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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我恨我没心),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九回 千里招魂(卷终)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2月28日14:03:50 星期五),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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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千里招魂(卷终)
作者:wi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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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音波伤耳的强度非同小可,尖锐刁钻直入脑际,连握着貂瞳,与貂瞳在精神上
几乎一致的伊比雅,也感觉有些刺耳。而如果持有者都这样了,旁人当然更是不会好过
。
但有趣的是,大军陷入昏迷,小珊是个灵体,受到貂瞳这阵音波影响最深的,赫然
是眯眯眼的肥仔,催发斗气护身需要体力,已经被炎气炙的差不多虚脱的他显然是办不
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不得不举手捂住耳朵。可是没什么用处,音波无孔不入,让
他头疼的在地面上打滚,叫的跟杀猪一样。
俗语说一个人的痛苦成就另一个人的快乐,趁着肥猫在地上表演乱滚的时候,小珊
得以脱离了他的禄山之爪,焦急的跪到发色金银相间,身中数十剑痕的不良少年倒卧处
。然后确定了他还有呼吸,总算是定下一点心神。
貂瞳的震颤越发剧烈,没有因为伊比雅斗气的压制而有所抑止,依比雅感觉自己快
要握不住刃柄,这种种的迹象,都显示出,妖刃陷入了某种异常亢奋的状态。
“小、小瞳……快静下来!”依比雅无计可施的下达口头命令。
不过一点效果也没有,刃柄与刃身接连处的瞳石骤放阴极电流,殛的依比雅手掌酥
麻,妖刃脱手而出。
拉不拉多犬见状,明白妖刃马上就会威胁到自己的狗命,以自己现下的型态,刚刚
能挨依比雅随手的一剑已是勉强,至于动力全开的妖刃,那是想都不用想,此刻变身又
很不是时候,于是轻吠一声,传给貂瞳一道灵息,接着扭头化作流光奔离。
貂瞳悬浮虚空,衔尾紧跟而去,两个物体疾若流星,转眼间被夜色所淹没,再难窥
其所踪。
“这倒底是……”城府深沉的踪靡族少女,捏着自己有些麻痹的手掌疑惑说道。
参杂依比雅发丝重新铸造完成的妖刃,自出炉那天开始,尽管刃魂未开,却也能与
依比雅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心灵相通。而在永世战争的刺激之后,今日貂瞳的自主意识完
全度,已经不言而喻。
在依比雅的认知里,自己与貂瞳应该是没有隔阂且无话不谈的,而现下却发生了这
样的状况?不啻是赏了她好几巴掌。
真是始料未及啊!依比雅放下手腕,她不会因此而慌乱手脚的,就算要慌,也得等
回去再说。貂瞳非是一般兵器,相信不会就此一去不回,暂时不要去想这事儿,现下的
她,并没有闲暇去理这事儿!
因为,一个看起来单纯斯若的男子,已经进入她的视线。
梁图真的步伐很轻松,两手插在口袋,跟往常一样悠闲,但是由于不知道自己该怎
么办,所以他的表情很尴尬。如果他也分享了小珊的记忆回流的话,那么,他应该就会
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可惜目前他不知道,因此他那息事宁人的思考逻辑,就又开始作怪
。
感觉里,大军虽然遍体鳞伤但状态还算稳定,那代表待会儿交给西恩处理,大概三
天之内便可以痊愈,接着在那之后,一切就等于没发生过。既然以后己方不会有损失,
那也就等于现在没有损失,梁图真也就认为,没有报复的必要。
所以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才会是那么的出人意表:“离开吧,带着你的朋友离开吧
!”挥挥右手说道。
出言者的宽宏大量端的是极反常态,可受言者的反应却也毫不客气,义无反顾的向
梁图真笑了笑:“就知道你最好了。”提爪抓向小珊。
但是这个动作,显然不在梁图真的允许之内:“不要装傻,我只说你可以带走你的
朋友而已。”
说话的同时,梁图真发掌击向虚空。而依比雅哪管里米特说些什么,只要动作快一
点,想他也追之不及,就在依比雅即将触及小珊的那当下,顷刻间,一股莫名的哀伤侵
袭她的心灵,彷佛坠落至另一个空间,眼前除了翻飞的万千掌影之外,依比雅什么也看
不到。
最无奈的孤寂、最放不下的悲痛!梁图真以情入意所发出的飘零掌,带有几万年份
的的沉亢情感,依比雅意志的修为虽然高出同年龄的兽人很多,却也还是抗拒不了。在
那时间已失去意义的精神感染期间里,心弦被深切的哀伤给拨弄,自小至今的每一桩大
小遗憾全给翻了出来。
万千的掌影交叠幻化,转眼间,结霜的墙壁、堆积的冰品,依比雅已经置身于一座
似曾相识的冰库里。她低头,地板与自己好接近,再看看双手,居然好小好嫩。
自己……变小了?
“依比雅,为什么不笑?”
妈妈!?
对了,自己正在进行情绪训练,昨天是哭,那很容易,而今天是笑,只给自己穿短
袖上衣和短裤,不准穿鞋,妈妈要自己笑十二小时,而自己已经挨了三个小时,可是…
脚底板好痛,身体好冷喔!
“妈妈,我的脸快冻僵了,我的脚好冰,我可不可以穿上鞋子再笑。”
“没出息!”斗气催动,礑!依比雅撞向结霜的墙壁:“你已经四岁了,却还无法
达至不以物伤性的境界,你知道吗?月识族的凡莉嘉在三岁的时候,脸上就已经没有了
表情!”
“又是凡莉嘉!?妈妈,我为什么一定要跟她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凡莉嘉
三字了,依比雅实在不明白,自己连谁是凡莉嘉都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总是拿她作比较
。
“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绝不能输给璐娜的女儿。”
依比雅爬起来,眼泛着泪光对母亲大喊:“我不要!妈妈,我不要跟她比!”
“你哭!?我要你笑,你敢哭!”礑!依比雅再度撞上冰柜的墙壁:“三天不准吃
饭,要是三天后你还是这副死人脸,就永远待在这里吧!”
冰柜的铁门开启又合上,日光灯管骤灭,陷入黑暗里的四岁女孩抱着身子放声哭喊
。而随着她情绪的崩溃,周遭的景物也跟着变动,转眼间,回到了二二八公园的草地上
。
“呼……呼……呼……”喘着气,依比雅浑身冒冷汗的蹲着,脸上不知何时已流下
两道泪痕。
看她辛苦的模样,梁图真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分了,但情感的注入他也无法控制
,双手插回口袋说道:“走吧,别再想打鬼主意了。”
或许是情绪错乱了吧!背着背包的少女神色木然,一言不发的展开身法离去,而与
她同族的沃克,见着依比雅还没与对方交手便吓出一身大汗,想来自己更是讨不了好,
于是羞赧的向梁图真行注目礼,也随之离去。
没有了旁人,单纯的男子向大军走近,但这举动,却引起了小珊的戒心。
但见她坚定的护在大军身前:“别过来!你休想伤害他。”
“我没有那个意思。”
尽管对方看起来不是坏人,但饱尝人性险恶的小珊,仍是抱持初衷:“别想骗我!
你跟他们都是一样的。”
梁图真继续解释:“如果是一样的,我干麻还把他们赶走?”
“因为你们的目的虽然一样,但并不是一伙,厉害冲突,所以把他们赶走!”
小珊的逻辑思考很合理,梁图真想了想,于情于理自己都没有足以取信她的说法,
只好尽量的露出微笑往前行:“这位同学,请你相信……”
“别再过来!”小珊大声的说道:“我知道你也想得到我,我可以跟你走,但求求
你别再加害他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时代,怎么最近老遇到被害妄想症的患者。为免继续刺激她,梁图
真停下了脚步,摇摇头无奈道:“……唉……凡莉嘉,出来帮我解释吧!你们要在那边
藏多久啊?”
应着单纯男子的呼唤,月识族的清丽女孩以及拓旡族滔天叉的拥有者,从阴暗处踱
出,他们只慢了梁图真十秒到达这里,不过由于某些因素,两人都不愿意和踪靡族有所
照面,因此就躲在一旁,观看梁图真出手直到现在。
在凡莉嘉的一番沟通协调之后,衣衫残破的高中少女灵体终于让开了通路,梁图真
得以扛起大军,接着由于大军的安危比较重要,所以梁图真想向凡莉嘉告辞,正要开口
的时候,后者先发出了疑问。
“学长,为什么放走依比雅?你不明白那是解救小珊的唯一方法吗?”
构成小珊灵体僵固无法回归冥界的原因,乃由于月识的续念以及踪靡的制神,在一
般的魔法常识里,那可以看做是两道锁,凡莉嘉先扣上一道,而踪靡族又在其上扣上另
一道,因为着这样先进先出的法则,凡莉嘉无法单独解除这僵固的状态。所以他才会质
疑梁图真,为何不强要依比雅解开制神。
对于这个质问,梁图真毫不掩饰的踢回一句反质问:“既然是那样的非此不可,你
自己又为什么不动手?”。
凡莉嘉登时哑口,她当然是有理由,但却不能说,那使得气氛转而僵硬,一旁的俊
秀少年想打圆场,可是不明前因后果,完全不知道他俩之间在争执什么,即使有心,仍
是插不上嘴。
“因为冥界精灵魔法没有那么单纯。”单纯的男子并不是真的想跟她计较,只是受
不了她的态度,一时意气所以出言反讽,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也不想搞的太僵,所以跳
回了凡莉嘉本来的质问。
太古遗族的魔法分类,总体上仍不脱土、火、风、水、心的五大元素论,梁图真娓
娓说道,前四元素可以符合凡莉嘉所以为的先进先出解套方法,但心这个元素却不行,
而好死不死的,冥界精灵魔法正是属于心的类别。
一直以来,当哲学家们探讨元素时,之所以心的元素常常会被排除在外,便是因为
它的暧昧不明,无法度量,也没有基本的定义。在能量上,冥界精灵魔法就像是黏土,
凑上了便难分难解,而且还不止这样,当月识的正面冥界能量与踪靡负面的冥界能量结
合时,那能量,就转变为了另一种性质。
尽管凡莉嘉对于混合魔法的技巧也有相当认识,不过从来都只有执行合并,没有试
过解离的她,自然不会知道个中原由。而此时听了梁图真的说明,提升了对魔法原理的
深一层认知,她无疑很高兴,可是:“学长的意思是,我们连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吗?
”
“请注意你的用词,那唯一的希望是你独有的,并不是我们所共有。”
“学长还有良策?”
“有两点,一者打开进入灵魂殿堂的通路,那么活死人的资格便会被剥夺。
再者,嘿!”梁图真干笑两声:“等七日之期到限,麻烦曼丘家的朋友吧!”
凡莉嘉眉头轻蹙:“学长不要开玩笑了!通路一但打开,任谁都能进入,若是被不
法之徒登上真实的王座,凡莉嘉将成为千古的罪人。”
关于灵魂殿堂的传说,太古遗族间流传甚广,有人说殿堂内存有举世无双的神兵利
器、有人说是挡者披靡的上乘武学、也有人说是创世灭世的恐怖法咒、而近两千年来,
更有人说兽王武装就在那里头。众说纷纭版本不一,但有一样东西是每一种说法里都有
的,那便是“真实的王座”。
每一种说法都表示登上真实的王座能得到极大的利益,但却没有任何一种说法讲明
那是何种利益,只知道是难以想像的权柄,掌握了它,便掌握了一切。踪靡族的人造就
小珊,为的大概也是这个。
“那就是说你决定要麻烦曼丘家的朋友罗?”梁图真忽然觉得,让她的表情有所变
化,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继续故意的讲道。
“学长!”月识族的清丽少女果然杏目圆睁。
单纯的男子笑着转头:“总之方法就是那两点,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克巳,我们
走!”
才行了五步,小珊跟上前来央求道:“请等一等!我想跟你们一起去照顾大军。”
梁图真集中精神,在小珊身上感测了一会:“嗯,为了移动你,看来他们已经解除
了地缚的局限。跟我去是没问题啦,不过……”转向学妹问道:“你认为呢?凡莉嘉。
”
语默不反对:“只要确保小珊不会再被踪靡族的人所威胁,到哪都一样。”
“喔!这样吗?那就到我这边来好了。”一阵男声插入。
“谁!?哪里冒出来的?”
在场众人,包含梁图真在内,俱皆提起了十二万分警戒。
梁图真灵感向四方延伸,方圆百公尺之内的毫微动态都巨细靡遗的纳入他的脑海,
他的修为空前绝后,所以绝对自信,没有任何生物可能躲避他的探索之外,但是此刻…
…这个自信或者开始有些动摇,因为,一轮探查之后,他竟没有觅得任何敌人。
望向凡莉嘉和克巳,那疑惑的眼神,显然他俩人灵感探测的结果也与自己一般。
“呼神风、唤时雨、八方差役山河动,遣神兵、驱灵将,疾行千里无不逮,游魂速
速到前来,敕!”
男声骤念法咒,小珊如遭雷击,一缕缕的光丝从空间里穿出将她缠绕,先是手足然
后颈部,小珊挥动四肢想摆脱光丝,但徒劳无功,那光丝兼具韧性和黏性,想扯扯不断
,想拨更拨不掉。
“语默,救我!”
救,当然要救!脑后马尾发束摆荡,凡莉嘉既短且钝的兽爪撩向光丝,没有打算切
断光丝,但最起码也要停阻拉力,否则不出三十秒,小珊便会隐没入空间的细缝。
兽爪撩过光丝,不见任何影响,语默感觉自己只有抓到空气,看来物理性质的攻击
,对光丝无法产生作用。
“追魄召缉令!”梁图真见状,立时想通自己的灵觉为何失效:“是除灵师在远方
施法,难怪找不到。”
“除灵师?难道!”
凡莉嘉出言相询:“可是曼丘家的法师?”
小珊面前十五公分处的空间波起涟漪,如幻灯片投映机那般,一个男人的上半身影
像浮现。他身着黑蓝色风衣,面上挂着一副遮住鼻头以上半张脸的夸张挡风墨镜,嘴唇
极薄,笑起来牙齿闪闪发亮。
“不错,本人曼丘浩瀚,奉冥界魂导师之令谕,超渡游魂。”
居然是传闻中最难缠的首席除灵师,凡莉嘉小心发言:“敢情尊驾是搞错了,我是
月识族凡莉嘉,导师阁下已经给予我七天的期限处理此一游魂。”
“没错,导师阁下的确是那样答允。”
“既是如此,尊驾为何提前行动?”
“本人的行动并没有提前。”曼丘浩瀚摸了摸面上的挡风墨镜,缓缓道:“月识族
的凡莉嘉,导师阁下要本人在六天后处理此一游魂,本人就一定只会在六天后处理。不
过,此事干系灵魂殿堂,曼丘家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灵魂的殿堂扰乱寰宇,所以本人必须
将此一游魂严加看管。”
“尊驾这样做,等同违逆的导师的令谕!”凡莉嘉厉声驳斥!
“并没有”曼丘浩瀚仍是维持逼人的笑容,一字一语道:“导师阁下并没有规定本
人不能在你的期限之内插手。”
对于这等强词夺理之辈,语默晓得说他不赢:“尊驾请三思,否则凡莉嘉只有上门
理论!”
“三思?曼丘浩瀚做事从不需要三思,月识族的小白兔,本人有种在你的面前追魂
,就不会怕你报复,要来便来吧!哼哼!在那之前,你得先找到本人的落脚处才成!哈
……哈哈!”
长笑声中,曼丘家首席处灵师的影像骤灭。
回看小珊,已经被光丝缠绕成光茧,整个人有四分之三的部分没入空间细缝。由于
能量的形式不同,无论精灵魔法还是斗气,在此刻都派不上用场,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
着小珊转移空间,无能为力。
不过,若是严格讲来,或者只能说,是两个人无能为力而已吧!
※ ※ ※ ※ ※
市立体育馆里,一场篮球比赛正在进行,这个国家的国民对于运动类的消遣相当没
有热情,所以四周的位席稀稀疏疏。而也正因为着缺乏热情,所以踪使两队你来我往的
抄球,比数仅相差咫尺,也还是无法激起这群为数不多的球迷进行狂喊狂叫的打气动作
,对他们而言,有来看就已经是很有诚意,就算自己喜爱的球队真的赢了,也不是什么
大不了的事情,没必要浪费力气。
“咻──嚓!”
一个三分球在半空中画出优美的曲线应声进网,这一球的意义非凡,它使得原本落
后一分的队伍,进阶成为领先两分的队伍,在离比赛结束只剩寥寥一百二十秒的此刻,
这一球无异奠定了胜利的基石。
建功的那位队员受到队友热情的拥抱和欢呼,漂亮的三分球,有时比爆炸力十足灌
篮更能振奋人心,连旁边一直都是很冷漠的观众们,都为了这价值连城的一球献出了掌
响,但可惜的是,掌声七零八落,听起来很无力,还是不要拍的好,免得给人泄气的感
觉。
反败为胜的球队兴奋的挤在一起互相击掌,而突然落至下风的球队则人人面带难色
弯腰深呼吸,一时之间,没人去顾及那颗橘红色的球落至何方。它边弹边滚,滚过了篮
框柱、滚过了裁判席,最后滚到了体育馆正后方的墙壁前,停到了一位神父的脚下。
神父捡起篮球,望着篮球楞了一会,然后弹到地上拍两下,接着又捧回胸前捏了捏
,点点头,以他那沙哑的嗓音说道:“嗯……篮球、篮球、果然是篮球的感觉。”
“不只是感觉而已吧!实际上,那根本就是篮球。”背对着嗓音沙哑的约瑟夫,余
衍面向着墙壁,摸着墙壁上那道横划十几公尺的裂痕讲道。
“这材质比起咱们二十年前的好太多了,我记得以前我们打球的时候必须很用力,
否则球弹不起来,哪像这个!”约瑟夫两手掣开,篮球落至地板又弹起来:“轻轻一放
都弹的这么高。”
“时代一直在变罗!要说弹力的话,三十年前的面包是最有弹力的了,砸到地板上
都还会弹回来。”
“呵呵,有那么硬啊!还好我小时候没住在神恩海。”
两位神父之所以在此,乃是因为对于傅雨姿演唱会那晚,雨纹匕的物质崩溃力场竟
然被隔在体育馆之外这件事感到疑惑所致。
本来隔天他们就想来一探究竟了,可是警方为了调查多人昏迷的无头公案,而封锁
了体育馆数天,如果想进来参观,那就势必得麻烦多位日夜稽查的调查员躺下休息,余
衍认为,已经有过多人昏迷的案例在前,要是他们再弄昏这些调查员,体育馆搞不好会
被市议会下令拆掉重建。
所以未免这种劳民伤财的事发生,再加上这事对于教廷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两
人按耐到体育馆从新开幕的今天才来光顾。
结束对墙壁裂痕的观察,粗旷的神父摸摸自己下颚满布的落腮胡,转身与约瑟夫并
列:“是剑痕。”
“我早说是剑痕,你偏要看那么仔细,浪费时间。”约瑟夫不以为然的批评讲道。
余衍微笑的反驳:“一点也不,老友啊!你知道那是什么剑的剑痕吗?”
这倒是有一套了:“你看得出来?”
“这就是看得仔细的好处了,在那裂缝的深处,存在着些许被雨纹匕所切割的小方
块,其中,有好几颗小方块残缺不全。遭雨纹匕所切割的物体,不会有等比例之外的形
状存在,而那些在细缝深处的方块又不可能遭外力破坏,所以合理的解释是,它们被造
成这道剑痕的剑气所击毁。另外……”
余衍说着,手指往剑痕裂缝中一抹:“你看,没有任何砂尘,那么,方块被击碎的
其余部分到哪儿去了呢?我大胆推论,是再度又构成了墙壁。根据典籍所记载,有一把
剑,能够粉碎物质再还原,要是以此来推断的话,那么,造成这道剑痕的就是……”
“凶剑邦杰明……”约瑟夫淡淡接续道:“好样的,没想到那晚我跟莫可匹敌的兽
是那样的接近。”
“再接近也是那天的事了,你试着回想一下,那天没有感觉到任何强大的波动吗?
以你的修为,那兽再厉害也很难瞒得过。”
嗓音沙哑的神父神色凝重道:“但他的确作到了,真是可怕,居然可以在不引起我
注意的情况下,发出能够抵挡雨纹匕近乎八成崩溃力场的剑气,看来他的复苏已经很完
全,接下来他会作些什么呢?”
“我想什么也不会吧!”余衍语出惊人的说道。
“但他可是莫可匹敌的兽耶?”
余衍苦笑:“那又怎么样?老友啊!我们错了,当年被告知要对付莫可匹敌的兽,
在认知上我们认定他是暴虐凶残之辈,那时就已经错了。上头灌输我们那样的观念,是
让我们有个对付他的好理由。但就我这二十年间的历史研究发现,其实,那莫可匹敌的
兽没做过几件坏事。”
两院关于里米特的纪录,其实并不多,余衍当年囚禁了自己的好友,心灰意冷之下
申请外调,由于他专攻古文的解译,所以临走之前,顺便也带走一些手边尚未完成翻译
的文献以资研究。
在那些他以为只是两千年前院士的读书心得里,无意间,他发现了有关莫可匹敌兽
的记载,原来,那兽竟然曾是神威狱的一份子。
时值两院落成的第二十年头,基督才刚被送上十字架。里米特十五岁,还未换血,
是个流浪的小乞丐,居无定所但很快乐,立志要走遍所有名山大湖,看尽天下奇景。
那一年恰逢新任沙皇继位,他去到莫斯科,全城正陷入热烈的庆典里,里米特欢悦
的与居民一同跳舞,不慎烧了人家的房子,逃跑中,在克林姆林宫的墙头结识了从波斯
来的偷儿“曼丘圣”。
两人无路可逃,一同跃入克林姆林宫,运气不差,被好心的跛脚厨师所包庇,皇宫
戒备森严,两人想逃也逃不出去,只好充当小厮跟跛脚的厨师学烧菜。在过了三个月的
锅铲生涯之后,某日两人送菜的途中遭到卫士挑衅,一番打斗,两人竟以一挡三,拿扫
把杠赢卫士的真刀真枪,这才发觉,跛脚厨师所教导他们的拿铲招数,不仅仅只是可以
用来炒菜而已。
回到厨房,两人跪下哭喊有眼不识泰山,跛脚厨师老怀大慰,直接了当的表明自己
便是横扫欧洲无敌手的不败骑士,由于见两人乃是上佳的练武材料,所以传与剑法。那
天两人正式拜师,从此更用心的烧菜。
充实的修业日子过了一年,两人剑术大成,跛脚厨师替他们报名骑士大赛,两人蒙
面上场,分别摘下马上马下的技击冠军,但是没去领奖。非是两人不愿出名,而是奖品
“公主”令人望之却步,两害取其轻,宁愿有实无名。
次月,沙皇被阴谋毒害,责任归属为食物中毒,跛脚厨师牺牲自己助两人脱逃。奔
至森林里,两人气衰力竭,想起跛脚厨师待他俩犹胜己出,实在痛不欲生,为什么不给
他们回报的机会。
于森林中躲藏半月,两人认为风头已过,打算到港口偷渡去欧洲,见识跛脚厨师常
向他们吹嘘的金碧辉煌。
走到半山腰,两人听闻打斗声,寻声前去,一位僧侣正与一个面目狰狞的赤身大汉
打斗,后者创口所沁出的血液竟是紫色。两人一望便知要帮谁,于是挺身拔剑,帮助处
于弱势的僧侣。
这一战委实辛苦,赤身大汉足足挨了百来剑才倒地,跟着僧侣也躺下,似乎是中了
毒,交给两人一封草函,拜托两人送到西伯利亚的神威狱修道院,两人还来不及拒绝,
僧侣便迳自跑去面见慈爱的天父。死者为大,将僧侣随地掩埋之后,两人决定改变目的
地。
西伯利亚没有路,除了雪就是冰,两人绕了无数个冰原,就是没有找到什么修道院
,最后迷路,躺在雪地上失去意识成了两支冰棍,有趣的是,醒着的时候找不到,睡着
的时候他们却被搬到了神威狱。一觉醒来,神威狱圣力所加持的温暖,几乎让两人以为
自己是上了天堂。
交出了信函,两人被留在修道院里好好修养,在那段期间里,神威狱圣奇的一切都
是他们闻所未闻的。追求武艺的热情,加上对于神秘魔法的崇拜,那使得他们主动的提
出了效忠神威狱的要求。
要求获准,浸泡了百日能强化体魄的矿石药缸之后,两人开始接受神威狱洽如其名
的地狱式训练,刚开始的三个月,两人的身上每天都会增加新的伤痕以及不同部位的骨
折。但两人都忍了下来,因为他们的年纪比同阶的学员都大,身体吸收药力的进度缓慢
,必须多受点伤,才能加速体魄强化的程度。
三年多的光景过去,两人正式加入了诛兽的行列,这年里米特行年十九,曼丘圣行
年二十三。
初次诛兽,就是个三十人共同围剿的大案子,对象是斗气高达八级的沼图族兽人。
一般嗜血兽人的斗气都不高,所以他不会是没理由残杀无孤的嗜血兽人,根据情报,这
名沼图族人是因为妻子被人类害至难产,母子俱亡,所以才开始出现嗜血的行为。
不过任他理由再令人同情,还是不能逃过上帝的制裁,这一战使得两人首次明白到
何谓惨烈,灌注八级斗气的深绿色巨尾蛮横摆扫,三十名院士逐个被拍碎脑门,等到兽
人服诛的时候,仅存曼丘圣以及里米特存活,后者肋骨尽碎,眼看是活不成了。
曼丘圣当然不会见死不救,两人等同手足,他知道神威狱里有灵药能救回里米特,
于是不顾一切的死命飞奔,而当他满怀着希望回到修道院,求告上级院士的时候,得到
的居然是这样的一句答覆。
“经历不满五年的嫩草院士,不值得神威狱浪费珍贵灵药救治。”
听完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曼丘圣可说是怒气勃发到连五官都扭曲,想当然他不会就
此作罢,就是抢,他也要拿到灵药,而强行执意的结果,便是犯了神威狱的大忌,于是
,曼丘圣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关到神威狱地牢的人类。
如果里米特是在十七岁,又或者十八岁重伤,那么这段两千年前的难兄难弟奋斗史
,到这儿就应该结束了。但可惜,里米特重伤的时机是他十九岁的最后一天,所以这段
奋斗史,还有着柳暗花明不思议大逆转呈现,造成了神威狱创院以来最大的危机。
“为朋友……要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有趣。”约瑟夫明白的点点头:“我想我可以
理解上头的考量,他有没有劣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太强了,留着始终是祸害。”
“嗯!那正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两位神父一同看向球场,计数器正好归零,哨音响起,篮赛结束,比数是一百二十
秒前,那颗三分球进篮后就再也没有变动过的两分之差。有人赢、有人输,但运动家精
神不能忘,无论心情如何,彼此还是得鞠个躬多谢指教。
当两队鞠完躬再抬起头,观众席上已经人去楼空,在这个国家里,球员永远是追不
上球迷的脚步。
※ ※ ※ ※ ※
与凡莉嘉道别之后,梁图真回到家就把大军塞给克巳处理,自己则进到房间反锁房
门,大咧咧的躺到床上,脸朝着天花板。
事情的转变让他陷入了两难,原本只是对付踪靡族,现在却多了个曼丘家。
思及与曼丘圣的关系,他就绝不想与曼丘家为敌,所以刚刚才会放任曼丘浩瀚挪去
小珊的灵体,要不然的话,其实他是有办法可以阻止的。
自己应该阻止才对吧!明明就是那个曼丘浩瀚在耍贱。自己该去帮凡莉嘉救回小珊
吗?以凡莉嘉的个性,没有自己的帮忙,仍是会去抢回小珊的。
唉,不去的理由只有一个,去的理由却有两个,尽管作出了比较,还是难以选择,
感觉这种东西,数量是没有意义的吧!
“唰!”窗户突然被拉开。
伴着皎洁的月光,拉不拉多犬跃了进来,端坐到地板上吐着舌头排解运动过后的热
能。
梁图真没有转头,仍是盯着天花板:“你回来啦,怎么玩那么久?”
西恩无力的趴下:“别提了,我足足把这个城市绕了八圈才甩开貂瞳,那家伙真够
死心眼的,断了一次还没学乖。”
“怎么可能学乖呢,只可能更恨你而已。”
听着主人叹息的口气,再看看主人躺着的模样,主朴多年,拉不拉多犬看出主人有
所不妥:“里米特,你碰到了什么难题吗?”
“是啊,我现在搞到得杠上曼丘家族……”梁图真缓缓的把所有事情说给西恩听。
拉不拉多犬静静听主人说完,房间里没开灯,所以它隐隐泛着银光的皮毛看起来特
别显眼:“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暗地里帮忙凡莉嘉,只要不与曼丘浩瀚打照面,他也
就不会知道我们跟他为敌啦!”
“你可能没听清楚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不想与曼丘家为敌,并不是说不想曼丘家知
道我是敌人。”梁图真叹了口气:“西恩,这是我心底的关卡,无法自欺欺人。”
“那就反过来吧!我们去扯凡莉嘉的后腿,帮助曼丘家的人!”
“那样作就太过分了吧,怎么可以欺侮弱者。”
西恩叹了一口气:“里米特,你不可能顾及每一个层面的,你明明就知道怎么做能
满足现实面,却另外想寻求连心理面也满足的方法。”
梁图真问道:“这样有错吗?”
“没错,但是也没有意义,不是吗?在现实层面完备的状况下去探求心理层面的满
足很应该,但如果为了心理层面而漏失现实层面,那便是绝对的没有意义啊!”拉不拉
多犬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没有偏私立场的人,是无法作出决策的,梁图真的视线终于
离开天花板,转而望向拉不拉多犬:“麻烦你去帮大军疗伤吧!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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