浑儿,何事不明,
你问吧?”
        刘浑略有不安的看了一眼沮授,冷静的接着说:“青州究竟有多少匪徒,战力
如何,父亲心中似乎早已有底,否则不会再三要求增兵,孩儿就要前往探路,还望父亲透
露一二。”
        我遥指南方,慎重的对他说:“泰山,那是父亲学艺的地方,此地山势险峻,
藏兵10万不成问题,我担心泰山贼寇侧袭我军,你此去探路多加小心。”历史上,泰山贼
寇在臧霸统领下,几经战斗,势穷投降时,尚有三十万之众,现在有多少人,真是难说。

        我接着一指东方:“临淄,青州治所,城中兵马不下3万,刺史龚靖依坚城待敌
,仍需四处求援。兵法云:十则围之。我估计,围攻临淄的贼寇至少有20万人,且都是能
征惯战之人,你此去小心。”
        刘浑再次恭敬的询问:“父亲,以你现在的兵力,破贼易也,父亲再三要求添
兵……”说到这,刘浑看了沮授一眼,我颔首示意他继续讲下去,刘浑深谋远虑的接着说
:“父亲再三要求添兵,父亲真正的敌人是谁?父亲想预防谁?我此去该提防谁?”
        我与沮授相视一眼,对此表示了沉默。刘浑点头,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不甘心的又提出了第三问:“父亲此战,欲围歼,欲击溃,还是想击退敌军?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我看了沮授一眼,沮授面沉似水,替我答道:“我军军
力薄弱,此战目的就是为了解围青州,何种战法对我军有利,我们就采用什么战法。我们
能以一万之众战胜30万敌军已经不错了,我们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刘浑乖巧的回答:“浑儿明白了,我这就去哨探。”
        我与沮授面面相觑,看来,他是真明白了。
        环顾四周,侍从们离我们还有段距离,我们马上一言不发,做贼一样四散走开
。嘿,这个阴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多影响我伟大、光辉、英明、仁义、宽厚、无
敌的形象。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青州,风云就要起来了。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三十五节 丢盔卸甲
      (更新时间:2004-11-2 11:09:00  本章字数:7586)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三十五节 丢盔卸甲
        青州,是齐国故地,分为济南郡(战前人口45万)、平原郡(战前人口100万)
、乐安郡(战前人口42万)、北海郡(战前人口15万)、东莱郡(战前人口48万)、齐国
郡(治所临淄,战前人口49万),共六郡十一国六十五县。
        不过,对于平原郡的归属,三国史的研究家多有不同看法,有人认为它属于冀
州,有人认为它属于青州,但在东汉顺帝和桓帝时的人口统计资料里,它确实归属于青州
。不论是刘备曾担任过的平原相还是下密丞,这两个地方都是发展的好地方,真实的刘备
没有在此起家,真让人遗憾。现在看来,只有我来完成这个这个艰巨的任务了。
        事实上,我对刘备在此不能立足,曾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我专门找资料仔细的
研究了青州。
        青州,地处华北平原,快要入海后的黄河在此显得格外平缓,其丰富的水浇灌
着大地,是中国的几大产粮基地之一。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这里还有我国最大的黄金基地,下密县的黄金产量在现代,约占全国总产量的
四分之一。还有自然硫(占全国储量90%以上)、石膏(占全国储量79%以上)的储量也居
全国首位。
        这里还有储量和产量居全国第二位的有垦利和东营地区的石油矿、金刚石矿(
储量占全国40%)、菱镁矿、钴、铪、花岗石等。储量和产量居全国第三位的有钾盐、石墨
、滑石、膨润土、石灰岩等。其余居前10位的还有煤、天然气、铁、重晶石、硅藻土、铝
土矿、轻稀土、油页岩、石英砂、磷、镓等。
        其中,我曾大力发展的龙口港,就是一个大的产煤区,其出产的煤炭足够我们
发展工业了。至于泰山济南附近的鲁中铁矿,更是让我垂涎欲滴。有粮有铁,还有用来发
展的各种矿产,出海的良港又不止一个,真是发展的好地方。
        唯一遗憾的是,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提供了丰富的物产之后,它无遮无拦的大
平原也给防守带来了困难。无险可守,敌军可以迅速抵达城下,民风强悍。就在三国这段
争霸的时期,五任青州刺史死于任上,先是孔义龚靖、后是曾相应袁绍讨伐董卓的18镇诸
侯之一刺史焦和,都死于黄巾之手,公孙瓒任命的青州刺史田楷,袁绍的长子青州刺史袁
谭死于诸侯相攻。如此频繁的走马换将,也是青州从没设州牧的原因。
        奇怪的是,在这一片纷扰之中,吕布的逃将、泰山贼寇余孽臧霸,最后反而做
稳了青州的位子,真是一个能贼啊。
        不过,对于我来说,我有善于在这大平原上驰骋的重装铁甲骑兵,这些铁甲骑
兵都装配了这时代最先进的马镫、马蹄铁。四轮马车的发明,又使我可以快速运输重装铁
甲步兵,运送辎重的带蓬马车可以组成野战的活动堡垒。最重要的是,辽西辽东等地我的
威望很高,那里恰好是马匹的产地,有出云城在哪,谁想把马卖给我的敌人,先得看我同
不同意。
        当然,敌人也可从并州、凉州贩马,不过并州马素质不高,凉州马对于中原来
说,贩运起来路途遥远,道路不靖导致贩运者寥寥。还有,四轮马车的大量使用,必然使
民间对马匹的需求量大涨,马的价格上升,又使诸侯建立骑兵的成本加大。至少控制全国
马匹产量五成的我,可以随时根据对方的友好度,控制某些战略物资的流向,对方想来打
我,哼,那得看我是否准许。
        想到这,青州的泥土显得格外亲切。财富之地啊,如能善加开发,人民个个都
能是富裕起来。我怎么都想不通,如此富饶之地,怎么代代都是首倡叛乱的地方,这样的
地方,即使让人民养一倍的贪官污吏,也养活了。为什么人民反而生活不下去?
        好吧,就让我来让这片土地安静下来,让人民安心的享受自己的财产,充分的
选择自己的生活,有权选择自己的管理者,让他们愿意以血和铁来捍卫这一切获得。
        青州,这个历史上的猛恶之地,我要让他露出獠牙,去征服、去掠夺,去占有

        当晚,我们在离临淄30里的地方扎营。为了防止泰山贼的偷袭,我和邹靖分别
立寨,两寨相隔不远,成犄角之状。明日大战在即,为了保持充足的体力,我们留下相应
的警戒,早早安歇了。
        次日清晨,当军号响起,众人齐来大帐商议。邹靖也带两三个随从,来此议事
。此前,我们一直向邹靖表示,这些援军是公孙瓒所派,故此邹靖对领军的太史慈颇为客
气。这几日来,他对我接受了很多军需物资,却没有分给他一份很不悦,但看到名义上的
援军统领,渔阳校尉太史慈对我处事恭敬,故此才没有发作。昨晚别立一营,就是为了显
示不满。不过,大战在即,离开了我们,他可没这个胆子。
        进到大帐,众将已分文武落座,关张侍奉在我左右。见到校尉太史慈在武将队
中第三个位子落座,邹靖明显吃了一惊,虽然第一、 
      二个位子没人,但看局势,呆子都知道这是为关张两位准备的位子。
        见到这番情景,邹靖马上收敛了怒气,再三推辞我所让出的座位,逼不得已,
在我桌子的侧手落座。军议开始了。
        为了防备泰山贼寇从后袭击,沮授建议,将攻击力最强的狼骑布置在我们后方
5里左右,五里足够他们驰骋了,一旦有警,我们中军可以回军合击。关张两位领军分处前
锋左右,策应前锋。一旦后方有警,前锋与关张不需回援,只要一鼓作气,杀到临淄城下
就是胜利。
        至于谁为前锋,谁为中军,我心中沉吟未决。一路走来,我军处处争先,邹靖
已经表露出不满,可是此战前军必败,若是我主动要求他为前锋,败后他会更加不满。最
好是他自己跳出来,要求担当前锋,我不信他身为大将,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果然,感觉到我在为此事犹豫不决,邹靖跳了出来,主动要求担当前锋,话说
的冠冕堂皇:“玄德公接连战斗,士卒劳顿,此次我为先锋,玄德公正好歇息士卒,以备
再战。”
        好啊,我可就等你这句话了,青州兵勇悍,战斗力只在张牛角部队之上,不在
其下,之所以没有在黄巾中排第一,是因为它初战就遇到了绝世猛将刘关张,其后它劫掠
成性,不与黄巾主力相统属,再后来它干脆投降了曹操,为了忌讳这些在朝中为将的贼寇
,所以史官没把他们列入黄巾军中。我心中窃喜,邹靖,你等着败吧。
        邹靖领命后,欣然走出大帐,回到自己营中布置。我看了看关张两位,想要叮
嘱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以这两人的勇猛,10万黄巾能挡得住他们吗?
        稍后,我们全体拔寨而出。前锋,邹靖所部离中军5里,后卫,太史慈再拖后我
们五里。以15里的战斗纵深行军,谁想攻击我们,都要仔细考虑。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云,轻轻的洒在军士们的身上。有了出云的物资供应后,大
部分步兵都坐上了马车行军,没有了沉重的脚步声,没有了甲叶所发出的哗哗声,没有了
歌声,前线接敌,禁止歌唱,只有车辚辚,马啸啸。在一片沉闷中,士兵们都不禁把自己
的长矛紧了又紧。
        前锋处,突然泛起尘烟,那尘烟开始尚淡淡的,逐渐的,尘烟不绝的向上飘起
、飘起,烟尘越来越大。我与沮授相视而笑:“来了”。
        “传令,士卒们下车,列阵——”不等我开口,沮授高声下令。田畴马上组织
人手,用空出来的车辆在我们侧方建了一道长墙。军鼓声响起,士兵们相互紧靠着,竖起
了盾阵枪林,随即传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绞弦声,弓兵拿出了箭匣,单腿点地,做好了射
击准备。
        骑在马上,举起望远镜,我细细观察前方的烟尘。不对,烟尘中狼奔豕突的怎
么还有邹靖的士卒,难道他这么快就被击溃了,看来,青州兵的战斗力真是不可小觑。
        我随手把望远镜递给沮授,大惊失色的说:“子正,大事不妙,邹靖所部已被
击溃,关张两位不之所踪,邹靖正在向我方败退而来。”
        沮授举起千里眼观看,随即失声喊道:“不好,快叫军士们裂开阵型,让败军
绕阵而过。”
        我摇摇头,叹道:“来不及了,败军就要到阵前,我们在匆忙列阵对军心不利
,再者说,无论怎么列阵,败军也会冲垮我们的阵脚。”
        沮授一咬牙,喊道:“慈不掌兵,主公,现在危急关头,心软不得,命令弓兵
放箭,命令阵前士卒大喊,让败兵绕阵而过。”
        我苦笑了一下,现在这样做,无异与邹靖翻脸,能行吗?
        看到我的苦笑,沮授马上大喊:“主公,我是军中掌令,我来下令。弓兵,放
箭。”
        攻兵手持弓箭,茫然的看着他,田畴立刻补上一句:“弓兵,标尺不定,自由
射击。”
        田畴命令刚下,尉官的手举了起来,大声发令:“箭上弦,开弓,自由射击,
预备,放。”
        田畴紧接着发出连串命令:“奉右军师令,林字阵型,变阵。盾兵退后,弓兵
前方列阵,枪兵上前,竖枪阵,蹲立。刀兵拔刀上前,枪兵后方列阵,盾兵居后,注意保
护弓兵。弓兵,持续射击。”
        随着,田畴的军令,盾兵阵型从中间裂开,如两条铁龙般,分两路绕过车阵,
来到弓兵前方,长枪兵上前蹲坐,将长枪扛在自己肩上,刀兵上前踩住枪尾,一排排枪林
竖起。蹲坐的枪兵同声大喊:“来兵绕阵,不许冲撞。”
        没用的,失败的溃兵只想着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在他们看来,我的阵中是最
安全的,于是,一波一波,溃兵们冒着箭雨,拼命的挤入我的兵阵,青州黄巾军面目可见
,我的兵阵摇摇欲坠,战士们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恐惧的表情。
        沮授凑近我身边,担忧的建议:“主公,弓兵不忍射杀溃兵,现在溃兵已冲入
我们阵中,阵势将崩,贼势浩大,不如令我军步步后退,等来日再组队形,与敌交战。”

        国渊拼命点头,田畴却充满信心得望着我。我大怒,平生打仗,没有打得这么
窝囊的,竟被自己人打败了。拔出马刀,我大喝一声:“我刘备平生数十仗,从来都是攻
击向前,不知道有退兵一说。今日我在此,要么持剑欢笑,要么持剑而亡,此战不胜,这
里就是我安葬之地。”
        田畴稳此,大声附和:“我等自幽州来此,跨冀州,击青州。战无不胜,攻无
不克,这点小贼岂能难住我们。主公,命令全队起身,攻击向前,与溃军脱离。”
        不错,脱离阵中溃军的方法有两个,一个是向后撤,一个是向前攻。我们军中
物资都在此地,一旦撤离,黄巾缴获了这些优质的兵器铠甲,真难以想象他们今后会成什
么样子。
        好吧,既然不退,我就前攻。我竭尽全力大喊:“子泰,你与子尼(国渊)留
在这,收拢溃兵。子正,号令全军起身,攻击向前。今日之战,不胜则死”。
        全军闻言,立刻气势高涨,齐声大吼:“不胜,则死。”
        随着军号,无数的溃兵也站在我们阵中,有些溃兵在奔跑中已丢失了兵器,他
们握着空拳,站在队列中,声嘶力竭的大吼:“不胜,则死。”
        近了,黄巾军大部队离我们越来越近,一群群,一队队黄巾士卒充塞天地,他
们都两眼通红,满脸的狰狞,挥舞着简陋的兵器,有的甚至是刚缴获的邹靖所部官军的武
器,嘴角边泛着白沫,像中了催眠术一样,反复大喊:“教主宝训,牢记心头,苍天已死
,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他们一边叫喊,一边向阵前林立的刀枪团身扑来。

        疯了,疯了,这样攻击与寻死何异。
        箭雨,黑压压的箭雨!脱离了溃兵后,弓箭手为了挽回颜面,拼命的表现他们
的箭计,短短的一瞬间,三轮箭射了出去,这种仰射的弓箭毫无阻拦的的落在阵前,在这
种遮天蔽日的恐怖箭雨面前,每一秒钟过去,都有数不清的黄巾倒下。
        有些黄巾兵的身体甚至被弓手射出的箭只射穿、被钉在地上。那些被钉在地上
的士兵发出凄厉地吼叫,有的人试图将射入身体的长箭拔出来,但随着他们越来越虚弱,
生命女神逐渐离他们而去。
        阵前的黄巾军还在如痴如呆地高喊着:“教主宝训,牢记心头,苍天已死,黄
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冒着密集的箭雨,他们奋不顾身地、艰难地在这死亡之
旅前奔跑。每前进一步,所需要付出代价都难以想象。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弓箭手几乎不
需要瞄准,一排箭射去,没有铠甲的黄巾士兵像春天里被割倒的韭菜,惨烈的一片片倒下

        也有些受伤倒地的伤兵,嘴中断断续续地嘟囔着教主宝训,努力想爬起来,他
们站起来后摇摇晃晃,奋力地冲向我们的阵型。然而,许多这样的人往往走不了几步,就
被我们赶上的刀兵枪兵砍翻在地,这一次他们摔倒后,通常永远都无法爬起了。
        然而,这种可怕的景象并没有阻止他们的同袍无畏地前进。那些黄巾军高喊着
口号,固执地弓着身子,一步一步向前冲来。他们对倒下的战友熟视无睹,哪怕他正奄奄
一息地呻吟着寻求帮助。看到敌人的这种令人诧异的作战韧性,我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意。

        近了,我们与黄巾军经过短暂却又漫长的跋涉,终于碰撞在一起,短兵相接。
我抡了抡马刀,紧了紧左手的臂盾,翻身跳下了战马,奋力高呼:“两军相逢,勇者胜。
沮公,这里交给你指挥,我要与士卒们战斗在一起。” 
      说完,不顾沮授的苦苦挽留,我带着侍从奔向了阵前。
        我来了,战场上各种声音如此清晰的跳进我的耳中,那长枪刺进身体的声音、
刀砍在骨头上的闷响、巨斧砍掉头颅的声音、大木棒敲击在甲叶上的声音、大铁锥打折骨
头的声音、以及双方士兵发出的喘息声、声嘶力竭的狂嗷声,历历飘入到我耳中。
        我冲到阵前,侍从们在我左右列阵,我竭尽全力的大呼:“诸军向前,不胜则
死。”
        众兵先是一愣,看到呼喊的我在阵前挥舞着刀,向敌军深深杀去时,立刻像打
足气的皮球,热血沸腾的齐声大嚎:“不胜则死。”士兵们一边吼叫着,一边竭力挥动着
刀枪,勇往直前,紧随我身后向黄巾杀去。
        叶天挺身而出,回首义正辞严的大喊:“城主在前,我等身为臣下,岂能甘于
后者。诸军,随我来,保护城主。”
        疯了,双方的士卒都疯狂了,他们红着眼,喘息着、吼叫着、奔跑着、砍杀着
、撕咬着、仿佛两个野兽,奋力地使出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搏杀。现在这个局面,谁先耗
尽最后的力气,谁将失败,胜利属于那坚持到最后的人。为了这个目的,双方都在坚持、
坚持。
        黄巾军没有希望了,身后,军号声响起,狼军赶到了。太史慈用与张飞有的一
拼的巨嗓门大吼:“狼军,上盔。”
        好,一旦狼军戴上了狰狞的头盔后,它的冲击力与雷骑有的一拼,毕竟这是两
支同时训练的部队,眼前这些敌人,不够狼骑一冲的。我精神一振,大呼道:“杀敌,杀
敌。”
        旋即,狼军那独特的怪叫声响起:“喽喽喽喽”,大地震动,军号凄厉的响起
,“举枪、快步、冲锋”。狰狞的狼军狠狠的撞入黄巾阵中,把冲锋的黄巾拦腰切断,如
汤沃雪,如狼似虎,黄巾军气势一滞,如鸟兽散,第一次中断了教主语录的背诵。
        趁你病,要你命。在滚滚的蹄音中,我大吼:“杀敌,杀敌。”众兵如梦初醒
,顾不得看狼军突袭,再次随在我身后,大呼小叫的向敌军纵深杀去。
        隐隐约约中,我听到敌军背后也想起了军号声,顾不得想那么多,我奋力向前
、向前。这场胜利已经是我们的了,我要亲手用刀,收割果实。
        记不得杀了多久,忽然之间,一匹巨马从烟尘中冒出,我坐手臂盾扬起,护住
脸面,抬手向马蹄砍去。巨马忽然人立而起,前蹄躲过了我的刀,不等我做后续动作,一
支蛇矛狠狠的砸在我的刀上,巨力涌来,我立脚不住,连连后退。
        一个巨大的声音把我从疯狂中惊醒:“大哥,你怎么砍我。”
        哦,是张飞那个屠夫来了,巨马乌锥,蛇矛丈八,我早该想到了。可恨的张屠
夫,你是肌肉男,你是巨嗓男,我知道,不用这么恶狠狠的吧,那一长矛砸在我的刀上,
震的我的手还火辣辣的疼哪。
        我喘息一会,四处张望着问张飞:“三弟,你怎么在此,云长呢?”
        张飞跳下马,挥手让其余士兵继续杀敌,对我解说道:“大哥,我等在前方遇
敌,等我杀出重围,发现邹校尉军队已经败退,我与二哥汇合后,商议是否还按大哥的意
思,杀向临淄,我手下参军李平建议,临淄城下军情不明,现在黄巾击退邹靖,必然趁胜
攻击大哥,不如我们回军,与大哥前后夹击黄巾军。我与二哥商议,此计甚好,于是合兵
一处,从后面攻入了黄巾阵中。冲杀之间,与二哥失散。”
        好啊,张飞关羽成熟了,知道随机应变了。我欣然吩咐:“二弟,你领这些人
冲杀,我去寻找云长。”
        大局已定,我们胜利了。我徒步在战场上寻找关羽,却一点都不为他担心。现
在的关羽,等于提前拥有了赤兔马的武圣,小小的黄巾能把他怎么样。必定是张飞闷头撕
杀,跟丢了人。
        厮杀过后的战场,哀号声,呻吟声,垂死的叹息声,奋力的挣扎声,像潮水般
此起彼伏,向自由市场般喧闹不堪。零星散布的黄巾已纷纷投降,战场上,站立的都是我
的部下。
        我默默地走在战场上,寻找着受伤的部下,把他们抬出尸堆,我们胜了,但这
是一次皮诺斯的胜利,惨胜而已,再有这样的两三次胜利,我该去跳黄河了。
        我这种三段式行军,正常人看到,都不会悍然发动攻击。但我偏偏遇到了一群
疯子,疯子不考虑这些,所以它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攻击。当然,阵型受到溃兵的冲击也是
我伤亡惨重的原因,但我既然早知道邹靖所部要败,却不加以预防,此战惨胜,我实难辞
其咎。
        不一会,军号声响起,号令诸军向中军靠拢。我闻讯来到了中军,这时沮授开
始收编邹靖溃兵,田畴已接过我军指挥权,熟练的把战区划分几个部分,各排按划分打扫
战场,救死扶伤,缴获的物资也按规定比例分配个人。狼骑作为警戒部队,游动在战场旁
边。
        日正中午,怎么?拼杀半天才日到中午,真是漫长的一个清晨啊。我看了看日
头,疲惫的吩咐田畴:“扎营吧,今日走不成了,派出游骑寻找邹靖。”
        不久,关羽张飞返回,在白羊部族的帮助下,军寨迅速得立了起来。原来,白
羊部族能快速立寨的秘密,在于他们不是把一根根木桩敲入土中立寨,而是把木桩成片的
钉好,等立寨时,一片片敲入土中,两片之间用绳索,工字铁钉固定,一旦拔营,再把木
墙成片的起出。哦,真是个好方法。
        下午时分,等士兵们吃完午饭,刘浑带着失魂落魄的邹靖返回了大营。原来,
由于黄巾军把临淄城围的水泄不通,刘浑无法与龚靖沟通,于是一直在城外徘徊,等到今
日一早,黄巾军突然解围而去,刘浑明白,必然是我们被黄巾发现。匆匆与龚靖联系后,
他带人尾随黄巾而来,侥幸在战场上救下了邹靖。摆脱追兵后,带邹靖回到大营。
        刘浑这话半真半假,但邹靖在旁边,我不好揭穿他,只好拉住邹靖,把收拢的
败军交给他,在送给他一套上好的铠甲兵器和马匹,来安慰他丢盔卸甲的心灵。
        此战,我们伤亡500余人,邹靖所部伤亡2000余人,看着战果统计报告,我与邹
靖都悲痛的快哭出来了,我只有2500名士卒,500人伤亡,相当于我损失了一个营。邹靖则
丧失了半数士兵,惨啊。
        此战过后,我手下士兵与邹靖所部产生了很大仇怨,在士兵们看来,如果不是
败兵冲击了我们的阵势,我们不会伤亡这么惨重。
        对于这种看法,我懒的解说。如此一来,至少邹靖不会再强求我回涿郡,对我
摆脱他的束缚大有好处。同时,我手下士卒经过连场胜利,骄横之气大涨,通过这场铭心
刻骨的惨重胜利,士兵们明白了退兵之时不能冲撞本阵。这一经验想必他们会牢记终身,
也算是我有得有失——能进能退方是钢铁雄师,我以后征战天下就全靠他们了。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三十六节 刘备借城
      (更新时间:2004-11-6 22:52:00  本章字数:8218)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三十六节 刘备借城
        第二天清晨,龚靖派来接应的官员带着5000兵丁,战战兢兢的来到大寨,我仔
细询问了临淄的情况,原来领军接应的这名军官竟然是龚靖的一名家丁头目。
        黄巾乱起后,灵帝规定凡是新任和调职的郡守等官都要先到西园缴纳助军修宫
钱,然后才准到任。其中,有些比较清廉的官,宁愿不去上任,也不肯出钱。可是朝廷不
答应,硬逼着去上任。
        当时有位新任命为钜鹿太守的名士司马直,“素有清名,减价三百万”。钜鹿
是张角的老窝,现在激战正酣,盗贼四起,如何能到任。于是司马直忿慨地说:“为民父
母,而反割剥百姓,以适应时代的需求,吾不忍也”,终于吞药自杀。
        龚靖没有司马直的清名,所以没有获得减价的待遇;龚靖没有司马直的勇气,
所以也没有自杀。大青州之乱不亚于钜鹿,龚靖上任前征集属官,竟无人应聘。本想到了
青州在当地征辟属官,可没想到当地的有才之士比他聪明,黄巾乱起前,管宁等人逃往辽
西,黄巾乱起后,诸葛家人逃往荆州南阳避祸。郡县豪强为之一空,人都找不到,别说人
才了。
        我听了介绍,尤其感兴趣他这句话:郡县豪强为之一空。好啊,我所实行的政
策,最担心的就是起步阶段受到顽固势力的阻挠。没人好啊,旧势力一扫而空,正好让我
趁虚而入。等到我的政策见了成效,想反对的人只能在所谓的大义上找毛病,而得到实惠
的民众却不会理睬这大义,有了坚实的民众基础,我害怕谁?
        我欣然起兵,直奔临淄城。龚靖闻讯出城迎接,果然,龚靖现在真是形影相吊
啊,堂堂刺史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属官,一群原来的家人围绕在身后。而面色苍白的龚靖一
付惶恐不安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大难不死的欣喜。也许在他看来,这一次虽然逃过大难,
还不知道能活几天,下一次大难不知何时来临。故此,一付听天由命的表情。
        我忍了又忍,没有把袁谭的介绍信拿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找到好机会再
说吧。于是,我们一行在沉闷的气氛中走入了临淄城。
        临淄城,这个昔日的齐国故都现在已经破败了,在遭受黄巾围攻前,它已经失
去了昔日“挥汗如雨,挥袖蔽日”的人流,与襄平、江夏、武陵、零陵、桂阳、桂林一般
,沦为汉朝的四等都市。遭受了黄巾军近一个月的围城,更加显得没有人气。
        在心灰意懒的刺史领导下,击退黄巾围城的守卒也显得有气无力。不过话又说
回来,临淄作为齐国故都,周围的大树已砍伐殆尽。黄巾军又没有规划,周围没有可供利
用的树木做攻城器材,想依靠人力攻克坚城,根本是笑话。最终,他们只能在城下谩骂,
谩骂没有骂倒城墙,所以他们没有攻克临淄城。临淄城没有失守,其实并不是守卒的功劳

        我们在龚靖的招呼下来到青州大堂,等到大家落座后,堂上的情景让人更加感
觉到龚靖的孤独无助,在我身后,站着一大堆属下的文官武将。即使邹靖身旁,也站着几
个身着军服的官佐,只有龚靖,两三个家丁打扮的人寥寥的站在他身后,让大堂显得格外
空旷。
        青州的人才都在此了吗?我一个个打量着堂上的人,听着龚靖有口无心的对我
们表示感谢。整个赞扬过程中,虽然龚靖的言词说得很动人心魄,但他的面部表情却死死
的,没有一点变化,让人感觉到格外怪异。
        邹靖首先忍不住站了起来:“刺史大人,我等奉命来救援,如今青州之围已解
,我等已完成任务。还望刺史大人给我们补充完粮草,我打算即可上路。”
        龚靖爽快的点点头,命令从属给邹靖添办粮草。等龚靖刚吩咐完手下,邹靖立
即起身,冲我稍一拱手,虚情假意的说:“玄德公一路辛苦,可在此稍作安歇,我安排完
军队,再来与诸位叙谈。”说完,扬长而去。
        一丝怒意涌上我心头,我猛的站起来。这个邹靖,一路上对我毕恭毕敬,等仗
打完了,马上就摆起谱来,一幅官员的姿态,对我们指手画脚。而这次龚靖划拨的粮草,
他竟然要独自接收,岂有此理。
        见到我满脸怒气准备发火,沮授暗暗的拉拉我的衣襟,我立刻惊醒了,看了看
四周,田畴瞪视着邹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也在冲我微微摇头;国渊满脸的无奈
;关羽眯起了卧蚕眉,眼中寒光闪现;太史慈微微叹息。还好,喜欢惹事的张飞懵然无知
,正快乐的四处打量。
        我缓缓的坐了下来,掩饰的说:“临淄城外一战,邹校尉所部伤亡很大,看来
,他现在还在伤心呢。”转过头来,我对关羽张飞说:“两位贤弟,你们代我巡视军营,
安抚伤者。”
        等关羽带着张飞这个惹祸精走后,我转过脸看着龚靖,发现他正若有所悟的看
着邹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微笑浮现在他脸上,为他那呆板的脸带来了一点点
生气。
        龚靖面带疑虑的表情凝视着我,不等我开口,抢先说:“玄德公,我闻你大名
久已,今日你来援青州,真是龚靖之幸、青州之幸。不过,玄德公昔日曾为幽州兵曹从事
,今日递来的官牒,玄德公却不过是幽州属下涿郡的校尉,看情形,你与邹校尉还不相统
属,这是为何?”
        我淡然一笑,没有回答。田畴此前一直伴在我身边,故此,以最有资格回答这
问题的表情走出队列,高声答道:“我主当日弃职,悠游于林下,等黄巾乱起,来犯我郡
,我主毅然而起,征召乡勇保家卫国,若没有我主击退黄巾,涿郡已成废墟了。明公来涿
郡求援之时,我主正打算前往师长卢植公手下效力,然,太守以邹校尉兵少力弱,求我主
同往,故授予我主“校尉”虚衔,以便统领部众。我主又岂会计较官职大小,如今战事已
了,校尉之衔,不提也罢。”
        龚靖闻言大喜,兴致勃勃的追问道:“原来玄德公与涿郡不相统属,如今我青
州之围已解,不知玄德公下一步如何打算?”
        唉,看来这个龚靖没有陶谦有魄力,历史上,徐州牧陶谦一看到来救援的刘备
,立即拨4000最精锐的丹阳兵给他,把刘备从青州刺史田楷手下夺了过来。这个龚靖做事
犹犹豫豫,真不是干大事的人。看来,我还得再加把劲暗示一下。
        “青州之战,我们士卒伤亡不小,尚有不少老弱黄巾投降与我。唉,我本打算
随后去冀州,到吾师卢植门下效力,奈何兵士久战力疲,伤兵需要歇养,亡者需要安葬。
奈何奈何。”我一脸苦恼的说。
        龚靖眨巴着眼睛,不知心中在盘算着什么,我一横心,冒昧的开口说道:“刺
史大人,备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与刺史大人商议。”
        龚靖饶有兴趣而又疑惑的问:“玄德公有何事与我商议?请讲。”
        我犹豫了一下,恳切的说:“我手下乡勇都是应我刘备之召从军,随我转战各
处,如今他们伤重垂死,我不忍弃之,还望明公帮忙,借一块地方让我休养士卒,等他们
伤愈后,我再带他们到吾师门下效力。”
        说完,我目视田畴,田畴马上接过话题,略一盘算,诚心诚意的说:“将养士
卒,与卢公联系,我看一个月时间足够了,在此期间,还望大人给供应一个月粮草。这一
个月内,青州但有所命,我等愿效死力。”
        龚靖立刻很上路的说:“玄德公当世豪杰,又有救援我青州之恩,这点小事我
岂能让玄德公为难。青州地界乱贼横行,官员逃散,朝廷虽没给我州牧之职,但郡县官员
任命,均出自我之手。临淄附近各县郡,我打个招呼,随玄德公养兵。”
        说完,龚靖上前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我意朝夕得见玄德公,与玄德
公相谈时政,玄德公所选养军之地,不要离临淄太远啊”。
        好吧,既然离临淄不能太远,我们就选广绕作为安置伤兵与黄巾降卒的地方。

        广绕据说是孙子的故乡。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 
      置广饶县,此广饶县名之始。汉武帝元狩元年后,广绕为侯国,设广绕侯一位。至
东汉末年,广饶、钜定、琅槐三县俱废,将其地分为利、益、博昌三县,隶属乐安国。站
在此地,我可以守定临淄城,遏制泰山贼寇的南下,向东,我还可以看住山东大油田,等
待时机利用。我心中窃喜,真是一块风水宝地。
        等到邹靖回到大堂后,我和龚靖言笑正欢,我们已经商定了在广绕驻军的事宜
,广绕现在没有城墙,龚靖同意发一万兵丁,为我在此建立一个土城,防备敌人袭扰。当
然,为了答谢他的厚意,我同意为他训练这一万兵丁。等我走后,这一万兵丁将驻扎在此
地,与临淄城成犄角之势,共同防御敌兵。至于我所俘获的万余黄巾兵,他们也将在广饶
安置,与原来的7万郡民一起,在我建城期间接受我的管辖。
        邹靖不知这一切变化,见到我们,微微拱手:“感谢刺史大人的粮草,玄德公
,军士们已歇息好了,我们明日动身回涿郡。”
        我一边和龚靖谈话,一边不置可否的点头:“如此,邹校尉一路走好。我打算
在临淄歇兵几日,先不走了。明日一早,我必来为邹校尉送行。”
        龚靖一愣,他所说的这个“我们”,当然是包括我了。看到我一脸不以为然的
神情,突然之间,他想起了我们彼此不相统属,严格的说来,一路上却是我在指挥他。想
到要孤军穿过战线再回涿郡,他那股由于我不分给他出云物资引起的怒火,顿时熄灭了。

        “玄德公,我军连战,也损伤过半。可涿郡军情不明,若是黄巾再犯涿郡,我
等都不在郡中,如何是好?”邹靖有些慌乱。
        “无妨”,我无动于衷的安慰他说:“我师卢植公家乡就在涿县,现在卢师奉
命前往冀州剿贼,必然留心涿郡动静,我走时曾与公孙伯圭将军沟通过,若涿郡有敌来犯
,他必然会救援。还有,我在去过渤海郡后,曾派管亥将军与左军师田丰回军涿郡,现在
涿军必安如泰山。”
        邹靖露出有些哀求的表情,说:“玄德公,我军连战,士卒伤亡过半,独自回
军涿郡,怕有不妥,玄德公可否相伴一路,让邹某得回故里。”
        我犹豫了一下,也罢,太史慈的狼军现在已把物资运送到我手中,按规定,我
要派他回去,轮换张郃来此,就让太史慈陪他一路吧。
        “邹校尉”,我顺水推舟的说:“太史子义自幽州来此,如今战罢他也要返回
幽州。既然如此,我就派子义将军陪你走一段路,如何?”
        有狼军这威猛的军队陪伴,邹靖喜不自禁,感激的连说:“可以可以,多谢玄
德公美意。”
        我马上打断他的感谢,简单的说:“不过,子义将军将在碣石补充完饮水后,
直接前往辽西登岸。”
        看着他失望的表情,我于心不忍的补充道:“邹校尉,虽然他不能陪你走完全
程,但我给你指一条路,可以安全避开沿路黄巾。”
        站起身来,我在虚空比划着地图,豁达大度的说:“你在碣石登陆后,别走我
们走过的路,沿章武到东平,在方城进入幽州,虽然路远了点,但一路上,西面区域都是
我们战斗过的地方,黄巾必然不敢深入。若你觉得军力不足,我给你一条手令,你可在碣
石,向陈群要2000人马,补充战力。如何?”
        邹靖大喜,急忙说:“多谢玄德公。”略一沉吟,他意犹未尽的说:“玄德公
在碣石俘获的黄巾盗匪不过3到5万,这么短时间,能训练出什么来,不如给我3000人马,
以一路训练过去,等到了涿郡,必然恢复军力,如何?”
        我一脸难色,碣石抽走3000人马,防卫的只剩下我出云兵丁,怎么能行?旁边
,一直没说话的龚靖一拍手,吓了我一跳。
        “看我,老糊涂了,龚校尉来救援青州,所受损失怎么能由玄德公补偿,这30
00人马我出了。”龚靖大包大揽道。
        吓了一跳的何止是我,看到龚靖突然之间仿佛活过来的表情,邹靖也一惊,面
有愧意的回复说:“不敢劳动刺史大人,此地黄巾未除,我怎敢要刺史大人的军队。”
        龚靖意味深长的说:“只要玄德公愿意在此多留一阵,这3000军队算什么,玄
德公不是还带有3000人吗,以3000疲惫之卒换玄德公一人,我青州不吃亏。”
        这可是一份大人情啊,各地豪强军招募乡勇自保,青壮男子为之一空,也正因
为如此,三国时期对经济破坏很大,没有人耕种,没有人生产,物质极度匮乏,等到了后
期,三国各自以兵籍把军队束缚住,有兵籍的人家男子世代当兵。
        邹靖亏损了2000士卒,补充起来一定很困难。这年头,青壮男子宁愿当乡勇,
也不愿从军。因为当乡勇既不离本乡本土,又拿钱多,而当政府军,待遇就差多了。龚靖
愿意拿出3000训练好的兵丁,就是想有所图啊。
        我马上站了起来,慨然表态:“我与邹校尉一路行来,百战余生,邹校尉与我
的交情,血肉相联,刺史大人抬爱,愿意帮助邹校尉,我岂不愿给刺史大人尽力。”
        得到我的承诺,龚靖马上站了起来,大笑道:“我今日就等玄德公这话了。”

        我老师卢植当了北中郎将,我此前口口声声要去见老师。在北中郎将手下效力
,前途不可限量,故此吓的龚靖不敢强留我,现在看我松口,龚靖怎能不喜:“玄德公之
才,不是一县一郡所能限制,我以州事托你,如何?”
        我长鞠一礼,答:“敢不遵命。”
        龚靖长笑:“青州之地,祸乱丛生,我为此焦头烂额,无计可循,若有玄德帮
我,青州可定。郡县官员出自朝廷任命,我不敢擅专,刺史属吏由我而出,我以青州别驾
安置玄德,刺史佐官均由玄德任命,我借给玄德养兵之地,赋税全免,如何?”
        好啊,看来龚靖要做甩手大掌柜。给我这么优惠的条件,真好。看来,不用袁
谭的介绍信,也能成事。
        这“别驾”官职是属于刺史佐官中的从事类,佐官中还有治中、主簿、兵曹从
事、功曹等都称为从事。虽然这些从事类官员都是同级,但别驾是从事中的领官,在荣誉
上它是从事类最大的官员。龚靖给我这个职位,意思是比以往的幽州兵曹从事升了一点。
对此,我只能恭恭敬敬的表示感谢。
        第二天,邹靖如期动身,临走时,他也对自己这段时间的态度感到了羞愧,拉
住我的手依依惜别。而太史慈的走,让关张两位也很不舍。这段时间他们学到了不少领军
的知识,而太史慈的武艺,为人的稳重,又让他们惺惺相惜。
        不过,太史慈必须走,一方面张郃必须在战场上成长,另一方面,我要在青州
站稳脚跟,必须依靠出云城熟练的工匠。临淄地区的纺织业可追溯到400年以前的春秋战国
时期,齐纨鲁缟驰名遐迩,以临淄为中心的齐鲁地区,是当时全国最大的纺织中心。汉时
在临淄设齐三服官,“各有织工数千人,岁费巨万”,织物是进贡的珍品。
        而兴盛于汉唐时代的“丝绸之路”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进行东西方经济文化交
流的重要通道。据考证,临淄地区是当时丝绸产品的主要供应地,是“丝绸之路”的起点
之一。我在广绕建城,临淄地区熟练的织工可以运用,再加上黄河下游正是大力发展棉花
种植的好地方,我要把它建成全国的纺织中心,以商业带动临淄的发展。
        还有,临淄地区资源丰富,有50多种矿藏,其中铝钒土、耐火粘土、化工石灰
岩、陶瓷土、煤、铁等储量大、品位高。而临淄最后发展成全国著名的陶瓷中心,比景德
镇出口量还巨,与当地丰富的陶土资源有关。琉璃还是临淄的又一传统产品,这种琉璃已
接近了玻璃的质地。凭借纺织、陶瓷、玻璃,我要把此地变成人间天堂,彻底消除动乱之
源。
        不过,考虑到再富足的地方也经不起贪官折腾,太史慈回去后,除了招郑浑或
者郑浑的弟子来此,还要招王烈来此主事。国渊还太嫩,不适合在这贪官横行的青州当政
,而王烈在此素有名声。据说他在此地居住时,常为人排解纠纷,曾有两户居民找王烈评
理,看到王烈的房子,两人却不愿走了。怕王烈责备,他们私下里和解了。让这样一个素
有名望的人来此管理官吏,必然是群邪束手。
        等送走邹靖太史慈,我马上带军队来到广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卢植到了冀
州后,编组军队,整理士卒,准备粮草,等这些准备工作完成,大约也需要一个月。历史
上张角死于7月,到11月张角三兄弟全部阵亡。我利用这一个月设定广绕建城规划,巡视青
州各地,等5月底,6月初到冀州卢植门下听令,时间正好。
        广绕,现有居民4万余人,可惜都是些跑不动路的老弱病残,年轻力壮的都不在
了,我所俘获的1万多名黄巾盗贼,里面年轻力壮的也不多。好在当地已没有了豪强、地主
、士子、官绅,一张白纸,正好作画。
        我们一到广绕,马上派遣手下分赴四方,清点田亩与人口,好在没有了豪强作
梗,我顺便把乐安、北海两郡看的上眼的民众携裹到广绕,编入广绕户籍。不等两郡太守
反应,我借龚靖的印授,下达了乐安郡北海郡统计人口田亩的命令。动乱时期,这么做有
一定风险,但此时阻力也最少,很少人有胆子在此时出头向政府挑战。
        人口田亩一统计完,我命令,将现余居民(加上拐来的人口)和黄巾俘虏共六
万人,分为八部,按军事化编组,分别安排在广绕东南西北方向。其中,有声望、有手艺
、会一技之长的居民,赋予其“功民”(公民)资格,负责管理各小组平民。广绕西面靠近
临淄,安排两部不善农活、不善纺织的居民,在那建窑,烧砖烧瓷烧玻璃,这两部居民分
为两乡,称为左两乡,建立乡级机构管理,让军中伤残士兵退役,担任乡级干部。
        精擅农活的农夫,安排在北方,靠近乐安与黄河,称为前两乡,按左两乡同样
的管理方法设乡级政府。现在他们主要种粮食,养蚕。等到出云工匠来到后,他们将开始
在空地上种植棉花。
        南方靠近清水河、淄河,这地方主要安置纺织工匠,称为后两乡。利用河水的
水利设施,我打算在此地发展纺织业,现在,他们负责整顿河流,建立住房、厂房。
        东方,主要安置将士们的家属及养殖人员,称为右两乡。养殖马匹、驴、牛、
猪等,建造车辆为其余各乡提供运输及畜动力,以后,他们还是我们主要的肉食基地。
        四方安置妥当后,我开始规划城池设计。以前我见到的城墙都是四方形,但这
种城墙不利于防守,故此我建立了一种类似出云城的设计。城墙每面都是凹字形设计,城
门就在凹面底部,突出的两节城墙可以加强城门的防守,还可以让士兵在城门列阵,与敌
对峙时得到保护。一旦扩建,在突出的两节城墙边横向修一堵墙,再建一个城门,它与凹
下去的部分就形成了一个翁城,即使敌人攻破外城门,我也可在翁城中三面攻击进城的敌
兵。
        这种古怪的六花城出来后,除田畴外,众人都面面相嘘,不知所措。只有沮授
读的书多,隐隐约约记得这种城池设计,似乎在管仲的著作中有记录,他试探的问:“此
种城池设计似乎出自管仲之手,但如此复杂的城,建起来必然费工夫,昔日管仲也不曾建
出这样的城。战乱时期,我们这样做,能行吗?”
        我夸奖道:“子正大才,竟然记得这么冷僻典籍。此种设计正出自管仲之手。
不过,管仲却没有掌握建城的方法,故此建不成这种城池。”
        沮授询问:“莫非主公掌握了建城之法?”
        田畴欣然的答:“我们出云城正是依此建立。”
        沮授断然否定说:“出云城富饶之地,以它的财力可以建此城,但我们初在此
地立足,不可花费太多。”
        我微笑的解释:“不需花费太多,我已经有了一次建城的经验,第二次建城决
不会花费太巨。”
        沮授犹豫地说:“主公现讲讲如何建城,我姑且听听。”
        我指着图纸向他解释:“建此城的要旨,不是先建城墙,而是先建四城守。第
一年,在此城四周建立四座大兵营,中心地带再建立一个大营,由于有四方兵营守卫,我
们先不需建城墙。这四座大兵营只留一个门,以向心方式向中央大兵营开口。等到了第二
年,把四座大兵营从中间一连,开四个城门,此城就建成了。剩下的时间就是逐年完善,
逐年改造。中央兵营此后腾空,就成了政府办公地。如此,即不伤民,又不费工。如何?

        沮授盯着图纸,思考了半天,心悦诚服的承认道:“如此一来,第一年建五座
大兵营,第二年联接城墙,倒是不劳民伤财,就依主公所言吧。”
        “好”,我长笑一声:“既然各位再没有异议,我们就依此建城,诸位,这是
我们自己的城池,让我们把它建成辉煌之城。”
        诸将闻言大喜,精神为之一振。我欣然询问:“可有酒,广绕诸事已定,我们
庆祝一下。”
        张飞立即大嚷:“大哥说的有理,拿酒来。”
        门外应声冲进了一名士卒——却不是为我们送酒,他跑的气喘吁吁,大声禀报
:“城主,乐安民变,张郃将军在乐安遇袭。”
        乐安民变,来的路上我经过乐安,那民风很朴实,黄巾还没骚扰到这海边小郡
,怎么突然民变了?哦,看来必是统计田亩人口,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这不是民变,而
是大豪强大地主带头闹事。
        我看了看大堂中诸人的表情,奇怪的是,众人都没有惊讶的神色。尤其是沮授
,反而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以手指国渊向我示意。瞬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从我
命令统计田亩人口开始,沮授早就在等这天了。
        我长身而起,探问沮授:“那么,子正就留此看家?”
        沮授连连点头:“正该如此,不过,还请主公留一大将在此。”
        我再次探问:“云长如何?”
        沮授答:“甚好。”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三十七节 青州攻略
      (更新时间:2004-11-10 15:42:00  本章字数:8555)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三十七节 青州攻略
        大堂之上,众人看到我与沮授打哑谜,都面面相觑,迷惑不解。
        我接下来的命令,揭开了谜底:“如此,翼德整军随我前往乐安,云长与本部
军队、中军士兵留守此地,配合军师守好广绕。子尼(国渊)随我同行,子泰随队参战军
务。叶天(左侍卫长),去临淄报告乐安军情,拿到龚靖令符后,我们动身。”
        田畴迟疑的说:“乐安民变,局势不清,主公只带翼德所部与侍从前往,会不
会兵少难以行事。”
        看着众人也露出担忧的神情,我轻松的解释说:“俊义(本为俊乂,不过“乂
”字太冷僻,我此处取起同音字“义”)此来,带着600余名工匠和大量农具、机械,我让
他带齐3000铁甲步卒(重装步兵)护送……”
        噢,田畴马上露出恍然的神情,但仍有些不解的问:“有这3000铁甲步卒,三
万人也奈何不得俊义。若不是担心工匠、物资有失,主公可以不必接应张将军。不过,以
张将军的统兵能力,怎么会突然遇袭呢?”
        我意味深长的答:“若有当地官府包庇纵容,甚至参与其中,俊义初来,如何
能避免。”
        田畴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看着我,又有些顾虑的看了一眼国渊,慢慢的说:
“啊,我明白了,怪不得主公要求子尼随行。不过,如此重担,子尼能担的起吗?”
        国渊此时还一头雾水,茫然的问:“主公,你要国渊干什么?”
        我与沮授田畴仰天大笑,沮授边笑边真诚的说:“子尼,你到现在尚没听出来
,主公此去,必要整顿乐安郡,军中诸事尚离不开我与子泰,所以,现在主公身边,只有
你可以挑起此重任,子泰前去为你做好前期筹划,以后乐安诸事,全靠你了。”
        国渊慌乱的回答:“不可,不可,郡守之职出自朝廷任命,我怎可擅任此职。
再说,这是个两千石的职位,国渊追随诸公,不过月余,诸贤在前,尚没有官职。我怎敢
越位,就任此职。”
        沮授安慰道:“无妨,郡守之职虽出自朝廷,但现在各州牧均可自己任命,龚
刺史虽无州牧之职,但黄巾肆虐青州,各郡官员逃散,他所任命的官员代领郡事,朝廷也
不会反对,至于转为正职,这不需你操心,我们来办。至于你说的越位就职一事……”
        说到这,沮授傲然而起,挥舞着拳头大声说:“主公之志,又岂在一郡一县。
我等追随主公,现在不过是刚刚起步,又岂能以一郡一县为满足。”
        过了,过了。沮授这话已隐隐露出割据称王之意,传到外面去那是个叛逆的罪
名,虽然他这话鼓舞了大家,给大家一个长远目标为之奋斗,但此时说这话不合适。
        我连忙大声呵斥沮授:“子正,禁声,休得胡言。”
        沮授毫不介意我的呵斥,反而自顾自的说:“张将军遇袭,不知工匠可有损失
,这些工匠是我们发展的根本,主公还是快去看看,此地有我与云长,主公放心。”
        国渊平静下来,看起来他也接受了沮授的主张,马上进入了角色,略一思索,
有些犹豫的提醒我说:“主公,夫子曾云:君子何必言利。我看主公设定的治理广饶的计
划,处处言利,恐怕会让天下君子不齿。乐安治理,是否也要照此计划实行?”
        看来,我到三国第一场论战开始了,虽然国渊是我的手下,但经过儒家思想熏
陶的他,对这些新思想很有抵触。说服不了他,就说服不了天下众口,我这个异端会被人
架到火刑架上。
        “夫子微言大意,后世人如何能尽知。”我淡淡的说:“我常与管幼安讨论这
个问题,幼安认为(当然是在我的引导下),夫子此言本意是说:君子何必言利于己,有
利于家国,有利于万民则可。
        想当年,周室衰,礼义废,知识学问都是由王公贵族所掌握的,孔子聚门徒千
人,将知识传授与平民,从此百姓才得以识字读书,我等今日才得以知三代之道。其所为
,大利于天下百姓也。感念圣人之德,我等今日岂能不言圣人之德,广利于天下。
        圣人之于天下百姓也,其犹赤子乎!饥者则食之,寒者则衣之;将之养之,育
之长之;惟恐其不至于大也。仁人之德教也,诚恻隐于中,至诚于内,不能已于其心;故
其治天下也,如救溺人。
        今天下百姓穷困,生活如溺于水中,苦不堪言,我观之流泪。常常想,若能使
天下百姓富足,饥者得以食,寒者得以衣,耕者得其田,居者得其屋,民何以能反?
        圣人说:夫仁者,必恕然后行。孟子说:义之所在,虽千万人,我往已。我反
思自己,我此番作为,又岂是利于己者。我不敢自比与圣人,但愿能做一个仁人。 
      苟能利于天下百姓,使天下百姓生活安定富足,我愿日日替百姓言利,虽千万骂名
,我愿一力担之。”
        沮授两眼放光,激动的语不成句:“苟能利于天下百姓,使天下百姓生活富足
,我愿日日替百姓言利,虽千万骂名,我愿一力担之。如此名传千古的骂名,主公岂能一
人担之,我身为主公手下,愿与主公分忧解难。让我的后人提起此事,也能光耀门庭。”

        国渊深深施礼:“渊痴长多年,白读了圣贤之书,今日才知道大仁与小仁的区
别,夫大仁者,恩及四海;小仁者,止于妻子。主公行事,不计毁恶,但求无愧于心,这
真是当世大仁也。渊浅见拙识,今日既闻道,死了也值。千万骂名,愿与主公分担之。”

        众人听到这番话,也站起身来,同说:“愿与主公(兄长)共分担之。”
        我激昂的扬声说:“你我众人同心,天下何事不可为。我看天下百姓造反,不
过是出于两个原因,其一是官吏吏治不清,贪渎受贿,盘剥百姓,百姓有怨无处申,不能
不反。其二是民不得食,疾苦无奈,不得不反。吏出自圣上,我等不可为,但青州地界官
员任命,我等或者可以说上话,各位建设青州,望吏治清明,让百姓安乐。 

        至于其二,孟子言: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意思是一个人若有权
拥有自己固定的财产,则会具有一定的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反之则无。我等上下努力,
藏富于民,让百姓对我大汉有坚定的热爱之心,有奉行终生的良好德行,居于青州就像居
于乐土。诸公,备在此为百姓拜托诸位了。”
        说完,我恭恭敬敬的跪下,向诸位叩首。
        众人皆慌,七手八脚的拉我起来。这个张飞,生拉活拽的,拉得我生疼。
        就在我呲牙咧嘴时,诸人跪倒了一片,沮授国渊痛哭流涕的代替众人说:“主
公为天下万民跪我,我等岂能不知耻也。无他,唯效死力已。”
        我悠悠的说:“苟利国家生死矣。千古艰难唯一死,诸位死都不怕,还怕些许
骂名吗?愿诸位牢记今日此誓,我等同心,再造一个人间乐土。”
        众人刻骨铭心的齐声大呼:“若违此誓,天人共诛之。”
        形势一片大好,借这次辩论,我将这些智者勇者的人心掌握在手中。今后,我
可以将一些新政策经过包装,逐步的实施。这些人将把我的主张认真的贯彻下去,攻击谩
骂不再会动摇他们,他们是我的坚定支持者。
        此后,这次“广绕之誓”私下里在我们内部流传,陈群张郃闻之,默然良久,
愤然说:“如此名传千古的‘骂名’,岂能独漏了我,待我见到主公,也要与主公说一下
。”于是,当时不在广绕的诸将纷纷向我再次宣誓。
        此后,国渊常常扬言:“小仁者,营营利利,只为妻女。其耻于谈利者,无他
,好名也。主公,天下大仁者,其言必称利,利于家国,利于百姓,恩及四海。小人戚戚
,岂知大仁者之志。我追随主公左右,高之仰之,得主公片言之智而喜,不敢行小仁之事
,以污主公之名。圣人云:‘朝闻道,夕死足已‘。我就是今晚上死了,这辈子也足了。

        国渊的话传扬到外面,自重身份的名士不甘自比小人,虽然对我的治民之法多
有腹诽,却不能公然指责。偶尔有两三人跳出来反对,他们的名气大不过管宁、王烈、邴
原、国渊等人,谁会在意他们所说的呢?
        自从来到这三国,直到此刻我才长舒了一口气。即使我们有机会来到这过去,
我们能为这时代带来什么?产品、知识、观念、规则?
        先进的武器、先进的科技、先进的商品就能使我们民族真正强盛了吗?纵观历
史,我们哪次被异族打败时,不是拥有比异族先进的武器、先进的科技、先进的商品。晋
朝之于五胡,宋朝之于辽、金、西夏、元,明朝之与满族,不都是这样吗?
        还有,明朝朱元璋打败了蒙古族,在元朝的统治下,几家人共用一把菜刀,他
们的武器就比蒙古人先进吗?先进的武器和科技,真能带给我们民族天翻地覆的变化吗?

        不是,是我们的思想生了病,而且病得不轻。我可以让他们忽然之间拥有火器
,但如果思想不变,他们可以短暂领先,但最终还是要被冷兵器打败,一如拥有火器的宋
朝被草原游牧民族打败。我可以给他们先进的科技,但思想不变,懦弱怕事、轻工鄙商继
续下去,落后是迟早的事情,一如近代,我们中央之国的科技、武器、商品远远落后于列
强。
        要让我们的民族永远是强者,科技、社会永远保持活力,就必须形成对真理多
元的看法,承认不同的利益和思想;就必须不承认思想的绝对权威,也不拜倒在领袖的权
威之下;就必须使儒家思想恢复本来的地位,让它只是多种学说的其中一种。百家争鸣才
能取其精华弃其糟粕。一种思想独大只能对它囫囵吞枣,就像是朝鲜只准人讲“主题思想
”,连精华和糟粕吃下,然后逐渐走向衰败。
        征战三国,又岂能只在战场上争雄斗胜。为了民族的崛起,我们必须改造我们
民族的灵魂,要让这灵魂体现出对外勇于侵略、敢于掠夺、善于征服的民族斗志。让这民
族敢挑战、敢竞争、敢咄咄逼人,这才是我们民族的力量。而对于民族内部,要让百姓知
道遵循法律,习惯于在法律的框架下合法改革而不是暴乱和内战。只有拥有了这理性和奋
进的思想,我们才能保证今后永远先进,永世不受异族欺凌。
        为了民族大业,即使后世有人对这种民族精神叫嚣,我们也要理直气壮的说:
“各国都有民族主义,凭什么中国就不许有民族主义,没有民族主义的民族,那还叫民族
吗?说这话的人居心何在,他还是中国人吗?”
        直到我们上路,大家还沉浸在思想的震荡中,这次思想的交锋似乎触及到了每
个人的灵魂。
        这样很好,他们现在或许还理解不了这几千年后的先进思想,但我只要他们认
真的执行就行了。如何把我的想法包装成着这时代人能接受的思想,循序渐进的引导他们
,我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们的骑兵小队快速的在乐安行进,如雷的蹄声响彻在的春后干旱的土地上,
身后扬起了高高的烟尘,多日操练,张飞的小队把狼骑的行军气势学了个三分像。我们一
行,像一只咆哮的恶虎,狠狠的扑向乐安县。
        张郃正在乐安大堂门口等我们,一见到他,我劈头就问:“彦方(王烈)可曾
受伤?”
        王烈的头从张郃背后冒出来,感激的说:“多谢主公挂念,烈尚安好。”
        我欣慰的跑上前,恭敬的拉着王烈的手说:“彦方,我可把你盼来了,青州是
你家乡,我正想以来你的正气,扫除青州群邪。彦方啊,今后青州大司刑一职交给你了。
这一职位朝廷没有设立,我想要你仿出云城,建立一套司法体制,监察青州官员,主管民
间诉讼。暂任你为督邮之职,以便跟朝廷交待,如何?”
        王烈皱着眉头答:“出云律法与朝廷律法多有不合,出云律法严苛,辽西蛮荒
之地,子民多数是主公救下的流民,其性命出自于主公,律法森严民不以为苦,青州动乱
之地,实行如此律法,怕是朝廷、百姓都不会愿意。”
        我微微一笑:“秦之法失其严苛,自我大汉取代暴秦以来,矫枉过正,下克上
者屡屡发生,汉之政败坏至今,律法过宽也是一方面原因。夫子曾言:治乱世用重典。故
此我打算用重典约束暴民。至于与朝廷律例不合之事,彦方不用担心,乐安乱起,我打算
在乐安实行军事管制,以军法管理百姓。”
        王烈马上别有用心的笑着说:“如此说来,我们在乐安实行的是‘军法’,与
朝廷律例并不相违背。”
        我马上强调说:“对,是‘军法’”最后两个字,我特别说的格外清晰。
        王烈有点不悦:“如此说来,这乐安民变,来的正是时候。主公,这其中你可
有插手,如此行事,岂是导人相善的王道。”
        我正色回答:“彦方,你随我多年,岂不知我?乐安民变事出突然,张郃也受
到袭击。今后你主持刑法,民变之事,你可慢慢的调查,看看我是否操纵了民变。如果我
参与其事,彦方兄可依律法处置我。”
        王烈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马上愧然的向我拱手道歉:“烈无状,冒犯主
公了。”
        我拉着他的手,信任的看着他,诚挚的说:“法律面前众生平等才是律法真谛
,彦方兄导人向善,连我也敢责问,青州刑律交给彦方,我怎能不放心呢?”
        王烈恭敬的答道:“主公所命,敢不尽力。”
        我招手叫过张郃,接着关切的问:“郑浑可曾来了,工匠们可受到损失?”
        张郃欣慰的答:“工匠们不曾受到损失,郑工部(尚书)没来,不过,其大弟
子巨安率了5名徒众随行”。
        这个郑浑真胆小,青州虽然动乱,有我在此,谁能动他半根毫毛,哼,指派他
大弟子随行,也罢。 
        我再问:“士卒们可有伤亡?”
        张郃有些惭愧的答:“不足百人。”
        混蛋,以我铁甲步卒的战力竟然伤亡了近百人,“民乱由何处而起,谁人主事
?”我接着愤怒的问。
        “乐安县近郊,我们眼看快到了县城,军士们都松了口气,这时,盗匪们仿佛
从地下冒了出来,突然向我们攻击。盗匪都穿着整齐的服装,我还以为是他们是乐安官军
,于是向他们解释我们是辽西出云国来救援青州的部队,等他们开始哄抢物资,我才明白
他们是盗匪。等我下令格杀后,我们已经有了伤亡。”张郃有点羞愧的回答。
        唉,看来这个张郃还是有点单纯,初次掌军、刚到乐安不敢悍然行事,竟然和
盗匪解释起来。
        “俊义,你熟读兵书,可还记得‘细柳‘故事。”我循循善诱的说。
        张郃急忙回答:“记得,昔日周亚夫将军在细柳驻军,天黑时分,皇帝前来犒
军,周亚夫阻止皇帝车驾入营,要求皇帝车驾明日天亮再来,御者欲强行驾车加入营,周
亚夫言:‘敢冲撞军营者,斩’,皇帝赞叹而归。”
        “我今日就想告诉你这话:‘敢冲撞军营者,斩’。”
        我站起来,深挚的看着张飞和国渊等人,义正辞严的大声叮嘱道:“你们也记
住这句话,军中军法当先,‘敢冲撞军营者,斩’,就是皇帝也不例外。今后,不管是谁
,敢不加通告,擅自冲撞军营队列者,立斩已正军法。”
        众人齐声答应,张郃又嚅嚅诺诺的说:“只是,众贼逃散,我们军械物资有所
损失。”
        “众贼逃散好啊,我正担心你把众贼斩杀殆尽。军械物资有所损失不怕,只要
工匠没有损失,我可以再生产物资,士兵们没有损失,我可以再夺回这些物资。余贼逃到
哪里去了,你可派人跟踪?”
        张郃嘴张了半天,不知所措的答:“天色太黑,敌情不明,我不敢深入,打退
敌兵我们就进入了乐安城。”
        “没关系,俊义这样所为也是出于稳妥考虑,乐安城近郊突然集结了大股士兵
,我不信郡守一点不知情。”我缓和的说。
        我马上传令:“传郡守以及乐安官员进来。”
        随着侍从的一声声召唤,乐安官员鱼贯走入了大堂。大多数人礼节上还是较为
恭敬,只有郡守等主要官员漫不经心的拱手,不等我回礼,自己就找座位坐下。
        我一个个打量着这些官员,心中默默念着他们的名字。都是些无名之辈,可见
青州人才缺失。他们当中是谁在暗地里帮助叛军,没有权势的支持不会有黑社会存在,没
有当地官员的包庇纵容,不会有大豪强大恶霸鱼肉乡里,古今同理。现在,我的问题是从
谁下手呢?
        我拿出龚靖的印符和公文,傲慢的递给郡守:“我来乐安时,龚刺史赐我印符
,准予我全权处理此事,还有,这是刺史大人任命我为青州别驾的公文,请太守大人查验
印符与公文。”
        太守稍稍做了做样子,表示查验完公文,漫不经心的递还给我。我无心再回堂
上落座等待他们的行礼拜见,站在大堂中央正言厉色的宣布:“乐安民乱,奉刺史所名,
我现在宣布乐安处于军事管制。”
        说完,我看着堂中诸位不安的表情,不悦的询问:“郡中校尉何人?”
        座中一个胖子站了起来,假惺惺的施礼道:“乐安校尉武桐参见大人?”
        我一摆手,示意他免礼,面沉如水的询问说:“你可知道,乱民贼首是谁?”

        武桐得意的干笑了一声,不屑的答道:“乱民贼首是谁,应该问你的部下,受
到袭击的是他们,不是吗?”
        好,有胆量,敢质问我,我威严的问:“郡中贼起时,你在何处?”
        武桐振振有词的答着:“正在城中检点人马。”
        我气愤的追问:“战事在城下打响,此时你在何处?”
        武桐一脸无辜的答道:“还在城中。”
        我不耐烦的问“在干什么?”
        武桐客气的说:“正在检点人马。”
        我没好气地盯着他,恶狠狠的说:“可曾关闭城门?”
        武桐有些慌乱的说:“不曾。”
        我厉声说:“可曾准备出城助战?”
        吴桐不甘示弱的说:“郡中军械物资上次被你搜刮一空,我等出城用何作战?

        我淡淡的笑着问:“战事就在城下,为什么不关闭城门?关闭城门需要什么军
械,城中没有吗?”
        吴桐马上噎住了,憋了半天,冒出一句话:“这些乱民不过是不满你清点田亩
的命令,冒死相抗而已,只要废除清点田亩令,乱民自散,我不需要关城门。”
        听到这话,我意味深长的看着吴桐,冷冷的笑着:“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黄巾
乱党,你见过他们,问过他们话?他们都是谁?”
        太守死命的给武桐挤眼睛,武桐咬着牙,拼命的憋气,我冷哼一声:“哼,看
不出,在这天下打乱之时,你居然私通黄巾乱党。”
        武桐忍不住了,惊恐的大呼:“他们不是黄巾乱党,是郡县大户李明、刘布,
他们家大业大,不会私通黄巾乱党的。灾荒之年,土地荒芜,他们怕清点田亩后加税,所
以想……”
        在太守的瞪视下,武桐的话音越来越低,终于无声。
        “噢,我倒要问问你,州刺史是否有权清点自己治下田亩,人口?”我毫不理
会太守的目光,接着不客气的问武桐。
        “以朝廷律例,刺史有此权利。”太守诚惶诚恐的站起来,挡住了我的视线,
替武桐回答。
        我冷冷的看着太守,半响不说话。在这剑拔弩张的对峙下,太守的冷汗越冒越
多,堂中鸦雀无声,在座诸位大气也不敢出,静静的等待我开口。
        “太守大人,你唐突了,请归座。”王烈淡淡的提醒太守。
        我再次厉声喝问:“武桐,我在问你,回答?”
        武桐吓的立即跪在地上,怯懦的答道:“或有权”。
        我声色俱厉的接着问:“我再问你,刺史出自朝廷任命,在所辖州内,依据朝
廷律法颁布政令,乡民结党以刀剑袭击朝廷官军,依朝廷律例,该怎么称呼这些暴民?”

        王烈高声回答:“叛匪”。
        武桐面无人色,可怜巴巴的看着太守。
        我咄咄逼人的再问:“你与叛匪私下沟通,叛匪乱起时你居然不关闭城门。依
律法这是何罪?”
        “死罪”,武桐低声回答。这个字眼才一出口,武桐马上明白过来,鬼哭狼嚎
的跳起来大叫:“我的任命出自朝廷,也应该由朝廷来定罪,你不能擅杀大臣。”
        大臣,就你还大臣吗?现在青州大乱,有门路有靠山的官员谁到青州来。我不
杀你谁杀你?
        “武桐,现在乐安已军事管制,非常时期依军法处置。哼哼,若是等到请示完
朝廷再处理你,恐怕乐安的城门也不保了。”
        说完,我转身走向大堂正中的几案,边走边命令:“拉出去,斩”。
        武桐大声哀求:“不要啊,饶命啊,太守,救命啊。”
        侍从毫不理会他的哀告,迅速的把他拖了下去。不一会,在一个木盘中托着他
的头颅,传进大堂。坐在几案后,我无动于衷的一摆手:“给太守看看,让他验刑。”
        太守慌乱的摇头,“不用不用,玄德大人看过就好。”
        我故作沉吟,“呜,武桐拉下去时,为何会大叫太守救命”。
        太守一头冷汗,仓皇失措的说:“啊,是故旧情深,我等共同在乐安任职,故
旧情深。”
        “现在,我命令,乐安校尉之职,由武桐副手接替,传令,自明日起关闭城门
,彻查城内奸细。没有我和太守的亲笔书信,禁止任何人外出。”我阴沉的宣布。快速的
在两张空白纸上盖上龚靖的大印,然后把盖了大印的纸递给国渊,书写公文是他的事。
        “翼德,你带本部人马负责乐安防御,清剿盗匪一事由我和俊义担当。等我们
走后三日,城门再解禁。还有,彻查奸细一事,不许扰民。叛匪在乐安城下集结,守军居
然不知,必定有人与他们勾结。等我剿灭他们后,搜查他们来往信件,就知谁是奸细,现
在不要惊动他们。”我沉着的命令道。
        说完这话,我冷冷扫了一眼堂中各位官员,看着武桐那颗血淋淋的,让人毛骨
悚然的头颅,堂中不少人惊恐不安的缩着脖子,隐隐的,太守似乎也在哆嗦。
        当晚,我叫来国渊,询问乐安的情况,他是乐安本地人,认识当地大豪强李明
、刘布,据说这两人拥有的土地,占了乐安总土地面积的6成多,当然,国渊家族拥有的土
地也占了1成多(他们三人已经拥有了乐安的8成土地)。但在县登记册上,李明、刘布两
人登记的土地,却不足实际量的3成。
        看来,他们是想借着青州混乱的局面,以武装家丁示威,逼迫软弱的政府屈服
,默许他们瞒报田亩人口。估计这会儿他们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我半路杀出

        哼哼,乐安的六成土地,我若取之,正好安置流民。对不起了,李明、刘布,
你们运气不好,撞到我枪口上来了。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三十八节 雷霆出击
      (更新时间:2004-11-14 11:21:00  本章字数:9749)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三十八节 雷霆出击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中翻腾着厚重的乌云,很快太阳被吞噬的无影无踪。望着
涌动的乌云,我的心情也阴沉沉的。
        乐安关闭城门,只准进不许出。城门守卒来报,昨夜,郡太守与郡中多名官员
携家眷出城,说是怕多日闭城,生活不便,欲在城外安置家眷。自出城后,他们至今未归

        哦,这倒是个好消息,我心中轻松了一些,这正是我要的结果,没想到来的这
么快。既然你们出了城,想再回来就得问问我答不答应了。下一步,我必须抢先到达李明
、刘布处,堵住他们,让这些官员别想取回来往的书信证据。
        想到这,我果断的宣布:“命令,郡守不在时,由国子尼代理郡事。张郃将军
,把物资全部移交翼德看管,铁甲师立即开拔。子尼,你派几个家人给军队带路,颁发布
告,宣布全郡进入军事管制,自布告颁发日起,不得有百人以上聚集,凡在三日内解散家
丁,回归乡里的居民,不问来历,不问缘由,一律由各县各乡安排务农。”
        “子泰”我转过身来特意叮嘱道:“我军只是短途奔袭,料无大事,子尼新近
主事,你在此帮他制定政策,编组各乡各县乡民警卫队,实行军管。彦方,你先在乐安待
一会,等乐安各县建立乡警与军事巡回法庭后,再到广绕城上任,那里现在有子正管理,
暂时不会有大事。”
        王烈、田畴、国渊领命,张飞尚跃跃欲试,我期待的看着他,安慰的说:“翼
德,我走后乐安防卫交给你了,兄长我要看看你能否独当一面。凡事多与部下商量,少用
暴力。”
        张飞闻言大喜,拍着胸脯,信心十足的大吼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守好乐安
。”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子泰,广绕军民尚等这批农具,工匠,来安排生产,
若有空余兵力,你派人护送他们到广绕。”我最后交待道。
        田畴慨然回答:“主公放心,主公大军在外,不会有人敢攻击乐安的。我把乐
安原有士卒整编完后,就派人护送他们去广绕。不过,子尼在此主事,我们是否也留下部
分工匠,器物。”
        我考虑了一下,用一幅无限向往的表情看着众人。
        仔细的描述道:“子泰,乐安一面靠近黄河,雨水丰富,从防御上来说,黄河
天险阻挡敌兵骚扰。黄河那边有陈群的碣石防御圈,敌军想从黄河来骚扰很难。”
        看着大家赞同的表情,接着勾画着远景:“另一面靠近大海,但黄河泥沙的冲
击下,却没有深水港口。它的西南方,齐国郡挡住了泰山贼寇。东南方、北海郡挡住了外
敌。如此一个理想的战略大后方,真该种粮。它没有了大港口,发展不出大商业。你如果
打算留下些人手,那么留下建设水利的工匠,在乐安修建水网,种树种粮,让乐安成为我
们的粮食基地。”
        看着一部分人陶醉的神情,另一部分人怀疑的表情,我又想起一个问题。
        田畴善意的提醒我:“税收上是否给些优惠?”
        正和我意,我微笑着点点头。
        “至于农具吗——通知商人,乐安需要大量铁制先进农具,他们来此做买卖税
收八折,告诉乐安乡民,一个月内购买农具,政府补偿一部分钱,这补偿政策一个月后取
消。”我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大伙说。
        看到并无疑义,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继续说:“乐安府库被我搬运一空,官府也
拿不出多少钱,购买农具需补偿多少钱,子泰,你根据税收而定,尽量别让政府再额外出
钱。”
        王烈田畴国渊欣欣然的点头答应:“主公,还有什么吩咐吗?”
        “哦,暂时就这些。”我晃了晃脑袋,想不起还有其他事了。
        我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人,心中释然,心情也晴朗起来,面对即将来临的风暴,
只要众人一心,一定能雨过天晴。
        于是情绪高涨的大声吩咐张郃:“俊义,军队集合好了,我们就出发。”
        随着乐安城门打开,3000铁甲军还有1000名随军民壮像滚滚江水涌出了乐安城
。目标:当地最大地主刘布。
        从最强大的敌人下手,使用铁腕手段将他们击溃,余者就会恐惧,不敢举兵想
抗,这是杀戮最少的做法。乐安,我以后还要靠它种植的粮食养活军队,人杀光了,谁来
给我种地。
        一路上,遇上我们这支气势汹汹的队伍,行路者皆避居路边。在那躲避在路边
的队伍里,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太守的车马。好,我正是需要这种效果,现在他前行去刘
布处不能,后退去乐安是等死,勾结盗匪,罪名不小,天高地阔,逃命去吧。
        我们一路畅通无阻,恶狠狠的扑向刘布的土寨。是时,盗贼纷起,各地豪强均
结寨聚集家丁自保,刘布的小寨就是其中一个。
        站在寨下,我不禁感叹豪强们的势力强大。这哪里是个小寨,分明是个小城。

        坚固的城墙用整齐的石块砌成,整个寨子估计能住下两万到三万人,其前后各
开有两个大门,大门用一根根从中一刨两半的巨木钉在一起,组成厚实的大木门。看着那
粗大的门轴,我恶意的想,这一定是我们出云钢所做的。这种粗重的大木门,只有出云城
所产的钢铁,才能支撑起来运转自如,别的钢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形。出云城钢材出口正在
管制,这门轴一定花了他不少的钱。
        在我发呆的时间里,张郃已经命令步卒下车列队,由于是攻城战,1000名重装
铁甲步兵被列在阵前,两千名步兵脱去了重铠,拿起弓箭准备作战。运送步兵的马车已被
排列在阵两侧,护卫两翼。
        正午刚过,500名全副武装的重铠枪兵开始举枪。这些重铠枪兵都身着板式甲,
这种板式甲,历史上在中国从没大规模用于战场。
        板式甲是整张铁板,由冲压机依据胸部的轮廓一次性冲压做成,它护住了胸腹
。板式胸甲下是腰裙,用牛皮外缀鱼鳞般的铁片做成。腿部,臂部也是板式硬铠。
        放下面部的面甲,士兵们站立在阳光下,仿佛一个活动的铁甲机器,列队起来
,象是铜墙铁壁,不经意之间,散发着金属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在这阴闷的夏日,更
让人感觉到地狱的阴风。
        枪兵阵后,是250名半甲的战斧兵、250名朴刀兵。这些半甲士兵身穿的铠甲与
枪兵大致相同,但由于他们需要挥击巨斧,长刀,又在全副重装的枪兵保护下,故此他们
的胸甲下没有腰裙,关节处不像枪兵一样有连接不断的甲片保护,也没有面甲,所以称为
半甲。
        而朴刀是在宋代出现的兵器,大刀上接一短把,比三国时刚出现的偃月刀刀把
短,但比手刀,环刀长。它配合战斧,在枪兵后方负责格斗。这种半长不长的刀,让重铠
士兵挥击起来格外方便。
        破阵时,枪兵负责冲撞,斧兵破开对方阵型,朴刀兵负责格斗,三层混合进攻
,破阵时真可算得上是有进无退。
        城墙上的家丁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列阵,闪亮的铁甲,枪尖上晃动的寒光,让
他们失去了出寨与我们对阵相搏的勇气。再加上对城墙的信心,他们更不会轻易出城。
        一阵军号响过,一小队弓兵手持五色的标尺箭出阵,开始射出五色箭只,标定
标尺,这番情景清楚的表明我们不打算与敌人谈判,进攻准备开始了。
        “传令,500弓兵与500民壮到后门,用马车堵死后门,叶天,你领100侍从,在
后门主持防守,不许放走一人。” 我威严的发出号令。
        “步兵上前,摆出威胁姿态,掩护叶天的行动。”我坚决的传令。
        步兵闻令,惊天动地的发出一声大吼:“雄(熊)”,竖立的长枪整齐的放平
,尉官们在阵前横向奔跑,一个个检查士兵们挺立的长枪,边跑边喊:“有进无退”。
        士兵们用如雷般的吼声群相应和:“有进无退!”
        枪兵身后,斧兵刀兵用武器敲击着自己的臂盾,“铛铛铛、铛铛铛”,他们从
嗓中沉闷的吼出:“雄(熊)”,为这威武的军势加上了一个注脚。
        鼓声响起,车阵开始移动,右侧车阵随叶天快速移动,自敌寨侧方掠过。左侧
车阵,三辆大车成品字形缓缓向中军移动。正中的指挥观察车慢慢升起了高台,三名观察
兵,一名司号,一名挥旗用旗语向下方领军将领传达军情,一名指挥后方的两辆鼓车。
        寨墙上的守兵看到我们这样,不知所措。叶天的500弓兵一看就不是攻城的主力
,可叶天环城而走,让他们不知该如何提防。一阵慌乱之后,寨墙上一支军旗开始随着叶
天移动,看来,他们是想提防叶天偷袭。
        在如此威严的军势下,对方敢分兵提防叶天,看来领军之人很有胆识啊,看得
出我们攻城器械不多,对这石头城造成不了威胁。如此人物,怎么为豪强所用,我气恼的
想。
        “传令,重装甲兵上前20步,在敌军射程外摆出进攻姿态。”我举起千里眼,
仔细观察着敌军动态后,慎重的发出命令。
        张郃闻令威猛的大喊:“有我无敌”。
        重装甲兵竖起长枪,以踮步上前,用让人闻风丧胆的声音应合道:“有我无敌
”。斧兵朴刀兵随后,敲击着盾牌,气势汹汹的逼近寨墙。
        寨墙上,旗脚闪现,稍作停顿后,迅速消失在视野中。哦,还骗不过去。
        “传令,阵型从中裂开,弩兵上前,压制射击。”我敏捷的大声传令。
        军号再响,铁甲阵势向两边裂开,1000弩兵手持踏弩走到阵前,随着一声号令
,整齐的坐在地上。这种踏弩弓力强劲,张开这样的弓弦时要坐在地上,两脚踏弓臂,两
手拉弓弦,用全身之力张弓,这种弓箭可射到500步(400米)的距离,有效射程在300米左
右,力可穿甲。
        “上弦,标尺三”,号令传下,一阵撕心裂肺的咯吱吱声音传来,弓弦拉开,
箭安放在滑槽中。这种随身携带的踏弩不可能做得太大,滑槽只有一个,安放一只箭。
        我与张郃坚定的对望了一下,张郃缓缓的举起了长枪,等手臂举到最高点后,
他用力一挥:“射”。随着“崩”的一声弓弦响,一千只羽箭雨点般的洒落在寨墙上,战
场上寂静无声,我似乎听见箭落地时发出的噼啪声、穿透甲胄的金属音、钻入人体时的闷
响。随箭而起的是一片惨呼声,哀叫声,四处躲避的奔逃声。
        我举起千里眼观察寨墙上的情景,一只射到寨墙石板上的箭穿石而入,箭尾发
出一阵阵颤音。一名中箭的家丁出现在视野中,那长箭半截穿入他胸膛,这名家丁手下意
识的挠着箭杆,踉踉跄跄扑倒在寨墙上,无力控制身体,从寨墙上摔了下来,尸体落地发
出一声闷响,扬起了一片土尘。
        “传令,抬高射角仰射,让箭只从他们头顶落下,5轮速射,准备”,我放下望
远镜,恶狠狠的传令道。
        “标尺七,五轮速射,准备,放”。
        “标尺七,四轮速射,准备,放”。
        一排排箭放了出去,寨墙上鬼哭狼嚎响成一片,等五轮箭放完,寨墙上毫无动
静,看来他们都已经躲了起来,那支走了的军旗还不见踪影,难道真要我攻城。
        汉代等级制度森严,只有诸侯国可以建城,诸侯的城墙多高都有规定。这个小
的堡寨虽然没有超过侯爵城不得高于4米的规定,也没有护城河,但3米高的城墙全用石块
建造,即使是真正的侯爷也没有这么奢侈。建这样一个堡寨至少需要三年,看来刘布手下
有聪明人啊。
        “命令,枪兵掩护斧兵上前,敌人若是攻击,立即撤回。敌人不动就直扑寨门
,用斧砍击,争取破门。”我怒不可竭的下令,“弓兵,压制射击,5轮急射”。
        军号声雄壮激昂的响起,军鼓则寂静无声,大地上充满着铁甲兵移动时发出的
哗哗的甲叶声,在弓弦崩崩声的伴奏下,甲兵扑到了大门口。壮硕的斧兵轮起战斧,疯狂
的砍击大门。
        “起鼓”,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掩护的斧兵的砍击声,军号吹响了嘹亮的冲
击号声,那时一连串模仿马蹄声的颤音,5音一节,让人热血沸腾。
        寨墙上旗帜乱摇,一阵慌乱过后,军旗稳定下来,看来经过最初的惊恐之后,
寨墙上的人已稳定了军心。
        “覆盖射击,十轮速射”,我大声冷静的传令。
        随着我的命令,一轮轮箭倾洒在寨墙上,举起望远镜观察,斧兵们的行动很不
顺利,那巨大的半截原木很难砍伐,没有盾牌掩护,一旦敌军倾泻滚木雷石,我的铁甲军
难免伤亡,我忧心忡忡的想着。
        “传令,铁甲军撤退。”,我犹豫再三,心不感情不愿的下达了这个命令。
        “主公,我军在外,利在速胜。乐安民情滔滔,今日若不能攻下此城,恐怕明
日会有变故。敌军已经胆寒,让斧兵继续攻吧。”张郃急忙拉着我的手,焦急的劝阻道。

        “如此小寨,若以我军一人性命换取,我也不愿。命令铁甲军退后,我们再计
议攻城之术。”我若有所思的摇头制止了张郃的继续劝解。
        军号响起,在弓兵的压制射击中,铁甲军整齐的撤了下来。寨墙上响起了一片
哄笑。隐隐中,一只旗脚从远处出现,看来虽然我军“狼狈的”撤了下来,但寨墙上的最
高指挥还是召回了这支军队。
        “传令,根据军事管理条例,禁止百人以上聚集,寨内人员必须在3株香的时间
里打开寨门,承诺解散乡勇,接受我军管理,向我军投降,既往不咎。否则,格杀勿论。
”我咄咄逼人的下达了最后通牒。
        张郃疑惑的问:“主公,我军携带攻城器械不多,对此小城束手无策,主公又
不愿意牺牲士卒,摆出强硬姿态刺激他们,是否合适?”
        我胸有成竹的回复:“无妨,我已有了破城之计,在这三株香的时间里,传令
民壮,一人去挖两袋土,等我的号令。”
        我举起望远镜观察着寨墙,这石头砌成的大寨真是个好东东,此地里乐安城不
远,骑兵速驰半日即到,作为乐安的卫城蛮合适。
        一个建设好的城,能省我多少人力物力,我默默盘算着此战的花费,20几轮箭
,每只羽箭值40铜钱,我已经射出了2万只箭,花费了我80万铜钱,合八千银币,这样一个
城大约值16万银币,周围的土地,俘虏的农夫也值这个数,看来再射十个20轮箭,这仗打
的也值了。
        我军的箭只分为三类,成本最低的是现在射的羽箭,尾翼用羽毛制成,最初这
种羽毛选用雕羽、雁羽,这种羽毛成本较为昂贵,经过再三衡量,最终选择了鸡翅膀上的
羽毛。
        虽然这种羽毛不是尽如人意,但为了保证它的尾翼平衡,我们把尾翼设计成三
棱尾翼,这种尾翼比通用的两棱尾翼稳定性更好,但却有个缺点,比两棱尾翼不变运输保
存。
        其后,为了便于运输保存,羽箭被设计成三段结构——三棱流线型箭头、圆形
箭杆、三棱尾翼,这三个部分分别保管运输,等到战前,再由随军后勤人员组装成完整的
箭只。等弓兵射完随身携带的箭只后,再到后勤部门领取补充。
        这种三段式设计还有一个好处,战场上射出的箭可以回收,在由后勤部门整理
,把损坏的部分去除,用新部件替代,重新组装成完好的箭。这样一来,大大降低了我军
作战成本。
        至于另外两种箭只,一种是鸡身上较大的尾羽做成的雕翎箭(主要分配给将领
和军中神射手);最后一种是床弩上使用的铁制尾翼长箭——狼牙箭。狼牙箭长度在150厘
米左右,是我军城池防守的利器,但从现在的战事来看,今后有必要在机动部队中,也配
置这种大型杀人武器。
        刚刚撤退的我军,才撤下阵居然就发出最后通牒,听到我军士卒大声宣布出的
最后通牒,寨墙上传出了一阵讥讽的哄笑。
        我冷冷的笑着,谁胜谁负还没定呢,在我连番的压制攻击下,他们还能笑得出
来,真是些天生乐观的人。
        那哄笑忽然之间消失,仿佛有人卡住了他们脖子。寨墙上,那只返回来的军旗
还没有离开,不过现在他走不走毫无意义了。堡寨后方传来军号声,叶天已经带人成功的
阻塞了后门。好,我要开始关门打狗了。
        “传令,撤回后门500民壮,让叶天在后门加紧防守,寨墙不高,要他注意防止
敌人翻墙而过突袭他。还有,返回的民壮全部随身带两袋土。”我眼睛没有离开望远镜,
仔细观察着寨墙,大声提醒道。
        起风了,风从我身后刮起,吹的军旗猎猎作响,大风刮过春季干旱的土地,扬
起了一片灰尘。等着风初起时地扬尘渐渐过去,我们的士兵从尘土中显露出来,他们个个
笔直的站立在烟尘中,蒙上灰土的甲叶已经显得有些灰暗。
        “传令,最后时间一到,派一个人上前,询问对方是否投降。”我斩钉截铁的
命令道。
        张郃怀疑的问:“三株香的时间哪有这么快,主公烧的是什么香?”
        我耐心的向张郃解释说:“如今敌军被我们围困在寨中,或攻或守皆由我们,
我说时间到了,就是时间到了,何必那么认真。”
        身后,发散的民壮逐渐回来,这个步兵师是个整编师,3000多战斗人员,一千
多名负责后勤的随军民壮。
        但这些民壮都有军籍,不是受过简单的训练等待进入作战部队的准士兵,就是
各项训练淘汰下了的士卒,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拿起弓来都会射箭。在严格的军事条
令约束下,他们比一般的民壮有纪律,行动迅速。
        几名士兵上前喊话,寨墙上这次再没有传出哄笑。随着号令,寨墙边冒出了无
数的弓兵,一排排箭尖闪动着寒光,在墙边忽隐忽现。随即,一个个巨大的盾牌也出现在
墙边,林立的盾牌把弓兵掩护起来。墙头上到处是乱纷纷跑动的人头,看来是搬运木石,
准备誓死抵抗。
        “传令,铁甲枪兵上前佯攻,测算出对方弓弩射程。”我挥手断然发令道。
        铁甲枪兵闻令,发出一声大叫:“雄(熊)”。那声音从面甲中钻出,显得瓮
声瓮气,又显得杀气腾腾。
        “前进”,负责指挥的尉官发令。随着号令,枪兵竖起长枪,迈步上前。他们
每走一步便一顿,用长枪顿地大呼:“雄(熊)”。再走一步,又一顿,大呼:“雄(熊
)”。如此步步上前,步步逼近寨墙。
        寨墙上毫无动静,看来诱惑还不够,“命令,弓兵踏步上前,准备压制射击。

        “风”,长弓兵闻令大呼,随即开始原地踏步,当然,也不能说是完全原地踏
步,他们也在利用踏步,缓缓的向阵前移动。不过,以他们的速度,等移动到阵前,恐怕
要到下个月了。
        还不够,“命令,斧兵开始踏步”。
        战斧兵听到命令,怒吼道:“破”,跟着枪兵的节奏,他们也开始用斧柄顿击
地面,“破”,他们大吼着。
        “弩兵,45度角,准备5轮压制射击。”,我再次施加着压力。当弩兵坐下张弓
时,寨墙上的士兵再也耐不住寂寞了,第一轮箭匆匆忙忙的射出,墙边上的士兵慌乱的退
下,寻找躲避箭雨的机会。
        第二轮箭也稀稀疏疏的射了出来。从射箭的方向看,有些弓兵甚至没有到寨墙
边,就匆忙射出了手中的箭。
        第三轮,这次箭似乎停顿了一下,有很多弓扬起了射角,我一手举起,等他这
轮箭一射完,马上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够了,我已经知道对方弓箭的最大射程。
        “传令,所有民壮在那只箭后面,开始堆土成山。”我手指着其中一只45度角
射出的箭发令。
        1000多民壮开始轮番上前,两千多袋土扔在了那附近,不一会,一个小小的土
山堆积而成。土山正对寨门,高度与寨墙相仿。
        “命令250名长弓兵登上土山,对准城头压制射击。命令民壮准备三辆大车,车
上堆积草料、木柴和行军用的火把。”我镇定自若的连续发令。
        压制射击和覆盖射击不同,压制射击采用三段式射击方式,将射击的弓兵分为
三部分。轮番射击敌军。起射速快,射击间隔小,主要用于对付快速移动的目标,虽然每
次射出的箭少,但连绵不断的箭却压制了对方的移动。
        覆盖射击要求一次性把所有箭射出去,其一次性射出的箭量大,但射击间隔长
,主要对付移动缓慢的目标,如步兵的攻击。现在我采用压制射击,就是为了减缓寨墙上
抵御攻城的准备。
        弓弦的响动声接连不断,箭落在城墙上,一声声惨呼也连成一片,不时的有三
两个中箭的家丁从城墙上掉落下来,血迹从寨墙上溅出,沿着大自然的规律从寨墙上往下
流淌,在这种强劲长弓的压制下,对方训练不足的家丁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柴车准备完毕。”民壮前来回复。“命令,将油浇在柴车上,把柴车抬到小
山顶,点燃柴草,顺坡放下柴车,火烧木门。”我胜卷在握的传令。
        张郃听到这,露出恍然的神情,赞赏的点着头。
        稍一犹豫,我马上恶意的补充说:“等等,选全军最臭的裹脚布,等火点燃后
,扔在柴草最上面。还有,选择一些稍干燥的马粪,也扔在柴草上面”。
        火烧加烟熏,我让他们立脚不住。
        柴草车顺坡放下,风借火势,火助风威,大火腾腾的烧了起来。
        不过,在我看来,这还不够,我凶狠的命令道:“命令,在周围采集湿草,用
绳索捆扎成大圆球,浇上油料,点燃后顺坡放下。”据说熏肉就是这样做成的,你们敢顽
抗到底,我就敢把你们变成熏肉。
        接连不断的草捆放下去,烟熏火燎之下,寨墙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寨门烧起来
了。城上扔下的木石反而增加了火势,大火越烧越旺。土山上的弓兵再次开始了压制射击
,嚎啸的风声、咆哮的火声、呼啸的箭声、撕心的惨叫声、狂乱的奔跑声、凄惨的哭喊声
响成一片。
        我们的士卒在烟气蒸腾中远远旁观着触目惊心的场面,个个脸上都露出惨不忍
睹的表情,风中,隐隐传来焦胡难闻的恶臭,以此揣测那寨墙上,必定是一付人间地狱的
场景。
        寨墙上白旗飘扬起来,一个声嘶力竭的嗓门大喊:“别烧了,我们愿意解散家
丁,请既往不咎。”
        土山上,弓兵停止了射击。我冷着脸,一言不发。
        张郃本想询问我,看到我的脸色,突然明白了一切。
        “混蛋,谁让你们停止射击了,投降时间已过,顽抗者格杀勿论,射击。”
        无数利箭扑向了寨墙边举白旗的人,顷刻间,那人身上插满了箭只,发出一声
凄厉的喊叫,晃了晃身体,一头栽下了寨墙。
        大势已去,在烈火蒸腾中,只等木门烧毁后,我军就会破城而入。在铁甲士兵
面前,一切抵抗都徒劳无益,剩下的只是单方面的屠杀。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固守这种小
寨也想抵抗我军的攻击,真是智障人士。来自现代的我,虽然攻城器材欠缺,但还是有上
百种方法折腾这种小寨。
        青州大乱才起,看我用霹雳手段收拾这些叛匪吧。今后谁再想反抗,想想刘布
的下场。
        寨墙上开始乱起来,恐慌像瘟疫一样传播。看到我拒绝投降,面对突如其来的
恶运,很多人放弃反抗,绝望的在城墙上奔跑,拼命的寻找生路。
        稍远处,烈火烧不到的地方开始有人翻城而出,渐渐的,寨墙上越来越多的人
开始扔下兵器,涌身自寨墙上跳下,幸运的人没有大的损伤,爬起来迅速消失在原野上,
不幸的人摔断了腿脚,兀自躺在墙下哀号。
        差不多了,“传令,民壮准备土袋,上前把土袋扔柴草上,等火灭后,枪兵上
前清理门前通道,斧兵准备破开城门,全体注意,山字阵排列。”
        随着我一连串号令,铁甲兵开始准备破门而入。
        张郃指着逃窜的家丁询问:“主公,是否派出游骑,把这些人都抓回来。”
        我注视着寨墙上不断跳下的家丁,远处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背影,一阵阵心
痛。都是劳动力啊,跑一个我损失一笔钱,跑了这么多,损失大了。
        如今青州之乱才起,人口损失不大,但三国后期,曹操从袁绍手中夺过冀州,
看到户籍册上冀州有人口30万,兴奋得睡不着觉,连呼“大州”,可冀州战前有人口900万
。接连的战乱,让汉族人口损失竟到了这种地步,能不让我心痛吗?
        霹雳手段,霹雳手段——我暗暗克制住自己的恻隐之心,接连的提醒自己不能
有妇人之仁。青州战乱才起,如果不用铁腕扼杀各县动乱的苗头,青州只怕真如历史上一
样,战乱连绵,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如果堵住他们,不让他们出逃,寨墙上的兵士看到没有活路就会拼死战
斗,我这些训练已久的士兵可是我的家底啊,不能为了眼前小利让他们遇到殊死抵抗。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我摆手示意,看到张郃毫无异议,我明
白,他也不赞成追击逃兵,不过是站在他的立场上好意提醒罢了。
        “准备破城。”我威风凛凛的传令。
        张郃闻言,拍马冲到阵前。立马回身,兴奋的大呼:“山字阵,有我无敌。”

        士兵们随着号令,十人一组摆出了攻击队形,大声应合:“有我无敌。”
        列阵完毕,张郃挥舞长枪,枪尖指向寨门,大吼:“有进无退。”
        张郃再呼:“举枪,缓步,前进。”随即,一马当先奔跑在阵前。
        近了,张郃挥舞着长枪,发出指令:“快步,前进。”
        马匹开始小跑,士兵们也从走步变为小跑。军号声响起,张郃举枪大喊:“竖
长枪,举刀斧,有进无退,士兵们,冲锋。”
        “雄(熊)”,士兵们怒吼着,开始奔跑,沉重的脚步踏在地上,大地开始微
微震颤,天地间充满着士兵们的吼声、铁甲发出的哗哗声,还有粗重的喘息声。
        不至于吧,何必呢,太夸张了吧。
        对付一个小小寨门,张郃居然摆出了平原上铁甲冲锋的气势。上天啊,可怜可
怜那些家丁吧。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三十九节 有借无还
      (更新时间:2004-11-18 0:26:00  本章字数:11449)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三十九节 有借无还
        在张郃的指挥下,武装到牙齿的铁甲军冒着稀疏的箭只,气势汹汹的扑向寨门

        寨墙边,刚刚被泥土压灭火势的柴草仍显得热气逼人。忍受着高温的烘烤,几
名长枪兵一声呼喝,将长枪扎入木柴中。随着一声“起”,通红的、尚有余烬的木柴在空
中飞舞着,落到远处。
        随即,刀兵上前拨开泥土,将尚没燃烧尽的柴草拨拉到路边,用水和土将余火
熄灭。斧兵们呐喊着冲近寨门,几斧劈开了烧朽的木门。
        城破,滚滚的铁流涌入寨中。寨墙上,最后的抵抗彻底消失。稍不留神,顷刻
间寨墙上已空无一人。
        真厉害,跑得比我还快。我拍马随人流冲向寨门,走过寨门时,挥舞着马鞭下
达命令:“铲平土山,重新安装寨门。弓兵登上寨墙,接管防守。”
        刘布府院,尚存的死硬分子集结在一起,作最后的挣扎。张郃指挥士卒,扒毁
府门边旁边一座屋子,找出一根粗大的梁柱。紧接着,20名士兵抬着梁柱准备撞击府门。

        “等等,等等”,我一边大喊,一边拍马奔至府门。
        “干什么,撞门吗?”我喘着粗气,急促的询问张郃,不等他回答,马上紧急
下令:“撞墙,撞什么门?把墙给我撞塌。”
        这么好的大木门,撞坏了多可惜。这门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了,撞坏了我要另找
木料修理。一棵树长大容易吗,伐下来做门多不环保啊。节约一根木材就为预防沙漠化,
为中国的环保做了一份贡献啊,这个道理我慢慢再灌输给他们。
        墙,砖石所作,即使被撞毁,再拿些砖石修理一下就行,省钱啊。 还有,那根
用来撞墙的梁木也别用坏了,事后用来做家具很不错。
        我心痛的看着梁木一下下撞击在墙壁上,幸好,这种薄薄的院墙,经不起几个
大汉抡着粗大的梁木折腾,没几下就垮了。顺着坍塌的豁口,士兵们蜂拥而入。
        没有抵抗,当铁甲军涌入时,院内的家丁面色苍白,绝望的扔下手中的武器,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现在,徒劳的抵抗已没有意义。
        不过,跪在地上的家丁让士兵们很不爽。在我的教育下,这些出云城士兵都有
个概念——除了逝者、皇帝和神灵,谁都不跪。家丁向他们跪下,以他们的身份,被当作
皇帝和神灵来跪,那是大不敬和大冒犯,当作死者来跪——刚下战场的他们很忌讳这点。

        首先进入院中的一名斧兵恼火的上前,用斧柄抽打着他们:“混蛋,不许跪,
盘腿坐下。”斧兵的这个主意迅速的引起了共鸣,院中,“盘腿坐下”的呵斥声响成一片

        在一片呵斥声中,张郃翻身下马,当机立断传令道:“四处散开,严密搜索,
把所有的人都带到主公这里。”
        我紧跟着翻身下马,张郃一指院中的一颗大柳树,兴趣盎然的说:“主公,此
树正好遮荫,在树下与主公设立座位可好。”
        我仰头看看,好大一棵柳树,只见三两个大枝杈伸向空中,长丝低垂,郁郁葱
葱,清风徐来,树丝漫天飞扬,会当此时,坐于树下,必然心境清凉。披襟当风,也是人
间乐事。
        “把凳子摆到树下去,刘布抓到了吗?给我带到树下。”我兴致勃勃的命令。

        树下,和风飒飒、虫鸣啾啾、鸟啼唧唧……;我正在惬意的享受着春风,欢呼
声起,士兵们抓到了主犯刘布。
        看着跪在面前的刘布,50余岁,肥厚的双唇带给他一脸憨厚的表情。真是人不
可貌相,这样一个老实相的人居然敢聚集士兵,攻击铁甲军。我摸着下巴,心中暗暗的考
虑着怎样处置他,才能杀一儆百。
        人群中冲出一个清廋的汉子,拼命的挣扎到我的面前,在我的脚下被侍卫打翻
在地,躺在地上,他仰脸上下打量着我的面容。
        扭头对刘布欣喜的说:“刘公,你看,我说这大柳树下必然会坐着一个君王,
如今果然应验了。”
        然后谄媚的看着我,谄谀的恭维道:“今日见到将军,果然是君王之相。可惜
,我才疏学浅,今日方知这君王之相,并没有应验在刘公身上。斗胆请问,树下这位将军
可是姓刘?”
        废话,我不姓刘,谁姓刘?刘备来剿灭民乱,乐安还有谁不知道的?明知故问
吗?
        看来,我遇到了一名古代骗子。
        不过,这时代还有谁比我更了解骗术。多年从商,我看过和经历过的,是历经
几千年积累的中西方的骗术。例如:把魔术当作特异功能来蒙骗百姓;用科学原理装神闹
鬼胡闹无知百姓的法术;包治百病的假药;天花乱坠的假广告;
        还有,维护社会治安的人组织黑社会;执法人员徇私舞弊,知法犯法;权力阶
层的钱权交易;慷慨激昂发表反腐宣言的贪官等等。
        与那些现代人相比,这骗子的骗术还嫩了点,靠这样两句话就想活命,太幼稚
了吧。这样的马屁太小儿科了,像这样水平的马屁,我口袋里装着大把大把的,比他更先
进。
        “树下坐着君王”,这一说法吓了张郃一跳,他马上闪身走出树荫立在阳光下
,一脸敬仰的观察着我。附近的士兵闻言,也都站直了身体,握紧了手中的刀斧,用充满
了敬畏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的扫了他一眼,有些生气的厉声询问:“你
是何人,敢出此狂言。你可知这是叛逆之言吗?”
        那汉子以为我会吃他那一套,竟然不知畏惧的对侍从吆喝到:“松开我松开我,
我跟你家主公说话,没见嘛。”
        我颇感兴趣的看着他,然后颔首示意,卫士们立即放开了手,那汉子一脸得意
的整了整衣冠,准备站起来。厉尉在旁一脚踢在他膝弯,呵斥到:“谁让你站起来的,盘
腿坐下说话。”
        那汉子一脸怒气,抬起头来想抗辩几句,可看到我脸色已变,一脸不善的表情,
忍了忍,咽下了这口气。
        脸一紧,那汉子骄傲的大声说:“我乃冀州术士襄楷,君可听过这个名字。”

        襄楷,果然,我真有运气,遇到了三国第一大骗子。据说,他是当时代最著名
的术士,光和6年,也就是去年、黄巾乱起的前一年,这人在冀州刺史王芬的坐席上说:“
最近的天象对宦官极不利,那些黄门、常侍恐怕要灭族了。”
        名士王芬听了,对此深信不疑,不辨真伪的说:“如果真是那样,我愿意做这
样的事。”随即,他以黑山贼寇劫掠境内为名,召集军队准备借机起兵。
        汉灵帝原是河间国的解渎亭侯,因桓帝无子,被迎入为帝。当时,正好汉灵帝
准备巡视他河间的旧居,王芬打算借机劫持灵帝,杀死黄门,常侍,然后将汉灵帝废黜,
另外拥立合肥侯为帝。
        王芬把他的打算告诉曹操,和他商议。曹操意味深长的说:“废立皇帝的事,
伊尹和霍光干过,这是件危险的事。”言外之意,以王芬的名望和官位,干这件事恐怕难
以成功。
        王芬随即邀请平原名士华歆,陶丘洪一起谋划。陶丘洪准备相应,华歆不遗余
力的劝阻说:“废立皇帝是大事,王芬性格粗疏,这次一定不能成功。”陶丘洪于是止步

        果然,灵帝很快知道了这一消息,怒不可遏的命令王芬解散军队,恼怒的征召
王芬到洛阳,王芬惊恐万分,仓皇逃命,最后在平原郡自杀。当然,华歆,陶丘洪也没有
逃脱惩罚,背上了叛逆罪,独独曹操事后被征召,升任了议郎的官衔。
        当时,听到这消息,以我现代人的智商,我曾怀疑这里有猫腻,可惜查无实证

        从这件事情看,华歆对世俗事务、官场规则了如指掌,其料事之才果然在管宁
之上,只从王芬的性格上就可以推断事情的结局,成为东汉一龙的龙头当之无愧。真不知
道现在的他逃到何处,历史上,事后多年,他突然出现在曹操府上,看来,曹操果然是这
次事件的最大获益者。
        王芬弃职而逃后,韩馥接替了冀州刺史的职位,并升任为冀州牧。随即,他征
辟的两个大贤——沮、田两位,还有一员大将——张郃,现在这三人都到了我的手心。这
就是襄楷逃亡前的来龙去脉。
        据说,刘焉前往益州,就是听了这人说的“益州有天子气”的胡话,张纯叛乱
也是听了此人的胡言乱语。从他刚说的话看,此人逃亡期间仍不忘行骗,这次必定又把刘
布骗了。
        我说刘布怎么这么胆大,聚集一万家丁,以一个乐安郡的实力就想反叛。愚昧
啊,想当年陈胜吴广起义,也是以偈语之说愚弄百姓,东汉时代,图谶偈语大兴其道,看
来,这也是愚弄老百姓的代价——用来统治的神话工具也被用来煽动叛乱。
        我轻蔑的一笑,答:“我刘备生平只与正人君子打交道,来往皆为名士,襄楷
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知道吗?”
        襄楷闻言,气的脸红脖子粗,大嚷道:“公卿闻我襄楷之名,皆引之上座;王
侯闻我襄楷之名,皆倒履相迎,刘备何人也,涿县一贩履织席之徒,冒认皇亲,擅自招摇
,不闻我襄楷之名也是当然的。”
        我摆手制止愤怒的士兵,淡然说:“我刘备是不是皇亲,你说了不算,皇上说
了算。你襄楷今日能不能活,你也说了不算,我刘备说了算。对了,你不是说大柳树下必
然会坐着一个君王,你不是说我有君王之相嘛,怎么这么一会,我又是个贩履织席之徒了
?你的话怎么变得这么快?”
        我语重心长的提醒襄楷:“说话一定要有信用,做人贵在坚持。照你所说,你
也是名人了,可不能早晨说的话,晚上就不算数了,何况你刚才说话的时候还不是早晨,
更何况现在也没有天黑。说话不算数,啥人吗?”
        襄楷听了我的话,哭笑不得。
        我冷若冰霜的转身打量着面无人色的刘布,气冲冲的询问:“你这个寨子何时
建立?”
        刘布浑身颤抖,失魂落魄的回答道:“五年前,我听襄术士说此树下将坐着一
个君王,故此,在此地修建了这个寨子。”
        我冷哼一声,讥讽的说:“这种江湖骗子的话,你也信。我真是佩服你的智力
水平。”
        站起身来,我绕着大树慢慢的转了几圈,然后在刘布面前站定,冷笑着问:“
这棵大树看样子有200年左右的寿命了,你把它圈起来建寨之前,它必定屹立在旷野中或者
大路边,是不是?”
        刘布忐忑不安的低下头,六神无主的点头称是。
        我伸手抚摸着大树,感慨万千的说:“这棵大树我看还能再活300年。前后一算
有500年的寿命,来来往往其下,一日没有百人,也有几十人,一年恐怕有几万人路经其下
,五百年的岁月,怕有千万人路过这棵大树。500年了,几千万人走过大树,其中有个皇帝
有什么了不起?说这棵大树下必定会坐着一个皇帝、君王,这个概率,跟说中国必定有个
皇帝有什么两样?照这种说法,我且问你,哪棵百年、千年的大树下,必定不会坐着一个
皇帝?”
        刘布听了这话,抬起头,诚惶诚恐的看着我,拼命的翻着眼睛。在这个迷信的
时代,这番话如晨钟暮鼓,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
        襄楷面色苍白,不甘心的强词夺理:“我才疏学浅,只算到树下将坐着一位君
王,可没算到这君王是否出自刘布之家。天地之间,自有神灵,玄奥之学,其是愚人所能
掌握的?”
        我用饶有兴趣目光的看着襄楷,幸灾乐祸的问:“阁下既然自称是个术士,可
否算出今日是否是你的死期?”
        襄楷满头大汗,惊恐万状,小眼珠乱转,气急败坏的说:“术算之道,只能帮
别人推算,不能算自己,我才疏学浅,算不出自己的命运。”
        我冷冷的一笑,今天偏要出个难题,于是挑衅的说:“你今日便破个例,算算
自己如何?”
        襄楷盘坐在地下,摆弄着龟壳,铜钱,卜草,汗珠不断的从头上往下流。我故
意抽出刀来,不时的在他头上、脖子上、肚腹上比量,借此机会打乱他的思考。
        他要是说出今日死,我就让他明日亡;他要说出明日死,我让他看不到明天的
太阳。他要说出那句著名的“我比你早死一天”的话,我现在就把他挂在大柳树上,看看
我明天是否能死。
        受到我那咄咄逼人的刀的威胁,襄楷心惊肉跳,实在想不出对策,把龟壳铜钱
一丢,破罐子破摔的说:“今日我到了君的手里,生杀皆由君一言以决,这命算来何用。

        “好”,我轻蔑的点点头,面有愠色的说:“来人,拿个布条来,把他的嘴堵
上。”我可不能再让他胡言乱语。
        我接着轻描淡写的命令道:“这棵大树风光很好,把他给我吊在树上。虽然他
没算出来,但我已经决定了——他今日死。”
        指着挂在树上的襄楷,我疾严厉色的对刘布说:“你妄信这个骗子谣言惑众,
看到天下乱起,感觉我统计田亩会影响你今后的生活,竟然袭击我军械车队,趁机作乱。
这个骗子今日已经挂在树上,你也去陪陪他吧。”
        “来人”,我接着咬牙切齿的传令,“把他也挂在树上,与那个骗子一路同行
”。
        士兵们对这件事稍有恐惧,战战兢兢的执行了我的命令。
        在我国古代,获取知识不易,那些侥幸获得传授的人都喜欢把知识神秘化、神
圣化,以此来获得百姓的敬畏和君王的重用。比如,早期的几个数学家利用其专享的数学
、建筑知识(相当于我国现代的数学预算师和建筑师),成为房屋勘舆家,也就是所谓的
算命风水“数士”。早期的化学家利用其掌握的化学知识,炼制金丹愚弄百姓,是所谓的
炼金“术士”。说到底这些愚民花招不过是求职赚钱的技巧罢了。我来自现代,岂能上他
们的当。
        当然,也不能说术士们一无用处,毕竟研究了几千年,总能研究出点有用的东
西,比如我们房屋的建筑。风水上讲求面南相北,这其实是暗合地球磁力线的走向,这种
朝向当然对人体有利,所以术士对科技的进步也是有贡献的。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破百姓的愚钝,让术士们骗百姓钱的难度再高点,让他
们对技术的研究再深入一点。西方的炼金术最后发展产生了化学,中国炼金术一直仍停留
在初级的骗术上,与中国炼金术士太容易骗到钱,不思进取不无关系。
        术士们一思考,科技就进步。
        现在,有襄楷的尸体挂在树上,谁想到我这骗钱,不把骗术研究透彻,行吗?

        “传令,这两人的尸首示众一天,明天取下尸首后,伐倒这棵大树,防止再有
人谣言惑众。”我深恶痛绝的
        看着两人的尸首,大声说到。
        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士兵,我站起身,和颜悦色的环视着大家,得调节一下气
氛,说点高兴事。
        我微笑着宣布:“俊义,你留在此处打扫战场。刘布既然敢反,必然贮存了大
批的钱粮。青州大乱,正好用这些钱粮安抚百姓,我给你留1000人,剩下的人我带去追击
李明。”
        众人欢欣鼓舞。张郃指着俘虏请示:“主公,这些人如何处理。”
        我考虑了一下,平心静气的回复:“乐安既然已实行军管,自有律法约束他们
,你把他们交给田畴,让他处理。还有,此地与乐安距离刚好,正好可以做乐安的卫城,
你把这清理一下,就让这1000兵丁驻防此地,等乐安乡勇训练完后,你再逐步撤出此地。

        张郃四处打量着这城,不经意的撇了撇嘴,似乎很看不上这个石头城。
        我翻身上马,沉吟着问:“俊义,你看我们攻取此城如此迅捷,是否觉得这小
城不好守。”
        张郃懊丧的点头说:“正是,主公,若是有人也象主公一般攻打此城,我们该
如何应对。”
        “此城虽小犹坚,刘布失去此城,错在防守失误。首先,他被我们堵住了后门
,失去了以机动力量打击攻城部队的机会。
        其次,他的弓兵都是家丁组成,射得箭既不准又不远,被我们逼近城门建立土
山,就束手无策了。
        再次,刘布这仗打的犹豫不决,若是一开始,他就横下一条心全力阻止我们靠
近,估计我们得相持一段时间。
        最后,这小城没有护城河,寨墙处处都会成为我们的攻击点,故此刘布分散兵
力导致失城太速。
        如果我们挖一个宽大的护城河——这黄河两边水位很高,很浅的坑就会挖出水
来——然后派强弩登城阻止人靠近;在小寨两边再开两个城门,可以根据情况选择从这些
城门出击,以我们铁甲军的强大冲击力,谁能靠近我们小寨?”
        张郃大彻大悟,惊喜的说:“原来,阵战之道,千变万化,不能以一时一事来
衡量所有问题,上次一个成功的打法,也可能是这次最坏的打法。”
        “不错,”我欣赏的看着他,略作停顿,再次充满关怀的提醒道:“城墙不高
,对方攀爬容易,但城墙上的人支援城下作战也容易。若是守城人员有胆量,步兵出城,
依城而战。城上弓兵对敌军进攻路线进行压制射击,就会让敌军进攻不畅,很可能被城下
士兵分而歼之,只要城下士兵不悍然走出城上弓兵射程,城上弓箭充足,保证让敌军来多
少歼多少,有来无回。”
        闭门困守过于被动,我现在要让手下将领转换思路。全铠装的士兵本来防护能
力就优秀,编组的行伍又让士兵纪律严明,即使是一个小城,守军寥寥,但只要敢出城而
战,又绝不走出城上弓箭射程,也会让对方面对小城,无处下嘴。
        五胡乱华期间,姚苌用1600人大败围城的10万氐人铁骑,此战结束时,10万攻
城士兵,能活着回到家乡的不足3000人,打的就是这种攻势防守。
        用姚苌当时的话说:“城小方显我真本事。”
        我们的士兵装备比姚苌好,训练比他充足,只要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们为什
么不能以1000人守一城呢?这才符合我的精兵政策。
        我带着2000步兵,迅速扑向李明的庄园。
        有刘布的下场在前,李明不敢抵抗,开门投降。我斩杀李明立威,之后,赦免
其后人。消息传扬各地,豪强们纷纷解散乡勇,打开大门迎接我军的到来,短短五日,乐
安民变平定,我引军回到乐安。
        在田畴的帮助下,乐安的各项基本政策已经确定,借此机会,对乐安豪强势力
来了个大洗牌。目前,大家族仅剩国渊家族。
        为了防止国渊做大,此战没收的田亩被分成四份,其中约占10%的土地被分给叛
乱家族后人,让他们以此糊口。15%送给龚景,作为他默许我们管理乐安的代价,25%分给
乐安,让乐安作为储备土地。
        剩余的50%全部作为军田,由特设的退役军人服务组织负责出租经营,大客商苏
双、张世平被紧急招来负责此项工作。
        训练一个军人需要两三年,服役期全长为7年,他们在军队中还要简单的学习文
化,等他们退役,我付给他们一笔钱,或者安排个好工作,这些人就是我最广泛的群众基
础。常此下去,一个能文懂武的军人阶层就产生了——武士阶层,他们将为我们民族的血
液中加点阳刚之气。
        根据田畴设立的法案,乐安百姓被划分为6等,最下等的是参加这次叛乱的家丁
和他们主人的后裔——被称为“罪民”,他们都被编入劳动营,负责乐安的公共设施建设
,比如整修道路,修水利挖渠等(其后,部分犯罪的人也被编入劳动营)。
        “罪民”在结束服刑后,回到家乡(或由政府指定地方安置),成为“贱民”
,贱民在连续为一个主人或者工厂商社服务10年以上,由雇佣人出面保举,可以脱贱籍成
为平民,但这种脱籍平民除非其后连续三代人具有军籍,才能升为“功民”。
        对犯罪之人这样严厉惩罚就是为了增加犯罪成本支出,让每个准备犯罪的人考
虑到后果就不寒而栗,然后弃暗投明。
        第四等百姓是流民,来乐安定居不足3年,或者连续缴税不足三年的人,政府安
排务农未及还清政府债务者,均为流民,流民在还清政府债务之后,连续纳税3年,就具备
平民身份,具备了选举权。
        罪民、贱民、流民被称为下三民。其上是平民、慧民、功(公)民,被称为上
三民,这三种阶层都是纳税阶层,有一技之长的工匠、通过文化考核的平民,都可成为慧
民。但只有功(公)民才具有被选举权,被选举为初级官吏管理民众,而无军籍者不得为
公民,只有服役期满后才能成为功民。
        上三民再往上,就是士族阶层,现在士族势力雄厚,徒劳的和他们对抗不是办
法,但把他们高高捧起,再为他们树立一个对立面,也是一个策略。故此我们把士族先简
单的分为文士,武士,勋士三个平行阶层。
        所谓勋士,功勋之士也,这是专为知名工匠,纳税多的大商人,发明家,立下
战功的士兵等设立的荣誉阶层。
        在这轻工鄙商的时代,一下把商人工匠的地位抬的太高不现实,只能在这里为
他们开个小口子,拉上立下战功的士兵与他们站在一起,混淆一下视听,毕竟税收全出自
商户,这个荣誉设置,鼓励他们为政府多缴税,大方面也说的过去,剩下的就靠他们在以
后的岁月中努力了。
        公民阶层是一切努力向上阶层奋斗的基础阶层。只有担当政府官职连续几代后
,才能成为士族阶层。在以后的时间里,我们将着手开办公民学校(相当于小学),收留
公民的子女接受普及教育。公民学校毕业者,每年挑选前十名上士族学校,接受高等教育
,成为准士族,可以享受士族待遇,但不能继承。
        另外,军队的尉官直接就可称为武士,公民的子女可以直接报考尉官学校,毕
业后就是预备武士(预备役军官),一旦授予正式军职,直接就成为武士。军人是在刀头
上舔血的职业,当然要比文人容易进入士族阶层。
        士族再往上的阶层就是贵族,但现在在中原地界,我还没有封爵的权利,况且
统治基础——公民阶层还不雄厚,等时机到了再说吧。
        这一连串的措施都是挟剿灭民变之威举行的,在严厉的镇压下,反对的声音已
经消失。即使短时间内,外人知道了这些举措,也只会认为这是防治民变的措施,等到这
些布置起了作用,我在乐安的统治已经是谁也撼动不动了。
        嘿嘿,历史上有句俗语:“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今日里,我刘备借广绕
,霸占青州。借小吞大,也算对得起刘备之名了。
        等我与张郃引军回到广绕时,距离我离开这个小城已经12天了。正好遇到龚景
来广绕察看建城情况,在他看来,10几天里平定民乱简直是个奇迹。当然,最让他开心的
是,他的口袋里借机笑纳了乐安10万亩土地。
        在我的严厉措施下,乐安逐步平定,走向正规指日可待。那样一来,这10万亩
良田就会有丰收的粮食,终于可以补偿他买官时花的钱。
        我夸张的举起龚景的印绶,刻意让沮授注意到后,才依依不舍的把印绶递向龚
景:“刺史大人,如今乐安民变已了结,印绶在此交还,请刺史大人查收。”
        龚景喜笑颜开看着我,缓缓的伸出手,准备接印信,沮授冲过来,劈手接过印
信。
        随即,他危言耸听的抢先说:“主公,乐安郡局势已了,但北海郡田亩统计尚
未完成;济南郡泰山贼寇横行;平原郡冀州流匪逃串;齐国郡才经战乱,百姓需要安抚;
东莱郡居民逃散,千里无人烟;主公需出巡各郡,安抚四方。这印绶吗,暂时可由授来保
管,谁叫我的名为‘授’呢?”
        龚景闻言一惊,立即意识到青州四处烽火的局面,心悦诚服的连连赞赏到:“
好好好。还是沮公考虑的周到,我看印绶就由沮公暂时保管,不过,依沮公之才,可愿出
任我青州从事一职。”
        沮授正色回答:“我家主公既任青州别驾,我等手下岂能与主公同列从事之职
,出任青州官员一事,再也休提,我等只为主公办事而已。”
        龚景有点尴尬,我假意上前呵斥沮授。
        龚景感叹道:“我也知玄德公之才,不是一州一郡所能局限,但望玄德公高升
而去时,能让青州几郡安定,我青州永为玄德公的后盾。”
        沮授马上接过话题,泰然的答道:“正该如此。张郃将军既到,主公巡视四方
期间,我准备着手训练临淄守军。这样,主公攻掠在外,我防守与内,攻守兼备,青州当
如铜墙铁壁。”
        龚景大喜过望:“临淄守军中尚有我5000家丁,玄德公既打算训练临淄守军,
我可否把这5000家丁撤往乐安,正好看守田亩。”
        沮授断然的摇头否决:“不妥,临淄守军训练未完,各乡青壮尚未召集,现在
撤走家丁,临淄防御薄弱,不如等各乡征召的民壮训练完毕,再撤换家丁。”
        龚景一听,觉得颇有道理,故此不再坚持反对。随即探问说:“玄德公代我巡
视各郡,准备先从何处下手?”
        这点我们早有计议,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他:“平原。平原郡孤悬于黄河左岸,
被冀州土地包裹,冀州民变滔滔,平原一旦有事,我军救援不及,我准备把平原之民迁入
乐安,齐国、北海三郡,平原当地只留少量驻军,一旦有事,随时可以撤出军队。”
        龚景颇有点疑虑:“不知以齐国、乐安、北海、东莱四郡,可否负担朝廷方面
的青州税负。”
        “如按我家主公的治理方式,以四郡负担整个青州税负,不成问题,但恐怕剩
下的不多了。”沮授在旁安慰道。
        看着龚景将信将疑的表情,沮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补充道:“不过,四郡既定
,我等就可逐步安定济南、平原两郡,青州大治,指日可待。”
        龚景沉思了半天,下赌注似的一咬牙:“好,如此,青州之政,玄德多多费心
了。”
        等我们送走了龚景,沮授劈头就问:“主公,乐安之行收获如何?”
        我满意的点点头,心花怒放的答复:“此次剿灭乐安豪强,缴获的钱粮足够支
持我广绕军民过冬。”
        稍一停顿,我忧虑的接着说:“现在青州大乱,农夫都不下田耕作,田地荒芜
,今年冬天必定会颗粒无收,民不得食,恐怕饿死者无数啊。”
        沮授忧心忡忡的回答:“是啊,若是今冬朝廷不加救济,民乱会越闹越大。可
是现今四方贼起,朝廷哪来的钱粮安抚民众呢?就是朝廷有钱,着落到百姓头上,恐怕也
十不及一。我看,这天下会越来越乱了。”
        我与沮授都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久久的沉默着。
        稍后,还是沮授打破沉默,若有所思的问:“主公这次前往卢中郎那里,今冬
是否会回到青州?”
        “黄巾乱贼,无用之人也。没有战法,没有军列,想依靠画符点谶之术战胜朝
廷,痴心妄想。大汉朝廷统治500余年,积威犹在,依我看黄巾今年必灭。不过,天下大乱
,这只是刚刚开始。正象沮公刚才说的,朝廷胜利后,如不好好安抚民众,明年还会有民
乱。另外,我此次到卢师身边,还有一个忧虑……”我沉吟着,不知如何开口。
        沮授意味深长的接过话题:“卢公,直人也。主公可是害怕卢公即使战胜黄巾
,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我精神一振,迫不及待的问:“子正可有好的计策,避免这场灾祸?”
        沮授自惭形秽的摇头叹息道:“政令出自朝廷,我等下民怎会有好的方法。此
战如是速胜,朝廷必不以胜者为意,予取予夺任由黄门。此战若是久拖不决,朝廷必以为
将领无能,任杀任剐由之宦官。难啊”。
        说完,沮授仰天长叹:“我大汉传承500年的江山,竟毁在这帮不男不女的宦官
手里,天下志士岂能甘心。”
        我默然无语。
        沮授也算眼光敏锐,但他没有看出,我们的政体缺乏自我修复的机能,新建立
的强势王朝只能一寸寸腐烂下去,直到不可收拾,再由另一个王朝通过血腥暴力取而代之
。大汉朝廷传承500余年,也算是各朝各代中罕见的。而我现在所想做的,就是让这个民族
多一点自我修复的能力,让他长治久安的持续发展下去。
        “子正,今年冬天,我们可以用整修道路、修缮河道的名义,召集四方流民以
工换赈。流民劳作后,付给他粮食,让他能够生存下去。冬季过后,再分配给他们土地,
让他们耕作,再以第二年冬天的劳役抵偿地价。青州乱后,地多无主,让他们在这些无主
土地上耕作,只需两年,青州就可大治。”我恳切的建议。
        沮授情绪低落的说:“不错,这倒是个好方法,不过,以乐安缴获的粮草,支
持这项计划恐怕还不够,我现在就安排人到徐州,淮南、荆州采购粮草。”
        沮授努力振作起来,真挚的建议:“主公此去,勿入济南郡一步。”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故意装傻:“为何如此?”
        沮授严肃的说:“济南泰山贼势浩大,如主公不能速胜,战事旷日持久,以青
州一州的财力拖不起。再有,如青州六郡安定,恐怕朝廷另有想法。”
        我避开了他后面的半句话,赞赏的说:“不错,要是朝廷不支持,以青州之力
,打败泰山贼寇易,要想治理济南郡,难。子正放心,要是没准备好,我绝不会踏入济南
半步。”
        两天后,我整军出发。
        依沮授的意思,我们现在不是暴露实力的好时机,但在权力中心洛阳附近露面
,也不能让人小看了我们。所以,此次出军虽然只有1500人,但关张各500人的本部军马全
都经过汰弱选优,而我的本阵500人由张牛角的降兵和侍从组成,全都是战力非凡的人。1
500人全部铠装化后,这支部队的攻击力不同一般。
        唯一遗憾的是,鉴于马匹耗费粮草太多,冀州不可能再负担几千匹战马,所以
我们全部换成了步兵。不过,我也暗暗留了一手——随军的500后勤人员赶了两百辆大车运
送步兵和物资,每辆大车上配备了4匹马。这样,一旦需要骑兵,我可以迅速组织起来800
铁骑。
        光和七年五月初,我带着两位兄弟——绝世猛将关云长与张翼德,引军士1500
人,随军民壮500人,渡过黄河登上了平原的土地,不等平原相迎接,我们旋风般掠过平原
郡,进入冀州。
        就要与张角正面相遇了,张角,你生错了时代,在这个时期造反,你的作为只
能成为别人的踏脚石。我既然来到这里,与其让你的血成就别人的名声,不如成就刘关张
三位。此后,这中原大地上,我们兄弟的勇猛之名将要到处传扬。
        张角,等死吧。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四十节 拜见恩师
      (更新时间:2004-11-21 23:12:00  本章字数:7556)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四十节 拜见恩师
        我们快速的挺进广宗城,沿途击溃流寇无数。
        我们无暇与敌纠缠,战斗刚一结束就整理队伍,继续向广宗急进。
        光和7年五月中,我带2000人马到达了恩师卢植大营。
        当时,正值夕阳西下,霞光满天,变幻在天地间的红光,毫不吝啬的把最后的
光明抛洒在我们黑亮的铠甲上,隐隐之间,我们每个人都沐浴在一片血色之中。
        那傍晚的夕阳渐渐的落下,在半暗半明之间,1500名钢铁机器笔直的站立在大
营外,狰狞的面甲放下,铠甲上跳跃着血红的暗影,一闪一闪的,仿佛是九幽深渊中放出
的恶魔来到人间。只有那细微可察的呼吸声带给人一丝安慰——这些可怕的士兵还有人气
,不是猛鬼。
        当时,无论是光宗城中的黄巾还是来迎接的卢植等人,见到我们一身铠甲,仿
佛浑身浴火的站立在夕阳下,都目瞪口呆,皆倒吸凉气。
        卢植目光炯炯的扫视着我们的队伍,发自内心的赞叹道:“吾有弟子千名,唯
玄德与伯圭(公孙瓒)最出色。尝言玄德曾率200人,追击鲜卑贼寇数千人,斩杀无数,世
人常以为不可信,我却知道这事或许是真。玄德,寡言少语,深沉有大志,若风云机会,
其厚积勃发,日后必然胜过伯圭多矣”。
        卢植身边众将听到这话,纷纷点头赞同。
        夕阳下,我迈步向前,跪倒在恩师卢植脚下,恭敬的行大礼拜见。
        这位当世大儒,在眼前众官皆贪的情况下,仍坚持气节,独善其身,实在比我
那个时代大多数官员有道德,有骨气。遗憾的是,他也与中国大多数孤芳自赏、不同流合
污的官员一样,命运悲惨。看来,中国这片土地真的不适合清廉正直的官员生存。
        跪在地上,我百感交集,不止为卢植今后命运哀伤,也为有史以来中国所有正
直的官员痛心。
        “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九死其犹未悔”,这就是中国古代大儒的气节写照,可惜,在我的那个时代
已找不到这样的人了。甚至在多年对历史和文化的歪曲下,连明白这话意思的人已经不多
了。
        现在,连岳飞文天祥都被歪曲成了阻碍祖国统一大业的民族分裂分子,而不是
我们小时候敬仰的民族英雄。反而,相反秦桧代表了祖国的统一大业,代表了最先进的历史
观念,代表了上级领导的意志,是一名有远见卓识的好官员。
        当一个民族的权力阶层开始推崇叛匪和汉奸时,这个民族被蹂躏还奇怪吗?这
个民族离灭亡还遥远吗?
        为了苦难深重的民族,为了历朝历代的清廉官员,为了我中华民族的脊梁,我
深深的跪拜在地,热泪盈眶,感慨万千,泣不成声:“卢公吾师,弟子刘备前来助战,为
重振大汉,剿灭乱匪,唯死而已。”
        见到我真情流露,卢植也深受感动,他眼角湿润,疾步上前,拉着我的衣袖,
慈爱的端详着我,无限感慨的说:“玄德,你来为师这儿助战,真是太好了。我们师徒多
少年没见了?嗯,7年了,当年我离开涿县时,你才是个15岁的小孩,如今也长成一方英豪
了。我正缺一员大将。来来来,别做小儿女姿态,我等先进营说话。”
        说完,卢植紧紧的拉着我手,象父亲牵着小孩手一样,喜不自禁的举步入营。

        大帐中,卢植为我们引见了他的手下,唉,果然,卢植手下竟无一知名之辈,
就是靠着这些无名将士,卢植以三万人把张角这位心比天高的黄巾首领包围在光宗小城中

        关于当时张角手下到底有多少人,历史上争论不休。但其后朝廷罢免卢植,董
卓与张角打了几仗后,皇甫嵩攻克了广宗城,杀了七万多黄巾军,投水而死的黄巾又有五
万多人,十几万投降的黄巾军被皇甫嵩同时斩首,合埋在下曲阳的城南,造了一个很高很
大的坟,皇甫嵩把这个坟起名叫“京观”。
        这样看来,当时被卢植包围的黄巾军至少有20多万,兵法云:十则围之。以三
万人包围20万人,古今罕见。卢植介绍完毕,我掩饰不住深深的敬仰,离座而起,拱手向
卢植道贺。
        卢植捋着胡须,微微的笑着,心满意足的回答说:“为师虽然以儒成名,却教
导出两位兵法大家,伯圭在幽州与鲜卑流寇,叛匪张纯的战斗我听说了,虽然不尽善人意
,但总能以少胜多,尤其是千里追击张纯,斩张举而回,胜在坚忍。”
        说到这,卢植微微欠身,眉开眼笑的的盯着我,赞赏的说:“至于玄德,你在
辽西与鲜卑流寇的战斗,乡村野语,不足为信。但你此次救援龚景,自幽州,跨冀州攻向
青州,十战十胜,战无不克、攻无不取。涿郡校尉与渤海太守交相上表章保举你,在朝堂
之上,袁本初(袁绍)也夸奖你攻守得法。随你在冀州作战的本初长子袁谭,已被朝廷任
命为渤海太守,我想,玄德的任命不会在其下。”
        说完,卢植感愧的说:“世人皆以为我儒学高远,可惜,我儒学之道却没有教
导出出色的弟子。如今,我却以兵法之道显明于世,伯圭在前,玄德在后。后世人不知如
何评价为师。”
        我垂手感激涕零的回答:“卢师儒学高深,弟子不能得其万一,卢师教导,弟
子牢记在身。”
        卢植欣慰的笑着,轻轻摆手:“罢了,当日我在涿县授学,不过4年,众弟子的
我一二心得,我已欣慰,现在门下有两名弟子显与当世,我再在强求更多,岂不贪心。”

        卢植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的对我说:“对了,听说管幼安(管宁)
在你处为官,幼安大才,我不如也。你有儒学疑难,可多多向幼安请教。幼安这次来了吗
?你在颖川与幼安合下的赌胜谱天下传扬,今日难得有空,对几局如何?”
        卢植所说的是我接替管宁,在颖川与荀彧赌酒的那局棋,这局棋在颖川众士子
的眼皮底下,我与荀彧赌棋争胜,棋是名棋,酒是名酒,人是两个名人。此棋最后拼斗惨
烈,我侥幸得赢,这也全靠了管宁的铺垫,让我在士子中扬名。但让我单独对弈卢植,我
还真没有那么狂妄。
        东汉著名史学家、文学家班固,写有《弈旨》一文,这是保存下来的最古老的
围棋理论文章。班固对围棋作了细致深刻的论述。
        他指出:一个好棋手要有雄才大略,要有“苏(秦) 
      、张(仪)之姿,固本自广”,方能使“敌人恐惧”。此外,要有全局观念,计划
要周密,在对局中,要运用声东击西,应此攻彼的战术。
        其后,班固的学生马融,写了一篇《围棋赋》,内容比《弈旨》更丰富,对棋
艺的理解更加深刻。
        马融说,围棋的胜负策略,犹如头发那样细微;黑白双方的布局,则象麻那样
错综复杂。攻与守各有法则,守要坚固,攻则应前后呼应,上下联络,不能 
      “唐突”。否则敌军将深入自方,杀子占地,自己的棋子就会处于上下离异、四面
隔绝,围包不住、梗咽不畅的状态之中,这就很危险了。
        在我看来,马融的这篇文章已经不能单单当成围棋理论来看,这简直就是一片
兵法概要。当时马融的名声已很大了,门徒千人。而马融著名的三大弟子就是朝廷的要官
马日碲、卢植,经济学大师郑玄。
        卢植堪称当时的围棋国手,并且以棋入兵法,三万军队包围了匪首张角20万之
众,却能不骄不躁,稳步进取,“守要坚固,绝不唐突”,深得一个稳字。与这样的国手
下棋,还不如直接认输了事。
        我环视左右,借回答卢植的问题,心不在焉的打岔说:“兵凶战危,我怕幼安
有失,所以在战事初起之时,就派人把他送到了辽西,我屯民所在安置。幼安正在编撰古
籍,准备写一部儒学大典,等书籍刻录完毕,我必快马送给卢师审阅。”
        看来我低估了卢植下棋的瘾头,他毫不为我的闲话动摇,兴趣盎然的说:“幼
安不在,你在也一样,来来,陪为师下上两局,让为师看看摆出名震天下赌胜谱的,是何
高手。”
        我忐忑不安的坐在几案前,心猿意马的与卢植摆开了棋局,管张两位侍立在我
身边,插手而立。卢植手下将佐围拢在我们几案前,带着期盼的目光等待我们开局。看来
,这是一位资深棋迷率领一群超级棋迷组成的军队。
        我依稀记得上大学时,见过聂棋圣在中日围棋擂台赛上的几手布局,不管卢植
如何应招,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依记忆把它摆了出来,心中暗暗祈祷,但愿千年后的棋局
能胜过这东汉国手。
        二三十手过后,我的记忆到此为止。剩下的棋局该如何下,我毫无概念,一边
拼命的回忆棋路,我一边频频张慌四顾。
        几手棋过后,卢植扔下棋子,慨然长叹:“玄德啊,你初始几手布局,招招精
妙,怎么这几步棋如此思维混乱,一棋不如一棋。博弈之道,贵在磨练心性,如果不专心
于自己立足的一方,并致力于攻克对方布局,如何能领会围棋的精髓。”
        我马上借机起身,恭敬的拱手回答:“卢师勿怪,弟子初到军营,士卒尚未安
歇,心中无法安然。再者说,黄巾贼首就在光宗城中,我军未安排守望之人,诸将均在帐
中,万一有事,恐怕应变不及,故此忐忑不安。”
        卢植意犹未尽的一声叹息:“玄德,自少你就寡言少语,然言必有中。我来冀
州前,在京中遇到王越,他曾言你每事谋定而后动。现在看来,你行事是否过于小心。”

        略一停顿,卢植接着满不在乎的说:“黄巾贼寇虽有三十万人,但其弓矢兵器
皆缺,能战者更是寥寥。张角虽以画符治病之术蛊惑人心,但不是一个好的统军之人。兄
弟三人,手下无大将可用却还分兵三路,真愚人也。若是其兄弟合兵一处直攻洛阳,我害
怕他兵多难敌,现在他不过是我围困在广宗的一条小虫而,有何可惧。
        我军虽有三万,但却都是熟悉弓弩战争之人。我在此结阵相抗妖道,若他来攻
,我只以弓弩迎击,他如何能撼动我的营垒。如今已经是五月,去年的粮食已经吃尽,今
年的粮草还未收割,黄巾30万困于此城,日耗粮草无数,我只等他粮草耗尽,士卒无力,
那时,派一小卒进入广宗城,一根草绳就把他牵来此处。何必怕他来袭,我等众将正等他
来呢?”
        好家伙,这才是个谋定而后动的猛人,守要坚固,绝不唐突,攻守平衡,无机
可趁,这样的人,打死我也不和他下完这局棋。
        我必恭必敬的行礼,谦虚的答道:“卢师教诲,高深莫测,孙子曰:善战这无
赫赫之名,正说的是卢师这种人啊!老师体恤士卒,静待敌军力疲,鸣鼓而下,弟子不如
也。老师以兵法入棋道,弟子不敢与之争锋。”
        卢植连连拍着大腿,余兴未尽的叹惋道:“唉,秉性难移,秉性难移啊。罢了
,如是我今日不让你先安顿士卒,怕你也不能心安。夜深了,你一路赶来也累了,休息去
吧。今日这局棋,到此为止。我们明日再下。”
        我感恩拜德的行礼退下,逃跑似的窜出了大帐。
        好险好险,当代大儒,那个都是不可小视人物。卢植,以棋道入兵法,以兵法
入棋道,布局紧凑,守如泰山,攻如霹雳,难怪上百万黄巾崇拜的大贤良师张角,被他一
只小军围困在此,不能动弹。在他看来,这个黄巾大盗如冢中枯骨,随时可以杀之。
        要说黄巾战力不行,可黄巾军在张梁败望后,正是这支黄巾打败了董卓的部队
,董卓,这可是十八路诸侯联军都无可奈何的人,也怪不得卢植4年就教出了公孙瓒、刘备
这两个猛人,依我看其教导水平远超后时代的所谓特级教师。就是不知道当年刘备在他手
下都受了些什么教育,嗯,得找机会离他远点。
        第二天凌晨,我们全军出来操练,士兵们一边跑操一边嘹亮的唱着军歌:
        “龙马花雪毛,幽州男儿豪。秋霜切玉刀,落日麒麟袍。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杀人如剪草,剧孟同游遨。
        发愤去渔阳,从军向临洮。叱咤万战场,匈奴尽奔逃。
        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归来使酒气,未肯拜萧曹。”
        整齐的歌声和脚步把士兵们纷纷吵醒,在卢植士兵好奇的目光下,我们的士兵
唱得更加意气风发。最后卢植也被吵醒了,他来到营中的空地上,正看到这番情景:在我
和关羽张飞的带领下,三旅士卒全副武装排成长队,整齐的绕着这块空地跑操。我跑在队
伍最前,关羽张飞一左一右紧跟在我身后,其后是各旅尉官带领下的士卒。
        见到卢植来了,我马上挥手示意关张带着士兵继续跑操,自己则离开队伍,到
空地边缘向卢植请安。
        在众将佐的簇拥下,卢植饶有兴趣的看着士兵们跑操。
        满心疑虑的询问:“玄德,这些士卒都是你在涿县招募的吗?我在其中到是看
到了几个熟悉面孔,你训练他们了多久?嗯,这些士兵装备如此精良,又如此怪异,据我
所知你家境并不富裕,你那来的钱装备他们?昨日你来时我就想问这个问题,只是一心只
顾下棋,居然忘了。”
        我早有准备,略带感激之情的回答说:“老师,弟子起兵时,得涿县客商张世
平苏双赞助,弟子起兵后,伯圭(公孙瓒)也派人送来铠甲兵器,这些人中,有些是随弟
子在辽西与鲜卑征战的勇士,我把他们分散编入各营统领部众,余众稍加训练就成了这支
队伍。”
        卢植自矜的称赞说:“啊,原来都是我幽州男儿,难怪如此勇猛。这辽西可是
战乱之地,朝廷四任辽西太守,都死在赴任的路上,能在这久战之地活下来,其勇猛可以
比得上我涿县英豪。”
        缓了一缓,卢植又担心的说:“对了,听说你收拢幽州、青州流民在辽西屯田
,幼安(管宁)就去了那里吧。那里安全嘛?”
        “无妨,那里有我的师兄高顺照顾,我师兄用兵之道,远远超过弟子。还有,
弟子在辽西稍有薄名,辽西鲜卑曾被弟子打败过,故此,我屯民所在,敌莫敢犯。”我自
豪的回答。
        “哦,渔阳有盐铁之利,伯圭支援你一点铠甲,说的过去。只是这铠甲怎么如
此怪异?”卢植有些不解的问。
        “弟子驽钝,渔阳工匠缺乏,铠甲一点点锤制不易,弟子试造千斤锤(冲击机
),锤上刻好甲铠形状,一锤下去,甲铠成了这般模样。”我言简意赅的答道。
        “噢,这倒是个好方法,但千斤大锤如何举起,是否有要徒耗人力?”卢植将
信将疑的问。
        无法祥细解释蒸汽冲击机的原理,我只好似是而非的说:“呜,要比一点点锤
制铠甲,所耗人力与时间少。”
        卢植低着头,沉思了半天,终于接受了我的解释。
        我暗暗的松了口气,我的这只铁甲军是我的主要战力,老藏着掖着不是办法,
早晚要在朝廷面前露面,卢植,直人也。尤其是这事又与他两个得意弟子有关系,稍加解
释就可过关,有卢植的介绍,谁敢再提出异议,那就是比当代大儒卢植蠢笨,想想看,卢
师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还不明白?
        “嗯,若以铸鼎之法在千斤锤上凸刻上甲胄模样,锤基座上再凹刻上甲胄形状
,以力士若干牵动千斤锤,一锤下去,确实省去了千锤百炼。玄德啊,郑浑可在你处?”
卢植似乎找到了答案,神秘的问。
        “正是”,以我的势力,现在澄清这个问题已无关大局,况且借此机会,今后
能够打开一条贩卖武器的商路也不错。
        不过,“老师何以得知此事?”我做贼心虚的问
        卢植看着我,像看着一个调皮的小孩,在大人面前笨拙的玩弄不起眼的花样一
样。
        他明察秋毫的回答说:“传言郑浑到济南府之后,遇上了玄德,与你共同到辽
西寻找煤石,其后杳无音信。可是你辽西突然有了大量优质兵器铠甲,若无郑浑主持其事
,如何能这样?”
        我马上行一礼,郑重的提醒说:“老师莫怪,中官(宦官)狷狂,我不得不如
此。”
        卢植马上意会,转移话题说:“玄德,张角贼寇被我包围与此,早晚得破,贼
弟张梁、张宝在颍川,与皇甫嵩、朱儁(俊)对垒。你可引本部人马,我再助你一千官军
,前去颍川打探消息,约定期限,我与他们同时动手剿捕。”
        我喜出望外,就等这个命令了,有了卢植的引介,我可以在皇甫嵩与朱儁面前
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中央权力阶层前展示自己,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我马上踌躇满志的接口说:“但听卢师所命。”
        犹豫了一下,我接着真心诚意的补充说:“老师,我特意为你也准备了几付铠
甲,昨日天晚,未及呈上。老师今日可否试穿一下。”
        卢植宽慰的点头应诺,我不敢有丝毫拖延,马上点齐了军队,逃出大营。幸好
幸好,我就等这一刻了,万一卢植想起来,再拉我下棋,我肯定死定定。
        骑马徘徊在广宗城外,我忧心忡忡,犹豫良久,按历史,等我回来,太监左丰
卢植他索贿不成,捏造罪名把他拿入大狱,而卢植此前与张角相持不下,也为太监创造了
口实,我是不是该打一仗再走,让卢植减免罪名。
        沉吟了很久,我一咬牙,做出了最后决定——现在还不是打击张角的时机,相
反,张角支持越久,破坏越大,对我发展越有利。
        计议已定,我毫不犹豫的下令,全军奔赴颍川。 
        按照历史,当时皇甫嵩、朱儁正领军与张梁张宝作战,黄巾连战不利,退入颖
川附近的长社,依草结营。当日晚,激战一天的黄巾军沉沉睡去,竟然连岗哨都没放。皇
甫嵩、朱儁见状,命令军士们每人束草一把,暗地埋伏。当夜大风忽起。二更以后,士兵
们一齐纵火,皇甫嵩、朱儁趁机引兵攻击黄巾大寨,火焰张天,黄巾军惊慌万状,马不及
鞍,人不及甲,四散奔走。此役,皇甫嵩、朱儁斩杀黄巾军十万以上。
        不知道历史是否改变,又不知道黄巾崩溃的具体时间,我一路上催着军士们快
速赶路,在官渡登上黄河右岸后,我甚至无心欣赏这著名的古战场,急催士兵赶往长社。

        正午时分,我引军走出了中牟,借口黄巾军就在不远,我重新整顿了队伍,50
0匹战马被解下大车,张飞所部全换装成了骑军。
        大车上的随军物资被我分成两份,弓矢铠甲被装在最前方的50辆大车,最后的
50辆大车全部装上粮草和备用刀枪。中间的100辆大车用来运送士卒,张飞的骑军位列在阵
前探路。我们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
        感受到我的紧张,关羽张飞也加强了警戒。不久,历史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嵩山脚下,突然之间,满山遍野的黄巾军冒了出来,头扎着黄布条的黄巾士兵
敞胸露怀,披发赤足,惊魂未定的向我们跑来。
        “结阵,竖枪林,车马护卫两翼。翼德,擒贼先擒王,听我的号令再出击,生
擒张梁张宝。”我大声发令。
        随着车马移动到两侧,枪兵竖起长枪在阵前列队,我大呼:“风”,弓兵们闻
令解下了身佩的短弓,在尉官的指挥下,弓箭上弦了。张飞骑军在阵后,快乐的等待冲杀
命令。马匹耐不住兴奋,不停的喷着响鼻。
        我默默的注视着跑来的黄巾溃军,缓缓的马刀举过头顶。关羽在我身旁,把大
刀狠狠的插在地上,搓了搓双手,一手扶刀,骑在马上傲然而立。
        见到我们这只小军不慌不忙的排列好阵形,聪明的黄巾士兵马上转身向别出逃
去,但仍有些不知死活的黄巾士卒,仗着人多势众,恶狠狠得向我们扑来。
        败兵要想逃出生天,必须选择官渡渡口过黄河,与张角会合。大败之后,郡县
军队必然不遗余力的搜捕黄巾残余士兵,地方豪强也会趁机打落水狗,小股的黄巾士兵根
本逃不出死亡的命运。而我现在,正一夫当关的挡在去官渡的大路上,只要打退我们这只
千余人的部队,他们逃命的路就打通了。
        “来攻我吧”,我战意盎然的呐喊着:“狭路相逢勇者胜,黄巾士卒,拿出点
勇气,我们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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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个地方是签名档……  那俺签个名吧-----MoMoJes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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