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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五十章阳刃之密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Sun Jun 13 12:10:28 2004)
朝阳自海平面缓缓
升起,橘红的云霞满天,柔柔的光线洒在视线所及的每个地方,温暖而柔和,和着海
面吹来的凉凉海风,让人想昏昏欲睡却又舍不得放弃感受这种感觉,舒服得令人忘却
一切恼人的事情,除了眼前的天光和带着湿意拂面的海风,再也容不下其它。
一只符合眼前这无争画面的小船划在海面上,小小的船受浪激荡,有时激烈晃动
彷佛下瞬间就会翻覆过去,小船与无争是相符的,可是与这无情难测的大海却是格格
不入。
船上是一对年约六十来岁的男女,瞧老妇人不时为摇船的老人抹汗的样子,两人
应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老人很专注的划着小船,老妇人则不停的扫视海面,时不时的露出害怕焦虑的神
情,好象是在找寻什么重要的东西。
突然有个在海面载浮载沉的物体吸引老妇人全部的注意力,她又惊又喜的拉扯老
人的裤管,道:「相公你快看,快看看那儿!」她坐不住几次想站起都给老人一手压
着坐下。
老人声音轻柔的安抚道:「好,好,我看马上看,你不要站起来小心危险。」往
老妇人指的方向望去,练有武功的他视力比起妻子要好上许多,他看出那是一个人。
皱皱眉头心中犹豫,万一又是个死人……
老妇人不让他有太多的时间迟疑,扯紧他的裤管催促道:「我们快过去看看,快
啊!」
老人看着她急切的神情,苦涩的笑了笑道:「好,我马上摇过去,你不要急。」
摇着船往那飘浮的人体行去。
又救了一个。
望着躺在船上的男子,老人在心底轻叹,这一年这艘船不知已经载过多少尸体,
若不是不忍拒绝妻子的要求,他怎么舍的看她日复一日的满怀希望,日复一日的失望
伤心?
躺在船板上的男子一身衣服残破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浮肿的身子和脸面也找不
到半点原有的模样,两手合握一柄墨色的剑,怎么也无法从他手里抽出来,不过这并
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救上来已经过了一刻钟,不见他的胸膛起伏,不闻些许呼吸声,
看来仍是一具已经死绝的尸首,这一次娘子注定又要失望了……
老人望着痴痴凝视那男子的妻子,他们两人结发将近三十年,却只生了一个男孩,
生完了他无论夫妻怎么努力、用尽所有方法就是生不出第二个孩子,所以他对唯一的
独生子爱逾性命。
好不容易拉拔到孩子长到二十岁,成为一个彬彬有礼、文武双全的男子汉,那想
得到他竟会因戏水而遭灭顶,待他们找到他的尸首时……就跟眼前这男子是一模一样
的。
那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一下两人都老了十几岁,夫妻俩不过四十来岁,看起来却
像有六十岁,而老伴更因承受不住打击得了失心疯,每天都拖着他到海上说要找回他
们的孩子,只是每每见到救上来的人就跟他们的儿子一样冰冷冷的动也不动,她总是
要再伤心一回,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几乎要把眼睛给哭瞎了。
他心痛却束手无策,曾做过把她关在房里,可是她的哭泣呼喊一声声的撕裂他的
心,曾带她四处游走,但最后仍只能回到这片海来。
「孩子活过来了!」
唤回他游走思绪的是他亲爱妻子的欢呼声,他回过神来看见妻子伏在男子湿透的
胸膛,开心的泪流满面,脸上写满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盯着男子逐渐恢复起伏的胸膛,不能置信的眨眨眼,再重新全神凝视,真的在
动,有规律的起伏,耳里除了海风、哭声还多了他悠长的呼吸声,船只陡然一晃老人
立足不稳险些跌进海里,忙稳住身形,视线投注在欣喜的妻子身上,好久、好久都不
曾见过她的笑容了,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美丽,这一定是神迹!看来老天爷并没有遗忘
了天底下还有我夫妻两个伤心人。
他蹲下身子手搭着妻子的肩,道:「好了,找到孩子我们该回家了。」
妇人生怕孩子会再不见一样把男子紧紧拥在怀里,听到丈夫的话露出一个满足的
笑容道:「是啊,孩子我们回家了,你再也不用在海里挨冷受冻,爹娘会保护你的。」
老人眼眶一红,忍着泪不让滴下,要到何时娘子才会恢复过来呢?现在她认为那
男人是她的儿子,可是一旦他醒来……终是要烧掉包住火的纸,娘子能承受得住打击
吗?
看着唱着乡下小调像在哄小孩睡觉的妻子,她的笑容、她满足的样子,一再再牵
扯他的心弦,他想要一辈子都能看到啊!可是…他能怎么办呢?除了自己,他左右不
了任何一个人……
拂面轻凉的海风带走妇人轻快温柔的歌声,却带不走老人压在心底的忧虑;逐渐
加温的日光照亮妇人脸上的笑,却照不进老人深沉幽暗的心灵。
夫妻俩住在深山里就地取材用树干、竹子、茅草搭盖了三四栋木屋,一栋是主屋
餐廰、客厅及厨房都建在里头,一栋是两人的睡房,邻接着两人种的蔬果、养的牲畜,
一栋是儿子睡房兼书房,另一栋……是给客人睡的…原本是将来孙儿的睡房,现在却
只能改了用途……
「咿呀。」
木造的门被人从里头推开来,老人送出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塞了些天行币到他
手里道:「劳烦你跑了这么远一段路,回程还是让魔堤送你吧。」
「不用这么多钱。」大夫温和一笑,从掌心里捡起二枚天行币揣入怀中,剩下的
又塞回魔堤的手里,道:「你留点钱给嫂子补身子,替那孩子买药吃。甭送我回去了,
这路我熟,不必怕我迷路或是遇到野兽,我是个大男人自己能应付,你可别再离开嫂
子,万一嫂子出了什么差错我可要怪自己了。」
魔堤紧握住他的手道:「谢谢你,如颖。」
练如颖豪气的拍拍他的肩头,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我回去了,说不定这会
儿等我看病的病人已经大排长龙了,你也去照顾嫂子吧。」言毕,整整背负药箱的带
子往松树夹道的林道走去。
魔堤直到看不见练如颖才走回屋里,他的妻子脚还垂在床沿,上半身却倒在那个
他们救回来的男人胸膛上,画面很是温馨,如果他们的孩子还活着这样的画面他一定
能常常看到……
坐在竹编的凉椅上,他支着额含笑的凝视眼前赏心悦目的画面,心里多得是不切
实际的期盼,但他也累了只坐一会儿便很快的沈入梦乡。
床上的男子依然紧握着剑,剑似乎颤了一下,划过一道银白的光芒,阳光黯下来
彷佛正逐渐被吸进男子的体内。
***一片不见光的深黑里慢慢有个光影凝聚,越来越清晰的轮廓,不正是天亦
玄吗?
由光组成的他看来虚幻不实,他缓缓睁开眼四周张望似乎很疑惑自己身处何方,
虽然看不到旁人,他还是开口问道:「这是那里?」
这个问号理所当然的得不到回答,天亦玄不以为意,在什么也不见的黑暗里移动,
也许他能找到离开这里的出口。
走到腿酸了,天亦玄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若有也只是这片黑暗是个无障碍物的地
方,而且别说人了连个鬼影也找不着。
坐下来才发现臀下软绵绵的不是土地,难道他走起来总觉得不顺,没走一会儿就
觉得累,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他拧眉。
蓦然有一阵暖风从右手边吹来,天亦玄毫不犹豫的转头望去,另一个光影逐渐形
成。
那是一个标准帝王打扮的男子,头顶前圆后方的冠冕,前缘缀上十二串珠玉,下
端悬着垂在耳旁的丸状玉石,连身的绣龙金袍内是件黑色的衬衣,腰配一柄墨色长剑,
依稀有点眼熟。
他的长相是令人难以形容的俊美,予人一种天下间独一无二且无人能匹敌的感觉,
他的额上有个九条龙盘踞的胎记,随意一站即使并非实体,依旧有着君临天下的风范。
他脸上漾出一抹笑在两颊边陷下笑窝,道:「孩子,我们总算见面了。」
天亦玄感觉到他尊贵而不霸道的气息,听着他充满悲天悯人的嗓音,疑惑的道:
「你是谁?听你的话似乎已经等我很久了。」这样的一个人肯定是个名闻天下的好皇
帝,可是在他的记忆里历史上似乎没有这么个仙人般的皇帝,更何况头上有胎记的皇
帝根本前所未闻。
那人笑容不变道:「朕,帝号朝阳,你就唤朕朝阳吧。」
朝阳?天亦玄更加疑惑了,他确定自已不曾听过或见过这个帝号。
朝阳道:「我的时间不多,你必须赶快学会阳刃剑上的武功才行。」他解下配剑
拿在手上。
天亦玄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那剑眼熟,原来那剑竟是阳刃剑,道:「你来是
想教我武功?」
他觉得匪夷所思,现在的情形完全超出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朝阳颔首道:「剑上有一套「闪电流星」剑法,要诀只有三个字「快、狠、准」,
一共九招九九八十一式,现在你能看懂鞘上的字,务必要在一柱香内练好它。」他往
旁面地上一指那里凭空插着一柱点燃的香,再将剑掷到天亦玄手里。
天亦玄姑且相信的拿剑一看,剑上原本小若针孔的字一个个像活了过来,在他眼
前跳动围绕,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穿进浮现莲花印记的额头里,接着就像生根似的一个
接着一个串起来,不稍眨眼时间他已经记紧剑上的剑诀,手脚自然而然的比划起来。
他左手连鞘带剑斜摆在左大腿边,右手握住剑柄,拔剑、直刺、回鞘瞬间完成,
半空还残留着剑光。
这一招是闪电流星剑法的第一招「一往无前」,看起来只是快速的一下直刺,其
实不然一刺中间还隐含九种变化,每一种都能置人于死地。
朝阳虽然是教他这剑法的人,但他越看天亦玄一招接着一招顺畅无比的练下去,
脸色也跟着愈来愈凝重,在天亦玄舞到最后一招九九归元时,身旁的香还有一半长,
他低低一叹道:「帝王之路,杀阀之路。」
此刻若是仁德王魏开疆在这里,他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朝阳的画像就挂在他的
御书房里,或者说每个凤凰王朝人的家里都供奉着他的画像、或是偶像,只因他是传
说中的「无敌仁者,帝王之师」,是歌帝大陆子民们尊奉的神祗,也是妖兽唯一尊敬
的人类。
传说中朝阳兵不刀刃便降服异界西域里的妖兽,成为第一个使人民与妖兽和平共
处的皇帝,因此人们说他是以「仁德」感化妖兽,凭此他能无敌于天下。他在位虽仅
仅十年,但十年里年年丰收,既无天灾也鲜有人祸,人人丰衣足食,国家一片歌舞升
平,所以他驾崩后人们说他是「帝王之师」,认为每个继任的皇帝都该向他学习。
这样的一个人看到剑招充满杀气血腥的天亦玄怎能不为即将溅血的人哀叹,又怎
么笑得出来呢?
朝阳等到天亦玄收剑归鞘道:「你的天道心法虽已大成,但是却还未与情心烙印
相融合,现在是因为你少用淫术才无甚感觉,日后若用多淫术,一旦邪门心法强大起
来造成两股内力的冲击,尔后一发不可收拾,你若非变成废人,也将是死路一条。」
天亦玄心中一凛,他确实对能将两种心法分开使用觉得奇怪,原来两者并没有融
合,他放下剑跪下道:「请救救亦玄。」要向朝阳下跪实是轻而易举的事,因为他自
然而然的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让人不知不觉里矮了他一截,站着反而觉得难受,一旦
跪下压迫感便减少许多,更何况他既说出自己的问题,就表示他能救自己,跪这么一
下也是理所当然,横竖不会少块肉。
朝阳微不可见的摇摇头,轻声道:「你盘腿坐下,朕助你融合内力。」
天亦玄就地转身盘坐,朝阳站在他的背后没有任何动作,却有一道与黑融在一块
的影子闪到天亦玄背后,似乎是另一个人,只是一身的黑所以天亦玄未曾察觉他的存
在。
那人一手贴在天亦玄背后,朝阳道:「心、神、意、功、气、妙,运转天道心法
十三周天。」
天亦玄乍听朝阳说出天道心法的口诀心中吓了一跳,怎么这个人会知道天朝的不
传之秘?他并没有机会想太多,因为一股带着寒意的气流从背后顺着他行功的路径流
动,他赶紧收敛心神全心运功。
初时他觉得通体舒畅,但感觉没能持续太久,很快的一股如置身雪地里的寒冷笼
罩住他,然后寒冷的气流包裹住他体内的所有内力汇到气海里。
他能感受到那团真气受到外来气流的压缩,而他的真气自然顽抗着,那种情形就
像硬要把一个人塞进另一个人体内,并且变成一个人那样。
他咬紧牙关忍住体内彷佛被放置炸弹的痛楚,身上脸上冒出惊人的汗水,但汗水
还来不及流淌下就蒸发在空气,他身体重重的震动了下,鲜血冒出他的嘴角,脸面出
现龟裂且流出鲜血。
天亦玄只觉痛不欲生,但他仍咬牙不叫出声,我一定能撑过去的!
突然他全身又再大力的震动,这一次竟有鲜血从皮肉里喷出来,朝阳见状来到他
的身旁伸手在他的伤口上一抚,伤口马上就愈合,他道:「不要害怕,有朕在你不会
有事的。」
任谁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不断想冲出体外都会感到害怕,更何况天亦玄的血液已经
不是「想」,而是不择路途的破体冲出来了,倘若融合了内力血液却流光了,谁会干
这等蠢事?!
旁人不会,天亦玄当然更不会,不过就在他想放弃的前一刻朝阳安抚了他的不安,
他稳下心全意融合内力。
几股不过内力在外来真气的包围下,先下分化开来还原为多种他曾学过的真气原
貌,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再气海里融合,一次不成又分开来再合一次,如此周而复始直
到牠们和平的融合,而非同化后才告结束。
只是他原有的内力融合后,又开始与外来的真气融合,因为现时他体内的真气并
非由他主导,他唯有咬紧牙根等着那撕裂的痛楚。
但是出人意料之外的那寒冷的真气很轻易的与他体内的真气融合在一起,他不禁
感到一阵茫然,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心情突然整个松懈下来,再也支撑不住的昏倒过
去。
那个盘坐在他身后的人道:「不简单。」听其声音温润低柔,竟然是个女人。天
亦玄是头一个成功撑过内力融合过程的人,往后他将可以施展有学习过的内力,而且
不必担心劲道不同,因为他的内力只有一种,真正不同的是用法。
朝阳含笑道:「若非如此,我们又何必大老远把他的真神带到异界黑域里来。」
那女人道:「回去吧。」
朝阳道:「是该把人送回去了,否则那个可怜的母亲又要泪流成河了。」他弯腰
抱起天亦玄,右手宽袖一挥,光影消散。
黑暗之地恢复以往的模样,黑得不透半点光线。
***轻柔的歌声传进耳朵里,全身被温暖紧紧包住,他忍不住溢出舒服的呻吟,
调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熟睡,浑然不知他的动作惊动守护在旁的一对夫妻。
一个时辰前日正常中,妇人却被枕着的人体冻醒,慌乱的发现儿子全身冰冷,她
忘了去探探鼻息、心跳,直觉的尖叫、害怕的哭喊,她不要再一次失去孩子,再也不
要了!
魔堤被妻子的声音惊醒,冲到床畔一边安抚她一边查探他的情形,发现他的心跳
微弱,呼吸几近于无,比起之前更形糟糕,道:「娘子别怕,我们的孩子还活着,他
可能是受凉了。」
妇人看着魔堤温柔的眼神渐渐镇定下来,道:「孩子受凉了,那可怎么办?」
魔堤可被她给问倒了,对于怎么照料一个病人的知识恐怕没人比他更贫瘠,倏然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道:「这样吧,我们陪他躺在一块,用我们的体温温暖孩子。」
妇人早想好好抱抱失而复得的孩子,夫君的提议正中下怀,立即脱鞋上床躺在他
的左手边,让夫君躺在他的右边护着他别让他滚下床去。
妇人把手贴在他的手背,小心翼翼的唱着儿子最爱听的歌。
怀里的孩子动也不动地过了整整一个时辰,妇人也唱了一个时辰。
他突如其来的翻身打断了她的歌声,以致没注意到魔堤惊愕的模样。
魔堤盯着与他面对面的脸,这张脸在前一刻还是浮肿难看的样子,现在不但恢复
了正常,而且这张脸还跟他死去的孩子十分相似,不同的是看起来孩子气太重。
这男人不是天亦玄是谁?
他没听到温柔的歌声不满的咕哝着,又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带有香气的怀里。
妇人看清了他的容貌,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她的孩子回来了,她的孩子真的回
来了。
魔堤比妻子要理智得多,也没有患上失心疯,忖道:这个男人…不,也许只是个
男孩,他为什么会和叶流长得那么相像?虽然不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可好歹
也像了七分之多。
而且他明明断了气却又活过来,一次可以说是神迹,为何连他的伤、他浮肿的样
子都能瞬间消失无踪,难道这又是另一次的神迹?倘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个受到神祗眷
顾的人,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
妇人显然不去想那么多,只是一味的打量着天亦玄,愈看她的心就愈欢喜,突然
两管泪滑出眼角,道:「这孩子好可爱,他愿意当我们的养子吗?」她的孩子死了,
老天却送来一个跟他好像好像的宝贝,她能拥有他吗?
魔堤呆望着她清彻一如往昔的眼眸,他的妻子清醒过来了,她真的清醒过来了!
这刻他不再理会天亦玄是谁,只希望他能达成妻子的心愿。
猛地一个张臂将两人都抱进自己的怀抱里,连声道:「会的,他会愿意的,谁不
会想拥有你这样的一个母亲呢?」即使他不愿意,魔堤也由不得他,这世上再也没有
比让妻子展露欢颜更重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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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工大岁月催。
前程美女谈笑中,不胜酒席一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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