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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tormlier (暴风中的潜伏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泰坦穹苍下 第二集 作者:新月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Sun Nov 28 09:14:31 2004)
第2集
作者:风之社(xxx.xxx.xxx.xxx) 2004/11/27 20:45 字节:160K 点击:80次 帖号:196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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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小姐是安鲁公爵妹妹的女儿,公爵的这位妹妹按照家族的一贯安排
嫁给了内塔加波家的一位公子。两人婚后很幸福,可是这一切很快就在战争中破灭了。
波西斯人针对内塔加波家族的领地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萨沙的父亲就在这场激
烈的战斗中英勇牺牲了,萨沙的母亲也在之后的不久因为无法忍受那巨大的悲痛而选择了
自尽。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至此便成了孤儿——在她四岁的那年。
安鲁公爵将妹妹的小女儿接到了水仙郡,他从内塔加波家族的手中接过了养育和教导
这位小姐的职责,那时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母亲刚刚去世,两个孩子正好作个伴儿。
不知道公爵是否是有意这样做的,但是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么公爵对小儿子的了
解恐怕胜过任何人。奥斯卡与萨沙的相遇绝对不象看起来那样偶然。
奥斯卡是早熟的,他在第一次见到这个水晶一般的女孩之后就发誓不会让人打破她,
她是那样的幼小、她是那样的需要保护。他在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照顾这个四岁的女孩。母
亲从前对自己的关怀与爱护都被奥斯卡用在了萨沙的身上,这并不是扮演过家家的游戏,
也不是纯粹的模仿,少年将童年获得的所有的爱都完整的献给了女孩,这是少年最深沉的
一种情感的转移。
世界上最疼爱奥斯卡的母亲离他远去了,他在这之后虽然变得孤僻却并没有因此绝望
。安鲁家的男孩天生就是战士,少年骨子里的坚强和倔强变得更加突出。他绝对不会接受
别人的可怜和感情上的施舍,但是母亲的温柔与慈祥却让奥斯卡念念不忘。
母亲脆弱的身体和那美貌的面孔早就激发了早熟的男孩儿的保护欲望,但是母亲没有
等到奥斯卡长大成人便已去世。萨沙的出现让奥斯卡的这种欲望彻底的爆发。萨沙在某种
程度上成为了一种象征,她成了那位公主的替身,奥斯卡不允许任何人碰触她,他将一个
男孩对母亲的全部复杂而难以名状的感情都转嫁给萨沙。在外人看来萨沙有时更象是奥斯
卡的禁脔,他们甚至怀疑奥斯卡是有些变态的。
萨沙在进入哥哥的房间后一眼就相中了那件巨大的冰熊沙发,她夸张的扑了上去,左
摸摸,右掐掐,最后她选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了上去,口中还发出幸福的呼噜声。
“小猫咪!感觉怎么样?对家具的鉴赏力哥哥可是非常有自信的哦。”奥斯卡看着妹
妹露出了微笑。
“那是当然!这就是传说中的冰熊么?好可爱好柔软的皮毛,真想看看它们活生生的
样子。” 萨沙抚摸着沙发仍然有些不满足。
“不!亲爱的萨沙,如果你有机会看到真正的冰熊那么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逃跑,这种
成年的冰熊身高近三米,它们甚至能够独自对付一个小队的士兵。”奥斯卡在一本探险记
事中读到过对冰原霸主的恐怖描述。
“哦!我们可以把它们养在一个大冰库里!然后我每天都会喂它们胡萝卜,这样它们
就会慢慢变得和小白兔一样温顺!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和它们一块玩耍了。”萨沙显然并
不放弃。
奥斯卡在听到萨沙的话后有点想要发疯。他记得有人跟他说过自己的妹妹有着超越所
有同龄人的智慧,但是她提出的问题明显比较好笑。
“萨沙!你要知道!冰熊是一种异常凶猛的野兽,它根本不会理睬你的胡萝卜,更不
会陪你玩耍,我并不能解释为什么冰熊无法接受你的‘好意’,但是我知道,自然界有它
的法则,冰熊也有它的骄傲。”奥斯卡严肃的纠正着妹妹,他知道黑暗世界中有人专门从
事珍稀禽兽的买卖,而他面前的这个小家伙从小就是个惹祸精,建个冰库再养几只冰熊这
样的事情她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萨沙在听到哥哥的话后也变得严肃起来,她的目光中失去了天真,那突然而来的智慧
的光芒令奥斯卡的心神为之一震。
“哥哥!我很高兴你清楚的知道这些,那么如果想要驯养冰熊的人是国王陛下呢?冰
熊会不会为了递给它胡萝卜的是一位至高无上的君主而放弃自己的骄傲?”
奥斯卡震惊了!他被妹妹彻底的震惊了!奥斯卡的思维异常敏捷,“冰库、国王陛下
、冰熊、驯养、胡萝卜、骄傲!”这些词语瞬间便在奥斯卡的脑海中编织出了一副异常广
阔的画面。他自己曾处在皇室和家族斗争的最中心,他几乎马上便猜到了阿尔法三世的那
些想法,安鲁就是一个可以比拟冰原的冰库,他就是那只冰熊,胡萝卜就好比他头上的亲
王桂冠,国王陛下会用驯养来消除冰熊的野性,以至彻底的抹杀冰熊存在于冰原上的骄傲
。
萨沙的话启发了奥斯卡,小亲王从来就不是一个愚笨的人,甚至他的智慧连那些精善
谋略的黑道大亨都称赞不已。奥斯卡终于发现自己的思维方式存在着一个致命的问题,那
就是他在多摩尔加养成了凡事都从自身利益开始考虑的习惯,他脱离家族太久了!
小奥斯卡的自私并没有错,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自私,那么他早就在多摩尔加化成一剖
尘土。但是萨沙不同,萨沙身为安鲁. 内塔加波的一员,她的习惯是以家族的利益为重,
很明显奥斯卡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忽略了家族的反应,父亲大人想必不会乐见家族出现一位
比他的品级还要高的成员,那将意味着权利的流失。
小亲王的额头有些汗水的痕迹,萨沙轻轻的用手帕为他擦拭,奥斯卡抓住了这双手。
萨沙看到哥哥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萨沙,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更不会背叛家族,我在水仙郡出生,再鲜美
的胡萝卜的也比不上四季盛放的水仙花。”
萨沙努力的点了点头,她知道哥哥会这样回答,自己还是了解他的。
“我临走的时候父亲大人曾对我说过你的事,哥哥你想听听么?”
奥斯卡有些奇怪,公爵为什么没有与他的夫人谈起这些事而是选择了这个小女孩。
萨沙挥了挥手,引起了正陷入沉思的奥斯卡的注意。“请尊重我一点好不好!当初父
亲拉着我在他的那间大书房里谈了一个多小时,啊!哥哥你不知道,他还抽烟!完全不注
意自己在与一位小姐谈话,况且那简直是对我的一种荼毒,天哪!你不知道父亲的那种雪
茄的味道有多么浓烈……”
“萨沙!”奥斯卡打断了妹妹的喋喋不休,他知道妹妹还是没有改掉说话跑题的毛病
,这个聪明的小家伙的思维有很强的跳跃性,小时侯的奥斯卡就很有些受不了。
“萨沙,说正经的好么?你知道我对父亲的雪茄并不感兴趣!”
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小姐耍起了无赖,她听到哥哥的话后便迅速坐直了身子,一只
雪白的小手摊在了奥斯卡的面前。
“预知后事,奖品拿来!”萨沙的样子可爱至极。
奥斯卡摇头苦笑,他已经记不得萨沙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从前他总会在萨沙
成功的朗读出一篇短文时给她一些小奖品,后来这个得到甜头的小女孩开始用各种各样的
事情向他邀功,奥斯卡的身上总会带些希奇古怪的小东西,比如说没有壳的蜗牛或者是彩
色的火山石头,他总能在妹妹憧憬的目光中变幻出欢乐与幸福。他从没让萨沙失望过,以
前没有,现在更不会。
小奥斯卡在知道即将与妹妹重逢时便准备好了面对现在这样的局面,他在妹妹的面前
展示了一个小小的魔术,他向骗子里奇学习障眼法的初衷就是为了在妹妹的面前露这样一
手。
他将左手伸入怀中,萨沙的眼睛瞪得老大,但是她马上就失望了,奥斯卡摊开的手里
什么都没有。小萨沙知道他的哥哥从来没有拒绝送出过奖品,她仔细的搜索着奥斯卡的小
胖手,但是那上面确实什么都没有。
萨沙的表情实在是太丰富了,奥斯卡虽然想再欣赏一会,可是他知道小公主随时都会
抓狂,那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亲爱的萨沙,别动!不要乱动好么?”奥斯卡摩挲着萨沙那火红色的头发。“小公
主!我的小公主,你为什么不去照照镜子呢?哥哥的奖品已经出现在你的身上了!”
“啊!是么?” 萨沙伊在奥斯卡哥哥的面前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她没有注意
到哥哥在她的头发上动了手脚!萨沙伊跳下了沙发,她大叫着奔向卧室,“镜子!镜子!
镜子!”
“哇……”奥斯卡对卧室中传出的夸张的赞叹声非常满意。女孩旋风一般奔回了哥哥
的身边,她整了整裙摆,又理了理秀发,她的脸上终于展现出最美好的笑容。
“哥哥!我美么?” 萨沙伊兴奋的期待着肯定的回答。
奥斯卡迷惑了,他的妹妹不再是那个小女孩了。她有娇嫩的皮肤,纤细如丝绸一般的
腰肢,她甚至已经发育得非常完善,她那优美的身体曲线一点都不象一个十四岁的女孩。
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小姐是骄傲的,她为她那逐渐胀大并日益完美的乳房而自豪。
她在镜中打量自己的裸体时毫无一丝的羞涩,在她的养父告知她会在成年之后按照家族惯
例嫁给她的奥斯卡哥哥时她便更加珍视自己的身体,在见到哥哥的那一瞬间她甚至已经有
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与哥哥结合了。
此时的奥斯卡并不知道他的妹妹的身份已发生了本质的变化。他近乎虔诚的注视着水
仙一般纯洁美丽的女孩。女孩的发间停落着一只碧绿色的蜻蜓,那就是奥斯卡的奖品。蜻
蜓并不是真实的,它仅是一件能够以假乱真的工艺品。
蜻蜓正用一双蓝宝石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这片火红色的秀发。奥斯卡相信西大陆绝
没有人见过这样一只碧绿色的大蜻蜓。这是遥远的东方大陆一种稀有的品种。但这并不是
这只蜻蜓价值的真正所在。它的身躯是用一整块玉石雕刻而成,玉石的波纹竟与蜻蜓的身
姿完美的结合。虽然蜻蜓只有一指多长,但西大陆的艺术史上却从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件微
小而精致到毫颠的雕刻作品。东方人的智慧和工艺无疑是西大陆的艺术家和匠师所不能比
拟的。
女孩被火红的发色注入了豪情,蜻蜓幽雅的停靠又为女孩增加了几分庄重与恬静。两
者就是这样完美的统一。
“美!美极了!我无法形容!真的!小公主请不要再为难我了!我在人世间根本找不
到能够形容你的词语!看来我要向光明神祈祷了,只有他才能告诉我怎样赞美你的美貌。
”
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欣然接受了哥哥的赞美,她发现哥哥比从前会说话了。迅速的
吻了哥哥一口之后她便飞快的爬到了“冰熊”的身上,她在哥哥的面前从不曾这样扭捏,
小时侯哥哥曾为她洗澡,可现在自己居然会被哥哥的一句话弄得满脸通红。萨沙不喜欢这
样的感觉,她需要掩饰自己那突然而来的害羞。小小姐并不知道自己对哥哥的情感早就变
质了。
“好吧!奖品收到,父亲大人的意图也将知晓!” 萨沙满意的看着一直沉浸在自己的
诱惑中而在突然听到这句话后变得有些呆傻的奥斯卡。
奥斯卡是有些呆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妹妹跑题的速度很快,可什么时候连切
题也变得这样迅速了?
萨沙的目光再次充满了那种智慧的闪光,奥斯卡实在有些疑惑,到底怎样才是这个女
孩的真正面目呢?
“其实父亲大人对我谈到的无非是两件事,一是他为什么要对那位皇帝陛下采用那种
极为被动的策略,二就是他对你的未来的一些猜测和看法。”
奥斯卡想到他的父亲,那位威严的公爵大人,他确实想知道自己看待父亲的那些观点
会有多少是正确的。少年伸长了脖子。
萨沙此时再也不是那个胡搅蛮缠的小恶魔了。她的声音干脆而有力,就象是那些著名
的政治家一样。
“父亲大人的做法其实是万不得以的选择,在你最初被捕的日子父亲曾经反复的思考
,他认为那时对你进行营救是绝对得不偿失的。”
奥斯卡听到这里不禁冷冷的哼了一声,客厅中的气温顿时随之一降。
萨沙敏锐的感到了哥哥的变化,她惊讶于奥斯卡的气势,那是她从来没见识过的,她
只感到快要被突袭的寒流所冰冻。
“哥哥!不要发怒好么?我知道这样说会让你非常愤怒,但是请不要责怪父亲,你不
相信他深爱着你,这我一直都知道,可是你总应该明白父亲对你一点恶意都没有,他从不
曾伤害过你,难道你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么?”
奥斯卡知道萨沙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他毕竟还是在乎他的父亲,他不能容忍他的父亲
用得失来与他十年的监禁进行比较。
萨沙知道她必须继续说下去,她希望哥哥能够读懂父亲的那种深沉的爱意,自己曾经
一度憎恨过这个将最亲爱的哥哥拱手送给司法部的养父,她甚至强迫自己不与他说话,哪
怕是一个字。可是她在清楚的认识到其中所包含的那些道理时她却无法不相信这位公爵大
人,他对奥斯卡和他的母亲从来都是疼爱的,只是事情的对错根本无法评说。
公爵从没有亏欠过公主,真正对公主有亏欠的是那位皇帝陛下,他不顾妹妹的心愿强
行拆散了一对许下山盟海誓的情侣,没有任何人能够反驳那位至尊。王家的女性成员生来
就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幸运的会努力的使自己爱上那个丈夫,而悲惨的就像奥斯卡的母
亲一样,至死都在啃食那被爱情的幻灭撕裂得支离破碎的心灵。
公爵是爱着这个小自己十多岁的美丽公主的,如果不是这样,公爵是不会答应这场婚
姻的。相比于皇帝的威势,当年的公爵同样气势凛人。公爵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米卡.阿尔
法.莫瑞塞特时并不知道这个穿行在宫廷花园中的美丽女孩是泰坦皇帝的御妹,他向皇帝询
问这个女孩的来历,这已经逾矩了。
皇帝并没有答复他,他在看到公爵眼中那充满占有的光芒时便已决定了一切,也许订
婚时的惊喜更能让公爵对自己充满感激。
在征询过多位皇室元老的意见之后皇帝宣布了他的决定,公爵的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
中,虽然公爵已经从其他的渠道得知了女孩的身份,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对皇帝陛下的好印
象。
公爵显然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公主殿下是否已经将心交给了另外
的人,公爵正值壮年,他虽然已有三位妻子,可他仍有一位正妻的位置正在悬空,公爵感
到这位公主殿下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公爵知道这是政治的一部分,可他并没有做过多的思考,安鲁家族曾迎娶过数位
莫瑞塞特王朝的公主,谁都知道那并没有改变什么。所以公爵近乎迫不及待的将公主娶回
了自己美丽的家乡,直到两人在路途上真正有了独处的机会时他才发现自己一头扎进了一
座冰山之中。
公爵在发现公主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爱意时终于开始了反思,他在这时也了解到公主
有过一位爱人,那位圣骑士早被国王发配到了帝国的北疆。
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向来就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他怀着莫大的信心展开了对
公主的追求。有些奇怪,这时的公主已经是他的妻子,可公爵并没有急于行使丈夫的权利
,他希望他的爱心终能得到公主的回报。
米卡.阿尔法.莫瑞塞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公主,因为她不知道她对王朝、对皇室所应
起到的作用。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联姻的工具。多么可笑的天真
!公主天真的以为他的皇帝哥哥拆散她和她的情人只是因为那个英俊的圣骑士是名大校,
而她的丈夫却是元帅。
公主是可悲的,她的纯洁与对爱情的忠贞最终断送了她的一生,可是她没有错,难道
对爱情尽忠也算犯错?公爵也没有错,难道无可救药的爱上一个人也算犯错?公主知道丈
夫对他的宠爱胜过他对任何一位妻子,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好男人。可是这并没有使公主
爱上他,公主的心脏除了那位远走边疆的爱人便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皇室的密信使公主陷入绝望,他们迫切的需要她为安鲁家族生产一个男孩,公主虽然
调皮,可她更有些懦弱,她在家族第五次来信催促之后终于上了公爵的床。
公爵大概的知道这些信件的内容,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旦有了肉体上的牵
拌,那么这种关系很可能发展成爱情。
可事情并不像公爵认为的那样,公主在确定自己怀孕之后便拒绝了他的“邀请”。米
卡对自己的作法深深羞愧,她竟为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孕育了一个孩子,可当她在生产中
差点死亡时却又深深的为这个孩子而感动。他无辜、他无邪,最重要的是她给予了他生命
。她为他起名,她为他哺乳,她为他坚持着自己已经濒于崩溃的生命。
奥斯卡从懂事时便知道自己的母亲与其他人的母亲不同,他的母亲比任何母亲都美丽
,他的母亲比任何母亲都要孱弱,他的母亲比任何母亲都更爱自己的孩子。奥斯卡狂热的
希望自己能够变作那些家族中的勇猛战将,那样他就能够保护母亲。
少年讨厌和抗拒着任何能够威胁到母亲的事物,这些事物中自然包括他的父亲。在母
亲逝世时他都不让父亲进房,他知道这个家伙每次到来都会惹得母亲的心情低落好久。一
个五岁的少年并不知道死亡的真正含义,他与母亲的尸身睡在一张床上直到她被下葬。
面对愤怒的皇帝公爵无计可施,他更加不懂辩驳,公爵认为是他的一相情愿害死了明
显不懂任何世故的公主,他选择了回避,他将皇帝的伤害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直到远去
帝都散心的奥斯卡犯下了那所谓的“泰坦第一宫廷案件”。
公爵赶到了都林,他只觉得事情可大可小,可当他看到张牙舞爪的皇帝时却明白了这
件事情绝对无法善了。他多次向皇帝暗示这个孩子的身世,可是皇帝却被妹妹的早亡激奋
得忘乎所以。陛下的大臣在从中作梗,公爵在都林的求助几乎四面碰壁,他考虑过利用军
队强行将孩子带出都林,可是那将被皇室安上叛逃的重罪,那是自己与家族都不能接受的
。尽管他知道皇帝可能并不会怎样,可是一旦将裂痕扩大至无法弥补的程度,那么腹背受
敌的安鲁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公爵牺牲了这个孩子,他只能让这个小儿子承担罪责,他毫无办法。他在公主的墓前
痛哭失声,他为自己那一相情愿的错误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他的儿子被关进了暗无天日
的多摩尔加。
公爵为了小儿子的安危而寝食难安,他平生第一次进行贿赂,对象就是多摩尔加监狱
的典狱长,他听从了典狱长的建议,他的小儿子被关进了那间最恐怖的水牢,那里秘密的
关押着西大陆的杀手之王,没有人能够在杀手之王的杀手下幸存,同样也没有人能在杀手
之王的面前杀人。“希望小奥斯卡不会被水牢的恐怖所击倒,这毕竟是为了你好!”公爵
在擦干泪水之后只能这样默默的祈祷。
司法部的力量在多摩尔加监狱是占压倒性的,公爵不会让他的儿子长年被关押在一个
终年不见阳光而又阴暗潮湿的地方,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能够适应的生存环境。那么一
旦小奥斯卡出现在监狱的公众之中,危险也随之到来,那位国务大臣对他的仇恨会将他完
全吞噬。公爵需要强力的援助,那么在多摩尔加唯一能够勉强抗衡司法部的便是那些大佬
。
公爵开始与这些大佬所代表的势力秘密的交往,他甚至违背自己的良心做了许多不道
德的事,但是为了他的小儿子,为了公主牺牲健康所换来的骨血,公爵在罪犯们的面前没
有犹豫,安鲁家族的权势时刻为这些罪犯提供着方便,而狱中的大佬们也担负起保护和培
养小奥斯卡的责任。公爵知道,他并不能照顾到所有的一切,孩子要生存必须还是要依靠
自己的力量。
公爵知道小儿子的眼睛差点被弄瞎,他还知道一个杀手差点斩下他的头颅,他还知道
一个骑士与他进行了决斗,小奥斯卡的每一次浴血都牵动着远方公爵的心跳。
当他在得知小儿子获得黑暗世界的王位时他兴奋得在书房中又叫又跳!他的儿子长大
了,强大了,可怕了!作为父亲的公爵终于在数年后的那天露出了开心的笑。
奥斯卡非常庆幸自己的泪腺被该死的毒医破坏了。他从来没在妹妹面前哭过鼻子,真
庆幸!这个小家伙要是看到自己泪留满面的样子一定会大声宣扬得满世界都知道。
奥斯卡明白了一切,他并不知道母亲和自己给父亲带来的是这样的痛苦,他只知道萨
沙说的都是真的,父亲说的更是真的,父亲通过萨沙来转达这些话的目的就是期望自己在
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下接受这一切。在整个家族,少年只有面对萨沙时是彻底的放松的。
少年接受了。他坚强、早熟、倔强,但他更明白事理。父亲终究是父亲,如果自己成
为父亲想必不会比公爵做得更好。少年停止了无泪的哭泣,他的感动全部变成了自豪,他
是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公爵的第四子,他是父亲倾注了无数心血的造就那个骄傲。
萨沙伊仔细的观察着哥哥,她不确定他到底听进去多少。
奥斯卡给了妹妹一个非常平和的笑容,是的,他的心灵在经历过最初的激荡之后已恢
复了平静。既然他是父亲最疼爱的小儿子,那么这一切就都是理所当然的。
“萨沙,不要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很好!”奥斯卡安抚着妹妹,“你还没有
告诉我父亲关于我的未来的那些看法呢。”
“父亲对此只说了一句话,他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惹祸了大不了就跑回家来
,没有任何马匹比得上雷述尔的脚力。再说家里人都想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哦啦!我知道了,父亲还有些幽默感,看来这个严肃的老头子还不
是无可救药。”奥斯卡虽然已对父亲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敬重与热爱,但是他并不介意开一
下“老头子”的玩笑。
“哦啦!”萨沙学着哥哥的口头禅,“哥哥你知道么?老头子可是非常非常精明的哦
!他准确的预测到了今天皇宫中发生的事情,并且连那些你说的话他都猜得很正确。父亲
对我说你的智慧会让你平安的度过难关,因为他相信你与他同样注意到阿尔法三世是一个
极重情谊的人。所以今天我根本就没有担心你会立刻搬到斐斯顿宫去。只是‘老头子’,
哈!真贴切!只是老头子也未曾想到皇帝会册封你为冰熊亲王!哈哈!哥哥!喜欢这个称
呼么?看来这件事你需要与父亲做深入的探讨。”
奥斯卡再也不会怀疑他的妹妹的智慧了。她能理解父亲对自己的苦心,她能站在家族
而又高于家族的角度洞悉皇帝的阴谋,这一切都说明萨沙伊的头脑一点都不下于自己,甚
至这个小女孩在经过岁月的洗礼之后会成为一个出色的谋略家。
奥斯卡对自己的想法充满信心。
萨沙说得有些困了,她在继冰熊沙发之后又看上了哥哥卧室中的那张大床,萨沙拉着
哥哥扑了上去,奥斯卡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可他又马上说服了自己,小时侯他和萨沙根
本不曾分开睡过。
萨沙显然为今晚做足了准备,她从床柜的抽屉中取出了一本童话书,小时侯的她在睡
前都会听上一段故事,那个哄她入睡的人自然是她的奥斯卡哥哥。在奥斯卡被捕之后她便
放弃了这个习惯,但是她并没有忘记,为了听到那个故事的下一段,萨沙苦苦的等待了十
年。
奥斯卡在看到那本童话书时也是百感交集,书本随着岁月的流逝已微微泛黄,但是其
中装载的情谊却令少年永不敢忘。
稳稳的接过了童话书,少年帮助他的妹妹找到了最舒服的卧姿。
当奥斯卡拿起书本时便立刻找回了从前所有的习惯。他用舌头舔了一下手指,然后便
熟练的找到书签,书签还在十年前他被捕前那个晚上的位置。
哥哥的目光第一次那样动人,萨沙有些迷醉,她赶紧闭上了双眼,耳边传来小冰熊极
富表现力的声音。
“哦啦!我亲爱的小萨沙!我们接着上一次的故事,主人公白雪公主被七个邪恶的矮
人强盗劫持以后,她的情人,那位英俊潇洒的王子毅然踏上了拯救公主的征途……”
奥斯卡表现着他所有讲故事的技巧,萨沙却也在故事开始的时候落下了泪珠。萨沙知
道这不是在做梦,泪水苦而咸,她隔着眼前的水雾看到眉飞色舞的哥哥,哥哥象从前一样
捧着那本童话书。
奥斯卡看着萨沙伊熟睡的脸上那已经干涸的泪迹有些发怔,他的心已疼得失去知觉!
十年来她过得并不象安妮形容的那样快乐,安东妮在欺骗自己,事实上自己也情愿被安东
妮那样欺骗,如果自己知道萨沙是这样的苦楚,那么他一定会敲碎多摩尔加的围墙,在杀
光所有敢于拦阻他的人后飞奔回妹妹的身旁。
男孩拥抱住女孩,如同女孩梦了无数次的那样。
小奥斯卡闻着水仙一般的发香,他睡不着,他仔细的回想着十年前让他身陷牢狱的那
件案件,尽管分别十年,可他从不后悔当初为了女孩的那种疯狂。
回忆有时就像是小溪中的流水,它在人们的心中涓涓流淌;有时它又像是海浪,在季风的
推动下汹涌的扑向心房。
回忆将奥斯卡带入了光明历776年的泰坦,那时的肯辛特宫盛开着鲜艳的桃花。皇帝陛
下正在那里举行着一场舞会,这位至尊最喜欢这种热闹的聚会,他甚至允许他的宾客们带
着他们的家属一同参加。
肯辛特宫位于都林的北郊,它是莫瑞塞特王朝的亨利王姓皇帝统治时期建造的。伟大
的亨利四世战胜了北方雅意安人建立的王国,并迫使他们割让了与泰坦接壤的肯辛特省。
为了纪念这一功勋,这位国王在一片茂密的桃林中建起了以这个行省的名字命名的宫殿。
盛夏的都林让火热的太阳烧烤得有些焦躁,这时的肯辛特宫却在它那高大的殿顶和四
围封闭式的宫墙中保持着一些清凉。
莫瑞塞特王朝阿尔法王姓的统治者们都喜欢在这座上代帝王的宫殿中举行酒会,原因
不过是因为它的宽敞,这座宫殿的大厅可以容纳两千人,在它那三十米高的殿顶上刻画着
西大陆最大的一副壁画,当年的那位陛下曾动用140多位画师来完成这一长55米、宽42米的
巨著。
事实上我们说的这些都不是阿尔法王姓第三位统治者喜欢这座巨大的宫殿的原因,这
位正值壮年的阿尔法三世陛下真正在意的是宫殿外面那片茂密的桃林。在那里,阿尔法三
世与他的情妇们进行过无数次欢畅的游戏,皇帝每每只要看到那片幽深的桃林就会无法遏
止的想象那些少女贵妇的迷人身姿。
大臣们围绕在皇帝的周围说着那些一成不变的赞美,皇帝对此早就厌烦了。他此时已
经约会了一名侯爵夫人,那位夫人是他花了很大代价才勾搭上手的,一想到那位纯洁可爱
的夫人,阿尔法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要想办法甩开这些讨厌的家伙。
阿尔法三世清楚的知道他的大臣们都是一些什么货色。虽然这些家伙都巴不得他会看
上他们的妻子或女儿,但是他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些苍蝇一样的女人和都林那条著名
的红灯街上的妓女一点分别都没有,他喜欢那些拒绝他甚至是讨厌他的美丽女性,他认为
只有征服这样的女人才能充分体现一个男人的真正魅力。事实上我们知道有这样心理的男
人多半是有些不正常的。
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是阿尔法三世最小的女儿,她有两个哥哥、两个
姐姐和一个弟弟,公主非常瞧不起她的哥哥们,那两个家伙连剑都拿不稳,他们年纪不大
却都已学会欺负女孩子了!姐姐们除了幻想好象也不会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弟弟也不用说
了,那个小鼻涕虫除了哭什么都不会。至于她的父亲,公主摇了摇头,请求光明神的原谅
,但是伟大的神啊,您不觉得我的父亲在追逐女人的时候像极了那些公狗么?
公主只有七岁,但是她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负责教导她的女祭司甚至曾断言年幼的公
主将会是一位女王陛下。公主是骄傲的,她的父亲宠爱她,她的哥哥们让着她,但是这没
有改变公主对他们的看法。
也许是教育的成功,也许是天性使然,作为西大陆最强大的帝国的公主殿下,年幼的
阿莱尼斯过早的成熟了。她已经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会像童话中的公主那样恋爱,那只不过
可以出现在她的梦中,她会在遥远的未来嫁给一位强大的、身份异常尊贵的男子,但是如
果那个男人像她的父兄那样呢?对未来的期待与对父兄的鄙视贯穿着公主的童年。她是特
殊的、美丽的,有时更是危险的、狡诈的。
现在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心情非常不好,因为有人抢了她的风头,
如果是在过去,这个时候她的身边会围满那些大臣的公子们,尽管那也不过是一群孩子,
但是她却是这群孩子中的王者,他们都听她的话,他们就象她的小狗。
萨沙伊正在兴头上,这位小小姐沾了哥哥的光,父亲希望遥远的旅途和热闹又好玩的
都林能够冲淡小儿子丧母的哀愁,但是小小姐还不懂这些,她死皮赖脸的缠了养父一个礼
拜才得到这次远行的机会,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旅行和都林都是什么样的东西,虽然她的
潜意识告诉她那会很好玩,可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跟着奥斯卡哥哥!她在认识哥哥后就从来
没有与他分开过。
酒会顺利的进行着,大人物喝酒跳舞交际调情的时候自然不会允许小鬼们在场地中乱
窜,那些出身高贵的小公子和小小姐都被集中在一个特定的区域——那茂密桃林的一角,
孩子们被从宫殿中赶了出来,但是他们并不在乎大人们的做法,他们有自己的酒会,当然
,大人们只给了他们果汁。
萨沙兴奋的说着笑着。那些公子哥早在她落单的时候就围了过来。一个面色阴沉又有
些不好惹的小胖子一直陪着她,刚才那个讨厌的胖子终于被一位夫人拉走了,现在这个天
使一般的女孩属于他们了。
孩子们聚集在萨沙的脚边听她用幼稚的声音讲着水仙骑士的故事,这些孩子无论大小
都喜欢英雄传说,何况是他们从来都没听过也没见过的只流传于安鲁家族的英雄故事。
萨沙不知道自己模仿哥哥会获得这么大的成功,这些都是哥哥讲给她的“睡前故事”
。她面前的孩子们看向她的目光充满崇拜,他们的心情也随着故事的进展跌宕起伏。萨沙
为此而自豪,她还不知道她的举动已经严重的侵犯了公主的权威,公主殿下正在召集向她
发誓效忠的几位死党讨论对策。
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智囊是伍德.布克西德,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经常
为公主出点小主意,他和他的那些同伴在公侯贵族中的身份无疑是很高的,他们在一起时
常欺负一些弱小的孩子。
伍德.布克西德是国务大臣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公爵的儿子,这位国务大臣不止一次
的提醒他唯一的儿子,要尽力的接近这位最有前途的公主,如果能够掌握她那更是最好不
过的。
伍德已经知道能够娶到公主是怎样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到时他就可以在家族的族徽
上镶嵌一颗代表皇室宗亲的金星了。
公主对权利的渴望还一知半解,她只是在孩子们的中间尽力模仿着她的父亲,伍德疯
狂的渴望得到她,他也尽力的执行着类似自己父亲的职责。还有跟着他们的那些有大有小
的孩子们,管他们在干什么呢?这些贵公子无论是否真的优秀都认为他们自己是个小大人
儿。
公主带领着她的几个跟班出现在萨沙的面前,萨沙有些迷惑,她身边的孩子们迅速的
退开了。
英俊的少年伍德出现在萨沙的面前,他趾高气扬的望着这个有些漂亮得过分的女孩,
在公主的面前伍德尽量让自己不去注意她的美貌。他已经知道这个女孩是安鲁家族的成员
,他还知道他的父亲与安鲁家族的关系并不是很和睦。
“面对公主殿下的时候是要起立行礼的!你这个没有教养的女孩!”
敏感的萨沙知道对方的来意不是很友好,她稳稳的坐在凉凳上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身
子的大男孩。“公主殿下?是你么?”
周围已传来笑声,伍德有些恼火,在都林就连王子都不会这样取笑他,但是他确实犯
了个错误,他完全挡住了身后的公主,他连忙向旁边让了一步,他已经决定要狠狠的惩罚
这个大胆包天的女孩,这里是京城,这里是皇宫,这里没有人冲撞过他。
萨沙看到了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她起身向公主见礼
,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安东妮阿姨已经将她的贵族礼仪训练得很出色。
公主打量这个女孩好久了,她知道萨沙跟她一样美丽,这并不令她气愤,她真正不解
的是为什么那些孩子可以在她面前那样自然和兴奋,而面对自己的时候却吓得连头都不敢
抬起来。公主显然不知道她的那些小党羽已经完全破坏了她的名声。
“你叫什么名字?”公主已经隐约的感到面前这个小女孩在某些方面要比自己优秀,
这个想法令阿莱尼斯非常恼火。
“尊敬的公主殿下,我的名字是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叔叔阿姨们都叫我萨沙,我
的父母已经过世,我的养父是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公爵,哦!对了!还有我的哥哥,
我的哥哥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阿莱尼斯对女孩说的那些个名字并不感兴趣,她虽然对女孩哥哥的姓氏中有着王姓而
感到好奇,但是公主现在并不想理会这些,她只想让这个在自己的领地侵犯了她的权威的
女孩难看。
“好了!没人会在乎你的哥哥是谁,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严重的侵犯了我么?”公主
的样子很可怕。
可萨沙并不觉得这个公主有什么可怕的,她只是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自己好象
并没有做错什么,她甚至刚刚才认识这位公主,她看着阿莱尼斯迷惑的摇了摇头。
公主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告诉她自己只是出于嫉妒而看她不顺眼?
伍德马上就明白了公主的情况,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公主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处
理那些“冒犯”她的人。
“难道你不知道么?你这个用鬼怪故事迷惑公主的小魔女,你应该被放在光明神的审
判柱上活活烧死。”
萨沙不相信的睁大了眼睛,而公主也惊讶于伍德的指控。
“不!那不是鬼怪故事!那是我的家族的骄傲,那是我的家族的英雄传说,是真实的
传说,你侮辱了我和我的家族,你要道歉!”萨沙有些急了,她深深的为自己的家族拥有
那样的英雄而自豪,相比于这个讨厌的大男孩叫自己是魔女,她更在乎他对英雄的诋毁。
事实上要是换了安鲁家族其他的男孩,那么为此马上就要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
“不!他们就是鬼怪!他们是你这个妖言惑众的魔女制造出来欺骗公主的!幸亏被我
识破了!哈哈!” 伍德.布克西德说完也没管女孩的反应就转向了公主,“公主殿下!请
您下达旨意吧!我们一定要惩罚这个魔女。”他身边的孩子都跟着他起哄。
“那么好吧!既然她是魔女的话!” 对这个一头红发的女孩进行惩罚也让阿莱尼斯有
些期待。
伍德很高兴公主能够这样说,公主有时候对他是言听计从的。他早就想好了对付萨沙
的坏招数。“那么好吧!大家都听到了!公主殿下已经下达了惩罚魔女的旨意,哈哈!大
家去准备一些泥巴,我们首先要堵上魔女的嘴。哈哈!”
萨沙知道她已经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了!天啊!这些帝都的人怎么能够这样对她
,她从来没被人这样冤枉过,她大声的为自己辩解,可是孩子们要么就是躲得远远的,要
么就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当萨沙看到真的有人捧过来一陶罐泥巴时便要逃走了,可是她
马上就被两个比她大很多的孩子抓住了,他们死死的按住了她。
“啊!你们是坏蛋!我不是魔女,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哥哥!奥斯卡哥哥!”萨沙
被吓哭了!她大声的呼喊着她的哥哥的名字,她知道哥哥绝对不会让自己承受这样的委屈
的。
萨沙尝到了泥土的味道,伍德用泥巴涂了她一脸一嘴,她疯狂的挣扎,她的悲呼已变
成了绝望的哭喊。
阿莱尼斯知道伍德已经非常过分了,再怎么说这个女孩也是一位公爵小姐,要不要制
止他呢?
就在这个时候,孩子们听到了一声愤怒的虎吼,是的!孩子们在事后向大人们解释时
确实是用的虎吼这个词。
奥斯卡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看到了什么!天啊!那些家伙在对他的妹妹做什么?奥
斯卡后悔极了,他根本就不应该跟安妮去拜访那些大人,他根本就不应该把妹妹一个人留
在这里!看看啊!天哪!光明神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让人这样欺辱你的天使!
怒火烧穿了小胖子的脑子,他要杀人,他对那些英雄们杀敌时的各种手段向往已久了
!奥斯卡记得他那嗜好打架斗殴的二哥曾经跟他说过,在打架之前一定要搜索一下周围的
环境,这是为了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趁手的武器,比方说砖头、石块儿什么的。
奥斯卡选择了一把椅子,外人看来他拿得有些吃力,但是奥斯卡并不这样认为,他甚
至怀疑手中的“武器”在对敌时是不是显得太轻了。他怒吼着冲向了按住萨沙的那群孩子
。
孩子们都被那声猛虎一般的吼叫吓得不轻,那两个抓着萨沙的孩子已经拖着女孩向后
退了,奥斯卡最先要对付的就是他们,孩子们纷纷躲避,他们觉得一阵恶风从他们身边飞
速的掠过。
奥斯卡的椅子狠狠的砸在了一个孩子的头上,这个孩子早就被奥斯卡疯狂的表情吓呆
了,当他下意识的想要躲避时,他的头上传来的巨痛让他在惨叫一声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
了。这个孩子没死,但是他在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鲜血溅了奥斯卡一脸,他很满意自己对那个抓着妹妹的家伙造成的创伤,他看到那个
家伙的头上被打开了一个咖啡杯大小的血洞。那么下一个吧!另一个家伙松开了萨沙转身
就跑,他比较聪明,奥斯卡没有再理会他,他的最终目标是那个一手泥巴的“大家伙”!
那个家伙比他高出两个头,这不要紧,他必须死。
椅子已经碎了,奥斯卡刚才的那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气。他挥舞着手中只剩下一截的“
棍子”,他不断的敲打着伍德.布克西德,这个坏小子也被吓坏了,这个一脸鲜血的胖子是
魔鬼,他仿佛不在乎自己的拳头,伍德已经躲闪得有些累了。
孩子们在看到胖子砸倒的那个男孩一动不动并且血流满地时便已尖叫着跑开了,天啊
!杀人了!小比克被恶魔打死了!
四周好象静了许多,萨沙倒在地上痛苦的呕吐,小公主完全被吓呆了,她忘记了呼救
,她满眼都是鲜红的血色。奥斯卡忘我的扭打着伍德.布克西德。
奥斯卡有些不耐烦了,这个家伙比自己大了许多,他的拳头也很硬实,自己没有任何
优势,而且自己的胳膊快抬不起来了。这时的奥斯卡突然想到了那位二哥向他提过的打架
的规则,不许击打下体,不许击打头部,奥斯卡打不到他的头,他太高了。那么……奥斯
卡不在理会伍德的拳头,他瞄向了这个倒霉家伙的下体,小胖子在看准之后便狠狠的踢了
过去。
哦啦!奥斯卡兴奋得浑身发抖!太有效了!这个大个子捂着下体疼苦的在地上哭嚎!
感谢二哥的规则!接下来就该是他的脑袋了。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哈哈!奥斯卡一边数一边用手中的棍子痛打着落水的狗头
。伍德最开始还会惨叫,可在奥斯卡数到第十二下的时候他已只会抽搐了。
萨沙干呕的声音唤起了奥斯卡的神志,而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也从最初的
惊吓中回复过来,她想应该先救下伍德,不然等到自己唤来大人的时候伍德恐怕已经被这
个疯子打死了。这位公主大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样上去是要干什
么。
奥斯卡看到了她的妹妹!真是……真是他妈的!这个家伙用肮脏的泥巴玷污了她!奥
斯卡没有过去安抚妹妹,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绝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家伙!奥斯卡
在看到公主向他靠近的同时也留意到地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餐盘和刀叉。
阿莱尼斯在看到少年的目光后又被吓了一跳,她在少年的注视下一动都不敢动!她想
撇开伍德了,与这样的杀人犯作对是要付出生命的。
奥斯卡拣起了一把极为普通的餐叉,这让公主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魔鬼向她走来
。她想大叫,可是极度的恐惧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难道魔鬼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因她而
起的么?公主在魔鬼的面前第一次深深的自责,为什么要去欺负那个女孩呢?说真的她也
没做错什么,难道她真是魔女么?天啊!现在她的魔鬼哥哥来拯救她了!天啊!谁来拯救
自己呢?
奥斯卡并不知道这个女孩是欺负他妹妹的元凶,他只是希望这个女孩作为自己胜利的
见证。他非常粗鲁的拉过了公主,公主不敢喊也不敢叫,她的眼泪汹涌而出,什么身份什
么地位她全忘了,她现在面对着一个恶魔,小公主第一次知道一个男人的力量会有那么大
,她感到自己的胳膊快要被扯断了!
奥斯卡拉着公主跪在了微微喘着气的伍德的面前,充满愤怒的少年用来自地狱的声音
冷冷的说着。
“我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我来自水仙郡的安鲁家族,我们家族的骑士有一个传
统,在获得胜利之后他们会挖出敌人的眼睛,这样他们在黑暗中就永远找不到通往光明神
之天堂的路途,他们会作为孤魂永远飘荡,他们的灵魂会永远受到黑暗的折磨。”
公主现在终于知道恶魔要干什么了!天啊!让人的灵魂永不安宁确实是只有恶魔才做
得出的事。
奥斯卡没有理会公主那恐惧至极的表情,他自顾自的说着。
“我看得出您是一位高贵的女孩,现在我邀请您作为我的胜利的见证人,这个残忍的
欺辱了我的妹妹的家伙在与我的对决中失败了,那么他就应该接受我的惩罚,现在,仪式
开始!”
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看到这个自称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小男孩毫无
一点犹豫的将餐叉插入伍德.布克西德的左眼,她被那种诡异的情景夺去了魂魄,她看到伍
德痛苦的扭动着,她看到他吐着混有鲜血的白沫,她看到他那被插透的左眼还在动。公主
殿下尿湿了自己的裙子。
奥斯卡猛的将那个眼珠剜了出来,伍德的眼眶变成了一个涌着血的黑洞。公主尿得更
急了,奥斯卡已经听到那丝丝的声音,但是少年并没有嘲笑见证人耻辱的样子,他将心神
全部放在了仪式上,他不会保留这个眼珠,这个肮脏的东西应该留给失败者自己。
奥斯卡并不知道他发明了一种极其残忍的对待敌人的手法,水仙骑士们在不久之后得
知小公子用那种方法惩罚了恶徒之后便纷纷开始效仿。这种方法令以凶残著称的波西斯人
也闻风丧胆。
伍德.布克西德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被人痛打了一顿。疼痛占据了他大部
分的思维,他看到叉子插进了自己的眼睛,他不相信!他在那撕心裂肺的伤痛中昏了过去
。昏迷中的他不知道有人打开了他的嘴巴,他更不知道他的一粒眼珠被塞到了喉咙里,伍
德不知道,他的喉咙就更不知道了,所以一无所知的喉咙本能的吞咽了那个被强行塞进来
的圆形异物。
“天啊!这个疯子做了什么!天啊!”就在奥斯卡准备取出伍德.布克西德另外一只眼
珠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了大人的叫声。
“哥哥!哥哥……”萨沙发出微弱的低呼。
奥斯卡倏的睁开眼睛。看着怀中的妹妹,少年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已从回忆中惊醒。
“不要离开我,萨沙再也不敢调皮了……哥哥!不要离开我!”萨沙在梦魇中不安的
挣扎着。
奥斯卡又一次感到心口被疼痛填满,他紧紧的拥住妹妹,他知道自己不会再放开了。
他会用一生的爱护来弥补十年来萨沙的对他的思念之苦。
至于那个伍德,奥斯卡已经忘记多久没有想起过那个家伙了,但是他并没有真正的忘
记,仇恨已经刻骨。“听说那个伍德好象过得还不错。”奥斯卡小声对自己说着,“那么
就来吧!你、你的那个父亲,还有你的家族,你们都要开始祈祷了!我发誓,没有人能阻
止我拿出你那另外一颗眼珠,你保留了他十年已是光明神对你的莫大恩赐了,现在我来了
,呵呵!在恐惧中祈祷吧!你这个可怜的猪猡。”
奥斯卡为萨沙拉上了天鹅绒制成的锦被,然后他放好了童话书,最后他熄灭了床边的
烛火,终于他又处于能使自己变得安宁祥和的黑暗中了。
“父亲!天啊!你倒是说话啊!我该怎么办,您不是说过那个家伙永远都会被软禁么
?天哪!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罪犯怎么会成为一位殿下呢?天哪!怎么会这样呢?他的
眼神我恐怕一生都忘不了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公爵坐在书房中的大转椅上悲哀的望着他的儿子。那个英俊的小
伙子去哪了?这是他的儿子么?公爵每次见到伍德时都会这样痛苦的拷问自己。
伍德的左眼没了,现在一副眼罩遮住了那个骇人的空洞,他没有头发,当年他头上的
那些伤口太多也太大了,那些腐蚀性很强的伤药让他再也长不出头发了。儿子终年都带着
一副帽子,他头上的疤痕让他看起来象是一个怪物。
布克西德公爵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快要结束了。当下午从皇宫中传出那个消息时就已经
结束了。公爵气得疯狂的撕扯那些摊在桌面上的卷宗,那都是帝国的决策,自己为王家忠
心耿耿的服务了半生就换来了这样一个破碎的结果。
下午公爵被皇宫的内侍挡在了皇帝的门前,那个该死的太监从来没有那样趾高气扬过
。“陛下正在亲切的会见奥斯涅亲王殿下,同时陛下还吩咐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们,尤其
是您,尊敬的国务大臣。”
公爵对那个太监的不敬没有什么表示,他在听到那句话后便已失魂落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公爵仔细的分析着少年在宫廷中说过的每一句话,这些话被公
爵抄写在一张纸上。实际上那个罪恶的囚犯只说了六句话,都很简短,可偏偏就是这简单
的六句话彻底的改变了三世陛下。
公爵知道陛下被少年刻意突出的亲情唤醒了,但是他仍然怀疑皇帝的用意,他自认为
了解这个皇帝,他不相信这个应该算是优秀的皇帝会被少年那明显做作的话语所欺骗。
但是现在的公爵知道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有二十多位大臣见证了那个非正式的册封仪
式,只要那个罪犯始终带着那只皇太后赐予他母亲的戒指,那么就算他不是亲王也没人敢
与他过不去。
公爵被突入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对下午在宫门前的受挫并不感到气馁,他
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离开汉密尔顿宫后再一次要求觐见皇帝陛下,可是他被告知皇帝
把自己关在了寝宫中的那间书房,所有要求觐见的大臣都吃了闭门羹。
公爵绝望了,他已经知道那间书房中有着什么,那个少年成功了,他的那个看似幼稚
得可笑的方法竟然成功了。公爵觉得他被皇帝欺骗了,他帮助皇帝辛苦的打压安鲁十多年
,可是最后这位陛下却在短短的十分钟内全部放弃了。那么他将自己置于何地?
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浑身发冷,安鲁对待敌人的残酷已流传了四百年,他不由想起那
个少年留在案件卷宗上的话,让敌人的灵魂永不安宁,让敌人自食血肉,天啊!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已经不能再信任陛下了。这位皇帝向安鲁认错其实等同于出卖了
自己。自己的那些同僚们呢?更指望不上他们!罗布斯蒂尔气愤的想着,那些家伙平常不
是很喜欢在他的官邸喝茶议政么?现在呢?他们人呢?下午过后他们好象凭空消失了,自
己请都请不到。公爵诅咒着那些趋炎附势的大臣们。
那么还剩下谁?其他的皇室成员?不行不行!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在这种时候选择与一
位同是本族的亲王为敌。
元老院呢?自己虽然在那里有些坚定的盟友,可是元老院能做什么?那根本就是“养
老院”!再说绝大部分的贵族元老代表的是各种地方势力,他们对自己一向没什么好感。
还有么?还有么?好象只剩下光明教廷了。他们不提也罢!那些主教的眼里只有金币
!可关键是他们根本就不会收自己的钱,现在他们可能正忙着为那个恶毒的罪犯筹备正式
的册封仪式呢!
公爵长叹出声,他承认没有人会在国王与安鲁家族之间选择已成孤家寡人的自己,等
待他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下场。
他的儿子仍在喋喋不休。这个可怜的孩子,那个该死的恶棍是多么残忍的伤害了你啊
!天啊!如果你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么也许你已经与阿莱尼斯公主殿下成婚了。
对了!该死的!那个公主!一切都是她惹来的祸害,她在事后竟推卸了全部责任,甚
至她还发誓永远不要见到他的儿子,还说什么他的儿子只是个只会欺负弱小的杂碎,真是
该死的!对安鲁家那位小姐的惩罚不是她允许的么?
公爵看着倒霉的儿子突然发怒了,他狠狠的将桌面上的东西扑落到了地上,他那可怜
的孩子说不出一句话了,他捂着胸口摊在了沙发上,自从伍德拆开伤眼的绷带在镜子里看
到自己的样子之后他便再也受不了任何惊吓。
公爵上前拥抱住他可怜的孩子,他唯一的儿子竟变成这样了!可是他得到了什么,皇
帝出卖他,部属远离他,那个伤害他孩子的罪犯已摇身变成了亲王,难道见到他还要恭敬
的行礼吗?这比要自己的命还要难受。
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认识到这个朝廷已没有他的位置了。
公爵安抚着儿子,他也是一个不会轻易服输的人,多年的政治生活让他认为一定还有
值得利用的人和事,而皇帝的做法也一定存在着某些漏洞。
他抱紧了怀中仍在瑟瑟发抖的儿子,他暗暗告诫着自己,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
在多摩尔加监狱一切与那个小恶魔有关的事情都饱含鲜血和肮脏的东西。钦差考察团所有
成员的离奇死亡被这个恶魔的归来冲淡了!那个典狱长突然退休,军部突然命令多摩尔加
的军队换防,这一切都是偶然么?公爵本能的感到这是少年在转移着他的一些秘密。
公爵的唇角溢出一丝冷笑。咱们走着瞧吧小杂种!我现在仍然是泰坦帝国的国务大臣
!而你们这些罪犯也一定会留下致命的痕迹,那么我就仍有一拼之力。让人们看看到底谁
能最后赢得这场两个只能活一个的战役。
光明历791年4月15日,亲王殿下度过了他在自由世界中的第一个无比惬意的夜晚,没有什
么比醒来的时候发现可爱的妹妹留着口水打呼噜更幸福的事了。但是事情永远没有完美的
时候。该死的天还没亮,小胖子就被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今天的安妮显
得异常兴奋。但是少年知道兴奋的安妮并不会做出什么有建树的事情。
这位负责照顾安鲁家族小公子的伯爵夫人并没有结婚,她从前出身于一个显赫的家庭
,她作为米卡.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的伴童在年少的时候就被召入宫廷。她陪伴公主度过
少年和青年时代,又陪伴公主进入安鲁家族,又陪伴公主的儿子进入多摩尔加,后来又在
少年开始明白男欢女爱的时候成为了他的情人。
任何一名安鲁家族的成员都非常尊重这位被皇帝赐予伯爵夫人称号的美丽女性。并不
是所有的随从都会心甘情愿的陪伴主人去坐牢,尤其是在那座以恐怖著称的监狱。
所以当安妮设置了小奥斯卡的日程安排时并没有人出声反对,大家甚至觉得伯爵夫人
的安排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唯一不认同安妮的那个人可能就是那位小殿下自己了。奥斯卡在看到他的日程时恨不
得将自己再次锁进多摩尔加。
安妮确实有能让小奥斯卡乖乖听话的能力。小胖子在七点整洗漱完毕,在7点20分享用
早餐,7点30分他就被安妮拉去向公爵夫人问早安,然后他与妹妹和他的保镖在大厅会合,
8点整,兴奋的安妮、兴奋的萨沙伊、兴奋的暴雪、兴奋的预备圣骑士、兴奋的骗子管家和
垂头丧气、睡眠不足、早餐也没吃饱的奥斯涅亲王殿下准时出门了。
都林的早晨是繁忙的,道路上满是奔波的人群,这些为着微薄的收入早出晚归的市民
是不会像大人物那样坐马车看风景的,他们顶着初生的太阳穿梭在都林的每一条街道,作
为下层市民的他们永远没有出头的一天,泰坦等级制度的严格和贵族们的盘剥已使这些劳
苦大众变得越来越没有想象力。
奥斯涅亲王殿下虽然明白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可是他仍然相信杀手之王说过的话,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志气。泰坦的人民是可爱的人民,他们默默的为帝国贡献着财富,他
们默默的为水仙骑士祈祷,他们默默的为水仙郡的光明祭祀捐赠那本已为数不多的财物。
亲王对忙碌的人群有些好奇,他不知道人们都在干些什么,但他知道他永远也不会有
体验那种生活的机会。
完全按照日程的安排,8点40分,豪华的马车到达了日落大道。这条大道位于都林城的
东段,它连接着以王者之路为界的贵族聚居区。
都林商业的繁盛可以用这条大道的街景来概括。大道两旁商贾云集、店铺林立。西大
陆几乎所有国度的商人都将这里视为天堂。亲王殿下的随从们弃下马车投入疯狂的购物。
奥斯卡没有参与其中,他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惬意的窝在宽大的车厢里补眠。天啊!
他是亲王!他是一位殿下,他只要站在道边喊一声,那些商家会争着送来最好的东西,而
且是不会要他付钱的那种。
安妮和萨沙在健壮车夫的陪伴下几乎逛遍了日落大道所有的服装首饰店,而所有的老
板几乎都从门童的口中得知这两位小姐是从安鲁家族最高级的马车上走下来的。一位夫人
一位小小姐过足了一次做女王的瘾。当然她们的钱包也被商人们掏空了。
骗子里奇也就是埃勃男爵本来是要为毒医采购一些药材的,可是很明显,他在道边发
现那位夫人之后就改变了初衷,里奇只跟那位颇有姿色的夫人交谈了三分钟便成功的将她
请进了一间装潢十分考究的餐厅。至于接下会发生什么则不是我们所能知道的了,我们只
知道里奇在那之后就不见了,整整一天。
卡米尔.雷阿仑是一个英俊非常的小伙子。他那一身英武的将校服吸引了许多女士的目
光。同样,他的出现令整条街的男人为之诅咒。但是他们绝对不敢找茬,上校的前胸别着
代表具有圣骑士资格的金质勋章。
我们这位水仙骑士团的中队长大人买了四把刺剑,十把飞刀和一把宽刃的巨剑,他走
起路来就好像一座活动的武器库,街边巡逻的司法部的护卫兵们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不是
怕他惹事,而是怕他被自己那挂满一身的武器弄伤。
唯一一个呆在奥斯卡身边的人就是暴雪,虽然杀手之王尽职的监守着自己的岗位,但
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抱怨。他对倒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小主人有着满腹的怨言,与女士们逛
街是多么神圣而又伟大的事业啊!这个贪睡的小胖子竟然选择留在马车里。觉得主人难以
理解的保尔随手从座位下面的书柜中取出了一本书,幸亏书中的内容非常吸引人,确切的
说是非常吸引保尔。书名是《母猪的产前护理》。
一个上午大家都在各忙各的,直至按照日程的安排到了分手的时候,实际这也没什么
好说的,安东妮和小小姐雇了一辆马车载着战利品回家欣赏去了,不是她们不愿意跟着奥
斯卡,而是接下来小胖子要去的那个地方实在是不适合她们;里奇不见了,大家也没有去
管他;保尔还是老样子,但是他在打算退休之后要建一间养猪场,那实在是太诱人了!
亲王殿下于中午12点整准时到达了“胖大人”俱乐部,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为他定好
了一个约会。奥斯卡虽然对这个俱乐部有所耳闻,但是他在看到俱乐部门前的两个侍者时
仍然吓了一跳。那是两个皮球!少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胖得那么均匀的人。
现任“胖大人”俱乐部主席的是阿尔莫多瓦.哥斯拉,这位先生是阿尔法三世的财政大
臣。整个都林上流社会永不厌倦的两个话题就是这位大臣对金币的热爱和他的体重又一次
刷新了记录。奥斯卡第一次听说这位大臣的姓氏时就笑了好久,“哥斯拉”,神话中海怪
的名字。
海怪大人早早就等在了俱乐部的门前,他看到奥斯卡的马车时便兴冲冲的迎了上去,
奥斯卡与这位大人互相见礼,少年明显的感到这位怪兽一样的男子确实有些兴奋。
是的!财政大臣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在得知皇帝刚刚册封的亲王殿下是一个小胖子的时
候便开始兴奋了!他的俱乐部很久没有接收新会员了。
“亲王殿下,这世道真是不容易啊!”五十开外的财政大臣说得很是语重心长。“您
知道的,出入这个俱乐部的都是一些郁郁不得志的人,他们忍受着世俗的偏见,他们忍受
着姑娘们歧视的目光,我非常荣幸能够邀请您参加我们的活动!”
奥斯卡只是一个小胖子,他在见到怪兽一样的大胖子时仍然会感到吃惊。
“尊敬的财政大臣,如果我没记错,我应该称呼您为哥斯拉侯爵大人,对您的邀请我
同样感到荣幸之至。”
“能让亲王殿下有印象我已感到非常成功了。那么请随我来,我为您引见一下我的朋
友们。”
奥斯卡对这个“胖大人”俱乐部有了一些好奇,剧他所知,好像没有人会将俱乐部装
饰得像这间房子一样。这里过于昏暗,虽然它的大门正对着喧闹的街市,可是它的内部却
非常安静,整栋房屋就好象是一个蚂蚁洞,外表看似简单,内里却有无数个房间和暗门。
少年和身后的保镖交换了一下眼色,小亲王已经发现一些明显是陷阱的机关了。
财政大臣走走停停,他为亲王介绍着墙壁上的那些画像,那都是从前俱乐部里的元老
,奥斯卡点了点头,没错!确实都是些胖得离谱的家伙。
应该是三楼了吧?奥斯卡在迷宫一样的楼内转得有些晕旋。
终于财政大臣在一扇门外停了下来,他用手帕擦拭着不断从头上滴落的汗水,他边开
门边向奥斯卡抱歉,他并没有因为奥斯涅亲王没有成年便对他有所轻视。
奥斯卡进入了这间算是客厅的房间,房间还算宽敞,但在站满四个大胖子和一个小胖
子之后仍显得有些局促。
“好啦朋友们!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这位尊贵的客人的身份了,但是请允许我再郑重
的介绍一下,这位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安鲁元帅的小儿子,皇帝陛下的亲
侄子。”
三个大胖子向奥斯卡行礼,亲王看得出来,最左边的那个胖子非常不情愿,就连他的
表情也有些不友善。
“亲王殿下,请允许我向您介绍,这位是巴伯亚.笛阿侯爵,这位大人是国务院财政司
的司长;这位是帝国的税务大臣以斐尔.欧文侯爵,他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亲家;还有这
位,来自突雷斯省的李维斯.萨卡埃拉伯爵,萨卡埃拉家族的领地内有好几座很棒的金矿。
”
“各位大人午间好,受到哥斯拉侯爵的邀请我来到了这里。很荣幸认识你们。” 奥斯
涅亲王殿下已经意识到这并是“胖大人”俱乐部的全部会员,而财政大臣介绍他认识的这
几位“胖大人”也绝对不是那些郁郁不得志的家伙,谁能说操纵泰坦帝国经济命脉的人是
“郁郁不得志”呢?
在座的这四位大人确实有能力操纵这个帝国的经济,也许是光明神的刻意安排,这几
位大人的地位和体重都是那样有分量。在少年看来,胖子们坐在一块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受
了哪个小娘们的气,而是为着一份大得吓人的蛋糕!这块蛋糕的成份是任何人都会为之动
心的,那包括皇帝陛下的私库、泰坦帝国的国库、帝国的财政税收和莫瑞塞特王朝的黄金
储备。
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看中的是这里的减肥套餐和那些著名的营养专家,所以她毫不犹
豫的接受了财政大臣的邀请。显然伯爵夫人不知道奥斯卡现在面对的绝不是那些普通的小
场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局面奥斯卡已经感到有些难以把握了。
大小胖子们在一阵客套的寒暄之后都坐了下来。坐在主位上的自然是小奥斯卡,他是
所有人中品级最高的贵族,没有人会在一位亲王的面前分什么主客。
肉山一般的财政大臣坐在了奥斯卡的右手边,看得出,海怪坐得很吃力,他的肚子在
坐下之后变得仿佛被折叠了似的。奥斯卡看着看着就有点忍不住想要劝他躺下来。
税务大臣坐在了亲王的左边,以斐尔.欧文伯爵对亲王殿下非常好奇,他一直都在打量
这个小胖子。
国务院财政司司长巴伯亚.笛阿侯爵就是对小亲王有点轻视的那位,他坐在离奥斯卡最
远的地方,似乎不愿意参加谈话。
最矜持的就要数萨卡埃拉家族的李维斯伯爵,他品级低又没有担任任何公职,同时又
是外省贵族,所以他坐在了靠门的一具沙发上。李维斯是几位大人中最年轻的一个,他今
年只有32岁。但是在奥斯卡看来这并不重要,他和海怪应该是这四人中最难对付的角色,
小胖子说不出原因,这只是他出于直觉的判断。
“请您不要奇怪,这几位大人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所以没有为您引见其他那些大
人主要是因为他们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不良嗜好。我想尊敬的亲王殿下您是不会对那些只会
幻想又有着诸多变态行径的人感兴趣的。”
奥斯卡马上就明白了财政大臣话中的意思,看来这间俱乐部确实是有些不寻常,它在
秘密的为那些“胖大人”们提供着特殊的服务,那些服务无非就是满足这些胖子的各种幻
想,可能主要就是色情方面。对这样的家伙小亲王确实不敢领教,从前在多摩尔加他见得
多了。
其实小胖子是没有这方面的见识,这座屋宇完全是按照妓院的格局进行设计的。当然
,是那种能够为大人物提供一切服务的“高级会所”。
奥斯卡明显感到安妮被骗了。她把自己送进了这样一个地方,亲王相信最迟到今天晚
上,他出入胖大人俱乐部的事情便会弄得满城皆知。
“是的,虽然我们没有权利批评一个人的兴趣爱好,但是作为思维正常的人,我必须
承认我们中有些会员的做法实在不值得宣扬。” 以斐尔.欧文伯爵接过了财政大臣的话。
“确实是这样,尊敬的税务大臣!我在多摩尔加遇到过很多兴趣广泛的家伙,他们的
作为是有些不敢恭维。”奥斯卡淡淡的说到。
“呵呵,您太客气了,税务大臣那是在宫廷中的称呼,在这里或者是在除去宫廷之外
的任何地方,我希望亲王殿下能够直呼我的名字。”
奥斯卡此时已能肯定这些家伙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商量,这位以斐尔.欧文伯爵已经表
现得很明显了,他的年纪足够做自己的爷爷,这位胖大人的身份和地位在那明摆着,他没
有任何理由向自己这样一个有名无实、年纪幼小的亲王表现尊敬。
王对以斐尔的恭谨没有做出什么表示,他喜欢实实在在的事情,他对这样一点营养都
没有的谈话非常感冒,从前他在与大佬们商议事情时便从没说过一句废话。
“各位尊敬的先生,想必你们不会知道我有多忙,我在这里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
想各位大人请我来不会是为了品尝那些减肥套餐吧?”奥斯卡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
烦。
胖大人们对情况的考虑似乎有欠周到,显然他们还没有打算进入正题。他们互相交换
着眼色,虽然奥斯卡不知道那些具体的信息,可他明白他们是在权衡。
果然,开口的是那位最是谦虚谨慎的李维斯.萨卡埃拉伯爵。
“殿下,我们的慎重可能让您不能理解,因为在您看来,我们所遭遇到的事情可能就
是一些小事,但是请您相信,这关系到许多人的性命。”
“哦啦!萨卡埃拉伯爵,生命是最宝贵的,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件小事。但是对于我
们来讲,胃口也是很重要的,让我们边吃边谈好不好?说真的,我的肚子早就空了。”奥
斯卡在尽量的争取主动,他已经掌握了谈话的方向和节奏了。
很快就有侍者将食物端了上来,精致而巨大的餐盘上盖着椭圆形的银罩。揭开罩子后
便看到了里面的主菜。那是一只烤制得松软金黄的乳猪,奥斯卡知道小猪的肚子里肯定塞
着各种菜料,亲王有些怀疑这是否是传闻中的“减肥套餐”。
侍者在大人们的沙发前放下了精致的小几,他们为每位大人的盘中都放入了切好的烤
肉和一些配菜。
一位侍者将一个精美的玻璃酒瓶展示给亲王殿下看,泰坦餐桌上的规矩就是这样,只
有身份最尊贵的人才能决定用哪一种酒。
小亲王将入口的葡萄酒放在后嗓壁慢慢的回味,是陈年的惠塞特酒,这种酒的酒精度
不是很高,也就是说它虽然珍贵,可是酒的味道并不是很出众,但是这种酒能够起到解除
疲劳和增进消化的作用。对于吃着油腻食物的大人们来说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李维斯.萨卡埃拉伯爵此时只能用食不知味来形容,他相信他的朋友们也是这样。刚才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受到了来自三位大人以眼神投来的警告。他确实有些急噪,虽然对奥斯
涅亲王的一切都不是很了解,但是如果他从那位黑道朋友的口中得知的事情是真实的,那
么现在可能只有这位少年能够帮他们的忙。萨卡埃拉伯爵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从刚才
小亲王的表现来看,这个还未成年的少年人已经洞悉了他们的意图,这说明他的头脑非常
管用,与聪明人打交道一向是省时省力的。
伯爵想到这里不禁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他实在没有心思用餐。他真正见识过那些黑暗
中人的实力,这个险一定要冒。
李维斯.萨卡埃拉伯爵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屋里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门边垂
立听候使唤的侍者已经知机的退了出去。
“尊敬的亲王殿下,我听说您拥有一枚特殊的纹章,那面纹章不同于任何已知的著名
标志。我想请问,您的这面纹章是确实存在的吗?”
奥斯卡对这些大臣的动机有了怀疑,他们一定是与黑暗世界产生了一些瓜葛。
“是的,我确实拥有这样一面纹章,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我不能向您展示,但我可以告
诉您,我的这面纹章上最显眼的标记是一座天平。”
“殿下,我为我的冒昧向您致以最诚恳的歉意。很显然,您在您的那个世界所拥有的
骄傲不是我们能够了解的。但是您有没有兴趣听听我和其他几位大臣在经济领域所做的一
项大生意呢?”
“您请说,我对这项能够同时劳动各位大人的生意非常感兴趣。”奥斯卡相信那绝对
是一件非常大的生意。
萨卡埃拉伯爵继续说到:“相信殿下您不会相信,帝国的财政状况已经与二百年前完
全不同了,现在更是在不断的恶化,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经济活动普遍的僵化,帝国的
臣民已经过上了自给自足的生活,贵族们有领地的收入供养着,而领民则由他们的老爷提
供衣食,他们根本就不缺什么。”
奥斯卡对经济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他从黑暗世界学习到了许多别人看不到的知识。他
对李维斯做了些补充,“我想阁下可能没有提到一个很重要的方面,那就是经济中心的转
移。我知道这个转移就是发生在波西斯人封锁了远东商路之后,那些来自东方的珍惜商品
已经越来越少了。”
听到亲王的话时所有人都点了点头,确实,泰坦都林作为西大陆经济贸易中心的地位
早已不复存在了。虽然有识之士都清楚这一点,可是大人们对少年也有这样如他们一般的
见识而感到奇怪。
“您说的没错。” 萨卡埃拉伯爵说得很是感叹。“经济的中心已经转移到那些靠海的
国度,就像意利亚、法兰,还有西边那个孤悬于大海上的英格斯特,这些国家都通过海上
贸易获得了巨大的利润。而我们泰坦与大海之间甚至还隔着一个王国。所以,就在不久之
前,泰坦也投资了一条海上贸易线路,我们不能看着别人发财而自己坐吃山空。”
奥斯卡微笑了一下,鬼才相信泰坦会投资什么商路,多半上是这几位胖大人以帝国的
名义私自架设的航线。
尽管少年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这些大人的虚伪,但是他不得不佩服大胖子们的魄力,泰
坦没有出海口,在这样一个内陆国家经营大海上的商务那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啊?
李维斯能够听出少年那声轻笑中的嘲讽,他告诫自己要小心,这个少年非常敏感。
“我与其他的几位大人在意利亚和法兰都找到了合适的代理人,他们的港口、海关、
还有货品在内陆的运输都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但是就是这样我们仍然遇到了重大的难题。
”
奥斯卡已经知道这些大人所遇到的会是怎样的难题了,很显然,在意利亚和法兰够资
格与这样几位大人合作的肯定也是一些非同小可的人物,只要他们的商船进入口岸,那么
一切就像李维斯说的那样——绝对万无一失,那么问题只能出在海上,那里可是谁也管不
到的地方。
“你们碰上了海盗对么?”
大胖子们又一次为小胖子的分析吓了一跳,但是这次让这些大人都有些跃跃欲试,亲
王既然知道海盗的存在,那么他在他的那个世界必然会与其有一定的联系。
是的,我们的商船遇到了海盗。那令我们损失惨重。” 李维斯.萨卡埃拉伯爵沉重的
说到。
“哦啦!阁下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呢?说说你们到底损失了什么?我对能让几位大人
用惨重来形容的损失好奇死了!你们平日处理的金币可都是以百万计的。”奥斯卡相信他
们运输的货物绝对有问题。
维斯对此实在有些为难,“这个……尊敬的亲王陛下,你已知道,我们在向您寻求帮
助。至于那些货物,那是不见容于泰坦法典的,请您原谅我,我只能说这些。我还说过,
那关系到许多人的生命,确切的说是我的那些盟友的生命。”
奥斯卡将所有的思维全调动起来了,少年喜欢别人考教他的智慧。
“呵呵,阁下这个说法有些不当,泰坦法典管不到大海上的事。你们是在走私对吧?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不就好理解的了。”
李维斯.萨卡埃拉伯爵在听到少年的话后艰难的点了点头,让一位贵族绅士承认他做了
件违法的事情是并不令人感到愉快的。
“那么好啦,您点头了,就是说一切都是围绕着走私展开的。让我猜猜,想必几位大
人对茶叶、丝绸、瓷器什么的都不会感兴趣的。那虽然都有很大的利润,可输送这些商品
是合法的。既然是走私,而又带来让大人们动心的财富,那么……”奥斯卡停顿了一下,
他看向李维斯的目光中泛着耀眼光芒。“李维斯.萨卡埃拉伯爵,我没记错的话,财政大臣
刚才提到您的家族控制着好几座金矿。”
李维斯.萨卡埃拉伯爵的声音已有些颤抖,“是……是的。”
“哦啦!答案有了!我记得法兰王国和它西南方的西葡斯王国都缺少这种稀有的矿藏
,那里的黄金价格是西大陆最高的。你们在走私黄金对么?”
这次没有人敢回答亲王的问题了,泰坦在几个世纪以来一直禁止黄金流失,走私黄金
会被抄家灭族!
“哦啦!大人们既然不说话我就当成你们是默认啦!表情放松一些,我不会告密的,
呵呵,再让我猜一猜好么?各位的航线不是才开通不久么?但是相必已经尝到甜头了吧?
海上的商人都曾遇到海盗,我想各位不会没有防备的,一次投入全部身家绝对不是明智的
选择,那么就是说几位大臣应该是把走私黄金的数量控制在可能承受的损失之内的。既然
伯爵提到损失已关乎生命,那么我有理由怀疑,一定是在某个异常重要的环节出了问题,
是不是呢?巴伯亚.笛阿侯爵?”
国务院财政司司长巴伯亚.笛阿侯爵已完全收起了轻视,事实上他不过是做做样子,他
现在完全相信那些传闻了,少年亲王的地位和他在黑暗世界中的骄傲都是凭借自己的实力
换来的。
“您为什么会认为是我呢?”这位侯爵大人终于说话了。
“为什么不能是您呢?您一直没有说话,而且脸上尽是一副愤世嫉俗的表情,我完全
有理由怀疑您是那个最倒霉的人。”奥斯卡说着就笑了出来。
“哈哈哈!我要向您道歉!真的,请殿下接受我最诚恳的歉意。是的,我就是那个最
倒霉的人。这批黄金本来已经从财政大臣的记载中完全消失,可是天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
在我的财政司的帐册上,我不能抱怨我那些下属的责任心,可是我却为自己和我的朋友们
带来了灾难。”
奥斯卡已经完全清楚发生在交易背后的一切事情了。萨卡埃拉家族没有私采黄金的胆
子,但是财政大臣和国务院财政司的司长却有能力让一笔金泰消失,但是很明显,两位主
管帝国财政事务的大臣配合得并不默契,他们可能也没办法,只要他们各自的机构保持正
常运做,那么像这种互相扯皮的事情就会不断发生,先代泰坦皇帝建立国务院财政司的目
的就是用以牵制财政大臣。
事实证明这种做法确实有一定的好处,就像现在,财政大臣已经丢了的黄金却出现在
国务院财政司的记载中,这完全是两方互相监督的结果。国库的黄金数量每月都会向皇帝
报备,巴伯亚.笛阿侯爵没有能力修改国库的帐册。现在好了!这批黄金真的丢了,它们成
了海盗的战利品。如果不能填补国库中的这项空缺,亲王相信“胖大人”俱乐部的活动也
将寿终正寝。
奥斯卡几乎瞬间就想通了这件事情的对策,出没于意利亚和法兰沿海的海盗几乎都受
到西尔西黑手党的辟护,那么黑手党头子阿曼纽.贝阿勋爵可以轻易的让那些海盗吐出这批
黄金的七成。当然,这七成中要为贝阿勋爵留下一成,那么胖大人们只能拿回六成,奥斯
卡认为这完全合乎规矩,而且自己已经分文不收了。
小胖子的提议受到大胖子们的一致赞同,他们曾怀疑亲王的影响力,可奥斯卡发誓,
保证他们会在一个月后见到那批被劫的黄金。这个时间是奥斯卡经过精确计算的。
现在已经是4月中旬,那么5月初皇帝陛下再次审核国库时就会发现这件事情。奥斯卡
为大人们出了个主意,帝国东疆总督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公爵会以元帅的名义向皇帝
陛下和军部要求紧急加拨一笔军费。亲王还没想好加拨军费的借口,但是他相信他的父亲
大人会安排得滴水不漏,此时的皇帝应该不会为难公爵,那么这批军费就会很快上路,只
要这笔与胖子们损失的黄金数目相等的军费再偷运回国库,那么事情就彻底解决了。
大胖子和小胖子都有些欢欣鼓舞,大胖子们已经预见会安然度过这次突来的危机,而
小胖子则在庆幸天上掉下来一块巨大的批萨饼。那笔军费虽然又运回国库去了,可是大胖
子们发誓会在未来让安鲁家族确确实实的见到那批金子。小胖子可不是绅士,在他身边经
过的老鼠也要留下一撮胡子。
大胖子们并不在乎分出三成的利润给小胖子和那位贝阿勋爵,他们看重的是收入的稳
定,在海面上,有时海盗的保护要比一个舰队还管用,他们没有国籍,他们的势力遍布海
面。
胖子们谈论得很热烈,但是一个不知趣的侍从却在这时闯了进来。大人们显然对这个
冒失的侍者非常不满,但是这个侍者自顾自的对财政大臣耳语了一番,这位大人边听边望
向奥斯涅亲王。
“好的!先生们,看来今天我们只能谈到这里了。相信大家对结果都非常满意,那么
亲王殿下,请允许我为您带路。请原谅,尊敬的殿下,这不是我对您下达逐客令,而是一
位异常尊贵的小姐想要约会您。相信我殿下,你绝对会不虚此行的,那位小姐是都林最著
名的一枝花朵。”
财政大臣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回到了他那间客厅,他的朋友们都没有离开,显然他们还
有事情要商量。
“好啦!终于可以不用摆样子啦!” 阿尔莫多瓦躺在了一张大沙发上,沙发随之发出
破碎一般的吱嚓声。
“难道大家都认为那个暴发户的提议是合理的么?我看不出为什么要分给他一成的利
润,大家应该清楚那个数字,难道我们自己不能解决那些亏空么?根本就没必要演这样一
场戏。” 国务院财政司司长对整个计划提出了质疑。
其余的三位大人同时翻了下白眼,他们为拥有这样愚笨的盟友而感到羞愧。
税务大臣第一个站出来解释,“亲爱的巴伯亚,难道您还没有理解咱们与亲王殿下合
作的意义么?天啊!海盗的保护,这就是说除了天灾便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威胁到我们的
黄金,咱们确实能够依靠自己度过这次难关,但是下次呢?再下次呢?我认为三成利润的
付出是绝对值得的,这位亲王确实是比较公平,大家可能注意到了,他提出的是行价,没
有为咱们增加一分钱。”
“天啊!您是要我去相信那些抢劫我们的海盗么?那个亲王和那些罪犯是一路的,谁
知道他们会不会给咱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巴伯亚.笛阿侯爵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立场。
这次就连阿尔莫多瓦也有些受不了了,巴伯亚想在继续说下去,但是被他挥手制止了
。
“巴伯亚,你是不是在那位国务大臣的身边呆得太久了?难道昨天皇帝陛下在宫廷中
说的那些你都没听到?那么好吧!我再提醒你一次,请您注意,这也是最后一次了。请您
再也不要用罪犯这个词来形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他是帝国的亲王,是三世
陛下的亲侄子,是安鲁元帅的小儿子,同时,他也是我们的盟友。我希望你能尊敬他,就
像您尊重您任何一位朋友一样。如果您做不到,那么就会影响亲王与我们的良好关系,这
样我们会重新考虑对您的立场的。”
巴伯亚没有想到财政大臣会这样不客气的指责他,他听得目瞪口呆。
李维斯.萨卡埃拉伯爵连忙打起了圆场,他也觉得财政大臣的话有些重了。
“侯爵大人呀!有些观念确实是要随着形势而发生相应的改变的,财政大臣的话是很
有道理的,但是既然您不爱听,那么我们不如换个说法,就说我们的利益,能在海上保护
船队安全的除了那些海盗就只有正规的舰队了,可是这样一来军部就会立刻得到消息,您
想想,如果皇帝陛下得知有别国的舰队在保护泰坦商人的船队时他会怎么想?请相信我,
皇帝会马上为船队的所有者安上叛国罪。而我们的亲王陛下,他为我们提供的是一条最保
险的服务,而且我们还有更大的买卖需要这条航线。您难道忘记了,我国的军火要比那些
黄金受欢迎得多。而我们只需向亲王和他的那些朋友提供三成黄金的交易额,这难道还不
划算么?到时您会看到金币像浪潮一样把您淹没的。”
巴伯亚虽然对亲王很反感,可是他对待钱财和数字还是非常在行的,他知道那确实是
一笔庞大的金额。
他很轻易的就接受了萨卡埃拉伯爵的观点,没有人会和金币过不去,巴伯亚甚至已经
在考虑将军火卖给那些海盗会更快捷,这样就省去那些陆路运输的费用了。
“还有一件事情也值得我们留意。” 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坐直了身子,他的盟友
们都露出洗耳恭听的神色,确实,能让海怪坐起来说明的事情绝对是大事件。
“皇帝陛下已经在上午发出一封公函,他代表泰坦皇室邀请教宗陛下主持奥斯涅.安鲁
.莫瑞塞特亲王正式的受封仪式。想来与安鲁家族关系密切的拉德里耶六世没有任何理由拒
绝皇帝的邀请。”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那个小胖子已经是亲王了,那只不过是一个仪式。” 巴伯亚
又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巴伯亚,我要说的正好跟你有关系,你应该考虑一下与你们国务院那位首领的
关系了。有了皇帝和教宗的支持,罗布斯蒂尔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我知道他现在仍在
调查一些事情,但请相信我,那无济于事,那只会提前终结他的政治生涯,这样的话我们
也应该有所准备,在适当的时候给他块砖头什么的,这个老家伙我早就看着别扭了。”
“可这样对我们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啊?”税务大臣有点疑惑。
“呵呵,以斐尔,这才是我们目前真正该做的,我相信罗布斯蒂尔不会轻易放弃,他
一定会跟小亲王过不去,这个时候就要让亲王知道咱们与他合作的诚意,真正的盟友是要
在朋友有难时不遗余力的提供帮助的,更何况,我们这次是要砸一只失势的落水狗。至于
好处,天啊!我们怎么会得不到好处,想想目前朝廷内有几个人有资格接任国务大臣这一
职位?”
“难道是……”税务大臣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要说出来好吗?这还是没有根据的事情,但是老头子一定会利用这次机会的,他
也该翻身了不是么?” 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想到那位老朋友不禁笑了出来。
“是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帝国的军政两界都会出现很大的变动。我们确实会有机
会获得更大的利益。” 李维斯.萨卡埃拉伯爵对财政大臣的话深表赞同。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说点别的了?” 巴伯亚.笛阿侯爵显然对另外的事情发生了兴
趣,“我很好奇,您亲自引领小亲王去赴那个约会,到底是哪位小姐有资格这样劳动您?
”
“哈哈!您不会相信的,其实我也不相信,我现在更加坚定与奥斯涅亲王合作的决心
了。哦对不起,那位小姐严禁我与任何人提起今天她邀请亲王的事情,我不能抗旨啊!我
这样说您明白么?”
几个胖子已经明白了,他们都露出深思的表情,他们同时想到了都林最近那些沸反盈
天的传闻,事情不会那么巧合,看来他们真的该巩固与亲王的合作关系了。
都林的人们都知道,他们拥有一位值得尊敬的公主殿下,他们还记得这位公主曾穿着
朴素的衣服在大街上为某地区的灾民募捐,他们还记得这位公主曾在都林大学的演讲台上
慷慨激昂的痛斥某位贪官,可相比于这些,人们谈论最多的还是公主的未来。
皇帝陛下在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十八岁生日酒会上曾经非常隐晦的
向公主询问她未来的打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公主并没有像从前一样躲躲闪闪,这次公
主回答得很干脆,她说她会嫁给一位与其相交多年的男士。
这位幸运的男士到底是谁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公主已经明确表示不愿意透露那个幸运
儿的身份,这更加鼓舞了人们的好奇心,上至皇帝陛下下至平民百姓,各种各样的猜测与
谣言成了这个春天的主旋律。
皇帝对小女儿的决定感到非常惊讶,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公主打算嫁人。阿尔法三世并
不了解这个女儿,可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女孩绝对是继承他皇位的最佳人选。公主
在贵族和人民中有着难以想象的号召力,他们不会介意统治他们的是一位女皇。
三世陛下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一个合格的父亲首先会得到儿女的尊
重和认可,他的女儿显然瞧不起他。虽然表面上公主从没有过对他不敬或是任何特别明显
的举动,但是这位皇帝能够从女儿那冰冷的眼神中了解到许多事情。
女儿的决定让皇帝一直在头疼,如果她嫁人,她就彻底丧失了继承皇位的权利,甚至
还要将姓氏中阿尔法这一皇姓去除。皇帝在苦恼,特别是他在回忆起自己妹妹的事情后,
他不打算让自己的独断再降临在女儿的头上,阿莱尼斯的优秀让他欣慰,他相信女儿是不
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决定的,骄傲的公主将来的那位丈夫也一定是一个同样优秀甚至更加
出色的人物。可皇帝仍然不是很甘心,他的两个儿子都很平庸,只要阿莱尼斯再经过一些
训练,她无疑会比她的两个兄长高明许多。
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望着窗外的景物在向马车后不断的倒退,少女的心情
正在激荡,她知道自己是皇室的骄傲,她知道自己在贵族和平民中有着极好的口碑,她知
道选择嫁人会带来的种种后果,但是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努力的使自己变得优秀
的唯一原因就是为了今天,今天的泰坦帝国,就连它的皇帝都要尊重她的决定。
这一切都是那位“相交多年”的朋友的功劳,公主知道如果不是他对自己说过的那一
席话,天知道她会不会变成一个刁蛮任性、不明事理的人,就像许多思想匮乏、骄傲而无
头脑的公主一样。
奥斯涅亲王一直都在欣赏身边的这位公主,虽然她身上的那件斗篷让奥斯卡无缘得知
里面包裹着的身材,但公主的面孔却无疑是一副极为动人的景致。
小胖子并不知道他已被大胖子们小小的利用了一下,与这些在宫廷和财政领域打滚多
年的老狐狸相比,小胖子还是比较欠缺经验的。
“殿下,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现在小胖子就有些不耐烦了,这位公主把他请
上马车后就再也没说过话。
公主的马车很普通,外表看上去更有些脏旧,奥斯卡知道这绝对不是皇家的马车,女
孩很可能是偷跑出来的,可这又不太像,她带着保镖,赶车的马夫是一位圣骑士,不知道
暴雪跟那个家伙相处得怎么样?
“啊!对不起,请原谅我,我没有注意到您在说话。”公主转向了身边这个比自己小
三岁的少年。
“殿下,您真是……算了!不用介意,我只是很好奇,您为什么要这样?我是说,这
样秘密的约会我。”
“您不必称呼我为殿下,您自己不就是一位殿下么?您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叫我
阿莱尼斯吧!我的小表弟。”
“哦啦!我都已经忘记了,我一直没把自己和一位亲王之间画上等号,您知道,我在
五天前才获得自由。”
“是的,我还没有恭喜您。哦,看看我,我都做了些什么!我应该早点约会您。”
“不,公主……呃……是阿莱尼斯,对,阿莱尼斯,您根本不需要道歉,您出宫一趟
应该是很不容易的,为此我还要感谢您呢,对您的邀请我感到非常荣幸。”奥斯卡确实有
点荣幸的感觉,他不知道这位公主还记得他。
“哦,对了,您还没有告诉我咱们这是要去哪?”奥斯卡最后才想到这个问题。
公主看了看窗外,她笑着说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您叫我阿莱尼斯,那么我能不
能叫您奥斯卡,父皇就是这样称呼您的对么?”
“当然,我荣幸之至。但您知道这只限于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在那些外人
的面前,我们只能做合乎皇室礼节的事情。”
公主听到少年的话后有些好笑,她明白少年的意思,小胖子是为了避免她受到一些闲
言闲语的骚扰,可他不知道真正能够带来麻烦的是另外一句话,什么叫“两个人单独在一
起”?他还真是个孩子,难道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和年纪已不允许她单独跟异性在一起么?
看来公主并没有意识到她和亲王已经“单独在一起”了。
“那么奥斯卡,首先我要说明,我可不是偷跑出来的,你不要害怕我会给你带来麻烦
,事实上我得到了父皇的许可,其次,咱们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
沙巴克庄园的老板接待过许多位大人物,他的庄园确实就是为这些贵族们开设的。但
是今天他遇到的这两位显然有些奇怪。那个小胖子的样貌还算过得去,可他不应该像个乡
巴佬一样打量他的庄园。那个女孩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少女,他面对她的时候便感到有一
种逼人的尊贵气息扑面而来,他甚至不敢跟少女对视。
这位老板阅人无数,他知道他迎接的是一位无比尊贵的小姐,这位小姐的举手投足都
仿佛被精确的计算过,那是从小便训练出的完美的仪态,那不是某个喜欢假正经的女孩能
够装得出来的。
老板为什么会怀疑女孩是在假正经呢?这不能怪他,他的庄园有很多隐秘的房间和暗
室,一些正直呆板的贵族曾不止一次向皇帝要求查封这家庄园,因为他们的妻子在这儿与
人幽会。是的,确实是幽会,到这里的男女无论老少,只要他们是连缀而至,那么最好把
他们请到一个幽静的小房间。当然,有许多人都是事先定好房间然后再在里面汇合。但是
管他们是怎么约会的呢!他们来到这个庄园绝对不是单单为了品尝闻名于世的沙巴克咖啡
的。
奥斯卡以为他进入了某个大人物的别墅。这个庄园气派得过分。它的门前有一个小型
的广场,那里停着许多悬挂着族徽的马车,并不是所有人来这里都是为了幽会,大人物们
确实喜爱这个幽静而又服务周到的休闲场所。他们可以在茶室中品茶,还可以与朋友们打
牌,还可以到波西斯浴室去放松一下。
庄园的主体建筑是一座占地广大的别墅,红色的砖墙上布满翠绿的藤蔓,拱形的门廊
两侧各有一处造型典雅的喷泉。喷泉里的雕像取材自民间传奇故事,奥斯卡看得出那绝对
是名家的手笔。
进入别墅的大门后便是一个巨大的客厅,这里的设计有点像餐厅,三三两两的贵族坐
成了一个个小圈子,他们并没有对新来的两个陌生人投入关注,能让他们感兴趣的事情太
多了。比如说新册封的亲王殿下,他今天中午去了“胖大人”俱乐部,想到从前这位亲王
的残忍,一个贵族已经断言那个俱乐部的某位姑娘肯定会遭殃。
公主听到了,她隐约知道“胖大人”俱乐部的一些内幕,但是她对这些人高声评论一
位亲王还是感到非常气愤,这是对皇室的不敬!
小胖子却没有什么感觉,他专心致志的打量着别墅的布置,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件美
事。那新奇而奢华的陈设,还有那些舒适美观的家具都吸引着亲王的注意力,这个少年与
贵族生活脱离了十年,他对这种高贵的环境充满好奇。
侍者把少男少女引进了别墅二楼的一间客厅,客厅很大,可陈设明显变了一个风格,
奥斯卡知道这是外国的一种装饰设计,但是他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称呼。
少年并没有在公主的面前表现出过多的尊敬,女孩刚才说了,她是阿莱尼斯,而小胖
子是奥斯卡。
奥斯卡将自己投进铺满地毯和宽大靠垫的帐幕里,波西斯的暖炉里正烤着熏香,从房
顶直垂下来的纱帐完全遮掩了里面的风景。
公主在进入房间之后就呆住了,她看着那近乎密封的大帐和惬意的奥斯卡不禁有些犹
豫,她听说过沙巴克的名声,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进到帐幕里,天啊!那完全就是一张
床!这里根本就没有一把椅子。这与自己想象的不同,在公主的设计中,她应该与少年在
一个布置得精致小巧的房间品尝咖啡畅谈心事。而现在!那个该死的老板给了他们这样一
个完全就是……就是……具体是什么公主也不知道,但是少女的敏感让她知道,这里的空
气中弥漫着的味道绝对与纯洁毫不相干。
阿莱尼斯还是进去了,难道要出去再换一间?她觉得那将非常丢脸。尊贵的公主在揭
开纱帐进入其中的一刹那便产生了一种错觉,她好象是一位等待宠幸的王妃,现在她的主
人就在召唤她,这个想法让阿莱尼斯莫名的战栗,与其说是羞涩,更不如称其为兴奋。
奥斯卡也很兴奋,他不知道这里这么好玩,异国风情的蛊惑,再加上身边有一位散发
着幽香的少女,虽然少女的身份是绝对不容许侵犯的那种,但是奥斯卡仍有些期待,他并
不知道公主将他带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可是他知道一个尊贵的小姐要进入这样的房间是需
要“献身”的勇气的。少年开始怀疑公主的动机,对他来说,这位迷人的公主散发着致命
的诱惑,少年能够感到自己的欲望正在不受控制的慢慢张扬。
公主其实是无辜的,要怪就怪这里的老板吧!阿莱尼斯虽然对小亲王有种特殊的感情
,可这绝对不至于让她献出完美纯洁的身体。公主用自己认为的最合适的姿势轻靠在地毯
上,她还没有从这是张床的概念中恢复过来,这已是她所能接受的极限!现在的她满脸通
红,四肢更是在微微颤抖。
奥斯卡与公主的谈话便在彼此的漫不经心中进行着,他们谁都没有用心,他们在各自
编织的心事中浮沉。
敲门声让两个人迅速的坐直了身子,出于“好事”被撞破的敏感,少男少女对门外的
声音极为紧张。
开门进来的不是侍者,而是两位穿着得体的先生,他们没有经过允许就揭开了帐幕,
也许他们是想看看少年在做着的那件“好事”,可是他们马上就失望了,男孩女孩的衣服
都很整齐,而且那位美丽的女孩似乎曾在哪见过。
“阁下一定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大人,我是阿多勒子爵,这位是我的同事科尔男
爵,我们来自司法部,受帝国司法大臣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候爵大人的委托,我们来
邀请您到司法部去喝一杯咖啡,请相信,我们司法部的咖啡并不比这里差。”
奥斯卡没有任何表示,在行动中他没有留下任何把柄,他只是觉得那位国务大臣的行
动还真迅速。
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受到了惊吓,她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声音反感极了
。公主站了起来,她的威势瞬间爆发。
“子爵阁下,在也一位亲王说话时并应该使用您那样的语气。”公主说话时已隐含怒
火。
“尊敬的小姐,恐怕只有您才认为这位先生是一位亲王,他还没正式受封,而且他现
在要有麻烦了,那是一件重大的谋杀案!”这位子爵把公主当成了少年勾搭上的某个爱慕
虚荣的女孩,这样的女孩他见得多了。可是面前的这位怎么这么眼熟呢?
阿莱尼斯被彻底的激怒了!没有人能够这样对她讲话,公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那么就是说亲王殿下是罪犯喽?那么就是说我的父皇已不再是这个帝国的主人,那
么就是说父皇主持的册封被当成了一个笑话,那么就是说父皇门前专门咬人的狗也可以随
意嘲笑他的决定。是这样么?子爵阁下。”
看看阿多勒子爵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精彩啊!他的脸色在听到那声“父皇”以后就变得
雪白一片。奥斯卡对这个倒霉的人充满了同情。
“亲王殿下,介意我陪同您去司法部品尝他们的咖啡么?”公主转向了少年。“我要
去鉴定一下,如果那的咖啡一点都不好喝,那么请您相信我,绝对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
” 阿莱尼斯说完便越过了已吓得跪在地上的阿多勒。
司法大臣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已经知道谈话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就算这位
亲王真的谋杀了65位钦差大臣又能怎样?动机呢?证据呢?自己是被国务大臣的挑唆和为
那些死去的下属们报仇的心理冲昏了头脑。那位该死的大臣好象没提到这样做的后果。
就在刚才,皇帝的使者冲进了他的办公室,当着小亲王和他的面宣读了那封措辞极为
激烈的信件,罗门特无地自容!他甚至怀疑那是否是那位和蔼的陛下的语气。但是这完全
可以理解,皇帝的小女儿和小侄子都被他请来喝咖啡了。皇帝是绝对不会为这件丢脸的事
而善罢甘休的,这会成为贵族们的笑柄!天啊!自己都做了什么?自己为什么要派个白痴
去办这件事呢?
亲王殿下和公主殿下正在司法部那宽大的走廊上散步。亲王走在左边,公主走在右边
,他们分开近两米。他们时不时的相视笑着,这整件事确实好笑。奥斯卡在望向公主的时
候会发现公主也在看着他,他们不知何时建立了这种默契。公主觉得生活好久没有像今天
这样精彩了!奥斯卡觉得与阿莱尼斯在一起时,时间过得飞快。他第一次对这位比他年长
三岁的公主产生了好感。
眼前的境遇让奥斯卡有些感叹,十年前他就是被押送到这里,他在这里被审问,他在
这里被审判。现在他又回来了,走廊上侍立的卫兵向他恭敬的行礼,他的身边正伴着帝国
所有男人的梦想——那位尊贵美丽的公主。
想到那位公主,奥斯卡不禁又笑了起来,他还记得,这里是他和那位公主第一次正式
见面的地方。他将小公主请去做见证人的那次根本就不算。
“公主殿下,有兴趣到当初您为我送行时的那间牢房去看看吗?”
阿莱尼斯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的父皇居然要她去向那个严重的伤害了她的罪犯道歉
,尽管她知道事情的起因多半在于她,可是她还是不太情愿。
就在司法部那间牢房,她第一次仔细的打量这个小男孩,据说他身上有一半的血脉与
自己一样。此时的小男孩一点都不可怕,他们甚至为这个五岁的男孩带上了枷锁。公主为
自己的观察所迷惑,这个就是那个有着魔鬼一般的力量和心肠的孩子么?
事实让公主有些吃惊,那个罪犯并没有对她怎样,他非常客气的迎接她。他们同是孩
子,公主很快就从惊慌中恢复,她向罪犯坦诚的交代了自己的罪过,并且请求他的原谅。
公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自然,她的心情也在说出道歉的话语之后变得平静。
男孩并没有为难公主,他知道这个小公主不过是出于嫉妒,出那个坏主意的人已经得
到惩罚。男孩用自己那童稚的话语安慰公主。他并不知道那番话给公主带来了怎样的震撼
和影响。
他说:“我的母亲!曾经和您一样是一位公主殿下,她温柔、美丽、尊贵,她是这个
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但是公主殿下,您和她不一样,您虽然同样尊贵,但是您并不知道怎
样获得尊重。我的家族的所有成员都非常尊敬我的母亲,并不是因为她是我父亲的妻子,
也不是因为她是莫瑞塞特家的公主,而是因为她处事公平果断,待人真诚守礼,她不会乱
发脾气,更不会随意处罚某人,也就是说人们对她的尊重全部来自于对她的人格的赞美。
而您,如果将来咱们若是还有机会见面的话,那么我希望您能够成为一名受人尊敬受人赞
美的公主,就像我的母亲那样。”
阿莱尼斯已经忘记她当初听到这番话时的心情,时间太久了。但是她没有忘记小男孩
说话时的神态,他是那样自信,他是那样从容。
在那之后的公主努力的学习着各种知识,她要像男孩说的那样,她要做一个受人尊敬
爱戴的公主。
公主期待着与小男孩的再次相见,所有人的夸奖都不能打动公主,她最希望夸奖是来
自那个小男孩的。自从那次见面之后,公主再也没有做过噩梦,她幻想着男孩也会在她受
到伤害时来搭救她。甚至男孩在她手臂上的抓痕、男孩在她心灵中留下的恐惧,还有那恐
惧带来的无法忍受的尿意都成了公主回忆的主题。公主从没想过她会在那样血腥的场景下
爱上那个男孩,她只是知道自己在想起那些事时全身都会变得燥热,她的心情也会为之激
荡。
“阿莱尼斯,记得么?就是这里。我在这里被关了半个月。呵呵,现在我又回来了。
”
阿莱尼斯四处看了看,她不知道是不是这间,她已想到了约会男孩的初衷,她希望得
到男孩的认可。
“是的!好像是这里,但是请原谅,我记不清了,可您对我的期望我还记着,一字一
句都记得!您看,我现在是否成为了您所说的那样的公主?”
奥斯卡有点尴尬,他知道他在这里见过还是小孩子的公主,至于他说过什么可是彻底
忘了。奥斯卡回答得有些心虚,但是他隐约猜到公主是要一个对她的评价。
“啊!恩……是的!您不要怀疑,您绝对是的!哦对了!就像我的母亲,您知道,她
和您一样曾是一位美丽、尊贵的公主!但是……嘿嘿!您可没有她温柔,刚才您对着那个
倒霉鬼发怒的样子真是……嘿!真是精彩极了!”
天啊!阿莱尼斯听到奥斯卡的话时已热泪盈眶,十年的等待!十年的期盼!她终于成
为了他期望成为的,温柔是么?他觉得她不温柔是么?
公主低下了头,她走到了奥斯卡的面前,奥斯卡想后退,他感到他的小肚腩已经碰到
了公主的腹部,就在少年犹豫不绝的时候,他感到一双滚烫的小手缠住了他的脖子,紧接
着他便迷失在一个潮湿温热的吻中。
当唇分的时候阿莱尼斯在奥斯卡的耳边轻轻说到:“难道我还不够温柔?”
奥斯卡的精神还停留在那个吻中,他并不为吻了泰坦帝国最尊贵的小姐而感到骄傲,
他只是惊讶于这个吻怎么会那么的甜蜜与火热!少年不停的问着自己,这就结束了?难道
这样就结束了?
公主眨着繁星一般的眼睛望着这个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小胖子,他好像瘦了,但这不
重要,她等到了答案。少年猛的拥抱住她,他的吻和女孩想象中的一样,疯狂而有力,娇
嫩的公主感到自己的嘴唇受到了火焰的洗礼,阿莱尼斯仔细的分辨着男孩模糊的语音。
奥斯卡说:“不够!远远不够!”
整整一个星期!人们都在议论那位亲王陛下。这位少年亲王仿佛有着无穷的魅力,人们
联想到十年前轰动整个泰坦的案件不禁有些怀疑这个孩子是否是恶魔的子孙。
是的,只有恶魔的子孙才会拥有那种恐怖的心肠和惑人的魅力。那位少年只是一个小
胖子,可是他在刚刚到达都林一天便成功的迷惑了都林甚至是整个帝国最大的那颗蜜桃。
他与阿莱尼斯公主殿下在沙巴克庄园的所作所为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传遍整个都林。
皇室的绯闻永远是最受欢迎的题材,更何况这发生在两个皇室成员之间,而且两位主
人公又是那么的出名!都林各个阶层的人们都兴奋的谈论着这件事情。而亲王与公主在沙
巴克庄园使用过的那间波西斯茶室无疑成了焦点中的焦点!都林几乎所有的男性都幻想着
与美丽尊贵的公主殿下在充满异国情调的房间内翻云覆雨的情景,而此时都林最下层那些
极为低俗的刊物甚至已经刊出了各种版本的黄色段子。
绯闻带来的压力是巨大的,西大陆几大王国的外交官已经就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
特公主的品德问题正式向泰坦皇帝提出了照会,他们需要解释,为什么他们看好的公主殿
下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淫娃荡妇,本来他们都认为这位公主会是他们国家王后的最佳
人选。
公主的父亲也需要解释,从前他都是为他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擦屁股,可是他从来不
认为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小女儿的身上,她是皇冠上的那颗宝石,她是泰坦最尊贵的那颗
明珠!但是现在,做父亲的皇帝把头快想破了!他不知道光明神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
皇帝知道事情根本无法辩驳,那两个该死的搜查官暴露了那个小亲王和公主的身份。
有很多人看到他们从沙巴克走出来。那个同样该死的司法大臣竟还不知死活的填油加醋,
他在事后还跟自己说什么不知道亲王和公主在约会。皇帝诅咒着,这些该死的家伙都该死
,皇帝发誓要为这几天白掉的头发收取些报酬。
这位父亲感叹着!他的那个高贵守礼的女儿哪去了?她在宣布打算在未来嫁人之后没
多久就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外界还不知道呢!司法部的密探向这位陛下回报说曾在一间
囚室的外面听到一些声音。这位密探自认为形容得很隐晦,他说那种声音是女性发出的,
很痛苦,可又像是很欢乐。皇帝随便想了想之后就秘密的处决了这个密探,他形容得是很
贴切,但他注定是要被灭口的,他成了绯闻事件的第一个牺牲品。
女儿从司法部回来的时候这位父亲就去看望过她,现在想起来皇帝还有些心惊肉跳!
安鲁家的小子对他的女儿都干了些什么?阿莱尼斯虽然换过了衣服整理了发饰,可是她的
嘴唇红肿,在脖颈和锁骨下方的的雪白肌肤上都留有触目惊心的吻痕。皇帝自己经常在女
士的身上制造那些小勋章,他无法形容看到这种东西出现在女儿身上时的心情,他已在怀
疑女儿是否还是处女。这位至尊像所有的父亲一样,一个坏小子侵犯了他的女儿!他愤怒
极了!
三世陛下并没有被这种愤怒冲昏头脑,他没有去找小亲王的麻烦,他只是担心他的女
儿,她有必要这么着急么?她将自己第一次约会的地点选在了那个专门用于偷情的房间,
难道她担心自己这个西大陆最强大的帝国的公主殿下会嫁不出去?
皇帝承认,如果女儿真是这样想的话那么她已经成功了!皇室不会容忍这种程度的绯
闻,几乎所有的贵族甚至还有那些外国佬都在等着看莫瑞塞特皇家的笑话。如果阿莱尼斯
不嫁给那个少年,那么她和皇室就别想再抬起头来!
这个星期,阿尔法三世大部分时间都是对着妹妹米卡的画像发呆。他已经知道妹妹的
儿子多半就是女儿所说的那个“相交多年”的朋友,不然向来对男人不假辞色的小公主是
不会邀请亲王的。天啊!自己还答应她了,原本以为她只是去探望一下表弟,谁知道……
算了!皇帝无法责备女儿,他思考之后甚至觉得女儿的选择是非常高明的,那正符合
他对安鲁家族的策略,如果这对表兄妹能够孕育出一个健康的男孩,那么安鲁家族在血缘
上将更接近皇室。
皇帝同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的妹妹正微笑着注视着他,他不会让妹妹的悲剧在
自己女儿的身上重演,他们要经受一些考验,至少这对小情人要让他相信他们确实是相爱
的。
光明神赞美爱情!感谢您!看来亲王与公主的爱情是不会一帆风顺了。这不是童话,
童话里没有阴谋诡计,也没有伤人的暗箭。奥斯卡与阿莱尼斯都是站在权利颠峰上的人物
,他们的结合会牵动许多人的命运,他们的爱情道路将充满坎坷。
佩内洛普大道31号,这些天来这座官邸已彻底的告别了往日的萧条。通往官邸别墅的
甬道两旁植满了鲜花,花园的草坪和高高的树墙都被园丁修剪得极为整齐。官邸的管家亲
自监工,他看着工匠们将别墅每个角落的雕像和装饰都打磨得冉冉生辉。工匠为门前的喷
泉开掘了新的水源,它喷出的花式水波在阳光下闪耀着动人的涟漪。现在整个官邸看上去
已焕发着蓬蓬生机。
同样充满生机的还有安鲁家的小小姐。萨沙伊像一只欢快的不知名的小兽,她用灵敏
的嗅觉寻找着她的哥哥,她穿着简洁朴素的衣裙,身上唯一的饰物就是那只蜻蜓。小小姐
并不是不喜欢正式的礼服,她这样打扮的唯一目的就是方便她的奔跑。如果她想念哥哥了
,她会在第一时间冲出去。
萨沙已过了听那些睡前故事的年龄,公爵夫人也已经警告过她不能在哥哥的房间过夜
。小小姐虽然有些遗憾,可她还是答应了,她知道清白的含义。可相比于萨沙的谨慎,她
的哥哥则明显过于荒唐。他与帝国的那位公主殿下在沙巴克那样的地方“公然”幽会,甚
至还被司法部请了去!萨沙多少天来的好心情已被流言破坏殆尽。而她的哥哥呢?哥哥把
他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知在搞些什么!
萨沙已经不耐烦了,她觉得哥哥不像从前那样珍视她了,她在闯进书房前已经发誓,
如果哥哥是在给那位公主写情书,那么她会将那些纸片撕个粉碎。
“哥哥,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构思什么作品,不要回避我,我知道你准备了许多纸张和
墨水。”萨沙冲进书房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说的。
奥斯卡对妹妹的到来感到很高兴,这头小兽在外面窥视好几天了,她忍到现在才闯进
来,这说明她的耐心比之从前已有了很大的提高。
“我在写回忆录。”虽然奥斯卡回答得非常平静,可这些天他的心情却像他的鹅毛笔
那样在猛烈的颤动。
萨沙不相信她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回答,她把哥哥推到了一面镜子前。
“看看!你看看你自己!我没记错的话亲王殿下您好像只有15岁,天啊!回忆录!父
亲大人那样年纪的人都还没有去搬弄那些东西呢!”
“萨沙!你知道吗?我最近一直到回忆,回忆和你的往事,回忆在司法部的遭遇,回
忆在多摩尔加监狱的生活。哦啦!回忆!回忆这个东西真是很奇怪,它有时就像是一杯香
醇的美酒,人们仔细品来会尝到那其中的香甜和甘美;但它有时又像是穿肠毒药,一不留
神饮下那么一些,你就会感到刻骨的悲哀和伤痛。”奥斯卡提到回忆时的神情是那样的落
寂。
小小姐在听到了哥哥的话后已想到了许多事情,和自己的那些心事比起来,哥哥在那
个恐怖地狱经历的事情恐怕更加震撼和难以忘记。她的哥哥虽然只有15岁,可她相信他拥
有比许多人都丰富的经历。
萨沙将自己放进哥哥的怀里,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的哥哥,一切的话语在说出来时
都会变得无比苍白,哥哥为她的付出不是简单的几句话能够承载的。萨沙忍住了眼中正在
澎湃的泪水,她知道哥哥看到她哭时会更伤心,她只能说一些别的事情。
“我……我一直以为你在写情书。”
奥斯卡托起妹妹的头,他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哦啦!亲爱的萨沙!你是做梦么?大白天的!我从来没写过那种东西,再说,我写
给谁?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萨沙还是有点怀疑,“难道你没有对那位公主殿下表示爱慕么?你们不是在沙巴克庄
园亲密的约会过么?”
奥斯卡并不认为自己是爱慕那位公主的,虽然他曾激烈的爱抚了公主的身体,但是少
年认为那是他在一个星期都没接触女性后的必然反应。他清楚的知道公主对自己有种冲动
的感情,可他并不了解阿莱尼斯,甚至与她亲密的接触时他们才刚刚认识。小时侯的事情
已经被奥斯卡彻底的忽略了。
“哦啦!那位公主么?我并没有对她产生那种感情,虽然她确实是非常的美丽动人。
但是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我和那位公主在沙巴克庄园出现过?”
萨沙做了一个晕倒的动作,看来她的傻哥哥还不知道他已经闯祸了。
“天啊!整个都林都知道了,再过些日子整个帝国就都知道了,再过些日子整个西大
陆就都知道了!这是皇室的绯闻,绯闻!哥哥,绯闻你懂么?哦光明神啊!我怎么会有这
样一个迟钝的哥哥?任何一位未婚女性出现在沙巴克庄园都会惹来议论,更何况你约会的
是一位公主!”
奥斯卡想不通,他在沙巴克庄园并没有做什么,他好像给那位公主殿下添麻烦了,找
个机会要向她道歉,虽然是她邀请自己的,可这种事情总是要由男孩子来说。
看来奥斯卡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单纯的以为那是贵族们的一个误会,他
觉得皇帝会出面澄清。而在司法部那座监室发生的“意外”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阿莱尼
斯在进去的时候将里里外外的护卫全赶了出去。那么少年没有理由再为这样的谣言而操心
,他现在已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他的回忆录上,他写得很艰苦,虽然他受过西大陆最著名
的学者的教育,可他仍感到自己的知识还很贫乏。
少年很快就用一个小奖品将妹妹打发走了,那个小东西应该够小小姐安静一阵子。他
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面前的稿纸上书写着无数的字句。那包含着奥斯卡十年牢狱生活的全
部记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将目光再次投注在他写在回忆录卷首的那句话。
“回忆有时就像是晴空中的浮云,它在人们的心中轻轻飘荡;有时它又像是暴雨,在
狂风的推动下凶猛的拍打心房。”
光明历776年10月17日,多摩尔加监狱典狱长莫郎左.哈宁中将亲自为一个尊贵的犯人
办理了入狱的手续。
这个孩子是奇特的,中将了解他犯下的罪行,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少年人能够做得出的
事情,但中将知道,那个孩子确实做了,而且他并不认为自己犯了什么过错。
这个孩子对中将有着特殊的意义,孩子的父亲已经答应,如果他的儿子能够得到很好
的照顾,那么典狱长每年便能得到十万金泰的收入。莫郎左.哈宁中将为此权衡了好久,他
在看到那个孩子以后便从心理上接受了那位大人的提议,只不过是为他照看一下小孩儿。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不是很理解,他只有五岁,他知道他
被审判了,可并不知道为什么,司法部那些大臣说的话有很多他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
没有人打算跟他解释。
孩子发现他被锁在了一个竖满铁条的小房间,他的饮食和床铺都非常差劲。这个小孩
并没有向门外的守卫抱怨,小奥斯卡并不打算跟那些面目可憎的家伙们谈话,
黑暗,寂寞,孤独,哪怕是一只苍蝇也能令这个小孩子开心好久。直到有一天,他被
带到一个大厅,少年见到了阳光,他还见到了他的安妮阿姨。安妮阿姨在听到那些高高在
上的大人们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就昏了过去。奥斯卡正在魂游天外,他的精神状况
很不好,他觉得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在人群中寻找着可爱的妹妹,但是他在反复搜索
之后几次之后终于失望了。妹妹去哪了?她不是没事了么?为什么她不来看望自己?
混混噩噩的少年被送上了囚车,少年没有注意到这辆马车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他小声
的问了一下身旁的一名士兵,“咱们这是要去哪?回家么?”
回答他的是关闭的铁门。
都林距离多摩尔加并不算遥远,那只是六天的车程。少年走过比这更远的路,他从家
里来都林还没有多久,在他的印象中,这条路并是通往故乡的。
押送犯人的护卫并不多,他们显然受到了关照,这些人并没有为难孩子,他们为孩子
打开了枷锁,有时甚至让这个传闻中魔鬼的子孙在营地中散步。
奥斯卡知道自己永远不能回家了,他有点震惊,但是更多的是不解,为什么那些人能
够剥夺他回家的权利,为什么他们不让他去见萨沙,萨沙一定在哭,她一定很伤心。
少年日渐消沉,他已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笑过,当晨雾中出现一座巨大的堡垒时,护
卫们告诉他目的地就要到了,这个孩子只是点了点头,他眼神空洞,近乎没有光泽。
奥斯卡并没有被突来的牢狱之灾所击倒,他沉溺于自己的幻想中,既然没有人能跟自
己说话,那么他就跟自己说话,既然见不到萨沙,那么他就默默的为妹妹祈祷,妹妹喜欢
童话,奥斯卡就在心中编写着无数个美丽的故事。这是个奇特的孩子,他的坚强和乐观让
他在失去自由之后仍然保有童心和幻想。
但是很快,童心与幻想都破灭了。奥斯卡听到了地狱中恶魔的吼声,在那座黑暗的堡
垒中行走是需要无比的勇气的。
少年已经知道他要在这个地方度过很长的时间,他不能接受,当地狱中最幽深的那扇
石门在他面前打开的时候,他终于哭了,他死死的抓住石门不放,他不想进去,那没有边
际的黑暗会吞噬他的血肉,多少天来的怀疑和不甘都爆发了,他踢打撕咬着敢于靠近他的
每一个人。小奥斯卡在心中请求祖先的原谅,安鲁家的男人只流血,不流泪。但是男孩感
到泪水和恐惧根本就无法克制。
沉重的石门终于在孩子的身后关闭,黑暗向魔兽一样扑面而来,奥斯卡没有放弃,他
疯狂的哭喊,他疯狂的拍打着石门,直到自己筋疲力尽。
水牢又归于平寂,奥斯卡感到身后有微弱的光亮,他颤颤的回头,他害怕那是某种凶
兽的眼光。
烛火!水牢中竟然有盏烛灯!奥斯卡飞快的奔向光明,它太微弱了!少年害怕它在一
瞬间就会消失不见。
少年在灯旁看到了一张小床,那应该是属于他的,他躺到了床上,他感到异常冰冷,
他的身下一片潮湿。少年小心的呵护着烛火,他轻轻的念着母亲和妹妹的名字,尽管她们
都离开他了,可是他还是希望能从她们的身上得到勇气。
奥斯卡醒来的时候发现蜡烛仍在燃烧,他知道有人为他换了一根新的,他的床边摆放
着一盘食物。奥斯卡想要洗洗脸,当然,孩子认为如果有些牙粉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件奇怪的事情吸引了奥斯卡的注意,水牢的门口仍摆放着另一个餐盘,餐盘上空空
如也,显然有人或者是东西把食物都吃掉了。奥斯卡不禁又缩回了自己那微弱的光亮中,
他意识到这个牢房里还有一些东西,他害怕,因为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对光亮照耀不
到的地方充满了恐惧。
水牢暗无天日,奥斯卡不知道他在这度过多长时间了,从最初的恐惧到现在的穷极无
聊,少年开始对黑暗中隐藏的那件东西充满了好奇。他知道牢中有个水池,因为他曾听到
水池在放水,然后过不了多久又会重新注满,他不只一次想要靠近那个水池,可是他老是
觉得水池散发着异常恐怖的气息,就好象是一种警告,奥斯卡有时觉得再向前走一步便会
在那种强大的压力下窒息。
小胖子并没有瘦多少,他的食谱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典狱长大人曾向孩子的父亲保证
过他的健康。但是这个孩子毕竟只有五岁,他的身边只有一支蜡烛和几只大得吓人的老鼠
。他无数次在睡梦中惊醒,他那绝望的哭喊刺激着老鼠一家的耳膜。
奥斯卡又被惊醒了,刚才他梦到和母亲在花丛中玩耍,忽然母亲便被水仙的枝叶缠住
了,母亲向他呼救,可是奥斯卡却觉得自己越跑越远。他大声叫喊母亲,可母亲的面孔最
终被花丛吞没了。
无所谓了!就让自己被黑暗吞噬吧!奥斯卡下了床,他毅然决然的走向黑暗。
这次奥斯卡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他走到了水池的边缘,他终于看清了,那坛黑洞洞的
死水中交缠着粗大的铁链,这些铁链被紧紧的闭锁在水池四边的六块石柱上。水池的正中
心,铁链的交汇处,奥斯卡看到那儿锁着的是一个人。
同样,与这个人的交往过程是相当骇人的。奥斯卡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被吓得高声尖
叫。那个人长发直垂到腰际,他的下半身都被浸泡在水里,水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少年不确定他是死是活。
奥斯卡知道他仍然活着,因为他的餐盘会变成空的。少年对这样一个神秘非常的罪犯
充满了好奇,他已经尝试过下水去碰触他,结果令胆战心惊的奥斯卡非常满意,那个家伙
一动没动,他仿佛就象死过去一样。
相识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奥斯卡在多次试探以后终于确定“室友”一点危险也没有
,他高兴极了!这是个大活人啊!不多见啊!少年终于有了说话的对象,他很有礼貌,他
郑重的介绍自己,并称呼活死人为先生,“活死人”是奥斯卡给室友起的外号。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尽管活死人从来没有回应过奥斯卡的话,但是奥斯卡并不在
乎,他向身边唯一的人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他的家族,他的母亲,他的妹妹,他的房间,
他牢房中的那窝老鼠,少年称他们是“伍德一家”,他以欺负伍德一家为乐。少年还向室
友诉说了自己的罪行,少年从不认为他犯罪了,他相信室友一定同意他的看法。
说话太单调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一个细心的少年,他要守护水牢的士兵代他
向典狱长传话,他需要更多的洗澡水。
典狱长就是这样,他对少年几乎是有求必应,他已开始佩服这个孩子,那绝对不是所
谓的“少年不识愁滋味”,安鲁家这位小公子确实有着同龄人所无法比拟的坚强勇气。
奥斯卡每周都为室友擦洗身体,他能够感到室友的体魄非常有力,这个人的身上有着
精壮的肌肉和无数道恐怖的伤痕。少年知道拥有这些的一定是强大的骑士,就像他家的那
些勇士一样,他们都是值得自己尊敬的。
少年非常喜欢室友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他不知道世界上有黑得那么纯粹和耀眼的头发
,可相比于这些,少年最羡慕的是室友的皮肤,那是最美丽的一种颜色,浅浅的黄色就像
秋天翻滚着的麦浪,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并没有破坏皮肤的光泽,奥斯卡已经爱上给室友
洗澡这件活动,他一边洗一边还哼着母亲从前唱给自己听的儿歌。
日子应该是过得很快的,奥斯卡每天面对室友时都能找到新鲜的话题,而室友的面孔
也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奥斯卡觉得室友对自己露过一些十分细小的表情,可他并不十分
确定。
有一天他和室友的关系突然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奥斯卡对那个想要谋杀自己的家伙充
满了感激,如果不是他,室友可能永远都不会搭理自己。
13最近苦恼得很,这个小家伙不断的骚扰着自己,他目睹了这个孩子从最开始的凄惧
到现在从容欢快的全过程,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孩子的神经,那应该与他的身材一样肥大,
他好像只有五六岁,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竟然在不断的尝试接受这样恐怖的环境,现在他居
然在寻找娱乐的开关,13想到这儿不禁有些悲哀,胖小子最大的娱乐无非是“伍德一家”
。
他是西大陆最厉害的杀手,他与搭档从没失手过,他的刺杀行动甚至被一些国家写入
了正规的史书。虽然那些记载只能描述杀手的一些蛛丝马迹,但是见过那些叙述的人们都
惊讶于杀手的强大和缜密。
13实在不想理会那个小胖子,尤其是这个傻孩子拿自己的小鸡鸡跟他的做比较,13不
得不承认西方人的“家伙”是比自己这个东方人的大了不少,可他并不能忍受一个小孩儿
的嘲笑。
杀手之王一直在为这件事情而恼火,而现在居然有人让他更加恼火。今天的晚餐迟到
了10分钟。这没关系,他还不饿,可是进门送饭的那个家伙实在是蹩脚,他的行为简直是
对杀手这一职业的羞辱。
“请将晚餐放在水池的边上好么?我最近身体有些不好,我不想移动。”
奥斯卡吃惊的看着13,他还不相信这是室友的声音,少年目瞪口呆,一个月?还是两
个月?这位眼睛都不曾睁开过的室友竟然开口说话了!
那位卫兵打扮的家伙有些错愕,他不知道罪犯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看到了捆绑着13
的铁链,确实,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现在他扮演的是一个送饭的,送到门口和送到人家嘴
边都还不是一样。
这名卫兵将餐盘放在了水池的边缘,他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目标,那个小
胖子呆傻的看着这一切。卫兵缓缓的将手移向藏在袖中的匕首,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到
一道乌黑的亮光在眼前一闪而过。
13很久没有杀人了,他将铁链套上了蹩脚杀手的脖子,他感到对方的脉搏透过铁链传
到了他的手心,他将高大的卫兵拖进了水池,那个家伙还没有来得及叫喊便听到了自己颈
骨被绞碎的声音。
杀手之王很满意自己给孩子造成的震撼,他的功夫还没生疏,那条铁链在他的手中近
乎无声无息。
“您能在说点什么吗?求求您了!您的声音非常好听!”奥斯卡对漂浮在水池中的死
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更在乎那个活的,他想要确认一下,如果室友真的会说话,那么将
来的生活一定会乐趣多多!
13被这个少年惊呆了!他的神经是拿什么做的?自己在他面前杀了个人,可他连眼都
没眨一下,他甚至只关心自己是否还能讲话!杀手之王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那些事情,他
被训练了很久才习惯了鲜血与死亡,可是这个少年呢?他似乎天生就对这些无动于衷。综
合这些天来自己对他的了解和观察,他甚至比自己更加适合做一名杀手,他拥有无人能比
的天赋。
杀手之王与少年的第一次交谈便在这时开始了,少年听从13的话,他将晚餐放在了“
伍德一家”的“门口”。“伍德一家”的家长,一只硕大的老鼠马上就窜了出来,它只是
闻了闻便开始大嚼大咬。“伍德一家”的其他成员都在挤门口向外张望,它们在家长享用
完毕以后才能去品尝那些美味,可是显然那位家长的运气非常不好,它被小胖子陷害了,
它像许多在实验中牺牲的小老鼠一样,在饱餐一顿之后便痛苦的嘶鸣几声,接着它就一命
呜呼。倒霉的“伍德一家”缩在地洞深处瑟瑟发抖。
奥斯卡这时已经全明白了,他委婉的向13致谢,他知道他险些被谋杀,这个孩子的思
维在经过自己这个把月来的多番折磨之后,不但没有变得迟钝,反而更加细致。
此时奥斯卡坐在水池边,他的两只小脚欢快的踢打着那池脏水。杀手之王惬意的泡在
水池里,他刚杀过一个人,而小胖子对他非常尊重,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很高兴。那个倒霉
的蹩脚杀手的尸体就飘在两人的面前。
一大一小两个疯子就是在这样诡异的场景中开始了他们愉快的交往。
对于奥斯卡来说,13就是一座宝库,少年随便挖掘出来的东西都闪耀着夺目的光华。
小胖子每天都要在地上蹲一种奇怪的步法。最开始的时候,他怀疑13有虐待儿童的倾
向,他的腿部在长时间的扎马以后会变得无比僵硬。可是到了后来,少年发现在配合了13
教他的那种呼吸方法之后,他的胖身体已变得越来越轻,他可以轻松的飞跃三米宽的水池
。
对于13来说,奥斯卡无疑是一个非常认真刻苦的好学生,他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持这
个小胖子在虚脱之后仍不倒下。他将训练的力度逐渐增大到自己小时候的三倍,他知道,
少年的身体很脆弱,他的身形也不适合练习东方武术,可是这不要紧,少年就象一头倔强
的驴子,只要他指定一个方向,这个胖小子就会沿着那个方向一直走。
最先倒霉的是水牢的石壁,它曾用自己的坚硬豪不客气的嘲笑孩子的无力。但是孩子
没有放弃,直拳,简简单单的直拳,孩子的拳头已脱掉了一层皮,但是这个孩子好像一点
感觉都没有,他仔细的体会着杀手之王的话,他说击打的不能是石墙的表面,而是石墙的
结构,想要破坏一件坚硬的东西其实非常容易,你只要破坏了他的结构就行了。
孩子研究着石墙的结构,他根本看不到什么结构,他看到的仅仅是石头。
石墙开始害怕了,这个契而不舍的孩子从来没有放弃过击打它,它已经忘记这是从什
么时候开始的,它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恐惧缘于一次意外,小胖子打出了看似平淡
无奇的一拳,石壁第一次感到深入骨髓的疼痛,那种力量透过它坚硬的外壳一直到达它的
核心。
奥斯卡清楚的感到了石壁的颤抖,刚才他按照13的教导又换了一种发力的方法,少年
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拳头挥出了一股气流,他尝试用这股新生的力量透入石壁的深处,拳头
感到了石头的反击,但少年将那种微弱的力量忽略了,尽管那使他的皮肉破绽,可是少年
欣喜的发现石壁终于龟裂,他终于达到了13的要求。
在这之后,13仍然让少年坚持站步法,打石墙,可是他增加了孩子的运动量,而倒霉
的自然就是“伍德一家”。13熄灭了黑暗中那唯一的一点光亮,少年便在无边无际的黑夜
里开始了对“伍德一家”的骚扰。
奥斯卡进行得相当不顺利,他根本跟不上老鼠的速度,而有时明明看见了目标,可是
目标又巧妙的隐入黑暗,小胖子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伍德一家”对他的耻笑。我们要说
这个孩子从来就不曾轻言放弃,他在13的指导下仔细分辨它们发出的声音,敏感的判断它
们的位置,耐心的等待抓住它们的最佳时机。
孩子又一次成功了,尽管“伍德一家”越来越小心,可它们仍然会在出门时突然被一
只小胖手紧紧的捏住脖子,老鼠们很是恐慌,它们放慢了脚步,隐去了声息,它们小心的
躲闪危险,可是那个胖子近乎无处不在,它们每天都要被胖子抓住四五次。“伍德一家”
在商量过后决定向胖子妥协,胖子不是猫,既然他喜欢而自己又没有什么生命危险那就让
他抓吧,老鼠们接受了这一事实。
“伍德一家”的合作自然引起了奥斯卡的不满,他距离13的要求还有一定的差距。小
胖子又找到了典狱长莫郎左.哈宁中将,他问中将大人要一只宠物,但是这只宠物要很凶猛
,动作要敏捷,性子也要暴躁,最后还要会抓老鼠。
典狱长大人知道这个孩子好像在进行某种训练,他花了大价钱购买了一只山狮,这个
家伙是各种小型动物的天敌,典狱长特别挑选了最桀骜不逊的一只。他知道这东西不会给
孩子带来多大危险,那个杀手之王自然会照顾一切。
事实与莫郎左想象的有很大的出入,奥斯卡并没有与13做过多的接触,西大陆的杀手
之王在交代了任务之后就会闭上眼睛,奥斯卡用自己的大脑努力的思索着完成任务的各种
可行性。
比方说这只愤怒的山狮,它在进门之后便开始了攻击,“伍德一家”首先便遭受灭顶
之灾,它们无疑是最弱小的。然后这头小狮子就开始打奥斯卡的主意,虽然少年的拳头让
它的牙齿有些松动,但是那并不要紧,它用闪电一般的速度躲避了大部分的攻击。
奥斯卡对经常给自己造成一些伤口的小狮子并没有感到愤怒,那只是他训练的一部分
,13说过,训练中不允许他的情绪出现任何变化,那会降低他的成功率,甚至导致他的失
败。
最后少年还是成功了。小狮子已经放弃了进攻,但是无论它怎样躲避,少年的拳头还
是会准确的落在它的头上,它在发现根本不能与之抗衡之后也选择了妥协,它开始尝试与
小胖子搞好关系。
13对这个学生很满意,但是他知道这个孩子仍然需要锻炼,无论是体魄还是心志。他
丢给了少年一把匕首,那是从那个蹩脚杀手的身上取下来的,13将它藏了起来,他知道这
个孩子需要精通一种杀人的利器。
奥斯卡在接过了匕首的时候也永远的记住了杀手之王对他的教导。任何一种兵器都有
它运动的轨迹,无论是攻击的角度还是时机,它的最终目的都是在敌人的身体上留下致命
的创伤。所以,制胜的关键就是怎样在敌人的攻击轨迹之外将自己兵器的轨迹落在敌人的
身上。
匕首无疑是攻击轨迹最简短的一种兵器,所以掌握它的运用也是最艰难的,如果敌人
使用的是长枪或者是长剑,那么奥斯卡根本就不知道怎样让它的轨迹落在对手身上。条件
有限,水牢里有把匕首已经是光明神的恩赐,13不可能从最基础的兵器开始教起。
13在这时已开始向小胖子灌输所有关于杀手的知识,这个古老的行当在东方大陆已形
成了一套极为完善的理论体系。
小小年纪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并不知道杀人是怎样一回事情,尽管他差点杀了两
个孩子,可是我们知道,那是打架。一个杀手和一个打手是存在本质区别的,而这个孩子
就是在这间阴暗的水牢中得到了养成杀手的最先进的知识。
13的理论来自于东方大陆那个传承了数百年的杀手组织,这个组织不但培养着大陆上
最优秀的杀手,同时,他们也在不断的探索着新的杀人技术。
为什么要将杀人称为一种技术呢?道理很简单,就是因为没有人愿意被杀,所以杀手
在杀人时需要大量的技术支持。
奥斯卡认为创造这一理论的杀手前辈一定是东方大陆一位伟大的哲学家,他对杀手的
定义是杀人之手。但这个意义肯定不会是一双沾染鲜血的手那么简单。按照这个东方人的
理解,杀人是需要意志、魄力、创意、甚至是艺术的一项系统的、全方位的人类工程,这
项工程从人类屹立于世的那天开始便永无完工之日。杀手这一特殊职业便是随着这项工程
应孕而生的,而且,从它创立的那天开始就奠定了它将长久生存下去的命运。因为这个世
界有许多人需要被杀,也因为这个世界有许多人需要杀人。
杀手杀人从不需要理由,这之间只有买方与卖方的关系,一个人的生命能够用货币来
衡量么?答案是肯定的,至少杀手是这样理解。无论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还是手无寸铁
的阿婆,只要世界上有人给了他们生命以筹码,那么杀手就有了杀死他们的必须,所以,
仅此而已。
少年逐步学习的技术主要包括四个方面的内容:一、隐藏;二、逃跑;三、角色扮演
;四、通讯联络。
隐藏,这是一个杀手赖以生存的技术。如果隐藏的不够巧妙,那么这个杀手的行动以
至他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这里说的隐藏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隐藏,也就是说不是披上块
草皮或是把自己埋进土里那么简单。隐藏的最高概念,那就是将自身的生机包括血脉的流
动、呼吸、代谢都要彻底的融入当时当地的环境。所以,隐藏只是一个概念,具体到环境
,那就是另外一项技术高深的技术。
逃跑,无论杀手的任务完成与否,在结束行动或是发现事不可为的第一时间,这个杀
手所能做的便一定是逃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脱离刺杀现场,只有最终顺
利的脱出对方的视线,这个杀手的任务才算彻底完成。那么一旦被对方发现行迹,在这之
后的逃亡无疑便会出现许多麻烦甚至是危机。所以逃跑的技术是一个杀手所必须精通的。
逃跑,根据情况不同大致可分为两种,一是没有暴露时的逃跑,什么都不需要,只需
要按照事先计划到达指定地点,当然就算遇到接应的搭档也不能掉以轻心;二是已暴露时
的逃跑,这里便需要杀手自身过硬的本领了。这主要包括逃跑路线的选择,以及追兵的摆
脱方式,对付猎犬的方式,对付截击的方式,制作陷阱的方式,还有受伤时的各种处理办
法。
角色扮演!这是小奥斯卡最不理解的一项技术。杀手所要谋杀或暗杀的对象都是这个
世界上的人,世界上的人又都有自己的职业。杀手在潜伏的过程中也会需要融入社会来掩
饰自己的真正身份,所以这里用到最多的便是角色扮演。杀手要扮演一个可以接近目标或
是接近目标生活、工作区的这样一个角色。一旦对角色的把握出现了一点点偏差,那么这
个杀手的身份或目的就有被发现的危险,所以角色扮演事实上便是隐藏的一种变相技术,
只是它太过专业和重要。
通讯联络,奥斯卡虽然第一次接触到13仔细传授的手语,但是他对杀手之王提到的那
些远距离通讯手段却表现出了更大的热情,他已经在幻想饲养几只信鸽或是13提到的那种
体形小巧而飞行能力超强的鹞鹰。
在清冷黑暗的水牢,少年根本没有机会检验哪怕是稍微的实践一下自己所学到的知识
,甚至连那把匕首也显得有些多余。
奥斯卡的头脑是非常出色的,他领悟到能够使用匕首击杀目标的杀手无疑是最高明的
,因为匕首的攻击轨迹决定了杀手一定要与目标非常的接近,只有最高明的杀手才会出现
在目标的面前而对方仍然毫无所知。作为一个仅仅只是了解一些理论的初学者,少年不可
能无惊无险的靠近目标。
少年同样了解到作为一个极其成功的杀手,13的骄傲不是刺杀了那些大人物,而是他
现在仍然好好的活着。在反复的揣摩中他始终紧记着13的话,什么对一个杀手最重要?不
是对目标的终结,而是在行动中保住自己的生命。
牺牲是安鲁家族的一贯信仰,小胖子也从血脉中继承了这种观念,所以他用了很长的
时间才消化了这个杀手之王提出的关于保命的概念。是的,生命是最宝贵的,一个杀手的
行动要以保住自身的性命为大前提。杀手与死士不同,杀手杀人是用智慧去拼,而死士杀
人是用生命去换。小胖子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死士。
13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奥斯卡唯一的陪训对象,这个小胖子疯狂的刺杀他,虽然这是13
自己要求的,可是他对少年的投入仍然感到吃惊。
少年最初的举动是非常笨拙的。当然,那是看在杀手之王的眼中,他的呼吸太粗糙,
他的动作太缓慢,他的匕首根本没有威胁,尽管他弄出的声音已很微弱,但是那仍然太吵
。这种程度的刺杀根本就不值得13去留意,但是他仍然耐心的训练着这个小胖子。对他来
说,能够在这样的年纪看见一个孩子的成长是非常值得欣慰的。
奥斯卡在训练中越来越熟练的运用了13交给他的那些理论,而从前一知半解的知识也
在实践中得到了融会贯通。可是很不幸,他面对的是杀手中的王者,少年精心策划的无数
次刺杀都以失败告终,但是少年从没放弃,他最好的战绩是斩断了杀手之王的半截黑发。
13对此很满意,他从不认为西大陆的武者能够在一对一的情况下碰触到他,而这样唯
一的一个也是自己训练出来的。13感到非常自豪,这个孩子仅仅只有七岁多一点,他取得
的成绩根本无法想象。
杀手之王的被捕是二十五位圣骑士的集体功劳,13干掉了其中的十四位,伤了剩余的
全部。可是现在,一个七岁的孩子在一次暗杀当中仅用一把匕首就差点削下了杀手之王的
脑袋,这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但是事实的确是这样。
时间就在少年和杀手之王的攻防间飞速的溜走,当奥斯卡被告知将要搬离水牢的时候
,13决定要教会少年最后一件事。
奥斯卡非常不理解13的决定,他的这位老师看上了他的宠物,杀手之王想要那只山狮
的皮。少年曾经试图说服13用其他的皮毛来代替,可是他的老师确定只要他宠物身上的那
件。
小奥斯卡陷入了挣扎,他给狮子起名叫安鲁斯特,他和它已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少
年的匕首无法指向他的玩伴。
最终,少年在13的压力下妥协了,他持着匕首颤颤巍巍的走向睡梦中的安鲁斯特,他
本想给朋友一个痛快,可是那一刀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偏离了要害,被鲜血和疼痛惊醒的安
鲁斯特失去了理智,它不理解朋友为什么要这样对它,它本能的反击给奥斯卡带来了大面
积的伤害,直到它就快要咬住少年的咽喉时,小男孩才将匕首刺入了它的心脏。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他的大脑被
一种莫名的情感所淤塞,现在他需要休息一下。
少年亲王在见到一室的阳光时不禁有些恍惚,他的精神仍在黑暗中徘徊。与杀手之王
的交往是少年最珍视的一段记忆,现在亲王殿下虽已完成了文字部分的表述,可是它的意
义却是殿下永远都琢磨不透的。
花园中的侍女亲切的跟小亲王打着招呼,她们在逗弄一只不知从哪里闯进官邸的肥猫
,这只毛茸茸的大花猫并不怕生,它惬意的享受着女孩们的抚摩和她们送上来的精致美食
。
亲王想到了他的安鲁斯特,那只大猫也曾是这样一副表情,可是它临死前的眼神却总
是出现在这位殿下的脑海中。13最后的教育是成功的,少年恐怕至死都不会忘记杀手之王
的话,“如果你不想经受那种背叛和那种绝望,那么就不要将信任轻易的送给别人。”
侍女们发出了欢快的笑声,奥斯卡觉得那非常刺耳。花园中的景物是那样的精致,它
们几乎都沐浴在阳光之中,光亮引起了奥斯卡的反感,他突然感到自己跟这个充满光明的
世界格格不入。
亲王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当他打开记忆的大门时,黑暗就像洪水一般冲毁了光明的堤
坝,少年感到那种力量将自己完全的分裂,他甚至看到小胖子的手中提着的竟是自己的头
颅。
少年急切的书写着所有的回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这确实不是他这个年纪的
孩子应该做的事。少年打发埃勃男爵为他推掉了所有的社交活动,亲王知道现在的自己并
不适合出现在那种热闹的场合,他就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在那些写满记忆的纸张上
,我们时刻都能听到少年那疯狂的咆哮。
冬天的多摩尔加有着四季中最为分明的颜色,一场大雪便让这座监狱之城披上了素白
的外衣。人们不会被这层外衣所迷惑,每一个听说过这里的人都清楚,监狱里关押的都是
严重的亵渎了光明神的重刑犯,他们是一群被恶魔迷惑的鬼怪。
多摩尔加监狱占地广大,它拥有一座主堡和两座副堡,在这之外,它还有一大片木头
和土砖搭建的棚户,那些低矮的小房子根本就不能称其为监狱,它们错乱的排列在一起时
更像是某座城市的贫民窟。
泰坦法典的严苟造就了苦役营中的惨像,这些住在棚户中的人们都是远处堡垒中关押
着的罪犯的家人。连坐就是这样一个令人恐怖的制度,只要你的犯了重罪,那么你的所有
家人都要跟着倒霉。这样即能震慑那些想要干些不法勾当的家伙,也能阻止犯人们在狱中
时刻准备的逃脱。对于敢于越狱的罪犯,多摩尔加的规矩是在这个家伙的面前将所有与他
有关系的人一一屠戮,然后再将其重新关进大牢。
无论你是贵族还是平民,无论你是商人还是脚夫,只要你进入了多摩尔加,那么尊严
就已离你远去,你只能用所有的资本去换取那异常艰难的生存。
苦役营每天都在死人,这里的囚徒在护卫和那些监工的眼中连蛆虫都不如。光明神将
一座储量丰富的煤矿放在多摩尔加的意义就在于对这些罪人进行惩罚。现实世界中的一切
罪恶都将受到审判,可是在这里,在多摩尔加的苦役营里,杀戮是合法的,其实也可以说
成是没有人在意你的死活。
挖矿自然是男人们的事情,所有的男人都要参加劳动。苦役营不赡养老人,也不负责
教育儿童,所有的男人都被分配了号码,所有的号码都被分配了工作。工作繁重么?开玩
笑!怎么会有人打听这个!中将大人只在乎完成的数字,他和他的部署从来没有计算过类
似工作量这样的可笑问题,那是犯人们自己的事情。在苦役营,只有死人才可以停止工作
。
落难的女人永远与倒霉脱不了干系。在多摩尔加,她们的悲惨境遇是无法想象的,为
了一块能够御寒的冬衣,妇女们就可以出卖肉体;为了一块能够裹腹的面包,她们可以用
自己还未成年的女儿来换取。贞操?开玩笑!在生命与贞操之间你会怎样选择?选择贞操
?呵呵!不要以为自己是好样的,多摩尔加的男人会让你同时失去这两样东西。
典狱长十分清楚他的监狱的状况,他不愿意改变什么,而且也没什么好改变的,多摩
尔加一直是这个样子,尽管中将大人在看到下体开裂血洒遍地的幼女时会绞死那个犯了错
误的士兵,可是这件事情仅仅是个意外,他相信他的士兵并不是一群坏坯子。
真正的坏坯子是司法部那些所谓的密探,中将大人对这群把他的监狱搞得乌烟瘴气的
恶棍充满了鄙视,中将怀疑那些家伙本来就是罪犯,不然他们不会懂得那么多恶毒的招数
。
这些密探是多摩尔加真正的主宰者,他们虽然归属不同的首领管辖,可是他们分享着
多摩尔加的一切,女人、财物、食品、烟酒,他们过着和自由世界差不多的生活,而且他
们觉得这样更加精彩和刺激。
他们想尽办法利用手头上的犯人取乐,“死亡拳赛”,“初夜大会”,对这些娱乐项
目他们既有创新又有继承。他们知道每个罪犯都对他们恨之入骨,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像往常一样吃着来自罪犯的贿赂,他们像往常一样淫辱罪犯的妻女。他们说,这并
不能怪他们,要怪就只能怪这里是该死的多摩尔加。
该死的多摩尔加!平民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活路,而贵族也同样在苟延残喘。他们的
区域就处在苦役营和妇女营的中间,两边的惨呼让曾经高贵无比的贵族们无所适从,虽然
他们不缺衣物也不缺食品,可是恐惧的煎熬时刻折磨着他们的神经,他们不知道那些恶棍
会不会闯进他们的囚室。
答案是肯定的。密探绝对不会放过这些贵族,他们无疑是最有油水的一群人,这些贪
得无厌的恶棍会掏空你的收藏起来的钱财,在这之后便要看你家的夫人和小姐是否中他们
的意了。放心!大胆的勒索吧!大胆的强奸吧!历史上被关进多摩尔加的贵族从没出现过
翻身的纪录。这是绝望的土地,这是光明的死角。
奥斯卡剥下了安鲁斯特的皮,他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少年将血淋淋的兽皮交给了他的
导师。13看着沉默的少年不禁摇头苦笑,当年他的老师让他杀死的也是自己的朋友,可那
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两样能比么?13注意到少年的眼光已变得模糊而深邃,他知道那
和自己从前所达到的效果是一样的。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第二天就搬出了水牢,他始终没有与13说话,而13也在教导
他一番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少年在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了一年半的水牢时终于忍不住回头看
了一看,他看见杀手之王慢慢隐没于黑暗之中,13,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奥斯卡看到了阳光,也看到了安妮,他从杀手之王那里学会了如何控制感情的流露。
他任由安妮抚摸他的脸颊,安妮的泪水落个不停,伯爵夫人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
音,她以为小少爷已有些呆傻了,她抱着孩子不住颤抖。
奥斯卡用了很长时间才让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相信自己的脑袋并没有坏掉,安妮为此
还打开了一瓶香滨,少年也尝了一些,他为自己第一次喝酒庆祝的竟是这样的事情而耿耿
于怀。
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无疑是一个伟大的女性,没有人愿意进入多摩尔加去陪伴一个犯
人,虽然曾经有许多无比忠诚的侍从都跟随那些落难的贵族进入了多摩尔加,但他们的下
场也都是无一例外的凄惨。
安东妮根本没有理会那些可能存在的危险,她将公主的小儿子独自放在多摩尔加已经
一年半了,这显然是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她曾经在濒危的公主面前用对光明神最崇敬的语
言发誓,她要照顾这个孩子直到自己生命的终点。
伯爵夫人在进入监狱时曾敏锐的察觉到许多双不怀好意的目光。虽然她知道真正的危
险已经降临在她和少年的头上,但她并没有在意,她相信光明神,这位伟大的神明绝对不
会抛弃一个孩子。
莫郎左.哈宁中将大人在孩子离开水牢的时候并没有作什么表示,他已经被一些大人物
严正的警告过了,那个孩子是必须死的,来自都林的信使很委婉的表示如果中将的立场不
坚定,那么这位伯爵同样会面临非常危险的局面。
尽管中将并不敢当面违抗大人物们的指示,但是这位典狱长却在背后动了许多心思,
他清楚那些大人根本不会把他怎么样,实际也不能把他怎样,他和他的师团都属于帝国军
部的管辖,军部从来不会看那些主持政务的家伙们的脸色,军人对政客的反感可不是源起
自一天两天的事情。
这位帝国近卫军的中将师长极为信任少年犯的父亲,这种信任不是来自于孩子父亲的
军衔,而是出于一名军人对另一名军人的尊敬。安鲁家族的公爵、水仙骑士的统帅,泰坦
帝国所有军人都曾做过在这名元帅的徽下报国扬名的美梦。相比于国务大臣膝下的那只可
怜虫,多摩尔加监狱的护卫兵们更同情元帅的小儿子,他们私底下经常谈论小囚徒曾经犯
下的罪行,他们都认为这个孩子在某些方面是足以媲美征战沙场的“安鲁之虎”的。他们
还知道司法部的密探已经颁布了杀死孩子的悬赏令,但是作为一名军人,他们无疑会遵从
自己将军的命令,中将大人命令他们保持警惕,监狱是他们的,而不是司法部召集的那些
流氓们的。军人们都认为这是他们的中将大人发出的少数几个正确命令之一。
就象军人们以为的那样,泰坦帝国近卫军多摩尔加守备师的莫郎左.哈宁中将作出了在
他一生中被证明是最正确的一个决定——他要保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元帅的贿赂虽
然诱人,但是中将大人以为光明神虽然有权利剥夺一个罪犯的生命,但是那并不应将一个
不懂事的孩子也包括在内。
莫郎左.哈宁伯爵为着自己这个决定思索了好久,他打算还是用老办法。水牢中那具出
现得莫名其妙的尸体已经证明了这种方法的正确性,只有将孩子和那些强大得变态的家伙
们放在一处,才能保证他的生命不受侵害。
奥斯卡与他的安东妮阿姨并没有团聚,他们只是匆匆的见了一面。在典狱长的亲自押
送下,他被锁进了位于监狱内堡顶层的一座囚室,据说那里关押着一位将军。一位异常强
大的波西斯将军。
黄昏,当一轮涂抹着艳丽的大红色的落日沉入西方的时候,都林城点亮了它的灯火。这些
带着黄晕的光辉静静的闪烁,它们都似乎在诉说着一个个奇妙的故事,从贵族宽敞奢华的
客厅到平民们拘谨简朴的餐桌,每一个角落都有它们在散发着光和热。
城市已告别了白昼的喧嚣,就连路边的乞丐也停止了本无休止的乞讨,他们聚在巢穴
的各个阴暗的角落,厚颜无耻的交流着行乞的心得。
泰坦伟大的贵族老爷们虽然将贫困和劳苦没有道理的加在了下层人民的身上,可是光
明神却给予了大众最伟大的精神,他们开朗,他们乐观,他们虽然被生活的重担蹂躏得近
于麻木,可是他们仍然保有自己的微小的快乐。
虽然这些快乐无非就是跳舞、看戏剧、喝甜酒,可是你期望这些随时都准备失业的市
民有更加高尚的追求么?他们觉得向国王的塑像吐口水就是一种高尚的行为,可司法部的
卫兵和搜查官们却都不这样认为。这些手里拿着粗木棍的疯狗到处咬人,都林城所有的平
民都曾听过木棍在头上呼啸而过时带起的风声。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并不是第一次上街了,这些天来,他每在用过晚餐后
便会叫上自己心爱的妹妹,并带上昏昏欲睡的保镖去夜游帝国首都。
写作耗费了亲王殿下大部分的精力,他往往是懒懒的靠在租来的马车里享受小小姐手
法细腻的按摩。
那架出租马车已经引起司法部护卫队的怀疑了,它总会在都林城的街道上行走到深夜
才会折返,一些密探曾经试图跟踪,可是他们很快就得到了来自上司的警告,那架马车是
绝对不能招惹的,那包括马车的零部件、拉车的马、赶车的人,和车厢里面坐着的那些。
萨沙有些怀疑自己的感觉,她觉得“冰熊”哥哥在吃过晚餐之后便将大脑全部用于消
化了。虽然她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处在这样一种状态,可她能够从哥哥的眼神中读出血腥
与凄凉。
只有荒原困兽才会拥有这两样毫不相干的感情,这样的凶兽不是在血腥中疯狂,就是
在荒凉中灭亡。
此时的奥斯卡确实是异常危险的!暴雪能够感到少年有意无意间散发出的杀气,他也
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状况,他同样不了解少年亲王的心境,他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有些害怕
这个小胖子。保尔的害怕是不能称之为恐惧的,作为杀手之王,他早就没有了这种情操,
保尔觉得那只是一只雄狮在面对一头愤怒的犀牛时所能做出的本能反应,与其说是害怕,
我们更应该称其为退让。
是的,任何触逆奥斯卡的人和事都会被他毫不留情的毁灭,他沉醉在多摩尔加的气息
之中,他觉得周围的人群全都是罪犯,他看着他们受煎熬,他看着他们被压迫,等到适当
的时候,奥斯卡会带领他们起身反抗,奥斯卡已经嗅到从都林地层深处慢慢蒸发出来的血
腥味,凭借着野兽一般的本能,他知道这个外表繁华富庶的大都市并不是真的那么光鲜亮
丽,他知道正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试图摇撼甚至是摧毁这座巨大的城市。
亲王虽然满脑子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可是他对外界的一些刺激仍然是有反应的
。司法部的护卫们在搜刮着躺倒路边的流浪者的尸体,还未成人的幼女摆出各种可笑的姿
势勾引着路人,流氓在斗殴,妇人们在争吵,贵族们在灯红酒绿的旅馆和沙龙中穿梭。少
年亲王已经失去了对这个庞大的城市的美好印象,现在的首都更像是一个垃圾集散地。
奥斯卡挽住了妹妹的手臂,他的声音听上去显得非常疲惫。
“萨沙,咱们回去,咱们回家去。”
七岁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有了新家,那个家处在多摩尔加监狱防守最严密的内堡
顶层。锁住奥斯卡的铁门看起来要比水牢里那座石门轻便许多,但这不要紧,少年已经习
惯了牢狱生活,他有许多的事情要做,13为他布置了许多功课。
这座监牢的主人又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家伙,奥斯卡在家乡见到过许多从战场上掠来的
奴隶,这个家伙的面孔跟他们很相似,根植安鲁的种族仇恨令奥斯卡对他有些顾忌,这个
少年按照13的教导对他进行刺杀,可是这个所谓的将军明显是一个怪物,奥斯卡发现他总
是在自己的攻击轨迹之外,少年从来没有成功的与他接近。
渥萨卡.穆罕目德对这个小家伙是有些好感的,原因来自于这个孩子的父亲,他答应照
顾孩子的条件就是在他牢房中布置一个小型的神龛,他知道安鲁家族会有办法弄到的。
公爵答应了这个要求,只要小儿子能够获得安全,这位大人是不惜花费任何代价的。
在光明神羽翼下的泰坦是不可能允许真神的存在的,渥萨卡.穆罕目德将军的神龛足以
引发一场地震,光明教会的裁决议院会将所有与它有关的人通通烧死。
这位将军从未参加过对针对安鲁家族的战役,他领导的军队一直在与东方王朝的守边
部队周旋,直到他被人陷害,他不知道为什么真神的脚下会存在那样卑劣的一群人,他们
已经忘记真神给予他们的荣耀和地位,他们只知道搜刮土地、钱财和美女。将军在意识到
自己被国家的当权者彻底的出卖时就已决定要在真神的面前提出控诉,真神会永远指引着
他和他的民族,最终他们会将人间的邪佞全部铲除。
奥斯卡与将军相处一些日子之后就停止了刺杀,因为将军有些害怕了,他吃不好,睡
不好,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防这个小胖子。他有些奇怪,一个孩子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杀人
伎俩?
将军决定需要用一些事情来转移孩子的注意力,不能再让小胖子利用自己开展减肥计
划。渥萨卡让少年向典狱长转达了他的一些要求,最后他得到了一块木料,他用少年的匕
首将木头雕刻成一把木刀,确切点说是一把常见的波西斯弯刀。
将军在拿起刀的瞬间便像换了个人一样,奥斯卡根本抵挡不住那种火山喷发一般的气
势。这种气势将这个看的有些入迷的少年掀了个跟头。
渥萨卡确实是兴奋的,他已被监禁了九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一直都渴望能够再一
次拿起从前的武器,现在他有了,虽然只是一把木刀,可是他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这
把木刀甚至已开始闪烁类似金属一般的寒光。
将军的木刀在飞舞,整个监室都响起了冷风的嘶吼。
奥斯卡看得目瞪口呆,他已经知道这位新室友是非常不好惹的,可是他直到这一刻才
明白强大的真正含义,舞刀的将军是不容任何人侵犯的,弯刀可以撕裂一切阻挡它运动的
东西。
在接下来的日子,奥斯卡每天都要欣赏一次将军的刀舞,弯刀那种完美的轨迹让少年
看得如醉如痴,他的心中开始有种声音在不断的呼唤,他知道那是在催促他拿起那把刀。
将军的囚室很宽敞,将军每天都会把它打扫一次,它甚至还拥有一扇向阳的铁窗。清
晨,阳光和鸟儿都会落在这扇长宽仅为四十厘米的小窗上。少年在每次用餐的时候都会用
一些食物来逗弄那些小鸟,这并不是什么孩子心性,而是少年希望自己不会被莫名其妙的
东西毒死,所以小鸟成为最佳的实验品,少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杀手理论中
有许多是只有用生命才能检验出的真理。
渥萨卡.穆罕目德是一个标准的军人,虽然波西斯骑兵并没有很精确的建制,但是这并
不妨碍战士们的成长。渥萨卡在马背上出生,在军队中长大,在战场上苦练刀术,在生死
间感受生命,这一切都造就了他那钢铁一般的品格。
除了伟大的真神,恐怕任何人都无法安抚战士的心灵,渥萨卡.穆罕目德将他的忠诚和
热血全部献给了这位神灵,他曾在被捕之后的一个晚上企求真神的原谅,因为他要结束自
己的生命,本来这是真神才拥有的权利。
我们知道这位将军并没有死,他甚至还过得很好,这并不应该是一个波西斯将领的作
为,他们通常会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将军为什么没有选择自尽,这一直都是大陆历史学
家争论不停的问题,这位将军回忆录中仅对他此做出过一句解释,“真神赐我未知,我相
信。”这句话无疑就是在捣乱,如果他不这样说,恐怕也不会引起后世的争论。
渥萨卡.穆罕目德在狱中的生活像身处战场时那样精确,他会在每天的同一时间起床,
在每天的同一时间弄醒小胖子,在每天的同一时间做礼拜,在每天的同一时间进餐,在每
天的同一时间用弯刀对付自己假想中的敌人。在每天中其它的时间,将军会坐在监狱的一
角虔诚的颂经。
将军的泰坦话并不是很流利,但奥斯卡对语法和句势也不怎么熟悉,他在狱中没有接
受文化教育的机会,而他的两任室友偏偏又是十足的文盲,所以他只能任由自己胡乱的谴
词造句。
将军对这个少年很感兴趣,他不知道小胖子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训练方法是谁教的,但
是作为一个严格的军人和波西斯最高段的黑刀武士,他承认,那种方法无疑能够锻炼出一
个强大的战士。
少年对将军有些抱怨,他在天不亮的时候就会把自己从床上踢下来,可是少年又发自
内心的尊敬穆罕目德将军。将军的严于律己,将军的准确和坚定,甚至将军在对待那座恐
怖的神像时的虔心,这些都对少年的心灵与生活产生了莫大的影响。他在五六岁时向13学
习了杀手的技术,而他在七岁时便开始向这位异族将军学习军人的风范,这个小胖子的好
学决定了他未来的发展。
佩内洛普大道31号后园外的小门,亲王殿下扶着妹妹回到了家,他非常喜欢这个行馆
的花园,这里有高大的树墙和遍地的鲜花绿草。他那可爱的妹妹会搀着他的手在树丛里撒
娇,这时他会将园中最美丽的鲜花采摘下来,然后像一个骑士那样把花束献给他的小天使
。
同过去几天一样,哥哥和妹妹在花园中吻别,妹妹回到了官邸中的卧室,而哥哥则去
了自己的小别墅。本来这座样式新颖的小楼是提克表哥自逃腰包建起来的,可是很不幸,
它在一次牌局中被充为筹码,奥斯卡根本没有动用多少脑筋就赢得了它。
毒医帕尔斯,哦对了,现在他是医师帕克。帕克医师正在等待小主人的召见,这是从
多摩尔加带出来的规矩,天平大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召集他的盟友和部下们见见面,大家
可以通报一下情况,也可以聊天打牌互相吹捧什么的。
奥斯卡将医师召进了小书房,这里有亲王殿下那具心爱的躺椅,胖子最近已经习惯了
马车的颠簸,可是习惯和享受还是存在好大一段距离的。
少年几乎是在瞬间便在躺椅上找到了最舒服的卧姿,他懒洋洋的眯起了眼睛,手上玩
弄着一只巨大的雪茄,一切都像在多摩尔加一样。
“最近过得怎么样?”少年话语中流露出的冰冷与他脸上那副惬意的表情极不相称。
“托您的福,这几天的生活完全可以用幸福来形容,我在做一些实验,还在教导芬拉
尔小姐,一切都很好,真的。”帕尔斯回答得很小心,他知道少年最近的火气比较旺盛,
他不会有兴趣跟自己胡扯。
“哦,这样就好,那位芬拉尔小姐没有给你惹什么麻烦吧?”奥斯卡对卡奇大叔用生
命拯救的女儿还有些印象,那是个模样和气质都还过得去的姑娘。
奥斯卡提到了自己的学生,帕尔斯感到很骄傲,那位芬拉尔小姐的心肠和对医学的热
爱无疑将会让她成为一个优秀的医师。
“哦,是的,您请放心,芬拉尔小姐是一个好学生,我相信她一定会成为一名合格的
医师,但是显然她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她有些困惑,而且这种困惑已经影响了她的学习
进度。”
“哦?说说看。”事实上奥斯卡对芬拉尔小姐的困惑一点兴趣都欠奉,但是他之所以
这样问是因为现在本来就是闲扯的时间,亲王需要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调节一下被回忆
录搞得异常紧张的心情。
“呵呵!那是一种少女情结,芬拉尔小姐是您的侍女不是么?但您从来没要求她从事
这方面的工作,这让她在那些女孩子里面抬不起头来,所以……呵呵,您应该了解,就是
这样。”
奥斯卡想了想,他并不了解芬拉尔小姐那所谓的少女情结,她需要工作得像个侍女是
么?那么自己完全可以交给她一些事做,这再简单不过了。
毒医从小书房出来的时候仍有点气愤,那个小胖子在自己说完两句话以后便示意会见
结束了,这算什么?帕尔斯告诉等在门外的骗子里奇要小心一点,亲王殿下非常不对劲儿
。
奥斯卡在里奇进来的时候就等在了门口,他给冒牌男爵一个亲切的拥抱。骗子与帕尔
斯是不同的,在多摩尔加,多比.利安.克里奇是少年几位老师中的一个。克里奇家的这个
孽子虽然是个大骗子,但他仍是个不折不扣的顶级贵族,他教会了小奥斯卡如何将自己扮
演成一个连神都要赞扬的绅士。
小里奇为什么能成为西大陆最大的骗子呢?首先要说这个家伙的兴趣就在于此,其次
,小里奇应该是接受过洗礼的,他的父亲可是位公爵,那么那个时候光明神一定是在打盹
,不然,这位伟大的神明是不会让一个骗子在心理学和行为学上拥有那样惊人的造诣。
大骗子就像小骗子其他几位老师一样,他对自己的学生非常满意,他与小奥斯卡在一
所牢房中共同度过的那段日子是值得永远铭记于心的。
奥斯卡在看到骗子的脸上那抹熟悉的笑容时不禁有些感动,那是骗子最真诚的情感,
这位老师不但将自己培养成一个合格的贵公子,而且他还教会了自己如何揣摩一个人的心
理。在,少年过早的把握了人性中的各种昏暗元素,里奇的教导让他成为多摩尔加那个满
是罪孽的魔窟中最阴险的一员。
“您没有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么?”里奇笑得很开心。
奥斯卡对自己的惹下的大祸还有些印象,但是他认为那不很严重,他最近一直在忙回
忆录,本来他想向公主道个歉,但是亲王的笔一直没有停下,一些行动都被耽误了。
“哦,是那些流言么?萨沙提起过,好象都林人对我和阿莱尼斯公主殿下的事情非常
感兴趣,但是请您相信,那只是个误会,皇帝应该已经出面澄清了,那种绯闻对皇室应该
还有些杀伤力,他会制止的。”
里奇看着奥斯卡露出了无法置信的表情,“能告诉我您真是这样认为的么?”
奥斯卡迷惑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事情可能有些变化,但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天哪!您一定不相信,就在刚刚,宫廷里面传出消息,皇帝在与法兰、西葡斯的外
务大臣进行晚餐时承认了公主和您的恋情,而且这位陛下还表示他是支持公主的选择的。
天啊!我真的相信您是无辜的了!您刚才不是说了么?您与公主殿下是清白的,可是事实
上呢?显然除了您和公主之外是没人这样认为的!”
奥斯卡被惊呆了,不会吧!这太离谱了,皇帝承认了他和公主的恋情?是啊!天啊!
谁能告诉他他和公主殿下是什么开始恋爱的?
里奇又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奥斯卡没有什么反应,他已经想到皇帝这样做的原
因,看来陛下是希望在与自己的交往中更加增进一步,自己确实又惹祸了,那么站出来说
明这一切都是假的?算了吧!那不是找死吗?皇帝等于已经把女儿托付给他了,自己再伸
手打这个至高无上的父亲一个嘴巴。奥斯卡甩了甩头,他感到非常混乱,光明神未免太看
顾他了,亲王爵位、母亲的财产、公主的热吻、皇帝的默许,少年第一次失去了方向,他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事情。
是啊,一切都在贵族们的意料之中,恨嫁的公主不会有其他的选择的,皇室在经过流
言的洗礼之后根本不会给她选择的机会。那个死胖子太幸运了,如果不是那些铺天盖地的
谣言,他可能根本不会成为公主的恋人,一些别有用心的贵族在冷静之后不禁深自后悔,
早知道是这样就应该把事情弹压下去,现在公主名花有主了,他们谁都不用再去浪费心意
了。
后悔归后悔,贵族们的行动还是非常迅速的,关于小胖子的流言迅速传播,魔鬼的子
孙、天生的罪犯、多摩尔加出来的肮脏货,诋毁和漫骂取代了上流社会对亲王殿下的敬畏
。
都林的青年贵族恐怕是最不愿意接受的,皇帝的说辞传出不久他们便已陷入了疯狂,
铠甲、刀剑都准备好了,决斗!只有通过决斗才能消灭迷惑公主的恶魔。
里奇走后不久,第一封要求决斗的信件就出现在亲王殿下的书桌上,奥斯卡看了没两
眼便把它扔在一边,写信的家伙是贵族吗?小胖子在怀疑,信上通篇都是语法错误!
亲王殿下最后接见了渥萨卡.穆罕目德将军,这位车夫过得也很惬意,他与那四匹巨马
成为了好朋友,将军用生硬的泰坦语与亲王兴奋的交谈着。
“您知道雷述尔那些家伙是怎样对异性表达爱意的么?呵呵,我简直不相信,那是强
奸,这些大马竟然完全不顾雌性的感受,真神会惩罚它们的,哈哈。”
“您知道它们是怎样睡觉的么……”
“您知道它们是怎样玩耍的么……”
“您知道它们是怎样争斗的么……”
奥斯卡打了个哈欠,将军现在说的话应该是过去十几年的总和。他望着面前眉飞色舞
的渥萨卡不禁又想到了从前那个不苟言笑的军人,那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亲王殿下叹了口
气,他看到进来的侍女手中捧着厚厚一箩信件,那不会都是约战的吧?
奥斯卡苦笑着拿出了自己的弯刀,他把它交给渥萨卡,“麻烦您帮我做一次保养,然
后在您的真神面前为它念上几句祝福的话,因为我想我很快就要大量的运用它了。”
渥萨卡.穆罕目德将弯刀递给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正在多摩尔加监狱内堡顶层
的那间囚室里,小胖子终于握住了他梦寐以求的武器。那虽然是把木刀,但少年将它拿在
手里时能够感到其中喷薄欲出的杀气。这一年小奥斯卡已经八岁了。
为什么将军在相处一年之后才将弯刀交给少年呢?没办法,真神的规矩就是这样。波
西斯弯刀是一种骇人的凶器,神明将这种凶器交给信仰他的波西斯人时便定立了法则,他
要求人们用眼去观察、用心去体会。弯刀是是真神在人间权威的象征,将军在少年面前舞
刀所花费的时间被称作是“承继”!真神只保佑那些在承继仪式中接过弯刀的武士。
波西斯民族很奇特,他们有多种语言、多种文字,他们的文明全部集中在对弯刀的崇
拜上。他们将弯刀划分为六种颜色,那代表着波西斯贵族的等级。他们的礼节全部是利用
弯刀来表达的,无论是对待敌人还是对待朋友。
奥斯卡接过了弯刀,他首先学习的不是刀术,而是那些繁琐的礼节,一个真正的弯刀
武士必须严守这些规则。
很快少年便沉迷于这种搀杂了宗教情绪的刀法中。将军在自己的国度是最受人尊敬的
弯刀武士,他教的学生同样也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但是渥萨卡.穆罕目德并不知道少年的飞
速进步是来自于杀手之王的武器本质论,在这位波西斯将军的眼中,小奥斯卡对刀术的理
解已经超越了自己,弯刀在他的手中经常能够展现出最刁钻的攻击。
武器的本质是就是伤人,虽然人类在最初是为了对付那些野兽,可人类社会发展到了
今天,人们用武器对付同类已经成为了主旋律。奥斯卡从杀手之王那里学习到的攻击理论
概括成一个单词就是“轨迹”。
东方人对武术和兵器的运用是世界上任何人类种族都无法比拟的。他们总结出的经验
可以传诵千年而依然立于真理的不败之地。
小奥斯卡对将军的刀法观察了整整一年,他已经了解弯刀所有的攻击轨迹,与匕首相
比,弯刀的轨迹同样是简单直接的。弯刀流线一般浑圆的造型决定了它的运动轨迹是呈现
为弧形的,在少年自己的理解中,弯刀的使用方法可以形容为“圆缺”,圆为攻,缺为防
,制胜的关键依然是东方人的那条思想结晶,“在敌人的攻击轨迹之外将自己兵器的轨迹
落上敌人的身体”。
渥萨卡.穆罕目德又削制了一把木刀,学生的进展让他这个老师兴奋不已。很快,他成
为了奥斯卡的攻击对象,他欢呼着迎向了少年的进攻。监狱生活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有了
趣味,师徒间的争斗往往会持续一天,直到少年累得或是被打得晕倒在地。
作为波西斯最高段的黑刀武士,渥萨卡将军的骄傲不允许他攻击一个八岁大的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显然是一个相当麻烦的角色。他在这种激烈的对抗中迅速的成长着,也许作
为将军的弟子,奥斯卡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给他的老师造成压力,可大家不要忘了,这个少
年曾经学习过世界上最先进的杀人技术。少年不服输的精神让他很快就放弃了正面进攻,
不要误会,少年只是认为来自暗处的袭击会更有效果,事实确实是这样,渥萨卡开始手忙
脚乱了,日子仿佛又回到了这个孩子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但是将军知道,现在这个孩子已
经更加强大,他已成功的让自己由防守转入进攻,进攻一向都是最有利的防守,但渥萨卡
知道,他的优势不会持续太久,他的学生是一个怪物,这个少年无时无刻不在琢磨如何用
弯刀暗害自己。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写完这一段时已经是深夜了,他离开书桌投向了自己的躺椅。
自从获得自由之后,事情一件一件的接踵而至,让这位小亲王颇有一些头疼。就拿书桌上
那过百封要求决斗的信件来说,奥斯卡就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
少年虽然很是困惑,可他仍然理清了一些头绪,情况虽然说不上对自己是有利还是无
利,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与公主的恋情挡住了许多人的路,想必对公主抱有一定幻
想的贵族都将把他当成死敌。亲王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些堆积如山的决斗书,看来有必要让
都林的精英青年们清醒一下了。
“埃勃男爵”被仆人叫醒了,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赶到了亲王殿下的小别墅
,那个少年一定是有紧急的事情需要自己处理。
现在的骗子看起来有些滑稽,他穿着好笑的小丑睡衣。奥斯卡尽情的嘲笑了老师一番
,然后他便将那一箩信件塞到了里奇的怀里。
“亲爱的里奇,您也曾年轻过,您也曾冲动过,那么告诉我,您与人决斗过吗?”
里奇扬了扬手里一封写满仇恨的信件,“是这样的吗?当然,有一次我还差点把命送
掉,您有什么打算呢?”
“我想知道怎样能够在完全合法的情况下杀人,您能教导我么?”
“哈哈!这太简单了,只要信上有要求决斗者的签名和指印,那么只要您同意,这场
决斗便是合法的,可如果您要的是一场生死斗,这一封简单的信件还是不够的,您要得到
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的许可才能在决斗中杀死对方,当然,教宗陛下的许可也是一样的。
”
奥斯卡陷入了沉思,皇帝陛下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他的眼皮底下大开杀戒,那么那位
教宗陛下无疑更好骗一些。
“教宗陛下不是正在赶往都林的路上么?哦啦!这样吧里奇,你代表我去迎接拉德里
耶六世,呃……准备一份非常非常贵重的礼物,这个要你自己把握了。然后,在见过这位
教宗之后你就要带着允许我在决斗中取人生命的文件迅速赶回都林。同时,从都林的几位
大佬那里抽调些人手,你一定注意到了,有些决斗信我作过了记号,让他们查清楚这些家
伙的深浅。还有,你要从这里面挑出一些强大而又没有什么背景的人,他们死了也不会给
我添多少麻烦不是吗?”
骗子看了一下作过标记的信件,确实,那上面都是恶毒的人身攻击,“是啊!这些家
伙太过分了,他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好啦!我好久没有工作了,这个差使很适合我,我
记得从前见过一次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不过您放心,他绝对不会认出我,十多年的监
禁让我改变了许多,呵呵!咱们不谈这些,尊敬的亲王殿下,您应该休息了,我这就要动
身,您的事情是耽误不得的。”
“那么好的,真要麻烦你了。”
“哈!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奥斯卡将里奇送到了小别墅的门口,他与骗子拥抱告别,可就在骗子将要消失在花园
深处的时候,亲王殿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不得不将里奇又叫了回来。
“怎么了?我亲爱的殿下。”
“哦啦……怎么说呢?里奇你还记得么?我在搬进你的牢房的那一年,啊……就是我
过十二岁生日的那一年,你送我的礼物,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送给您一个美妙的处女,您不是非常满意吗?”
“哦啦!是的,我很满意,可是一直以来您送我的生日礼物都是处女,我不得不怀疑
您是否了解应该送给教宗陛下什么样的礼物是合适的。”
“哈哈哈哈!您放心吧!亲爱的奥斯卡,送礼的关键就是要投起所好,对此没人比我
更在行了!哈哈!小家伙,你要学习的事情还多着呢!”
奥斯卡目送快乐的里奇渐渐远去,他有些疑惑,“投其所好?难道我是好色的?”
少年笑了一笑,他关上别墅的大门,将黑暗留给了门外的都林。
作为一座有着六百年历史的宫殿,汉密尔顿宫足以在整个西方王国中骄傲的宣称:“我是
唯一的!”确实,世界上最伟大、最奢华的建筑奇迹绝对符合“唯一”这个词。
当你站在宫殿中随便一个角落,你会发现你眼中呈现的所有景致都是那样庄严肃穆,
它的装饰与布局都是为了张显泰坦皇家的气魄。这种能够令人顶礼膜拜的气魄并没有随着
年代的流失而减弱,它已经渗透入宫殿的每一块砖石,它站在王者大道的尽头就仿佛是鼎
立在自己的皇座。
阳光洒在汉密尔顿宫巨大的身体上,光滑的宫墙和殿顶都披上了一层金光。那就像是
笼罩在泰坦皇室头上的光环,眩目、耀眼。可真正了解泰坦皇室的人会把目光落在宫殿的
阴影里,虽然那里能见度很低,可那里往往埋藏着事情的真相。
汉密尔顿宫是皇帝陛下日常工作的地方,这里有多间大型的会议室和会客室,可以说
泰坦帝国的决策中心就是这样一座宫殿。
阿尔法三世陛下并不喜欢汉密尔顿宫,这里的室内装饰很不合他的胃口,他喜欢新潮
的装修风格和一些奇形怪状的小玩意。这位陛下每天都来这里“上班”的根本原因就是习
惯,是从老皇帝以及莫瑞塞特家的祖先那里承袭下来的习惯。
汉密尔顿宫还拥有许多间不为外人所知的密室,泰坦帝国许多重大的事件的起源都是
来自这些密室。可能皇帝陛下自己都不清楚这些密室到底是怎样安置的,因为他总是吩咐
他的秘书安排好会面之后再由内侍引领着进入,看来这也是皇帝不喜欢汉密尔顿宫的一大
原因,在那些看起来完全一样的狭窄走廊中行走是不会令人感到愉快的。事实上阿尔法三
世早就对此感到厌倦。
不过事情总是有例外的时候,现在的三世陛下就很兴奋。当他得知老头子派来与他会
面的是一位美丽的夫人时,他就已经开始憧憬。
与皇帝并行于走廊中的是野丽朵兰.哈苏.费特楠德侯爵夫人,这位夫人年轻时的美貌
曾名动整个西大陆。直到她陪伴退休的父亲隐居之后的很长时间,上流社会对她的迷恋才
逐渐淡薄。
野丽朵兰并不知道父亲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可不是从前围着
自己裙角转的那个皇太子了,他已是帝国皇帝,他是整个泰坦的主宰,尽管没有光彩的武
勋,可这位皇帝仍然在他统治泰坦的二十五年间博得了显赫的声名。
“朵兰,你好象有些不舒服?”皇帝轻轻的拍了拍费特楠德侯爵夫人挽着自己胳臂的
手,这位陛下打的什么主意应该是很明显的了,他并没有依照贵族礼节称呼野丽朵兰的品
级。
“啊!不,尊敬的陛下,并没有什么,我只是在考虑措辞,您知道,您和我的父亲都
是那样高深莫测,我不清楚您的想法,也不了解父亲嘱咐我向您转达的那些事情。”
“呵呵,亲爱的朵兰,那些确实是你不应该了解的,我惊讶于你的到来,能够见到你
是我在这些日子遇到的最开心的事情了。”
宫廷内侍将皇帝和贵夫人引入走廊中的一间密室。当房门在两人身后关闭的那一刹那
,费特楠德侯爵夫人明显的感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她不
知道为什么在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之后自己还会出现这种小女孩才有的心态。
“朵兰,看到这样健康的你使我感到很快乐,岁月并没有给你带来太多的变化,很庆
幸,光明神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还算公平,他让我见到的还是那个完美的女孩儿。”
费特楠德侯爵夫人虽然对皇帝那直白的挑逗有些感冒,可她的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起
来,她在那个近乎与世隔绝的领地过了二十多年相夫教子的生活,乍一听到这样的恭维,
这位年近四十的大“女孩”显得非常不知所措。
“陛下,您的夸奖是我不能接受的,虽然我的脸上确实没有留下岁月的印记,但是,
您知道,岁月的厉害并不是这些,它将我的外貌之外的一切事情都改变了。您不再是您,
而我也不再是我。”
皇帝已经忘记老头子要和他商量的那些事情了,相比于眼前这位散发着致命诱惑力的
女人,没有什么是比征服她更重要的了。
“能叫我唯里么?就像从前那样。”此时的皇帝仿佛又回到了青年时代,他的眼睛闪
烁着炙热的光芒。
侯爵夫人有些慌乱了,皇帝的要求是绝对不合规矩的,从这位陛下加冕的那天开始,
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这个名字就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泰坦帝国皇帝、阿尔法三世。
费特楠德侯爵夫人退到了密室的一角,她的一双手紧紧抓住了身边一张坐椅的扶手。
皇帝有些着急了,他并不是这样的,他对美貌女子的热心和耐心都是出了名的。可是
这些“良好”的口碑马上就崩溃了,在面对费特楠德侯爵夫人这样一位焕发着圣洁气息的
绝色贵妇时,皇帝选择做回青年时的唯里。
“我让你感到不舒服么?我让你感到讨厌么?既然你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那为什
么还要进入这个房间,难道我们之间的恩情你全都忘记了?回答我!”此时的皇帝确实和
那些性急的小伙子是一模一样的,他霸道的环抱着不住逃窜的侯爵夫人,疯狂表现着自己
的占有欲。
费特楠德侯爵夫人好像是被这位大胆的陛下吓到了,她不知是不是应该挣脱出皇帝的
怀抱,她猛然回想起过去的许多事情,在自己年轻时,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无疑是众
多的追求者中最出色的一位,俊美的皇太子除了有些花心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缺点了。尽
管她将自己的心动掩饰得很好,可是在都林生活的最后,这位美貌、自律、有着良好教养
的公爵小姐终于还是决定放纵自己的心意。她将初恋、初吻、初夜,都在这座宫殿的一间
密室交给了唯里。
“难道……难道这就是那间密室?”侯爵夫人为皇帝话中隐含的深意所震惊,这就是
那间充满甜蜜和痛苦的房间吗?野丽朵兰无法确认,皇帝的体温足够烫伤她,她现在无法
思考,身体的温度提醒着她必须要回答皇帝的问题。
“我没有忘记!一切的一切我都没有忘记!”野丽朵兰说出这些的时候已经后悔了,
她想到了她的丈夫和两个孩子,她从来没有过背叛的经历,但是我们知道,有些事情是不
会按照理智认为的那样发展下去的,连侯爵夫人自己都对她说出的话语感到震惊。
“光明神赞美爱情。我怎么忘记?忘记唯一的一次爱恋?我做不到,可陛下,这对咱
们有意义么?您选择了最合适的伴侣,我也有了门第相当的夫婿,这里发生的一切,只应
该当作是生命中浮现的一场短暂的迷梦。”
皇帝陛下显然不满足这样一个肯定又否定的答案,他在那次一夜激情之后便再未曾见
过这位夫人,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来表达胸臆。
野丽朵兰在突如其来的热吻中呆楞了,她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个意外,她想推开他,
可吻着她的不是一个小流氓,而是一位至高无上的皇帝,有鉴于此,苦恼的侯爵夫人只能
一边僵硬的接受,一边小声的抗议。
“不要!不要!我不要!” 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小姐正在推拒着他的奥斯卡哥哥,
他们刚刚从都林著名的跳蚤市场满载而归。此时这位亲王正试图说服他的小妹妹涂抹上一
支一块金币可以买上一吨的唇膏。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根本不会允许任何低级廉价的东西出现在他妹妹的身上,可是
看着小小姐疯了一样的叫嚣也不失为一种痛快的玩乐方式。
泰坦的跳蚤市场有着悠久的历史,如果要从头说起,这可能会追溯到所谓的“自耕农
”时期,人们将家里手工制作的各种独特的产品拿到集市上进行买卖,有时就算交换也是
无所谓的,其实商业的最初概念就是用自己不需要的产品去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现在,跳蚤市场已经成为市民生活中的一项必须,这里的东西要比市面上的便宜许多
,由于是自家的产品,所以在风格和特色上都保有了一定的优势,当然,跳蚤市场里主要
经营的都是一些小商品,贵族们只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才会光顾这样的小摊子。
那些千奇百怪的小东西确实能够吸引游客和购买者的眼球,我们的小小姐拉着莫瑞塞
特王朝最有前途的亲王殿下在逛了整整一个上午之后终于回到了马车上。她有着展示战利
品的好习惯,所以小亲王又温习了一遍妹妹的战绩,直到他发现了那支有可能是用死去动
物的油脂制成的唇膏。
正当奥斯卡在妹妹的欢笑声中陶醉时,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外传来急促的马
蹄声和人们惊慌的叫喊。
一名骑士装扮的青年就在亲王殿下租用的马车前停了下来。他立于马上愤怒的嘶喊,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如果您还是高贵的安鲁家族的一员,那么就请您拿起
刀剑,走出马车,接受我,西欧勒.门得尔松子爵的挑战。”
骑士嘹亮的声音让整个街市都沸腾了,“决斗!”贵族之间的决斗只会出现在小报之
类的刊物上,这次竟然会如此戏剧性的在跳蚤市场中上演,人们得知这个样子好看的骑士
挑战的对象是那位最近异常红火的亲王殿下时便更加疯狂了,他们纷纷围拢了上来,本来
就有些拥挤的市场已在骑士出现后变得水泄不通。
奥斯卡很随意的靠在了坐椅上,这位骑士称呼他为亲王,这让受到侵犯的小胖子多少
好过了一些,但是少年人现在并不想搭理这些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年轻人,况且门得尔松家
族的威名也曾出现在自己的记忆中,况且骗子里奇还没有将那些允许自己行凶的证明带回
来。
万事好奇的小小姐最先便将小脑袋探出了车窗,“决斗”是一种小姐们永远都不会接
受却又为此热血沸腾的玩意儿,可萨沙在打量了一下骑士之后便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过去
了。
那是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女孩,她无助的看着被骑士的骏马践踏得碎裂满地的鲜花,她
就那样呆呆的立在骑士的旁边,显然飞奔而来的骏马和突发的事件将她吓得不轻。
萨沙的怒火在瞬间就爆发了出来,那是水仙!小女孩散落满地的鲜花是货真价实的水
仙!现在这些高贵的花朵被一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家伙踩成了碎片,如果这样的事情发
生在水仙郡,那么这个家伙绝对会被乱棍打死!
奥斯卡能够感到小妹妹突然勃发的怒气,他看着萨沙风一般的掠下马车,不禁跟一旁
同样莫名其妙的保尔面面相觑。究竟发生什么了?
西欧勒.门得尔松子爵看到车门打开的时候便做出了战斗的姿态,可他和一旁惊呼的人
们同样都没想到,从车中走出的是一位仙女一般的小姐。
这……这应该就是“安鲁的水仙花冠”!西欧勒.门得尔松子爵尴尬的收回了指向前方
的长剑。他潇洒的跳下座骑向这位美丽的小姐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骑士礼。
“尊敬的安鲁家的小小姐!只有光明神才能赞美您的纯洁与美貌,可是现在我只能说
出令您失望的言辞,我想与您的哥哥,安鲁家族第四子、泰坦的亲王殿下奥斯涅.安鲁.莫
瑞塞特大人进行一场真正的决斗。”
小小姐可爱的眉头已拧成了一个危险的结,这个……这个……这个恶心的家伙又用他
的肮脏的靴子践踏了水仙!不可饶恕!绝对不可饶恕!
总有一些东西是绝对不可侵犯的,比如说安鲁家族的图腾。小萨沙的声音在颤抖,她
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你……你……你是贵族?”
“是的!尊贵的安鲁小姐!我来自帝国西方莱茵省的门得尔松家族,泰坦伟大皇帝陛
下赐予我子爵的爵衔。”
“那么……你是说你是贵族,那么……呃……哦……你叫什么来着?”
“小姐,我的名字是西欧勒.门得尔松。希望您能……”
骑士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位天使一般的小姐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狠
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哇……喔!”人们发出了无意识的惊叹!安鲁家的小姐也太……太凶悍了吧?她刚
刚结结实实的给了一位骑士大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天啊!事情越来越有看头了!
西欧勒.门得尔松子爵也被惊呆了!他的手已落在剑柄上,可他知道,如果他向着这样
一位小姐拔剑,那么他这一生恐怕都在人前抬不起头了,可是……可是这是为什么?青年
人捂着自己的脸庞直发呆。
“你是西欧勒.门得尔松子爵么?你是出自一个古老高贵的家族的骑士么?你选择这样
一个地方挑战我的哥哥,你在公众的面前挑战泰坦帝国的一位亲王殿下,难道你没有意识
到你的这种念头有多么肮脏么?是的!在人们的面前将长剑插进我的哥哥的胸膛,啊哈!
天啊!你出名了!你可以博得某位小姐的芳心了!怎么?我说的不对么?你的脸色很难看
唉?”
子爵的脸色确实很难看,但他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反驳这位小姐。
小萨沙并没有停止打击这个倒霉鬼。
“您知道我在怀疑什么吗?我在想你的大脑是不是和你那匹笨马的脑袋调换了?哎呀
!大家看啊!快看啊!他的笨马点头了!啊那就是了!你认为杀死我的哥哥就达到目的了
?你认为你成了拯救天使的英雄了?你知道么?你的自以为是会让天使追随我的哥哥升入
光明神的天堂。还有!决斗,对了!决斗,你是为了决斗而来的!那么让我来告诉你你的
决斗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萨沙从随身带着的小荷包中掏出了一大把金币,她将它们掷在了地上,接着她扫视了
一下围观的人群,她马上就注意到几个眼睛盯着金币不放的家伙。
“你……还有你!站出来!”
被萨沙点到的两个家伙受宠若惊的窜了出来,从人们鄙夷的目光中我们可以看出,这
就是两个委琐的流氓。两个流氓恐怕这辈子都没遇到过为高贵的小姐服务的机会,他们的
声音和笑脸看着都令人作呕。
“尊敬、高贵、美丽的小小姐!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么?”
萨沙连眼尾都没有扫一下两个流氓,她坚定的与骑士对视着。
“我需要一场决斗,就在此时,就在此地,周围的人们可以作证,胜利者可以获得地
上的金币。”
人群中再次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而两个流氓在互相望了一眼之后又把注意力留给了
地上的金币,真的是数目不蜚啊!
“你们在干什么?开始啊!”
小小姐冰冷的话语激醒了人们,两个流氓中的一个突然对另外一个发起了进攻,另外
一个家伙的反映竟然不慢,他们很快就撕打在一处,动作笨拙、丑态百出,这两个家伙在
互相殴打时还不忘了用下流的语言辱骂对方。
跳蚤市场在除了狂欢节之外的日子里就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的了!人们在四周疯狂的
叫喊,是啊!今天的新鲜事太多了!“加油啊!”“打啊!”“揍他!”“下流坯!还由
于犹豫什么!踢他屁股!”
西欧勒.门得尔松子爵已经绝望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已经忘记了刚才的那个
耳光,他的决斗不但被当成是流氓斗殴,而且还如此形象的体现出来了。
“够了!够了!”小小姐再一次发出了命令,两个已打得满脸鲜血的家伙被亲王殿下
的车夫像抓小鸡一样的丢在了一边。
“拾起你们的金币赶快离开这里!”两个流氓在听到小小姐的话后便争夺起来,他们
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相信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这位子爵阁下要求的决斗!”
“不!不是这样的……”
“不!就是这样的!”
“那……那既然亲王殿下不在这里,那……那我只得告辞了!” 西欧勒觉得自己再不
走就完蛋了,他跟这个凶恶的小姐实在没法辩解,再说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可是一个骑士
啊!脸面已经丢得够多的了!他必须得走了!
“如果你就这么走了的话只能证明你连做贵族的资格都没有,而且我怀疑你根本就不
是一个骑士。”
“我是骑士,我是都林大学军官学团的正规骑士,我的贵族封号更不容怀疑,那是皇
帝陛下御前亲赐的。”
“那么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看看你的脚下,泰坦的臣民,都林城的民众,你们都来
看看这位骑士大人的脚下。”
“呀!是水仙啊!”“是啊!真的是水仙呢!”“哎呀!都林这边培育水仙可不容易
呢!”“嘘!别瞎说!那是安鲁家族的图腾!”“对呀!怪不得呢!”
西欧勒知道自己真正的完蛋了!刚才这个小丫头所有的指责都可以当作是笑谈,可这
次不同了!他真的犯错了!他向一位亲王发动挑战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可在决斗之前他
居然践踏了人家族徽上铭刻的图腾,虽然这是意外,可他的笨马和他自己确实是将这些花
朵踩得一塌糊涂。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样,我们的小小姐走到了水仙的主人——那个小女孩
的面前,“小妹妹!勇敢的告诉大家,这些是你通过辛勤劳动所获得的成果吗?”
小姑娘第一次受到这么多人的注目,她一下子羞红了脸,但她并没有忘记此时应该做
些什么。那些水仙是她的骄傲,许多人都对她家培育的水仙花赞不绝口。
“是的!是爸爸、妈妈、哥哥、弟弟还有我一同努力的结果,我们会从十几里外的村
庄取回干净清凉的泉水浇灌它们,还会用节省下来的泰士①为它们购买肥料,然后在开放
的季节它就成了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可是现在……现在……呜呜呜!”
“好啦!小妹妹,不要再伤心啦!喏!收下这个!”天使一般的萨沙伊.内塔加波.安
鲁小姐将自己颈间那条做工精细并镶有好几颗碎钻的白金项链摘了下来,她近乎虔诚的将
项链 戴在了小女孩的脖子上。
小小姐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了小女孩的,她的口中颂出了光明神典中的一段圣词,“仅
以吾之最高神的名义将光明遍洒人间,度过苦难,度过黑暗,用最虔诚的心灵迎接明天。
”
喧闹的市场已经彻底的安静下来,人们的眼中没有了市侩和贪婪,他们好像看到了神
迹,一位天使化身的少女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西欧勒.门得尔松子爵投降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安鲁家的小小姐面前根本就是一文不
值,他单膝跪伏于地,向神女一般的萨沙伊行效忠礼。
远近的人们都陆陆续续的跪了下来,不清楚状况的人们还以为是教宗陛下光临了他们
的市集。
萨沙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停止了唱颂,转向了一脸懊悔的门得尔松子爵。
“子爵阁下,相信您已经清楚的了解了您的行为为周遭的人们所带来的困扰,相信您
现在已经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东西要比您的虚荣心重要得多。光明神赞美爱情,一
相情愿没有错,但不能作为决斗的借口,真正的骑士会将最勇猛的武力留在战场上用以征
服敌人,而毫无道理的争风吃醋是那些下流的嫖客才拥有的举动。当一个骑士失去理智、
精神和判断力时,他就连一个农夫都比不上,请您不要忘记这一点。”
“是的!我相信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您不会忘记什么?为什么要突然这样说?” 费特楠德侯爵夫人蜷缩在皇帝陛下的怀
中轻轻的问了一声。
密室中到处都散落着华贵的衣物,从这些衣物的破损程度来看,皇帝陛下和他刚刚见
过的女伴明显是经过了一场爆风骤雨。
“当然是指你,我的最爱,你为什么才出现呢?你怎么忍心离弃我这么多年,现在好
了!我再也不会忘记与你缠绵时的欢乐,甚至根本离不开你,你要对此负责,我的好宝贝
!”
面对皇帝的宠爱,侯爵夫人恰到好处的表现出羞涩、惊喜、快乐等等等等的复杂表情
,“可是……可是我已不在年轻。”
“呵呵,亲爱的朵兰,我也是个老头子了,你还怕什么?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轻易放
开你。”
野丽朵兰.哈苏.费特楠德侯爵夫人被皇帝的誓言又弄得手忙脚乱起来,她不知道是否
还要继续和皇帝保持这种关系,毕竟她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毕竟她的老父亲是一方公爵,
毕竟偷情和情妇这样的字眼代表着贬义。
激情之后的侯爵夫人终于察觉到她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她好不容易才从三世陛下的
爱抚中回过神来,天哪!父亲大人的亲笔信!天哪!旦愿皇帝没有把它和那件衬裙一起撕
成碎片。
亲王殿下的马车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对待,人们奔走传诵着安鲁的水仙花冠的事迹。萨
沙被她的哥哥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刚才已经发了一通脾气,现在她还找不到感觉,所
以她只能装做什么都看不见。
少年亲王并没有向他的妹妹说出赞赏的话语,但是小胖子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他为
拥有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而感到自豪。
相信安鲁家族已赢得了这场决斗的胜利,人们对安鲁的崇敬又提高了几分,相比于远
方骑士们的英雄传说,人们更愿意接受就在他们的身边为一名可怜的女孩进行祝福的小小
姐。
泰坦贵族并没有欺压百姓的传统,可是既然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等级,那么处在高位上
的人们就一定会利用手中的权利向下位者宣泄统治情绪,无论是怎样的宣泄方式,这种做
法几乎是阶级社会存在的一种基本规律。
贵族们根本不会去考虑所谓人民大众的权益。因为人民根本就不曾存在于贵族的词汇
中,他们只是将脚下的臣民作为一种用于为他们创造财富和乐趣的工具。这种想法并不过
分,在传统、保守的泰坦帝国,人民确实都在尽职的充当着这样的角色。
自由民的数量已随着土地和财富的日益集中而极为稀少,大部分的人民都会选择成为
某一贵族领中的佃农,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生存。贵族的骄傲不允许他们抛弃
领民,这也许是泰坦分封制度确立以来形成的最优秀的传统。一个家族如果使他的领民大
量流失,那么这会引起整个贵族阶层的鄙视。所以泰坦的劳苦大众虽然忍受着不同程度的
剥削和苦难,但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贵族老爷们并不打算把他们往死里逼。
今天的人们确实有些忘形了,他们看到一位身份高贵得可以比拟公主的小姐为了他们
中一个普通而又弱小的个体撑起了保护伞。那位小姐的言行被以最快的速度刊印成册,善
于幻想和八卦的小说家为这些小册子取了一个非常动听而又有着强烈冲击力的名字——《
圣少女之乐与怒》。而那条项链则被命名为“圣少女之心②”。
“我错过了什么事情么?外面的人们在谈论什么?” 野丽朵兰.哈苏.费特楠德侯爵夫
人臃懒的斜靠在马车座椅里。
“我不清楚,您可以随便找个男人问问。”说话的是一位有着漂亮的面孔的年轻绅士
。
侯爵夫人从身边这个男性伙伴的口吻中听出了嫉妒。“小家伙!你在吃醋。你知道这
仅仅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
可很明显的,这位年轻绅士并不打算放过野丽朵兰,“呵呵,您错了,我的母亲,我
只是讨厌你身上的口水味儿,那种恶臭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没有任何一位母亲能够容忍来自孩子的羞辱,野丽朵兰扬起了她的手,她想狠狠的给
这个不懂礼貌的大儿子一点教训。
“够了!母亲!你应该了解我现在的心情,那个老淫棍是皇帝,这我了解,可是这值
得让您用高贵的身体去换取那些根本就不着边际的利益吗?”青年抓住了母亲的手臂。
“你不能这样说,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难道你不明白为什么我和你的外公要在那
样辉煌的一刻选择远离么?难道你认为那时的皇室会接受你这样一个私生子么?”
“但是母亲!我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好?我们在家园的生活难道不是很美妙么?为什
么要来到这个连空气都透着肮脏的鬼地方?”
“为什么?呵呵!你早就得到答案了不是么?你的父亲可是位皇帝,难道你不想获得
这个帝国的统治权么?相信这些天以来你已经了解到你的两个弟弟都是些什么样的货色,
我可以肯定,无论是相貌还是实力,你都会让见过你的人大吃一惊!请相信我,我的孩子
,你的母亲和外公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并不是在作戏,而是为你制造加冕为帝的那一天。”
青年不屑的撇了下嘴,他年纪不小了,他认为他的母亲有些精神问题,历史上的泰坦
皇室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位私生子。他觉得不值得为这种不着边际的幻想浪费脑力,他将目
光落在了手中的一本小册子上,“安鲁的水仙花冠”!他对女神一般的小小姐充满了憧憬
。
①泰士:泰坦帝国的铜制货币,是帝国最基本的货币单位;与金泰的比例是1000:1;
其基本换算关系是“1金泰 = 10银泰 = 100泰盾 = 1000泰士
②“圣少女之心”: 白金项链,有一心形挂饰,上面镶有9颗1.4克拉的碎钻;萨沙伊
.内塔加波.安鲁被册封为皇后之后自动更名为“皇后之心”;“皇后之心”的价值并不是
很高,可它却是泰坦帝国安鲁王朝得以传世的几件最著名的珠宝之一。
金色的帐幕点缀着针织流苏,阳光从半透明的真丝流苏中缓缓的落在房间的地板上。空气
中的尘埃感染了阳光的魅力,它们在光线中翩翩起舞,就像在一条光河中游泳的鱼。
偌大的卧室似乎缺少了一些家具,这是泰坦帝国的奥斯涅亲王殿下刻意布局的,环视
一下整个屋子,你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用于隐藏的位置。尽管亲王嗜好舒适的家具,但是
在类似餐厅、卧室、书房这样的地方,亲王殿下的布置则非常具有战略意义,因为他曾为
他的杀手老师作过一个统计,上述那几种房间是命案最理想的发生地。
小亲王的卧室此时凌乱不堪,地板上散落的女性衣物非常清晰的向人们暗示着“性”
的信息。当然这些事情外人是看不见的。就连一早进入房间进行整理的侍女也不敢多看上
几眼。
亲王殿下的床非常大,也许是那间波西斯茶室的布置给少年的印象还没有消退,亲王
殿下亲自选择材料将大床进行了改装,与窗帘一色的床幔严严实实遮蔽了内里的景致,我
们仅能从微微透亮的流苏中窥看到内里交缠在一起的白色肉体。
奥斯卡并不太清楚自己是怎样和一个美妙的少女一块滚倒在床上的,这位亲王虽然有
过好几位床伴,但是那些女孩都是规规矩矩的正经人,少年从她们身上得到的只是性爱所
能带来的欢娱中的一小部分,不过奥斯卡并不在乎,所以他已忘掉了昨晚发生的一些细节
。
在他身旁熟睡的女孩是美丽的,那种美丽虽然不出众,但是那其中张扬的青春气息足
以令你暂时窒息。女孩的呼吸起伏不定,她太累了,累得连睡眠都皱着眉头。但是她微微
扬起的嘴角却还是泄露了她的一些心事。
奥斯卡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男孩,何况他的身份地位也不允许他胡乱的交往,但是
面对一个美丽女孩的激情相邀,相信任何正常的男孩子都不会做杀风景的事,所以一切都
发生得很自然。
芬拉尔.多那特小姐早就已经过了小女孩的年纪,她不会以为自己爱上了亲王殿下,同
样,亲王殿下对她的温柔占有也并不能代表什么,她从记事开始便生活在多摩尔加,她和
那个占有她的少年都无比清楚生存的真正含义。所以,芬拉尔将自己邀请亲王殿下共赴激
情的
做法视为一种生存的方式,一种能够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的方式。
尽管如此,少女变成为少妇,芬拉尔对亲王的体贴与温柔还是充满感激的,那种感觉
就像……就像被爱着,真真切切的被爱着,但是很快芬拉尔小姐就开始责备自己,这是白
痴才有的想法,她在多摩尔加听到了太多关于天平大哥的传闻,她始终不认为那样一个家
伙是懂得爱的。
但这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芬拉尔.多那特小姐又在心中嘀咕着,这样做唯一的目的就是
让自己好过一些,毕竟天平大哥给予了她最为崇高的最有价值的砝码——自由。她拉紧了
天鹅绒毛毯,随即便闻到了一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气味,那是欢爱的气味,同时,芬拉尔小
姐认
定了那与自由的气息同意。
奥斯卡醒了过来,他扭头看看身边的女孩,然后亲吻了一下她的胸脯,这个少年最喜
欢女性的那个地方。女孩的身上很有些青紫色的痕迹,看来昨晚自己很卖力,亲王殿下有
些自嘲的这样想着。
亲王殿下的卫生间与浴室是连接在一起的,整个空间大得出奇,所有的卫生用具都是
著名设计师的手笔,镶着金漆的扶手和黑色大理石砖让整个卫生间充满高贵的气息,各种
各样的小件物品无一不显示着自身的珍贵。
拧开水龙头,真正的温泉水便喷涌而出,但是蒸腾的水气并没有让小亲王感到燥热,
反而让他感到了寒冷。少年盯着翻涌的水花有些出神,他仿佛迷失在一片虚茫的空气中。
奥斯卡起床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方便,但是说真的,少年唯一感到不满的地方就是
卫生间,那里有一扇用于透气的铁窗,阿努比斯山上下来的冷风便从那里灌进牢房,少年
从有着火炉的囚室进入到卫生间时通常小便都会感到疼痛。但是拜托一下好不好?这里是
多摩尔加!多摩尔加你知道么?那是一个充满死亡和各种污秽事情的地方。
少年在冰冷的卫生间里发呆,他想到了昨天在苦役营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女孩大概跟
他仿佛年纪。男孩有些迷惑,因为当时的情况有些虚幻,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他
是多摩尔加监狱少数几个不能招惹的人物,她是多摩尔加监狱一个非常普通的雏妓。他的
怀里有与典狱长进行晚餐时剩下的鹅腿,他由几卫兵护送着;她那单薄的小身体刚刚才披
上一件破旧的棉衣,她的母亲已和那个高大的家伙谈好价钱了,代价就是那件冬衣。
奥斯卡已经很久不会做噩梦了,可他昨晚梦到了那个小女孩,女孩看向他的那一眼似
乎包含着许多东西,可奥斯卡记得,女孩的眼光根本不曾有过涟漪。噩梦很离奇,男孩和
女孩专注的看着一个背影在冰冷的卫生间支解一具人体。没有鲜血奔流,因为天气太冷,
血遇到空气很快就会结冰。他们专著的看着,连眼都不眨一下。他们的耳朵里尽是刀锋割
裂已经冰冷的碎肉的声音。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奥斯卡抱着头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你不会相信的,多摩尔加戒备森严的内堡会有这样一个地方。雪已经被卫兵清扫干净
,小巧的花园露出了它异常寒酸的景致。一棵歪斜的梧桐勾勒着简单的线条,一座意利亚
式凉亭在清冷的冬日显得极为好笑。还有小路边浅浅的花坛,现在堆满了积雪,想必人们
宁愿相信那是壕沟或者是其它的什么东西。
其实夏天的时候这里会有不输给任何地方的幽雅和青翠,但是现在是冬天,来自阿努
比斯崇山峻岭中的寒流已经夺走了它的一切生机。
这个花园的四围矗立着的堡垒与铁窗,青石砖透露着冬天特有的青光,卫兵的口号声
通过花园回荡在高高如天井般的院墙里。应该没人会喜欢这样的地方,可是对多摩尔加关
押的那些大佬来说,这里是每星期一次的放风时间中唯一的消遣。所以,实在没有什么可
以挑剔的。
卡拉.席瓦公爵和他的小房客此时就漫步在这个死气沉沉的花园里,老公爵的身体还算
康健,多年来的牢狱生活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伤害,至少他自己是那样认为的。
席瓦公爵曾是当时最著名的恩洛伊德学派的代表人物,他的社论和著作在西大陆的神
教世界倍受推崇,但是很明显的,他并不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因为一个出色的政治家是
不会把自己送进多摩尔加监狱的。
奥斯卡跟在房东兼老师的身后缓慢的走着,这个孩子的好学让老先生非常欣慰,曾经
的国务大臣手把手的教授少年阅读与写作。奥斯卡对于那些文字并不陌生,他还记得他那
美丽的母亲也曾这样指导过他,就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还不忘让小儿子背诵一段神教
的颂词。
但是卡拉.席瓦公爵大人并没有教给孩子宗教的那套东西,尽管公爵曾经在光明教廷谋
到了很高的品级,但他在本质上却是一个无神论者,真不知道他当时是如何通过教廷的考
核的。
奥斯卡在思考,早上,他期望这位德高望重的师长能够给他解答一个问题,可显然,
这个小胖子并不十分理解老公爵给他的答案。
“为什么会是这样?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道德与世俗之间的碰撞始终在进行,世界本就是这样么?不是,但如何成其为这样
?答案就是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存在自有其因由,找到因由,你就找到了症结。”
苦役营已经习惯了这个特殊少年的存在,一些不安分的家伙早就被密探们告知,这个
十岁的小子处在军方的严密保护之下,而且他自身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家伙,所以,任由
他去,只要他不惹麻烦的话。
奥斯卡再一次为眼前的破败和凄惨而叹息,他已经怀疑了很长一段时间,住在这里的
生物还能被称之为人么?
每年的寒流都会夺走一部分苦役犯的生命,但是有人说他们是幸运的一群人,因为剩
下的那些苟延残喘的家伙还要继续面对没有一丝光亮的生活。
腐朽的木头承载不住积雪的重量,一间小棚子轰然倒塌,墓地一般的苦役营为此热闹
了一阵子,犯人们围拢过来等着看劫后余生的那一家人的笑话。
奥斯卡也在围观的人群之中,少年的嘴角洋溢着冷漠的笑容,这是他从“刺猬”那里
学来的,圣骑士萨尔拉的刺剑出了名的快,而他那讨人厌的相貌和他那招牌式的冷笑也是
极为有名的。小奥斯卡学到了刺剑的快速连击法,也学到了前圣骑士那一脸欠揍的表情。
少年觉得脚底有些冷,他向身后的侍卫示意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那一家人的表演
太拙劣了,女人在哭,小孩在闹,男人在诅咒,完全没有一点新意。
路上不断的有人向少年恭敬的行礼,这里不乏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士,元帅的儿子并不
是容易得见的。
奥斯卡在肮脏的雪地上摸索着前进,积雪下面总是埋藏着一些令人作呕的东西,例如
断手断脚的尸体,或是刚出生不久的死婴,尽管见怪不怪,可碰到了多多少少总会觉得有
些晦气。
少年向一座棚户走去,他从怀里取出了一袋丝巾包裹着的麦饼,香香的还有一些温度
。
离门口越近,里面的声音就越是明显,少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他听到一些恶毒的叫
骂声,似乎还保持着一定的节奏。
再近一些,奥斯卡听到少女的哀鸣,不需要示意,元帅的儿子向后退了一步,他身边
的一名卫兵猛的踢开了破烂的木门。
奥斯卡在破门的时候背转过身,他下意识的不想见到某些画面。
卫兵冲了进去,一阵叫骂声之后,一个委琐的男人提着裤子狼狈的跑进了雪地里。
奥斯卡转身要进入屋子,可他的脸在看到那个少女之后暮然变得通红。
这个小女孩赤裸的被倒吊在房梁上,她的下身血肉模糊,肛门更是被扩大到一个令人
感到恐怖的宽度。卫兵正在努力的为她解开绳索,那个家伙好像绑得很紧。
奥斯卡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卫兵去打听这个女孩的住处,莫郎左
将军曾经不止一次的告戒过他苦役营的危险性,可他还是来了。
卫兵站到了门外,小木屋里只剩下两个孩子——两个绝对都不正常的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你呢?”
“小布什……嘶!”女孩在用冰水清洗下身, 她说话时整个小脸都纠结在一块,她显
然触碰到了痛处。
“小布什?”
“不!谁会用那种名字?是小布克莉。我是小布克莉。”
“哦,会很疼么?”
“习惯了,忍忍就过去。我听说过你许多事,你并不属于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
“那么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就在那呆着好了。”女孩说完便自顾自的清洗起
来,看得出她洗得很仔细。
奥斯卡有些尴尬,虽然他还是个孩子,可他还是明白男人与女人是存在着区别的。
“需要我回避一下么?”
女孩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你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再说你要回避什么?”
“呃……我只是路过,哦啦!我这里有些麦饼,你要吃吗?”
“哈!那当然再好不过了,那个家伙虽然有些变态,可他出手一向都很大方,我还以
为今天的两餐没着落了呢!就放在那里吧……对!就是那里。”
呆楞了一会儿,奥斯卡感到实在无话可说了,他看着女孩在他的面前旁若无人的清洗
着最隐私的密处,他呆呆的看着那盆冰水变成一盆血水。
少年突然产生了一种窒息一般的感觉,他极需呼吸到足够多的空气。
“呼……啊!”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大口的喘着粗气。
水下长时间的憋气令他感到有些头疼,这是13留给他的功课,一种训练意志和呼吸力
的好方法。少年亲王拉了一下手边的铜把手。接着便从温泉浴池中站了起来。
“殿下,您允许我们进来么?”浴室的门外传来侍女们恭敬的问候,她们刚刚听到浴
室传来传唤的铃声。
“进来。”
侍女们鱼贯而入,她们最近受到了方方面面的训练,毕竟,一群监狱出身的野丫头是
不会真正了解怎样伺候一位大人物的。
安鲁公爵夫人为她们请来了著名的训教师,现在这些女孩正在努力的学习,要不然,
这间大浴室中的好多玩意恐怕她们都不会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身体经过了仔细的擦拭,头发经过了细心的梳理,当小奥斯卡在侍女们的服侍下将一
套崭新的宫廷礼服穿戴在身的时候,连少年自己都要为镜子里的人喝彩。那是一个胖胖的
大男孩,。然而最关键的,这个男孩正在长大,无论是他的心胸还是他的气势,再说,男
孩在相
貌上有着来自母亲的优良基因,他应该勉强算得上是个标致的小胖子。
贵族生活是一种极为精致的生活方式,他们不但追求质量,更加讲究细节。奥斯卡的
头发被收紧在背后,一条镶有无数碎钻的金丝发带将小亲王不羁的发辫巧妙的捆绑住,一
名侍女在用喷雾器为亲王的礼服熏香,而其他的侍女则捧着首饰盒恭谨的站在一边,由一
位年长的女官负责把这些耀眼的珠宝佩带在亲王的身上。接着便是对礼服领口的折叠,对
礼服滚边的摆位,对裤子褶皱的处理,对每一个扣子的锁紧,对皮靴的光面进行调整,还
有最重要一点,代表安鲁家族的族徽勋章要佩带在胸前,而代表莫瑞塞特皇室图腾的勋章
则要在领口束紧。
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恩!确实像一个亲王的样子,亲爱的哥哥,我为你感到骄傲。”同样盛装打扮并早
已等在门外的小小姐热烈的亲吻了一下哥哥的脸颊。
“但我却不是很想赞美你我的小小姐!因为现在的你会招来无数蜜蜂的袭击。那些该
死的蜜蜂会不厌其烦的骚扰你。”亲王殿下在妹妹面前难得的表现出一次醋意。
“难道我的哥哥不会保护我么?哦啦!想到啦!昨天那个要求跟你决斗的傻小子还是
本小姐打发走的呢?天啊!我甚至忘记问你要奖品。”说完萨沙伊便将自己的一双小手摊
在了哥哥的眼前。
奥斯涅亲王殿下是不会被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难住的,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
会比他更了解这位比较容易“脱线”的小姐。
小奥斯卡将一个小盒子放在妹妹的手里,“只要你能打开它,你就能得到里面的奖品
。”
小小姐接过之后便被吸引住了,这个盒子很特殊,表面上它根本就没有开关,可既然
哥哥说能打开,那么就一定是的,这头容易暴走的小兽难得的安份下来,全心全意的投入
打开盒子的斗争中。
当安鲁家族最高级别的马车驶入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大人府邸的大门时,大道两旁
似乎都沸腾了。贵族们都知道新鲜出炉的小亲王拒绝了几乎所有人的邀请,可是他今天破
例出席了财政大臣的沙龙。
小山一样的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在得到仆人的通报后早早便迎在了门口,他在看到
小亲王之后便露出了动人之极的表情,当然,我们的亲王殿下表现得也不差,他的笑容真
诚而实在,一大一小两个胖子热烈的拥抱在一起。
“欢迎您,尊敬的亲王殿下,我无法表达心中的喜悦,说真的,我简直不敢相信,天
啊,您的到来让我这个主人都不知所措了。”
“哦啦!我的主席,俱乐部的活动我拖欠了好几次了,对您的邀请我怎么可能再拒绝
呢?不请我进去吗?我听说您拥有几具从遥远的英格斯特进口的沙发。”
“哈哈哈!那些确实都是精美的艺术品,快请进,亲爱的殿下,能够在自己的府邸接
待您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哦对了,我还有些正宗的阿色斯兰蒂酒,怎么样?”
“哦啦,您真是太客气了,但是,这个我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了吗?”前多摩尔加监狱典狱长的机要秘书伟克上尉这样问着自己。
他的情况非常糟糕,左胸被刺剑划开一个大口子,右小臂被生生折断了,他的模样看
上去就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伟克上尉一直在逃亡,他一路上被狙击了两次,虽然他侥幸逃过了追捕,可是他已到
了极限,但是伟克上尉并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更何况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他不能赶到
都林去通风报信,那么他和他的家人便很有可能会被关进多摩尔加,那种事情是绝对不允
许发生的。
伟克用军人特有的毅力再一次站了起来,胸前的伤口在撕扯着他的神经,右手早就不
听使唤了,但是这些不重要,“莲娜,我的妻子,小卡佳,我的孩子,祝福我!等着我!
”这位近卫军上尉咬着牙钻进了身边的一片灌木丛。
几名刺客装扮的家伙出现在了目标短暂休息的地方,为首之人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又
看了看那片幽深的灌木丛,最后他选择了放弃,目标很难对付,灌木丛中又生满刺蔓,而
且天黑得不像话,继续追踪已经不可能了,这样的话还不如在前方他可能出现的地方设立
关卡。
伟克在林丛中踉跄的奔走,他以微弱的星光辨别着方向,他知道自己离都林越来越近
了。快些!再快些啊!伟克的呼吸声在静谧的深夜里听起来格外骇人。他就像是一只惶急
的野兽,急切的找寻着救兵。
下集预告:
多摩尔加监狱出了大乱子,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伟克上尉
身怀秘密只身前往帝都报信,但是身受重伤的他仅剩半条命。他会顺利到达都林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与什么样的境遇才会造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残忍、狠毒的个
性呢?多摩尔加监狱的往事将在下一集全部揭晓。
与国务大臣的决战也将展开,一切矛盾都将在辉宏的册封典礼上解决。
小胖子是否能够获得阶段性的胜利?他与阿莱尼斯.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爱情将如何发
展?他的毒辣手段又将如何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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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Battle , and Victory !!! You are the best of the best of the best of the b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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