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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何处染尘埃), 信区: Fantasy
标  题: 心魔逆天 (全)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hu Oct  7 08:23:21 2004)

 心魔逆天 
            正文
            源起源起2源起3源起4
            源起5源起6源起终被选择的人1
            被选择的人2被选择的人3被选择的人4被选择的人终
            相见的第二面1相见的第二面2相见的第二面终滴血燃烧的剑1
            滴血燃烧的剑2滴血燃烧的剑终、各自的三年1各自的三年2各自的三年3
            各自的三年 终第一章 前世的名字前世的名字2




      正文 源起
      (更新时间:2004-8-9 21:31:00  本章字数:5485)


        龙像的记载,召唤万年前的神化时代。
        门打开,血的气味迎面扑来。那片风中飘落的尘埃,又被风吹起来,失神的游
荡在天界内外。
        雀像的记载,万年前的云并不那么洁白。
        失落的红云压在失落的城边,断裂的屋檐倒挂着流星陨落的危险。没有白天黑
夜的界限,鲜红的火焰涂抹在天边。那是无情的战火,燃尽了我们最后的梦,它焚烧着笑
脸,熔化着欢颜。
        白像的记载,风迎面而来,滚动着尘埃,天还是那么苍白。
        前面是旋转的风,后面是恢宏的城,策马嘶风,踏过滚滚征尘。这些铁骑将把
轩辕终剑踏成尘埃,踏成残骸,踏成四圣像前的悲哀。
        玄像的记载,自由的伤害是血的告白。
        鸦,压。
        天空已不在,红霞中是谁的尸骸?
        有没有人在?有没有人因为孤独而悲哀?
        红霞中是血的告白,书写的悲哀又将在万年后展开。
        他是一个剑客,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身为剑客的荣耀了。如果在一些二十到三
十出头的人面前提起这个人的名字绝不会像在他们面前讨论陆小凤、楚留香一样令人激动
。他们只会沉默,再沉默,最后两手一摊说,“好像没有这个人吧。”
        也许,他已经死在人们的回忆里。
        也许,只有那个人的一生才是一个完美的奇迹。只有那个人的声音回荡在世界
里才不会没有回应。然而回应的也只有一声声赞叹和唏嘘。
        十年是不是能改变很多事情?那个男婴,那颗追求正义的心,还有那在他眼里
停留一秒的神情。
        心像天上的乌云,慢慢的收紧。
        雨,江南的雨汇聚成江南的流域。
        是什么改变了剑客的心?
        是血迹。触目惊心的血迹,原来亲人的血如此的令人震惊。
        好似一朵在风中静止的云。
        一瓣百合花瓣从他的眼前飘了过去,像苍白的面具,像前面那个错误的比喻,
错的美丽无比。
        笑的面具,却不是笑的表情。
        有人在黑暗中行走,手中的人就像是一个木偶。龙月残的口被捂住了,乔飞同
的手捂得好紧,几乎要让他窒息。
        可现在让他窒息的是他自己,还有树上那具摇晃不止的尸体。龙月残飞身而起
,摘下吊在树上的尸体,轻落下地。“你还好吗?”龙月残不忍看叶百龙胸口那一片片翻
起的皮肉,将他轻轻放下。“我好得很。”叶飞雪的右手从墙边刮下,雪白的墙壁已经透
隐出暗灰的印迹。龙月残用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看着被撕刮出爪痕的墙壁。阴沉的天
上堆积着乌鸦喜欢的颜色,连太阳在这种背景里也显得毫无生气。
        天有一种快要下雨的忧郁。
        “似乎只有他。”尖长的茅草在叶飞雪眼里沾染上点点恨意。“想不想一起去
?”长夜已尽,日的光明出现在遥远的天际。“杀义父的不一定是他,他的功底也不见得
高到哪里去。”“总之去问问吧。”一缕阳光照在坟上,只照出了草的枯黄。
        踏着星光,他们又来到了这个地方。“杀人的心情和寻问不一样。”龙月残的
心情和叶飞雪同样灰暗,这已是第二次被灭门的创伤。苍白的墙对望叶飞雪苍白的脸厐。
“我只是来问问。”
        长长的走道静得可怕,仅仅几步路他们就觉得已将这个世界走完。“竟然一个
人也没有。”龙月残的话在风中吹散。往日的西门山庄总会将整座房子包容进亮光,用灯
火的辉煌来驱散夜的荒凉。现在的西门山庄就像一个鬼宅,是一座死了的房屋。是风在动
响,大厅的中央有一盏灯在摇晃。叶飞雪:“西门无剑,你在不在里面?”灯歪扭的熄灭
,门轻轻的打开。两人都本能的抓住了剑。是西门无剑,叶飞雪又看见了那张白晰的脸。
“你们来这干什么?”他的眼睛有一种冰石般的冷漠。龙月残:“云望庄主离奇的死了,
上上下下没有一个放过。”西门无剑:“所以你们就怀疑我。”叶飞雪:“你的身手还没
有那么利落,你爹呢?”西门无剑的眼中迸出怒火:“你们永远见不着他了。”龙月残:
“请不要误会,我义父的胸口上被人用剑打出了零乱的伤口,西门庄主见多识广,应该看
得出是何人所为。”“伤口是怎样的?”“胸口有十七道弧型伤口,每一道伤口都十分的
细薄,整个胸口翻出一片片皮肉。”
        西门无剑的脸变了,全身都颤抖着。一个人从西门无剑的身后倒下,那一张已
经没有丝毫血色的脸生硬的敲击着地面。他们的呼吸静止了,一颗心几乎要从喉中吐出。
那人竟是西门如玉。胸口翻出一片片皮肉,每一道伤口都十分细薄,共有十七道弧型伤口

        夜越来越浓,在郊外的草地上,往南看是毫无声息的云望山庄,往北看是寂静
无声的西门庄院。而就在数年前,方圆千里都燃烧着两家争斗的战旗,经久不息。
        “对,所有的人都是这种死法。从爹到仆从,每一个人的胸都被剑穿透,我爹
的尸体更是挂在了那棵大树上。”西门无剑的双手握成了拳头。龙月残:“云望山庄的人
也是如此。”叶飞雪打量着那八座坟墓,“那你又去了那里。”“我一个人呆在泰山,那
片我们当初相斗的地方,还捡到了你那时落下的剑。”“剑在那?”叶飞雪咄咄逼人的说

        好剑,轻巧而修长。
        龙月残:“云望山庄和西门山庄是百年来相对的两派,为什么有人会对他们下
手?难道是因为两方的暂时休战,又急于的想吞并整个南方?”叶飞雪:“他并没有在云
望山庄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但他们的尸体上只有一种剑划的伤口。”西门无剑:“此人
出手狠毒,剑法奇快,几位高手的中剑部位都是胸口,这是为什么?”龙月残摇了摇头,
叶飞雪却还在沉思中。西门无剑:“胸口本是人防备最严的部位。对手使用的剑应该略为
沉重,而且这种剑法还能刮起犀利的暴风,在远处就可以沉重的打击对手。”“不,这种
剑不是略为沉重,一个用重剑的人多半是个急性子,一个急性子决不会有心情把尸首吊在
树上。而是它喷发出的暴风非常锐利,能深深的打入胸口。”横尸遍地的景象又在叶飞雪
眼前掠过,“所有的人都是这种死法……”龙月残:“走,回云望山庄看看。”
        晨。
        车轮碾起的尘土飘荡在四周。人懒懒的,驴懒懒的,车似乎也懒懒的。车停住
了,驴垂下了耳朵。车夫踢了踢驴的屁股,驴还是没有动。一阵令人快意的风将树叶吹动
,炎热的土地散发出一阵阵热气。骄阳似火,连云也不想动。车夫调好了车的方向,往回
走,沿路碾出漫不经心的尘土。
        不远处站着七八个强盗,个个手拿大刀。车夫惊慌的目光从人群中穿过,落在
一个人的脸上。他的脸上少抹了几丝脏尘,一把剑被他抱在怀中,就好像一个痴呆的女子
怀抱着一个痴呆又断肢的木偶。头垂得好低,长发从太阳穴垂到脸颊。看不清眼睛,看不
见额叶,只见那毫无表情的嘴。似乎有了笑意,似乎他又眨了一下眼睛。
        几滴汗水从车夫的身上渗出。“留下马车,你就可以走了。”说话的是一个站
在最前面的看起来像头目的人。汗水又多了,滴落而下。
        四周的空气在往下压。
        “那就给你们好了。”车夫的手中散出一片云雾。人群四散开,那个剑手还是
怀抱着剑站在那里。
        剑飞扬而出,刺向那片毒砂构成的云雾。一层火幕燃烬了云雾,又向车夫的胸
部飞去。燃烧的剑从车夫头顶下落,蒸干了他头顶的汗水。车夫从车上倒下,双手扣住一
对铁爪。那是银白色的铁手套,手指和手心遍是尖针。剑向车夫的心口直刺。一双手将剑
抓住,紧紧的抓住,似乎感不到火的热度。
        火焰在剑上燃烧着,车夫的双手却没有移动。剑从铁手中生硬的拔出,直刺胸
部。右边的铁手又将剑抓住,左手尖的锋刃探向剑手的心口。
        剑刺出,义无返顾。
        带着银丝手套的左手在空中僵住,猛的垂下。剑是红的,却冷得没有温度。
        “九弟,现在我可以问你的大名了吗?”头目哈哈的笑着,走到他身边。“一
个人已将我的一切夺走,连名字都没有放过。”几个人已经在翻找车上的东西。“对了。
”剑手正用几片绿叶擦拭着剑上的血。“这次魏无扬又送了什么东西讨好钟束奇。”“讨
好?”头目吃了一惊,“这东西是魏无扬送给钟束奇的?”“难道不是?”他收好了自己
的剑。“那就告诉你,”头目笑着,“听说是杨九天的配剑,爆炎剑。”
        大雨清点着地上的尸体,一具,两具……
        “你可以走”。剑手用叶子擦了擦剑上的血迹。“不过别回邱尾末那里,任务
失败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也懂得他不过是个伪君子。”头目看着他手中的剑匣,“你又
要去哪?”头目挣扎着站起。“流浪吧。”他握紧了剑匣。“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头
目重重的喘息着。手抓紧剑匣,木片一点点的脱下。是火,火燃烧着木匣。是爆炎,那把
鲜红的剑倒映在剑手鲜红的双眼。
        “杨九宫。”扬落的叶沾上了火焰,雨中的红叶满天。
        杭州,天星楼。
        “你们知道吗?云望山庄与西门氏的百年深怨已经解决啦。”“这都是些旧闻
,战胜的叶飞雪回到云望山庄的时候竟发现家里的人都死光了。后来叶飞雪和西门氏的大
公子想要联手找到真凶,百年深怨竟是如此化解。”杨九宫静静的听着,然后在那些闲言
碎语中转身上楼。
        夜,天星楼。
        “睡了么?”龙月残轻轻推门而入。“哭了好久,终于睡了。”叶飞雪爱怜的
看了看叶灵脸上未干透的泪痕。“十四岁就这样,更不懂将来还会有多惨。”“别再多愁
善感的,难过的事还是不要多想。”叶飞雪还是像石像一般定在边上。“你第一次遇上这
种情况的时候想了些什么?”“什么也没有,只是感到好绝望。”“他不是一直在帮你吗
?也是他没让你叫出声。”“现在我不也是一直在帮你吗?又有新的情况,过来一下好吗
?”龙月残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好,我很快就会过去的。”
        夜里的星光洒在地板上,犹如冰霜。门外有动响,一种很细微的动响。叶飞雪
破门而出,一只猫惊恐的飞下楼。却有一道红光消散在凉又阴冷的北房中。叶飞雪推开了
那间房的门,一个十六七岁的人站在木桌的边上。头抬起,似乎刚才他在埋头看什么东西
,褐色的双眼展现在叶飞雪面前,狭长的头发垂到削瘦的脸颊。“有事吗?”他冷冷的问
话,叶飞雪同样冷冷的回答:“有贼,小心为好。”
        杨九宫重新关好门,走到窗前。“刚才的那个人是谁?”一个漆黑的影子在夜
空中飞动。杨九宫从窗口掠出,向那个黑影急追。
        他终于看到了他的脊背,杨九宫翻身落在他面前。“你是谁!”他醒悟,发现
地上那件长长的黑篷里面什么都没有。“莫非是鬼……”杨九宫用剑挑开了黑长的斗篷。

        一个人影在夜空里飞,也许那只是风吹。
        “这是游龙无双剑所创的伤口。”西门无剑说。“能让无双剑爆发出无双剑气
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无双剑宗游无双的后人游悠远。另一个是无双剑东宗的钟全风,他
是中原名侠钟束奇的二弟,无双剑气比游悠远更强劲。可这两人都是当今的正派人物,他
们都不会去害我们的家人。”叶飞雪:“那我们还等什么,上云渺峰吧。”西门无剑:“
对他们提什么要求都一定要打败他,否则就触犯了游无双当年立下的规矩。至于他为什么
会有这种奇怪的规定我也不是很清楚,可它已立下了百年,这百年来也没有人违反。”叶
飞雪:“说完了吗?”“完了。”“你觉得呢?”叶飞雪问龙月残。“尸体是被挂在树上
……”
        有人在黑暗中行走,手中的人就像是一个木偶,在地上拖动。龙月残想叫,却
无法叫出,他的口被乔飞同紧紧的捂住。那个背影在夜中显得好浓重。他是人吗,他有人
的感情吗?龙月残看见他拖着一具具尸体在地上走动。
        第一百四十七具尸体,从半夜到现在一百四十七具尸体被他一具一具吊在了树
上,他们的衣服在腥风中吹荡。“好了你这个混蛋,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金结环站
了起来,用那长而弯的苗刀支撑着身体。“对呀”。他停下了:“八年前的你不也和我一
样恶心吗?”金结环的身体颤了一下,“你是……”“对,我就是,我是来复仇的。”他
的双手握紧,四面吹出一阵强裂的气。“那他们又有什么错!”金结环的弯刀一点点的没
入土里。“没有错,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过”。“那为什么这么多无辜的人你都没有放过?
”“这话该我来说”。他脚下的青石地裂出了一层皮。“八年了,八年的流浪生活让我懂
得怎样才能最好的活!他们确实是无辜的……现在你呢?你体味到那种除了自己一条贱命
以外一无所有的痛苦没有!你想复仇,你想杀了我,你……”“够了!你到底要杀多少人
才够!这样……如果这样……这样你和八年前的我又有什么区别。你难道还要在仇恨中活
?你剩下的生命难道都要在仇恨中度过?”
        沉默。
        他回过头,慢慢的走向门口。日正出,晨雾朦胧的山中腾出一片殷红。
        晨。
        龙月残掀开了胸口薄薄的被子,盛夏的早晨也是如此的炎热。穿好了上衣,又
洗了洗脸,他看见桌上雪白的信。
        义兄:
        我与舍妹叶灵先回云望山庄收拾遗物,同时也收拢一些财产。你和无剑在此等
候,刚才在外面的屋顶上看到了乔飞同,他现在也该二十一岁了吧。
        小心北间的那个房客。
        义弟飞雪
        今晨
        北间的那个房客?龙月残打开了窗,对面屋顶上的乔飞同就像一只宿醉未醒的
猫。“醒了没有?”龙月残大喊。一动不动,他关上窗,倒了一杯茶。隔夜的茶总有一种
苍老的悲愤和厚重。“还想叫你一起喝酒的。”龙月残看着茶水在杯中晃荡。“你刚才说
什么?”龙月残的右手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狠狠的抽动着。叹了口气,茶被一饮而尽。

        好凉,却无隔夜的忧伤,看来隔夜的只是水而已,又有新茶的清新。不会是叶
灵,她可不是那种温柔可人的女孩。也许是西门无剑吧,心如细发,连笑也文文静静的,
不会是男扮女装的吧。想到这里,龙月残又看了乔飞同一眼。金黄的阳光刻意的照亮他的
脸,就像晨的太阳永远定格在上面。永远微笑的双眼,总是一种眯成一片裁剪过的落叶的
样子。他一转眼就消失在龙月残面前,龙月残也慌忙的推门出去。
         



      正文 源起2
      (更新时间:2004-8-10 16:09:00  本章字数:1618)


        那道光好强,却是一个人的目光,那种光让他的心都在震撼。北间的房客?龙
月残想起叶飞雪的信函。“你是什么人?竟敢过问邱盟主的事!”一个尖细嗓子的人对乔
飞同大喊大叫。身边的两个青衣人正死盯着二楼那北间的房客。乔飞同的脸上闪过一丝忧
虑。“邱盟主是我的义父,他的事我当然得过问。何况我还是座下的独尊守护者。此剑为
证。”乔飞同的剑上有一个金黄色的义字。“什么独尊守护者……我们从没有听过。”乔
飞同的剑轻扬出一片水幕银华。“空灵剑法,该懂了吧。”细嗓门使劲摇了摇头。“你到
底算干嘛的?”细嗓门默不做声带着青衣护卫走了。
        龙月残:“他们真是邱盟主的人吗?”乔飞同:“多半是假的,狐假虎威的人
实在是太多了。”“大哥知道游龙无双剑吗?”“怎么会没有听过。”“那当今天下有谁
会这种剑法?”“自然是云渺峰的钟全风和游悠远,不过他们有一种不成文的规矩,那就
是谁打败了无双掌门就可以提一个条件,无论是什么都可以。”乔飞同又尝了一口甜酒。
“再来一杯。”西门无剑又将酒杯注满。“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不过我还会来找你的
。”“好,小弟先干为敬。”
        好天气,他却戴着黑布斗笠,躲在百万钱庄大厅的角落里。“这可是邱盟主亲
点的两个人,若伤了一根毫发,你就完了。”崔复平:“属下尽力办到。”“不是尽力,
而是必须办到,这两个人身关我们将来能否成功地消灭魏无扬。这项任务我交给你更是对
你的信任,去吧。”“小的遵命。”
        后院,石桌边。
        “二位,这茶虽不敢说是清远幽暗,却也有几分清香。请二位品尝。”龙月残
呡了一口,“好茶。”西门无剑将茶喝了小半口。西门无剑:“这次来钱庄是想把我爹在
这的钱物统统拿出来。”“好的,这就给您取。”崔复平站了起来。龙月残心心事重重的
玩捏着手里的茶杯。在云望山每天辛苦的练剑,唯一休息的时候就只有一月一次下山与乔
飞同喝茶饮酒。云望山的生活虽然是锦衣玉食,却对旗下的人十分严苛。自己匆匆十六年
的生命能够当作快乐来回忆的也只有生活在云南的那些年。是那个仅仅十多岁的少年毁了
这一切。听他们的对话龙月残知道父亲是有错的,可他毕竟是他父亲,无论他做了些什么
他都是自己的父亲。父亲在他的心目里都是永远的保护神。他有困难的时候第一个帮他的
是父亲,在他最沮丧的时候第一个给予他激励的还是父亲,在他最伤心的时候第一个安慰
他的依旧是父亲。
        然而他毁去了这些美丽。
        从那以后他就是自己的保护神。好好的照顾自己,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龙月残也恨那个人,可他知道仇恨是没有止境的,当决定报复的时候面前就是
一条被鲜血铺就的路。但如故有一个一对一的机会他会杀了那个人,用血洗去心中的仇恨
。然后自刎。
        西门无剑倒在了桌上。龙月残没有动,却将茶杯惊异的握住。他突然觉得双眼
好沉重。崔复平的左手横切向龙月残的颈部,试图把他打晕。龙月残的手将剑拔出了一大
半,他毕竟在云望山练过很多年。剑被崔复平一脚踢飞了,然后站在一个不近不远的地方
等着药力发作。
        龙月残软软的倒下了,他暗自嘲笑这自己,看,保护神就是这么保护你的。
        一片粉红在空中落幕,打在石桌的正中。那是血雾,是崔复平颈口狂喷而出的
血雾。龙月残看得很清楚。一件白衣在轻轻的舞动,点点的血沾染在他的指尖。他在回头
,他的面孔移到了龙月残的视线里。一张戴了面具的脸,却已经看不见面具的样子。那难
道那就是自己的保护神?缓缓而来的人……是父亲?药性已经发作,那张看不清的面具在
他眼前更加模糊。
        一切都看不清楚,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火摇闪在房中。龙月残:是晨了?夜已尽
了?他迷迷糊糊的站起。开门的声音好重,当他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门外下雨了,龙月残
又向自己刚才躺的地方张望,发现西门无剑也在边上。他的脸好白,简直和女孩一样。洗
了洗脸,看着冰凉的水触动着自己的指尖。
        龙月残发现半敞的窗边挂着一张脸。
        (源起未完)
         



      正文 源起3
      (更新时间:2004-8-11 10:15:00  本章字数:1668)


        一道白影从眼前割过,消失在浓浓的夜里。
        长满大树的小山上。
        龙月残的轻功是很不错的,可他始终都无法追上前面的人影。龙月残看出了他
的轻功身法,却是最普通的起跃。只是在浓重的黑夜里,这种僵硬的起跃和一身白衣把那
个人衬托成一个鬼影。
        龙月残依旧决定追上去。在狭隘的山道里飘起的大雨已经把两人的外衣打湿了
。龙月残突然想起那天也下着雨,在他遇到乔飞同的那一天……
        飘雨,很大很大的雨一粒粒敲打着那个遗弃在山道上的斗笠。
        雨把它冲涮的很干净,却再也不会有人把它拾起。
        这个斗笠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倾听雨打的声音。
        龙月残也在倾听雨打的声音。他希望这场大雨能灌溉汉人的土地,使他们有多
余的粮食拿去交纳明朝的务农税,再也不用跋山涉水的到苗疆讨生活。而这个斗笠也正是
一个农民丢在那里,同时他也丢弃了自己的生命。有一只枯黄干廋的手去捡那个斗笠。龙
月残几乎不敢相信,自以为看透人生的他又一次看见了人性的另一面。他撇过头,看着队
伍后面的人群。
        好多的人,如果这些人稍微肯买力气的话准能将七八千的明朝正规军打的半死
不活。而七岁的他并没有出些什么。
        又有人在吵架了,龙月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两个年纪一般大的孩子真在
争夺刚才那个破旧不堪的斗笠。终于有一个被推倒在泥浆里。被推倒的男孩立刻站起来,
伸出了手。
        他的手上有十几两的碎银。“我想要这个。”另一个男孩立刻接过了,用一种
复杂的神情看了那个人一眼。
        只有一眼,复杂的一眼。
        然后就飞快的跑了,跟本不像两天没吃饭的样子。
        男孩又将那个斗笠丢弃在那里,看着大雨冲涮着斗笠。
        “你真好,有一颗同情心,更有一颗顾及别人自尊的敏感心。”龙月残用充满
童真,有搀杂着老成的眼神直视着乔飞同。乔飞同:“我只是固执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龙月残笑,“我叫龙月残,你呢?”被后是行走的人群和被雨幕遮掩的山地,只有龙月
残的眼睛在雨里那样的清晰。
        从一个山坡跃到了另一个山坡上,龙月残发现前面的那个人影停在了那里。“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雨打湿了龙月残的肩膀,也模糊了他警醒的目光。白影回过头,
他的脸和月亮一起倒映在龙月残的深黑的瞳孔里。
        月光好亮,和他脸上的面具同样散发着惨白的光。细微的两眼,被割出了两条
线。从嘴边沿展的是笑容么?也许那只是伤口,没有流血的伤口。
        月好凄惨,暴风吹拂的树影摇晃在他的脸上。是蓝光,淡淡的蓝光出现在他的
剑上,就像幽暗的月光。
        月好阴寒,那一剑斩在山坡上。龙月残站着的那片山坡开始下滑。那片山坡滑
到了山底下,磨出阵阵狂砂。
        他的身影一时闪到了树上。龙月残再度向山上凝望的时候已看不见他任何存在
的证明,只看见月的惨碧。
        已是早晨,刮来了冷冷的风。昨夜的暴风打落的花一片片的堆集在山脚下。
        “好冷。”龙月残的双手搭在那片平滑的断口上,半个早晨的太阳都没有把石
壁上的阴寒驱散。龙月残用剑在上面敲了敲。“西门无剑。”“唔?”西门无剑把脸从石
壁上移了下来。“你平常不是挺爱干净的吗?”“我对这石壁有一种迷恋的感觉,靠上去
就再也不想离开了。这种舒心的冰凉就像……就像……”“像什么?”龙月残发现他的表
情越来越古怪。“像月亮的皮肤一样冰凉。”龙月残:“……”
        长剑从石壁上划下。“好硬。他怎么可能将山坡切开,可能是这座山本的那个
地方本就已经松掉了。”龙月残将剑收入。“这并不是很奇怪,那华闪的蓝光给你的感觉
是什么?”“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就像蓝色的月亮。”龙月残的手又放在了石壁上。“
没有声音,他抽剑的时候我没有听见声音。”龙月残的手心紧贴着石壁,冰冷的感觉一直
流入他的心底。“他一声不响的看着我,白衣舞动,衣袖遮住了双手。面具,那个面具是
在笑着的,却有比哭泣更悲伤的情绪。简直悲伤的像……”“像什么?”“很像一条撕开
的伤口。”“……”
        白天,淡在云中的月有一种说不出的美。美得华贵,美得支离破碎。
        “他会是谁?”
         



      正文 源起4
      (更新时间:2004-8-12 9:48:00  本章字数:1339)


        夜好寂静,一切都没有声音。
        天空里点缀着月淡淡的清辉。圆月,明天又会残缺。
        冰冷的感觉一点一点渗进西门无剑的心。西门无剑降生的时候接触到的第一样
东西就是水,冰冷初化的雪水。童年的他喜欢用手挑拨着湖水,感受着湖水的冷清寂静。
鲜花,青草,俊秀的树木。这一切倒在水的眼睛,却都无法倒在水的心里。就连幽雅的云
也不行,只有阳光才能绽开云的笑脸,那倾倒众生的笑脸。所以西门无剑宁愿水的温柔在
他手中一点点流走,也不用华丽的丝绸代替水的柔弱。那一层华丽无法倒映自然的美丽,
那掺疵了不容许错误的智慧和心血。尽管那也有一种美丽,但却遮掩了周围的心情。
        深夜,夏的月同样没有一点点清凉的感觉。
        披衣被风吹开了,轻柔的吹拂着西门无剑。“你原来是男的,我还以为你是个
小姑娘呢。还想过一定要你将来做我的老婆。”“啊~~~睡你的吧。”“啊~~~睡不着啊。
”龙月残转向了墙的那一面。“我可是第一次和别人睡在一起。”西门无剑冰冷寂寞的目
光迎向冰冷寂寞的月亮。龙月残好像并没有体会到西门无剑语凋里的惆怅。“没有和弟弟
妹妹一起睡吗?”“没有,兄弟之间也不会很亲热。整个西门氏好像都把我当成客人,也
许就为了让我打败叶飞雪,拿到云望山庄吧。”“叶飞雪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倒的,如果哪
一天他向你讨回冰雪天心剑,你也没有办法。”“那都是百年前的事了,叶飞雪的先祖‘
叶飞雪’败给了我的先祖西门天心,剑谱当然归我所有。”“那本是叶飞雪带到中原的。
”“我倒觉得奇怪了,叶飞雪是一人到中原,没有人懂他的来历。可断短三个月,那么大
的一个云望山庄一下子就出现了,而且一百年来都一直自称是叶飞雪的后人,却又没有什
么凭证。我先祖也曾有意归还剑谱,可一直都无法确认他们的真实身份。”龙月残打了个
哈欠,“你还给他不就是了嘛,就这么打打杀杀了一百年。”“说的容易,冰雪天心剑可
是与邱盟主的空灵剑决,游无双的游龙无双剑齐名的剑术。而且比起尖锐的空灵剑决和游
龙无双剑,冰雪天心剑可以吸收空气中的水气凝结成冰,特别是那一式琳琅天缺,用自己的真气把
I系谋乃姆治辶眩苹盗杀扔瘟匏G慷嗔恕
        沉默。
        “喂,睡着了吗?”西门无剑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龙月残听到了游龙无双
剑那里就没有再听下去,他闭紧了眼睛。“会游龙无双剑的人,会游龙无双剑的人……”
思绪缠绕在龙月残的脑海里,打成了一个死结。“会游龙无双剑的人……”
        迷失的泪流过脸,流到床边,掉在眼前。
        谁又不曾流过泪?欢喜的泪,伤心的泪,释然的泪,迷惑的泪。有感情的人才
有泪水。英雄无泪,因为英雄们藏起了自己的眼泪,他们不愿让世人看到自己的伤悲。
        有一个人却从未流泪,因为他已经无泪可流。他正在远处的一座高楼上,默默
的注视着龙月残。
        在夜里轻柔飘舞的白衣,以及笑的面具,却不是笑的表情。
        睡不着就别浪费时间。院中的树上倒挂的人正是西门无剑。西门无剑心想:龙
月残原来是金环门门主的儿子,被来历不明的少年灭门后才到云望山庄的。我现在也有和
他们一样的境遇,会不会是一个人刻意的安排,让我们在一起?
        叶落满地,打湿的绿叶沾上了他的身体,增添了夜的凉意。
        夜里闪过几条黑影,向北间的窗口奔去。
         



      正文 源起5
      (更新时间:2004-8-13 11:31:00  本章字数:1497)


        西门无剑无声息的将耳附在墙边,一只眼贴在了离窗半寸的地方。
        一道红光,就像太阳最后的光亮,那种光将木窗割断。红色的剑弧掠过西门无
剑的脸庞,散发的却是冷冷的杀意。
        西门无剑听见有人推开门。
        龙月残靠在门边上,西门无剑藏在窗旁。不同的角度,可他们看见的杨九宫都
是同样的漠然与呆板。他绝不是一个死人,死人不能杀人。那冷冷的双眸扫到了一个刺客
的身上。
        红光像被突然绞断的蛇一样慌乱。
        血飞扬。
        风吹动白色的纱账,也吹着杨九宫那蓬乱的长发。那把剑上是血的鲜红,余下
的四个人都没有动。剑却在动,剑从他们身上一一点过。“走,但是别回魏无扬那里,任
务失败,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多谢不杀之恩。”他们抬起了
地上的死人,匆忙的向门口退出。冷冷的双眸向那四个人了扫过,“从那来的就从那出去
。”
        四个人从窗口飞出去,应该说是被丢出去的。
        杨九宫的脸上是一种很悲伤的失落感,他抹干了剑上的鲜血。四只眼都没有看
透他的心,也许他本人也看不透自己在想什么。龙月残:北间的房客……
        很好的早晨,阳光明媚。龙月残,西门无剑、杨九宫坐在一起喝着稀粥。叶飞
雪与叶灵走进了天星楼的门口。叶灵:“唔……”“怎么啦?”“那个十七八岁正当年少
风流潇洒神采飞扬仪态端庄的人是谁呀?”“他,西门无剑啊。”“啊,我们的仇敌,太
可惜了。”“那有什么,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龙月残对西门无剑笑了笑:“喂,说你呢。”西门无剑的脸微微一红:“是说
我么?”“西门公子。”叶灵对杨九宫笑着。龙月残:“这就是女孩子的交友方式?认错
人了……”西门无剑有一种失落的感觉。龙月残:“啧啧啧……哼哼哈哈……”“你怎么
笑起来和猪一样,一点也没有教养!不懂得女孩听到这粗鲁的笑声会不好意思的吗?”
        左心道舔了舔唇,双手握得更紧了。他看了看身边的张笛青,张笛青也正看着
他。“上!”这句话左心道没有说出口,他们的默契已经无可比拟。杀了那小子,每个人
五万加空灵剑诀!他们都长吐了口气,钱倒也罢了,空灵剑法可是邱尾末的看家本领,他
都有心交出来。惟一让左心道无法看穿的是南武林盟主要一个孩子的头干什么。
        那栋怪屋子的顶上粘着一个个不穿上衣的男子石像,张开的双臂被绑在一个鲜
红十字的两端。
        有一种古怪的歌声飘荡在这被邱尾末称作教堂的地方。
        张笛青大着胆子推开了门。
        对着正门的木台上有六个黑衣女子在唱歌,这歌声让他们觉得这个地方更加怪
异。瞬间他们就看清了房间里的全部布景。绘着男人和妇人的白色墙壁,他们的头上飞着
几个长翅膀的婴儿。很安宁,很和谐,也很平静。
        声音停下了,她们浅蓝色的目光期待的向第三排第二座的那个木椅上。
        玻璃窗外的阳光将一年轻的影子扭曲的放在那歪斜排列的木椅和地板上。“往
下唱。”年轻平和的声音响起,就像他那搭在靠背上的手臂一样美丽。整个房间都因他变
得如此优雅,仿佛那个背影也充满诱惑的微笑,洁白而细长的手指在靠背上轻轻的敲击着

        没有声音,左心道的剑挥向年轻人的头顶。
        没有任何声音,年轻人闪现在左心道的后面。左心道回身一剑从胸口穿过去。

        血迷润了眼睛。
        是圣歌激昂的声音。手指在木椅上敲击,仍闭着眼睛。
        两人互相跪着,左心道的剑剌透了张笛青的胸口,张笛青的剑贯穿了左心道的
咽喉。
        年轻人站起,站着盯住耶和华石质的眼睛: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超过一切的
生命。他的面孔戴着一个笑的面具。笑的眼睛,却都没有笑的痕迹。笑的只是背影,冷的
背影,笑着呆板的神灵。
         



      正文 源起6
      (更新时间:2004-8-14 14:50:00  本章字数:1639)


        剑冰凉,灯摇闪,摇闪的灯光与月对影成双。水溏中是被剑光划断的月亮,“
还有多久?”他的问话没有人回答。他的剑还在水面上轻轻的划。终于他站起了,“他可
能不来了。”
        没有回话。过了今晚也许是晨的光亮,也许是永恒的黑暗。每一份杀气和力量
都很好的在表情中隐藏,他们死死的盯着面前那堵风也吹不过的高墙。
        风过,树影摇晃,有秋来的萧然,不知是不是黑暗将那个人突然的放在墙上,
投放下深深的绝望。这是一个风都吹不到的地方,一面鸟也飞不过的高墙。而他却站立在
墙上。
        夏的月好冰凉。
        长衣飘起,却无风在作响。“陆亚蓝,张碧光,你们也在这里。”绝影剑神:
“我陆亚蓝被你逼得狼狈不堪,可现在就要一血前耻”。张碧光没有做声,剑又一次划过
水面,这个问题已经想了五十遍,如果他真的出现自己应该怎么办。可无论想多少遍都一
样,他决不能容忍整个碧清的九江背叛。“张碧光,你真不该把整个碧清的九江的兄弟拉
进来陪葬。”“那我应该怎样?”他已经不想要答案,只想多看一下那枯黄的月亮。似乎
该有个人大叫,少说废话。可是谁都没有。
        沸云道长有一个战胜的办法,尽管太虚幻,可他们都相信这种虚幻,这几乎是
战胜他的惟一手段。
        身影渺动而下,就像从半空中倒下。
        剑插在剑鞘中,手搭在剑柄上。
        碧惨的灯光将他的脸晃亮,又很快的熄灭。白眉,白发,红唇白牙。很平淡,
又是一闪,又没入黑暗。
        闪亮的剑光将石桌切断,却没有动响,他傲然的站在三人中央,剑还在鞘中,
手还搭在剑柄上。三柄剑分别向他的头顶、心口、腰际刺去。身后是水溏,没有后退的地
方。无疑,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们手上。一切都算准了,没有丝毫的偏差。
        黑色的布履趟过水面,另一只踏在墙上。绝地而起的无双剑气向三人袭卷。三
人散开,白影向张碧光的头顶飞去。剑在鞘中,鞘在手里。白光,没有声响,鲜血飞扬。
张碧光扑倒在水面上,断裂的剑丢在一旁。陆亚蓝以奇快无比的剑式从他的上盘挥下。剑
在鞘中,鞘在手里。飞出的是血花,扬洒而下。沸云崩裂,沸云剑法最精妙的剑招。血光
飞洒,沸云道长在石桌边落下。“没有战胜我的方法。”手握的不是剑柄,而是沸云道长
的左手。“你不会长久的……”他的声音因为流血而嘶哑。“邱尾末!你是不会有好下场
的!”
        “这话没有人相信。”三个人飘然而至,最前的一个手握着一把纸扇,正中央
用金边画出了一只眼。沸云道长:“丁务秀、江定炎、游悠远……”游悠远:“前辈,祖
上有规矩,谁挫败了游龙无双剑就得答应对方的一个条件。我败给了邱盟主,自然为他办
事了。”“游无双本是天大的英雄,可你……还好,钟全风是不会容忍你们这群……邱尾
末,再让我……看一次你丑陋的脸!”“我知道你要作困兽之斗了,留你性命也只是拿你
练习一下我这辈子最得意的招术而已。”
        风有了莫名的伤感,吹断了水中的月亮。是流云,狂风暴雨时压境的云。云之
所以飞散不是因为风,而是因为它害怕沉重,那怕面对撕裂的痛苦。浮云迸裂,剑气如同
凝重的云,一瞬间迸裂。
        风断新月。
        地上的风划过空中的月,明晚的月又将残缺。
        莫名的声音在莫明的风中荡漾,风又入高墙。一排的黑影站在城墙上。望着张
碧光、陆亚蓝、沸云道长,鲜红的薄唇向苍白的嘴角沿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同一个夜晚,一群人正在奔向浮云观。倒下的树影在他身上摇晃,那些人的脚
步动响了他沉睡的灵魂,那阵阵的脚步声睁开了他的眼眸。他正挡在路的中央。“是谁?
我们听掌门师兄的差遣,火速回观,你是何人?”血色暴风从他的白袍中狂喷而出,正中
那个人的胸口。青云道长:“师弟!”青云道长的目光愤怒的转到了那人的脸上。“希望
你们还能听到……”拦路的人抬起了头,苍白的面具,像被放干了血的尸体。我叫邱玉萧
。”
        光明壹·天使翼的声音。
        仿佛是日出,强烈的阳光出现在苍白的面具上。黑暗的火焰从那些人的腰间燃
烧到头顶。又没有了声音,一切都那样的沉寂。
         



      正文 源起终
      (更新时间:2004-8-15 20:05:00  本章字数:3047)


        江北。刀王堂是整个黄河以北惟一有能力和邱尾末对抗的组织。总头领魏无扬
机智谨慎,武功高强,和邱尾末一样不仅仅是一个江湖人士,而是拥有正规军队的潜伏诸
侯。现在的他早已仗着空雷神刀之威征服了不少领地,又和朝延暗连,使得邱尾末也不敢
动魏无扬的北方,而钟束奇是除邱尾末和魏无扬外惟一强大的人,更是幻拳拳谱的继承者
,其弟钟全风也掌握着云渺峰的无双门。无论邱尾末还是魏无扬都忌讳钟束奇和钟全风会
投入另一方,所以不敢对他怎样。钟束奇被夹在南北中间,为了接近更加强大的邱尾末,
竟举家搬到了邱尾末的大本营——扬州。魏无扬也送来了爆炎剑讨好钟束奇,却又在途中
被抢,所以派出杀手将剑取回,可是夺剑失败。现在的魏无扬也感到了江南那边不太安全
,所以又到了这个地方。
        刀王堂石塔最顶端。
        “伯父,侄儿来看您了。”魏无扬说话很小声,却还是在房间里震出了回响,
魏一鸣张开了眼睛,从石床上站起。“伯父,江北那出了不少事情。”“是无双剑谱和沸
云观灭门的事吧。质儿已和我说过了。”“刘质他……”“正在喂那些鹰呢。”魏一鸣看
着那一只飞翔在天上,凶狠无比的天鹰。“伯父,侄儿怀疑是邱尾末做的。”“沸云观那
一定是,可云望山庄和西门山庄的绝不是。”“伯父……”“刘质的眼神会有错吗?”“
质儿又到江南去了?这孩子可真是聪明得紧。”“他又年轻又聪明,更悟出雀像第一重,
青年一辈我想可能没有人比得上的。”听到雀像一重,魏无扬宽大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伯父,刘质可不是个小人物,他野心不小,养虎为患。”魏一鸣淡淡一笑:“你自己天
资不如,无法悟出,怎又怪起他了,杨九天好歹也是你的亲表兄,因为要吞并血剑宗把他
给害了,又拿他最心爱的剑与钟束奇那种泼皮联手,不觉得惭愧吗?”魏无扬没有脸红,
却装出知错的样子。“雀像神功我也只悟出了第四重,离第五重还有一点距离。这可是我
花了半生精力的绝学,现在世上已无人是我的对手。”“伯父,邱尾末也不懂从那里搞来
一本西洋幻术,好像是他当年上冥月心坛拿到的。又在扬州盖了一个叫什么教堂的玩艺,
神神秘秘的。”“郑和下西洋带回来的东西?”魏一鸣的目光又投向窗口。“邱尾末,你这个叛徒
也换岱殴愕摹!
        一步,两步。
        唐安的脚步在被烈日灼伤的石板路上依旧轻快自如。
        “整座教堂只有一个人会武功,其他都是些洋妞……”每当回想起丁务秀的这
句话唐安就有说不出的愉快。
        他的刀在石板路上依旧轻快自如。
        一步,两步。
        三步,停住。
        唐安的手正要去推门的时候门开了。唐安一刀就捅了进去。
        刀捅空了,却不是因为这个开门的人很快的躲过,而是很快的迎上了。整个身
体迎上了刀锋。却没有触碰。因为这个人的身体已经有一个大大的透明窟窿,唐安也通过
这个窟窿看见了一个人的脸。
        邱尾末的脸。
        “盟主果然好剑法,这一式气旋真是用得太妙了。”游悠远在一旁夸赞。邱尾
末:“唐安?你来的太心急了,一听丁务秀说这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好地方就不守时的提早
了。不过没有关系,等我处理完地上那个人的尸体,就立刻来招待你。”
        门紧闭,唐安已经把那栋房子甩得好远好远。
        恐惧已经燃烧了他心里的每一份潜力。
        邱尾末的狂笑也已经深陷在他的脑海里。
        一个人挡在了他面前。
        唐安毫无章法的扑到了上面,双爪带着尖锐的风压刮下。
        笑的面具,真正在笑的面具。
        “逆天痕?”然后是沉闷的叫声。
        扬州,邱尾末本府。
        邱尾末:“听叶公子,西门公子不幸之事,老朽惭愧,也正四处在找二位公子
和其他人的下落。这是我份内之事,就是公子不来我也会一查到底。”叶飞雪:“家父的
事就有劳盟主了。”西门无剑:“邱盟主真是正义之士,谢过了。”也许他会趁此机会一
统江南……叶灵:这老头头发都白了,一张脸还是如此白暂,年轻时一定是个小白脸。龙
月残:邱尾末势力大,我们将来也该有个靠山。“我们四人现在已家破人亡,也很想并入
邱盟主的帐下。”“好好,我有四位相助,定能为天下做一些事情,请先回去休息,几日
后通告各位。”龙月残:“邱盟主,告辞了”。
        西间。叶飞雪:“为什么要并入邱尾末?自由自在不是挺好的吗?”龙月残:
“我们已经不是大少爷了,只是一群漂泊的浪子。”杨九宫:“并入也不无道理,乔飞同
是邱盟主的义子,要牵升也是很快的。”叶灵拍着桌子,“对啊,说不准将来当了统领。
”杨九宫:“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叶灵:“……”“江北魏天扬墓中有宝藏,更有好多
神兵利器。你看我们是先……”龙月残:“那好,我现在就找邱盟主。”
        通过夹在客间与大门的庭院,走过一条小道就可以到邱尾末的房间。
        远处有惨叫的声音,尖锐无比。
        龙月残紧跟了过去。
        一个气绝身亡的侍者倒在门前。龙月残:“无双剑气打出的伤口……”一群守
卫奔到这里,“把他抓起来。”龙月残:“人不是我杀的。我的剑上没有血痕。”“你不
会将血抹去吗?抓起来!”
        地牢,龙月残用一根稻草剌着地上看爬行的小老鼠。“邱盟主还会不会过来呢
?”一个影子倒在了他的脸上。
        龙月残抬头。
        牢房的门被打破,白色的人影飘然而出。龙月残:如果这样跑出去会让人认为
和邱盟主过不去……牢房中突然着起了大火。龙月残:怎么会这样?龙月残赶忙从牢房中
逃了出去,直奔穿堂。然而疯狂生长的火焰里有一张沉默冰冷的脸。红焰已经触摸了那柄
写着一个金黄义字的剑。
        光明在眼前一点点出现,龙月残终于从长长的地牢冲了出来。风吹来的是血的
味道,一个白衣人站立在一大群守卫的尸体中间。他转过脸,看着龙月残的双眼。面具上
是一道伤口一般的笑脸。
        一道尖锐的剑气盘旋着向龙月残的胸口打出去。轻轻的躲过。剑气穿透了龙月
残身后的墙壁,而面具人也从那个破洞里钻了出去。龙月残呆立在那一堆石砖里。“游龙
无双剑……”
        白色的身影轻巧的晃过树林,确定四下无人后闪到了一棵树的旁边。他的双手
卸下了脸上的假面。
        “干得挺不错嘛。”乔飞同轻松的靠在一棵树边。“彼此彼此。”尽管面具已
经卸下,可他的长发依旧摇晃在脸的前面。他利落的把血衣脱下,连同那个面具一起丢给
了乔飞同。“全部毁掉。”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刘质。”乔飞同叫住了他。刘质回头。
“明天把铜古剑给我。”刘质:“杀了邱尾末以后。”
        夜。扬州,村正楼。
        夜很浓,月浅浅的笑容挂在群星闪动的天空。
        夏夜的风很大,吹响片片绿竹。屋顶上飘着竹叶青的香,还有一柄剑放在边上
。剑很一般,插在村正楼顶的瓦片上。站在楼底的人向上张望,月光勾嵌出一个少女轮廓
,静坐在屋檐上,看着树影在他的剑旁摇晃。最长却最暗的人影看着月边溜走的云,嘴边
露出一丝痛楚。竹叶青流进了口里,顺着洁白的嘴角流过没有胡须的下巴。站着的人似乎
是他们的头领,他收起洒壶一声不响的站着,任凭夏的冷风将他的衣角吹动。楼顶上的人
似乎有些不安,一直向天空的云朵张望,眼睁睁的看云朵被月割断。
        楼底的人:“好,都到齐了。”月光将村正的影子移开了一点,照出了那个来
客的脸。细腻的红唇如同两片薄叶,大而明亮的眼透出的是开朗和乐观。廋削的脸庞使他
更有了一点秀才的模样。
        一个白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村正的顶端,所有人都转到他出现的方向。“出发
吧。”
        逆天痕转向人群。
        面具,洁白的笑意,笑得好美丽,好乱心。
        即将洁白的黑夜里,透隐着群星。
         



      正文 被选择的人1
      (更新时间:2004-8-16 10:26:00  本章字数:3081)


        第二章 被选择的人
        龙像的记载,万年前的花不会开。
        对四圣的狂热崇拜已经不再,战争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们妒嫉轩辕终剑的美丽
。四圣不过是四只妖怪,他们将自己最丑陋的部分复制给轩辕终剑,然后将他撕成两半。
一半丢在海边,一半丢在冰原。
        雀像的记载,黄沙中的血点依然清晰可见。
        四圣与轩辕终剑的战争之后,无际的自由给四圣带来的是更大的渴求。又是卷
起鲜红暴风的战斗。最终,四国的军队在一片遍地河流的草原上厮杀的时候……
        草枯黄地摇摆,河流沸腾,大地崩裂。从地面断口浮上来的不是轩辕终剑。而
是一个假面,带笑脸的假面。
        白像的记载,生的悲哀,死的无奈。
        一切悲哀在假面的嘴角淡化开,化做春天的花飘下来,在死者的墓上盛开。那
是谁在为他们祭拜?
        没有了战争,也没有了主人,人们分成了更多的部落,在中华大地上栖息。
        玄像的记载,没有记载,这段历史化为假面的范白。
        谁的剑,又是谁的依恋。当红叶已不再鲜艳,又是什么被搁浅。
        这是一副被黑夜拥抱住的画面。
        他们肆无忌惮的踏着屋顶上的瓦片,他们并不怕将这座沉睡的城市惊醒。所以
房顶上响起了更大的声音。一个戴面具的人跑在队伍的最前面。一个宏伟的庄院正在眼前
一点点出现。
        落叶飘在水面,亭中的少年正用期待和渴望而又神往的目光看着坐在石栅上的
姑娘。“小七,是笛声吧。”“对,却不懂是什么曲子。”“是心曲,只有我能感受的心
曲。”何小七的脸上有了狠意。“你生气了,我听得出来。”
        好美的眼睛,和嘴角一样动人地笑着。可那是笑么?她的眼里突然有了泪的晶
莹。那是什么?是玉都无法比拟的丰盈。珍珠,水晶,这一切都不能相比。
        也许只有花上的水滴。水的透明加上花的薄命。谁又知道如此美丽的眼睛什么
也看不见。“小七。”她苦涩的摇了摇头,一滴泪落进湖水里。“扶我回去。”
        是笛的声音,不绝的笛音。
        洪家大院,扬州城内的富豪院。
        是风在哭吗?天也在流泪了啊。伞一下开了,挡在她的头顶。“洪姑娘,淋雨
会着凉的。”“不用你管。”洪紫霞朝前摸索着。何小七紧跟在身后。“洪姑娘,你这是
为什么……”“不用你管!”何小七被震住了,她可从未高声叫过。“又走了?”洪紫霞
喃喃的说。“什么走了……”何小七半天才从惊讶中醒悟。“对不起。”她笑了。“我是
不是真的很善变?”“怎么会?”多年的相处让何小七学会了欺骗。“回去吧。”洪紫霞
的双手反复搓合着。“冷吗?”夏的雨滴揉进了阴冷的空气。“有点吧。”洪紫霞转向他
。何小七:这双眼睛真的瞎了吗?“紫霞……”“怎么啦?”“为什么一个人站在雨里?
”“嗬,我的事不用你管。”
        是谁接下了冰涯上第一滴雪水,将它变成双眸间洁白的亮点。
        冻僵的手指轻轻地动,唇也轻轻地动。西门无剑:为什么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他的思绪似乎要被冻僵。那个雪地上的人形就是他刚才躺的地方。西门无剑愤怒的回望
,走向远方层层叠叠的冰川。
        冰雪如花般凋零,落进无痕的风里。雪的动机被风怀疑,被风遗弃,冰的血滴
开满了天地……
        又,又是这里……难道我永远也出不去?
        一个人形的印记,陷在人形的雪地。夜深人静,西门无剑却不懂这是那里。
        西门无剑的目光移向飘雪的天空里。雪也在看着他,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他也
知道这些美丽的雪花随时会将他的生命夺走。
        飘动的云悄悄的离去,不理会风的追寻。夜的降临带来了陨落的流星,为风,
为云,带来了一丝火热的激情。流星的无奈不是陨落的悲哀,而是云总对他不理不睬。雪
花盛开,雪花不败。忘了时间,忘了自己,风铃摇动的声音在悄悄走进。谁?有人吗?沉
静,宁静,死静。却还是只有雪飘的声音,以及西门无剑逐渐呆滞的眼睛。谁能,带我出
去?风又吹动了铃,轻飘在夜里。
        同夜。魏天扬墓地。
        龙月残:“西门无剑是不是不来了?”靠近的烛火拖长了他的身影。“不管了
,”杨九宫看了一眼叶飞雪那张充满疑虑的脸,“我们先进去。”
        火烛照亮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叶飞雪:“怎么会这样?”“看来有人捷足
先登。”杨九宫说,“血迹暗红,他进去好久了。”龙月残:“我们还是等在门口,他出
来的时候马上将宝藏夺走。”杨九宫:“就这么办。”
        太阳好明晃,透过树枝的遮挡,照在龙月残的脸上。真真正正仔仔细细认认真
真一丝不苟专心致志的看龙月残还算得上有八分俊俏的模样。他靠在一棵树旁,眯着眼睛
思量:
        “仇恨很重要吗?”“很重要。”乔飞同说道。“那个人,记住他的脸。”乔
飞同十岁的眼望着龙月残七岁的脸。
        龙月残又闭上了眼:我可不想今后的一生都被鲜血改变。何况现在过得不是挺
好的吗?
        “他多半死在里面了,现在进去吧。”杨九宫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放在了外面

        沉长黑暗的石道顶有一些亮点,看得清怎么前进。杨九宫走在最前,手中的火
把照开了一片黑暗。路再长也会有尽头,通过了横七竖八的弯道,终于到了墓穴的底部。
叶飞雪:“一路上都是被破解的机关和守卫的尸体。”杨九宫:“我们进去。”
        里面看不见人,却传出沉重的呼吸声。脸上有一层挡在眼前的黑幕,所以他的
脸显得很模糊。一双眼睛却如黑暗中闪亮的珍珠。从黑幕下伸出的山羊胡中掺杂着花白的
颜色,使人觉得他的脸很清瘦。
        里面竟然有两个人。
        遍地滚滚黄尘。看不见另一个人的脸,只看见那个戴着黑色斗笠,手持长剑的
中年短须长瘦的青袍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杨九宫:“师父。”青袍人没有
回答,一瞬间就飘到了杨九宫的身边。他的身上有很多伤痕,但没有什么深重的伤口。“
一起杀了他。”杨九宫:“门口的那些人……”“就是他杀的。”
        顿时间,双剑齐出,在烟尘中闪烁不见。沿展的墨绿像一片草地,华美的碧绿
在杨九宫面前升起。扬落的血点滴滴落在泥土里。竟然是无双剑气刮起的暴风,从青袍人
的剑中喷出,卷开了尘烟。叶飞雪的剑也抽了出来,冲进了尘烟:“你是谁?”。
        张开了嘴,几丝土灰从口中喷泻,扬洒的血点染红了他身上的绿短衣。双手那
长而宽厚的弯刀一正一反的扣在黄而干瘦的手掌上。尘沙挡住了胸口以下的所有部位。一
具死而复活的僵尸,叶飞雪只能这么认为。
        杨九宫从尘土中翻身而出,用手紧紧的捂住中刀的左手。龙月残奔到他的身边
,“怎么样?”“杀了他,杀了我师父。”“为什么?”龙月残呆呆的看着杨九宫。“你
没看到他使的是无双剑气吗?他就是凶手。”“可这也……”“等一下就没时间了。”
        辉煌的墨绿沿展出去,土灰色的墙沾上了这片碧绿的刀影。刀插进了石壁,又
蛮横的割了出去。青袍者出现在僵尸的上面,剑上尖刃刺向他的眼睛。
        支离破碎的声音响起,高台上魏天扬的石像还是那副面无表情。刀又直劈下,
碧绿闪向叶飞雪的头顶。爆炎剑挡在中间,火染红了石像的脸。杨九宫的右手中的爆炎又
挥向了僵尸的腰间。刀影又出现,突而静止在那个呆板的孤线。狂暴的烈炎出现在两人身
边。僵尸抽身后退,身上的衣物却已燃烧起来。
        冰粒在刀上凝结起来。爆炎剑沉重的打击在刀锋上,刀上的冰霜四洒而出。叶
飞雪:“冰雪天心剑?”青袍剑客又从后面冲了上来。一道墨绿的人影从青袍剑客的身边
穿来穿去,爆发出震颤墓地的声音。一切都倒映在石像含笑的眼睛。
        龙月残不知不觉的站在石像面前,对着屋顶上面展现一种莫名的笑意。
        石像破裂的声音回响在墓穴里,一切又都沉寂。
        龙月残蓝色的眼睛向那僵尸的身上扫了过去。
         



      正文 被选择的人2
      (更新时间:2004-8-17 11:10:00  本章字数:1468)


        龙月残和叶飞雪正不顾一切的奔跑在尘土飞扬的山道。丢弃了剑,丢弃了公子
少爷的矜持和面子。逃命要紧,谁叫自己的生命只有一次。可能那个青袍剑客还紧紧的在
身后跟着。两人飞奔进一片森林。
        叶飞雪倒在了河边,“这林里到处是瘴气和野兽毒虫,是人都不敢进去。”龙
残月猛喝着河水。“这水也是有毒的!”龙残月将水都吐了出来,“杨九宫呢……”“他
轻功最好,一定跑回了叶灵那里。”“西门无剑也不知去了哪里。”叶飞雪闭上了眼睛,
“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只记得杨九宫莫名其妙的被师父砍,然后他师
父就来追我们。”叶飞雪:“真的是这样吗?我好像不记得是这样。”
        天好蓝,风吹着那一棵棵摇晃的树。有一种红,正从天空透出,盛开在两人眼
中。
        情宫。
        “里面的两个人怎么样了?”“霞儿姑娘,刚才有一个醒了,另一个还睡着呢
。霞儿姑娘这么早就来接班,现在我就让给你。”“那又怎么了,你先挑,我找那个剩下
的。”“哈哈,不用了,霞儿姑娘无论哪都是完美的,剩下的那个恐怕还不愿呢!”一个
人从门口跑开了。
        “这些女子为何如此轻浮?”叶飞雪想起了不知身在何处的叶灵。有一个女子
推了门进来,“你是哪来的?”冷冷的问话叶飞雪自然是冷冷的回答,“刚才门口的那个
姑娘已经问过了。”她并不在意,轻拂着龙月残的额头。“这位朋友病得不轻。”“我病
了吗?我怎么不知道。”龙月残从床上坐起。“我……我……看不见了?”叶飞雪直视着
那女人冷冰冰的脸。
        “不要紧,小小的病情,吃几付药就好了。”“好像不只这样吧?似乎还要定
时做头部按摩。”龙月残插嘴。“这是病人该说的话吗?你只要静养,然后听我的就是了
。”霞儿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和小灵一样,凶巴巴的。”龙月残说。“看了她
的脸之后你就不会说她凶巴巴的了。”
        霞儿才推开门,就头也不回的关上,背紧贴在门口。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如此舒
服。
        我刚才是不是凶了一点?可他们是贵公子啊,应该见过很多文静的美女,对凶
一点的女子才有感觉啊。
        霞儿扑坐在凳上,拨起桌上的古琴。第二步是帮他们排除寂寞,三天后就可以
把解药给他们了,到时候他们情种已深,永远都不会忘了我。霞儿转到了床上。他们俩哪
一个好呢?现在还不清楚。但以后就懂了。“啊,累死我了。”她抓过枕头,抱在胸口。

        龙月残将头埋在河水中,感受水的流动。
        “如海浪般沸卷的云空,用风俯视人间的梦,梦被风投入那水中。于是有了水
的流动,水的梦。是他,那个笑着的面具……他是谁?”水中一只鱼惊异的游走了。“是
幻觉,我的幻觉吧。我的好奇心吓到他了?我真的不该带着任何强烈的感觉来触摸水。干
净的水,告诉我,他是谁……
        水面升起一簇闪亮的水珠,水滴流过发线,湿了额际,本就白晰的轮廓变得更
晶莹。“好了,回去吧。”叶飞雪倒在树边的草地上,如果龙月残看得见的话就能发现云
望山庄的大公子正叼着一根狗尾草,在牙缝中摇啊摇。“不,再过一会。”龙月残又将头
埋入水中。
        “真的很想多呆一会,这样和自然接触的时间又有多少呢。”一只鸟飞过天空
。“云在流动,云是属于天空的,草地是属于我的。”树枝又在摇动。“草上真的很舒服
,阳光又为什么不在草间残留?”叶飞雪闭上了双眼。“或许是因为草太麻木,只能借助
好动的水露来迎合光的生动,这是什么?红?血红中的怪物?等等,我……”
        “一切都是梦吧。”龙月残把气统统吐出。为什么总觉得他在靠近我。这是什
么?鲜红的水……红?水中的怪物,那是什么?等等……我……
        落幕的是一片血红。
         



      正文 被选择的人3
      (更新时间:2004-8-18 17:32:00  本章字数:1295)


        琴在响动,桌上的酒杯也在震动。霞儿:弹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出来?你
们是聋了还是睡着了?
        霞儿气鼓鼓的站起来,走到门口。“病人该换药了。”霞儿推开了门。“琴弹
得不错。”一个白发的女人正安安稳稳的坐在屋前。“娘。”霞儿慌忙的说着。“这两个
男人是从哪来的?”“女儿在外面的河边发现了他们,就带了回来。”“胡闹!有这么大
的女孩子随便往家里领男人的吗?带我去见他们。”“娘,他们都病了。”“真病了吗?
”“真的病了。”霞儿的声音很急切又很悲伤。“那好,等他们病好了再请走吧。”若病
之叹了口气,“不是娘讨厌你和男孩子交往,只是这世界上的坏人太多了。”“女儿知道
,娘也是为女儿好。”
        “霞儿姑娘。”凤儿跑进来。“啊,你果然在,哪有男人你就要……”若病之
:“出什么事了?”“没,没事……”
        “真够笨的,洗脸也会掉到河里。”凤儿不甘愿的为龙月残换上干衣,“那个
就更蠢了,树底下也会中暑。”“头还是很烫。”霞儿用湿布在龙月残头上轻轻擦着。
        “你,就是霞儿吗?”龙月残抓住了她的手。“是的。”她不清晰地吐字。“
霞儿也是你叫的吗?”她的脸上又冰冷起来。“那小姐应该告知芳名吧?”霞儿的脸红了
红。“洪雨霞。凤儿好好看着他们。”“姑娘要走了吗?”龙月残没有放手。“是,我去
看看你的那位朋友。”“我还值得看吗?”叶飞雪也笑了起来。“我去烧水。”凤儿赶紧
跑了出去。“雨霞姑娘今年多大了?”“十五……六……七……八了。”“什么嘛,原来
是个老太婆。”她的脸上涨红了起来,给了龙月残一个巴掌,气鼓鼓的走了。“小时候你
和叶灵不也是这么认识的吗?”叶飞雪跳下床,他觉得精神百倍了。“喂。”“怎么了?
” 
      叶飞雪问。“裤子拉上来一点。”叶飞雪:“好,你看得见了。啊,不好。”
        扬州城,夜。
        一栋简单的小房子外面,苏亚静静的站在那里。右手捏着长枪,左手扣满了暗
器。黑夜对他没有任何回音。无风,无云,无星。天没有了任何的装饰品,却有了笑的眼
睛,那是月,初生的明月。嫩黄,细微,惨淡。苏亚隐约看见了飘动的衣角。他的目光异
常迅速的扑捉到一个人的影子。
        手里弹出暗器,人也跃上半空。犀利的长枪斩下了那段树枝,又横扫出去。看
不见任何的影子,一件长袍在更高的地方摇动,本该是脸的地方却挂着一个苍白的面具。

        夜没有该有的声音,天没有该有的装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不该有的面具。
仿佛是云,又仿佛是水中摇晃的倒影。一切都看不清。却有清楚的声音,那种花落在泥土
里发出的声音。
        他走了,苏亚手里的断枪映下了他自己的脸。树上依旧挂着长衣,却没有了面
具。“就这样放过我了?”苏亚觉得自己好失落,那个人已经粉碎了他的信心。“为什么
要放过我……”
        片刻之后,一个白影落在他面前。一个面具映在苏亚的眼睛里。
        五根手指插进了苏亚的头顶。
        风吹着那件黑色的长衣,还有苏亚挂在树上的尸体。
        ~~~~~~~~~~~~~~~~~~~~~~~~~~~~~~~~~~~~~~~~~~~~~~~~~~~~~~~~~~~~
        谢谢你们,你们是世界上唯一支持我写作的人。
         



      正文 被选择的人4
      (更新时间:2004-8-20 15:48:00  本章字数:4511)


        扬州,四通客栈。
        已近中午,青袍剑客和一个卷发中年人同在一个桌子上喝茶。“我也要。”卷
发中年人抬头看见同座的王萧暮满脸赖皮相。“没你的茶。”卷发中年人又起身到窗口看
了看。“咬舌自尽了。”王萧暮说着。青袍剑客看了看王萧暮愁苦的脸,将卷发中年人的
茶倒了一点在杯子里。王萧暮暗暗的感谢着青袍剑客。茶倒在青袍客的嘴里。王萧暮:“
……”有人在叫门,“许爷,我可以进来吗?”卷发中年人打开了门。“王副教主,请吧
。”门外的朱停谈肉笑皮不笑的看着王萧暮。“是谁要见我?”王萧暮转头看着青袍剑客
许苍天,可是他早已从窗外逃走了。朱停谈:“王副教主这么大号的人物自然得邱盟主亲
自见了。”王萧暮脱下了手上粗长的绳索,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不肯去吗?”朱停
谈凶狠起来。“是他要见我还是我要见他?叫他自己来。”朱停谈和卷发中年人都吃了一
惊。王萧暮喝下一杯茶的时候觉得满口清香,喝下第二杯的时候觉得荡气回肠。
        “我已经来了。”邱尾末从朱停谈的身后走进屋中。“黄天极要你来扬州做什
么?”“我不想说。除非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的朋友,许苍天。
”“虽然他很贪财,却也不是那种出卖朋友义气的人。”“他是个杀手,杀手是没有感情
的,这都不懂,你还配当凌月教的副教主。”“少得意,会有人来救我的。”“是么?”
邱尾末从身后拉出一个人的尸体,“可现在没有了。”“他并不是。”“没有关系。”邱
尾末冷笑,“所有躲在客栈里的人都被杀光了。”“还有,而且很多。”
        地上的尸兵竟飞快的站起来,抓住了邱尾末的脖颈,而且越抓越紧。邱尾末的
两根手指穿透了尸兵的喉部,可尸兵还是没有松手。已经开始暗红的血涂抹在墙上,尸兵
倒地。王萧暮:“早知道你会如此谨慎,你看下面的人一个个眼神怪异,就以为他们是我
的帮手。可你不知道,他们都是被我用纵尸术操控的,现在你懂得我为什么能当上副主教
了吧?”邱尾末:“你们看着他,我扫掉外面的尸兵。”
        邱尾末闪身而出,门紧紧的关住,门上又是一片暗红。窗口飞进两个人影。“
副教主快离开此地。”韩刃挡在了王萧暮面前。白英奇:“哪个想死的就上来。”
        两个人靠近了白英奇的面前。狂猛的暴风席卷而出,地板和墙上都出现了细长
的剑痕。两人退到了门口。清亮的蓝光从韩刃的剑上勾出,闪过一道冰冷的剑狐。白英奇
:“副教主快走。”“不,你们出去合力对战邱尾末。”白英奇:“为什么?”这两个人
的武功不如我,我可以应付。教主快到了,那时邱尾末真力耗尽,一击可成。现在快去消
耗他的体力。”白英奇:“你会武功?”王萧暮点了一下头。
        白英奇和韩刃都从门口冲出,直奔邱尾末。“好啦,大块头,卷毛狗,一起上
啊。”朱停谈没有动,另一个却把凳子丢向王萧暮。王萧暮跳在了飞起的凳上,又落下,
右手摇晃着一把纸扇。谁都没有动,两人紧紧盯住王萧暮,而他却旁若无人的看着手中的
纸扇。“朱停谈,你是邱府的总管,见多识广,不会不懂我手上是什么扇子吧。”朱停谈
摇摇头。“那我这扇子和神眼金扇比起来怎样呢?”“他的扇子外面是一层金边,正中间
是金砂绘成的金眼。”“可那把扇子都没有画,没有书法。”“那是武器,是取人性命的
东西,所以不必要的都可以略去。”“这把扇上有一个故事。一个人出卖了朋友,然后过
了几年好日子,后来心神不安,于是到朋友坟上烧了一文钱后心安了,最后活过百岁。”
“这也是故事?”“是故事,还有另一种故事,一个人出卖了朋友,然后后悔了,又来救
他的朋友。”“什么才能叫朋友?”“朋友不为金钱所动,又能助你走上正道,这才是朋
友。而你没有。”“那你就有了?”“我的确有。”
        窗在晃动,许苍天不知何时又从窗口进来了。“事办成后你要请我喝酒。”“
我们是朋友,当然会请你喝酒。”剑划出,王萧暮却叫了,“住手!”可血已经喷出,朱
停谈脸如死灰的看着同伴倒下。“我不是叫你来杀人的。”许苍天:“可我是个杀手,尽
管我们是朋友,可我还是杀手。”朱停谈:“你们要杀我吗?”王萧暮摇头。“似乎一切
都在你的预料中。”“刚才那件事就没有。”“你给店上的人种下矢心咒,然后让邱盟主
把他们杀了,又让他被缠住。两人来救你,又去斗邱盟主,最后你竟然算到许苍天这个杀
手回来救你。”“我什么也没有料到,我只是相信,仅此而已。可你的手下你无法相信,
你周围所有的人都可能背叛你,因为你们没有情谊。”朱停谈长叹了一口气。“邱尾末的
人品你是知道的,将来你打算怎么办?”“你知道我不会求饶。”点头。“你知道我现在
还不想死。”点头。“你更知道你不想杀我。”“很对,你简直是天才。”王萧暮夸赞。
“邱尾末并不是最危险的,还有一个人跟他比心狠手辣。”“乔飞同是吗?”“对,这个
人外表平和,可他早有心争夺南盟主之位了。另外,天才是不会落到这种地步的。”王萧
暮笑。“那两个人真的挡不了多久。”点头。“那你还有时间……”“我相信我的朋友,
仅此而已,相信拼命的他们不会简单落败。”朱停谈竟然焦虑起来,“那你现在还管我干什么?快
氯グ锩Α!薄拔以诰饶愕男模惺焙蛞桓鋈说男谋热魏味鞫贾匾!
        暗红的血液狂喷而出,染红了邱尾末的长衣。他的剑疾速的冲尸兵的身体划过
去,又疾速的收了回去。许苍天和王萧暮从二楼翻身下来。“邱尾末,你死定了。”三把
剑从左、右、中三个方向挥下,几个尸兵也站了起来。
        萧声,似乎那些尸兵也因为这萧音静止住。很悠扬,很伤感,这一段的音色让
人联想起花瓣在水面一片片飘散。
        光明壹·天使的声音。
        四条人影从客栈里冲了出去。长袖轻舞的人影已落到了他们面前。没有面具,
却有轻舞的白衣,又有了笛的声音,几个笛音在风中淡淡的隐去。
        无星无月,别样的云和邱玉萧的背影远离。
        萧的声音已经没有人注意听。
        狂风开始刮起,撕裂了那棵无叶的树。
        “你能容忍有人和你一模一样吗?”屋顶上的人笑着。“不可以。”“那就让
他消失,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夜里是乔飞同笑的眼睛。
        又在下雨,打湿了邱玉萧的面具。
        “我会让你惊异的。”
        风雨里有人在喘息。
        剑扬起,淡蓝的冰晶从赵闻握的身边划过。
        逆天痕转身走了,一步步的走进沉重的黑暗中。赵闻握:“你厌倦杀戮了?”赵
闻握的伤口又有血流出。“你是黄秋月的儿子?”逆无痕还在走,没有回头。
        当背景在雨中的长街看不清的时候,赵闻握长身而起。良久,他长吐了一口气
,死里逃生的感觉就是如此美好。现在他要回去收拾好东西,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有萧的声音,悦耳无比。
        阳光将水面照得一片闪亮,一双沾满了泥的手浸在了水中。“该回扬州了,小
灵现在差不多已经嫁人了吧。”龙月残调侃。“没那么夸张。”叶飞雪倒在草地上。“从
这到扬州也不远,回去还早了些。”“可是霞儿她要回扬州看姐姐。”叶飞雪:“我还是
想留在这里。”清脆的鸟鸣,两只翠绿的鸟比翼飞去,钻进对岸的森林里。“还是走吧。
”龙月残的心里传来一阵阵的凉意。我一定要再见到那个人。
        小道。“想不到你竟撇下朋友,一个人陪我来扬州。”洪雨霞的头故意埋得很
低。风儿:又在装纯情了。龙月残:“结个伴不是正好吗?另外……另外也好让你在路上
少受些苦。另外可以省一些路费,哈哈。”后面的叶飞雪策马而来。龙月残:这个猪头,
现在才醒悟。叶飞雪,这家伙一定在骂我笨,他不懂这样还可以多赚一匹马吗?洪雨霞:
“你也要去扬州?”现在有两个啦。叶飞雪:“大家顺路,省些银子,我好重振云望山庄
。凤儿:现在,现在有两个了……”
        途中小店。叶飞雪和龙月残躺在一张床上。叶飞雪:“两个姑娘脚力这么慢。
也不知道钱还剩了多少。”龙月残:“说不定还要花我们的银子。”叶飞雪:“一个大男
人也别那么小气。你说她们哪个更漂亮些?”最好两个都爱上,把你的钱花光光。“都不
怎样。凤儿的身份好像低一等,说雨霞又是情宫的什么人?情宫不过是个世外桃园,没有
任何武术名家和豪门大户……”“凤儿更乖巧,霞儿更心细,可我觉得凤儿更好。”她花
钱少,好养活。“别说这个,睡吧。明天一早起,早点钱归她们出了。”
        天微明。“快快,多吃一点。”龙月残大碗喝粥。叶飞雪:“她们的房里有没
有动静,还死猪似的睡着。”龙月残:“带一点在路上做干粮。”叶飞雪:“拿一壶酒。
”龙月残:“两包香肉,赶快走,帐记在那两个姑娘身上。”“哦,她们早走了,还欠下
了早上的茶点帐。”叶飞雪的嘴闭不上了。“她们还要了两包香肉,一壶酒。都记在两位
公子帐上,而且昨晚房钱还未结。”龙月残:“怎么办,我的钱都放高利贷去了,一个月
后才拿得回来。”叶飞雪心痛的从怀里搭出银子,“门口的马还在吗?”小二:“啊,让
她们骑走了。对,她们给马喂了青草,所以……”
        天已光亮。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在烈日炎炎的道上。叶飞雪:“真人不露像
,这两个女的真……回头喂她们一嘴青草。”龙月残:“这事有点怪,她们为什么要紧着
起路,难道是为了耍我们吗?”叶飞雪;“不会啊,她们可是很善良的。”我怎么会和你
这个笨蛋一样,最好你也掏一次钱。总是不懂我挣私房钱的辛苦。“救命啊……”是凤儿
在叫。龙月残:“我为什么也没有听到。”叶飞雪:“好像是她们的声音。”龙月残:“
一定又是在耍我们。”
        凤儿哭喊着坐在地上。龙月残:“你被抢了吗?”。叶飞雪:“洪雨霞在哪?
”凤儿仍旧哭个不停。龙月残急步上前。脚下的泥土松动了,龙月残的身体沉进了泥土中
,幸好他抓住了陷阱的边缘。凤儿满脸笑意的将头抬起,直视叶飞雪满脸惊异的表情。龙
月残抬起头,看见一个人正向自己逼近。龙月残的目光移向那个人的头顶。
        头垂得好低,长发从太阳穴垂到脸颊。看不清眼睛,看不见额叶,只见那毫无
表情的嘴。也正是这一双看不太清的眼睛里,掠过一丝令人难以琢磨的神情。
        叶灵从一边钻了出来:“都是你,不好玩了。”“叶灵!这是你的鬼主意?”“
才不是。”凤儿说道,“这位兄台把你们的小九九都算进去了。”杨九宫:“灵妹妹寻找二
位已多时,后找到情宫门口,你们又不在了。于是恶气难消,就捉弄了兄长。”
        报复是凶狠的,从山上到扬州一路自然由杨九宫付帐。惊异的相遇,惊异的了
解,这段友情就该有个令人惊异的结局。
        完全被云覆盖的天际并不是很美丽。鹰在长吟,投放下巨大的黑影。
        鹰的影子在魏一鸣的脸上移来移去。天在下雨,没有风吹的声音,鹰的长啸比
风更有超然的神气。
        好压抑,空气似乎变成了固体。魏一鸣傲视一切的眼睛向山涧扫去。山有五岭
,在云雾风雨中异然突起,云端的最深处仍是飞舞的苍鹰。有人在靠近,一个身披麻衣的
年青人跑上了山顶。他的斗笠上沾着许多湿了的竹叶。大雨顺着斗笠落在了他面前。他狂
奔在雨幕里,一刻也没有停。
        他落在了魏一鸣的身边,重重的喘着气,身上的雨披震荡出更响的声音。扯下
了身上的麻衣,对着魏一鸣。雨清洗下麻衣上的污泥,上面显现出血书的字迹。
        魏一鸣的手抓紧了麻衣,一团火从他的手心升起。麻衣焚成了灰烬,一片一片
飘荡在雨里。魏一呜的眼里除了笑意还是笑意,笑声在山间响起,久久不去……
         



      正文 被选择的人终
      (更新时间:2004-8-21 22:31:00  本章字数:3117)


        当花落,当水流,当春风拂过青柳。这便是扬州最美的时候。洪紫霞浅饮了一
口茶,把杯子轻轻的放下。“小七,今天是什么日子?”“四月初四,离九月初四还有半年
余。”“我不是问这个。”她的眼睛有了嗔怪的味道。“今天雨霞该到了吧?”“对啊,
霞儿三个月才来一次,小姐应该高兴啊。”洪紫霞苦笑了一下,这种姐妹情还有必要吗?
洪紫霞听见了有敲门的声音。“妹妹,是你吗?”她先呆了一会,又甜甜的笑了。洪紫霞站
起来,抱着自己的妹妹。“好妹妹,终于来看姐姐了,让姐姐摸摸。”她的双手在洪雨霞
的腮边游动。“妹妹真是越长越俏丽了。”洪雨霞:“姐姐也不差,身后的几位是路上朋
友,请姐姐……”洪紫霞:“诸位,小七,你们都出去,我和妹妹可要好好的聊聊。”叶
灵:什么东西?一点都不懂什么待客之道。众人退了出去。
        “病之妈妈过的好吗?”“还行吧,可她还是坚持等爹回来,她再回来。”“当
然,爹不在,你走了,她对这个家自然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别这么说。姐姐和小七
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别管了,姐姐怎会嫁给他呢? 
      ”洪雨霞把她抱得更紧了,“我也没人追,那姐姐就嫁给我算了。”“死丫头,你
还小,什么都不懂。”“可姐姐已经二十好几了。”“二十一,什么二十好几。”“姐姐
是不是有心上人?要不然身边那么一个聪明的何小七都不想要?”“别瞎说。”
        雪花落无痕,一片一片飘雪映衬西门无剑忧伤暗淡的眼神。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已然不记得那片落幕的红,还有停泊在红中的怪物。雪花
点点,飘舞西门无剑的视线。“你是叫西门无剑的吧。”西门无剑生硬的转着脖子。
        一个棕衣人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肩并没有多少雪。
        温暖的火燃烧在山洞里,驱赶着寒气。“这是什么地方?”西门无剑拉了拉自
己的衣领。“这是泰山的顶端。”老人递给西门无剑一壶酒。“而且是百年前‘叶飞雪’
与西门天心决斗的地方。”西门无剑:“那这的雪……”“本来这是个温暖的地方,可是叶
飞雪一来这就大雪漫漫。可能是他觉醒了某种依附在山上的未知力量。”“您知道叶飞雪
是什么人吗?从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来的。”老人切下一块山猪肉,放在火上烧烤。他一点
也不慈祥,反而有一种强盗的摸样。那些火光简直把他映衬成一个杀人狂。“叶飞雪是什
么人我不知道,可我懂他来泰山一定是拿那个冰龙的翅膀。”西门无剑呆住了。“想不想
去看看?”
        雪道被火光照得十分明朗。老人的腿脚一定也不慢,拿着火把一大步一大步的
向前走着。西门无剑与他寸步不离。
        那就是冰龙之翼,巨大而又透明,宛如水晶。“小子,想什么呢。”老人看着
西门无剑痴呆的表情。
        好凉,却又那么亲切和惬意。就像紧贴在月亮的皮肤上。“是不是在想这东西
能卖很多钱呀?”“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西门无剑生硬的将头抬起,“莫非是想让我将
这东西拿出去?”“你根本就拿不出去。”老人看着那十丈高的龙翼,眼中流露出悲伤的感
情。壶中的酒流出,又被冻成冰柱。“因为你要死在这里。”
        西门无剑的眼前是扬洒的雪粒,西门无剑:冰雪天心剑……
        落幕的是一片血红。
        太阳的光洒落在树林中。我在做梦?阳光投入西门无剑的眼中。幻想中的移动
让我看不到事实的真相……他狠狠的摇了摇头。现在应该回扬州了。
        又是雨,斜斜落下的雨滴落在江南的泥土里。“你离去,留下春的气息。残留
在没有花开的土地。”“好啊,好啊。”洪雨霞拍着手。“这不是唐诗,也不是宋词,这
到底是什么?”“是和歌。”“可这是谁教姐姐的呢?”龙月残踏过青石路,站到了洪雨霞
的身边,“霞儿姑娘,你看见叶灵了吗?”“没有啊,四处都找过了吗?”“对,都没看到
。”“在流水亭那吧。”洪紫霞的脸移向龙月残。
        叶灵房。“别人的家你也像一只小耗子似的乱窜,像一个不知道礼节的野姑娘
。”叶飞雪忿忿的围着扑在桌上的叶灵转。“你知不知道流水亭是洪武镖局的禁地,谁都
不可以进出的吗?”“初来乍到,我怎么懂嘛。”“那你就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屋里数蚯蚓?
你不是常带着这些玩艺吗?”叶灵瞬间跑了出去。叶飞雪:“我说错什么了吗?”杨九宫:“
好像错了。”
        院外,叶灵靠在一棵树边,轻轻的哭着。“该死的哥哥,恨死你了。”风拖动
了地上枯黄的落叶。一个人轻轻踩过那一片落叶,无声的靠近叶灵身边。叶灵用手撇开自
己的泪眼,“算了算了,这次就原谅你。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回去吧。”“是我。”杨
九宫轻轻的说。叶灵回过头,“喔,怎么了。”“你也会哭?”叶灵大怒:“你是不是没有
话说,就等这种话来跟我套近乎?我就那么泼,那么像个男人婆?”叶灵又回头抱着那棵树
哭。“要知道,我平时都在房里弹琴、作诗、绣花……”“原来你也是那么俗的女孩子。
”“会俗吗?”叶灵抬头,“实话告诉你,我每天都在院里捉蚯蚓。”叶灵一脸神气。“那
你知不知道蚯蚓被分成两段,每段都会变成两只么?”“你也玩蚯蚓?”“当然了,我还没
有见过比蚯蚓更好玩的东西,可总是抓不住。”“哎呀,蚯蚓在春天抓最好了……”
        “雨霞,你那几个朋友都是些什么人?”洪紫霞将一枝花剪下。洪雨霞拖出了一
个很长的音,将东西很用力的咽下去。“最值得一提的就是杨九宫了,智慧超群,叶飞雪
和龙月残都被甩得团团转呢……”“有没有意思?”“没有,他太谦逊有礼了,一点也不好
玩。我倒觉得叶飞雪好一点。”心上人是少女的最大秘密,谁也不能告诉的。“你喜欢的
是龙月残吧。”“胡说什么。”完了,一猜就中。“别骗人了,我可是个瞎子,能感觉到
一些看不见的东西。”青青的苹果又被洪雨霞咬了一大口。
        雨还未停,在叶子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笛的声音仿佛吹奏着撕碎花瓣时动响的
旋律。“是谁在吹笛子?”“一个陌生人。”也许一瞬,也许永恒,心中流淌着一种轻柔淡
雅的回声。那种类似撕碎花瓣动听的笛声叩着洪紫霞的心门。风有了莫名的伤感,花也有
了凋零的绝望,雨在落叶上沙沙的动响,仿佛也在悲伤。
        月好惨淡,惨淡的月光照在钟老三惨淡的脸上。风动响了四通客栈的窗,却没
有吸引钟老三的目光,因为他知道敌人根本就没有躲在那个地方。十几具尸体挂在树上摇
晃。一点也不可怕,无论被摧残成什么样的尸体在杀人如麻的钟烬烨眼里一点都不可怕。

        白影从他的身边刮了过去,蜻蜓点水般登上树,又悄然无声的落在瓦顶上。钟
烬烨以同样的身法飞上屋顶,刀影沿展出的白光从逆天痕的胸前闪过。逆天痕弯下了腰,
刀势跟着逆天痕,从正中刮下。无以伦比的快速,这一刀竟是全力劈出。逆天痕窜到了钟
烬烨的身后,刀也跟着逆天痕转到了后面。无论逆天痕怎什变动,刀尖始终不离他的胸口
。两人拆了数十招,还是互无损伤。
        长剑破空而出,刀和剑锋撕咬而过。逆天痕紧退一步,华闪的蓝光从剑锋勾划
出。仿佛整个夜空都被震碎了,宽大的刀被一剑打成了碎片。钟老三又看见了淡蓝的光芒
向前逼近,不过他已经跳上树顶。左手把持住另一把大刀。万丈高的剑气从地里喷出,毁
灭了那棵树,剑又从上空直劈下。
        光芒撕毁了夜空,那种寒凉弥漫在夜空。钟老三轻落在屋顶上,长吐了一口气
。钟老三的刀指向逆天痕的颈后,那眼神分明在凶狠的说:“你死定了,要不是我逢人留
一手,恐怕真的死在你这小子手上。我的左手刀法连大哥二哥都没有见过,现在便宜你了
。”逆天痕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钟老三:“不要走。”长长的影子划过。
        扬州城门。
        逆天痕的右手不停的抖着,钟老三却一点点的逼近了。“好小子,竟然可以支
撑到这里,仔细一想,扬州的南门对你还是有莫大的渊源,你死在这里可真是天意。”刀
分叉出三重刀影从墙门斩下。
        暗夜贰•暗城恸哭。
        坚硬悲伤的城墙上,有一个人背靠在边上。
         



      正文 相见的第二面1
      (更新时间:2004-8-22 12:26:00  本章字数:2658)


        雨未停,点点下落在逆天痕的手心。“你也在这?”如同玉碎般清脆凄美的声
音回荡在雨里。“昨晚你没有吹笛。”那比幻觉更炫目的眼睛让一切闪亮的东西望尘莫及
。雨丝钻进了地上的水塘,载着昨夜吹下来的落叶。天空堆积着阴蒙的云,一脸忧郁。没
有阳光,没有欢喜的心情。逆天痕缓缓地站起,洞空一切的眼睛移向洪紫霞的身后。此刻
的他又该是什么表情?也许他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个冷漠的暴君,抽出了笛。
        声音深入了洪紫霞的耳朵里。
        细细的小雨里,一只粉红色的小伞飞扬而去。
        她们隔着雨幕对望,心中涌动着伤感。洪紫霞一点点的走向前方。“别过来。
”低沉急切的声音传了出来。“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到你那里吹笛吗?”摇头。“黄天极你
还记得吧。”洪紫霞的身体猛颤了一下,“难道说……”“错了,他的遗愿就是让你永远
不要忘记他。”逆天痕靠在墙边,重重地喘着气。“你受伤了?”“不要打断。我用黄天
极的身份活了下来,他惟一嘱咐我做的事就是让你别忘了他。”“惟一吗?”洪紫霞的问
话飘在夏的小雨里。“惟一。”“骗人的,你不要信他的话。”钟老三大步走了过来。“
姑娘是洪武镖王的女儿吧。”洪紫霞点了一下头。“这个人叫逆天痕,他篡了黄天极的教
主之位,又用他的身份活了下来,然后又对无数的正义之士痛下杀手,后又将一切恶名归
于黄天极,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的原因。”“真的吗?”钟老三的右手移到洪紫
霞的颈部,“在下是钟氏一门最小的钟烬烨,你爹闯中原的那几年我还讨教了好几招刀法
。”逆天痕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只手。“对,他说的没错,过来杀我。”洪紫霞一动不动。
“黄天极是我杀的,他还会为我背上永远洗不去的罪名。”“洪紫霞前辈,借刀一用。”
踏过积水,洪紫霞往前移动。“你知道情人分手都要说你刺伤了我,而不说你砍伤了我,
割伤了我?”逆天痕,“不懂。”“钟三叔,你懂吗?”“不懂。”洪紫霞的神色变了:“现在你
突岫!
        被劈成两瓣只是分割,刺痛却是相连与破碎的结合。刺痛是无法形容的伤感,
它带来的不只是绝望那么简单。刀在心中游动,精气神在一瞬间无影无踪。“懂了吗?”
洪紫霞淡淡的说。鲜红的血飞进了雨帘。
        洪紫霞轻轻张开了口,“把面具除下,好吗?”风过,叶飘落。谁说夏没有叶
落?春也有残雪。秋确实真的没有夏的暧昧,春的妩媚,只有秋枯黄的眼泪。眼泪在飞,
晶莹的风吹落晶莹的泪。风中有冰珠,那片薄薄的城墙竟然都被薄薄的冰冻住。
        正午,歌舞升平的扬州街头。十四王爷的仪仗浩浩荡荡的走在街头。被雇来的
平民们有气无力地喊,很容易就能听见武官急促的声音。前头是欢快的龙狮队,迎接的是
红红绿绿的彩球似的官员。叶灵笑着:“架子不小啊,十四王爷是干什么的?”杨九宫:
“他不单只是一个王爷,还是骑军统领,才德兼备的大将军。”
        “下官周丹阳恭迎王爷。”周丹阳身边的一个官员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屁股。“
嗯哈,下官周丹阳及各位同僚到此恭迎十四王爷。”又一个绿袍官员拉了一下他的后摆。
“嗯哈,扬州万民同兴……”“苍天仁德,保我大明盛兴。”有人小声提醒。“苍天……
什么来着,大声点。”十四王爷从轿中走出,拍了一下周丹阳的头,“你原来是那个人的
门客?”“回王爷的话,下官是丞相大人的干儿子。”十四王爷细微的长眉皱了一下,“
哦……”“下官在太白楼办了一桌酒,为十四王爷接风。”“不了,”十四王爷抖了一下
手中杏黄色的令旗,“现在我要去摘星楼观星象,众位回去履行公事吧。”那轿子又在吹
吹打打中去了。
        杨九宫的眼睛撞上了一个阴沉的背影:西门无剑,他怎么混在十四王爷的护卫
里?叶灵推了推杨九宫:“我们现在去……”“我不能久呆。”杨九宫停步,却又没有回
头。“摘星楼。”
        那种笑容那么让人心动,那种姿态那么让人有感触。龙月残对洪紫霞痴痴的看
着。我喜欢伤了她吗?洪紫霞拿起一只花闻了一下。她的手指交织着,又将下巴放在上面
。“完成了。”如此优雅可爱的动作。她笑了,是在想什么呢?比雨霞更温柔,比凤儿更
心细,比小灵更漂亮。我从未见到过如此快乐的失明人。在意她看不见吗?不,一点也不
。残缺就是比完美更完美。那种动物才有的快乐,她就像一只清晨的鸟儿。
        “过来。”洪紫霞笑了。“我吗?”龙残月愕然。“是啊。花好看吗?”龙残
月的目光移到桌上的花瓶上。七八只花有气无力的倒在瓶口,像断了脖子的大脸蛇。“很
好,可惜没几天就会枯死了。”“我又看不到。”洪紫霞眨了一下眼,很快的把龙月残的
外表融化掉。“但你可以感受。花的味道,花的声音。听,花在谈话呢。”“它们在说什
么?”“它们说那个女孩,她好漂亮。”洪紫霞的眼睛闪了闪,“哪最漂亮”“眼睛,就
像云中的太阳,云一样的脸庞,双眼是透过云的霞光。”“那雨霞呢?”“她是霞,雨中
的霞,有诗意,让人有与红尘隔离的感觉。”“那我呢?”“你是星辰,晚霞中的云和星
辰。白天让位给黑夜的那一瞬间,就是睁大了眼睛也无法看清。”“真有那种感觉?”龙
月残点点头,又说,“是的”洪紫霞:“那一刻过了。不过是黑夜罢了。”
        教堂,金色的阳光涌进玻璃窗,照在邱玉萧的脸上。“你在不在?”“我在。
”“多久没事?”“七天。”“这七天你又去了哪里?”“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呢?
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有人来了。”
        邱玉萧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向大门口冷冷的扫过去。“公子,神父呆会儿过
来,你有空吗?”“好的。”门关上。
        “你在不在……”
        教堂门外。“近来他一直都是这样吗?”棕衣老人问着。“是的,常常独自言
语。”神父拨弄着胸前的十字。“多久了?”“半个月”神父迈开脚步,走进了教堂的第
一道门。“他很快就会出来,别让他看见你。”“我会很小心。”棕衣老人的目光停落在
教堂顶端的红十字架上。“这地方只有鬼呆得惯。”
        青青的草地在风里向那棵青翠的榕树摇摆着头,一位少女的影子淡化在树影中
。太阳晒得好凶,云也惊异的闪开。是什么一闪而过,夹着叶落。法连娜抬起了头,“打
扰你了么?”邱玉萧摇摇头,与法连娜对视的那一刻,邱玉萧和她都带着同样的冷漠。“
我去扫地了。”法连娜踏过了青青的草地,一步不回头的向教堂走。
        看着法连娜的眼睛就不难看出她的心情,又是那淡淡的忧郁。扫把扫不尽角落
的灰暗,只有透过窗的金光才能将那些灰暗照淡。不是日的辉煌,也不是月的惨淡,是那
种说不出的光亮。扫把和地面磨出的声音填不满这空荡荡的暗房。那个门,那扇窗,也正
是这房间惟一的值得留意的地方。有人用力的拍打着那扇窗。法连娜:“怎么?”“神父
叫你去一下。”
         



      正文 相见的第二面2
      (更新时间:2004-8-23 14:13:00  本章字数:2560)


        温热的水从桶中奔流下,那种温暖立刻包围了他。无论如何杀人都不是一件好
事情,所以他要给自己一个好心情。乔飞同用力的擦着自己的肩部。
        第一次看见人血疯狂喷出,很恐怖。
        剑从胸口贯入,一团血雾翻涌出。剑冰冷的温度与热血互相亲抚。剑的热度,
血的热度,还有心的热度,全都是零以下的温度。它们在一瞬间冷冻住。那一刻邱尾末的
脸僵住。
        乔飞同不敢闭眼,他害怕邱尾末的脸又在黑暗中出现。
        有人在外面。
        乔飞同立刻拿起了剑。“是我。”棕衣老人说,“我可以进来么?”“不可以
。”门推开,棕衣老人走了进来。“我说不可以进来。”“所以我才进来,如果你说等一
下的话,那我对里面的事就一无所知,可你说不可以,这就暴露了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
事情。”“你很聪明。”“错,是笨的可以,聪明人根本不敢利用你。而是你的表情就告
诉我你在骂我是一只自作聪明的猪。”乔飞同一点也不在意,倒在水里。“杀人有那么难
受吗?”“不是难受,简直是作呕。”“没有其他人看见吧。”“就算有,我还会让它们
活着吗?”“干得不错,那我去忙南武林盟主的大选了。”“这么早?”“不早,这事六
年前就该到。”
        摘星楼。
        “你父亲没有对你说吗?”欧王的手指从茶杯上移开。“从来没有。”西门无
剑摇头。那只手掀开了茶盖,一团雾气急急涌出。“你父亲在邱尾末第一次上冥月心坛就
感到了危险,他要扩充实力。于是就和我定下了契约,要成为南武林的霸主。现在他死了
,这当然就要你继承。现在你去约战叶飞雪,提他的头来见。”“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这是百年来的积怨,你可以不理解,但不能不执行。”西门无剑长嘘了一口气,他还
是很轻松的环顾了四周。没有金烛台,没有红柱,四面是黝黑的墙壁,只有枯黄的灯为这
里增添了一点生气。“有没有回旋的余地。”欧王摇头,“你得到的不仅是名望,还有一
个新的西门山庄。”
        小河旁。“怎么样?”棕衣老人微笑着。“你已经没法再升迁,不如自立一方
吧。”丁务秀笑了,“何出此言?邱盟主待我恩重如山,现在他尸骨未寒,我怎可以这么
快就背叛他?”“只怕由不得你了。”乔飞同从一边钻了出来,“不单是我,许多人都不
满意邱尾末,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死,二是跟着我们。”棕衣老人:“邱尾末已是个
死人,你有必要如此吗?整个南武林都被我们控制。顺从的话你会过得很好。另外邱尾末
那本西洋幻术……”“什么西洋幻术?我不清楚。”“你不需要清楚。”乔飞同似乎很恼
怒,“现在给我一个答复。”
        黑暗充斥着这个地方,任何的光芒在这都会显得暗淡。先打开墙角的地道,再
穿过阴暗的水牢。打开一扇很坚固的铁门,就能看到一条暗道向前面延伸。地牢的最远处
像是闪着一团白色的火焰,在沉沉的黑暗执着的不肯熄灭。这个地牢只关过四个人,可是
一个都没有跑掉。门口的守卫只有一个,但是他手上连自己家门的钥匙也没有,有的只是
炸药的导火索。他的呼吸撞击着没有窗户的墙壁。“没有人跟来吧。”年老的守卫小心的
问。“没有。”丁务秀摇头。守卫关上厚重的铁门的时候,他已经回过头。
        “盟主,那帮该死的叛贼终于行动了,那个棕衣老人真的就是冷心荒。”“魏
一鸣开始行动了。”邱尾末淡淡的说,“装死四十年,够不易的。”“那又如何,黄秋月
,乔五岳,甚至冷心枯不都死在盟主手下吗?”“不同了,这三人不过是绿林,可魏一鸣
占据了整个北方。与东西二厂结交是天时。五岭天山临近东海、少华山、泰山是地利。我
的名号只是人和。他可以错,因为刀柄会的头领是魏无扬。我却错不得,仁义道德时时在
嘴边。”丁务秀迟疑了一会,“盟主,您那批新入门的剑客是否有出类拔萃者?”“自然
是有的。”“我听说其中一个叫杨九宫的,他是魔剑杨九霄的后人。”邱尾末:“怎能忘
了这个人?他算是个强中之强,但是要和当年的杨九霄根本没得比。”“这小子心计很深
。又和刀柄会有仇,盟主可以好好利用。”邱尾末生硬的点了一下头,“对啦,你现在是
个双面人物吧。”“属下一直都只忠心于盟主一人。”邱尾末抬起了脸,“那就让我看看
你的心。”一个神父身上配饰的十字在邱尾末的心口轻轻的摇晃,摇晃。
        夜,满月。没完没了的夏季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叶子等待秋的降临。只有叶
子懂得等的辛苦,等的酸楚。一生为了那阵将自己扫落的风?人活着是为了快乐,可他并
不觉得自己很快乐。扬州街,七个人正慢吞吞的走,他们的目光小心扫过墙角,青蓬布,
房子的二楼。只要是能躲藏人的地方他们都不会放过。龙月残闪进了一条小巷,打量着那
七个人。两个空手,其余都是使单刀的,七个人围成了一圈,十四只犀利的眼像刀一样一
遍遍的扫过长街。
        白的像骨头一样的面具倒映在一个人的眼睛里。“这里!”七个人都向那个方
向奔去。是血温润了他的眼睛。那鲜红的液体,改变了刚才的欣喜,惨叫的声音回响在街
里。剑上淡蓝柔和的光划过中天的月影,剑和血的相见让头和颈离别。
        落地,剑又向一个人的头挥去。这一招他躲得很好,当即坐了下去。龙月残的
目光紧收着,眼前是红,血的红。
        这是哪里?秋风吹起他的外衣。“月光好亮,月好碧惨,像放干了血的尸体一
样。很适合杀人的天气。“你是谁?”龙月残叫出声来。没有回应,刚才的声音就像飘忽
在梦里。踏过雨水的声音溅起龙月残的心。面具……逆天痕的黑衣上满是血迹,刚才还没
有这么多血的,难道说……
        尸体,七具。
        我?杀?的?剑上的血嘲笑着龙月残的表情。“如此不和谐的面具,它不适合
躲在这样的背影里。”那声音又响起,龙月残的剑迅猛无比的划了出去。谁?是谁控制了
我的身体?苍白的面具消失在龙月残的视线里。
        一种幽蓝的光攀上了龙月残的眼睛。他的嘴角流露出怪异的神情,像一只扑猎
的鹰一样冰冷的神情。
        蓝色的魔力仿佛将龙月残的心托起,向暗无边际的黑夜挥过去。
        剑剌向面具。
        旋转的面具落地,和黑衣一起,人不知不觉的和这两件行头脱离。
        剑刺到了面具。
        面具从龙月残那双淡蓝的眼睛里落下去。一双手悄无声息的搭在龙月残的后心

        长街里还是秋风席地的声音,一个人在街的尽头消失得毫无踪迹。龙月残眼中
的淡蓝完全退了下去,他的身体直立在岔路口。意识正一点点苏醒。龙月残费力的迈出了
一步,又倒在那星光也照不透的迷雾里。
         



      正文 相见的第二面终
      (更新时间:2004-8-24 18:54:00  本章字数:1652)


        细雨绵绵,似乎总是阴天。云连成片,初秋的景色依旧未变。“又走了?”洪
雨霞手里的风筝断了线,落在洪紫霞的面前。“姐姐,谁走了?”“不谈这个,龙月残还
没有回来吗?”“也许去邱府那了,邱尾末一死,整个南方都乱了。”“那我们是不是该
去看一看?”洪紫霞的手抓紧了,“真走了。”洪紫霞:“……”
        流水庭,洪紫霞又倚在石棚边。风小心的吸起她泪眼边的长丝,好像平抚她悲
伤的心情,水轻快的流去,只在远处欣赏她的美丽。“相思人怜,恨久无眠……”长吸了
一口气,吸来了一点好心情,冲淡了悲伤的情绪。“又是这样,你可真有闲心。”远远飘
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何玲玉?”洪紫霞的目光变了,透出母兽般凶残的光,就像一个
残暴的帝王注视自己的死敌一般。一袭短衣的何玲玉也是同样的目光。“你怎么来了?”
“放心,周围没有谁。欧王来扬州了,表面上来组建水军,真正的目的是想分裂邱尾末的
势力。但同时,也是来看你。”洪紫霞一脸的惊容。“邱尾末已死,你在扬州的使命也已
结束,明天就回东厂。”“这是谁的意思?”“侯爷。”洪紫霞愠怒:“我不走。”何玲
玉冷笑:“这可由不得你。”“妹子,如今南方混乱,魏统领南下也需要接应。我们还是
留在扬州多好。”何小七笑意盈盈的看着洪紫霞。“可是……”“没什么,欧王马上要来
了,我们先去。”
        “对,就是你们。府中已无人可去,大家都有各自的任务。钟府上也不会很远
。说话要客气,表情要伤心。你们虽是刚入组织,可以前也是富家公子,不会不懂礼节吧
。”丁务秀眨眨眼睛,“我说完了。”叶飞雪:“嗯啊,完了。”钟府可是龙潭虎穴,你
就叫我们去?龙月残:“……”
        杨九宫接过书信,“总管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态度要谦和有礼。”“会的
。”
        那只大手拉上了棺材盖。“世界上最美妙的就是那进棺材,也只有棺材盖,才
可将万丈红尘隔绝在外。”钟束奇:“三弟,有邱尾末在地下陪你,你也不会寂寞了。”
“一刀穿心,我想就是魏天扬都不可能办到。而且用的还是三弟的刀。”钟全风的手捏紧
了,“那个小子现在二十有三了吧。”“就是他也办不到,这一刀出乎意料,肯定是在三
弟得意忘形的时候刺进去,这个人如果没有顶级的轻功绝对无法办到。”“致命的却不是
这一刀,或者他被这一刀刺的时候已经死掉。”钟全风的黄须轻轻的飘着。“这一刀刺进
的时候他全身的血已冻结,可是表面却没有寒冷的感觉。胸口是青紫的淤血。”“冰雪天
心剑?”钟束奇扇型的胡子和他的人一样,短小又锋利。钟全风:“就是他,还有他的冰
凨绝涯。”钟全风长身而起,“如此强大的实力,恐怕这已经是冰风绝涯的进阶剑法。”
四周的空气在往下压。
        “我们绝不会放过他。”钟束奇的眼睛和钟全风一起盯着冰冷的棺材。“你们
知道凶手是谁吗?”棕衣老人怪笑着,“钟烬烨去扬州的目的是什么?”钟全风:“老前
辈似乎知道什么。”“邱尾末死了,是我告诉他的。然而凶手也正是近年来一直行踪诡秘
的逆天痕。”钟全风:“有人。”门外两盏黄白色的灯轻轻摇动着。钟束奇:“进来。”

        风吹灭了灯,几个人悄悄的靠近了大门。“主公,和三爷一起潜入扬州的兄弟
们全完了,一个是被剑割了头,剩下的都是被人用拳头穿了胸口。”他的话中带着惊恐。
“幻拳,黄天极这小子竟然会幻拳。”钟束奇拉紧了黑袍。“黄天极?”棕衣老人不解的
问。“就是逆天痕。”钟全风的思绪在这一刻打了好几个转。“既然你是他亲弟弟,他怎
么连这个都没告诉你?”棕衣老人冷笑:“你兄长不也有好多东西没告诉你吗?”钟束奇
默不作声,钟全风撇嘴一笑,“前辈,我可没说你不如他啊。”棕衣老人:“我真的不如
他,当年他把你们几个小崽子当猴耍,我可没这本事。”
        钟束奇推开了门,“都到这来。”六个持剑者站到了门前。“邱尾末是不是真
的死了?”惨白的月照亮了钟束奇诡秘的双眼。”几个人对望一眼,“属下不知。”“怎
么办?”钟束奇问。“静观其变吧。”钟全风的目光转向棕衣老人,“前辈,现在我们这
些晚辈,可都在看您怎么办了。”
        天还是那种将要下雨的忧郁,破碎的云翻卷着飘离。
         



      正文 滴血燃烧的剑1
      (更新时间:2004-8-26 21:59:00  本章字数:1036)


        一次偶遇就这样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能没有追求。”细微的月色挂在白英奇的身后。“
杀人就是你的追求?”冯青穷的剑颤动在过街的风中。“错,没有人被杀才是我的追求。
”两根长长的指头沾在剑锋上,他的目光又停在天边那朵暗云上。“在想什么?”冯青穷
:“在想你是不是一个真正的杀手。”“我根本就不是杀手。”“那西门秋思,叶百龙又
是怎么回事?”“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刽子手。”白英奇从冯青穷的身边飘过,那身影就像
一朵侵袭而来的云,在冯青穷的面前急涌过去。一次剑与剑的相触,白英奇轻轻落在远处
。“你输了……”白英奇的心收紧了。又是一条生命就这样毁灭了。“不,还没有。”白
英奇惊异的回过头,看见冯青穷笔直的站在大风中。他那谦谦君子的笑容是那么的与众不
同。“刚才那一剑并没有杀死我。”冯青穷的右脚向前迈出了一些,“这一切都是你太过
于自信。”白英奇弯下的身躯也一点点站起。“你的速度确实很快,剑也很有力,可是刚
才那一击包含着太多的自信,不是剑该有的神情。”白英奇:“我会记着你。”无双剑绝
地而起,向冯青穷的身体飞去。头顶,身躯,他的一切都包含在这犀利的剑气里。他没有
动,剑气从他的身边穿过。白英奇:“……”“无双剑是一种锋利无比的风力,而这种风
力中心是绝对的空虚。”白英奇跃上了一座平房的屋顶,剑向冯青穷的头顶刺过来。冯青穷跳到另
蛔可希毓返氖焙虬子⑵嬉哑说窖矍埃7嬗虢I硭灰Ф脸龅愕阈腔稹0子⑵
嬗窒褚欢湓埔谎谒纳肀咂J种械慕:弥兀>谷蝗缤蝗欢狭说氖髦σ谎《2
恢唤#坪趿侄家牙肓朔肭嗲畹纳硖濉
        他知道白英奇又刺向他的背后,可他已来不及回头向下空翻,闪到街的另一端
。最短的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这也是他最高明的地方,满是冷汗的背紧贴着门板。风
卷过,黑夜里白英奇的身影在不断的跳跃,汗已将原来的衣服湿透,那件饰衣上他感到,
他的眼前有一件白衣降落。下一步又要从哪里进攻?白衣还在飞舞的时候冯青穷又闪到了
另一头,剑从门中刺透,将他的右肩染红。冯青穷一声惊呼,扑落在街的正中,剑锁定了
冯青穷的头部,剑就像一道光芒急射而出,白影在夜中分外夺目。
        那柄剑在冯青穷面前嘎然止住。
        ~~~~~~~~~~~~~~~~~~~~~~~~~~~~~~~~~~~~~~~~~~~~~~~~~~~~~~~~~~~~开学了最
近可能更新慢不过每次都会多发一点。
        天雅的更新非常的缓慢这是小时候打字没练好的缘故。
         



      正文 滴血燃烧的剑2
      (更新时间:2004-8-30 19:42:00  本章字数:4421)


        临近渤海的少华山礁岸。
        海好荒凉,没有来往的渔船。就连鸟儿也想远离中土的战乱,飞向海的另一端
。这儿许是世上惟一静着的地方。明朝的江山已经乱得不成样,就连江湖门派也向军阀扩
张。也许这就是本性,是人心。
        他现在的心就和此时的天一样干净,云也轻柔无比。海浪花一点点托起,抚弄
着他的脚心。少华山传来的猿啼远渺而寂静。静的声音?对,就是静的静音,静的自然,
静的轻柔无比。柔的浪,柔的云,柔的声音,柔的海,柔的风,柔的眼睛。张其还是迟迟
不肯站起,他的手抓紧了沙地。“似乎该走了。”风把白英奇的长衣卷起,他的眼里是温
情,甚至有爱意。一朵云向太阳飘了过去。
        与少华山相隔剑湖的云渺峰。
        “今天就到这里吧。”龙月残快乐的将剑丢下。算一下来云渺山也三天了,和
师兄们也混得很熟,就连看守菜园的老头都是他的朋友。打开了水壶,痛饮了一会。每当
日落西山,因为有云的遮挡,所以天的西方总是露出一片彤红的光亮。云很优雅吗?优雅
的应该是风吧,它让云一片片优雅的淡化。
        云双阁门口。数十个弟子正看着白英奇与钟全风的剑斗,张其和薛锐也在一旁
。那柄剑第七次闪到了钟全风的面前,他也第七次闪到了那棵粗大的梧桐边。钟全风在树
边轻绕了一圈,然后直刺白英奇的脸。白英奇轻巧的将剑转开,然后双手都抓住了剑柄。
“接好啊。”双手抓着剑急速而下。那柄剑划出了一个小小的半圆,紧贴上白英奇的剑。
剑身与剑身的相击。两人贴的如此之近,已没有任何招式可以施展,只有硬拼。后退的是
白英奇,他的剑又横划出去。剑与剑清脆的相击。钟全风飘上了白英奇的头顶。没有片刻
的迟疑,没有丝毫的犹豫,却有那雷电般的一击。终于……
        断了的剑掉落在梧桐边,被丢开的好象还有剑客的尊严,可他们都看见钟全风
令人匪夷所思的笑脸。“好剑法,此战钟某已经尽全力,若保留微毫气力就是对敌人,对
自己,甚至对剑道的一种侮辱。所以,少侠胜了。”眼中有爱,也有关怀,还有空白,那
些空白渗透着年老的悲哀。
        龙月残一步步走下断天涯,回望西边,残阳落山的景象在秋风中格外的壮观。

        少华山,无双阁旁。“哎呀,无双剑法也不过如此嘛。”众人的目光滑向这个
突然出现的少年。他却丝毫不在意众人怎么着,径直的走到了那颗梧桐边上。“废人,烂
门,破剑。”刘质将剑轻蔑的踏到一边。“拾起那把剑。”这句话余音未去,竟带着威严
的口气。“把那柄剑捡起来。”说话的竟是他,那个入门三天的小师弟。刘质把剑拾起来
了,“我捡起来了。”
        银光挥洒,那柄剑被丢了下去。
        像一片叶被踏碎的声音,夹着什么物体,从刘质的身边飘了过去。
        “剑气?”钟全风讶异。
        剑气凶狠的割破了刘质耳边的空气。龙月残:没中吗?不,是他移了一下,否
则这下就可以把你的头打一个大洞。
        龙月残不动了,他想看对手有什么动静。刘质的手多了一把细长而又闪着寒光
的剑。“顺便说一下,我就是来找龙公子的。”刘质向前走了一步,整个人的气势也和龙
月残靠近了一步。“有一个叫逆天痕的人想见你。当然,只是想见你的头而已。”除龙月
残和张其外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小师弟和凌月教有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在众弟子的心
中腾起层层的疑云。
        刘质的剑已经向龙月残的头顶劈了过去,“我还要告诉你,金结环、叶百龙,
西门秋思都死在我的手里!”高声入云,仿佛天也听到了这种声音。
        鲜血淋漓,血的美丽,血的温情,都展现在他们的胸口上。数百具被穿了胸口
的尸体在树上摇曳。冷、冰、尸、血、灭、杀、狠……那柄剑,那就是穿透义父胸膛的剑
?剑光撕裂,刘质向后飘了二十尺。烟尘包容着倒下的身躯,还有龙月残那双痛苦的眼睛
。“哎呀,脸破了……不过没关系,想必逆天痕还认得你。”“师弟,让我们一起杀了这
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人。”钟全风:“本门虽然无用,但外人羞辱也不能视若无睹,众弟
子退下,为师与他拼了。”“不用。”龙月残还是在那里。“家事,一个人足矣……”龙
月残用手抹去了脸上的血迹,可鲜红的血马上又从脸上渗了出来。“这不就是为了正义吗
?师父,我为了无双门的尊严,为了家,为了死去的那么多人,就让我一战吧。”“你认
为你打得过我吗?”刘质跌上了高空,剑锋沾染了一层黑气,“死吧”。
        被震下的梧桐叶子飘飘洒洒的落下。笑声。是谁笑了?刘质吗?龙月残还是刚
才那个倒下的姿势,只是双眼泛出点点幽蓝。“太好了。”“什么?”“你如此笨拙的武
功,怎么配是杀义父的凶手……” 
      龙月残在山间的烈风中站起了。
        “接住,这是送你上黄泉路的礼物。”
        龙之怒,万年前属于幻灵的招数又在这里凶蛮的展现出。与天相连的幽蓝光柱
在两人面前升出。龙月残的剑插在地上,轻弹着,可他的人却不知哪去了。
        他在刘质面前,右手提起了刘质,又狠狠的向地轰了下去。
        谁也没有看清刘质狂喜的表情,他达到了此行的目的。
        “还差一个。”冷心慌的手摸着眼前四颗闪亮的宝珠。青、白、朱、玄,四个
黑字龙飞凤舞的写在上面。“只差叶飞雪。”“师父,我们还该做些什么?”刘质的双眼
一刻也没有离开那四颗宝珠。“和我们对抗的是欧王以及魏无扬。杨九宫有了雀像应该能
应付魏无扬,现在就是欧王……”“直接取下他的头来。”魏一鸣说。“此行他带了五万
官兵,人又住在军营,实在不易。”魏一鸣:“那就砍掉他在江湖上的羽翼。”冷心荒:
“我们似乎忘了一个人。”刘质:“师祖说的可是钟全风?”“是。”“此人没有争霸天
下的野心,而且武功平平,真动起手来,师父二十招就可以杀死他。”冷心荒:“但愿吧
。”
        “为何会败呢?”冯青穷的子落下了,从东南角找出了一个突破口。白英奇挡
住了黑子,“他是不敢用丧尸门的剑术,还有他的无双剑被我们钻研了三年,怎会不败。
”张其看了看窗外那一潭清澈的水。“这少华山人杰地灵,也许几年后会发生什么大事情
。”白英奇:“钟全风么?”他的脸投出窗外。张其:“天会知道的。”
        足尖轻点过地面,又飞快的伸向前。
        云望山的轮廓在他的眼前一点点的出现。
        踏过数百层石阶,朱红的山门,又面临着长而窄小的走道。粗重的呼吸散不尽
眼前树影怪异的表情。人影在密集的树影里穿行。
        穿过所有光线与枝叶构成的斑点,冲上了新的石阶。从一旁掠出的人影在与石
阶相触的一瞬间拔出了剑。“到此为止。”杨九宫说。“连你也要阻拦我?”龙月残的表
情僵硬了。“这是他们无法逃避的宿命。”“我从不相信什么天意与宿命,我们一起去阻
止他们吧。”“你错了,他就是我带到这的。”剑抓紧,“为什么?难道真的像掌现天所
说,他们只有一人能活下去?”“也许他们不是什么宿敌,可一个人倒下另一个人才会更
有价值,百年来的积怨才能了结。”剑光静止了杨九宫刚才声色俱厉的表情。“让开。”
乱糟糟的树影在身后摇摆。
        数不清的树影向后退去,在云望山的另一端,叶灵也匆忙的奔向山顶。她的头
垂得很低,唇也咬得很紧。这是命运?还是自己肩负的使命?如果一切都有如掌现天所言
,那么一切是不是太奇妙了一点?可她已经没有问下去的时间,在掌现天那安详神态突变
的一瞬间就清空了她所有的杂念。她要快,而且要赶快的停止那场多余的对决。停一下就
像看到断裂的剑,停一下就像看见鲜红的血……山上闪现着奇异的火焰。难道开始了……

        杨九宫直视着他的眼睛,他在那里发现了前所未有的神情。“让开。”那柄剑
已抽了出来,身影骤然跃起。杨九宫没有动剑,而是伸出了左手。如同艳阳般的血红出现
在杨九宫的手中。龙月残用的也不是剑,左拳带着幽蓝的光映进了杨九宫的手掌。龙之怒
与凤之舞的光芒在一相触的那一刻间四分五裂。那种撕开的光把石阶割得遍体磷伤。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叶灵的鞋疯狂的踏着石阶。这样那我还有什么脸面
见九泉下的爹爹,还有希望两家和解的一切。家族的争斗有太多的人牺牲了,不可以再让
这片动荡过的土地沾上一点血。快一点,还要再快一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拖延。

        剑上有血,点点的鲜血。“一招……竟然只一招……”叶飞雪紧握住左肩上的
伤口,血从他的手中一点点的渗出。“你瞎了吗?我用了四招啊。”剑平移到西门无剑的
眼前。仔细的欣赏着敌人的鲜血。“什么?”那一瞬间他的脸变的得惨白,那句话似乎比
刚才那一剑还要厉害。额头,胸口又渗出三道血流。看不清是什么从叶飞雪的下腭掠过。
“你还站得起来吗?”叶飞雪一点点的站起,并把剑对准了西门无剑。“一切都会在今天
了结。”
        两个人影相触又分离,就像两团胡乱舞动的烟火。红与白勾画的剑影描绘在蓝
天里。龙月残转了一个方向,在踏出第三步的时候又转向左边。火红的烈炎封住了左边,
龙月残又跃到了上面。那把剑也扫向了上面,龙月残的身体却在半空中往下一落,又全力
冲过。杨九宫的剑上升起了火焰,席卷了整个石阶。那柄火红的剑插进了龙月残之前的地
面。“告诉你,你休想过去。”剑又起,龙月残将剑挥向他的头顶。轻轻的一侧就把这一
剑躲了过去,而且爆炎也向龙月残左肩点去。
        爆炎被捏在手里,着火的剑被龙月残的食指与大拇指夹住。天龙之怒,龙之怒
的进阶招式震惊了杨九宫。整个爆炎带着火焰向上飞掠。剑从杨九宫的面前飘了过去,龙
月残的身影也飞上山顶。
        剑笔直的插向叶飞雪的咽喉。叶飞雪毫无技巧的把那一击看不清的剑挡开,身
体又向后飘了数尺。剑逼近了眼前,由上至下画出冰冷的弧线。
        又是血,红色的鲜血狰狞如火焰。
        看自己的血总有一点触目惊心的感觉,可就在鲜血直流的那一瞬间叶飞雪的剑
刺向了西门无剑。奋力的架开一剑,又很快的横切叶飞雪的胸口。每一个动作都异常的迅
速,就连一只精明的苍蝇都不能躲过。叶飞雪只能一退再退,直到背临院墙。
        金黄的阳光把那柄剑照得雪亮,也让叶飞雪的心说不出的暗淡。可能顷刻就要
死亡,害怕与伤感涌到了他的心头上。以前的他绝不惧怕死亡,以前的他只为胜利而战,
绝没有情感和忍让。现在的他经不一样了,他承担起整个云望山庄。更重要的是叶灵,这
种兄妹间同甘共苦的感情,把他们联系得更紧。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这一招是冰刺,没有任何变化,笔直的刺。西门无剑的这一刺可以一剑刺死一
只豹子。他从没真刺过豹子,而且连肉也不吃。那不过是动物的死尸,经过各种方法烹做
的尸体。加料与温水烧煮出来的鸡是一碗汤,一个被马车压死的人泡在泥水里同样也是一
碗汤。西门无剑这辈子都没杀过生,现在他却要杀人,一个曾是朋友的人。
        改变他的不是欧王,而是欲望。一切的生命因为了更好生存的欲望。“你不知
道这有什么后果吗?”他问自己。“他?那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吗?”另一个声音回应。“
对啊,就是她。”这一刻剑前的仿佛不是叶飞雪,而拿剑的却是西门无剑。
        “对不起。”叶飞雪眼里闪动着一种神情。“我还有比你更珍贵的东西。”变
的是剑,不变的是眼睛。
        一种心如止水的宁,万籁无声的静。
         



      正文 滴血燃烧的剑终、各自的三年1
      (更新时间:2004-8-31 19:47:00  本章字数:5976)


        “剑道是琴道,更是情道,没有情感的剑只是一片铁。”“是对剑的忠贞?”
叶飞雪问。“愤怒,你懂吗?将愤怒倾注在剑上。”掌现天笑着。“如果愤怒就无法静心
。”“那豪情吧,剑的激情。”“对剑只有控制,没有激情。”掌现天:“那就快乐吧。
”“什么?”“快乐的去战,快乐的去拂散一切的黑暗。”
        眼前的他就是黑暗,就是死亡。
        剑与剑相触的响动。
        叶飞雪将目光移向一旁。血流满面,不变的是那张脸。两人站着,然后叶飞雪
倒下了。无声,西门无剑的耳边吹过阵阵凉风。有人紧咬着唇,却没有哭出声。
        有人踏上了少华山的石阶,那么直接,像突然终止的省略。
        剑上的血流过剑尖,滴落在满是秋叶的地面。时间,红的时间……再也不能和
哥哥相见?就只能看着红色的时间一点点消失不见?风摇着树叶,也摇着心中的那一分感
觉。“要杀杀我。”叶灵说。西门无剑的目光转为柔弱。
        沉默。
        剑割过。
        乌黑的长发像烟花屑一样飞洒。
        叶灵割掉了自己的长发。
        “身为武者,你能拒绝战斗吗?”叶灵的眼神如此坚定。剑光挥洒,叶灵的剑
让他感到害怕。飞洒的剑光与长发包容着他。
        这样死了吗?
        心竟然沉得无法动了啊。
        血光挥洒,染红了长发,还有脸颊。
        风沾染了血的沉重,动也不动。
        叶灵倒下,像一朵凋落的花。
        “滚出来。”西门无剑说道。
        “朱莫天,你给我滚出来。”
        云望山顶。
        “叶灵。”叶灵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龙月残。“他呢?”“他伤的很重,杨九
宫在照顾他。”“那他在哪?”龙月残笑了,“很晚了,睡吧。对,先把药喝了。”龙月
残又笑了,“喝吧,不喝怎么会好呢?”“你的笑真好看。”“怎么?”龙月残还是笑着
,泪却滴滴的流了下来。“喝吧,喝完了就好好的睡吧。”龙月残:“再见。”“再见?
为什么说再见?”“没什么,安心睡吧。”
        门口,月已中天。“终于来了。”朱莫天的自信笑脸绽放在冷冷的秋风中。有
灯,可那两盏挂在门口的灯使夜更加凄冷。三人,杨九宫,叶飞雪,西门无剑,都躺在朱
莫天的脚边。“攻过来吧,本王等着你呐。”十个手持钢盾的兵士挡在欧王的面前,下一
层是一队弓箭手还有五十名枪兵。四个紧身黑衣的护卫站在最前。
        没有人发出声音。良久,龙月残缓缓的开口。“要西门无剑杀叶飞雪的是你?
”“你怎么知道?”“因为你是王爷,王爷通常都喜欢玩人。”欧王笑着点头。玩人的人
难免目中无人,所以这是龙月残至胜的妙法。“玩人还不是主要原因,我只想让那自大的
老头知道,本王是如何赢你们的。”龙月残:“掌现天。”“对,就是掌现天。”欧王的
双眉拧在一起。“他敢说本王会败在你们手上。”“所以你就导了这场让我们自相残杀的
闹剧。”“可你们全都没渗透这玄机。”“我就知道,一定有人用百年来的积怨挑拨他们
之间的关系。而且谁挑拨他们谁就是凶手。”欧王点头:“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掌现天说的没错,我会杀了你。”“双方的兵力是一百比一。”“连你。”欧王点头。
“好,这将会多一百具尸体,而且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你。”
        一柄狼牙棒,一根无极棍,还有双刀和一个铁鸟笼。“这?”“是满人的东西
。”欧王笑意盈盈。龙月残:“朝庭正和满人打战,你竟然……”欧王的目光说不出的阴
寒,“我会让满人入关。”“你是满人?”龙月残看着哪个手持铁笼的护卫。“杀。”
        四个人左右分开,枪兵全体伏下,弓箭立刻飞泻而来。三十五只箭,像三十五
只游蛇。四个护卫突然封住了龙月残的左右边。怎样才可以躲过这一击?那种攻击僵硬了
龙月残的神情。
        那不是僵硬,是坚定。
        无双剑气混合着血与污泥绞断了弓弦,已经有数十名士兵喋血。四个守卫闪到
一边,又回转身围在龙月残后面。剑就如飞仙,贯穿过三名长枪手的咽喉。疯狂之血没有
一刻停止奔流,没有一刻不把龙月残的手推动。
        手持无极棍的人从他左边闪过。龙月残向后一蹬,剑奋力收,将一个弓手劈成
两瓣。
        血花就像落下的雨点,溅在出欧王外的每一个人身上。龙月残接过一柄长枪,
奋力的抛向欧王。长枪插在了大盾上,发出沉闷的响。无极棍扫向龙月残在后的左腿,龙
月残顺势一倒,剑抵在他的胸口上。一声低唔,他垂下了头。又一名长枪手冲了上来。剑
从一名长枪手的胸口贯入,再向上拉出。一切都不足以形容这一剑的速度和力度。剑从胸
口冲过了脖子,又从头顶划出,狂洒出一片血红的迷雾。
        倒下了三十四人。
        倒下了四十二人。
        倒下了四十八人。
        他的眼神就像雪亮又锋利的暗器,刮过每一个人的心。
        静,又是风摇树的声音。现在的龙月残只是呆呆的看着树影,他的身体已经渐
渐僵硬,仿佛身躯正被另一个灵魂占据。
        第五十个人的血流过了他的剑,更流过了他的心。
        狼牙棒如风般轻盈,横扫过去。看着一切的是一双眼睛,却又不只是眼睛。每
一块肌肉,甚至每一根头发都在看着他。
        僵硬,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僵硬,就像被什么东西附了体。
        血光挥洒,一只左手插进了护卫的胸口。剑又在飘舞,和血一起飘舞。
        第五十七人倒下。
        第六十八人倒下。
        第七十八人倒下。
        就像被附了体,被杀神附了体,那表情又那么冷峻。那个护卫的铁笼已被弹飞
,现在他的头也被弹飞。“全部给我上。”十个持刀护卫围了上来。哪个使双刀的也倒下
,已经有八十九个人倒下。“这十个人身上穿的是三层厚的鳄鱼皮甲,不但坚韧,而且极
轻。手中的刀口薄如纱帐,又比一般刀口略长,你就死吧。”
        慢了,真的慢了,剑也像一个头疼的老人,迟缓的可以。
        龙月残已疲,而这十个人早已将他的剑术悟清。“用拳头压碎他们的骨头。”
屋里传来断续的声音。
        是叶灵?“这东西应该这样用。”铁笼罩住了一个甲士的头,正慢慢的收紧。

        没有迟疑,没有犹疑,没有悔恨,没有怜悯。
        只有无悔的攻击。
        血,狂喷而出的血染上了树上将黄的树叶。
        第九十九个人倒下。
        “很好啊。”朱莫天笑了,“让你看看我的本事吧。”一把剑,东洋剑。龙月
残握紧了拳。“我会让你死痛快的。”龙之怒咆哮而出。天龙之怒,天龙震怒。
        朱莫天的身体摔落在地上。龙月残的双膝一软,像一个被抽空了的口袋一样倒
在地上。“完了……”一个人影映在了龙月残的眼前,那竟是朱莫天。“那三拳真了不起
。”他的左手将龙月残叼起。龙月残的身体撞穿了墙壁。朱莫天的目光转向叶灵,身体也
一步步靠近。“他在给你喝的药里下了麻药。”“他手上有血腥味,而且行动太匆忙。”
“很聪明。”
        笑了。“我喜欢聪明的女人。”“哎呀,你怎么站起来了?”朱莫天当然不会
往后看,可他因该回头看看。
        人影向他的背后一剑刺去。朱莫天轻轻的一偏,刚好躲过这一剑 。人影掠上屋
檐,又点过地面。穿过朱莫天锐利的双眼。落下的是剑,落在朱莫天的眼前。
        有月,枯黄的月,挂着一种笑意,神秘又美丽。
        “西门无剑。”
        落叶被丢在地面,天边已有一个朦胧的亮点。
        鲜红已沾上了手中的剑,那是朱莫天的血。朱莫天回身空划一剑,地上的叶片
片的飞向西门无剑。重叠,满天,枯黄的叶。繁杂乱舞如黄蝶。冰雪在伤口上凝结,冰雪
无心剑,冰刨锋舞。冰住了朱莫天全身的血,又向身体外胀裂,像冰冻的火焰,燃烧在西
门无剑的眼前。
        有两双对望的眼,写满了莫名其妙的感觉。叶灵笑了,天边暮色中穿行的大雁
也望向这边。
        远方仍是黑暗,光明已在召唤。
        云望山的最顶端。
        混身是血的西门无剑面前就是掌现天。“叶飞雪问了些什么?”“剑是什么。
”“大师又是如何回答的。”“剑是兵器。”有一种东西飘在他们身边,散发着淡淡的香
气。“杨九宫问了什么?”“仇恨是什么。”“大师又是如何答的呢?”“对邪恶的憎恶
。”西门无剑的脸更冷了一些。“那龙月残又问了什么?”“正义与真理。”西门无剑收
紧了眼睛。“正与邪分不清。”“因为人是多变的。”茶又喝了一口,烫如沸酒。
        海边,“自以为是的疯子。”西门无剑喝了一口酒。四个人,四壶酒。手浸在
水中,海潮打湿了青色衣袖,湿露的感觉又漫上心头,“我相信我的追求。”龙月残说。
“今后干些什么?”太阳也和他们的前途一样迷茫,藏在云中央。“不知道。”叶飞雪抬
起了头。“每一个人都这么说。”杯中的酒溅落。龙月残:“我们就像远方的海浪一样,
带着热情飞奔而上,却又撞死在礁岸。”“我们是海风,不是海浪。”杨九宫的笑沿展在
唇边上。“浪随风起,风又从何而来?世上太多疑问都没有源头,从最远古的时候到如今
都只有一片鲜血横流。”这个世界为我而生,也是为我们。
        怒海狂啸,疯了般席卷而上。除了风声浪声就无声。天已阴沉。大雨,豪雨,
暴雨。“我是最耀眼的人。”风淹没了杨九宫的余音。
        走道上血红遍地,横陈着尸体。已麻木的惊异和恐惧,是不是矛盾的比喻?这
就是法连娜现在的心情。血流过手,心也在颤抖。剑在面前掉落。“走。”邱玉萧说。“
不可以走。”陈免的眼睛正看着邱玉萧。“这些人谁都不可以保证他们会保守秘密,少主
又何必……”法莲娜:“他们都是我朋友。”“你们不过是让少主修行而从外洋买来的动
物。”
        横七竖八的尸体堆了满地。痛苦的气息,血腥的空气,朋友们瞪大了眼睛看着
这个世界。法莲娜手里已流出了点点血滴,顺着手指流下去。
        红的血迹染上法莲娜的衣裙。陈免:“她们只是为少主提升功力的用具。”仅
仅是工具?他对我是不是没有一丝感情?在那些将入夜的时间里你伤心的说的心事只是因
为有太多的压力?难道我付出的感情,付出的真心只是货物的赠品?剑抓紧,法莲娜艰难
的站起,泪落满地。
        雨下得很狼狈,风更显得完美。天已黑。
        皱紧了眉,更皱紧了心。不理会风雨,不理会那片湿淋淋的,飞溅的水滴。轻
微的涟漪出现在他脚底的那片水地。大雨将停,细长的水滴打湿乔飞同的背脊。
        灯在风中摇,酒在杯中晃。大雨已停,夜残留着夕阳沉醉的表情。血红的天际
任由云无依无靠的飘逸。好冷,是谁都会抱紧双臂咒骂这该死的鬼天气。酒入喉,一种香
浓残留在齿中。头很疼像有一根生锈的大铁棒插在脑中。这就是酒,让人头痛,却又欲罢
不能。杨若尘看了看镜中自己的皱纹,又将镜放好。杨若尘,这个男性化的名字他叫了三
十八年。有人,门口轻落下一阵风。夜已深,他的面前是那盏对他来讲遥不可及的灯。有
星有月,可那些美丽的东西都有无法照淡夜的阴沉。驱散黑暗的是一盏灯,现在也灭了。

        黑暗,只有轻轻的风吹声,像在说情话的女人。
        那只眼睛和梦中的灯一样凄迷,却只有一盏而已。“原来是你。”灭了的灯下
更看得清乔飞同的眼睛,而且镜子也倒下乔飞同令人惊异的表情。“这几天来的都是你?
”乔飞同长嘘了一口气,泪蒙上眼睛。
        灯燃起。
        睁开了眼,这是海边。蓝海和出日前的蓝天包容的不快都被风吹开。
        蓝色的海在澎湃。“想说些什么?”杨若尘笑着,无忧的笑脸出现在乔飞同面
前。“他要杀我。”“这些话不能在海边说。”“为什么?”“海一哭就不得了。“冷心
荒他不跟我合作。”乔飞同的头向左偏着。“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无声。乔飞同看
着她,“怎么?”“嘘,海哭了。”没有任何光,眼前是一片汹涌的蔚蓝。海浪承载着伤
感扑到岸上,打湿了杨若尘光着的脚板。“我和你爹也是在这里见面,他给了我一巴掌的
记念。”“为什么。”“他为黄秋月打我,然后为邱尾末娶了我。”“怎么说。”乔飞同
看着她。“竟敢因为邱尾末娶老婆而且娶了我。”“然后他就知道有老婆的痛苦了?”长
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了。”泪好咸,脸还是没有变,泪流满面的笑脸。“又是海边,你
也出生在海边,一出生就对着这一条海天相连的线。”数百片石屑飞向海面,“我不喜欢
海。”“海包容一切,包括你的石屑。”一片连绵的伤口出在海面,又点点的消失在海平
面。不见。
        剑点在礁石边。“苍穹五岳!”那块礁石碎裂,万点石屑飞上了蔚蓝色的天。

        海在哭,海在痛苦。
        只一刻,又静了。
        海仍旧是海,仍旧在澎湃。
        “好了,现在信了?”“我恨海,还有与它相连的天。”“你喜欢大地,因为
那最像你的父亲。”
        无言,海风吹轻了她的语言。“打住,听海哭。”
        第五章各自的三年
        为生存而战,
        为生存而不择手段。
        这才是人生,朦如晨雾,短如红烛。倒下背影的路长而孤苦。
        叶飞雪
        那个梦已不再那么遥不可及,可我已经放弃。也许我真的不懂剑,可我懂得孤
独的苦处。不想,更不希望沾满了血腥与痛苦的野心追逐脏了我的衣服。手中的剑停不住
,它传送着麻木。难道我已经对剑厌恶?自己才能清楚的感触,平淡的活着就已经很满足
,因为没有多余的痛苦。
        泰山的烈风,你是如此的软弱,有一个人比你更沉重的压迫着我!
        西门无剑
        过于温柔的眼眸,过于温柔的笑容,每一个行动都将我的心牵动。那些打碎的
温柔埋在心中成了永远的痛。
        该把谁当作今生的知己呢?是那个为了看日落而从远方来这的人?他总是用一
种莫名的笑容看着流血的天空。似乎不懂有一天他也会像泰山的日落一样沉落。
        风在逃,云在祈祷。风吹乱了云的发型,云却是一副故意找借口要风负责的表
情,又流下了爱恨交织的泪水。
        杨九宫
        我忍住哭,忍住孤独,忍住思念的苦。
        穿上了那件与我生死相从的衣服,只影单行的走出,留下满满一屋的错误。只
能忍住哭,用冷笑来驱散孤独。
        细雨绵绵,太阳的笑脸倒映在水面。云已从阳光下远离,继续随风飘零。就连
回忆也来不及记下那朵云,她正向相反的方向离去。思念沉淀下去,杀意又飘起。火红的
剑横截过地面,数十丈高的火焰喷喷礡出地面。
        时间默默的推动着水花四溅的画面,直到它也逐渐沉默。河面倒映着云的笑脸
,她被太阳镀上一层金边。
        一屋子夕阳,一屋子黄昏的光。
        龙月残
        悲戚的酒局庆贺着短暂的相聚,相见的笑脸预示着再也不见。
        怕是最后一见,怕是最后一别。为何而见?虽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但却相逢只
能共此时。离别的伤逝,永远的只有追思。
        没有人笑,心中的面具却在笑。
        永远是一张快乐的笑脸,他要用这笑颜等待着面具的出现。
        离别是为了相见……
        但愿……
        ~~~~~~~~~~~~~~~~~~~~~~~~~~~~~~~~~~~~~~~~~~~~~~~~~~~~~~~~~~~~
        由于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上课,所以更新的速度较慢,望大家谅解。
        谢。
         



      正文 各自的三年2
      (更新时间:2004-9-6 13:27:00  本章字数:2759)


        落下的剑,落在叶飞雪的眼前。“在下输了,叶先生,在下就任您处置了,以
前总以为自己可以打遍天下,看来这三十年是白活了……”他突然抬起头,却再也找不着
叶飞雪。
        “刚才那个剑客为什么要认输?我看他一点伤也没有啊。”叶灵把汤端了上来
。“那只有一个原因,我高深莫测的剑法已经吓着他了。”“唉,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深的
话要说呐,自吹自自擂,不要脸。”杨九宫:“叶灵。”“嗯?”叶灵的足尖一点一点的
磨着地面。“你越长越好看了。”叶飞雪捏着嗓子插话。“九宫,对吧。”杨九宫吱唔着
:“不是啊……”叶飞雪:“喔?不漂亮啊,我还以为你这次来是迎亲的呢。”“你怎么
这么说话。”叶灵红着脸跑开了。
        杨九宫:“其实,我这次是来告别的。”“什么?”“我先去了无剑那,他好
像也要去远行,我们向西走了一些路就分了手,然后就到了这。”“无剑也出去远行?”
叶飞雪沉思。“让她等会吧。”“啊,什么?”“下次来的时候叶兄恐怕要一个人过了。

        天已黑,两边的树叶依然绿得耀眼。四周是冷冷的空气,好像快要下雨。打开
了门,杨九宫看见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桌上的烛光晃得他睁不开眼。桌上有三副碗筷
,三盘菜。除了杨九宫似乎没有人会奇怪,换作别人可能已有人坐下来吃了。“以前总是
我在等你,现在却是你在等我。”
        有泪打在桌边,以前的他为了一顿饱饭去偷鸡摸狗,去哄骗去杀人。现在的他
不是等饭而是被饭等。难道说浪子的生活结束了?
        梗住,连话也说不出。
        他也需要快乐。轻轻摇闪的烛光静止了,温柔甜美的笑着。
        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拿得到吗?如果现在还不是时候的话,那就等吧,到
他真正拥有一切的时候。也许等不到,这太艰难了,可他无法一无所有的对待她,无法给
予她。离开好吗?又是这句话,这是杨九宫说的话?这是一个取人性命于举手之间的他的
话?
        是的,在逃啊,一切的奋斗不只是为了她,为了她能好好的为自己做一次饭吗
?现在就是如此,还少了什么?少了楠木桌子,少了黄金台烛,少了一栋华丽的房子。可
那些真的重要么,她真的需要么……
        暗夜。只有带着强烈的感情的时候他才会去喝酒。一次是与他们在海边,还有
一次在这里。付钱,给东西,这是交易。付钱,杀人,这也是交易。杀人对他来说没有一
丝愧疚,有的只是数钱时的踏实感。我又可以活下去,不过是在那群捕快中亡命。他认识
了许苍天,这个只认钱的杀手,在他还是杨家大少爷的时候就知道许苍天的性格。
        “抬起你的头。”他的口永远也张不了多大。眼,手,心。这三点就能看出一
个人的智慧。眼中的光芒可以伪装,手上的特征却无法伪装。“你的手。”这双手他看了
很久,“你不适合练双剑。”“为什么?”“双剑注重防守,你的手腕很灵活,练双剑太
可惜了。如果有一天不练剑还可以去钓鱼。”
        隔岸是火焰,尽情的燃烧在河的对面。“火焰……”
        一种如血般的鲜艳满上了他的双眼。
        风卷过街,也卷起了满天树叶。街上只有他一个人——西门无剑。这是京城,
可这街上依旧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栋房屋。两边都只有树,两丈高的,最常见的树。只
有他的影子,倒在大而冷的风中。这好静,因为欧王喜欢静。
        欧王府。“江飘死的这三年,我们终于找到了你。”“要我的头就拿去,为什
么要害叶灵。”“谁也不想杀你,而且还想你加入我们。”“你是什么东西。”他并没有
生气:“我就是朱莫天。”
        大厅。朱莫天在这里,何玲玉也在这里,还有不少杂七杂八的人也在这里。“
这次叫大家来是要告知一件事情。更是宣布本王的一个决定,不知大家同意不同意。”“
王爷的决定属下自然尊从。”老人的眼又扫过西门无剑。“从今天起西门无剑也是我们的
一份子。”“朱莫天,你千方百计的用叶灵要挟我就是为了这个?”“是的。”“如果我
不答应的话你就会杀死叶灵。”“是的。”“我不答应。”
        “师兄,该走了。”丁然叫着龙月残。“好”。龙月残把自己的剑交给丁然,
“拿着。”“干什么?”一会你就知道了。”
        钟全风与数十名徒弟从云渺峰的石阶上一点点走下。山路崎岖,艰险难行,山
顶却又有人影飞快的闪下,踏过如刀丛剑雨般的尖石,落在一行人的眼前。“师父,我来
迟了。”龙月残从背上放下了目瞪口呆的丁然。钟全风:“好,我们快走。”
        这么多人只有龙月残的脸上洋溢着快乐,其他人都是满面杀机,钟全风的眼里
更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生气,甚至他的步子里也带着雄浑无比的劲力。有一种感觉流入了龙
月残的心底,那是丝丝的凉意。
        无双剑气向一块石壁那扫去。
        石壁后弹出一个人影,向更高的岩石跃去。钟全风踏在刚才被剑气扫断的石壁
上,追了上去。丁然还没有看清他是怎样上去的,钟全风就被打了下来。半截剑插进了土
里。钟全风死死的盯住上面的人影。
        “不答应?”欧王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何玲玉缓缓的说:“西门公子,这
江山是皇上的,天下万民也是皇上的,就连我们,还有你西门公子,也都是皇上的。”“
这是东厂还是西厂。” 
      何玲玉捏着嗓子狂笑:“东厂西厂那些太监们呆的地方怎么适合西门公子?这是由
欧王直接掌管创立的新组织。”西门无剑:“它似乎该有个名字。”欧王的笑脸完全不见
,取代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他的手指向西门无剑的身后。
        那有一副黑羽天鹰图,图上的老鹰坐在一棵巨大的枝头,张开双翼,瞪着眼睛
,一只爪弯成弓型向前伸去。紧闭着口,真正的鹰只有在飞翔的时候才会张口锐吼。“宏
门。”何灵玉:“现在决定了没有?”他不说话,他的沉默就是他的回答。
        钟全风的剑从面具人的眼前横切过去。剑尖扫过他的面前,又灵巧的扫向他的
胸口。钟全风跳上了制高点,面具人被逼落在下面。锋锐而刚猛的气劲凝上钟全风的剑,
又穿透了面具人所站的那片山岩。土石飞裂,渐开的尘烟只见钟全风警惕的脸。钟全风:
在这边……一把剑刺向钟全风的后面,钟全风也全力向后甩出一剑。垂直下落的剑震动着
面具人的手,他又像一个鬼影般的从左轻转到钟全风身后。剑向面具人的头顶劈下。
        抓一柄剑最重要的就是信心和勇气,然后才是技艺。那柄剑被抓在一只戴银丝
手套的右手里,而且不断的抓紧。面具人的左手在这电光石火瞬间打向钟全风的右肩。人
影出现在面具人的上面。钟全风:“你小子还嫩了点。”钟全风的右掌爆发出磷火似的磷
光。面具人的左掌挡在了钟全风的右掌上,气劲将他白色的长衫向后吹翻。他的右手同样
盛着墨绿色的电光,他的右手同样打在钟全风的左掌上。有冷汗,象征着惊恐与慌乱的汗
从钟全风的脸上流淌。被撕裂的光一片片敲打在钟全风的身上。
        钟全风的身体直仰着倒在地上。几缕土黄色的尘丝从那只戴着银丝手套的手指
缝中流泻。他转身消失在这充斥着冷风的山道。
         



      正文 各自的三年3
      (更新时间:2004-9-17 19:19:00  本章字数:4828)


        好久都没空来,高中的学科挺难的。如果不是花钱买上去的话我还真就懒的读
了。现在又从要新补英语,要把7分的英语不补到70分,衰到了家。
        ~~~~~~~~~~~~~~~~~~~~~~~~~~~~~~~~~~~~~~~~~~~~~~~~~~~~~~~~~~~~
        钟全风努力的瞪大眼睛,认清了那个面具。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却又感到刚
才的面具眼里透着犹豫,现在的面具却透着无人问津的孤寂。区别他们的仅仅只是一条线
而已,所有的感情都那么分明的点缀在瞳仁里。他是在杀人。钟全风告诉自己。可他的眼
里还是那么失落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战意。在这迟疑的片刻里面具人的右拳已经闪到
了钟全风面前。钟全风轻轻的躲了过去,左手挡住了那只手臂,右掌削向面具人的头顶。
这一击被轻描淡写的躲了过去,脚下的地面却被向后扯的身体割出两条深印。
        比刚才那个还要强一点。钟全风更加确信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剑又在这一瞬间
顶向钟全风的面门。和刚才那一柄不同的剑,钟全风的剑磨过了那柄剑的边缘,而且还在
向前。依靠着本身的冲击力,又将剑的重力依托给对方的武器。绝对强劲的一击,连无双
石壁都会被砍掉一个缺口。最可怕的还是速度,钟全风脚的速度,手的速度还有身体的速
度都融了进去。这一剑绝对没有收回的余地,因为钟全风全力也无法止住这如同流星般的
速度。
        这一种速度根本就算不上速度。当手指头放开的时候,手中的东西就开始下落
。谁都看不到物体会定格在半空中,也就是这种让眨眼都变的缓慢与迟钝的速度,他飘到
钟全风的身后。
        钟全风已不可能回头,他飞快的向前冲。又是汗,洒在地上,那血红的太阳坠
落在山的背脊上,有一种将死的绝望。白影无声的落在地上,影子也显得孤独,面具更包
容着说不出的怅然,像一个饱经风霜,大灾大难的帝王,连踏过的地方都写上了皇朝灭亡
的绝望与辉煌。
        绝望就像一道墙,把梦关在心的两端。也只有希望这道光芒才可以将梦想释放

        他的一生都在追光,一种不懂形状的希望。
        萧声好悠扬,荡在晚上。月光将邱玉萧的脸宠刻画得更忧伤,那个面具被放在
一旁。夜好暗,只有几点星光围绕在残缺的月旁。心也很灰暗,可他绝不会放弃希望,那
是他一生的梦想。
        “你在不在。”邱玉萧对着天际发出了阴冷的声音。我在,而且会永远在你身
旁,陪你流浪……
        萧的旁边闪烁着水光,冷冷的望着月亮。
        夜好凉,夜紧贴在他的背脊上。那掉光叶的树干升起了月亮。
        夜,月,树枝。和少华山沿途的景象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声音。笛声漫在夜里
,那个面具,似乎也露出了幸福的笑意。
        留给何小七的是一个背影,白而凄迷。何小七眯起的眼睛,将所有的邪念聚集
在瞳孔里。刀也握紧,这种尖利又细长的软刀绝不会发出一丁点声音。何小七也不会发出
一点声音,他屏住呼吸。人已跃起。刀向逆天痕的头顶靠近。
        落下血滴,狂洒如雨,刀上的血迹鲜红欲滴。何小七的刀柄没入了逆天痕的背
脊,依旧无声无息。何小七落地扯下了身上的血衣,无声息的夜里突然荡起了声音。“你
下手可真狠,我还是第一次看你使刀。”何玲玉阴着脸从房中走出。“进去说。”
        房里没有点灯。“天渐渐热了,泰山的积雪也该化掉一点了吧。”实在不行,
就强行打开通道。”一种本该正常的声音冻僵了他们的身体。
        笛音。
        白衣,还有面具。笑的面具,却一脸哀伤的表情。
        何小七根本就不信鬼,所以房里燃起了灯。简直不可思议,那一团被驱赶的黑
暗竟然缩到了他的手上。他就像一个地狱的魔王,他正亲吻着黑暗。
        好亮的光,不知黑色的光芒是否能形容作明晃。
        这一夜又不知该如何结尾。天边依旧是萧的声音,冷清而寂静。
        龙像的记载。失败的起义,焚烧的战旗,战士们的盔甲里只有不屈。我们只是
反抗的奴隶。反抗只给我们带来死的命运,但我们的心里却永世铭记那个被世人误解的秘
密……
        原来的正义,并不是正义。
        雀像的记载。用荒凉的心驱动着无力的手臂,连最锐利的刀也砍不掉这些起义
者的头颈。原来是行刑人的手软了,在起义者的眼里透出了嘲讽的情意,怨毒又神奇。
        “现在的我就是将来的你,春天将会永远脱离你的生命。”这就是奴隶对皇帝
下的咒语。那声音就像晨的鸟鸣,委婉动听。
        白像的记载。他扑进了大地,浑身箭羽。脸歪向着澄蓝的天际,他已看不见被
战火染红的云,终于,带着笑意,闭上眼睛。最后一个为我死的人是我自己,绝不叛离,
绝不背弃那用生命证实的真理。忍住泪滴,忍住心中的恨意,那一段时间里忍耐是惟一的
,因为我们只是奴隶。
        玄像的记载。寸草不生的土地,灰飞烟灭的战旗,满身箭羽的尸体。辉煌的胜
利就建立在这里,以下是失败者的悲剧。
        当心和眼静止的瞬间,那片澄蓝的天就会倒映在你的脸,触碰你的心田。那却
是死的瞬间,一切都会显现在那以蓝天为背景的镜片。如果在通往天堂的道路上有美丽触
动了你的心,千万不要联想起那是野兽在啃食你的尸体。因为在那寸草不生的土地,还有
一个面具,在那里,悲伤的哭泣。
        笑的眼睛,却不是笑的表情,神秘且妖异,面具的周边是一片磷火燃烧的碧绿

        叶灵
        每当下雨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的哀愁。
        她讨厌雨,无休止的降临,无休止的叹息,无休止的哭泣。
        她不懂那是云欢喜的泪滴。
        大雨,窗边的大雨……
        我的灵魂我的心……
        大雨,眼前的大雨……
        我的身体我的美丽……
        大雨,心中的狂落四溅的大雨……
        就像我对你的真情,不过现在还是只有风的平静。
        叶飞雪
        剑,锁链,双眼。
        哭的剑,哭的锁链,还有哭的双眼。
        “抢回先祖的剑谱。”那十几个棕色内部又包裹着冰冷金属的牌位就放在那里
。“叶飞雪,你继承了先祖的姓名,同样要继承先祖的仇恨,用剑夺回百年前被西门氏族
抢走的自尊。”叶百龙抓下了自己胸前的锁链。“永远不要丢开你的剑,那是我们称霸天
下的起点”。
        哭的剑。
        装载着祖先的灵魂的剑,它要夺回百年前失去的一切,期待着山的冰雪,期待
着西门族人的血液。仇恨之剑,剑锋上的琥珀就像一只怪眼。丢开了剑,祖先的一切都已
经不想理解,锁链上有叶飞雪的笑脸,很甜很甜。
        杨九宫
        流星雨。
        第七个黑夜,大雨的夜。
        冷冷的笑容,看似轻松。
        “什么都不懂真的好轻松。”西门无剑的眼中是那种温柔的笑容。“泰山的风
就什么都不懂。”大风吹动杨九宫的笑容,他的嘴角正向那些紧贴在腮边的垂发移动。“
什么都不懂的风……”风中似乎荡着叶灵的笑容。杨九宫闭上了眼,不想思考这些。“三
年未见”。“三年。”西门无剑似乎也在风中看见了叶飞雪的笑脸,闭上了眼。风的颜色
在脑海中显现。一种鲜嫩的绿色,像叶子的颜色。“三年你都没有变,和泰山的白雪一样
。”雪在初夏的天气里铺了薄薄的一层,很轻很静。也就在这很静很轻的雪地,他们都感
到了躁动的声音,这声音撩动着他们的感觉,牵动着他们的一切。有一个阴影蒙上了他们
的心,又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去。同一刻里,睁开了眼睛。
        流星,陨落的命运,却在这夏的夜里舞出了最美的生命。
        被抓成渣的木椅发出了痛苦的声音。“逆天痕……”他的目光从何小七的脸上
扫过去,久久不离。
        他突然站起,一步步走向何小七。“这件事你没对欧王说吧。”“回主公,只
字未提”。“好,你在欧王那也不用呆太久了,等那个人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我们就一举
铲除宏门。”“属下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你的忠诚我是知道的,连亲生妹妹也没有
告诉,这点我十分清楚……那个逆天痕我自有人对付,你不必操心了。”那个刚才被抓过
的木椅燃烧起来。“这就是雀像神功,那种灵魂都能烧成死灰的红莲烨火?”“不错”。
刘质的眼里有了几许得意,“所以,江无泪你不必担心了”。“江无泪不是……”刘质用
他那比何小七年轻四岁的眼盯着他。“属下懂了”。刘质突然转向窗口,“流星?”眨了
一下眼睛,透出疑虑。
        “四颗被诅咒的流星逃脱了陨落的命运,割据自己的那一片天境。”干瘦细长
的手指在窗口上轻抚着。没有点灯,整个人都在黑暗中沉沦。刚才那低哑的声音仿佛刺痛
了那颗流星,它更加飞快的向南边运行。“停。”那颗星静止在正南的天空里。“星光明
亮,看来就是他了”。冷心荒轻步到他的身边。月色照着他的脸,却怎么也照不亮四周的
一切。“星光暂时的明暗并不能说明什么。看,第二颗来了。”一颗雪亮的星拖着长长的
慧尾停靠在北端。“似乎比南方的还亮。”冷心荒的眼睛透出了惊喜的光亮。一双不带任
何感情的眼睛毫无声息的从冷心荒的脸上飘过去。短暂的沉默后,他又说,“南星还浸浴
在月光里,等月亮高升以后你就会看到双星对映的景象,而它们的中央……”又一颗,西
方的,白色的流星在冰冷的天空里做最后的滑行。“只剩最后一颗了。”冷心荒说着。
        一切都显得很快乐,可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了。
        “最后一颗。”
        青色的光芒几乎将夜空点亮了,一颗暗绿的流星闯进冷清寂静的黑夜里。“怎
么回事!”两个人同时从窗口冲了出去,一个人影却早已飘到冷心荒面前。转眼间,冷心
荒也已追到石涯的最边缘。“怎么了?”冷心荒带来的风吹响了树林,吹进海浪汹涌的涯
底。
        流星寂寞的消失在无穷尽的黑夜里,不理会那双冷酷的眼睛。“这颗流星……
竟没有逃脱陨落的命运。”
        流星是天的眼泪,只有那时天才会显露被划破的憔悴。
        夜已沉睡,那些星辉把月衬托的如此高贵。流血的身体背着月影靠倒在树上。
红的面具,它已经沾上了血。动的剑与手臂对着他靠着树干的身体挥下去。
        跃起的白影扑落下地,却再也没有站起。
        树枝与干分离,掉进后面深不可见的谷底。
        空气里是风刻意萌造的压抑,他们就在这种混着血腥的风里呼吸。“小心别掉
到悬崖下面,那可是万丈深渊。枯死的藤条经暴日一晒可是什么都挂不住的。”飘下的叶
落在钟全风的身边,又被风吹到他面前,“所以,你只好被我们杀死了”。
        屋顶,人群,一盏盏白灯从龙月残的眼里划过去。似乎再也回不去,被永远的
遗弃。月却一直挂在那里,像一只仇恨的眼睛。
        三十多只眼睛盯着那张面具,都盛了恐惧与怀疑,钟全风的眼里有着一种神秘
,好像一眼就能洞悉所有的事情,“真是踏破铁鞋无匿处……”剑抽出,这响动把钟全风
的话静止了,也把他逼进的脚步静止了,逆天痕的剑指向钟全风,那柄剑是黑的,黑的像
无情杀手的心。那种眼神好残酷,没有一点温度。沉重的夜雾给四周笼上了一片恐怖,钟
全风就浸透在这种雾中。轻轻的扬起剑锋,就在这把剑沾染碧绿的时候,一直静止的逆天
痕动了。剑顺势压到他的面前。被触动的火焰围到逆天痕身边,抓住了逆天痕的剑。磷火
被一道澄蓝的光撕毁,又在光的边缘破灭。
        剑静止了剑。
        一只手沾染了火焰打在逆天痕的心间。
        心像软软的泥,打在墙上面。就这种痛的感觉,痛的亲切,痛的流血。就这种
痛的感觉,心像被抹杀被撕裂被灭绝,飞溅出那些曾在心中翻涌的热血。如同摇落的季节
,叶在秋的毁灭。
        消失的光线点不亮夜,照亮一切的只有月。那延伸进黑暗的小道上有一个人奔
跑的声音。一刻不停的向前冲去,点下浅浅的脚印。
        钟全风的剑在靠近,他的表情刻在那把晶莹剔透的剑里。“别动。”轻轻的踏
步,然后在那片迎和的笑脸中停住。
        夜风将邱玉萧的长衣卷起,也吹卷了他的表情。
        “死吧”。
        “不觉得可惜吗?”乔飞同把一片枯叶握碎了。“你命中的宿敌就这样死了啊
。”“如果他是我命中的宿敌,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邱玉萧抓住了黄天极的面具,开始收紧。
        在邱玉萧的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的面具。
        对望的眼睛,对望的心。
        你在吗?
         



      正文 各自的三年 终
      (更新时间:2004-10-2 21:04:00  本章字数:1230)


        经过多天的努力电脑的密码终于破了,但是因为玩游戏被发现又锁了起来··
··这次数学又砸了,14分,国庆后又要月考——
        ~~~~~~~~~~~~~~~~~~~~~~~~~~~~~~~~~~~`
        墙,阻挡了通往梦想的走廊,上面刻满叹息与绝望。
        希望缠绕在风的身上,没有重量的飞翔。灰的月,灰的一切。写满了祝福的那
些,是错觉。
        追光的梦永无边缘,那就让一切显现,那片叫心魔力的天。
        孤独与危险,悲伤与错觉,我就像一只孤独的麻雀,心在流血。风能给我安慰
,也会擦干我的泪水,却怎么也看不见被云遮挡的光线,追光的梦真的永无边缘。
        割断世界的地平线,静坐在视野的边缘,夕阳满天中是他们对望的画面。海边
,浪花轻卷,托起海对天的爱恋。无鞘的剑,举在眼前。心、眼、手、剑,一条直线。没
有对话和语言,心的对面他们都看见了恢宏的天。
        心魔力天,梦的边缘。
        一屋子夕阳,一屋子黄昏的惆怅。夕阳看不见美丽与壮观,只看见那堵染红的
墙。安逸,温暖,我都不习惯。在没有人的地方切开孤单,把寂寞嚼烂。
        细微的红唇,焉然的眼神,风一般从不沾染灰尘。夕阳中的响声,那是她在叩
门。
        蓝的孤独是有罪的,那会让梦憔悴,所以挌去蓝的伤悲,变为白的点缀。
        红的孤独是有罪的,所以用剑淡化红的眼泪,变为白的纯美。
        一剑。
        那一剑把他溶进夕阳的光线。
        血喷出消失的温度在剑上依附。
        他在流泪,我看着他流泪。“你会明白,那种爱……能把心打开……”尘埃,
谁的意外,发出了生命的感慨。日对尘世的依恋昏红了天,火红了一丝一缕遥远的思念。

        谁的剑,又是谁的依恋。当红叶已不再鲜艳,又是什么被搁浅。
        我的剑,却不是我的依恋。当红叶已不再鲜艳,被搁浅的是谎言,一切对你的
欺骗。
        沉重的雨滴敲着那颗沉重的心,无时不刻的提醒。
        凄楚的目光,我不敢看。她想要说的已经说完。手垂,闭目。她终于看不到任
何光亮,包括这种记载悲痛的红。祥和了,宁静了,再也不用悲楚的哭了。
        望着她的我,在这一瞬间经历了一生一世的悔恨和悲伤,思绪似乎永远地麻痹
,一切都在江南的雨里死去。
        任由寒凉的雨责备的流过脸。
        任由鲜红的血刺痛的流过指尖。
        那个世界,蝶不是蝶,是枯老的红叶。树上飘落了一个季节,云边的燕雀飞出
了一个秋天。
        圈圈圆圆,圆圆圈圈,这就是消融在江南的梦。他的血滴汇集江南的流域,我
的泪迹填充江南的烟雨。
        一杯冷酒,一盏独灯,半敞的门,吹进的风,树叶沙沙的响声。
        笑的烛灯,笑的门。
        “黄天极……”被拉长的声音飘散在夜里。
        “邱玉萧……”冷冷的酒让怒火燃烧的更旺。
        “龙月残……”
        (上部完)
         



      正文 第一章 前世的名字
      (更新时间:2004-10-2 21:06:00  本章字数:6307)


        第一章 前世的名字
        北国的夏天并不见得比南方凉爽多少,刀王堂的守卫也丝毫不见得比秋未庄松
懈。两旁的守卫就像掉光叶子的老树一样呆板。杨九宫走近了这个令他深痛欲绝的地方。
数道警惕的目光移到他的脸上。他没有停下,似乎他走进这里的念头只是来拿一件属于自
己的东西。剑光闪过,那些卫士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好狗不挡道,这句话他刚
才已经用眼睛说过了。被卷起的枪定在刀王堂武神关云长的护心镜上,讥讽的摇晃。
        他再一次看着面前的关云长,一种怜悯的微笑出现在唇的两旁:“你竟然被这
种人敬仰。”不安的剑呜呜作响,跳出剑鞘,震动在手上。屋外,一把闪亮碧绿的大刀也
呜呜的回应着。他知道,他要找的人来了。
        华山。食堂里吵闹得可以将屋顶掀掉。不同衣着,不同门派的人坐在一起吃饭
。饭桶那里简直乱成一团,真可谓人山人海。也许在这个时候,大家才不会打着惩奸除恶
的旗号招摇过市,不会拿起刀枪你砍我杀。什么武林正气,什么公正道德,统统化着美味
佳肴,送入一张张奇大无比的口中。
        叶飞雪一干人好像总爱迟到,他们来的时候四个大桶已经空了。“怎么办呢?
今天中午得饿肚子了。”叶灵抱怨。“有什么办法呢?回房吧。”叶飞雪扭头就走。“唉
,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没用,一顿饭也解决不了。”叶灵不想饿肚子,可是叶飞雪已经走远
了。
        “哼!”叶灵气得直跺脚。“嘿。无剑,你去外面找找,看到什么野兔啊,野
鸡啊统统带回来,实在不行就请你下山买馒头了。”叶灵轻轻的拍拍西门的肩。“好好干
。我想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回房啦。”叶灵说完就自顾走了。西门无剑:对我的期望那
么大,我一定不让她失望。
        一个人的目光送着西门无剑走出食堂:你们谁都回不来了。
        野兔野鸡在上山的时候随处可见,可真正用得着的时候一个都见不到。西门无
剑无奈的叹口气:“恐怕得下山了。”隐约听见刀剑相击的声音,那声音吸引他走近。
        在一片山林的空地里他看见了一个用剑支撑身体的人。鲜红的血流出他的身体
,洒了一地。那个人竟是叶飞雪,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正用一片绿叶擦拭剑上鲜血的
人。浑身是伤的叶飞雪已经撑不了多久。西门无剑用最快的速度将剑挥出。那人回头架住
,那一张熟悉的脸如今陌生的出现。爆炎剑式·红莲华烨。疯狂生长的红焰包容了西门无
剑。无数红莲在西门无剑的身上滋生蔓延。剑上的锋芒又在瞬间向西门无剑的头颈斩去。
西门无剑的身边飘起了点点雪粒,雪粒顽强的生长在火焰里。盘旋的风雪冲淡了红莲,一
层坚冰将两把剑冻结。又一剑向西门无剑的身体劈去,那柄剑击中西门无剑剑上的锋刃。
钻石般瑰丽的冰石刹那间冻结了对方手中的剑。西门无剑的眼里闪过一种奇怪的神情。
        飞旋在四面的冰雪把对手拢进了西门无剑的剑网中。喷洒而出的血红。染红的
枯叶又被风雪拖动。
        西门无剑:“你的易容术很不错,可惜天下没有第二把爆炎剑。”他笑了,“
我的飞刀耍得也很不错。”一把五寸长的飞刀刮破了西门无剑的衣角。“我叫韩刃,我的
外号叫‘千把刀’。”“那个用扫把打落大雁的‘千把刀’?”“是。”“我最讨厌有外
号的人。”有一阵和着血腥的风。
        西门无剑不是那种中了飞刀还要继续说话的人。
        “我是很让人讨厌,不过所有讨厌我的人都死了。”
        北疆,刀王堂。
        “魏无扬,今天就是你的葬身之日。”魏无扬狂笑道:“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
小子,竟然敢和我过不去,我要让你死得比你爹更难看。”魏无扬的右手缓缓地伸向空雷
刀,紧紧地握住。“杨九宫,想不到你的功力已到达如此境界,真是难能可贵啊。如果你
今后为我所用,我一定不计前嫌,善待你的。”杨九宫茫然地站着。“如何?”杨九宫的
剑指向魏无扬,“废话说多了会短命的。”
        魏无扬大吼一声,坐下的木椅脆裂,木屑四下飞散。空雷刀出鞘,闪亮犀利的
刀锋上带着不祥的电光向下挥斩。杨九宫身影一晃,躲过了这一刀。“你如果到家父的灵
前磕头三百下,再将刀柄会改名为血剑宗,而后自断右臂我还可以饶你一命。”“废话说
多了会短命的。”魏无扬一挥刀,将杨九宫逼退了。“现在你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杨九宫急步上前,一剑挥过。魏无扬窜上房柱,又举刀攻下。杨九宫没有躲闪
,一只燃烧的凤凰依靠着他的肩膀。魏无扬像飞蛾一样钻入火光。爆炎剑式·天血河。没
有一点声响,只能看见天河般璀璨的红光。
        寂静后传出一声火焰喷薄的巨响。魏无扬像一只翅膀折断的飞蛾从火光中扑腾
出。杨九宫步步逼进。地也在震动,方圆一丈的地面升起一只火凤。爆炎剑式·诛凤降临
。冲天的火柱燃烧着魏无扬的惨叫,那焦黑的地面只留下呜呜作响的空雷刀。
        削铁如泥的凌利飞刀在无任何阻碍的情况下飞向西门无剑。西门无剑向右微偏
,躲过了那把飞刀。又有一把刀从致命的要害处擦过去。韩刃的双手都夹住了飞刀。刀插
了进去,入骨三分,飞刀插入时冰凉的感觉和鲜血流出体外的阵痛传遍了叶飞雪的全身,
叶飞雪在两人面前倒下。倒下的身影模糊了对飞刀的速度。剑轻挥过韩刃的左肩。流血的
肩开始迅速凝结。一声冰的破响,冻结的左手与身体分离。分离的手竟然像一只飞翔的鸟
,飞得很高很高。被冰冻的手看见了西门无剑逐渐变白的双眼,脚下冰雪层层的地面。冰
雪天心剑·冰刨劲裂。围绕在西门无剑身边的冰雪全部埋进了韩刃的身体。几秒钟的寂静
,埋进身体的雪粒将韩刃分撕成碎冰,等待着太阳将他消融。
        少华山,无双东阁外。钟全风笑道:“你的功力已经大有长进,游龙无双剑也
全部学会,看来不出几年你就可以超过为师了,真是后生可畏。”龙月残:“弟子他日若
能成就侠者之名,只愿和师父一样做一个真正超凡脱俗的人。”“好,为师有一样东西要
交付与你。”钟全风拿出一把剑。“这是一把极轻之剑,名唤真极,你就拿去。”“多谢
师父,师父对徒儿恩重如山,徒儿永世不忘。就此拜别。”
        华山,叶飞雪房。“怎么样,还有危险吗?”洪雨霞关切地问。“伤势已经稳
定住了,可惜比赛已经无法参加。”郎中开始收拾药箱。华山掌门:“是何人如此大胆,
竟敢在华山公然伤人。”西门无剑:“他自称韩刃,飞刀简直出神入化,可是我从没听说
过这个人。”华山掌门:“他的飞刀技巧如何?”“比我的动作快。”“他还用了什么招
数?”“爆炎剑诀,游龙无双剑。”华山掌门神色凝重的说:“那也只有凌月教的人才会
如此的集百家之所长。”西门无剑:“?”华山掌门:这小子怎么不说话,这让我怎么把
话头接下去?“凌月教本是苗族地区的本分人所信奉的宗教,可是凌月教传到三代教主彭
远长的时候被黄秋月篡位,从而变成了一个以一统天下为目的的恐怖团体。黄秋月是一个
太监的养子,和到皇宫偷窃的乔五岳结为兄弟。后来随同郑和下西洋,拿到了一本西洋幻
术。从那以后就心性大变,竟然杀了相伴数十年的义兄乔五岳。于是邱盟主大举攻战凌月
教所在地——冥月心坛,从那时起凌月教就覆灭了。不过黄秋月的所有藏书全部神秘失踪
。”洪雨霞:“受了这么重的伤,谁去替他参加比赛?”郎中起身:“要好好照顾身体。
”叶灵:“先生慢走。”华山掌门:“我们一道走。诸位小心了,凌月教可能还有人潜伏
在这里。”西门无剑:“多谢关心。”叶灵突然站起:“你们也回去休息,我一个人照顾哥哥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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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无剑和洪雨霞走出门外。他们的眼里映着一个人的笑意。“听说大会马上
开始,所以赶了回来。”龙月残一个人站在大门外,清辉如雪的眼睛就像夜的挚爱。“月
!”洪雨霞激动的跑到龙月残面前,西门无剑向上抬头,“啊,天气真好。”隐藏在屋中
的人有些惊恐的抬起头,他正将叶飞雪背到背上。“我刚才看见一个郎中从里面出来,发
生什么事了?”洪雨霞:“跟我来。”
        洪雨霞轻轻的推开门,“叶灵,你看谁来了。”正要抢进屋的龙月残碰到了突
然呆住的洪雨霞。“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西门无剑问着。洪雨霞的手轻搭着门,整个
人顺着门框滑下来。两人同时冲进屋中。叶灵昏倒在地上,躺在床上的叶飞雪已经不见了
踪影。窗外的冷风吹进屋里,嘲笑似的摇动着窗户。
        叶飞雪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中。竟是他?那个在魏天扬
墓里袭击他们的怪人!在一种奇怪感觉的侵袭下,叶飞雪又闭紧了双眼。
        风卷着沙,飘进耳朵,叶飞雪再一次醒来。一只食尸鹰正在他身边的不远处跳
跃着。这是一片荒地,遍地是裸露的土地和枯黄的茅草。草枯黄,天也枯黄,黄沙漫漫想
不到如水的江南也有这种地方。
        他身上已经没有了痛的感觉,佩剑也在身边。孤独有时候是一种享受,可现在
的他只品味到它的苦处。风吹起阵阵的沙土,点缀着枯黄的画面。这一切在叶飞雪眼里一
点也不美,看不见运行的日月,听不见涓涓的流水。
        “带我来这做什么?”叶飞雪睁开一只眼。“你就是叶飞雪?”怪人尖细的下
巴正对着叶飞雪。“是。”“我生平最恨西门氏的人,让我帮你打败西门无剑。”“我从
没想过要打败西门无剑。”叶飞雪闭上了眼,他也在挑拨我和西门无剑,难道他才是真凶
?“你必须打倒他,这是祖先给你承载的使命。”叶飞雪又想起了那一个个冰冷的牌位。
“为什么我要为一个没有意义的理由伤害朋友。”
        怪人手中的双刀握紧了,突然回头看着身后一块巨大的荒石。足有半丈长的回
旋刀飞了出去。一道闪亮的碧绿出现在枯黄的天空里。那块石头被横截出一个凹面,山石
崩裂,岩石一片片飞落在地上。整块巨石开始倾斜,顺着底部一点点滑下。整片山岩被打
得粉碎,化为风中的沙石。
        叶飞雪简直都忘了他今天到底是怎么过的。
        早晨的风刮得很轻,就像幼燕微弱的呼吸。“离华山之约还有四天,在这四天
里你要专心学剑,若想闯出一点名堂就要专心刻苦的练习”。“那前辈什么时候教我那一
招?”“我答应了吗?以后少耍小聪明。”怪人转向风刮来的方向,“我会教的。”
        剑刺入荒石。“出剑一定要准,要狠,用刀的气势来弥补剑的不足。一招攻出
绝不要收回,要更加迅速的进攻。一定要快,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倒敌人。你的目标只有一
个,那就是一剑贯穿敌人的胸口。”剑又一次刺入荒石中。“为什么目标是胸口?”叶飞
雪故作轻松的问。“因为剑穿透胸口的那一刻剑会很快乐。”
        又是一剑。“好好练,食物我会带来的,你要逃也可以,不过这四周都是野狼
,你又找不到出口,如果我回来见不到你的话就不管你了。”
        空中的尘埃密集的可以遮住阳光,所以清晨的太阳迷蒙得和黄昏一样。叶飞雪
丢下了剑,慢慢的闭上眼。风吹的声音缠绵着他的呼吸,这种声音正被风缠成丝缕,向远
方飘去。有一种危险的气息渗透进他的呼吸。叶飞雪一跃而起。
        一只灰色的狼正在向他靠近,狼的身后是尘烟四起的地平线。这是一只幼狼,
土灰色的爪子,尖长的双耳。一群狼向这里蜂拥,狼群卷起的尘烟中,一个人的身影淡淡
的浮现。看起来他走得很慢,却没有脱开快速飞奔的狼群。风大了起来,卷着沙尘夹在叶
飞雪的指缝里。他停在了叶飞雪的面前,抬起了脸,长而乱的头发下面是一只冰冷的眼,
胡桩满面。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酒量还不错,而且已经喝了很多。“你一定拜任老鬼为师
了罢?”风狼那红红的嘴唇向两边撇开,显得很可爱。“没有。”叶飞雪又喝了一口,然
后像一个酒鬼似的舔着坛口。“可我在你的脸上看见了阴气,不是丧尸门的人绝不会有这
种气。”“为什么?”风狼的那只独眼看着远处灰蒙暗淡的阳光。“因为这是一个秘密,
一个让他们半人半鬼的秘密。”他的右腿不住地在沙地中磨着,他原本干净的靴子渐渐在
这黄沙漫漫的土地沾上一层沙灰。“百年前的剑祖游无双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而被追杀,
最后躲在了云渺峰里,最后因中了尸毒,又忍受不了万虫蚀心的痛苦而自尽。”叶飞雪:
“真惨,在那个年代里追求正义的人都是这种命运?”风狼笑了笑,“当然,还有一种传
言,游无双秘密地找到丧尸门的主人,成了他的手下。”风狼偷偷地望了叶飞雪一眼,“
是吗?”他淡漠地回答。
        围在他们身边的狼不约而同地望着叶飞雪。“你真的从小就和这些狼在一起?
”叶飞雪躺下,向天空张望,几丝灰黄的云随着大漠的风飘过去。“对,和这些狼一起生
活在这片大漠。”“那你的武功又是怎么来的?”风狼从背上拿下了一个蒙着黑布的斗篷
,“你不觉得我很像一个人吗?”“是啊。”叶飞雪张开了眼。
        落下的黑幕中,他的脸显得很模糊,一只眼睛却如黑暗中闪亮的珍珠。从黑幕
下伸出的山羊胡中掺杂着花白的颜色,让人觉得他的脸很清瘦。那一口酒咽在了喉中,正
在向头顶翻涌。“很吃惊吗?”叶飞雪玩命地点头,风狼笑了一下,走向无边的大漠。
        大漠的风中,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对视着,也许在叶飞雪和他谈话的时候他已经
站在旁边。
        “没事就不要扮成我的样子。”许苍天恶狠狠地撕下风狼的斗篷,又扯下了他
的假胡子。“不要,这样恶劣的天气对皮肤很不好的。”假扮风狼的王萧暮夺回面具。许
苍天向洞外望去,“这小子的底子烂得可以,他连我十招都接不了。”“任老鬼一意孤行
,我有什么办法,不过他已经吸了不少的尸气,战意狂盛得不能自已的时候就会变成丧尸
,这样教主又会少了许多麻烦。”“喔,那太好了,可是不知他是否经得住,否则也会像
任老鬼那样半人半鬼的。”“他只可能成为没有自我意识的丧尸,因为……”
        叶飞雪突然惊醒,黑暗的山洞里没有了怪人的踪影。叶飞雪起身走向洞口。“
你去哪里?”许苍天的声音飘忽在夜里。“外面的狼不会认得你。”叶飞雪:“他去了哪
里?”许苍天笑了笑:“一到晚上,他就会将自己埋在土里。”他马上变了脸,“老老实
实闭上眼,否则这一夜我就让你呆在外头,看那些狼怎样对月怒吼。”
        叶飞雪拉上兽皮,将自己装了进去。夜好宁静,夜里已经寂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好像传来了蛇在爬行的声音,似乎还有蛇在吐信。不对,那是自己心跳的声音!叶飞雪
听见自己狂叫的声音。
        落幕的是一片血红……
        晨光从洞顶的一个窟窿照射在叶飞雪的脸上?叶飞雪伸出了手,对着那束光芒
,光在他的指甲上凝起一层闪亮的金黄。有血,他的手指中有一块暗红的血斑。他站起,
看见洞壁四周都是血迹,就像有整整一个军团埋葬在这里。叶飞雪向洞口走去。
        许苍天和风狼都疲惫地坐在洞口。“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没什么,”风狼
说。“昨夜有一群强盗冲进来,我们把他们都杀了,又怕吓着你,尸体一早埋了。”“那
就辛苦你们了,我出去一会。”叶飞雪从洞口走远了。
        许苍天的剑掉在地上,王萧暮疲软地倒下。“这小子,昨夜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他根本就在演戏。”许苍天狠狠地说。“不可能,昨夜他的力量明明都耗尽,
可为什么现在又变得没事一样。”“不会是他昨晚就狂性大发了吧。”“这不是最好的解
释。”许苍天抓紧了还在流血的肩部。
        “这到底……”叶飞雪躲在远处。
        剑落下,大汗淋漓的叶飞雪倒在了枯黄的草地上。天很枯黄,因为有枯黄的草
在空中飘荡。那个身影再一次跃起,再一次发出了绝不容情的攻击。大雨将临,枯黄半死
的乌云漂浮在天际。黑暗的天鹰厉号着冲向乌云,那不是慌乱,是面对挑战时的激昂。
        天空有他的身影,叶飞雪只能看清他的眼睛。“攻上去!”怪人的声音正和风
雨一起飘进叶飞雪的耳朵里。剑中的气承载着和天一样沉闷的心情。因为剑相触而撕裂出
的光芒连流云也来不及躲闪。
        两人在天边穿过,许苍天落在叶飞雪刚站的那片草地。
        剑折断,断裂的剑锋回旋在已落下的雨滴里。
        “我赢了?我真的……赢了!”天边的鹰穿透了乌云,迎接光的洗礼。
         



      正文 前世的名字2
      (更新时间:2004-10-2 21:07:00  本章字数:2570)


        云在躲闪,天开始蔚蓝。
        叶飞雪正向众人告别。
        “前辈,我在这里已经学了不少东西,不知前辈可否告知大名?”许苍天在一
边喝酒,风狼在一旁嚼着草茎。“我叫任隐骸。”风狼插话:“不是很可笑?还有一个更
可笑的。子腾,这名字怎么样。”“不怎么样。”许苍天答。“那人姓杜。”风狼将草茎
吐出。
        华山的石阶上流动着一个人的影子。“阁下有比武大会的请帖吗?”两个华山
门徒拦下了他。躲在树上的鸟儿慌张的惊叫起来,苍鹰扑上树的顶端,凝视那突如其来的
火光。两具焦黑的尸骸倒在地上。正午的阳光将沿途的茅草照得金黄。苍鹰将双翅伸展,
飞向正午的太阳。
        等待是痛苦的,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死人的到来。“让诸位久等,真是很抱歉。
魏统帅还没到,请各位再多等一会儿。”杯中的茶已喝干,等得不耐烦的人一个个歪斜着
脑袋睡着。他总是那样若有若无的存在着,可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也只有他才能在黑压压
的人群里发现他的存在。就像一个一流的枪手,单凭感觉就能打中隐身与黑暗中的敌人。
长长的衣袖遮住了双手。永远没有任何动作的身体,仿佛没有在呼吸。挂着丝丝的笑意的
是一个苍白的面具。“果然是他!”乔飞同心中叫道。“大哥,你怎么了?”龙月残问。
“不,没……”他真的来了……
        门口闪过一道鲜艳的红光,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转向门旁。一大群华山剑客涌进
比武会场。华山掌门:“出了什么事?”一个华山门徒扑倒在华山掌门的脚下。“一个少
年手持一柄红色的怪剑,从石门一直冲到这里,我们集中了所有人也对付不了他。”
        一个身影飘进了大门。他们两人都看见了杨九宫冰冷无情的眼神。同样,杨九
宫也注意到了他们射来的目光,同样的冰凉。
        “阁下是谁?华山派好像没有请你来。”杨九宫一步步走向广场的正中央。“
是魏统帅派我来的。”“他人在哪?”“阴曹地府。”杨九宫的肩上依附着一只滴血燃烧
的凤凰。美丽的火焰围绕在他的身边,隐藏了一切缺点。被火焰包围的人似乎不是杨九宫
,而是被称为祝融的火神。
        也只有火神才会有这种眼神,狂傲的烈焰牵动着他的笑脸。一把刀阻挡住他的
视线,这把刀已经掠到他的眼前。他认出了这个人,魏无扬的部下,长江以北除了魏无扬
以外就属他的刀最快。
        红眼·凤凰焰。
        杨九宫面前是自己被切开的视线。
        其他人面前是不断扩大的阳焰。
        临空点燃在空气中的层层火焰包围在杨九宫身边。
        杨九宫睁开的双眼里闪烁着清亮又巨大的红色瞳孔,就像一颗燃烧的星球。“
他在那里,”深红的瞳孔里绽放着一种滴血的神秘。“樱失舞衣在那里。”剑上的红莲带
着一种叛逆的妖异。剑,已经在手心里抓紧。
        荒地。
        “那小子应该到华山了。”王萧暮正用一块生肉逗弄着一只幼狼。“是该到了
。”任隐骸的目光转向远方。
        夕阳在大漠吹来的风中倾斜了,那种在云中淡漠的红总给他一种莫名的冲动。
那片曾叫作心魔力的天空。这里原本不是荒野,这本来还是一座称得上繁华的城市。可是
后来战争来了,于是从此悲壮就代替美丽了。现在只有一片沙漠存在着,它用另一种面容
对吹过的风笑着。叶飞雪的目光从夕阳移到了自己刚才走过的沙地,那里印着几个浅浅的
脚印。
        那个人倒得很慢,身体的重量压倒了烧焦的膝盖。杨九宫:“还有人要来吗?
”他的表情宁静了,红色的眼睛闪烁着。“没有的话,就叫他出来啊。”
        大漠的风吹着残留在那里的脚印,顺着走向华山的路径轻拂过去。
        它吹醒了一双眼睛,也让他听到了华山传来的声音。
        “我在这里,”身边疯狂卷起的沙尘淹没了叶飞雪的眼睛。他的眼睛深绿而茂
密,像沿展在天空下的草地。“鸿上凤羽。”
        “好强的邪念。”幼狼迅猛的扑上,可王萧暮又很快的将手抬起。“似乎是妖
气。”王萧暮显露出凝重的表情,那只拿着肉的手垂了下去,可那只幼狼却不动了。王萧
暮的脸上又闪过一种哀伤。“连动物都学会狡猾了。”“我们的计划会成功吗?”是许苍
天在说话。“不会。”“为什么。”王萧暮手上的肉终于被狼叼走。“因为我觉得,我们
纵横天下的日子结束了。”王萧暮细听着肉在幼狼咽喉里滑动的声音。
        “我在这里。”一个冰冷的声音回荡在众人心底。来了吗?杨九宫的目光全变
了。不对,那是谁……白发长到肩臂,却没有丝毫苍老的痕迹。点点冰晶搀杂在发丝里,
像冻结的瀑布。
        杨九宫抽剑,半节爆炎如血般鲜艳。一声刺耳的物件断裂声传来,一片片冰粒
凝结了爆炎剑。剑从剑鞘拉扯出,丢弃在地上的剑鞘里满是碎裂的冰。
        叶飞雪的剑和眼都是阴森森的,他的手在剑柄上移动。剑出,在阳光灿烂的天
空划出冰冷的弧。没有人见过如此之快的速度,更没有人能看得出这式冰削寒夜的力度,
那就像万丈飞瀑。火红的剑将玄灵剑拦住,一层火焰向上窜出。火被冻住,冰冻的火焰在
叶飞雪面前分外耀眼。着火的剑也被冻住,向杨九宫钩出的剑弧挥断了他的发线,却显露
出他那双更加阴寒的眼。四溢的剑光将台上的“武”字划得残破不堪。火烧着了擂台上的
红毯。叶飞雪站在擂台的另一端,他没有在意眼前的对手,一双半死的眼看着手中半死的
剑。熊熊燃烧的大火里有一阵雷光闪过。渐渐消散的火焰包容杨九宫疲惫的脸。擂台后的
“武”字歪斜的倒了下来,又在歪斜的瞬间撕裂成块。一块块的木屑落在两人身边,飞裂
的红绸飘在两人面前。
        百片冰层从剑上分离出去,雷电穿透了万片冰雪,雪暴也在同一时刻盘旋到他
的眼前。冰和雷电的交替攻击,这是招式单一的杨九宫根本无法抵挡的攻击。剑上的闪雷
映着叶飞雪眼中的死灰,他的细眉竟然显露出笑的唯美。
        天已黑,太阳匆匆的收起光辉。夜的妖媚即将笼罩这里。
        夕阳,此时的太阳绽放着血红的光亮。
        爆乱的雷光像花瓣一样散乱,打在杨九宫站的每一个地方。夕阳已乱,没入黑
暗的太阳轮廓已经沾染上黄昏后的灰暗。眉毛笑了笑,一层坚冰在杨九宫面前升起。叶飞
雪闭上了眼睛。四面又响起冰震碎的声音,冰花割过杨九宫的身体。
        似乎有了笑意,似乎他又眨了一下眼睛。
        火焰在剑上依恋着。
        天空排列着冰冷的星系,月亮偎依在云的怀抱里。月是枯黄的,像垂死凋零的
花朵。没有人知道红莲是否还有绽放的命运,可所有人都听到了一种声音,那是火凤的啼
鸣。
        凤凰将承载着太阳,撕破黑暗。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http://bbs.hit.edu.cn·[FROM: 218.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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