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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二十四章 帝国夜宴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Sun Jun 13 11:57:11 2004)
虽然扬音梦在得知天亦玄的离开后,表现出令人费解的欣慰样,且为了在新年会上能有最
好的表演,她极力的调整自己的心情,不想自己太挂念天亦玄,但是当夜深人静时,天亦
玄就会来到她的梦中,然而梦中的他从不曾把视线在她身上停留,让她魂断神伤,几乎夜
夜垂泪到天明。
她以为自己并没有陷得很深,还来得及抽身,没想到天亦玄一不在身边,竟然没有一刻不
想起他,原来她已经泥足深陷了!
这样的情形总是跟随在她身旁的亚罗姊妹当然很清楚,但除了默默的关怀宗主殿下外,她
们只能一天到晚在月心蝶面前晃过来晃过去,并哀声叹气的表现出忧心的样子,‘天亦玄
对月心蝶是特殊的’,这是所有人心中共有的体认,而且她的善解人意,智慧过人也是公
认的,相信如果是她一定能让宗主殿下开怀吧。
只可惜前往帝都的一路上月心蝶忙著应付云心蜻层出不穷的问题,加上云心蜻死缠著月心
蝶不放,让月心蝶实在没有办法和扬音梦独处,做两人心灵爱情上的感性对话。
使得亚罗姊妹几乎天天都想用目光杀死云心蜻,然而这个粗心大意的小姑娘,当然始终没
有发现,仍是死黏著月心蝶。至于日心蝉和风心萤虽然有所察觉,但是这种事没有她们置
喙的余地,也认为月心蝶会放任云心蜻缠她,无视舞宗的心事必有她的深意,两人便一概
视若无睹。
舞宗献舞乃是新年会上的重头戏,且据说舞宗的舞会传达出她当时的心情,让所有看到舞
蹈的人都受到感染,随著她的悲喜而悲喜,倘若扬音梦在帝都献舞时为情伤怀,旁观者势
必亦要为情伤怀,如此岂不破坏了整个新年会欢愉的气氛?月心蝶当然不会让这样事情发
生,毕竟宗主殿下的离开自己应要负上最大的责任,若不是她宗主殿下现时仍是那个痴傻
的忘尘。
只是她亦需要时间理清宗主殿下对扬音梦究竟有心或无心,莫要违背了宗主殿下的心意,
也让扬音梦伤得更深。
这天,天空下著滂沱大雨,道上积满了雨水,扬音梦看著雨水一滴滴接连不断的打在地面
上溅起水花,荡漾著涟漪,不知为何心中感到一阵刺痛,泪水不受控制的滑下她带笑的脸
庞。
匆匆丢下一句,“我想跳舞。”
不理亚罗姊妹的阻止跳下马车去,在大雨中翩翩起舞。
大雨使得她的身影模糊不清,却无法遮掩她美丽的舞蹈带给人心理的冲击,那打在她身上
的雨滴彷佛成为她舞蹈的一部分,让她的舞更美更牵动人心。
其他人见到扬音梦竟不顾一切的冲进大雨之中,都焦急的想拉她回来,但是他们都被她的
舞姿所吸引,一时之间竟动弹不得,也不想动了。
“鸣……”
云心蜻孩子气的用手背擦去从眼眶里不断溢出的液体,莫名其妙的道:“明明是很美的舞
蹈,为什么我会流泪?觉得我的心好痛、沉甸甸的好难受喔。”
“唉。”月心蝶看著看著眼眶也不禁红了,幽幽轻叹一声道:“这正是舞宗现在真正的心
情啊。”一路上看著强颜欢笑的扬音梦,月心蝶勉强自己不要妇人之仁,硬著心肠坐视不
理,但是到了今天的地步,她怎能继续视若无睹呢?
仰望著灰蒙蒙的天际,扬音梦的心不正是如此吗?
此时扬音梦看似柔弱不支的倒下,溅起的水花却化为一朵朵盛开的花,花瓣上还有一丝丝
红色的纹路,这个画面美极了,然而众人的心却像是受到重击般狠狠的抽痛了下。
月心蝶暗呼一声,“不好。”飞身过去扶起倒地的扬音梦。
只见扬音梦脸色死白,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
月心蝶神色凝重,一眼看出她是在跳舞的过程中,释放出自己压抑多日的情绪,一个控制
不住走叉了内息,伤了心肺,而且伤得颇重。抱起她冲入马车里。
日心蝉等人亦看出扬音梦伤得不轻,跟著抢入马车中。
马车中众女手忙脚乱的为扬音梦换下湿衣,自己也换过衣服后,月心蝶向亚罗姊妹问清楚
扬音梦修习的是何内功,内功的行进路径是如何……等等,由自己和内力仅逊于她的日心
蝉,分别坐在扬音梦的前后,月心蝶两手抵著扬音梦的背,日心蝉则双手贴在她的心口上
。
至于焦急的亚罗姊妹,因为魔法对内伤起不了太大的效用,内力又不如人,只能同风、云
两女在一旁护法。
该死!日、月两女同在心中低咒,她在抗拒她们的内力,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月心蝶睁开微闭的眼,带著怒意的低声斥责道:“身为一国之宗,竟然因为儿女私情而生
意尽丧,你怎对得起广大的扬舞国人?你对得起将舞宗之位让给你的恋艺宗主吗?”
月心蝶可说是冒著生命危险,在激起扬音梦的求生的意志,她的武功并没有好到可以一边
替人疗伤,一边还能开口说话,现在只要她的内息稍有出错,她会比扬音梦伤得更重。
但不论天亦玄究竟是做何想法,他绝不乐见扬音梦死去,却是月心蝶可以肯定的,所以不
论是看在自己和扬音梦的私交上,或是为了其他,她都不会让扬音梦轻易放弃生命。
“更何况宗主殿下并非不喜欢你,他只是比较害羞而已,其实在他心里还是有你的啊!”
月心蝶为了救人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这时救活舞宗是第一要事,其他相较之下实在微不足
道。
一旁众人虽然认为月心蝶是在睁眼说瞎话,但这种非常时刻也只能昧著良心,齐声附和。
扬音梦并非没有知觉,在浑浑噩噩中她仍彷佛听见月心蝶的声音,是这样吗?她的内心虽
有存疑,却也有了生意。
日、月两人同感内力受到的排斥减弱,月心蝶心中一喜,续道:“相信我吧,亦玄他也很
喜欢你呢!”
心里暗暗苦笑之余,也有几分著恼,坏心的想,宗主殿下既然挥挥衣袖潇洒离开,摆明是
要我帮他收拾残局,我这么做可是一举两得,既让扬音梦安心,又替殿下赚到一个美女。
旋即又想到他那显然什么人的帐都不卖的样子,有点担心他会毫不留情的伤害扬音梦,如
果他心中并没有扬音梦的话。
唉,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比起月心蝶心中的烦恼,扬音梦显然没有多想,或是不愿多想,接受了她的说辞,脸上隐
隐浮现一抹浅笑。
两人的内力总算成功的行遍扬音梦的体内,众人都松了口气。
亚罗姊妹对救活宗主殿下的月心蝶投注感激的眼神,只是那眼神里亦和风、云两女相同,
含有些许担忧。
这些她们从月心蝶的口中知道天亦玄早在见到她时就恢复了,只是因为想多见见世面而继
续假装,后来之所以不告而别却是为了不让他的仇家伤害到她们。
这番说辞合情合理,但众女并未深信,那个修罗怎么看也不像个会替别人著想的家伙。
她们亦不相信天亦玄有半点喜欢舞宗殿下,现在月心蝶为了救扬音梦,把子虚乌有的事说
得活灵活现,往后真不知她该如何收场?
***
因为扬音梦新伤初愈,众人几经考虑后,决定帝君专用的御道,在不影响扬音梦伤势的情
况下,总算在新年会前夕抵达帝都——帕那城。
一路上为了扬音梦著想众人俱是施出浑身解数,极力的要让她开心,而扬音梦不知是真心
还是假意,对她们的话深信不疑,心怀大开,不住哼著小调,让她们大饱耳福。
拿德萨帝国三面临海,一面邻接雷横、意舒、希那恩三国,除与雷横国之间有天然国界马
列达山脉阻隔外,和意舒、希那恩两国时在为国界的问题产生争执,虽没有发生战争,但
相处的并不愉快。
而帝国临海的边陲地带更是经常受到海盗的侵略,使得国内大将多分散在边境镇守,驻有
重兵,相形之下帝都的兵力就略嫌不足,因此帝国内除了有便利的交通,方便运送食粮支
援边境外,更要使各地将领当帝都遇险时能在最短时间内返回帝都,相对的敌人若攻陷边
防同样能快速的杀到帝都来,为此帝国费尽心思建造出一座攻守兼具的大城——帕那城。
拿德萨帝国首都,帕那城,号称世界第一大城,分外中内三城,外城大而辽阔,是农民耕
作、牧人畜牧、士兵操练、百姓贵族狩猎的地方,中城则为人民的主要居处,各式各样的
商业活动均在这里进行,内城则由无数宫殿组合而成,以做为帝君寝居及议事殿的宙斯宫
为主,各宫殿依一定的方向顺序建造,使得内城的道路如同迷宫一般的错综复杂,稍有不
注意便要迷路了。
因为帕那城十分的广大,从外城正门到外城的后门走上三天三夜也走不完,加上各城均需
要用水,所以城内遍布沟渠引进作为护城河的广洋江之水,外城主要作为灌溉之用,中城
则是家家户户日常用水之需,且有宽大的河道分布,方便人民交通及游玩,内城除用之日
常所需外,主要亦用在救火,因为城池太过辽阔若有火灾不易抢救,故而建有沟渠引水可
以随时随地救火,扼止灾情扩大。
一人行人在外城百姓的夹道欢迎下来到了中城,帕那城为帝国首都,亦是帝国的商业重镇
,其繁华的程度实非凯撒或是云淡风轻等城可以比拟,在帕那城里沿路摆摊的摊贩很多,
却是井然有序丝毫不显凌乱,这里的摊贩都要向地方官登记,由地方官划分一块固定的区
域用以营生,每年只要上缴年收的百分之三即可,如果有人恶意侵占他人的区域,除了罚
款之外,还要替受害者打扫他们的摊位。
帕那城民穿著是上衫下裤、连身长裙,式样十分华丽。
一行人一进城守城的士兵早赶往内城通报了。
这会儿进入内城前铺著红毯的迎宾道上,两旁各站著一排身著银白色盔甲、手持长茅的士
兵。
两列士兵的最前头站著一名头戴金冠,上身穿著银色描金边的无扣外套,里头是件同色系
的衬衫,下半身则是一件白色的长裤,腰间系一条金色的腰带,脚上穿著牛皮制的长筒靴
,披著一件银色披风,此人生得高大壮硕,穿著衬衫的上半身那明显的肌肉像要把衣服撑
破般的紧绷著,相貌却与身材半点也不搭调,看起来文弱俊秀,两眼神光灼灼倒显出点霸
气来,年约二十五、六岁,正是拿德萨帝国的最高统治者—— 穆斐.拿德萨。
见到扬音梦等人下了马车,赶紧快步上前,单手横胸行礼后,笑道:“总算让穆斐盼到舞
宗殿下了。”
扬音梦微笑回礼。
扬音梦道:“怎敢劳烦帝君亲迎呢?”
穆斐笑道:“舞宗这么说就不对了,两位俱是一国之君,穆斐若未能亲迎,可要被人说是
狂妄自大了,这无礼之罪穆斐可承担不起。”
“请,穆斐已为各位安排好住所了,希望能让各位有宾至如归之感。”
说罢领著一行人进内城里去了。
身为一个大国的君主,穆斐的谦和不摆架子,一向让人津津乐道,且自穆斐登基治国以来
,不论国内国外都少有灾厄,也没有发生什么巨大的战争,非常受到人民的爱戴。
扬音梦等人在穆斐的安排下,用过洗尘宴后,回房睡去。
隔天众人养足了精神,静待夜晚的降临。
***
扬音梦要表演的地方,是内城一处称为圆池亭的地方,这里中央是一潭清澈见底的圆形湖
泊,湖岸上筑有无数凉亭,亭与亭之间以拱桥连接,此湖原是一个凹陷的舞台,在穆斐得
知舞宗要跳水舞后,注入广洋江之水,形成现在这副模样。
此时天空布满星子,一轮明白高挂,倒映在水面上呈现出一幅美丽的画。
各亭里坐著的人都有其身份来历,人人皆已在此久坐多时,不免有点心浮气躁起来,有人
愤然道:“这个‘仙姿翩然’摆什么鸟架子啊?”此人嗓门特大,全场的人都听见了。
虽然这句话说出众人的心声,但自认高雅的人不免因他的粗话而大皱眉头。
有人认出那发话之人,高声道:“雷宗,怎就这么沉不住气呢?上回兄弟为看恋艺宗主的
舞蹈,可是等了半天有余!”
先头发话之人正是雷横国的宗主殿下,雷三川,他长像十分粗犷,虎背熊腰,左眼上有道
刀疤,让他原就让人害怕的脸更形恐布,他眼力亦不输后来发声之人,隔著大湖仍看清那
人的面孔,道:“妈的,原来是鸟国的二皇子,你这是在跟本宗主炫耀啊!”
凤凰王朝的二皇子魏篱,俊逸斯文,听雷三川把他的国家称为鸟国,苦笑了下道:“不,
魏篱怎敢呢?只是想让雷宗明白舞宗跳舞宗总爱来这一套。”
雷三川不是没看过其他舞宗跳舞,也不是没等过,只是闲著无聊,吼他妈的几声发泄一下
而已,见有人不识相的乱搭腔,当然乱没好气,吼道:“这谁不知道,本宗主就是爱抱怨
,要你多事个什么劲!”
这里的人大都认得雷三川知他豪爽不拘,心里有话就直说,此时见这个渡海过来的外来客
被骂,都笑了起来。
魏篱笑得更苦,想起父皇临行前交代他,说在宴会上能不开口,就要当自己是哑吧,若非
必要打死也不能说话,瞧自己一开口就闹了个笑话,当下不敢再说,目不斜视的正襟危坐
。
雷三川等了一会儿不见魏篱搭腔,拿眼看去,见他那副正经样儿,咕哝道:“妈的,怎么
鸟王生的鸟儿子,就这么点胆子吗?真不过瘾。”
兀自抱怨中,四周响起了一阵动人悦耳、似那涓涓细流般的清脆音乐。
紧接著四方各飞射出一条粉红丝带,落向湖心。
当丝带平铺在水面上时,每条丝带上均有数名吹奏著乐器,一身轻薄的貌美女子行走其上
,直抵湖心。
接著又从另四个方位射出七种不同色彩的彩带,彩带的尾端都随著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子,
当她们的足尖轻点在湖面时,彩带向上射出,形成十分壮观的美丽景像,众人齐声叫好。
这种在水面上跳舞的功夫,是扬舞国的一种轻身功夫,不需要拥有很强的内力就可以达到
踏雪无痕、轻若鹅毛的境界,不过并不能持久。
执彩带的女子利用彩带在空中交缠,借力跃起对换位置,在空中交错的瞬间,转身弓腰踢
腿,浑身雪白肌肤乍现即隐,落水后却不见浮出,水面除了奏乐的女子外,就只剩她们遗
留下的彩带。
众人不由骇然,心想莫不是出了差错?
此时音乐转炽,水底的女子们半个身子浮出水面,以手作出许多勾人心魂的动作,水珠沿
著她们形同光裸的手臂滑落,那景像说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突然音乐再变,变得深邃迷人,悠扬动听,而水中的女子们则做出众星拱月状,众人呼吸
俱感一滞,因为他们知道重头戏来了!
现场上千盏烛光乍然熄灭,就在众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时,天空传来美妙的歌声,人人循
声望去,只见一名女子像从月亮上跳出来一样,飞跃在空中,身后衬著一轮明月,一身以
轻如雾縠、薄若蝉翼的纱罗制成,从不同角度看呈现不同色彩的百鸟羽裙,肩上披巾并缠
绕于双臂,此时迎风飘扬,宛若仙子下凡。
底下的乐师踩著轻快的舞步分四方散去,各有姿态的坐在湖岸边,舞师们则扬起手中的丝
带,在扬音梦的纤纤玉足下形成一个可以立足的半圆球。
当她随著缓缓降下的丝带,到达水面时,她以最诱人最柔美的姿态弯身取水,一曲扣人心
弦的水舞于焉展开。
从开始到结束,周遭除了扬音梦迷人的歌声,和动听的伴奏,以及她吸引所有人目光的舞
蹈外,在现场听不到呼吸以外的声音,看不到一个人有任何动作,每个人都被她的舞、她
的歌声深深迷醉。
她在无数水滴中自半空落回水面,纤足轻点荡漾出涟漪,被水沾湿的纱罗紧贴著她的玲珑
曲线,长发披垂,巧妙遮住春光,让心痒难耐的男子们,头一次痛恨女人的长发。
扬音梦动作轻盈的行礼道:“音梦献丑了。”在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前,在舞师的伴随
下,迅速离开湖泊。
“好,他娘的,真是他妈的好!”雷三川首个回过神来,大力的鼓掌道:“不愧是见鬼的
‘仙姿翩然’,本宗总算是见识到了。”
一旁的人被他从沉醉的状态惊醒,听到他粗鲁却不失真诚的赞美,不禁莞尔一笑,随著他
大力的鼓掌,表达他们发自内心的赞叹。只是在赞叹之余许多人都对雷正州这个看似粗豪
的大汉感到吃惊,因为他是他们之中最早回过神来的人,可见他的定力过人,此人能当上
雷横国的宗主,看来并非只是靠著一身蛮力而已。
如雷掌声还在耳边震动,四周千盏烛火齐亮,乐声再起,钟鼓齐鸣,气势宏浑,换过一套
紧身雪白劲装的扬音梦,腰间系著一条长丝带,随著她的行动,与她及地的如瀑长发齐飘
然,两手分执一剑,踩在彩上来到湖心,先随手耍出几朵剑花,踩著小碎步原地绕了一圈
,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一双盈满深情的眼眸,似有若无的在观众的身上驻留,引得人人
心中一跳。
她朝著众人丢出一抹让人心神俱醉的甜美中带著娇媚的笑,突然音乐一变为激越高亢,使
被迷得神魂颠倒的人们栗然惊醒,只见湖心的扬音梦灵活运转手腕,左手宝剑左刺右劈,
既如灵蛇出洞,亦像是神龙摆尾,右手宝剑上旋下盘,宛若风驰闪电,又像是雪花飘忽。
随著她的越舞越快、越舞越动人的剑法,音乐一时犹如深山里灵猿扑涧,快速敏捷,一时
彷佛猛虎从高山悬崖疾扑而下,气势威壮惊人。跟著她的剑法从大开大阖,转而向内收紧
,小巧而轻盈,音乐亦如涓涓细流,终至于无。
就在众人以为舞剑已经结束时,扬音梦团身跃起,双剑挺出,随著音乐由清奇幽长转为雄
浑激越,她在半空之中旋身扬剑,挑、点、刺、削等平时作为拚斗的剑招,到了她的手中
美得全肃杀之气,在如金石迸裂、千军进发的激昂音乐中,她双剑脱手飞出,映著明月宛
如二道长虹划过。
扬音梦解下系在腰间的丝带,正要抛出缠住两柄剑把它们拉回来,完成最后一幕,谁知胸
口传来一阵剧痛,她忍不住抚胸痛叫一声,真气涣散,陷下水里去。
旁观者尚以为这亦是表演的一部分,期待的静候下文。
众乐师自然知道这与表演无关,一个一个正要丢下乐器去救时,一道纤影如彩凤飞至,探
手捉住已陷半个人身的扬音梦,仅在水面一记轻点,借力而起,身姿优美至极的飞越半个
湖面,落在某个凉亭的顶上。
“好啊!”
不知所以然的观众有些还是首次见过这般高明的轻功,登时热烈的鼓掌叫好。
穆斐看了扬音梦精采的演出后,心里不免有点自豪,当初自己要邀请新任舞宗来献艺时,
众大臣都执反对意见,说什么从未见过新任舞宗的表演,那舞宗又从未公开演出,怕是会
怯场,说不定会搞砸了整个新年会,新年会之前还一天到晚要自己打消邀请,今天过后,
这些人肯定会变了嘴脸对自己大肆吹捧。
摇头笑了笑,神色显得有点黯淡,从自己登基至今,大臣们总是抱怨自己不对外扩张势力
,却又一边要自己把这世界和平庆新年会揽下来,真怀疑他们看到那些他国的君主、大臣
都不会心虚脸红吗?
这时一名侍官走过来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话。
穆斐的脸色微沉,低声道:“是那位将军传来的消息?”
那侍官垂下头,声音压得更低道:“是…”
倏然从他的袖口里滑出一把匕首,闪电般挺进穆斐的胸膛里。
“你!”
穆斐万料不到竟有人会在此时刺杀自己,更没想到杀自己的人,竟是从小就侍候自己,自
己一直把他当兄弟的人,悲怒交加的一掌击碎侍官的头颅。
这时他的动作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各方面的人马均惊慌了起来,“有刺客!
快,快护驾!”现场很快的混乱成一团。
“帝君!帝君!振作点,振作点!”
分散在各个亭里和一旁警戒的将领,很快的围上来,其中一名显然在众将官中身份最高,
他抢上前扶起奄奄一息的穆斐,焦急的喊著,道:“快,快,快传御医啊!”
穆斐挣扎著捉住那高官的手,痛苦的道:“不要白费力气了……肯尼…朝政…
要…委…委…托…你了……”
拿德萨帝国的现任宰相肯尼.爱德华,两眼含著泪水道:“帝君,您不能死啊,您死了这
帝国就没有人能继位了啊!”
拿德萨虽然是侯风大陆上的第一大国,但是从建国之初皇族的人数就极为稀少,到了这一
代可以称上是皇族的就只有穆斐和他已经不知所踪的姑姑伊娜丽公主了。
穆斐当然很清楚自己一死,帝国会乱成什么样子,可是事已至此,费尽力气的捉紧肯尼的
手道:“咳…肯尼…不要…让…我…失…失…”
穆斐感到自己体内一阵抽痛,视线逐渐的模糊。
肯尼只觉得握著自己的手一松,他惊慌无助的看著穆斐死寂的面孔,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
呐喊道:“帝君!”
一旁的将官们个个神色凄然的跪下,心里却各自为自己打算,现在皇族死绝,推谁出来当
帝君都会有人不服,内斗定会无比的激烈,边境的将领没了领袖,掌有重兵的他们那还会
傻傻的守在那,肯定头一个起来叛变,若不早早铺好出路,还留在这等死不成?
来与会的各地权贵怎么也没想到喜事竟会演变成悲剧,几个见机不对的人马上脚底抹油,
想要溜之不吉,却不意被帝国的侍卫给拦了下来,送回位置上。
一名穿著红色盔甲的将领,令上万员士兵围住会场,自己则带著百多名土兵进场来,喝道
:“今天在场的人都有杀害我帝君的嫌疑,谁也不许离开。”
手指著肯尼道:“把他给本将军拿下!”
众人看到他要拿下被委以重任,又最不可能有嫌疑的肯尼,那还不了解是做贼的在喊捉贼
,在场的外宾们莫不在心里大呼倒楣,自家人夺权外人也要遭大殃……
形势比人强,众官员自保都来不及见红盔将军的手下过来拿赶紧退开,谁也不敢多说半句
话。
肯尼被架到红盔将军的身前,他怒瞪著亚里欧道:“亚里欧.丁利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我呸!”
亚里欧露出浅笑道:“你错了,肯尼派刺客杀了帝君的人是你啊!来人,把肯尼押入大牢
。”
跨几个大步上前,眼里流露出杀意道:“嘿嘿,今天谁也别想活著离开,来人杀!”
说完头个拔剑扑出,把一个惊得动弹不得的商贾,一剑劈成两半。
月心蝶救起扬音梦后算准落地的位置,没想到才刚进到亭内,气都来不及喘一下,就被凄
厉的呼喊吓了一跳,待她看清穆斐被刺时,心中已经是大大的感到不妙,果然完全不给她
救治旧伤复发的扬音梦的时间,在亚里欧的一声令下,众多侍卫捡上她们这票看起来显得
柔弱的女流,凶神恶煞似的攻了过来。
现在同在一个亭里的撇开要保护姊姊以便施展灵心识法的琪不说,她怀里的扬音梦才是个
大问题,月心蝶心里苦笑了下,搂紧神情充满痛楚的扬音梦,右手抽出晨曙剑,下手毫不
留情的每出招必有人命丧于剑下。
雷三川气个半死,一边杀敌人一边吼道:“他妈的!去死!”
另一头的魏篱身形灵巧、剑法灵巧的整治著敌人,嘴里念念有辞道:“唉,看来不出门才
是对的。”
此次前来与会的人,为了不让人认为自己图谋不轨,也因为穆斐不是个有野心的帝君,这
才大都只带了自己的贴身护卫,谁知道竟有人会趁此良机造反,还想把所有人一网打尽呢
?
敢做这种会引发世界大乱的人,若不是笨到谷底,就是聪明过人的野心份子。
月心蝶武功虽不知比眼前的侍卫们高上多少,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自己还须要分神
保护扬音梦,更是显得吃力,转眼间身上已经受了不少皮肉之伤,只是面对眼前一波接著
一波涌来的人潮,除了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对付,找机会脱逃外还能怎样呢?
突然众人俱感吹来一阵热风,当头杀来的一批敌军转眼间变得焦黑,是琳施出一记火球术
来。
此时就在她们左近的雷三川靠了过来,咋舌道:“乖乖,本宗杀得要死要活才砍了他妈的
七、八个,小姑娘就这么一记,少说也是本宗的两倍!”
嘿,有个武功不赖的小姑娘,又有个灵识师,跟著就比较有活命的保障了。
显然魏篱也是跟他有相同的想法,这时正偷偷跟在杀过来支援的日心蝉三女后头。
月心蝶看到三女松了口气,不仅是因为四人练有合击的阵法,更为了三女安好无缺感到开
心,她倒不觉得突然靠过来的两个男人有什么不妥,现在这种情况,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
量,当然无法作战的例外,想到这看看扬音梦,她的伤势似乎有加剧的情况,不禁愁上眉
梢。
日心蝉三女护到她的身旁,日心蝉轻咬下唇道:“如果能用琴该有多好。”她轻柔的嗓音
,即使在这时仍是一如往昔。
旁人不明白她话中之意,月心蝶等对她所学尽皆了然于心,日心蝉不仅在音乐的造诣令人
叹服,她最擅长以音杀敌的武功,亦是十分的不凡,只是这功夫一旦施展开来不分敌我都
要遭殃,所以她才有此一言。
月心蝶一剑削下一名侍卫的半个脑袋,轻喘道:“结阵。”
四女还来不及摆好阵式,亚里欧看到他们这里情势似乎对己方不妙,领著手下杀过来,两
手握剑劈向月心蝶。
月心蝶见他剑势来势汹汹不敢硬拚,退了小半步,日、风两女出剑相架,挡住亚里欧的攻
势,云心蜻窜上来挥剑扫他下盘。
亚里欧惊险的避开,心里暗想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一身好功夫!不过……
手一挥道:“退!”他及他的手下迅速退开。
众人骤然得到喘息的空间,不仅没有半点高兴的感觉,反而有一股风雨欲来前宁静。
亚里欧退到离他们数丈远的地方,冷笑道:“一个灵识师能胜过我拿德萨帝国的千人法师
团吗?”
他的语音未落。
从天空轰下一颗巨大的火球,火球之后是上千道模糊不清的身影,由多个灵识师法力集结
而成的大火球,就算在场所有人都施法对抗,也还是死路一条。
--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工大岁月催。
前程美女谈笑中,不胜酒席一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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