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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六十一章林中初遇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Sun Jun 13 12:20:59 2004)

时近黄昏,天空上飘浮着厚重的阴云,沉甸甸的压得人心里
不舒服,同样的一向热闹的李宅里,此时亦是反常的笼罩着愁云惨雾,紧闭的正厅门
后传出男子的低喝声,跟着是前后两声金属落地的回音。
  " 当…当…" 声音象是打在外头观望的人心脏上,感到心脏一阵束缩,几乎按捺
不住心中的冲动想捉着兵器推门进去,只是谁都明白,多进去一个人,只是多一个人
去送死而已。
  门内,言道儒看着钱彬折断李威赖以成名的神刀,不屑的投掷到地上发出清脆的
声响,他无视李威灰败的脸色,傲然道:" 神刀的" 神武刀法" 不过尔尔,江湖同道
未免太过誉了。" 对没有半分得意的钱彬道:" 彬弟,我们这趟又来错了。" 钱彬点
点头,他从热衷于武道到为求进步不惜四处偷学,他以为集结各家的优点,去除其缺
点后,必能成就天下第一武术,只是当他发觉自己已集天下武学之大成时,再也无法
从别人身上得到进步与启悟,每一次的挑战最后得到的就是更深更浓的失望而已,因
为他再也没什么能学,可是他仍然创造不出心目中的天下第一武术。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言道儒明白他的感受,心想也许他可以带钱彬到世外桃源去,
如果能有机会和天宗战上一场,彬弟应该会很高兴吧!"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拉着钱彬的胳臂往外走去。
  伸手推开厅门,两人无视对他们射出忿恨眼光的李家人,大步朝外走去。
  言道儒正思及钱彬与天宗之战,必将是他们一生中最值得,也最精采的一场决斗,
而有幸目睹的人将会同声赞叹永生难忘。脸上有为兄弟感到骄傲的微笑。
  钱彬虽然不明白言道儒为什么会突然高兴起来,但他敏锐的感觉到四周的气氛变
了,耳中有压抑的轻微呼吸声响起,他反射性的停下脚步,拉住言道儒不住往前行的
身子,张口要警告他" 有埋伏" 时,一片刀光剑影兜头罩下。
  森冷的剑气迫近,惊醒沉思中的言道儒,仓卒间没来得及抽出兵器,双手十指瞬
间幻化出千指百指,漫天覆地的飞散而出。钱彬转过身子与他背靠着背,运起内力狂
风暴雨般挥扫,打得偷袭者一时人仰马翻。
  " 哼。" 尽管言道儒防守得快,但仓卒间难免有疏失,叫一枚金钱镖射中左手臂。
他动作甚快的从肉里取出金钱镖丢到地上,同时抬脚连踢御敌。
  究竟有多少人围攻他们两人,一时之间也无法算仔细,只觉得怎么打也打不完,
而且敌人的攻势十分急凑,让言道儒完全找不到空闲时间,取出系在腰间的灵蛇软鞭
;就是不用兵器的钱彬,为了不为人所伤,亦以真气贯注双臂,短时间内不成问题,
若一直这样下去,真气一旦消耗过剧,便要糟糕了。
  忙着挡架中,言道儒瞥见一些熟悉的面孔,心中暗暗吃惊,脸上却反显得更加狂
傲,大笑道:" 何时色空派也沦为会偷袭人的下三滥之流了?" 色空派不仅位于世界
第一高峰上,亦是江湖上的第一大门派,虽没能人才倍出,在江湖上叫得出名号的却
个个不凡,兼之门规森严,门下弟子多是作风严谨的正派君子,像现在这样躲在一群
人中偷袭,怕是打出生来的头一遭,真不知是不是该因他们为了自己两人沉沦感到荣
幸,还是该为人性感到悲哀?
  几个人面上一红,眼里隐有羞愧,却半点不作声,反倒是旁人开了口,道:" 像
你们这种四处偷学人家武功的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我们今天的行为乃是替天行
道!" 言道儒认得发话的人是天残派的高手,轻蔑的冷哼一声,目前江湖上最具势力
的五个门派中,以色空派最为人敬重,玄阳派次之,阴阳和望月二派则是专擅淫邪之
法,向来令人轻视,至于天残派,虽被列在名门正派之林,却十分的护短,平时纵容
门下弟子胡乱非为,其行径实在令人十分看不过眼,江湖中人碍着天残派的开派祖师
曾是第一任的武林盟主,嘴上不好多说什么,心里却把天残派看得比阴阳、望月两派
更低。
  那人说得理直气状彷若头头是道,但此次可说是受到各大门派逼迫才不得已做这
令人耻之事的色空派人,个个均觉刺耳不已,心里的羞愧几乎要把他们给淹没,手底
下的狠招发不出也就算了,他们人人均想马上调头就走,若不是他们一走,日后师门
势必会与文武狂痴有同一下场,他们谁愿干这等事?
  " 故做清高么?" 那人看了眼满面惭愧的色空派人,冷冷的嘲讽道,手下却没半
分停留的往言道儒身上招呼。
  言道儒暗感恼恨,他原是故意拿话贬低色空派人,要激起他们那以武林正道自居,
不容其行为下流的心,让他们自己退去,没想到功效是达到了,结果却不如自己的预
想,而天残派人更是令人恨不得捅他们几刀,在色空派人手底下稍缓之时,天残派便
片刻也不歇息的强攻过来,让他想喘口气都办不到。
  他这头左右掣肘,钱彬那头也殊不乐观,攻击他的多为阴阳、望月二派的高手,
两派人马都以阴功见长,偏偏他练的是刚阳的功夫,在以柔克刚之下竟施展不出平时
的一半功力,显然各大门派为了对付他们两人着实下过一番苦功,才能以己攻俩人之
短。
  言道儒沉声冷喝道:" 天地八式!" 右手由胸前向外一划,轻转手腕掌心往前推
出,左手照样往内一圈,再朝外击去,脚下同时左右横跨出一个八字型,乃是八式中
的第四式" 南山北斗".钱彬心中一震,没料想到言道儒这么快就施展出自己的压箱绝
技,明白情况确是对己方万分的不利,喝道:" 无耻的东西!接着「无极化元" !"
他的衣袍鼓起带起一片烟尘,露出衣袖外的两截手臂青筋浮出,肤色变成鲜红色,那
模样似乎随时都会有血喷出来。
  围攻他的人停下攻势,两眼警戒的盯着他,谁也不敢贸然攻上前,言道儒一边,
敌人被他的" 南山北斗" 气劲击中,莫不感到胸口一阵恶心,捂着胸口仓卒退开。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钱彬的成名武学便是" 无极化元" ,他这武功使来,似有招
又像无招,他们一群中有不少都尝过味道,那种仿佛无尽又让人捉摸不定的古怪招式,
让与钱彬过招的人都吃足了苦头,所以他们谁也不愿第一个冲上去,反观言道儒,因
他鲜少在人前施展武功,旁人不知他天地八式和一套出神入化的扶风鞭法有多厉害,
心里自然而然的不会感到畏惧,这下可尝到文狂的真功夫了。
  文武狂痴艺出同门,其师父东情醉是个隐世山林的高人,终生未出其隐居之所,
只是说来也巧,钱彬和言道儒一个被仇人追杀,逃到东情醉每日练武之地,为他所救,
他见孩子可爱便收了做徒弟,谁知不到二天时间,又一对夫妻浑身浴血的逃了来,他
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后,夫妻俩只来及把孩子交代给他便仙逝了,无可奈何下,他只
得又收个徒弟。
  之后两人在东情醉因材施教下,都有不俗的成就,只是东情醉虽然文武双全,却
是不通俗务的隐者,对两人从不多加管教任其发展,以致于两人在他死后游走江湖时,
但凭个人喜恶行事,一个狂放不羁,一个嗜武如痴,方出道已经要把全武林都给得罪。
  两人初出江湖时被人追杀的次数就多到两人四手还数不完,之后两人因缘际会吃
了能增强功力的千年仙芝草,又回到山林中避世苦修,再现江湖时便几乎是无敌的状
态,当时恨他们恨得牙痒痒的人就不在少数,现在他们又四处去挑战、偷学人家的武
艺,那还不引起公愤?于是以天残派为首,把江湖上叫得出名号的门派都联合起来,
有了这次的偷袭群殴之举。
  言道儒两人因敌人受挫退开终取得喘息的机会,举目四望,两人心中不由暗暗叫
苦,以往就算遭人追杀,也不过是一门一派之举,现在几乎是把两块大陆上各门派的
精英都集中到来了。
  适才攻击他们的十数个人不过是在场的四分之一,充当消耗他们体力的先锋,真
正的高手还躲在后头冷眼旁观。两人看到好几个长髯飘飘的人,这些人虽然没见过却
不难猜出是各门各派中的老不死,这些功夫也许不如他们,功力则应与两人在伯仲之
间,幸好这种人多自恃身份,否则两人休想有活命的机会。
  稍一退后两人肩背互碰了下,身躯象是有电流经过般轻震,两人四目中射出白光,
齐声喝道:" 天地无极!" 两人闪电的调换过位置,带起一阵刮面生疼的劲风,敌人
们见情势不妙,亦是同声大喝运足功力抵抗。
  " 咱!" 一阵骨折碎裂的声音响起,举凡侵进两人半尺内的敌人,没有一个手部
仍是完整,有的指骨扭曲突出,有的手臂骨头从穿出皮肉,形状凄惨。" 天地无极"
为两人自创,把二人" 无极化元" 及" 天地八式" 最强的部分结合,再配合人体的结
构,专门用来攻击人身的要害,务使敌人无法再战,是十分凶残的武功。
  原是两人因为吃过太多被人追杀的苦头,领悟到想要活命就要比别人狠心,所以
他们才创出这样一套武功,眼下还是头一次施展出来,难免有点生疏,这才让敌人只
是折断骨头而已。
  " 贼子敢尔!" 远观的各大派大老们见徒子徒孙受伤齐声斥喝,飞掠过来,大掌
一挥,强大的内力袭面而来。
  钱彬转身跨步,双掌齐出接下功力最深厚、也来得最快的色空派长老一掌,言道
儒趁隙抽出腰间的灵蛇软鞭,一式" 秋风扫落叶" 卷起地上敌人遗落的兵刃,雨点般
撒向其它人。
  其它人速度不及色空派长老,迎面对上疾射而来的兵刃,纷纷自卫击落兵刃。
  在他们回手自卫之时,言道儒窜进被钱彬缠住的色空派长老怀中,低声道:" 得
罪。" 双掌运足五成功力印在色空派长老的腹上,打得他鲜血狂喷倒飞出去,言道儒
借这一击之力,带着钱彬向后倒飞。
  " 想逃吗?谈何容易。" 一把清朗的声音就在两人身后响起。
  钱彬大骇下以脚后跟点地硬生生止住倒飞的身子,言道儒则足尖轻旋,转向发声
源,一看之下惊愕道:" 虚清?" 那人一身灰色道袍,白面无须约四十上下,手持长
剑,头挽道髻,两眼清澈而略显无奈,此人乃是玄阳派最年轻的掌门人──虚清道长,
虽然言道儒和钱彬也偷学了他们的功夫,但玄阳派素来都是无私的教导每一个人,所
以他们只要旁人不以他们的武功为非作歹,旁人爱怎么学便怎么学,这次被迫参加这
种他们认为师出无名的低贱之事,也难怪虚清会大感无奈,而言道儒十分的讶异了。
  " 正是贫道。" 虚清说话时表情不能自制的带点自嘲的意味,道:" 两位还是速
速束手就擒吧,今天二位是插翅也难飞了。" 他说得心里感到很是痛苦,若不是师父
被人软禁,他今天也不至于身败名裂,唉,一派掌门偷袭群殴传到了江湖上自己就不
用做人了。
  " 可笑。" 言道儒仰天大笑,道:" 插翅难飞?今天我两人就用双脚走条生路给
你这杂毛瞧瞧。" 一扬手中的软鞭,鞭身就象是活了一样,在半空蛇行直射向虚清面
门。
  虚清长叹一声,道:" 得罪了。" 两眼神光一凝,拔剑出鞘,前进中宫,长剑直
挺往言道儒胸口,朴实而全无花招。
  " 这是什么功夫?" 言道儒收鞭倒退,愕然问道,他自认对各大门派的武艺均了
然于心,但虚清这一招却不在他的脑海里,他不禁心中犯疑,不敢贸然回击。
  虚清淡然一笑,并不回话,长剑挽起一朵剑花,又是直挺挺的一刺。
  言道儒觉得这一剑处处是破绽,偏又处处不是破绽,他再次避了开来,在虚清的
四周游走。
  虚清所使的是玄阳门中一套专门传授给一般老百姓强身健体之用的剑法,舞剑时
可以引导气流转全身,排出体内不好的东西,久练可以百病全消,但对上阵杀敌却是
半点派不上用场,他大胆使出来,除了他功力深厚任何功夫在他手中都一般无二,最
重要的是看清楚言道儒狂傲自恃,熟知天下武学,这样的人通常都会对不清楚的东西
感到无名的恐惧,继而迟疑不决。
  他再次叹口气,天残派啊、天残派,你真的是名门正派吗?怎能把一个人的弱点
研究的这般清楚?
  言道儒皱起眉头,心里盘算着自己是否要冒险一试?如果再不解决掉虚清,他们
两个人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 碰!" 一声巨响,钱彬再次以过人的武功和内力把敌人击退,抽空偏头看了脸
色阴晴不定的言道儒一眼,喊道:" 老言!别傻了,快下手,那老杂毛是用些不入流
的小把戏在玩你哪里!" 言道儒聪明过人,被钱彬一点明,脑筋霎时清醒过来,笑道
:" 原来虚清杂毛老道也是个善用心计的人,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 他长鞭再次扬
起,手腕微转,鞭身象是钻子般朝虚清攻去。
  " 嘿嘿……" 虚清尴尬的干笑,收脚并立,左手比着剑指,右手长剑一划道:"
剑生两仪!" 长剑画出一个太极图腾,带着耀耀剑光迎向言道儒闪着青芒的长鞭。
  " 哼!" 言道儒对自己冷哼一声,不悦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手段给骗了,手
中长鞭一振,鞭身霎时挺直如棍,他大喝一声,左手探前握住鞭子,舞出一片鞭影,
密密麻麻的撒出。
  虚清眼前一片模糊,映入眼中的尽是数之不清的影子,他不慌不乱的退后一小步,
长剑向前一递,左手剑指跟着刺出,剑指分毫不差的点在迎面而来的影子上,长剑却
神奇的挺进到言道儒胸前。
  言道儒左手松开鞭身,右手一圈,鞭子化硬为软,倒抽过来打偏虚清的长剑,"
当" 的一声,鞭剑俱向外荡开,强大的震荡力震得两人的手都有些发麻,两人不由自
主的各自退了一步。
  好深厚的内力。言道儒盯着同样惊讶的虚清,心想难怪他年纪轻轻便能当上掌门
人,这样的功力实是少见。
  虚清心下亦是感到佩服,旁人只知钱彬武艺功力都十分的惊人,但没想到以文才
举世知名的言道儒一身功力竟也不在话下,莫怪两人可以四处去偷人家功夫学,数次
死里逃生。突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幕,他双目大睁急呼道:" 不可!" 言道儒见他神
色有异,自然的回头望去,他的瞳孔因为吃惊和疼痛而放大,视线从前方一个立在屋
脊上的箭手,转到穿过背部透到胸前来的羽箭。
  我受伤了!
  他的神情有几分呆滞,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暗箭所伤,鲜血顺着嘴角一滴
滴落在衣襟上,和从伤口流出来的鲜红混成一块。
  " 你…你竟敢暗箭伤人!" 虚清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他扑上前扶住言道儒
倒下的身子,冷喝道:" 令狐道孤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答应我,决不插手我与文
武狂痴任何一人的战斗!" 他两眼放出忿怒的光芒死盯着屋上的人。
  令狐道孤,天残派掌门人,这次的计画的策动者,他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道:" 有
么?本掌门何曾答允道长了?" 哼,假道学,故作清高,若真是个正人君子就不该受
人威胁不是吗?这些人平时看不起我天残派,说到头来其实跟我们是一样,骨子里也
好不到那里去。
  " 老言!" 钱彬拚着受重伤的危险,在一瞬之间将十二式的" 无极化元" 全施展
出来,漫天覆地的拳掌影罩下,引起围攻他者纷纷斥喝,反掌相抗横,一时场中飞沙
走石、尘土飞扬,激斗中谁也顾不了掩住口鼻,吸进不少沙尘端的是难受。
  钱彬武艺再高也仅是一人,被十几人合力围攻,虽称不上吃力,也因顾此失彼让
人在身上开了好几道口子,他心焦于言道儒,无心再与一干人缠斗,使得全是以命搏
命的功夫。
  众人是想杀了他们没错,可没想过要跟两人同归于尽,这一贪生之念令众人不愿
与钱彬一样疯狂,他这一搏命倒反给他制造出生机,心里感觉到敌人的攻势似乎有所
减缓,他心中暗自冷笑,倘若死在这种人手中,他作鬼也不甘愿。大喝一声,两手一
圈,集聚全身功力向前送出。
  色空派的人虽被言道儒打伤长老,但他们对两人却提不起半点仇恨之心,说到底
是自己先卑劣的偷袭,当下顺着钱彬的内力,夸大的向后飞去,留下功力较不济者全
力相抗,登时功力较弱者吐血飞退,长老级的人物亦是一时气血翻涌,人人心中暗骇。
  钱彬趁他们无力反击,飞奔过来跪倒在言道儒身旁。
  言道儒勉强睁开沉重的眼帘,捉住钱彬握着他的手道:" 快逃,咳,留得青山在
…不怕…不怕…
  咳咳…没柴…烧…咳咳!" " 不!" 钱彬老泪纵横道:" 老言,别说这种话,你
不会有事的!" 他想从虚清手中抢回言道儒,却怕害他伤得更重。
  虚清看透他的迟疑,主动把言道儒送进他两手中,道:" 唉,其实偷学武功并非
什么大事,天下武学本是同出一源,又有什么好偷?好学呢?本质上不都是一样吗?
  即便被人学去,只要不是用在坏处,对自己对旁人都没什么不好,只是人啊,总
是把这些不该在乎的事看得太重,该去在乎的反而都忽略了。" 他看了一眼立在屋脊
上狂笑的令狐道孤,再次轻叹道:" 你快带着文狂逃走吧,往东边逃,不要二十里就
会到了扬舞国,在扬舞国境内一切武事都是被禁止的,快走。" 他指着东方催促。
  钱彬有点茫然的抬头看他,心里仇恨和感激交杂在一起。
  " 不要发呆了,快走!" 虚清见其它已经发现不对劲围了上来,着急的弯身推了
钱彬一把。
  " 这份情,我兄弟俩记下了。" 钱彬抱起言道儒头也不回的往东边飞驰。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虚清倏然回身一剑,硬生生逼退所有想要追赶的人,道:
" 退后。" 他的眼神清澈如水,看到令狐道孤卑鄙的手段,他为自己曾沦为其中一员
而感到不耻,若让师父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竟然曾做过偷袭群殴的事,肯定会气得把他
逐出师门,说得好听是为了救师父他老人家,但何尝不是自己一时的鬼迷心窍呢?
  令狐道孤走上前来冷笑道:" 怎么?咱们伟大的虚清道长怎么突然变得更伟大了?
连罪无可恕的败类也要维护?" 真是让人感到恶心。
  虚清笑了,笑得很清高,宛如脱离尘俗的神仙般,道:" 令狐掌门此言差矣,本
掌门乃是认为若让人知道我们围杀了文狂武痴,对咱们的名声毕竟有些影响,既然如
此不如放他们逃到邀仙江去,那里凶险处处,他们若死在那里,咱们也才容易推塘。
" 皮笑肉不笑的说完这番话,他只觉自己藏在衣袍底下的寒毛快把衣服给撑了起来。
  令狐道孤意外的仔细打量虚清,那副模样仿佛头一次认识他一样,猛的放声大笑
道:" 哈,虚清道长?好你个虚清!" 虚清陪着假笑,转头避开弟子们不可置信的眼
光,心里默默道:" 老天爷你可得保佑文狂武痴别走错方向,否则谁还救得了他们呢?
" 他是放走文狂武痴了,但他却不能不救自己的师父,只希望这事儿能够圆满解决。
  一行人待要追赶文武狂痴," 等等!" 一名色空派的弟子扬声道:" 我派长老受
了重伤,我们不能弃长老不顾,你们先去吧!待会儿我们再追上去。" 长老是吐了一
堆血没错,伤却也不太重,想是言道儒留了手,兼之长老功力深厚,这才没有大碍,
只是他们实不愿意做这种下三流的事情,所以便以此为借口想免去一役。
  " 哼,可别待得太久,否则莫怪本掌门无情。" 令狐道孤冷笑着引领其它人追着
钱彬的背后去了。
  ※※※从两人避世苦修到从出江湖以来,还是头一次被人追杀的这般凄惨,钱彬
眼看言道儒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除了拚命奔逃后,竟是束手无策,他不禁暗暗后悔没
有接受师父的建议学点医术,那怕只是皮毛也能叫言道儒多撑过一段时日。
  钱彬功力虽高,但手中抱了个人,又曾经过一番缠斗,功力不无小损,初时还能
有平时的速度,久了便不能不减缓下来。
  他抬眼望望浓密的森林,听不见半点野兽鸣叫或走动声,也看不到半只飞鸟,就
连昆虫的歌声也听不着,这么宁静的森林怕是接近霸王寨的寂静之森吧,他转眼四望,
果在西北方向看到高耸山头的寨堡。看来他是因为心里着实慌过头了,才会走到这儿
来,在这里简直变成瓮中之鳖,前有狼后有虎,情况真是糟透。
  心里正暗自感到着急,耳朵里隐隐传进骚动的人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他眉头一皱,
若言道儒没有受伤,或许还有几分逃脱的把握,因为敌人显然是仓卒成军,全没套过
招,一窝蜂似的杀过来,看起来声势甚是雄壮,打起来便会发现个个功力大打折扣,
彼此之间不能配合少不了会碍着对方,这亦是方才他挡下其它敌人,却只是受点皮肉
之伤的原因。
  低头看看言道儒,他烦躁的四处张望,不知道自己该往那个方向逃。
  " 走这里。" 一把童稚的声音响起,钱彬愕然望去,只见一株约二个环抱的大树
旁,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坐在一只黑豹背上,怀里揽着一只金毛猴,正对他露出和善
的微笑。
  钱彬对上男孩阴郁却十分良善的眼里,不自觉的向他走去,道:" 小朋友,你和
家人走私了吗?
  这里很危险你快离开吧。" 他见是个小孩子只以为是自己心神不宁才没注意到他。
  小男孩伸手轻抚黑豹的头,道:" 这里就是我的家,你如果想活命……" 看了言
道儒一眼,续道:" 也想救你怀里的人,就跟我走,现在你只能靠我救你了。" 钱彬
有几分诧异,他没想过眼前的小男孩会是霸王寨的人,也许是环境使然,霸王寨的人
通常一眼就能让人产生坏胚子的感觉,但是眼前的男孩气质异常的成熟,但是予人一
种很干净的感受,和一股彷若天生的霸者之气,说出来的话更是大言不惭得很,道:
" 小朋友,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快走吧,莫要叫老夫二人给拖累了。" 他听见敌人
的声音越来越近,语气急促起来。
  小男孩轻扬了下眉毛,道:" 我是霸王寨的小少主,他们纵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
不敢在霸王寨的地头上动我半根寒毛。" 神色略沉道:" 你到底跟不跟我来?若不,
我可要走了,让我爹瞧见我救人,他又要骂我了。" 钱彬险些掉了下巴,何时天霸王
多了个儿子?没能惊讶太久,见小男孩被黑豹驮着转身走了,他赶紧跟在后头。
  不过盏茶时间,钱彬便要佩服起眼前的小男孩了,他随着小男孩越走地势越高,
四周也越显荒凉,这片森林平时少有人烟,到处杂草杂生,置身其中方向难辨,但小
男孩却不然,他走在林中就像走在自己家的后院一般……也许该说是他跨下的畜牲厉
害。钱彬望了眼不屑于他的一猴一豹。
  只是他不禁怀疑小男孩是不是敌人派下来的诱敌之计?因为他们现在正停在一处
断崖前,并不是什么深不见底的悬崖,底下是清澈的河流,淙淙的水声,让钱彬觉得
有精神了点。
  小男孩道:" 把那个人放下来,趁你的敌人还没追上来让我先为他疗伤。" 钱彬
瞪大一双眼看着小男孩,发觉他正经的样子一点也不似在开玩笑,不自觉的他也不知
着了什么魔竟然真的放下了言道儒。
  小男孩拍拍黑豹让它趴下后,才下了豹背,把怀里的小猴子一抛道:" 去把风。
" 那猴子吱吱叫了几声,一溜烟的爬上树头,两手齐眉平放,张大两眼左右眺望。
  小男孩走到言道儒的身旁,小小的身子跪坐在地上,从怀里捉出瓶瓶罐罐,和一
个长方型的盒子置放在地面,伸手正经八百的为言道儒把脉,然后又伸手从靴子里抽
出匕首来。
  亮晃晃的让钱彬顿觉心惊肉跳,道:" 你想做什么?" " 拔箭。" 小男孩头也不
回的道,深吸一口气后举高拿着匕首的小手就要截断仍插在言道儒胸口上的箭。
  " 等等,我来。" 钱彬扑上前捉住他,夺过他的匕首道。老天,这一下全无技巧
的砍下去,只怕箭没断,老言的小命就先了断了。手脚十分俐落的将箭翎截下。
  小男孩眯着眼笑了,他今天原本只是带着困守亡命之森的小星和小风出来逛逛,
没想到会碰上二个被追杀的人,师父说,如果看到以众凌寡的情形,就要救寡欺众,
让那寡感恩你的救命之情,让那众以为他并没有救人,反而和他们是同一阵线上,即
使日后发现那寡未死,也不会怀疑是被他所救。
  钱彬突然背脊生寒,他疑神疑鬼的四周看看,却只见到小男孩那开心不已的笑颜
--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工大岁月催。
前程美女谈笑中,不胜酒席一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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