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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九十八章 天授神能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Sun Jun 13 12:37:40 2004)

主卧室传来一记重物落地的声音惊醒睡在隔壁的荷心,她迅速掀被坐起连鞋也来不及穿急
急忙忙往主卧室跑,嘴里喊道:“大人、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哎啊啊!”夜里没有点灯,她又匆匆忙忙的一个不小被椅脚给绊倒在地,道:“天
哪,好疼呢。”咦,这种人肉撞倒在地上的声音怎么觉得好熟悉? 
  黑暗里一对招子倏然亮起来,里头烧灼着惊慌,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再次往门外冲,
道:“大人,跌倒了!我真不该离开大人的,我明明知道这里是陌生的地方,以大人的情
况很容易在这里出事的啊!” 
  她拉开房门转身奔到主卧室的房门前,拍打着房门道:“大人,大人,你要不要紧?
”等了会没有听到回音,她更加的急躁道:“大人,小的要进去了。”深深的吸口气推开
虚掩的房门。 
  “吚呀。” 
  缓缓朝内开启的房门发出磨擦的声响,荷心不禁暗暗庆幸自己因为担心国师的新科夫
婿会来,所以才没有锁房门,否则她就得回自己房中取搁在枕边的钥匙,谁都不能保证这
一耽搁会出什么事情…… 
  她小心翼翼的走进房中,轻声唤道:“大人,大人,你在哪里?听到荷心的声音了吗
?” 
  她走到房间中心摆放的圆桌,摸黑点亮圆桌上的油灯,室内登时明亮起来,她仔细的
环望四周,惊呼道:“大人,你这是在干什么?”荷心想不到自己竟然会看见东方恋月仅
着内衣在地上爬行。 
  荷心冲过去扶起浑身汗湿的东方恋月,既心疼又慌张的道:“你有没有伤着哪儿了?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东方恋月的脸色有些发白,捉着荷心的衣襟道:“荷心,天……姑爷在哪里?你有没
有看见他?” 
  “大人,你的手肘和膝盖都磨伤、摔伤了,还理那个没再来探过你一眼的姑爷做什么
?还是赶快上药才重要!” 
  虽然东方恋月体重相当的轻,但她还是费了点力气才把东方恋月扶起来,道:“奴婢
先扶大人到椅子上坐着,再替你推来轮椅。” 
  东方恋月捉紧荷心的衣襟不让她离开,声音中饱含急切与不安的道:“告诉我,他在
哪里?” 
  荷心从小跟着东方恋月很清楚她有多么的固执,只得皱着眉头回答道:“荷心,自大
人的新婚之夜后就没再见过姑爷,所以奴婢不知道姑爷身在何处。” 
  东方恋月松开捉着她的手,道:“你去把轮椅推过来,我要去找他。” 
  荷心迟疑的道:“大人,你不上了药再去找姑爷吗?”国师大人的脸色瞧起来不太好
,难不成是想找姑爷算冷落大人的帐?好像不太可能…… 
  东方恋月摇头道:“没有时间上药,快带我去找他!” 
  荷心鲜少听见东方恋月这么重的语气,赶忙应道:“是,请大人稍待。”急匆匆的跑
进内室拿轮椅出来,扶东方恋月坐上轮椅后,问道:“大人,这魔家堡荷心不熟,咱们可
打哪个方向去找姑爷?” 
  东方恋月道:“往东走。”直觉告诉她可以在东方找到天亦玄。 
  “是。”荷心推着载着东方恋月的轮椅出了房门后,辨清方向朝东方走去。 
  早先她自己的能力变得一塌糊涂,原以为是因为与天亦玄共处同一块大陆的关系,没
想到在与天亦玄接触后,除了无法预知天亦玄及自己本身的事情外,其他的反倒更加的清
晰起来。 
  这才使她警觉过来,应该是有人在干扰她的能力才对,而且这个人并非针对天亦玄来
对付她,因为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东方恋月命定的人就是──“邪神修罗”天亦玄。
 
  那个人之所以对付她是为了要攻下日玉寒筑起的防线,却害怕她的预知能力会有所阻
扰,因此才封了她的能力,但要不是当时东方恋月因为失去感应天亦玄的能力,而有些彷
徨无助对方也无法得逞。 
  想通可能的原由之后,东方恋月尝试从存留在自己体内的黑暗气息去寻找对方的所在
,没想到她先是目睹了天朝天眼族的点星秘术,继而见到歌帝大陆上的另一个令人闻风丧
胆的地方──半夜山。 
  真正令她作梦也想不到的是,她若没有去寻找对她施封咒的人,就不会发现有人正在
对付天亦玄的事实。她虽看不明白那个女人所施的是什么咒语,但是拿着剑往草人身上捅
,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于是,东方恋月立刻祭出历代圣女国师,以“心、情、爱”为真言的术法──“心音
”,来对抗对方的法术。只是,她打出生这还是头一遭使出心音术,堪幸对方没有一开始
就拿出真功夫,否则她也无法抵抗那么长一段时间。 
  但她毕竟是缺少对敌的经验,没有料到就在她对自己的心音之术逐渐熟悉,并具有信
心之际,竟然会找人引走她的法术,以致于功亏一籄。 
  无力阻止之余,她唯有替草人施下延迟咒,希望对方所下的咒术能等她恢复过来才发
作,只是她太过高估自己的体力,没料到自己已经是身心俱疲,收起法术后一合上眼便沉
沉睡去。 
  醒来时因为目不能视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但是光从她唤不来荷心便可猜出已是午
夜时分,唯有在荷心睡去之时她才有可能听不到自己的呼唤。东方恋月一想到延迟咒可能
已经失去作用,不由得失去了方寸,自行翻下床铺就要去找天亦玄。 
  但是因为她目不能视对地形也尚未熟悉,翻下床时先是不明床与地间的距离而跌疼自
己,又弄翻了放在架上的脸盆,继而在匍匐前进时肩膀撞到桌脚,她顾不得痛楚咬着牙继
续爬。 
  就这么一路又碰又撞的总算爬离了内室,可浑身全是淤伤不说,全身也给汗水浸湿,
东方恋月光用想像就能在脑海里描绘出自己的狼狈样,她不禁苦笑,谁知笑容还来不及扩
大就让荷心给扶了起来。 
  她有些错愕,以荷心的行为习惯在进门前都会出声,但是这次自己却没有听到她的声
音,拧眉想了想,荷心不可能没了习惯动作,应是她自己太过专注于爬行和自责才会没听
见。 
  暗叹口气,她让放松自己靠着椅背,道:“荷心,谢谢你赶过来。”她无法想像自己
身旁若没有荷心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仅是声谢谢却让荷心心中一甜,微笑道:“大人,这是荷心份心的事情。况且能帮上
大人的忙就是荷心最大的荣幸,你无需跟奴婢道谢。”她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在月光的照
射下避开凹凸不平的地方。 
  走着走着,东方恋月心中突然一动,她扭头面向一处阴暗的地方,发声问道:“叶流
,是你在哪里吗?”她敏锐的鼻子嗅进一股熟悉的花香味,一时却想不起来曾在那里闻过
这味道。 
  荷心望向东方恋月面对的方向,却只看到一棵大树,和一个像是把树连根拔起似地黑
沉沉的大洞。 
  “恋月?!” 
  甚罗夜胧带着哽咽的声音传来解开东方恋月心中的疑惑,甚罗夜胧扶着仍在昏迷中的
天亦玄,从粗大的树干后露出身形。 
  “怎么了夜胧?” 
  东方恋月何曾见过素来坚强得足以与钻石媲美的甚罗夜胧哭?可她那明显的哽咽若不
是在哭,还会有什么原因? 
  甚罗夜胧看看天亦玄,心中觉得无限凄苦。当年仅是一面之缘,这个人的身影就赖在
她的心头须臾都不肯离开,好不容易两人有缘再重逢,他却已经是好友的夫婿…… 
  她或许不受道理规范的拘束,可她也不会做出抢好友夫婿这种事情,更何况东方恋月
已经苦了那么久,自己怎忍心再让她不好受?她是为自己初尝的无奈感到伤心,但这个原
因却不能向任何人倾诉。 
  尤其是东方恋月更是万万不能。她只得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魔叶流不知为何心
痛得全身颤抖冒汗,现在已经承受不了昏了过去,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才会被骇得流下泪
来。” 
  “什么?他痛得昏过去了?” 
  东方恋月捂住樱唇惊呼,低声道:“天哪,那到底是多么巨大的痛楚?”她知道天亦
玄从小是怎么活过来的,对于他的坚毅给予正面的肯定,像这样痛得昏过去还是他有生以
来的头一遭。 
  “是啊。” 
  甚罗夜胧掩饰自己心头的抽痛,强笑道:“现在他即使陷入昏迷,仍然在不停的打颤
呢。” 
  东方恋月抖着嗓音道:“荷心,推我到夜胧身边。”听到甚罗夜胧的话,她明白了为
何甚罗夜胧没有将天亦玄扶近她,恐怕是稍微动一下天亦玄都会害他受到更强大的痛楚。
 
  荷心在月光之下看见天亦玄死白的脸色,和不继滚落脸庞的汗水,着实被他那副将死
之人的模样骇着,听到东方恋月的吩咐还得先深吸一口气,才能安抚抖动的手让她平稳的
将东方恋月送到甚罗夜胧之前。 
  东方恋月伸手摸索天亦玄的所在,甚罗夜胧则小心的移动他,让东方恋月可以比较容
易的碰触到他。 
  当东方恋月摸着天亦玄时,只觉指尖所及之处尽是湿、与冻人的冰冷,光是这么一点
局部的接触,便使东方恋月感到全身发寒,更何况是正如同抱着天亦玄的甚罗夜胧? 
  她急切的道:“夜胧,你快放下叶流啊!”说着,她伸手去摸甚罗夜胧,果然入手亦
是一片冰寒。 
  甚罗夜胧要用尽力气才能不让自己唇齿打战,道:“不行,他全身的温度都在流失,
我若放开他不要一时半刻,魔叶流就会没命的。”她已经忍受没有天亦玄的日子,忍得很
习惯了,所以她不在意自己不能拥有他,但是她不能接受天亦玄死去……光是想到都让她
心痛欲死,她也许承受不起那么重的打击…… 
  东方恋月道:“可是你再不放开他,也许你们两个都会死啊!”她不知道甚罗夜胧为
什么会对天亦玄付出这么多,但是她很清楚甚罗夜胧再抱着天亦玄,时间一长死得只会是
甚罗夜胧一个而已。 
  天亦玄那足以媲美蟑螂的生命力,可不是甚罗夜胧这个本质上仍是个娇弱女子的女人
比得上的。 
  两人的对话虽不是扯开喉咙的大吼大叫,但已足以让听力过人的天亦玄醒过来,他仍
是一片模糊的视线,从他倚靠着的甚罗夜胧艰辛的移到东方恋月身上,费力的道:“帮…
我…解…咒……” 
  他的声音很轻、很无力,若不是他的唇就在甚罗夜胧耳边,恐怕没人能听到这四个字
,甚罗夜胧不明其意,只能重覆他的话道:“帮我解咒?” 
  “怎么解?” 
  东方恋月觉察到天亦玄恢复了意识,赶紧问最重要的问题。她是个预知国是的国师,
对天朝天眼族的法术和噬垩术都不熟悉,所以对天亦玄中了敌人的咒术束手无策,她原本
还天真的以为一遇到天亦玄,她的能力就会自动的给她答案──却忘了,自己的能力无法
再预知天亦玄的事情。 
  天亦玄挣扎着睁开逐渐沉重的眼皮,道:“蚀…心…咒…返…魂…咒…”强撑着说完
,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不由主的再次陷入昏迷。 
  甚罗夜胧覆述着这两个熟悉的名词,道:“蚀心咒,返魂咒?” 
  东方恋月听得一愣,喃喃道:“返魂咒?”她记得这个名词,却怎么也想不起施咒的
咒语和方法。 
  为什么天亦玄会中了蚀心咒?难不成是甚罗阀里的人瞒着自己下的毒手?甚罗夜胧严
肃的想,蚀心咒的秘笈正本在几十年前被叛徒盗出甚罗门阀,目前留在阀里的是当年的阀
主靠着记忆力写下的手稿。 
  也就是说若不是甚罗门阀的人所为,就是当年盗出秘笈之人的后人了。甚罗夜胧闭眼
回想曾经读过返魂咒,道:“蚀心必定星,欲破定星先还魂,天生之躯体为本命之所在,
命星只该定于本体,凡非本体皆为虚假。魂返必蚀心。” 
  “对了,这就是返魂咒。”东方恋月面露喜色,她两手各以姆、食两指比一个七字,
然后两手姆指分别抵在另只手的食指,组成一个平行的四边形,道:“天授之术──金石
木长、水流火起、风云雷动、土实影虚,神降之能──四形神能。” 
  她缓缓分别双手凭空抚过天亦玄的全身,一个银色的长方形框框把天亦玄装在里头,
她右手剑指对天,左手包住屈起的右掌三指,吟唱道:“施术在能,何需藉器?” 
  手势不变的将剑指指尖对向天亦玄的心窝,再次吟唱道:“蚀心必定星,欲破定星先
还魂,天生之躯体为本命之所在,命星只该定于本体,凡非本体皆为虚假。魂返必蚀心。
” 
  她再覆吟最后一句,一道银光自她的指尖射出穿入天亦玄的胸膛,接着那个长方形的
银框也进了他的躯体。 
  现场沉寂了半盏茶的时间,每个人都关注着天亦玄的情况。 
  突地,一声从弱到强的龙吟出自天亦玄的口中,解咒后折磨他的痛苦消失,他迅速运
行天道心法恢复自己流失的体力,和检视自己受创的程度,然而他仅仅是缺水虚脱并未受
到太大的伤害。 
  这点生理上的问题对天道心法已修至极点的天亦玄并不问题,所以他很快就复原过来
,以一记龙吟发泄自己的忿然,他左掌倏然一翻贴在甚罗夜胧的背部,略施吸劲将自己流
入她体内的寒气全给吸回来。 
  甚罗夜胧在天亦玄一施劲时便知他的用意,所以并未反抗,只是寒气窜离她体内时引
起一种麻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轻颤,若不是自己把手放进东方恋月的手里请她捉着,恐
怕这时她会在身上搔痒害自己走火入魔。 
  天亦玄将甚罗夜胧体内的寒气都吸回自己体内之后,他眼中闪过一丝令人费解的情感
,一指点昏甚罗夜胧。看着软倒在面露惊愕的东方恋月身上的甚罗夜胧,他浅笑道:“甚
罗阀主已经累了,今晚就让她与娘子同被而眠也好彼此照料,娘子意下如何?” 
  荷心目睹天亦玄背后偷袭的小人行为,一时难以接受的张大了嘴,暗忖道:这是光明
磊落、心慈善良的人会做的事吗?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更是不知该如何反应,那有男人不跟
自己的妻子睡,却塞了个女人过去的? 
  东方恋月毕竟也算与天亦玄熟悉他的一份子,听出他的语气被含有少许的杀意,知道
甚罗夜胧可能在他中术期间犯了他的忌讳,所以天亦玄有意杀她……但,他为何不下手呢
?反而留夜胧在她房里过夜? 
  她知道自己若拒绝恐怕甚罗夜胧会立刻血溅五步,更何况她是不会拒绝与朋友共处的
,于是道:“好的,今夜就让夜胧同我一起睡。” 
  天亦玄弯腰抱起甚罗夜胧,嘴唇贴近东方恋月的耳边,道:“你也深悉我的真实身份
,是不是?我让你和甚罗夜胧共处一段时间,你们也许可以好好想想该如何对付我这个杀
人不眨眼的修罗。” 
  一串森冷的笑声从他喉头里传出,他将甚罗夜胧背在肩上,再用空着的另一手环住东
方恋月的腰肢,轻点地面后跃起往新房处飞掠,只留下一句话给傻在当场的荷心,道:“
早点回去休息。” 
  荷心发觉自己被搞胡涂了,一个适才还奄奄一息的人,不过是在圣女国师的几句话和
抚摸下就恢复过来,未免也太过神奇了。然而,自幼在王宫中生长的她,知道不论主子发
生多么任何费疑猜的事情,想活命就要装聋作哑。 
  所以,她张开双臂用力的深呼吸,然后放下双臂吐气,只当这一吐就把适才所见都给
吐到天边去,耸耸肩收起东方恋月的轮椅,一边往回走一边暗叹道:“若姑爷只带着国师
大人走,那是多么浪漫的画面啊。”

--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工大岁月催。
前程美女谈笑中,不胜酒席一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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