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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信仰),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六卷 天怒 第六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12月26日09:31:21 星期五), 站内信件


李贞英静静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四肢等处的骨折在李靖请来的整个天京最好的大夫的
治疗下，现在都已经接上了，只等依靠她自身的愈合力慢慢长好。虽然这几天各种名贵药
物被她如同吃饭一样吃了个遍，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骨骼的愈合，可不是一天两天
的事情，她现在还不能随意移动身体。不过就算她的外伤已经完全好了，现在的她也是不
可能做出什么动作的。因为现在她的身上不但有王天下的数道禁制，更刚刚服下令人昏迷
的药物，这是王天的要求，他可不想在为这个谁知道会不会真正醒悟的李靖之女治伤的时
候，再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
　　王天的一只手，现在正放在李贞英的后脑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治疗着她受
损的灵窍。白秀真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王天的动作，一付向师父虚心讨教的徒弟样子。
虽然说通过两人灵力上的交流，她也知道了“无”的存在，但是这可是当年的孙大圣和现
在的王天的“专利”，就是精灵族也不过才体会到了一部分而已。王天之所以在为李贞英
治伤的时候拉上白秀真，就是有借此展示“无”的意思。两人之间再没有什么隔阂存在，
如果白秀真也掌握到了“无”，对今后的事情将会有很大的帮助。
　　王天突然抓住白秀真的一只手，用自己的手压住，放在了李贞英的后脑上。白秀真的
脸微微一红，随即静下心来，闭上了眼睛。她知道王天不是在趁机占自己的便宜，如果他
真想做什么的话，在自己“昏迷”的那三天里，他有的是更好的机会。她可以感觉的到王
天的灵力通过自己的手掌传进了李贞英的体内，自然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于是默默地将自
己的灵力和王天的契合在一起。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李贞英原先被王天毁的乱七八糟的
灵窍渐渐地被转化成了“无”的状态，又按照以前的样子重新凝结在一起。从根本上说，
王天和白秀真现在根本不是在治疗李贞英，而是用自己的灵力为媒介，为她重新塑造一个
灵窍出来。
　　学东西，什么也比不上实际上的操作对一个初学者的帮助大。刚开始的时候，白秀真
的灵力完全是在随着王天走，后来，王天逐渐减弱了灵力的输入，白秀真的灵力开始占据
主动起来。现在白秀真的心中没有想别的，完全回到了前世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的身份上
，而这个李贞英就是需要自己救助的对象。在东方并没有西方的牧师一样的角色存在，但
是前世的观音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扮演了东方的牧师。和王天比起来，白秀真的灵力虽然要
弱，但是在现在却更能发挥效力。白秀真在重新为李贞英制造出一个灵窍的同时，对于“
无”的体会更是上了一层楼。王天用语言教导她再多，也比不上这亲手进行的“实验”。

　　不知过了多久，白秀真终于将灵力收住，李贞英虽然还没醒，但是她已经能够感觉得
到在她脑后新的灵窍中隐隐骚动的灵力了。白秀真虽然因此消耗了很大的体力，不过心中
的高兴却令她丝毫觉不出累来。她满心欢喜地望向王天，发现王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自
己的身边走开，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后面的事情，居然是自己一个人完成的？
白秀真简直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从来没想到过“无”是这么神奇，实际上又是这
么简单。只要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就是一个领略到了“无”的人，实际上也能做到一些本
来神灵可以做到的事情。换句话说，神并不是最高的进化程度，自己以前的认知已经被全
部推翻。精灵族实际上就不是神，而是一个宇宙当中的种族而已，却拥有地球上的神灵都
无法企及的力量，这不就是个很好的说明么？
　　看着正在调息的王天，白秀真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他不但帮自己正了名，更将自己带
到了现在这个境界里，虽然要走的路还很长，但是白秀真却首次看到了比神还要高的境界
。现在就算如来跪在自己面前说要将全部的力量给自己，自己也不会再看他一眼了，有了
西瓜，谁还会去捡芝麻？白秀真终于从不能再世为神的失落中走了出来，神又算的了什么
？就算自己现在不过是个人，最终却能攀到比神还要高的境界。而这一切，都是这个王天
给的，虽然说他本来接近自己的念头显然有着不纯的目的，不过他可是在真心帮助自己啊
。
　　白秀真轻轻地走了过去，握住了王天的手，带着歉意看着王天，将自己的灵力输送了
过去。前几天躺在王天的怀里的时候，自己第一次感到有了可以信赖的依靠，所以才会一
直缩在他的怀抱中不愿睁眼。可是当时自己却没想到这样做对于王天来说是个多么大的负
担，他可是一直在将灵力不断地注入自己的身体啊。不但自己的伤，就是现在得到了提升
的灵觉，也是王天的功劳。使用灵力可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一件事情，不眠不休的三天时间
，王天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呀。
　　感觉到白秀真的灵力，王天睁开眼睛，冲着她笑了笑，轻轻地挣脱了她的手，站了起
来：“我没事的，她好了么？”白秀真的眼睛里多了一层水气，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
头。王天走过去，将手放在李贞英的后脑上，过了一会儿，才收了回来。他冲着白秀真点
了点头，满眼都是嘉许的目光，显然对白秀真十分满意。然后他渐渐地收敛起了笑容，象
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同样的面孔，同样的姿势，白秀真却感到一丝莫名的惊悸。从现在的
王天身上，她隐隐看出了当年的齐天大圣的影子。
　　白秀真的心中暗叹，先前那番灵力上的交流，叫自己完全弄清楚了王天的一切。这并
不是本来的王天，而是王天摹仿孙大圣在心中制造出的第二个灵魂。王天的本来心性，不
过是想做个普通人，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而已。但是孙大圣加在他头上的任务，令他不得不
时常伪装成现在的样子，只有这样，人们才能相信他才是转世的齐天大圣。如果长此以往
的话，恐怕到了最后王天自己都会弄不清楚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了。也就是王天，才
能够象现在这样在两个身份中随时转化，恐怕换了一个人，早就精神错乱了。白秀真不禁
为王天感到悲哀，前世的恩怨，为什么会强加到这根毫毛的身上？要想对付如来，真正的
孙大圣必须处在暗中，王天没有别的选择。为了整个人类，为了整个世界，这样的牺牲是
必须的，但是对王天本人来说，虽然值得，但是这公平么？
　　现在已经是齐天大圣了的王天冷冷地开口说道：“进来吧！”然后转过身去，面冲着
窗户。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几个一直等候在屋子外面的人走了进来。李靖上前几步
，伸手探了探爱女的后脑，脸上不禁泛起喜色，冲着王天的背影深深地躬了下去：“多谢
大圣援手之德，李靖终生难忘。”跟在自己父亲的后面，李天森和李天晶也拜了下去：“
多谢大圣……”“不必了，”摆足了谱子的王天这才转过身来，“我既然答应了你们，就
会做到。”“大圣，今后如果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只要是李靖能够效力的，万死不辞
！”
　　王天笑了笑：“那好，现在就有件事情要你们去办。”“大圣请吩咐。”王天的声音
转冷：“当今天下，觊觎我华龙的鼠辈甚多，你们既然是华龙的人，就得尽起自己的责任
来！”“是！”李靖恭敬地回答道，“大圣，犬子天鑫现在就正在外引领兵马，过几天李
靖将亲自督师，各路兵马到齐之后，天子将御驾亲征，剿灭突厥。而天森天晶将跟随天鹏
将军，远征扶桑，一定不辜负大圣的期望，将所有对我华龙有不轨图谋的蛮夷宵小尽数扫
平。”这几日的时间，华龙方面正在频繁地调动兵马，准备和突厥展开决战，同时还要彻
底解决已经失败的契丹女真两族和受到重创的东瀛人。李靖显然没有说谎，他就算想骗王
天也不敢在这方面打主意，毕竟上午这个自己最恨最怕的家伙刚和皇上又见了一面啊，谁
知道龙御天和他说了些什么。
　　“还有，”王天指了指白秀真，“今后如果你们还胆敢有人为难白秀真，他的下场会
比李贞英还惨。我可以保证他会后悔来到这个世间。无论白秀真走到哪里，只要她受到半
点伤害，我就找你们算帐！”“是！是！”李靖心中虽然恨的牙根痒痒，表面上却是丝毫
没有显露出来，一付诚惶诚恐的样子，“先前的事情，实在是李靖的错，还请菩萨大量。
”说着，他向着白秀真深作了一揖，既然王天这么说了，那么除非是玉帝醒来，不然的话
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打白秀真的主意了。这个王天，可不会将自己的天下兵马大元帅的
头衔放在眼里，真的惹怒了他的话，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他不敢干出来的事情。
　　白秀真不理道歉的李靖，而是走到了王天的身边，用崇敬的目光望着王天：“大圣，
不用为秀真担心，只要跟在你的身边，还会怕有人伤害到秀真不成？”她这才对着李靖说
道：“原先的观音在扬威赛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是白秀真。佛道
间的争斗，从此再和秀真无关。今后……”白秀真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秀真会一直跟
着王天，除非，除非是王天不要秀真。”王天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美人情重，我王天
又怎会拒绝呢？今后你就跟着我好了。”虽然说有演戏的成分在内，不过王天还是清楚白
秀真对自己的意思，现在的他可不是优柔寡断的王天，于是趁势将她搂了过来：“我倒要
看看谁敢动我的女人？就是玉帝如来醒来又是如何？我再也懒得管天上的事情，只要不妨
碍到我，随便你们怎么搞。”
　　白秀真没想到王天当着这些老相识居然会如此放肆，“嘤咛”一声，将头缩在王天怀
里，再也不敢抬起来。李靖反而是如释重负的样子，连声贺道：“恭喜大圣，恭喜圣使。
”在这个世界上，诸神苏醒最大的障碍就是这个自己惹不起的王天了。但是齐天大圣说过
的话还没有不算数的时候，既然他这样说了，那么就不会参与到对抗天庭的事情当中去。
虽然前提是没有人招惹他，不过对于自己方面却是个天大的喜讯。少了王天这个转世猴头
的威胁，又少了白秀真这个佛门最大的对头，李靖甚至可以看到玉帝醒来之后对自己的丰
厚赏赐了。他可没有想到过，玉帝，恐怕是醒不了的了。
　　王天对他的拍的马屁根本不理，继续说道：“人间有人曾经招惹了我，过一阵，我将
去南方大陆一趟，将这段恩怨了解，顺便替华龙扬扬威。当我回来的时候，如果看到华龙
还没有恢复安宁，或者说你们又干出了什么坏事，哼哼！”灵力在王天的左手上迅速汇集
着，很快，针尖大小的金箍棒恢复了原状。王天的手轻轻一伸，金箍棒立刻插入地板半截
：“你们佛道之间愿意争斗，是你们的事情，但是如果波及到了普通百姓的话，先问问它
答应不答应！你们的靠山可还没醒来，小心我将所有的寺庙道观全部捣毁。我现在可是创
世神殿的神卫统领，大不了再弄个创世神出来代替你们的主子。我本来可懒得这么做，不
过如果你们不能叫我满意的话，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天的这话实在是有些吹牛，不过李靖就算心中这样想又怎敢说出来？他连声说道：
“大圣息怒，李靖一定做到，一定做到！”王天伸手一点，一道灵力飞入李贞英的体内，
将她的药力化解掉，然后对着李靖说道：“我最烦那些什么罗嗦规矩，就想过点逍遥自在
的日子。前世的如来玉帝不让我过，他们又有什么好果子吃了？如果他们今世还不长记性
的话，那就再来一次好了。如果他们识相的话，从此你们在天上继续作神仙，我在人间继
续逍遥，两不干涉，大家皆大欢喜。说实话，前世我来到人间之后，还真不想回到天上去
了。天界虽好，但是又怎比的上人间？”“大圣说的对，大圣说的对。”李靖现在完全成
了个应声虫，不过心中暗暗高兴，这个孙悟空终于转性了，反正现在的人间百姓还都信奉
着神灵，自己方面就算又成了神也不会难为他们，稍微收敛一点，就应该不会和这个惹祸
的祖宗发生什么矛盾。他愿意在人间逍遥，就让他逍遥去吧，总比留在天上搅的谁都不得
安宁好。
　　王天又看向恢复了清醒的李贞英说道：“李贞英，你原先做过的事情我实在看不下去
，因此才废了你。不过我不想因为你和玉帝撕破脸皮，弄的大家谁都没有好日子过，因此
今天才会帮你。”“谢谢大圣。”李贞英的眼睛都红了，低声说道，如果她现在能动的话
，恐怕早就冲王天跪下了。“别谢我，还是谢她吧。”王天拍了拍怀中的白秀真，“你的
灵窍不是我恢复的，而是她。她今后就跟着我了，如果你还对她有着什么想法，冲着我来
好了。”“贞英不敢。”李贞英连忙说道，“谢谢白秀真再造之恩，恭喜白姐姐找到好的
归宿。”李贞英可一点也不傻，虽然并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但是还是可以看的出现在巴结
白秀真比巴结王天更管用。
　　看着头埋在自己怀中一声不吭的白秀真，王天笑道：“一个比一个会拍马屁。她只治
好了你的灵窍，其他的伤可没管。你的外伤不用担心，那些人间的医生就足够了。不过你
的经脉却不是他们能够治好的。看在你说话讨人喜欢的份上，我再指点你两句。你现在虽
然还是武功全废，但是灵窍已通。今后只要勤加修炼，自然能够通过自己的灵力将经脉逐
渐修复回来，到时候你的武功不但能够找回来，没准还能有更大的进步。破而后立，嫁衣
神功你总应该听说过吧？你练的虽然不是嫁衣神功，但是现在却算走的是同一条路子，今
后能否有一番成就，就看你自己的了。”李贞英一下子哭了出来，哽咽道：“谢大圣指点
，谢谢。”她这才算真正看到了希望。
　　王天皱了皱眉头，道：“我最讨厌女人哭，好了，事情都办完了，我走了。李靖，别
忘了我说过的话，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要是……”“大圣，李靖一定做到！”李靖连忙表
着决心。王天的手一招，金箍棒飞回了手上，慢慢地变回了针尖大小，什么话也没再说，
拥着白秀真走了出去。这里可是李靖的元帅府，不过所有的人早就得到了李靖的命令，无
论王天如何都千万不要干涉。而且就算有人想要盘问王天的话，现在将自己放在了主人的
身份上的王天，还会怕那些普通的护卫军士么？
　　看着王天的背影，李靖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终于结束了，没有了他的威胁，我们
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李天森在他身后问道：“父王，他真的会象他所说的那样么？”李
靖点头道：“这个猴头别的没有，说过的话是一定会算数的。无论如何，我们今后也别招
惹到他，除非等到陛下醒来，不然的话，他现在虽然比以前不知弱了多少，却是根本无人
可以对付。”李靖顿了顿，又说道：“那件事情，你做的一定要干净利落，绝对不能留下
把柄。不然的话，我们恐怕就真要倒霉了。只要将这件事做好，今后我们就不必再担心什
么了，等着陛下苏醒就可以了。”“父王放心，孩儿一定会做好的。”李天森的眼睛里泛
着精光答道。李靖还是不放心，又加了一句：“如果没有把握的话，千万不要逞强，哪怕
暂时放过他，也绝对不能叫这个猴头得到消息。”“是！”李天森回答道。就算李靖不提
醒他，他也会这么想的，谁会想面对暴怒的齐天大圣啊？这时，父兄身后的李天晶，眼中
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走出了李靖的元帅府，白秀真轻轻地从王天的臂中挣脱出来，低着头默不作声。王天
歪头看着她：“怎么了？”白秀真没有回答他，而是向着一条无人的小巷走去。暮色已经
渐渐降临，直到自己被四周房屋的阴影笼罩，她才转过身来对跟着自己的王天说道：“大
圣，秀真真正想跟着的并不是你。”
　　王天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气血翻涌，刚才扮演主人时候的豪气顿时消失，又恢复了自
己的本性。良久，抬头仰天的他才艰难地说道：“好吧，既然这样，那么今后有什么事情
需要帮忙的话再来找我好了。我……我走了。”他心中哀叹，自己还是没有抓住白秀真的
心，这样的话，就算留住了她的人又有何用？心情黯然之下，他不再理会白秀真，默默地
向着小巷的出口走去。自己肩上还背负着很重的担子，哪怕不能完成主人的嘱托，找到那
个更高的境界，起码也要先将哈维这个祸害除掉。
　　风声响起，王天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了，白秀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既要扮演好
孙大圣，又不失去自己的本性，对你来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秀真想要跟着的，不是威名
远震的齐天大圣，秀真也想过些普通人的快活日子，能够理解你的感受。实在是太难为你
了，王天。今后，在你是齐天大圣的时候，秀真也会和你配合好的，不过，不过……”白
秀真的声音忽然小了许多：“秀真还是希望，你能够更多地以王天的身份和秀真在一起，
这才是秀真打算真心跟随的人。”
　　王天慢慢地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下，终于伸出手臂，将白秀真紧紧地抱在了胸前。两
个人紧紧地偎依在一起，互相搂着对方，谁也没有再说话。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的嘴唇在
黑暗中碰在了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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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你，也就失去了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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