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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通神奇鉴 正文1、2章 作者:可凡(阿丸)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Fri Nov 24 11:07:00 2006)

行家出手而功力具现,没有转贴太多,仅这两章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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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神奇鉴 正文1、2章 作者:可凡(阿丸) 

第一章 太妃求剑 
 
  天山、靖山遥相对望,耸入天际,俯瞰云雾成海之姿。山之巅各有寸宽石桥相互延伸
,拱住一倒悬飞来石。奇事在此石浮空而立,千百年来不偏不坠。

  阳光炽烈,三尺见方的飞来石如面玉镜,饱含炙日之气而不刺眼夺目。此乃古来武者
决斗圣地。因上山之路藏有千百妖魔,飞来石外更是万丈之渊。上山难,活着下山更难。
故能登顶一斗者,少有虚名之辈。

  今日有天地为证,飞来石对侧两石桥各立一人。苍苍老者手未提凡剑,眼未敛剑芒,
偏布周身未露剑气。仅闻其名却已知,其与剑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渊停岳立之势,流着浩
然正气。

  另一方却是袒胸露臂,毫不遮掩那对盈饱可握的酥乳。九龙盘身,龙尾彩霞环臂,两
粒殷红的乳首如九龙欲戏之珠。中年美妇盘发而立,随性斜插的玉钗吊一珍珠。风动珠静
,只因她持剑平指,处子静禅如天成玉塑。凤目冷视遥处老者,无数试探的剑却在分毫之
前被化消。

  “真不愧是成名千年之久的武神刘洗林。”少妇之声有如春莺新啼,一音一节之间却
暗含步步进逼之意。老者却是轻咳一声,破除了言语之锋。才开口说道:“既知老朽贱号
,何故立书邀战?”

  “前辈可知奴家?”

  “帖子上清楚署名太妃。近年东南武林,太妃求剑一事闹得宣扬沸腾,也早传入我等
耳中。老朽不明白者,何故邀战?”

  “天下使剑名家,无一不是手下败将。世传无敌剑招,不知学剑之人技艺不精,又或
徒具无敌之名,尽不入眼。既找不到世俗对手,只能寻求剑中之仙。风青道长一柄松文古
定剑,佐符箓之力夺天地造化,非正统剑道。路十三之邪魄厉刃,剑走偏锋,兵非常规,
走奇奇致胜之法。唯有前辈之天荡月,千年不堕其名。何苦舍一就二,丧了个中乐趣。”


  “天荡月已非凡俗之招,妳如何能抗?”

  “能睹无上剑道,性命有何惜哉。求剑不为何,只求一瞬。”

  “什么又是无上剑道?”

  “正盼着您老告诉奴家呢。”

  心绪牵动气机,太妃手中俳轩之剑纵飞。带着纤纤玉体掠过飞来石,直取闭目垂颌的
刘洗林。

  袖中金光突闪,垂掌轻捻剑柄七分力。如画轻摆,格开这飞来剑击。双刃甫触,急如
电闪连出一十七响。太妃已翻纵回飞来石正中。刘洗林却是剑交左手,右手负后。心里已
经明白,眼前之女为何夸口欲求无上剑道。

  思念转间,举足跨向无物之空。脚下漾出宝华之印,托住身躯前行。太妃却未曾露出
半丝惊愕神态,回剑立个守势。

  见无法攻破对手心防,刘洗林朗朗开口:“女子袒胸露体,成何体统?花绣锦体,成
何体统?”

  “现在才问这番话,前辈也早已看够本了。可惜奴家所习之剑,燥热之气自檀中外散
。若着衣物,易遭毒火攻心噬身。实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这身花绣,却是年少轻狂时
的痕迹。奴家厌倦了,总有浮浪闲子绕在这上头儿转。”

  “便是为了这个因素,每取一剑门之招牌,必戮尽其门人吗?”

  “低劣剑技,妄生于世。误人子弟,罪无可赦。还是一剑劈了干净利落。”

  “妳……”左足才点上飞来石,太妃守势突转,有若流星剑雨滚滚而来。攻得刘洗林
双足趾尖扣住飞来石边缘,右手捏诀,指剑并用才顶住这一轮攻势。觑准气息尽头,玄奥
剑影由斜下窜上,才堪堪逼退太妃半步。

  半步之距如有千里之遥,太妃欲再前攻,刘洗林已化出亿万剑招铺天盖地。敛精神、
聚力双眼,亿万剑招却仅一剑。

  屈身后仰,尖梢略触鼻尖。趁着收剑之势,太妃如利刃飞冲,刘洗林早已杳然无踪。


  闪身后背,刘洗林本想说上几句场面话。没想到太妃反手使剑,只得交剑身后应过一
招递一招。纤足每挪后步,必逼前刘洗林一步。无奈何,长声一啸背舞三数剑花,腾飞向
前。间不容发之刻,回身便是举剑平刺,恰好稳住太妃如虎狼之扑。

  两人对眼,剑不响、人不语,却无处不在交手。三尺见方踏遍漫漫步伐,迅如电疾之
速,刘洗林不禁愕然,手中之剑竟无法递出半招。唯走凶险,卖个破绽引动太妃连环剑势
,凭借自身功力、经验稳守一嵎,试着消耗女子气力真元。要知妄使虚招,在刘洗林跟前
只会招致败果。唯有运使真元,只管实剑实劈;若然递出无功,则早收剑换招,以免两剑
相触受其反震之伤。

  一方算计一方,一剑快过一剑。两人如蝶舞蜂翔,牵动四周淡薄雾气,旋成两道涡流
。直如千百对刘洗林与太妃,剑剑交锋于其中。

  悠长气脉难以想象眼前之人仅是凡胎,刘洗林心神一敛,手中金剑放出气芒。原本打
算不使用仙后武艺,纯以凡俗武功应对。如今已是说不得,剑上加入三分力。殊料剑递交
触间,传来的压力亦是增强。

  瞥眼见太妃嘴角露笑,似是游刃有余,手上劲道更是随着刘洗林一分一分加。骇然之
际迫得俳轩剑抢攻,唯有翻身回避。足尖点地之瞬,伏身右掠三寸五分,仰剑格开太妃一
击。

  败势将成,刘洗林眼见对手处处进逼,唯有抱元守一。手底翻使出剑圈稳住阵脚,配
合震天喝响,罡气外迫寸许,逼出太妃一丝破绽。无奈对手剑心已化如意,不待残招使尽
,腕动举足间又是另一手。

  时令五爪翻飞,剑爪齐使。刘洗林唯有捏起剑诀,双剑之势以对。时如孽童嬉戏,张
牙蹬腿胡冲乱撞。即使尊为武神,也仅能以牙顶膝、以肘应肩。

  至此刘洗林才真正相信,有人能以三数载之凡胎对抗他千年道行。念甫动,灵台化做
清明,左手剑舞出十足神气。太妃亦有提升,一剑巧至一剑。彷佛每招都是为了被眼前武
神所破而使,也令对方无法从破招中得到任何益处。翻滚的双剑已失去金铁交鸣之响,取
而代之的是更为凶险的智巧剑道。

  三咋声,左手剑换下开阖之势,搏巧走偏交错圆转扫刺。刘洗林将心神气势逼迫到最
高点。应对的太妃虽是险象频生,招招失利,剑势却是不减反进。两人心知,当俳轩能够
主动递出一招时,将是胜败之刻。

  激战中的两人无瑕分想,如有旁观者必会咋舌惊骇,两柄剑如龙起云涌、凤舞九天。
原有斗赢刘洗林的希望,在这一刻也全破灭。那精妙的武功,恐怕连武神的死对头,魔首
兵照都不由得敬三分、让三分。

  眼见太妃沿飞来石绕圈退后之势愈缓,剑上返回的压力令人不得不另作他想。啸声陡
起,刘洗林反其道而行,往右后方六寸处踏上这玄之又玄的一步。气机牵引之下带着太妃
剑光烁烁,接连铿铿锵锵响声不绝于耳。心绪波动之间,只见一剑带三剑的旋飞气势,化
作一道万光剑墙拒人千里。

  剑墙止,人影残,胜败就在此一瞬。俳轩剑循着奥妙之路前递,漫天气机却起涟漪,
暗处似有一双邪瞳冷观。太妃脑中瞬间想起延续千年的道魔之争,正是两方势均力敌,才
未酿成灭世之难。而自身剑尖距武神之咽喉,仅有半分之遥。若再前递?

  思绪未定,剑势如流星雨瀑飞泻千里。坎离合、乾巽转,时而旅转大壮,又有井困之
局。似有序却杂乱无章,乱中隐有天地妙法,太妃未及思定,竟已中了最强的一剑──刘
‧洗‧林!

  右手剑诀插中心窝。只要手一拔,必是满天血雾。

  求剑一生,此时此刻竟是心满意足。微扬的嘴角流下一丝血痕,眼前老者却是苦闷着
表情。老久,才沙哑地说:“该是妳胜了才对。”

  “前辈此言……”语未毕,心脏血压朝着剑指猛冲。直洒出一阵血雨,溅得无言老者
满身,失去生机的身子也往后扑倒。刘洗林双臂一环,揽住了渐凉的娇躯。

  “凡胎抗我仙体,竟也能迫我使出天荡月,前无人,后也无继。分毫之差,使俳轩少
递半分,使天荡月过尽而不留余地。妳,当具无上剑道之资。”

  “足矣……可否请托前……辈一事?”

  少见的英雄泪滚在眼眶,是为了少一个可敬的对手,又或是其它理由。刘洗林强忍着
哽咽,干舌哑说:“什么事?老朽定竭己所能。”

  “我年轻……有一女,不曾尽过照看之责……嫁予韩家商贾为养妾。望前辈……照料
,切勿踏上这条……路。”

  “好,老朽应承了。”抱着渐无血色的躯体,淌在血泊中的九龙似要脱身而出。只知
盯着那张艳容的刘洗林,已是禁不住老泪纵横。

  放倒俳轩剑,无力的右手强举起,试着要按抚那拥有温柔目光的脸庞。“假如我年轻
时……遇到的男人……是你,该有多……”

  不知觉中泪已流干,血也淌尽。飞来石上沾满殷红,映在落日余晖之中,有若天门靖
山泣血。刘洗林,永远不知太妃究竟是喜,是怨。 

第二章 榕下舍儿

  我时常会像今天这般,靠着庭中的老榕树,望着满天的星斗。

  以前嬷嬷告诉过我,在某一颗星星上面,有群和我们长得一样的人。祭着一样的祖先
,拜着一样的神明。我问嬷嬷,那为什么我们会住在这里,没住在星星上面。这里有好长
好多的河流,去哪边都不方便。还有很多不怀好意的坏蛋,会打仗、会杀人。假如住在星
星上面,没有河流、没有坏人,那该有多好。嬷嬷笑笑地说,那只是传说,是故事。嬷嬷
的爹爹住在这里,嬷嬷爹爹的爹爹也住在这里,嬷嬷爹爹的爹爹的爹爹也是住在这里。大
家都住在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我还是不明白,也问过刘公公。他活了很久,应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
住在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们不能住到星星上吗?公公告诉我,有很多事情,是
连大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就好像我总是问他,是不是住在榕树上,是榕树的神仙。公公
也是笑笑着说不知道。可我总怀疑公公就是榕树的神仙,要不然不会每回都是在树下绕一
圈,就能看到他。再绕一圈,人就不见了。我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公公的时候……

  ※※※

  “宝娃娃,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呢?”

  “没人叫我宝娃娃的,大家都叫我舍丫头。”站在老榕树下的女孩止了啜泣,抹去眼
泪。红着眼眶望这片除了自己以外,空无一人的庭院。春意正浓,绿叶盎然,这处鲜少人
来的偏院是她时常独处的地方。开心的事、难过的事,从照料自己的老嬷嬷过世后,就只
有庭中的这棵老榕树,才愿意倾听她的述说。“榕树公公,是你么?”

  “老朽不是榕树公公。老朽姓刘。宝娃娃欢喜的话,唤一声刘公公就成了。”

  “老朽?公公,你的名字叫做刘老朽吗?好奇怪的名字呀。”

  “这,这这这。老朽就是指我,我不叫刘老朽,叫做刘洗林。”跟着不受世俗沾染的
小娃娃搞客套,刘洗林不由得轻摇头苦笑。转念一想,问:“只是像妳这么可爱讨喜的女
娃儿,为何大家不唤妳宝娃娃,那多好听呀。这乡里的小女孩儿,不都这样唤的吗?”

  “你果然不是榕树公公。这些话我都有跟榕树公公讲过。”

  “不,公公只是年纪大了,忘了这么一回事儿。假如宝娃娃不想讲,那也不要说了。


  独自站在树下,哭干的眼眶又滚起泪珠。女孩低头神殇。“爹爹跟娘亲不要我了,只
有老嬷嬷带我投靠老爷。嬷嬷也在两年前过世了,只剩我一个人。因为没有人要我,所以
大家都叫我舍丫头。”

  “别哭了,别哭了。哭着的脸可不好看。女孩子家得要多笑笑,笑脸多可爱呀。”

  “可是我没有开心的事情。”

  “宝娃娃希望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有人陪妳玩耍儿吗?还是看些有趣新奇的玩意儿
?”

  “不知道。我不想和铮姊姊她们玩球儿,她们都不喜欢我。也不想跟轩哥哥他们在一
起,轩哥哥他们总是拉着几只好大的狗,看起来凶巴巴的模样。也不想看到翘胡子的文先
生,他总是说些子月剩咸的奇怪话儿。又是剩,又是咸,那不是隔夜的苦粥么。”揉揉眼
、偏着头,小女娃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榕树公公,刘公公,我可不可以见见你。我只希
望有人可以跟我说上好多话。我有好多好多事情想要讲,只是没有人愿意听。”

  “想见我嘛,好。宝娃娃,妳绕树走上一圈,自然就可以见到我了。”

  “绕圈儿?为啥呀。”嘟起小嘴,女娃娃就背身扭过头,正巧见到刘洗林一跃而下,
四眼对望望不穿。露馅的老者被双圆滚滚的大眼珠瞪着,修练千年的老脸也不禁泛起红润
之色。“哎呀呀,都说绕着榕树一圈了,就这么转过身来。这,这叫我……”

  也不等人想好措词。女娃儿径自将好奇的目光,移向榕树盖顶的苍绿枝桠。“公公,
你从树上掉下来呀?”

  “呔,呔呔。猴儿才会从树上掉下来呢。我这叫飞下来。”

  “飞?公公真的是住在榕树上的神仙么?”

  “这,这这……”无法可想,刘洗林只好换个方式耍赖。一根食指抵在女娃的唇上,
故作神秘轻声说:“这可是一桩秘密,宝娃娃可别说出去了。”

  瞧着老者隐密的神色,女娃也跟着轻声问:“什么叫秘密呀?”

  “这,就是只有妳知道、我知道,其它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刘洗林装出一副惋惜的
模样,接着说:“假如我的事情被其它人知道,我就不能再现身同宝娃娃说一会子话了。
这可不可惜呀。”

  “公公真的肯听我说话么?”原本提起的高昂情绪,又在瞬间低落。女娃儿翘起一张
嘴,委屈地说:“可是我现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呢。”

  “这,那不如先让公公说些有趣的事儿。宝娃娃认为好不好呢?”

  “公公要说些什么呀?”

  “今儿先说说道家仙人慕飞白,降妖伏魔的故事。”

  “降妖伏魔?那又是啥呀?”

  “就是好人教训坏人的故事啰。”

  “可是最近听到的都是,坏人教训好人的故事。”

  “少理那群教坏小孩的小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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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清太祖实录 祥瑞三年十月七日》:
      “方今天下四海一,万邦同尊我皇恩,天下无事,是为“毕”;
         我朝恩威服远,朝野用命,此千古之盛功,是为“业”;
                是篇明阐国策,公议朝政,是为“论”;
      而圣贤其髓,辞藻华章其貌,是为“文”,乃命名:毕业论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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