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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oMoJesse (★情僧★), 信区: Fantasy
标 题: 《星战英雄》(11~20)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hu Oct 7 18:58:47 2004)
第十一章 草木皆兵
凤凤三十八年第五十四周周四
众人迅速地穿梭在满山的原始林中,虽然已经入夜一阵子,但是头顶上五个卫
星的亮晃晃光芒,盘据了整个夜空。
众人一路奔驰,这是第三天了,因为沿着东方,除了基地附近之外,大都是无
尽的森林,前方会有什么凶险他没人知道,所以众人的速度不敢太快,只大约奔出
了一千多公里。
陈信一面奔驰一回想,自己要如何脱离部队,这些都是好朋友,离开也不舍
得,虽然敌方的区域还在三千多公里外,应该还能相处几天,但是以后会不会就这
样见不到了?
陈信每回想到这就忍不住摇头,一路行来,偶而和吉吉和乐乐聒噪两句,倒也
愉快,不过它们安静的时候越来越多,看来它们也逐渐成长了。
一这个星球比趄地球上的旧大陆剑古山脉森林保护区还要原始,陈信一面飞跃一
面享受着天然的感觉。
以前还在地球上的时候,陈信就常常往保护区跑,他喜欢这种四周充满生气的
气氛,只可惜现在没有时间细细的欣赏,陈信与王仕学两人被派在队伍的最前方,
负责注意有没有奇怪的事物,天上的五个卫星让这个星球充满着柔柔的光明,而再
过一个小时,最小的土月就会落了下去,天色就会又暗一些些。
其实这些天,说是出任务,还不如当作郊游,一路行来到处都是许多见都没见
过的动植物,还经过了两个村落,不过都是在夜间悄悄的经过,林美雅副组长说这
些虽是平民,但是也可能与叛军暗通声气,所以身负任务时不能进去。
胡思乱想他过了一阵子,跟前忽然一亮,陈信与王仕学连忙减速望去,原来跟
前是一片极宽的河流,看来是不能就这样越过。
随后众人会齐,两位组长看了看回头说:「今天就在河边扎营吧。」
众人轻轻一声欢呼,各自拿出营帐在河岸安置了起来,那雷可夫与古为年安置
的最快,因为今天轮到他两人去寻找食物。古为年其实主要扮演的是保护的角色,
食物还是那雷司夫负责,两人背了大小袋子;向两位组长报告一声便往附近寻去。
陈信走到薛乾尚身旁。
这数天的奔驰,最累的就是两位救护兵和薛乾尚了,那雷回夫用引力术加上半
生不熟的御风术,还不算太累,陈信走近一看薛乾尚,果然正在拭汗,于是笑笑的
说:「你就不让我帮忙,这么累何苦来哉!」
陈信本想在飞奔之际,对薛乾尚略作帮助,但是薛乾尚却坚拒,果然,薛乾尚
现在还是同样地回答;
「不行,每个功夫都是靠不断的练习才能进步。阿信,这里不比他球,这是战
场,万一有事你帮不上我的。」
陈信点点头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河流说: 「这条河好宽啊……」
「这是北大陆上的第二大河,蓝奇河,是纪念首批移民中的领袖蓝奇将官,这
条河最宽处超过五十公里,看来我要过去不容易了。」
两人同时看着缓缓流过的大河,心里各自想着心事,过了一会见,那雷可夫与
古为年回来了,没多久热腾腾的食物一块块被那雷司夫制造出来,众人聚在一起分
食物的时候,曹似同说;「明天开始,我们就进入需要警戒的区域,寻找食物时要
派出三人,其他的人轮流守望,武器记得要放到适当的部位,最后再提醒一次,
与敌人对战不是在练功夫,一定要用力他往敌人的要害砍去,要是半途停手,往往
死的人就会变成自己。」
众人一阵沉默,曹似同继续说:「我们这次的任务十分持殊,虽然我不能告诉
大家我们肩负什么任务,但是我要人家都非常小心,绝对不能大意栽在敌人的手
上。」一顿后又说:
「本来在大部队中,是不可能将各种军种混在一起的,但因为我们算是游击部
队,所以才会将各种兵种混合在一起,休息的时候,除了多加强自己的功大之外,
也可以向别部的组员讨教一下他的特殊能力,就算自己一个人落在丛林中,你也要
想办法找路回来。好了,自由活动。」
曹似同说了这一番话后,大家也失去郊游的心情了,各自坐在一旁拿出自己的
武器,比画的比画,上油的上油,似乎明天就要决战了一般。
陈信其实在每天的自由活动时,都有机会可以脱队,但是看两位组长这些天的
神色总是十分凝重,心想八成这次的任务十分困难,陈信想帮助大家达成任务之后
再离去,何况总司令也没说什么时候走,多拖几天应该无妨。
陈信独自坐到一块大石上,这时天色暗了一点,心想该是土月落下去了。
一这五个卫星为了方便称呼,依照趄落的速度称为土月、火月、水月、木片和金
月,这些卫星并不像他球上的卫星--月球一般,有着古老的传说,因为当宇航卓
卡来到这个星球的时候,早就把五个卫星查得清清楚楚。
也许每件事都是这样吧!距离太近就失去了美感。
忽然,身侧石下传来一声轻呼,陈信转头看去,竟然是那个容易害羞的许丽
芙。
一这些天陈信一直有点避着她,只为了对自己的定力不太有把握,深怕接近会再
增加彼此的困扰,尤其这些天李丽菁若有若无地总拿许丽芙来试陈信,陈信心里更
是越发警惕。
一这时许丽芙捂住自己的嘴,似乎怕吵到人似的转头四下张望,却发现陈信正在
两公尺外的上方看着她,连忙转身低下了头不敢做声。
陈信看四下无人,自己也明明白白听到她的叫声,再不作声实在说不过去,只
好轻咳了一声说:「许丽芙,怎么啦?」
许丽芙头垂的更低了,轻轻摇了摇头。
陈信看到这儿心下不忍,跳下大石说;「你好像有心事……」
其实陈信这些天有发现,许丽芙虽然害羞,但是当他在场时候别严重,他因此
陈信一直不敢再招惹她。
许丽芙又摇了摇头,一声不出。
陈信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劝,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说;「大家都是同一组的战
友,没什么……」
许丽芙不待陈信说完,将头转向另一边起身说;「你说的对,我……还有事。」
转身走了两步,然后越走越快他隐入另一边的树林中。
一这时的营区中心,李丽菁正与那雷可夫有一搭没一搭地抬贡,转头看到许丽芙
向外走,回头看见陈信,瞪了陈信一眼,起身向许丽芙追去。
陈信一阵枉然,被李丽菁一瞪更是莫名其妙。心中烦躁,趁着两位组长未觉,
慢慢地向河上飘去。
河上的秋风一阵阵刮来,陈信觉得身体固然舒服,但是心里还是依然沉重,正
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破风声,陈信回头一看,李丽菁满面怒色正如
一阵旋风般地刮了过来。
陈信心想,该来的总是要来,将身躯凝在河上,等着李丽菁过来。
李丽菁一到陈信面前冲口就说:「陈信你太过分了。」
我哪里过分了?陈信疑惑的看着李丽菁。
李丽菁更火,接着说:「你怎么把丽芙弄哭了?」
「她哭了?」陈信心里有点明白。
「你别装傻了,她对你怎样,白痴都看得出来,你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你他知道……」
「我知道你有赵叼馨,但是我们才几岁?至少还要一、二十年才会论及婚嫁,
多认识一些会怎么样?」李丽菁似乎有一点不讲理了。
「这是战场……」
「我知道这是战场我才说。」李丽菁似乎气消了些,说:「你想想,她这么喜
欢你,要是过两天她出了事,你从来没陪他聊聊天,会不会觉得心中有愧?要是你
会出事,现在这样担心日后的事,是不是很无聊?」一听之下颇有道理,陈信哑口
无言。
李丽菁转头一望岸边,许丽芙这时也奔到了岸边,正焦急地望着河上的两人,
又不知道该不该叫,李丽菁回头接着说:「我总是告诉你了,丽芙是我的好姊妹,
我不准你让她难过。」
陈信艰难的说:「我真的不懂,她怎么会……」实在说不下去了。
李丽菁叹了一囗气说:「感情这种事很难讲的,丽芙.她又是个闷葫芦,很容易
钻牛角尖,不然你以为自己多美啊?我会把一个大美女硬塞给你..」她转个身向回
飘又说:
「我也不怕告诉你,他恨本是为了你才自愿来凤凰星的;为了你们我已经伤透
脑筋了,现在告诉你了,我也不管了。」一面还咕嚷地说;二这种事我也不在行。
」
陈信愣愣的留在河面,看着李丽菁飘到许丽芙的身旁,许丽芙连忙拉着李丽菁
就要走,李丽菁反而拉住了她,回头一看,陈信却还愣在河面,气得一嚷:「陈
信,你傻在那干嘛?」
陈信连忙飘回,到了岸边,果然见到许丽芙白净的脸上还残留着泪滴,李丽菁
一笑说;「陈信,你再欺负她我就不答应了。」转头又轻声的嘱咐许丽芙;「没关
系的,我都跟他说了。」松开抓着许丽芙的手,飘身而去。
两人相对默然,陈信心中闪过季丽菁刚说的话,想着眼前的佳人是为了自己才
冒险来凤凰星,不由一阵感动。
一这时许丽芙一转身似乎又要跑,陈信赶紧一把抓住许丽芙的手,没想到许丽芙
竟是全力往后冲,陈信冷不防一个没站稳,被扯的向下一跌,许丽芙一看不对,连
忙止住去势,扶住了陈信。
陈信糗糗地苦笑一下说:「这次不让你跑了。」
许丽芙看他的糗样,虽然害羞他不禁有点失笑,低着头说:「你……拉着人家
干嘛?」
陈信摇摇头叹着气说:「我们能不能坐着慢慢说?」
许丽芙迟疑了一阵,才点点头,两人这才慢慢坐下。
「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为什么都不告诉我?」陈信柔声问。
许丽芙一听陈信这样温柔地说话,想起自己的委屈,泪珠忍不住大滴大滴地落
了下来。
陈信慌了手脚,连忙柔声的说:「不哭,不哭。」一面轻轻拍着她柔美的背。
许丽芙足足哭了半晌,觉得心头舒服许多,才抬头看着陈信说:「你不要为
难……」
「不为难,不为难,一点都不为难。」只要她不哭,要陈信说什么都行。
「我知道是丽菁姐逼你的… ,我不应该……」低头说着说着似乎又要哭了。
陈信一看不妙,两手一伸捧起了她的脸,两人面面相对,陈信笑着说;「我这
还是第二次能从正面看着你的脸。」
除了在地球上,刚解开薄环上的防卫功能那次之外,许丽芙只要一看到陈信,
头马上就低了下去。
许丽芙想到那次两人的窘状,心里不禁涌起了一阵甜蜜,脸上泛出了羞笑。
陈信心下大喜,没想到这招奏效,终于止住了她的泪珠,但更没想到面前的许
丽芙露出羞笑没多久,竟然缓缓地闭上眼睛。
一这种情境陈信已不陌生,但是现在该如何是好?陈信看着眼前微张的小嘴,心
想这一冲动那便糟了,上次就是冲动才……心中猛然醒起,当初也是这种不得不然
的情况,才终于与赵回馨定情的。
虽然心思电转,但他不能就这样拖下去,最后陈信终于向着许丽芙的额头轻轻
地印了一吻,许丽芙随即眼睛睁开,向后一挣,离开了陈信的手,陈信心中紧张,
不知道这样作有没有办法打发过去?
许丽芙有点怨又有点羞的凝视着陈信。
陈信牵着她的手,缓缓的说;「以后千万别委屈了自己。」一顿又说:「有话
一定要说出来。好不好?」
许丽芙仍然凝视着陈信,陈信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久久,许丽芙似乎鼓起了勇气,轻声但用力地说;「我喜欢你,陈信。」
陈信心中深受感动,如此害羞的许丽芙竟然会说出这句话来!终于忍不住将许
丽芙缓缓以手臂环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陈信怀中的许丽芙却轻轻挣脱了陈信的手,缓缓地起身说;「我明白……你
现在不能决定,也不能承诺……但是…我会等一切都结束,我等你…」说完转身
快步向着营区而去。
陈信心里怅然,不知道自己这样作对不对,这时乐乐实在忍不住:「爸爸,我
比较喜欢她。」吉吉连忙说:「乐乐,别吵老爸。」声音又告消失,心中又恢复了
沉寂,陈信坐在石上,想起赵司馨和许丽芙的柔情蜜意,不禁为之颠倒不已,惆怅
良久。
凤凤三十八年第五十四周周五
清晨出发之前,陈信一旁远远看着曹似同、林美雅与薛乾尚三人,不知正在研
究什么,过了一会儿,薛乾尚向陈信走了过来,说:
「陈信,等一下回能要麻烦你送我过河了。」
「嗯?」
「制作木筏太耗时间,我们这一组中,至少有三人无法御气渡过这河,但是能
带入过去的,除了两位组长之外,我看就只有你了。」陈信这才明白,向薛乾尚点
了点头,不置可否。
过一会儿,众人收拾完毕,集合在河边。
林美雅副组长对那雷可夫说:「那雷可夫,这河宽约四十公里,你飞不飞得过
去?」
那雷可夫脸色作难,还没说话,林美雅接着又说;「最好可以,因为我们队中
还有三位肯定过不去的,张婷、许丽芙和薛乾尚。我和曹组长各带一位,还有一位
……」眼光向移向陈信说:「陈信,就麻烦你了。」
陈信心里已有准备,点了点头,虽然众人射来疑惑的目光,陈信也懒得再解
释。
一这时林美雅接着说:「那么,我带张婷。」
薛乾尚正要向陈信走去,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许丽芙竟也向着陈信走去,接
着转过身来说:「报告副组长,我想请陈信帮忙。」
林美雅先是一愕,然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薛乾尚耸耸肩一笑,向着曹似同
走了过去。
一这时陈信呆看着眼前的许丽芙,心想这是昨晚那个许丽芙吗?许丽芙在陈信注
目之下,终于脸忍不住渐渐红了起来,陈信这才点头说:「对了,是你没错。」
许丽芙哪知陈信在说什么,目光下移避开陈信的目光,低下头来,发出如蚊虫
般的声音;「陈信,拜托了。」
饶是陈信功力深厚,也才勉强听出许丽芙的话,陈信用力的点了点头,心想确
实是她,忍不住说:「你没事吧?」
许丽芙抬起头来,目光正对着陈信,努力地说:「你放心,我没事的。」可是
陈信还是觉得有事。
一这时曹似同组长说:「好,大家注意,别飞高了:找们三个带入的在中间,其
他的人围绕四周,若是有什么变故,就拉上一把。王仕学!谢日言…你们两个开
路。」
两人应是后,一飘起身向着对岸冲去。
陈信看着两位组长由身后环抱着薛乾尚与张婷,与众人迅速地向前飘去,只好
依样画葫芦地绕到许丽芙身后一抄,两人的身躯一接触,陈信心中不禁微微一荡,
随即收摄心神,踉着拔身追去。
一这时众人多围绕在陈信身旁,生怕陈信一个不小心,把许丽芙摔了下去,尤其
李丽菁更是又高兴又担心地跟在一旁。
四十公里的距离其实不用多久,但就在还差约五公里的时候,那雷可夫再他支
持不住,内息一泄,斜斜地落了下来。
一这时柯芙娜离那雷司夫最近,连忙加速想要拉住那雷可夫,但这时那雷可夫已
经下落了数秒,重力一带,将柯芙娜也扯了下去。她还来不及叫,跟前突然一花,
手上一轻,连忙拿稳了身型,低头一看,那雷呵夫正惊魂未定地坐在陈信的身上,
柯芙娜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心中一阵莫名其妙。
原来在刚过四分之三的时候,陈信望见前力的那雷可夫速度似乎慢了下来,连
忙加速靠近。
果然不久后,那雷可夫忽地落了下来,陈信见自己双手都没空,便将原来就微
向前倾的身体索性放平,一个加速冲到那雷可夫的身下,用背一接,于是那雷可夫
忽然间就稳稳地跨坐在陈信背后。
过不多时,终于到了对岸,这时那雷可夫也已回过了气,运起引力术,飘离开
陈信的身体,陈信身体打直,缓缓落地,才放开了许丽芙。
李丽菁在一旁落地,讶然说:「陈信,我这才真的服了你,怎么眼一花,你就
跑到百公尺前面去了。」转头一望许丽芙,脸上同时露出了安慰的笑容,许丽芙一
拉李丽菁的手,两人丢下陈信跑到一旁叽叽咕咕去了。
一这时那雷可夫先向何芙娜道了谢之后,转过身来对陈信说:「陈信,多亏你
了,还好你在后面。」他还不知道,陈信救他时所展现的速度,让飞在后面的七、
八个人大惊失色。
陈信向他微笑摇摇头,要那雷可夫别在意,两人随众人集结在两位组长的身
旁,听着下一步的指示。
曹似同也不提刚刚发生的事情,看了众人一眼,严肃地说:「到了这里,就随
时会遇到敌人,所有人注意,万一不慎失散,无法接受命令的人,立刻返回狂雷基
他,只要接近到了五百公里内就可以用飞的回去。」话声一转:「如果敌势过大,
四散撤退时,能踉着我和林组长的就跟着,跟不了的,往上一个集结或休息的地方
移动,我们在那里重新集结。」
众人闻言向四方巡视,彷佛随时会跳出敌人一般,林美雅跟着说:「当然事情
不一定这么糟,不过你们一定要先知道,当意外发生时的处理原则,要知道,到时
候可能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陷在敌阵中,不知道该向哪逃。」随后又交代了一
次以后的各种前进方式。
「好,有没有问题?」「出发!」曹似同二话不说,率先冲去。
「这时阵势又是不同,曹似同与数名野战兵在前,四位较需要保护的兵种在中
间,林美雅与另数名野战兵殿后,四位斥候兵分占左前方、右前方、左方和右方等
四个方位,距部队大约五到十公尺,李丽菁和科芙娜分占左右前方,王仕学守在左
侧,陈信是在右侧。
全队中,左右两侧的斥候最为辛苦,因为小组可以选比较好通过的地形,而斥
候兵为了小组的安全,必须在五到十公尺外平行跟进,所以上攀、下伏,十分辛
苦;不过陈信倒是趁着大家看不太到自己,贴着地形以御风术前进,顺便也练一练
功夫。
一行人提心吊胆地又奔驰了近两百公里,一路行来倒是安安静静别无声息,心
中的警戒心也随之逐渐放松,随着众人逐渐前进,四面的林木也越见稀疏,过不多
久,前方突然一亮,景色改变,众人进入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草原这时是一片枯黄,不过还没有凋谢下来,看这光景,再过个数周,恐怕整
个大草原会变得光秃秃的。
一这时前力的李丽菁和科芙娜两人,彼此一声呼哨停了下来,向着曹似同的方向
走去,众人也缓缓聚集了起来,陈信与王仕学两人并未跟着集合,而是在外围兜着
圈子,略作警戒。
囗是陈信与王仕学马上发现,只要是自己碰过几下的枯草,立刻一株株的倒了
下去,选择再多兜几圈,恐怕就清出了一块空地。
更何况在一人高的草原中,实在也看不出外侧有什么东西,想用御风术贴着草
原飞,一方面未经允许,另一方面真有人躲在草地里八成也察觉不了,于是两人虽
然仍然兜着圈子,但却越来越觉得尴尬。
林美雅副组长见状,向两人招了招手,让两人回来,陈信与王仕学只好靠了过
来,听见圈中的人这时也正在商讨这个问题。曹似同正在说:
「没想到草枯成这样,现在这种情形,想隐藏行踪太不容易了,这样的话还不
如用飞的。」
林美雅接囗;「可是用飞的容易遭到下力的袭击,要不然就飞高点?可是这样
也支持不了多久,这个草原至少他有两千公里。」想到刚刚的四十公里几乎都过不
了,转头问薛乾尚:「你认为呢?」
「报告组长,我想只有让四位斥候兵辛苦一点,在上空飞行,注意四面枯草的
动向,我们还是在地面移动,全速向前通过。不过这样的话,以我估计,在通过草
原前我们至少会遇上三到六队的敌军,这样……我们恐怕没有胜算。」
「那怎么办?」曹似同问。
「除非我们在这等到下雨,那时视线不好,依我适才的方法大概至多遇到一到
两队的敌军。」薛乾尚回答。
曹似同和林美雅相视一眼,缓缓摇头说:「什么时候会下雨?我们恐怕不能
等」
「报告组长,我本来估计今天就该会下雨,但是现在看天色的变化, 少还要
等三十个小时。」意思是凤凰星上的一天。
「至少三十小时?我们不能等这么久。要是现在出发,明天下雨的话会遇到几
组敌人?」林美雅回答。
「报告组长,我刚刚估计的三到五队就包括了下雨的计算,越早下雨,敌人发
现的机会就越小。」薛乾尚回答。
「没有别的办法了?」林美雅皱着眉问。
薛乾尚缓缓摇了摇头。
曹似同一叹气说;「我们不能等,这样吧,怎么样损失会最少?」
薛乾尚思索了一下,摇摇头说:「报告组长,资讯不足,不太适合建议。」他
的意思是不知道实际任务,无法决定方针。
林美雅与曹似同对望了几眼,沉默下来,但是陈信在一旁忽然察觉到两位组长
的气劲由唇齿间射出,马上知道他们是在用传音交谈,这时吉吉说话了:
「老爸,这次的任务一定很怪。」乐乐跟着说:「他们该是讨论要不要说出
来。」
只看到两位组长似乎讨论结束,但是虽然林美雅停止用劲,曹似同却没停,陈
信仔细观察气劲的去向,发现是往薛乾尚而去,才知道两位组长就算要说,也只肯
告诉薛乾尚。
过了片刻薛乾尚眉头一皱,才缓缓的说:「这么说,我们还是前进吧。」众人
一听之下,神色大变,这样不是送死吗?
薛乾尚摇摇头接着说:「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会有这样的任务。」其他的人这
才知道,原来薛乾尚刚刚已经得知任务的内容。
一这时曹似同不再浪费时间,向大冢说:「依着刚刚参谋兵所说的队形,前进。」
一这时四位斥候兵分据四面角落,向着前方飞,其他的组员在方形的中央,怀着
忐忑的心,向前奔驰,众人只有期待参谋兵薛乾尚再算错一次,敌人别那么多。
陈信飞在草原上,往前方远远看去,一大片怙黄的草原,在人囗稠密的南岛是
绝对不可能看到的。地球上的保护区,多是高山峻岭,也不容易看到这样的景色,
陈信虽然在众人的上方一公尺处飞行,但是还是看不到边际。
耳边不断传来曹似同与数名坚体术较高的野战兵将草冲断的哗哗声,忍不住回
头一看,在小组通过的地方,完完整整地开了一条宽约两公尺的坦途,难怪乾尚会
说避不了敌军,敌方只要发现众人,循着踪迹追来大家就绝对逃不了。
过不多时,陈信听到王仕学一声呼哨,转头看去,在王仕学那个方向相距约二
十余公里的地方,那里的草也正被迅速分开,这时小组听到警讯,迅速地集合,曹
似同与林美雅两人,也连忙向上腾起观察敌情。
紧接着,两人落下地来,曹似同马上发出了命令:「全队注意,用最快的速度
清理枯草,在五分钟之内回来集结。王仕学、陈信,上去观察,敌人接近到三公里
处时,下来报告。」
「这时紧张的气氛,已经包围住了从末遇过敌人的众人,听到组长的命令,陈
信、王仕学两人连忙腾起,下力的众人,已经迅速清理出一块长宽各约十公尺的空
地,十名野战兵不待吩咐自动围成一圈,将其他的兵种围在圈内。
没过几分钟,敌人已经接近至三公里外,果然有近二十人,陈信与王仕学落了
下来,与李丽菁、科芙娜站在第二圈,最内围的则是那雷可夫、许丽芙、张婷和薛
乾尚等四人。
一这是遇到敌人来袭的基本抵御模式,而两位组长站在最外面,当他们向下达指
令的时候,全组也将跟着向同方向移动。
本来三公里的路程,照理说不用多久就会抵达,但是就在陈信和王仕学落下不
久之后,枯草倒下的声音忽然变缓了,而且逐渐往四面散开,又围了个更大的圈
子,将众人包里在内,而后枯草倒下的声音他逐渐的停止,终于沉寂。
虽然寂静无声,但是敌人还围绕在四周的事实,使得众人紧张得不敢喘口大
气。
又过了一会儿,敌人还是依然未曾进攻,但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曹、林两
位组长跃到原来的方向,决定向外突围。
曹似同猛的叱了一声:「东!」
刹时防御圈中原来就面向东方的就前进,面向西方的就后退,整组快速地随着
两位组长向着东方移动,圆阵他拉成了椭圆形。
敌人果然也作出了反应,一时之间枯草倒下的声音大作,只见忽然间,队伍北
力陡然伸出一把大刀,向着北侧外围横着移动的野战兵吴一元劈头盖脸的百劈了下
来。身材高瘦,双手持大的吴一元用的是一把厚重的量天尺,顺着冲式将尺一挥,
铛的一声大响,将敌人的大刀震开。
「这时南边的谢囗言、西南方的锺离燕他各接了敌人一刀一剑,紧接着除了草已
倒下的西侧之外,其他的方位也连接着挥出了七、八件武器,有刀、有剑,有矛等
各种武器向着众人劈、刺、穿、挑而来。
铛铛的声音连续传来,众人一时之间,不能伤敌只求自保,陈信身在当中,注
意着自己跟前三人的安全,石是有任何需要帮助的,他便需要迅速支援。
陈信跟前的三人是吴一元,古为年和苏立魁三人;三人中苏立魁是较弱的一
位,不过当然他不是泛泛之辈,一时之间也勉能抵御的住。
一这时身在东方的曹似同刚将敌人逼退,又是一声大吼:「西!」,整组一齐乒
乒乓乓地又退回了原来的空场中央,这时四面的草已经清除,追击的敌军不得不离
开了草的屏障,出现在众人眼前,除了正西侧的两位,其他的队员自然而然地同时
面向东方,面对着敌军。
一这时阵势又回复了原来的正圆。
跟前的敌军共十七个人,大部分穿着似乎是用棉或麻等旧式衣料制成的衣物,
手中拿着各式的武器,三三两两不成阵势地站在众人面前。
两方相持了片刻,对方中央一位手提长刀的粗豪大汉发话了:「好久没有等到
像你们一样的笨蛋了,你们还不投降在等什么?」
曹似同组长知道自己整队再向前冲,也不过如同适才一般,瞎着眼睛乱打一
场,对力明显他不愿意与自己的阵势硬碰,没想到这样的地形竟然将自己的队伍阻
住了,看来不混战一场是不行了,最奇怪的是,对方如何无声无息他由二十公里外
忽地冒出头来?
曹似同还在思索,林美雅接着对方的话说:「你们破坏了一百多年的和平,在
凤凰星上掀起战乱,现在你们还执迷不悟?」
敌方众人一起哈哈大笑,祖豪大汉说:「一百多年的和平?根本就没有和平
过!」一边回头说:「丁固,试试他们的组长。」
一这时大汉身旁一个细细瘦瘦的汉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长矛,笑嘻嘻地说;
「哪个是头头啊?出来吧。」
曹似同一怒,正想出去教训教训对方,林美雅副组长心想还不知道对方的深
浅,主将不宜轻率上场,伸手一拉曹似同,摇摇头,自己走了出去,将长剑缓缓拔
出。
林美雅的长剑比起一般的还要细上一些,对力看到林美雅走出,继续笑着说:
「不会吧,你是……」
林美雅沉着脸不再答话,决定杀杀对方的锐气,一领长剑,陡然向前一欺,全
力带出一道银虹直往敌方丁固穿去,当真是见光不见影。
对方惊噫一声,挥起长矛,顿时身前身后舞起一团灰影,将自己团团里住,转
眼间银虹对上灰影,锵的一声,银虹弹射了将近三公尺高,随即一折又往下冲了下
来。
灰影立被击散,丁固望见银虹又冲了下来,手里却还正酸麻,不敢硬接,只好
向着自己的一方闪身逃遁,怎知银虹竟然在半空中又画了一个弧形,追击了过来,
他哪知道跟前的女子身为斥候部的一级军官,向来以飞腾变化见长,眼看林美雅亮
晃晃的长剑,马上就要钉在他的背上。
一这时敌方突然传来一声大吼;「杀──!」气劲传来,林美雅副组长的身形一
震,见到敌方十余人正翻翻滚滚地向着己方冲来,这时顾不得杀敌,将丁固刺死固
然容易,但是恐怕无法脱身,只好咬牙一刺一挑,将丁固的背心挑开了个半寸深的
洞,向上一折消去冲势,急速往后退回。
而曹似同见敌人群起而攻,林美雅若是一个不慎,难免落人重围,他跟着狂吼
了一声,随即向着林美雅后退的身形迎去,十名野战兵闻声不再迟疑,刀剑齐举,
踉着曹似同的身后向前冲去。
眼见两团人马就要相遇,陈信不知不觉将自己必须投敌的事情抛在一边,全身
的血液彷佛沸腾了起来,全身的细胞也似乎在激烈地跃动着,忍不住将绿柳刀拔了
出来,这时后方忽有感应,陈信猛他转过身来,才发现原来是薛乾尚靠了过来,心
里一松,自己也对自己的情绪变化觉得奇怪,两人远没说话,战场中的交战声已经
传了过来,陈信连忙又转回头去。
在场中,曹似同找上了对方适才发话的粗豪大汉,两把长刀正是棋逢敌手,锵
铛乱响,在两人交战处的五公尺范围内无人敢近,而林美雅的功大对方已经领教过
了,敌方队伍中也马上穿出了两女一男,手持长剑地将林美雅团团围住,四人不再
作声,向前一冲,两方以快打快,四道银光交织在一起,一时之间也是相持不下。
除了那个受伤的瘦子丁固这时不知跑到哪里去之外,场中的敌方还有十二名,
与己方十名野战兵火杂杂他交战了起来。谢日言拿出了真功夫,一剑曲曲折折地迎
上两人,将两名敌军圈在剑光里,不过对方他不是省油的灯,两把厚背砍刀环绕于
身,将谢日言的招式一一封了回去,其他的野战兵也与余下的敌军交战,眼看敌十
我九,以寡击众,蓝定陆、冯商奇、苏立魁等六人逐渐支持不住,只能勉力的招
架,还剩下古为年、锺离燕、吴一元三人还有攻有守。
一这时林美雅与敌方三人的对战虽然渐渐占了上风,但是他无法在片刻间将敌人
解决,薛乾尚当机立断说:「王仕学,你先上阵帮助野战兵。」
本来两位组长就说过,当他们不能下令时,由薛乾尚接手,王仕学本已跃跃欲
试,闻言之下将剑拔出,卷起一道银光,冲入了战团,随即接下了一个敌人,似乎
还略占上风,其他人的压力才降低了下来。
虽然战况略有改善,但是众人依然处于下风,陈信正在焦急,只听薛乾尚忽然
凑过身来说:「阿信,等一下让你出手的时候,记住不要用全力,五六成就好了。
」
陈信疑惑的看着薛乾尚,本来陈信逐渐地将功夫显露出来也是薛乾尚的主意,
一这时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薛乾尚眼光继续注视斗场,接着说;「等一下再解释,注意了。等一下不要帮
野战兵,我一出声你就去帮林副队长。」
一这时斗场中苏立魁正岌岌可危,刚闪过了敌方的一剑穿刺,眼看敌方再一剑横
扫八成就要挂彩,就在这瞬间,薛乾尚一推陈信说:「上。」
陈信虽然听明白薛乾尚说自己不要帮野战兵,但是心里仍然忍不住想帮忙,一
跃飞上半空中,当横越过下方交战的二十人时,将手向下轻轻一挥,正向着苏立魁
挥剑的敌军忽然一震,无法动弹,反而被临危拼命的苏立魁在左腿上画了一刀。
陈信越过人群,快速他将灌注了五成内劲的绿柳刀,向着围攻林美雅的三人中
的男子挥去,这位男子猝不及防,向上一腾,想脱出陈信的刀劲,没想到他一运
劲,陈信已经祭觉对方将要由上方脱逃,刀劲一转,往另两位女子的剑劲缝隙挥
去,同时一掌向那男子击出,气劲笼罩之下,那人无路可逃,砰的一声被击飞了三
公尺,沿着空中喷出一道鲜血,再他起身不得。
两位女子一见之下,心中大惊,眼看陈信这一刀避无可避,同时弃剑向着陈信
扔过来,希望求个同归于尽,陈信不为己甚,刀势一变,将两把剑一挑直往天空飞
了上去,两人如逢大赦,往吐血男子摔落的去向射去,搀住男子转身便逃。
林美雅见陈信一来,敌方三人摧枯拉朽他四散飞奔,当即身形一转冲入战团
中,挥剑连伤两名敌军,十名野战兵士气大振,转守为攻,陈信见状跟着向战团飞
去,但是薛乾尚这时却用力他喊:「陈信,回来!」
陈信见副组长加入后大事底定,敌方攻势渐渐的崩溃,于是乖乖地飘回了薛乾
尚的身边。
一这时与曹似同交战的大汉眼看事不可为,当下猛力挥刀一旋,脱出曹似同的攻
击,一面向后退,一面发出撤退的号令,敌军听见号令,跟着迅速散人草丛中,只
留下了两位腿部受伤,无法移动的敌军。
王仕学不待吩咐便向上空飘起,观察敌军的动向,而许丽芙和张婷马上替受伤
的组员治疗,幸好大都只是皮肉之伤,略为止血后,将体内组织复原功能催动,并
供应更多的能量,便得能在最短时间内复原。这些那雷可夫他会,所以他在一旁帮
忙,但是较大的伤害,就只有了解人体各部分复原持性的救护兵才有办法。
片刻后王仕学落下地来,对两位组长说:「报告组长,敌人向着来路撤退,但
是依然到了二十公里外,就忽然消失了痕迹。」
一这时大家差不多忙完了,曹似同瞪着两个躺在枯草上,无法移动的敌兵说:
「你们两个混帐快说!他们是怎么溜的?」
两人默不作声。曹似同大怒向着两人走去,薛乾尚插话道说:「报告组长──」
曹似同回过头来,见到薛乾尚摇了摇头,忍着怒火向野战兵说:「你们好好看
着这两个叛军。」
林美雅也说:「陈信、王仕学你们休息一下。」转头望向李丽菁和柯芙那说;
「你们俩人上去四面监视一下。」然后两位组长和薛乾尚走到另一端轻轻地讨论起
来。
过了一会儿,三人似乎做出了结论,走了回来,曹似同看了看两个横卧在地的
叛军,皱着眉说:「不管他们了,我们依着原来的队形,继续前进。」众人吃了一
惊。放了?
曹似同不管众人想法,下令整队,众人收束一下,不管怔在一旁的两位敌军,
依照之前的方法继续前进,陈信等四人仍然腾身而起,护卫着小组向着东方奔去。
第十二章 祸不单行
一路行来,为了保持战力,中间倒是休息了几次,这时众人已经向东又奔驰了
数个小时,大概又奔出了两百公里,速度虽然比在丛林快,但是这里一路提防着敌
人来袭,神经绷得繁紧的,心情白与昨日完全不一样。
眼看前方仍是无尽的原野,众人是越奔越累,这时正当下午,烈日当空,众人
虽然大都已达寒暑不侵的境界,但是凤凰星上日夜各约十五个小时,这一天还有
六、七个小时好晒。
这时在队伍中心的那雷可夫忽然勉强发声道:「报……报告组长。」
两位组长一回头,知道在这种速度奔驰这么久,那雷可夫没办法好好说话,于
是发出了集合的命令,众人巴不得歇歇腿,马上停了下来,一起看着那雷可夫。
那雷可夫喘了两口气才说:「报告组长,天空……」众人同时抬头望向天空,
没什么特别的啊?那雷可夫按着说:「那些鸟,那些鸟……」
陈信心想天空上方几十公尺,是有一、二十只不知名的大鸟在翱翔着,不过这
些天来看到的各种奇怪生物也不少,也没看那雷可夫感到兴趣过,现在是怎么了?
曹似同沉着脸说:「那些鸟?然后呢?」
那雷可夫这时才顺了气□:「报告组长,食物、水。」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从进入大草原后,除了枯草还是枯草,那雷可夫一
定是担心晚上的晚餐无法交代,其实众人几餐没吃还好,但是没水就麻烦了。看来
还要几天才能越过草原,如果薛乾尚的计箅一个不准,接着几天没有下雨,那就麻
烦了。
曹似同点点头望向林组长道:「也有道理。」
林组长跟着说:「只是不知道这些鸟难不难缠。」
「这样吧,斥候兵先休息一下,交给野战兵吧。」曹似同说着望向野战兵,又
说:「引力术不成,要会御风术的。谢日言、吴一元、锺离燕你们三个去。」三人
应了声是,向上空飞去。
在这样的奔驰中,谢日言等人耗的劲算是比较少的,虽然御风术可能不如李丽
菁、王仕学等人,但是一面处于飞行状态的斥候兵,现在自然比较需要休息。
当然陈信既然内息到了九九归元的境界,这种程度的耗费内息根本不用休息,
自体补充的速度也比耗费的还快,所以除非是较为激烈的战斗,陈信的内息实在不
大可能不足。
谢日言、吴一元、锺离燕三人正向着上方飞去,薛乾尚眼看着这些鸟似乎正瞪
视着自己一行人,心里忽然觉得不对,连忙说:「报告组长,危险!这些该是肉食
性的飞禽,正把我们当作猎物。」
众人一楞之下,林芙雅一惊,立刻腾身追了上去。
就在这时,空中的大鸟突然一散,由各个方向往谢日言等三人冲去,曹似同一
看不对,抛下一句话:「薛乾尚,接手。」一面也飞了上去,陈信仔细一看,曹似
同用的居然也是引力术。
薛乾尚马上下令:「成战备状态、清场。」
李丽菁、柯芙娜、王仕学、陈信向着四方飞腾起来,留在地上的众人,也迅速
清出了一块空地。
薛乾尚接着说:「陈信你注意上面,随时支接。其他三位麻烦分布成三角状防
守。」
众人依着指示动作的时候,天空中战端已起,这种大鸟有着尖而长的喙,锐利
的脚爪,突然展现攻势向着谢日言三人冲来时,三人还真是吓了一跳,只见二十余
只长喙,同时向着三人啄来,这暗林副主任的声音也隐隐的传到,三人连忙向下一
沉。
这群大鸟一冲落空,半空中一折,由四面八方集中过来。
林美雅这时也与三人会合,一看这些大鸟似乎也有战略,竟然是以下方分布的
最多,分明是要阻断了四人的退路。
四人于是同时凝住在空中,还好鸟群并非急速下落,攻势没有刚刚那一下这么
凌厉,在岛群将要飞到的时候,四人一分,迅速舞起兵刃,向着袭来的大鸟击去。
锵铛的声音传来,这些鸟竟然似子是铜筋铁骨,虽然没有四人迅捷,但总是适
时地护佐要吉,加上不断的攻击,使得四人应付乏力,谢日言和林美雅的长剑专用
点、刺两诀,这些鸟还有些惧怕;而吴一元、锺离燕两人用的多是重武器,一击之
下,虽然能将大鸟击飞老远,不过不旋踵又飞了回来,似乎怡然无损。
四人一面抵御,一面向下落,这时曹似同险险赶到,他飞行速度虽不甚快,但
是长刀猛然一挥,锵的一声,一头大乌转眼间被斜斜分成两半,鸟群一惊,攻势稍
歇,四人连忙落了下来。
这时鸟群四面一散,长声哀鸣,似乎在诉说着失去同伴的悲哀,过不多时,鸟
群重新集合分成两排,一前一后冲了过来,主要的目标似乎是曹主任。
在空中巡逻的陈信四人,觉得留在上面做活靶似乎划不来,早已经落下,而曹
主任心想连林美雅都砍不伤这种大鸟,现在只有靠自己了。
他凝气作势,等怪鸟将到未到之间,将刀子往前横扫了出去,这时在刀劲范围
内的大鸟,突的向上一翻冲了出去,闪过了这一刀。
而就在曹似同刀势已尽的时候,第二排的大鸟又已飞掠过来,向来不及再度挥
刀的曹似同直冲了过来。
身旁的林美雅和谢日言等人一看察觉不妙,连忙上前挡住了这一击,将来袭的
鸟群击退。
没想到鸟群再度向上飞近千公尺,既然两排无功,居然分成三排,又一次直冲
了下来,不过还好的是,这次第三排冲来的时候,曹似同已经来得及反击,不过也
没办法再砍下任何一只大鸟。
正在相持不下的时候,薛乾尚忽然叫:「小心四方,有敌。」
原来就在众人都注目上空的时候,薛乾尚仍然注意着四周的变化,察觉有变,
连忙叫了起来。
四周的敌人眼见被发现,乾脆大摇大摆走了出来,居然有二十来人。中间一个
脸上有刀疤的浓眉男子,先是仰天打了个哈哈,然后大摇大摆的说:
「你们之中是哪个傻瓜,宰了一头这种铜骨鸟?」
傻瓜?岂不是在说我?曹似同心想要不是还要防着这种叫铜骨鸟的鬼东西,一
定马上过去砍你两刀。
那人转过头对薛乾尚说:「你一定就是这一组的参谋了。量你也不知道这种铜
骨鸟的特性。」
「请教。」大敌当前,薛乾尚仍然不慌不忙,使得组中几位原来不大信任他的
组员,心里也有点佩服了。
「今天教你们一个乖,这种鸟,遇到的时候,只能用赶的,它们最多和你们纠
缠半个小时,就会离开。但是只要宰了一双,乖乖不得了,这一群会跟你们来个不
死不休。直到有一方全灭为止。」对方笑嘻嘻地回答。
薛乾尚沉吟着没有回答,那人又得意地说:「现在我只要在旁边等着捡死角就
妤了,人傻瓜!加油啊。」
最后一句明显是对着曹似同说的。曹似同被他一激,劲力暴涨,一头铜骨鸟闪
避不及又被分为两半,血溅得曹林两位组长满头满脸。
那人一面隐入枯草中,一面嚷着:「这刀漂亮!大傻瓜,再过个三、五小时你
就能把它们杀光了。」曹似同气的青筋暴露,又拿他没奈何。
这时薛乾尚对陈信摇摇头说:「算了,不能藏了。陈信,你用八成劲除去这些
鸟。」
陈信还没听清楚,身旁的几位全部大惊,许丽芙更是惊呼:「你胡说什么?陈
信不要……」心想陈信要是听话就死定了。
而苦着脸的那雷可夫心想自己快要崩溃了。食物变成怪物,正与自己这群人
不死不休,然后外面又围上二十来个敌人,现在又要叫陈信去送死?他眼中无神,
嘴里喃喃地念:「好吧,我不会惊讶了,随便你们了。」
陈信自从到了战场,心里就一直不断跃动着,似乎充满着榷动这把绿柳刀的欲
望;但是又十分担心自己为什么充满了这样的想法?还好自己还克制得住,不然数
小时前围攻副组长的一男两女大概就死定了。
这时听到薛乾尚下了这道指令,心中不由一喜,双目一亮望着对方,薛乾尚焦
急而用力地点了点头,于是陈信不再顾及其他,不管许丽芙的惊叫,那雷可夫的失
常,转身一跃,向着刚由高空蓄势,快速冲下的铜骨鸟群当面迎去。
站在阵前的曹似同等人两眼一花,忽然见到陈信迅速地空手向上直冲过去,去
势之疾连林美雅也自叹不如。
曹似同一紧张,就想跟着飞上去;林美雅在旁连忙一拉,向曹似同摇摇头,意
思是自己都追不上了,何况是你。
眼看着陈信与三排铜骨鸟在五百公尺空中,一上一下正要相遇,陈信微微侧身
将右手放在腰间绿柳刀刀把上,右臂迅速地运入了八成刚劲,这时绿柳刀光芒一
闪,以被制成后未曾有过的最高速度,冲出刀鞘,光芒在空中一闪而过,众人抬头
仰望,见到空中划过的不是银光,竟然是一条青龙忽地闪过。
原来这些绿丝经陈信功力一摧,居然青光大作,将银光压了下去,而在特殊的
线条光芒掩映之下,远远望去,正如一条摆动飞腾的青龙。
因为两方正高速接近,陈信这一刀,刀长加上向外延伸的刀气,威力将近两公
尺,一挥之下,当场将首当其冲的六只铜骨鸟横分两半,霎时洒下了漫天的血雨,
淋到众人身上,而陈信左掌也不闲着,同时吐出了八成柔劲,左侧的四只铜骨鸟一
触掌劲,一声不出,竟似毫无伤损地落了下去。
这时空中还余下七只铜骨鸟,同声凄厉地鸣叫一声,转头向着四面飞散;陈信
心想,罢了,多杀无益,收刀入鞘,缓缓向下落去。
忽然身后又是劲风袭来,转头一望,发现七只铜骨鸟,眼泛红光急冲而来,原
来真个是不死不休,心想刚刚用柔劲一击虽然落下四只,但好像只是昏了,对付这
种鸟恐怕不能用柔劲,一转念,刀也不拔了,两手外伸,双掌运出八成刚劲由外向
内一合,漫天气劲将空气一压一放,立即带出了隐隐雷声,气劲随着陈信的手,霎
时往前方三公尺内集中。
然后他忽然想到,当时在白鸟星对着石头击出这招时,曾经被喷得满身石粉的
教训,连忙将左右气劲稍侧,转为由内向外合出。只见七只铜骨鸟随着陈信的手势
往内一挤,轰的传出一声震动大地的爆响,七只铜骨鸟挤碎成血块,向外一喷,直
洒出了近百公尺远。
这时刚刚那四只被柔劲击中坠落的铜骨鸟才快要落地,直直向着众人前方摔
去,没想到就在落地的一瞬间,四只鸟啪地一声形体全失,溅成一摊血泥,而后慢
慢渗入了枯草之下。
原来陈信柔劲击出,铜骨鸟身形未变,但所有组织已全然崩坏,一落地自然马
上解体。
除了陈信之外,其他人都被喷溅得满身鸟血,陈信缓缓下落,全身充满着舒畅
的感觉,真的是憋久了,要是下次用出十成劲,不知道会多过瘾?
除了薛乾尚,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陈信,彷佛不认识这个人,陈信一时也不知
该说什么。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曹似同才会过神来,向外大吼:「刚才跑出来胡言乱语的
家伙,滚出来接我几刀!」刚刚被人骂了好几句傻子,现在想起来了。
薛乾尚在一旁懒懒地说:「报告组长,他们应该都被吓跑了,明天之前该不会
有敌人了。」
众人回过神来,一面看着薛乾尚,一面还偷瞄着陈信,心想这大概不是真的,
自己八成在作梦。
薛乾尚看看众人继续说:「报告组长,现在我们是不是先麻烦那雷可夫,将需
要的晚餐材料收集起来,我们也先想办法拭去身上的血迹,然后找个地方,我会给
大家一个完整的交代。」
两位组长还能说什么?点点头不再发话。
过了片刻,众人在距此五公里处,找到一块微微隆起的小丘,虽然只是微微隆
起,但立在小丘上,已经能够看出很远的距离,众人这时用枯草将身上的血迹抹
去,当然还是像个血人一般,不过这里也没有水,只好将就了。
薛乾尚则正在替陈信解释,为何他的功夫一直未曾显露,两位组长自然早就知
道,但还是充满疑问,曹似同说:
「他的内劲越来越强我和林美雅是知道的,但是似乎超过了我们的想像。」
「是的,我也估计错误了。」薛乾尚说:「当时在第一次遇见敌人的时候,我
让他只要施出五成劲去对付那三位敌手,目的不是击败他们,而是利用强大的内息
阻住敌人,而林芙雅副组长就能迅速地扭转战局,但是没想到陈信竟然连招式也别
出蹊径,一转眼就打发了敌人,这样的话,相信敌人再次前来的时候实力会更为坚
强。」陈信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出手大快也出了毛病。
「那为什么要放了那两位敌军呢?」王仕学提出问题,他也看出来这是薛乾尚
的主意。
「在当时的情形下我们没办法携带俘虏,不是杀,就是释放,若是杀了他们,
相信必定会激起敌人敌忾之念,对我们的追击将更为加紧,而这时秘密武器陈信又
曝光了,虽然以敌人所见陈信的实力,下次派出敌军我们依然还可应付,但是难免
会有伤损,所以还不如快速的离开,让敌人不易追击,若是一下雨,敌人就更难找
到我们了。」
薛乾尚这时缓缓叹了口气说:「没想到我们竟然遇到了铜骨鸟,还误打误撞与
它们不死不休起来,同时也引来了敌军。」
「我倒没想到砍死一只这么麻烦。」曹似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薛乾尚点点头说:「其实就算我们不理会铜骨鸟,很明显的他们也拿我们作为
目标,避是避不了的,就算一只也没杀,纠缠个半小时,还是会引来敌人。」
这样一说,那雷可夫和曹似同才觉得好过一点。
「所以当那时的情形,若是等到将铜骨鸟全部消灭,敌人再攻过来的话,我估
计在大部分主力都精疲力竭的状况下,陈信依然可以击退敌人,但是我们也将损失
部分的战友。」
「所以那时你就让陈信上阵了?」林组长接口说。
「是的,在前一战我终于大概知道陈信的实力,只要陈信以八成功力出手,不
但可以顺利消灭铜骨鸟,相信必定也会让敌方知难而退「就算不退,我军主力的实
力尚在,是可抵御一阵,让陈信破敌。」
「他们还会不会来?」曹似同问
「会,不过至少也是带来四队左右的兵力才敢下手,所以找估计他们至少要将
近一天的时间,才来的及找到四队。要找到五队恐怕要三天了,等一下我们最好全
力飞驰,会飞的轮流携带不会飞的,看能不能在两天内穿出大草原,不过想要避掉
他们还是要看运气了。」
「看敌人以四至五队来袭,我等能否获胜?」谢日言突然冒出一句。
薛乾尚迟疑了一下说:「可以,不过是惨胜……可能只有陈信能安全回去。我
不会往这个方向建议,要是可以的话……」似乎话中有话,众人等着薛乾尚继续
说,没想到薛乾尚就此住了嘴。
李丽菁忍不住说:「可以的话怎样?你倒是说啊?」
薛乾尚看看曹似同,才迟疑的说:「要是可以改变方向的话,躲开的机会就比
较大,可是……我们不能转变方向。」众人一阵默然,到底是怎样的任务?
片刻后,曹似同双掌一击说:「既然现在不怕敌人追击,我们以像早上过河那
样的方法快速飞行,王仕学、谢日言、吴一元、锺离燕!你们几个轮流拖那雷可夫
一把,这样的话。相信可以支持久一点,直到受不了再说。」
林美雅跟着说:「不过距离太长,我看带人的时候用背的好了,比较省力。我
们保持离地三公尺飞,成防御模式,准备出发。」
其实对陈信或林美雅副组长等飞行速度极快的人来说,飞的越高,速度就越
快,所以真要赶路的时候,他们往往先向上拔口,再往前飞,近千公里不用一个小
时就可穿越。
当然飞得过高时反而会增加内息的消耗,但是现在因为同组中有,多人都已经
是竭尽全力飞行,只怕一个力尽就摔了下去 所以大夥一律贴地三、五公尺处飞
行。
陈信背着许丽芙,与整组队员向前直飞了三个小时才落了下来,众人运气片
刻,继续出发,又是三小时,这六个小时直飞出了将近五百公里,也就是说,单是
今天就已经赶了将近一千公里。
天上的恒星偏到 西侧,陈信望向东侧,土月和火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
偷偷冒了出来,随着恒星的光度渐弱,也跟着慢慢洒出了光芒。
现在差不多是凤凰星二十三点了,恒星正要缓缓的落下去,下次出来又要等十
五个小时。
休息的时间又将结束,两位组长招集了众人,曹似同说:「等一下我们拼一
拼,再赶个四小时,等二十七点的时候再休息。」
众人不断的向前奔驰,许丽芙本来因矜持,身体稍微离开了陈信背后的身子,
后来也累得逐渐靠了上来。
又过去了四个小时,她背后柔软的身子紧紧搂着陈信,似乎舍不得分开。
她并不知道陈信心中正在想,他终归是要与大家分开的,将来会如何,没有人
知道。整个凤凰星上似乎都是叛军,这场仗还要打下去吗?会赢吗,就算会赢了又
如何?只要联邦继续送罪犯到这里,以后一定还有战役的,这不是解决的方法……
总算到了休息的时候,陈信看着累得摊成一片的队友,轻轻地放下许丽芙。通
常,许丽芙却会远远跑开,与李丽菁低声的叙话,但是这次有点反常,她站在陈信
的身侧说:「陈信,你有心事。」
陈信一楞,还没说话,许丽芙继续说:「这不像你……」许丽芙见陈信总是不
说话,也沉默了 下来。
陈信心中一阵温暖。她总是关心着自己,转头说:「对不起,丽芙,我刚刚心
里有事,你累不累?」
许丽芙连忙摇了摇头说:「不累,你这么辛苦,会不会累?」
「不会。」陈信笑着甩甩身体回答。
许丽芙点点头,微笑说:「我去帮那雷可夫作晚餐。」慢慢地向一旁行去。
陈信看着休息后忙成一团的众人,想走过去帮忙,又有点迟疑,才发觉自己实
在不好意思面对大家。自己欺瞒了这些真心与自己相处的朋友这么久,虽然薛乾尚
有帮自己解释,但要是大家还是见怪的话,自己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陈信站在一旁胡思乱想的时候,看到李丽菁正捶向那雷可夫,一面怒骂:「你
不会只拿切成半只的啊?拿这么多血泥谁敢吃?」
陈信心中一笑,这些天那雷可夫也挨了李丽菁不少的拳头,看他正苦着脸向着
李丽菁解释,旁观的人也都忍不住好笑。这两个一凑上,总是少不了笑声,不过李
丽菁凶归凶,还好只对那雷可夫动拳头,其他人还算安全,而那雷可夫似乎也挨习
惯了,不过逃还是要逃的。
这时那雷可夫,正一面叫着救命,一面向着陈信逃来,跑一下、挨一下的直挨
了十几拳,李丽菁还在说:「你还有道理?你害我今天吃不下饭你就倒楣了。」
那雷可夫胡乱地叫着:「切开的血都流乾了……哎哟……我只好多拿一些有血
的……好痛,陈信救命。」
那雷可夫终于跑到陈信身前,李丽菁止了手,双手又腰,气鼓鼓的瞪着陈信,
一副你敢插手就让你好看的架势。
陈信两手一举,摇头向李丽菁笑笑的说:「不关我事。」又向那雷可夫说:
「你保重了,我无能为力。」
李丽菁拳头又举起了,那雷可夫一看没救,连忙继续跑,一面还在骂:「臭陈
□、烂陈信……哎哟……怪物都是你杀的,还不关你事?……轻点……好痛……」
还在怪物?陈信摇摇头,反正满头包的那雷可夫,等一下还是会安然的回来,
心里的疑惑被这样一闹也淡了些,缓缓地向围坐的众人走去。
就在他要接近人群的时候,王仕学看见陈信过来,忽的跃起,嘴中一面开骂:
「好个陈信!」一面挥剑向陈信刺来,陈信吓了一跳,连忙闪过,心中上莫名其
妙。没这么严重吧?动刀子?
王仕学和地上的众人,看着楞在一旁的陈信,忍不住哈哈大笑。
王仕学将剑一扔,笑着说:「陈信,你今天吓了我们一跳,我现在吓回来,一
报还一报,两不相欠。」
陈信这才明白王仕学在开自己的玩笑,还事先告诉了众人,忍不住摇摇头心
想,果然是一报还一报,不过心结霎时也打开了。
王仕学过来一拉陈信,对着众人说:「我来介绍今大的大英雄--陈信,这位
英雌来自南岛,是我的同乡,请各位多多指教。」众人凑趣的连连鼓掌,惹的陈信
有点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陈信你也休息一下。」林美雅忽然插嘴,经过紧张的一天,众
人与两位组长问的距离也近了许多,所以王仕学才会在两位组长之前戏弄陈信,她
见陈信有点尴尬,于是出言替陈信解围,陈信也自然坐入了人群中。
这时李丽菁已轻松地飘了回来,看来是刚刚的笑闹声将她引回的,满头包的那
雷可夫也跟着奔回,林美雅忍不住微笑地说:
「李丽菁,你也别太欺负那雷可夫了。」
「没有啊,这种伤他自己就能治好,不会麻烦张婷和丽芙的。」李丽菁向林美
雅撒娇地说。
这些年轻人……林美雅无奈地摇摇头,转头一望那雷可夫,正苦着脸认份地自
己治疗,不禁微笑地问:「那雷可夫,有没有怎么样啊?」
那雷可夫看了看瞪着自己的李丽菁,连忙摇摇头说:「没事,没事。」说着开
始对着整袋的血肉工作了起来,众人也饶有兴味地看着那雷可夫。以前那雷可夫都
是一面找材料一面就做好了,这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处理。
眼看着他慢慢地用手吸出了一块块乾净的水,放入仲缩壶中,然后又将一块块
熟透的肉块取了出来,再从背包中取出一小盒东西,从中取出一小块的白色胶囊,
对着疑惑的众人说:「便宜你们了,这是我的秘密武器,浓缩维生素加矿物质。」
随后那雷可夫将胶囊放入一个盘中,将大约一公升的水加了下去,膨的一声,
盘中的水,鼓涨成大约两公□的白色块状物,那雷可夫拿出餐刀,将块状物均匀涂
在还冒着烟的肉块上,霎时一股浓香味目了出来,逗的众人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那雷可大这才得□的说:「可以吃了。」
两位组长心想,反上明大敌人才可能来,而且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去,
不如放纵些。于是众人一面吃,一面芙闹,这下这些二十岁左石的大孩子可是自在
了,芙芙闹闹直到半夜才各自散去。
陈信其贸已经不大需要睡眠了,平时只要稍微调息一下就觉得精冲很充沛了,
看着刚刚芙闹无忌的众人,四散之后,反倒一个个全柙修□内息,显然明大的事,
对大家还是道成极大的压力。这也难怪了,毕竟事关生死。
而静下来思考的陈信却是越发疑惑了。看是自己-早就脱队的话,现在这一组
人中存活的还有几个人?
而且虽然依靠着他的帮助,通过了几个难关,但任务到底是什么,大夥儿也还
不知道。
真是奇怪,难道司令部在发布命令的时候,没□过能不能达成吗?
陈信难以忍受这样的感觉,虽然总司令说为了安全,有重要的事再联络,不过
陈信还是决定,要与总司令通讯一下。
于是他飘到无人处,将感觉向四面放出,以避免被发现,然后启动了藏在中耳
的通讯器。这通讯器平常关掉时候只能接收,不会放射。
陈信向着司令部呼唤:「青面狼呼叫狼窝……青面狼呼叫狼窝……」一面念,
由己也觉得别扭,可是他被总司令要求这样子呼唤,说是为了保持机密云云。
没-会儿,回应传来:「这里是狼王。」这代表卢总司令亲自在线上。
「狼王,我可否了解第五小组任务?」
「青面狼,你还在第五小组内吗?」
「是的。要是现在离开小组,小组有覆灭的危险。」
「……青面狼,报告地点。」
「离狼窝约两千二百公里的大草原中。」
「什么?」
「离狼窝约两十三百公里的大草原中,现在众敌环伺,情况紧急。」
「……」对方一阵沉默
「狼王,我想帮助第五小组完成任务后,再离开。」
「青面狼,你弄错了,第五小组的任务根本是替你设计的。」
总司令这话是什么意思?陈信忙问:「狼王,可否说明?」
「青面狼,这是我的疏忽,我现在告诉你第五小组的任务内容--第五小组直
往东方而去,除了编制内的休息外,不得停留,直到损失任何一名组员、或到达边
境哨站为止。」
「什么?」轮到陈信讶异了。
「本来认为你在到达大草原前,就会脱队。我才下这道命令给第五小组,所以
只要你失踪后,他们就会回来。现在麻烦了,大草原虽然在我们的中型卓卡管辖之
下,但是还有数千名敌方的游击队在里面流窜,无法清除。」
陈信终于明白两位组长为何总是愁眉不展,薛乾尚知道了后也只好赞成部队前
进的原因了,陈信接着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总司令沉默了一下才说:「青面狼,其本上一定要完成你的任务,如果能兼顾
到保全第五小组是最好,若是两者冲突,记住以自己的任务为主。」什么话?这就
是战争吗?陈信有点不爽了。
总司令似乎察觉到陈信的心情,按着说:「因为现在第五小组处于关闭通讯状
态,所以无法更改命令,两全的办法是你先护送第五小组,到达安全的地方之后,
冉付脱离;在草原外五十公里虚的由谷,那里有一个约五千人的营地,你可以在小
组到达之前脱离,在那里狼窝就会与第五小组取得联络了。」
「了解了,狼王。」陈信这才觉得有点道理。
「青面狠注意:千□不要为了保护第五小组,对羊群滥杀,这样将导致任务的
芙败。」总司令又提醒一次,而羊群指的就是敌军。
「是:」陈信这才想到问题的严重性,想混进敌军,当然不能与他们结下深仇
大恨。
「青面狼,要是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我们再联络,完毕。」
总司令关掉了发讯,陈信也跟着关掉,心中一乱,竟然会是这样,自己想帮助
大家,却反而害大家落人危险内?
陈信面色凝重地降了下去,飘回营区。这时大家分散在各处休息、练功,当然
也有人在营区中心处与人聊大。那雷可夫拿着古为年的长砍刀,似乎是今天的战斗
后有些伤损,那雷可夫正设法修补,古为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另一边谢日言和王
仕学又在喂招了,李丽菁、许丽芙、柯芙娜、张庭等人坐在一旁,看着喂招的两
人。
陈信看着这些被自己拖累的人,心里的压力更重了,他暗暗下了决定,自己一
定要让这些朋友安全的回去。
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四周周六
清晨,小组依然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前方飞去,过不多时,果然下起而来,众人
一阵高兴,心想虽然淋的湿答答的,但该比较不会让人发现,而且昨天清不乾净的
血迹也被冲掉了一些。
但是没想到高兴不了多久,雨水更大滴地落了下来,真是倾盆大雨,众人不得
不减缓了速度。
这地方真是奇怪,秋末为何会下这么大的雨?而更让人惊讶的是,随着雨水大
滴大滴地打下,整片大草原的枯草,竟逐渐被雨水击倒,现在无须飞起来,也能看
得老远。
反上速度不能大快,所以大家乾脆用跑的:不过薛乾尚、张婷、许丽芙还是在
两位组长和陈信的背上,众人奔驰了十个小时,直到下午冲出了将近六百公里,稀
奇的是,竟然完全没有遇到敌人。
算算只要再一百公里就可以越过大草原,尤其陈信又知道草原外五十公里处,
有着己方的基地,心里更是高兴。
可是忽然间,前方似乎有点怪怪的,虽然还是一片平野,平野上还是层层叠叠
的枯草,但是枯草再前方一排似乎是很整齐的隆起,长长的一道彷佛皮肤复合后的
伤疤,宽约两公尺,但却是是有六十公尺长,成一个半圆横在众人的前方。
因为大雨的关系,众人奔到了百公尺开外才发现,曹似同见到了并不在意,心
里想着再跑个二到三小时就可以进入基地了,到时安心地休息一番,再作打算。
可是薛乾尚见到这个长长的小丘,心中忽然有所警觉。虽然自己对凤凰星的事
情知道的并不详尽,但是眼前的东西该是人为的,还是小心为上,于是薛乾尚立刻
发出了警告的声音。
依照规矩,听到警告讯息,部队就必须集合,曹似同虽然不大甘愿,也只好止
步,心中还想着这个参谋兵想得实在太多了。
部队于是集合在环型丘的开口处,曹似同懒得说话,林美雅耐着性子说:「薛
乾尚,你是担心前面的丘陵吗?」
薛乾尚点点头说:「实在不好意思耽误大家的时间,不过还是小心一点比较
好。」
曹似同忍不住说:「要试试那些土块是吧?」二话不说抽出长刀一挥,长刀穿
破滂沱的雨点,迅速向着二十余公尺外的隆起处扔去,薛乾尚一皱眉,也无话可
说。
长刀迅速的插向土块,曹似同转回头来对着薛乾尚说:「小心点也是不错,但
是……」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铛的一声,曹似同连忙回头一看,原来刚刚自
己瞄准的隆起土块中,猛然站起一人,挥棍向着飞来的长刀一挥,将长刀硬是撞了
回来。
曹似同来不及讶异,连忙轻轻一跃接下了自己的刀。
原来,整个半圆形隆起的竟然都是人,这时一起翻开身上湿淋淋的枯草,将众
人团团围了起来。
整个包围圈居然有近百人之多,其中八十多人的穿着如向前两批人,是以植物
纤维制作的旧式服装,大概是因为新研发出来的变形金属,在凤凰星上没有生产的
关系。而其他十来个人穿的竟然是联邦军的金属纤维制服,也不知道这些人,本来
就是叛变的联邦军,还是由被杀或被擒的联邦军身上取来的服装。
现在的地球,衣服多半都是以新的变形纤维制成,而主要的变形功能就来白金
属的延展性,而军队中的制服,其中变形金属就占了百分之七十,与一般民间的服
装有着明显的不同,也因此造价较高。
这时众人知道,敌人竟然料准了自己一行人的方向,事先埋伏在此。还好薛乾
尚小心,不然经过时敌人忽然暴起攻击,只怕当场就要损失一半以上的人,不过现
在虽然并未中伏,但在敌人近百人的包围下,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众人心里同时闪过薛乾尚昨天说道的一句话:「可能只有陈信能安全回去。」
不禁同时往陈信看了一眼。
第十三章 深入敌巢
曹似同马上对陈信低声而快速地说:「陈信,等一下你全力逃回基地,报告发
生的事。」
陈信转头望向薛乾尚,也低声说:「乾尚,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薛乾尚对林美雅说:「报告副组长,麻烦你先与敌方对答一下,尽量拖延时间
。」
林美雅副组长一点头,向着对方发话:「我是联邦军凤凰支援部队林美雅副组
长,在交战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对方阵中一位骨架极大,手长脚长,拿着手腕粗钢杖的高瘦男子,正拍着粘在
身上的枯草说:
「我是爆雷所属游击队,统帅十小队的大队长┃┃孟火明,有什么问题你就
问,我也有些问题想问你,可是你别拖延时间,你们一百五十公里外的基地,绝对
不敢派小型部队进入草原,大家一起站着淋雨可不好受。」看来敌方只来得及带来
五队。
这时薛乾尚连忙对众人快速而低声地说:
「等一下我想办法激他们与陈信单挑,陈信,记住别杀人,以免激起围攻,然
后你逐渐展现实力,看能不能击溃敌方多人联手。最后敌人难免还是会围攻,不过
围攻一开始,陈信你一听到我的招呼,马上向西方飞,应该可以多带一个,就背着
最弱的,嗯……许丽芙好了,敌人一定会派人追击,若是追你的超过五十人,你与
他们若即若离,能杀则杀,拖过三个小时后,再返向东方,而同时我们向东方突
围,也许可以与你在一百五十公里外的基地会面。」
「要是道我的不到五十人呢?」陈信难得听薛乾尚做出没多大把握的计策,忍
不住低声发问。
薛乾尚□了一口气,说:「看是敌方不肯受激,或追你的人不是五十,你就带
着许丽芙直接飞回狂雷基地。」再转头对曹似同说:「要是这样的话,除了投降,
我只能建议两位组长想办法突围,也许两位组长还有机会逃出。」
曹似同缓缓摇摇头,一把抹下脸上的雨水说:「我不会投降,也不会抛下你们
的。」
许丽芙听到这里,急着说:「为什么带我,两位组长更重要啊?」
「离开的越弱,留下的越强,我们的机会相对就越大,许丽芙,我不是袒护
你,也是为了全队着想。」薛乾尚回答,许丽芙才无话可说。
这时林美雅与对方也对答了两可,对方的头头孟火明,正对着副组长说:
「其实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进入大草原?这里已经两个凤凰周没有小组敢
进来了。」
「当然是有着非来不可的任务。」林美雅嘴硬地说。
「真怪,只要再过个两天,枯草全倒了下来,我们也非撤退不可,没想到在临
走前倒捡到了一条大鱼。」说到这,孟火明忽然厉声的喝道:
「宰杀十几只铜骨鸟的英雄是哪一个?我要见识见识!」
薛乾尚一把将陈信推了出来,在一旁接口说:「你们最多只能一拥而上,反上
你们十个、八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人不如想像中的勃然大怒,反而忽然沉静了下来,看着薛乾尚慢慢地说:
「你该就是这一组的参谋了?」
薛乾尚心中直呼不妙,但是也只好点了点头。
孟火明看着他说:「听人说遇到几次难关,你处理的都还不错。」一顿又说:
「我们也有军师,他说你一定还有鬼主意,别听你的就好了。」
薛乾尚作声不得,额上的汗水冒了出来,虽然在雨中别人也无法发现,但是没
算到对方也有参谋随军,自己的计策八成瞒不了对方,这下该如何是好,心中连转
了十来个念头,但是没一个管用。
孟火明圆睁着双目瞪视着薛乾尚、沉默了半晌后,缓缓地又说:「可是,我就
不信邪,你想激我,我就让你激,看你能变什么花招。」转头看向陈信,摇摇头
说:「你该还不到五十岁吧?」现代人到了五十岁以上,才会逐渐留下岁月的痕
迹,逐渐变为青壮年。
「他还不到二十。」薛乾尚索性实话实说。
敌方众人传来一阵哗然声,似乎不信,薛乾尚冷静的继续说:「但是,你们扔
然不是他的对手。」
孟火明大步地走出来,一挥手中的钢□说:「好,就算你不到二十,小子,接
得住我的裂地□法,我们再聊聊。」裂地杖法?没听说过。
薛乾尚一面向后退下,一面低声说:「阿信,装嚣张点,不过小心不要杀人。
」
陈信心中另有顾忌,所以同样也不想伤人,向着薛乾尚点点头,大步向着对方走了
过去。
孟火明看着陈信空着一双手,歪着头嘲弄说:「小子,你的武器呢?忘了带
啊?」敌方众人跟着传来一阵嘻笑声。
「我的武器需要时就会拿出来……」陈信拍了拍腰间,想到乾尚要自己嚣张
点,乾脆按着说:「……何况,对付你一个人,人慨用不着武器。」
对方一听正要发火,陈信按着说:「还有,我不叫小子,我叫陈信!」
孟火明怒极反笑,大喝一声:「好个陈信,接招。」说着双手一抡,一枚弥天
盖地向着陈信劈来。
陈信眼看着对方的气劲随杖袭来,竟然是气势滂沱无处可躲,不愧称之为裂地
□法。这是陈信所遇过的对手中,招数最强劲的一个,虽然陈信察觉出,对力的内
息还不是与自己抗衡,但是自己要是以八、九成劲硬是回击,又怕对方受不了。
这时他才知道白己的任务有多麻烦,不禁后悔刚刚自己把话说满了,要是拿出
绿柳刀,一下多了两公尺的腾挪空间,不论是抢攻或是阻挡都好办多了,可是这时
要是抽出绿柳刀,恐怕不但嚣张不了,反而遭敌轻视,只好勉强试用六成掌力抵
挡。
一时之间,陈信也不知道该用刚劲还是柔劲,也没空思考,两掌一扬,一掌
刚、一掌柔,阴阳两股力道向外直放了出去。
别看孟火明手大腿粗,他可是粗中有细,孟火明适才心想对方小小年纪,八成
是招数巧妙,身法迅捷,最多加上不知道哪来的神兵利器,听说还会现出青龙?第
三队队员一定是眼花了,就算陈信内息不错,也强不到哪儿去,现在居然傻到不用
武器?自己一杖先把他打成肉酱,等一下再看看他的刀是啥模样。
所以这一杖也是有学问的,这是孟火明裂地杖法中,专门用来与敌硬拼的招
数,功力越高,笼罩的范围越大,闪也没处闪,见到陈信双掌迎来,心中不禁一
喜,加劲向着陈信双掌落下。
谁知陈信两掌一出,阴场两劲随掌向外而冲,两种劲力居然未能融合为一,上
巧让敌方钢杖由劲力中问的缝隙穿入,陈信当下想变招已是不及,眼看着孟火明两
公尺长的钢杖,正要穿过劲力直击而下,陈信大吃一惊,这下子万难自救了。
没想到钢杖一进入阴阳二劲之间,却牵动了平衡的两方,两劲之间的平衡一
失,当下猛烈地在半空中夹带着雨滴急旋了起来。对敌方孟火明来说,自己的劲力
全部集中往下,这时由侧面急旋而来的劲力根木无法防御,马上随着旋劲在空中打
转,这一杖更不知道击到了哪里。
而陈信自己更是莫名其妙,虽然一时还想不清楚,但是敌方在半空中急旋,可
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于是陈信顺势向外一送,顺便收回劲力,只见大汉孟火明拿着
钢杖,随着十万颗急旋的雨滴,向着原来的方向滴溜溜地转了回去。
这边陈信低着头,还在思索刚刚是怎么回事,那边孟火明已经着地,仍然转个
不停,直到孟火明逐渐回过气来,奋力一杖击地,噗地一声,穿下土中半公尺,这
才紧抓着钢杖稳下身来,双目瞪着陈信,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一招之间,败下阵
来。
陈信这才想到,以前七阴三阳,或刚柔各半的出手,都是在体内先融合后才出
掌,没想到两掌分开击出不同劲力,竟然有这种效果?大概是两种劲力作用方式全
然不同,在劲发体外的时候,就像两截然不同的压力,彼此互克又互补,才像龙
卷风一般产生了急旋的力道。
不过陈信还并不完全了解这种招式的奥妙,所以心里也暗暗警惕,最好暂时不
要用这种方法,不然恐怕一不小心就出人命了。心中又想,对方这招虽然全无缝
隙,但是只要一些劲力迎上,似乎就难免因彼此气劲的激汤,而产生变化,也许下
一次会试出解决的方法。
这时敌方众人一阵沉默,自己一群人中的头头,在一招间被人拾夺了下来,虽
然说是毫发无伤,但是两方功力明显的有段距离,对方还没用兵刀呢!这下麻烦大
了,这种敌人,围攻起来不是不可以,但是恐怕会死掉许多人,尤其有些不久前才
听到消息,兴冲冲赶来凑热闹的人,这时心中不禁开始有点后悔。
薛乾尚也在一旁着急,心想陈信的功大,自己怎么总是无法估计,没想到莫名
其妙的一招,就把敌人的头头摔了出去,这样等一下让陈信离开诱敌的时候,敢去
追他的人,恐怕就不多了。
正当两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定下心神的孟火明,向后叫了一声:
「各队队长,出列。」他也想最好不要混战,不然陈信拿出武器奔东逐北,只怕己
方得先死一半的人。
这时各队队长闻声而出,一共有五人,其中包括了前一次在一旁骂曹似同大傻
瓜的刀疤汉,这时孟火明向着陈信说:
「适才你我一战,我算是败在你的手下,无可抵赖,本该就此认输,但现在是
在战场,为求胜利,我只好六个人打你一个,现在先向你说明,我可不是输了浑
赖。」
陈信听了,心中也不禁有些佩服对方的光明磊落,点点头说:「我明白。」再
也不敢托大,只见一条青龙环腰一闪,绿柳刀已然出鞘。
而自从刀疤汉由人群中走出,曹似同组长就满肚子火,这时见七人正要交手,
在一旁耐不住大叫:「那个疤脸混帐,你还欠我一刀。」七人闻声止步,陈信回头
一看,心想这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在薛乾尚计划之内?
刀疤汉转头,眼睛瞪了回去说:「大傻瓜,想死的快一点啊?」
还骂我大傻瓜?曹似同再也忍不住,大踏步走出,长刀斜指对方说:「先跟曹
某来个三百回合,你再去送死。」
送死?这可连孟火明也骂上了,孟火明眉头一皱,对着刀疤汉说:「别理这种
莽汉。」
骂我大傻瓜不够,还骂我莽汉:是可忍孰不可忍,曹似同瞪大双眼,劲贯全
身,大刀向着敌方头领孟火明斜劈挥去,孟火明看清来势,微微一晒,钢□一挥,
当的一声巨响,曹似同蹬、蹬、蹬连退三步,瘦高大汉孟火明身形也是跟着一晃。
孟火明说:「你也是条汉子,好,林□春,你留下来控制队伍。」看来那个刀
疤汉原来叫做林□春。孟火明又转头对曹似同说:「不论我们这一战结果如何,你
们总有一决的机会。」
曹似同一方面是自知技差一筹,一方面又怕坏了薛乾尚的计划,只好强忍着怒
气退了回去。
这时吉吉忽然说:「老爸,我们两个帮你。」乐乐跟着说:「爸爸,我们帮你
说不定可以解决问题。」
陈信心想,吉吉乐乐出手帮忙,再加上增幅功能,确实有可能屠光敌人,但是
这不是自己的本意,而且吉吉乐乐出现在那雷可夫面前,自己也交代不过去,于是
心中止住了吉吉乐乐的要求,将绿柳刀横置胸前,等候敌人的攻击。
这时孟火明转头对陈信说:「你们二十人中,要是还有一个与你不相上下的,
这场我们就不必再打,我们全部九十八人马上转头就走。」
去哪里再生一个像陈信一样的怪胎?薛乾尚摇摇头心想,变数越来越多,自己
的天机计算,还需要多下工夫。
陈信自然无言以对,将绿柳刀在身前一挥,说:「多说无益,上吧!」
孟火明双目一亮,大声说:「痛快!」
无须再作招呼,除了刀疤汉林□舂之外,余下五人的两刀、两剑和一把钢杖,
各逞所能向着陈信挥舞而来,陈信本来有些紧张,但是发现五人围攻,功夫高低不
同,其实未必比较难防,他的速度本就较任何一个敌人都还快,只要由着某方一
奔,其他的四人往往来不及攻击,而且像孟火明刚刚那种威力强大的招数,五人也
不敢乱用,只怕一不小心没伤到陈信,反而会伤到同伴。
只不过在五人中的劲力缝隙中游移,实在是一件辛苦的事,还好绿柳刀在手,
较危险的时候,陈信一挥刀,往往能顺利将敌人震退,换得喘息的机会。
这时敌方众人,眼见战况紧张,忍不住一步步地接近。
曹似同等人更为紧张,陈信要是有个意外,全组只怕连个传信的人也没有了,
敌方越来越接近,眼看着就会扑土来,小组也一样的组成圆阵,防范着敌人的进
攻。
陈信这时体会着五个敌人的五种招式,在当中腾挪移动,但是没想到,一开□
敌方虽然配合不良,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攻势居然渐渐越来越是契合,遂渐地以
孟火明为主攻,其他四人为辅,主要在挡住陈信的闪避方向。
陈信越来越觉得吃力,心想再不出手伤人,不要说没完没了,恐怕自己都不能
幸免,但是心中又牵挂着任务,正不知如何是好。
而场中六人却也是欲罢不能,陈信固然难过,但是其实孟火明等人也不好受,
刀、剑、□挥出,陈信却像个泥鳅般溜过来、溜过去,虽然五人的配合越来越佳,
陈信却跟着越来越滑溜,偶尔随手挥出一刀,也总是毫无徵兆地钻入了五种兵器的
缝隙中,让大家手忙脚乱地格档闪避。
这时刀疤脸林□春,见到陈信在五种兵刃的夹击下,闪避得越来越是狼狈,心
想头头如此辛苦,眼看大事底定,自己总是在一旁闲着也不是办法,看着那个姓曹
的粗壮傻瓜,愈来越不顺眼,自己是不是该先下手为强?
而曹似同看着眼前六人打得正热闹,忽然发现,敌方那个疤脸混帐正盯着由
己,曹似同双目一瞪对方,想打是不是,有种你来啊,长刀顺手一挥,一股气劲向
着林□春冲去。
这当然伤不了身为队长的林□春,当下举剑一格,铛的一声,轻松地把袭来的
刀气击散了,还瞪了曹似同一眼。
两人没想到这时两方的人马十分接近,眼前战况又如此紧张,林□春这里铛的
一响,在林□春身旁的数位队员,听到身边忽然传来刀剑交击声,立刻紧张地拔
剑,又是锵地数声,这一下情绪感染了众人,霎时之间,全场的各式兵刃,锵声不
绝全部出鞘,正是剑拔弩张,一触击发。
林□春一看情势,既然箭在弦上,何必不发?既然如此,乾脆把这些人先擒了
下来,立刻长呼一声:「把大傻瓜留给我,其他的家伙全部活捉起来!」
当先向着曹似同组长攻了过来,正是一呼百诺,其他的九十余名叛军,也团团
围住第五小组其他的十八人,刀枪剑棍同时挥舞了起来,刹那间,叮叮冬冬、乒乒
乓乓地交战了起来。
这时天空中的雨势渐渐小了,但是场中的战火才正要燃烧,靠东一边,是陈信
与孟火明五人在交战,中间是曹似同与林□春刀剑互击,西边是九十余人围着十八
人打得正热闹。
陈信发现情形演变成这样,现在要照着薛乾尚说的去做,只怕只能引走这五个
人,更别提带走许丽芙了,不过虽然敌势较大,但是实际与自己队伍接触攻击的,
毕竟是少数,加上那个林□春说要活捉,林美雅、谢日言等人应该还可支持一下
子。
陈信这一分心,由后方扫来的一刀差点闪不过去,连忙定下心神,继续小心地
闪避。
过了数招,西方的大战团中,林美雅副组长一柄长剑寒光闪闪,已经刺伤了七
八个人,但是敌人也因此杀红了眼,也不管活擒的命令,全力向前冲杀,众人的处
境更为危急,眼看着阵势就要松动了。
陈信一看不对,一个翻身,又躲过了由下方四面撩起的两剑两刀,却听到场中
忽然传来一声惨叫,竟然是苏立魁的叫声,百忙中回头一看,苏立魁被一剑击伤,
正向后一倒,王仕学赶忙要补上位置已经不及,敌军正由缺口涌入,那雷可夫似乎
也受了伤,情势正是凶险万分。
忽地劲风袭来,头顶孟火明的钢杖正等在那里,向下击出,下方又有四样武器
同时攻到,眼看要避已是不及,场中同袍又生死未卜,陈信再也不管任务,十成劲
力涌入刀把,向下一旋一挥,青龙闪出,陈信刀气延伸了将近两公尺,下方四人连
忙护住自己,只听叮当数声,两刀两剑全被削断,刀芒再闪,四人向后一个打滚,
顾不得满地泥泞,翻身后退。
但是上方孟火明的钢杖,这时距陈信头部已不到五十公分,陈信的绿柳刀已来
不及抽回格挡,连忙双足往前一踢,藉势将头部后移约十公分,左手这才勉强来得
及挡格,恰好挡住了孟火明迅速的一击,但是招架得大过仓促,陈信劲力一时不
足,被孟火明轰得一杖直向地面压去。
还好这时四位敌人正在向后翻滚,陈信已无后顾之忧,稳稳落地,一聚内□,
左手一场,八成刚劲一发,轰的一声,孟火明哪里抵受得住,当下全身剧震、两手
虎口震裂,钢□直直向着大空飞去,而陈信的绿柳刀霎时已经搁在了孟火明的脖子
上。
围攻陈信的四人,这时投鼠忌器,不敢动手,闪在一旁,忽然觉得额头一凉,
才发觉适才陈信一刀,已削去了四人薄薄的一层头皮。
陈信正要喝令众人住手,只见孟火明的钢□正向着最多人的战团落下,轰的一
声,钢杖擦着那雷可夫的身边,直插入地;把那雷可夫吓得两腿一软,摔在地上,
叛军一见居然是自己头头的武器,连忙回过头来,一看之下大惊失色,连忙停手向
后退开,又将众人团团围了起来。
而另一边曹似同组长与刀疤汉林□春,两人刀来剑往打得上热闹,忽然觉得怎
么身旁一点声响都没了,同时向外一看,情况突变,两人连忙分开,各归各位。
这时雨已经完全停了,场中众人一个个呆站着,只怕呼吸大大声,陈信的绿柳
刀一挥,孟火明的头就掉了下来,静止了片刻,孟火明看着陈信说:
「好小子,你还在等什么?动手!」
陈信不禁佩服对方视死如归的豪气,摇摇头说:「我要你让我们安全地走。」
「不可能。」孟火明想都没想。
「为什么?」陈信绿柳刀一紧,围观众人不禁一阵紧张。
「我的命换得十几条命,值得了。」
「你不知道我至少可以宰掉一半以上的人吗?」陈信竭力装出很凶狠的声音。
「管不了这么多了。」孟火明一扬声:「各队注意!别再顾忌,全力杀敌。」
叛军整整齐齐地应是,脸上同时露出悲愤的表情,挥着武器,又向着小组欺去。
陈信就算能杀光他们,心里也不愿意,低声地说:「你该看得出来,我没有敌
意,难道没有两全的方法吗?」
孟火明目光一凝,瞪着陈信大声说:「除非你投降,得到你,胜过得到十万大
军!」
陈信心中一热,绿柳刀一收,反转过来,将刀把向着孟火明一递,一字一句的
说:「一言为定!」
孟火明看着眼前的绿柳刀刀把,说:「你不怕我拿了以后反悔?」
「我信的过你。」其实孟火明的一言一行都使陈信心折。
「好!」孟火明大吼一声,刀也不接了,转过身对着叛军说:「放他们走。」
转回身,看着还倒提着刀,楞在那的陈信说:
「你信的过我,我也信的过你。」陈信眼眶一红,正是英雄惜英雄。
「走!」孟火明拉着陈信,向着西方一冲,全队直往枯草全倒的大草原而去,
留下呆在一旁不知所措,面面相觑的十九个人,傻傻看着敌军离去。
陈信收了绿柳刀,一面奔驰,心中一面在想,刚才自己一时冲动,根本想都没
想到任务,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自己误打误撞的似乎算是已经混入了敌军的阵
营。不过自己做事也大冲动了,要不是可以说是奉命行事,岂不是从此无法回到地
球?看着身旁一起奔驰的孟火明,心里不禁有一丝愧意,似乎是自己奸诈地骗了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孟火明却十分高兴,忽然听到陈信一叹,连忙转过头来问:
「陈信,你怎么了?噢,我知道了,我们太慢了,这样吧,我先带你到我们的
大本营中。」随即转头,对随着自己的众人说:「各小队队长,部队由你们率领!
」
孟火明说完,不待陈信说话,向上一跃,直往天际穿去,陈信无从解释,只好由后
方跟着飞去。
大草原是无边无际的,刚刚下过雨的空气又是格外清新,陈信的思绪渐渐被环
境引开了,这些天一大群人在一起,难得能这样飞腾,使他不由得跟着愉快了起
来,这时见到前方的孟火明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低下头去,却见四面依然是平坦的
草原,并没有什么值得引人注意的地方,难道这就是孟火明所谓的大本营?
两人缓缓地落了下来,降落在草原上,才刚立定,孟火明忽地将脚往下蹬了数
下,陈信疑惑地看着孟火明,还没问话,地面就忽然传来震动,眼前忽然有一块地
皮缓缓抬了起来。
片刻间,这块长约两公尺、宽一点五公尺的地面,变成一个斜往下伸的入口,
下面黑黝黝的,虽然隐隐可看见数公尺,但是斜下五公尺后,地穴向前一折,就看
不出后面是什么样的景像。
孟火明一跃而下,沿着地道向下飞行,陈信随在一旁,隆隆的声音又传来,似
乎是地面又闭了起来。
本来地穴该是一片漆黑,但在地道周围却又处处泛出点点的萤光,虽然并不够
光亮,但是对陈信来说,当然已经是很好的照明了。
这个地穴似乎不是人工开凿的,不过还是有斧凿的痕迹,大概曾经被什么人修
饰过,一路前行,地道忽左忽右曲曲折折的,不过陈信可感觉该是逐渐地向下,眼
看越往下层岔道越多,地质越坚硬,而且越来越宽大,原来宽约两公尺的地道,逐
渐变成五、六公尺,两人是不着地一直飘行,虽然速度并不甚快,但陈信估计该也
飞出了数公里远,至于多深就难讲了。
孟火明引着陈信越走越深,过了一阵子,陈信忽然觉得前方似乎隐隐传来人群
杂闹声,像是市集。
地底下会有这种声音?陈信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声音却越发清
晰,眼见地穴逐渐平坦,直直的通往前方,声音是越来越大,而且地穴的前方似乎
有着明朗的日光,陈信心里奇怪,好像又穿出了地面,但刚刚有向上吗?转念又
想,想不到天晴了不久,云层就不见了,洞外该是个好大气。
孟火明这时回头一望陈信,有点得意地笑了笑,不过笑得有点怪,似乎正要看
陈信的笑话。
陈信看着孟火明的表情,心中不禁觉得奇怪,转眼两人飞出了地穴,陈信大吃
一惊,这才知道,为什么刚刚孟火明露出那样的笑容。
原来这时并不是穿出了地面,而是穿入了一个奇大的大地洞中,整个地洞高约
六、七百公尺,长宽各约二、三十公里,四面都是崖壁,崖壁上每数十公尺就是一
个洞穴,越靠近崖根的洞穴越大,而且越为接近,陈信与孟火明两人所穿出的地
穴,是在离洞穴底部约一百公尺的崖壁上。
两人凝在半空,陈信抬头一望,四面崖壁延伸而上,至上方又合在一起,头顶
上发亮的并不是恒星,而是一个人工制造的发光体,强烈的光芒散出,陈信一时也
看不清是怎么做的。向下望去,整个洞穴竟然日上个不大不小的城市,房子大却是
木制的,所以并不高,两人的下方正是一个市集,叫卖声、议价声、动物鸣叫嘶吼
声正传了过来,更旁边是块一格格空无一物的空地,似乎是田地,地底也有田地?
陈信不禁佩服起这些叛军了。
孟火明等了片刻才说:「吓一跳吧!刚来的人都会吓一跳。」
「那是怎么做的?」陈信指指上方的发光体。
「一个小型的原子反应炉嘛,地球上不是很多吗?」孟火明似乎不觉得这是问
题。
「是没错,不过这里不是比较……科技人才比较少吗?」
「被送来的既然是罪犯,当然什么人都有了。只不过是以犯了二九三条的居多
而已。」
「二九三?」
「就是禁施武接的法条,除了这些人之外,其他被送来的罪犯,大多是属于思
想犯,那就真的什么人才都有了。」
「嗯?」陈信不懂。
「就是对联邦的统治心里不服,还尝试鼓动他人的罪犯,就叫做思想犯。」
「联邦怎么了?」有时么好不服的?陈信觉得奇怪,自己从出生到现在,似乎
没有觉得不便的地方。
「比如有人想着恢复帝制啊,也有人希望取消联邦,各星球独立啊,也有人认
为联邦规定限制人口、限制武力的法令大不自由。」孟火明悠然地说。
「改成那样会比较好吗?」陈信并不是十分想改变现状,虽然武技不能用很可
惜。
「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我不管,但是把有这些想法的人都丢来凤凰星就不大对
了。」
陈信沉默了下来,这事自己也有疑惑过,现在自然是无言以对。
孟火明继续说:「别为了这种事伤脑筋,我先带你到我家歇歇。」随即向下飘
往城市南侧的一排住宅区落了下去。
到了孟火明的家,那是一栋木造的建筑物,格局不大不小,屋后似乎还有一个
练功用的庭院。
这时孟火明一面打开没锁的门,一面叫着:「我可来了。」
内间传来脚步声,一个娇美女子雀跃地奔了出来,一把搂住了孟火明的脖子,与孟
火明紧紧贴在一起,亲吻了起来。陈信虽然与赵可馨交往密切,但是也没见过这种
阵仗,一时之间傻在那里,不敢透出半口大气。
直到片刻后,两人这才略为松开,孟火明指着陈信对女子说:「我带了个朋友
回来。」
那女子一听之下,吓了一跳,她刚刚根本没注意到陈信站在一侧,连忙放开孟
火明说:「真是的,你也不早说。」□大方地向陈信点了点头。
孟火明哈哈一笑,指着陈信说:「他叫陈信,功夫好得没话说,可算是英雄出
少年,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噢,对了,小兄弟你今年几岁了?」
陈信回答说:「孟大队长,半年前……噢,我大概二十个凤凰周前就满十九岁
了。」陈信想到两处的历法不同。
女子眉头一皱,又看看陈信的衣服,疑惑地望向孟火明,孟火明点点头说:
「没错,他是刚由地球来的,梦瑛,这些天陈信被我们赶得可苦了,你先带他
去洗个澡吃点东西,我还要先去做报告。」转头又对陈信说:「陈信,这是我老
婆,谢梦瑛,刚过了四十岁,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我老婆会带你休息一下,别拘
束。」
「谁像小孩了?」谢梦瑛一拳□了过去,孟火明挺胸挨了一下,呵呵一笑,反
上不痛不痒。
孟火明交代完□,转身离去之前忽然又回头正色说:「对了,我今年五十一,
你要是客气一点,就叫我们大哥、大嫂,不客气,叫我孟火明也没关系,就是别叫
我孟大队长。」
陈信还能说什么,点点头说:「大哥、大嫂。」孟火明一掌拍了下来,笑着
说:「好兄弟,大哥先去了。」一挥手将钢杖往谢梦瑛一扔,陈信吓了一跳,这不
砸坏了大嫂?没想到谢梦瑛轻轻巧巧接了下来,看来这位大嫂也不简单。
谢梦瑛看着张着大嘴吃惊的陈信,微笑地一招手,俩人走进了屋内。
谢梦瑛先带陈信到盥洗室,泡了一个久违的热水澡,本来他还要帮陈信准备孟
火明的衣服替换,但是陈信心想自己的衣服易洗易乾,倒是不用了,只不过在洗澡
前先搓揉一下,冼好澡衣服也乾了,谢梦瑛也不勉强。
过了一会儿,陈信舒适地坐在孟火明的客厅中。现在地球上这种木造的房子可
少的很,而在这里除了灯具之外,陈信找不到不是木头制的家具,无论是桌子、椅
子还是其他的东西,似乎这整间房子都是以木头制成,而且这种凤凰星上的木材,
似乎能放出一种使人愉快的芳香。
陈信坐着冥想着,深吸着充满木质香味的不同空气,片刻后大嫂谢梦瑛的脚步
声传来,又传来另一种似乎是肉香的香气。
陈信睁开了眼睛,看着谢梦瑛端着一盘食物走来,连忙站起。
谢梦瑛点点头,将盘子放在木桌上,笑着说:「这里的人没这么客气的,快坐
下。」
「谢谢。」陈信尴尬地坐下,望着眼前的一盘食物。圆盘子上盛着一片厚厚的
肉片,旁边有一碗浓浓的肉汤,边上放着刀叉与汤匙,居然连餐具都是木制的,陈
信见到眼前的食物,正飘散着热气,肚子也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试试口味合不合意。」谢梦瑛笑着说。
陈信先喝了一大口汤。这些天他们总是水配食物,难得喝汤,现在汤水顺着喉
咙溜了下去,里面似乎还有不知是肉末还是什么的,一丝丝顺着汤水滑入腹中,陈
信一阵幸□的感觉涌起。叉了一大块肉嚼下,颇有嚼劲,又香又嫩,这该不是萃取
的食物,像那雷可夫萃取食物的时候,还能有一点像食物的感觉,不过还是与直接
烹调的不同,这一定是直接由生物体所切割下来的,不过怎么这么圆,中间又没骨
头?
谢梦瑛看陈信狼吞虎咽,一旁笑嘻嘻也不说话,没多久食物清了乾净,陈信抹
抹嘴看着凝视着自己微笑的谢梦瑛,连忙说:「大嫂,这实在是大好吃了,连在地
球上也不容易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
陈信说的是实话,地球上要吃大然食物必须要到特别的餐厅去,而且还特别
贵,陈信这辈子也没吃过几次,来到凤凰是,又没时间猎食动物,只好依然吃那雷
可大萃取的食物。
「听说地球上可以吃的动物,大都被政府拿来牟取暴利了。」谢梦瑛说。
「是这样吗?我不知道。」陈信一阵疑惑,他从小就吃合成的食物,也没想过
这个问题。
「我也是听说的,好像是说饲养食用生物会造成污染,所以禁止民间饲养、补
猎,然后又自己饲养高价贩卖。」
陈信想起,南岛上的天然生物餐厅,还真的都是联邦的公营机构,不禁默然。
谢梦瑛继续说:「别想这些。就算有钱,在地球上也吃不到这种食物,这是凤
凰星的特产。」
「什么特产?」陈信饶有兴味地问:心想是不是像铜骨鸟那种生物?
「大蚯蚓。」
「蚯蚓?」陈信傻了,难道是那种软软□、红红黑黑的、有时候还黏黏的东西
吗?
「对呀。」谢梦瑛点点头,她当然不知道陈信心中在想什么。
陈信搔搔头,好像吃得没这么舒服了,疑惑的说:「怎么会这么大?」
「这算比较小的,大的有这么大。」谢梦瑛两手一圈,比了比又说:「听说数
万年前还有更大的,这地方就是那种巨蚯蚓钻出来的。」
「哪个地方?」陈信不懂她的意思。
「这个城市啊,还有你来的道路啊。」
「这个城市也是……大蚯蚓钻出来的?」
「那种叫巨蚯蚓,听说这里数万年前是臣蚯蚓的巢。好像现在还有呢?不过都
在很深的地底,不容易见到了。」谢梦瑛拿起了盘子,对陈信又说:「你再休息一
下,我去收拾一下。」
陈信点点头,摊在椅子上,心里想着,蚯蚓?那下一餐是毛虫还是虱子?看来
芙食还是有代价的,现在待在这里,晚上还是必须找一个地方与总司令部通讯。
□到这里,陈信心由一阵不快,本来认为这些人都是凶恶的罪犯,现在这里居
然是一个城市,而且其中的人安居在这里,为什么他们会与联邦作对呢?如果告诉
司令部这里的事,会不会派人来剿灭这座城呢?
第十四章 牢狱之灾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开门声,陈信转头一望,门口正蹦蹦跳跳跑进一个金发小女
孩,大约是五、六岁年纪,笑嘻嘻地叫着:「梦瑛、梦瑛。」
小女孩忽然看到陈信坐在那儿,一样笑嘻嘻地说:「梦瑛呢?你是谁?」
陈信看到小女孩红扑扑的面颊,微笑地说:「梦瑛在厨房,我叫陈信,你叫什
么名字?」
「陈信,我是心心,你在做什么?」
「我在休息啊。」
「你很累了吗?为什么要休息?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
「晤……我刚刚来到这里,所以你没有见过我。」小女孩心心的问题真不少,
陈信差点答不出来。
「噢……你从哪里来的?」心心想了想,接着问。
「地球。你知道吗?」
小女孩双目一□,张大了嘴巴:「我们都是从地球来的呀,我不是问这个。妈
妈说那是大家的故乡,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回到故乡的。」
陈信忽然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回去?人口不是一直有在管制吗?心
中一阵难过。
小女孩不知道陈信在想什么,看陈信发呆,觉得无趣,对陈信说:「我要去厨
房找梦瑛喽。」
「等一下,心心,你的爸爸妈妈呢?」陈信心想,这不会是孟大哥、大嫂的女
儿吧?虽然口口声声梦瑛、梦瑛的,但是说不定这里的习俗就是这样子,不过满头
金发却又不像。
心心嘴巴一扁,难过地说:「被地球来的坏人打死了,我要赶快长大,赶快报
仇打回地球去。」眼泪已经滴了下来,陈信吃了一惊,连小孩子的想法都是这样,
怎么可能会有和平?
「心心别哭,心心别哭,心心好乖噢。」陈信实在不大会哄小孩,不过小女孩
心心倒是停住了眼泪,眼睛红红地说:
「心心不哭,小心要坚强练功夫。」抬头望向陈信:「陈信你会不会功夫?教
我功夫,好不好?」
陈信心中做难,不是不愿教她,而是自己的功夫都练得迷迷糊糊,怎么教?
小女孩见到陈信不说话,嘟起嘴说:「你不教心心,心心找梦瑛教。」原来她
是按梦瑛学功夫的。
陈信连忙说:「心心,不是我不教,是我的功夫比较奇怪,可能不适合你。」
这也不是撒谎。
心心释然地点点头说:「噢,我知道了,你跟火明一样。」火明?陈信一楞才
想到是说大哥孟火明,对了,大哥的裂地棍法刚场猛烈,当然不道合小女孩练。
这时陈信听到谢梦瑛的脚步声,转过头来,谢梦瑛正笑着说:「心心你可来
了。」
心心一看谢梦瑛出来了,高兴得一跃扑到谢梦瑛身上,谢梦瑛双手一抱,只见
心心搂着谢梦瑛的脖子说:「梦瑛你出来了,今大要学什么?」
谢梦瑛对陈信歉然一笑,转头对心心说:「你先练一遍前几天学到的功夫,要
是学得不好,今夫就不能教新的。」
「心心有努力练,心心要学新的。」心心一脸认真地说,随后向后院一奔,一
面叫:「梦瑛快来。」
谢梦瑛扬声说:「心心,你先□一下。」回头对陈信说:「这是火明部属的女
儿,夫妻在一次战役中去世,火明把他接回来住。」
陈信点点头说:「很可爱的小女孩。」
「一起去后院吧,我还要教她功夫。」谢梦瑛说。
陈信摇摇头,心想别人在教功夫,自己在一旁恐怕不便,回答:「大嫂。我在
这等大哥没关系。」
谢梦瑛似乎知道陈信在想什么,一笑说:「你不用担心。虽然我还不知道你和
火明是怎么结交的,但是火明肯让你叫他大哥,就是把你当成自己人,我与他认识
二十年,还没看过他让别人叫他大哥的。」
陈信心中一热,感动的说:「大嫂……」
「所以,我们把心心当女儿,你也该把他当侄……当妹妹一样。」想想陈信才
十九岁,谢梦瑛临时将侄女改口成妹妹,看陈信似乎终于了解,谢梦瑛接着说:
「走吧,火明说你英雄出少年,也要让大嫂见识一下。」陈信无从拒绝,跟着谢梦
瑛走到了后院。
到了后院,心心正舞着剑,小小年纪没想到居然也是银光闪动,虽然内劲不
是,但是招式已颇为灵动:心心见到两人出来,停下了笑着说:「梦瑛、陈信你们
好慢,我要开始了噢。」长剑一比,大开大阖地挥动了起来。
陈信一看,大吃一惊,这竟然是王仕学的定邦剑法,这不是皇室的武学吗?没
想到在凤凰星的一个小女孩也会用,陈信讶然地望向谢梦瑛,谢梦瑛微笑地说:
「你认得这剑法?」
陈信点点头:「皇室的定邦剑法。」
「嗯,你真的不简单,我听说地球上的年轻人,不是都没机会看到武技吗?」
谢梦瑛有点讶异。
「我刚好见过同队的队友施展,那是他家传的功夫。」陈信想到王仕学等人就
一阵黯然。
谢梦瑛看陈信似乎有心事,转了个话题说:「你看心心的功夫如何?」
陈信眼光回到了心心身上,点点头说:「我很佩服了,我在她这么大时根本还
不会招式。」其实陈信在一个月前也还不会招式。
「你不是在开玩芙吧?」谢梦瑛不信,忽然心头一动,对心心扬声说:
心,跟陈信哥可练练剑。」
陈信大惊,心心大喜,陈信还在想自己有没有听错,心心已经扑了过来,叫
著:「好!陈信接剑。」一剑向着陈信挥出。
陈信一面闪,一面心想大哥果然所言不虚,这个大嫂还真有一点孩子气,一面
看着心心的剑法。
这时心心的定邦剑法已经施展了出来,陈信一面看着招式的破绽,一面躲避,
心里又想,看是一味地躲避,只怕连心心也会看自己不起,但是自己出手一定要小
心一点,以免伤到心心。
心中下了决定,陈信双手迅速地往心心的缝隙击去,但是劲力回收、含而不
放,以避免伤到心心,心心发现陈信的手,竟然不断地穿入自己的剑光,却总是挥
砍不到,小小心灵中发急,剑法越施越快,但是难得的是,虽然心心已经急得快要
哭了出来,剑法居然仍然未乱。
谢梦瑛在一旁却是吓了一跳。心心的天资极佳,剑招其实也已练得极熟,只是
内劲不足,要是普通的大人,在不施内劲的情况下,想破心心的招数也不容易。自
己的老公火明,练的就是以劲力取胜的功夫,要是不准施用内息,只怕还不是心心
的敌手,这个陈信竟能空手把定邦剑法的每一招破得体无完肤,难道他也曾经精研
过定邦剑法?
想到这里,谢梦瑛扬声叫:「心心,停手。」场中的两人霎时分开,这时心心
全身已经被汗浸湿了,陈信走向谢梦瑛,摇摇头说:
「大嫂,你真会整人。」
谢梦瑛笑了笑:「陈信你真的不简单,火明没看错你。」转头看着心心说:
「心心你的表现也很好,身上都湿了,先去换件衣服,我再教你新的剑法。」
心心喘着气点点头,开心地笑着说:「陈信你好厉害,我一定会加油,直到你
能教我为止。」随即蹦蹦跳跳回屋去了,她还以为陈信不能教她,是因为自己的功
夫还不够好。
陈信有苦难言,只好先将这事放在一边,回头望向谢梦瑛,谢梦瑛微笑着说:
「心心缠人的功夫一流的,你辛苦了。」
还不是你害的?陈信苦笑摇摇头,无话可说,这时一声长笑传来,两人抬头一
看,孟火明与另外两人正由大空落下,那两人中的一人正是刀疤脸林春□,另一人
头上裹着白布,也是老相识,陈信最后一招击出,削去了四个人的头皮,其中就有
这一个。
陈信见到两人不免有些尴尬,正要道歉,孟火明大手一挥说:
「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他们正准备重新认识你,不用客气了。」
陈信只好罢了,与两人互相谦逊了几句,除了林春□之外,另一人叫做杨保,
虽然还不到六十,却已经头发微秃,看来这是天生的。
孟火明一到,谢梦瑛又是紧紧依偎他,陈信虽然看得十分不习惯,但是另外两
人倒似乎习以为常,并没有因此而有特别的表情。陈信心想,难道说在这个城市、
或是这个星球上的夫妻都是这样?感情自然而然地流泄出来,没有多余的矜持或伪
装。
五人聊不多时,金发的心心蹦蹦跳跳又跑了出来,看到孟火明等人来了,连忙
大叫:「火明回来了。」也是一跃,冲到孟火明的胸前,孟火明大手一捞,将心心
由腰部一举,举到眼前说:「心心变重了,这几天有没有好好用功啊?」
「心心很用功,心心练完了定邦剑法。」心心得意地说。
「哇,好厉害,火明就快打不过心心了。」
「火明,你不要急着走,好不好。」心心在撒娇了。
「好、好,为了心心,这次多呆两大。」孟火明似乎很疼爱心心,这时谢梦瑛
在一旁替孟火明解围说:「心心,火明刚回来让他先休息一下,我教你新的剑法,
好不好。」
「好。」心心乖巧地回答,孟火明双手一放,心心轻轻巧巧地落地。
孟火明似乎有心事,转头对陈信说:「兄弟,我们进屋聊。」
四个男人进了屋子,在客厅坐下,孟火明脸色突转沉重,对陈信说:「兄弟,
我们两个肝胆相照,本来有些话是不用多说的,但是……唉……」陈信越听越疑
惑,不由得脸色微变,孟火明一见更为惭愧,一时之间竟说不下去。
这时孟火明身旁的林春□连忙按着说:「大队长的意思是,毕竟现在是战时,
所以城市中的防御,也格外重要,所以我们的方彭将军还是希望你能够……」话声
一顿,眼睛望向杨保。
较为老成的杨保,摸了摸自己包裹着的秃顶,按着说:「凡是外人……我的意
思是外来的人,进入本□,都需要经过一番侦查的措施,本城领袖方彭将军,也希
望你能成为本城的人,不过还是需要了解一下你的各项状况。」
林春□又说:「因为我们有联邦军各级官兵的资料,很容易能查验出你的背
景,所以应该很快就解决了。何况既然你不到二十岁,一定是刚刚被徵召来的新
兵,不可能有问题……」
陈信忍不住打断了两人的话:「没关系,你们说要作怎样的侦查?」
杨保尴尬地一笑:「侦查其实已经在进行了,只是依规定,这期间你必须待在
将军府中的停留室内……」
陈信眉头一皱,心里不大痛快,按着说:「就是说要被关一阵子?」四人一时
之间沉默了下来。
杨保又搔了搔秃顶,勉强说:「也不能算是……」
半声不吭的孟火明,忽然大声的说:「兄弟,我相信你,只要你一句话,我拼
着不要这个职位,亲自送你出城!」
杨保和林春□一起叫了声:「大队长。」
孟火明不理睬他们,起身对陈信说:「兄弟,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杨保接着又说:「大队长,早知道你会这样,我们两个不是白来了吗?」林春
□也紧张了起来,紧接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陈信这时反倒冷静了下来,起身挥了挥手说:「大哥:」看着三人一眼,说:
「我本来也并不一定非留在这里,可是这样一走反而洗不清嫌疑。」望向杨保说:
「我愿意去那个,监牢还是叫什么的……
「停留室。」杨保连忙低声的说。
「对了,那个停留室,看看会怎么样。」陈信其实也不是不在乎,不过自己倒
真的是刚进军队,如果他们真有神通查出自己的来龙去脉,那么自己反而没事。
孟火明低声说:「兄弟,我本来不想你受委屈的。」
陈信摇了摇头。
杨保与林春□松了一口气说:「陈信,还好你没听大队长的。」
孟火明一听口气不对,双目一瞪说:「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平和的声音:「是我命令他们的。」
忽然由门外走进了十来个人,领先的一人,大约七十余岁,长的高高瘦瘦、斯
斯文文,像个学富五车的教授,话声中却带着一股使人服从的力道。
孟火明三人同时立定,恭声的说:「将军。」,陈信心里一凛,难道这就是本
城的领袖方彭将军?
那人向着陈信点头微笑说:「你好,我就是方彭。」
陈信慢慢地点了点头,也说:「我叫陈信,你好。」
「我知道,听火明说,你能力很强,本来我们实在十分欢迎,但是毕竟二十岁
不到就能如此,难免使人生疑,所以,必须委屈你几夫。」方彭将军一字一句,清
清楚楚地说。
陈信点点头说:「没关系,不过我想先请将军见谅,当查明后,我可能有几件
事,要麻烦将军帮忙的。」
「先说无妨。」方彭将军似乎也有点意外。
「现在说了也是自说,不急。」陈信笑了笑。
方彭将军点点头,向后一挥手,身后走出两人,到了陈信身旁说:「陈小兄
弟,抱歉了。」随后将陈信的绿柳刀取了下来,跟着又搜了搜陈信的身体,将腰间
的紧急用品袋、腕上的电波收发机,甚至赵可馨送陈信的护身符都取了下来,不过
当初安妮号船长交给陈信的几样小东西,都被吉吉和乐乐隐藏在背后,覆盖了起
来,所以没被发现。
这时方彭将军向着孟火明摇摇头,慢慢地说:「火明,十名大队长中,我最看
中你,你刚刚说的话,不大应该。」
孟火明忍不住抬起头说:「报告将军,我信任我的兄弟。」
方彭将军一点火气也没有:「好,这样很好,可是你还是要服从我,对不对?
」
孟火明低下了头,方彭将军继续清楚地说:
「你立的功也不少,这样就处罚你,也说不过去,不过我会记上这一笔,如果
你兄弟清白的话,就让你戴罪立功,如果不……那就不用说了,我这样子处置,你
服不服气?」
孟火明无奈地点了点头。
方彭将军又说:「别怪你的部属,他们手上藏着传声器,绝对不敢提醒你的。
」
同时向着两人一颔首,林春□和杨保两人,低头由口袋中拿出了手指大的传声器,
交给了方彭将军身旁的人。
方彭将军不再说话,回头向门外一走,十来个人围着陈信,跟着走出了孟火明
的房屋。
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五周周一
陈信在将军府的停留室,已经是三天了,其实这里也还算舒适,一间还算宽敞
的房间,卫浴设备齐全,除了不能走出房门之外,该有的供应也一直没缺,有特别
要求的时候,门旁还有叫人铃,实在是像饭店多于像监狱。不过吃的东西陈信还是
看不懂,也不太敢问了。
另外还放了几本书,陈信刚进来的时候看了看,大多是描述地球的故事,对地
球上的联邦多般批评,彷佛一无是处,但是陈信看书上的许多事,似乎也并无佐
证,心想这可能是一种思想教育,也没什么兴趣看了。
所以在昨天,陈信在停留室中闲坐无聊,想想乾脆好好练练功夫。自己也许久
没有好好地再练它个八十一转了,这半个多月来,最多也只有时间练上二十七转,
于是静静地生了下来,将气息归元,缓缓地任真气流通。
现在不像当日前往白鸟星上时,每次功行完毕,莉丝雅总在一旁等着他醒来,
所以他这次一点不急,刻意的将内息缓缓地流动,体会并试验真气的状态。
气息运行了一阵子,本来还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比平常更慢一些而已,缓缓
通过二十七转时,也别无异状。
陈信于是继续让气息缓缓流道,现在他的内息与在地球时全然不同了。以前陈
信感觉到的是热气的流动,但后来真气逐渐粗壮,便将他的经脉越形扩张;前几次
陈信练坐功时,因为时间紧迫,只能快速而过,但快是快了,也迅速地补充了自己
消耗的内息,但是他却也察觉到自己的内息一直停留在原来的阶段,一直没能再度
增强。
本来对这个问题,陈信也没多费心,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战斗之后,陈信了解到
这个世界与地球全然不同,在地球上,飞得再快,也不过是好玩而已,但在凤凰是
士,功夫却是活命的保证,还是必须逐渐加强才行。
而这次缓缓地运行,是因为陈信心想,可能是之前温养的功夫不够,于是这次
刻意在各主要人脉停留,期望能增加自己的能力,但是二十七转过去了,不断的温
养,却使他感觉在人脉中的气息,似有增长的感觉,但也有装不下的感觉,这种感
觉很奇怪,似乎自己的经脉已经满了,无法再作扩张。难道上次扩大的程度已经是
极限了?
经过了许久,陈信废然地站了起来,全身劲力活泼泼的,但是却装不下,这可
奇怪了,难道白己的进境只能到此为止?
不可能的,陈信心想一定有别的方法,但是自己地想不出来,这里也没别人可
问,无可奈何,长叹一声倒在床上。
在床上的陈信,还是闲着发慌,突然一惊,心想这些日子,都没稍微复习一下
无组前册中的句子,不小心忘了那可得不偿失,连忙在心中快速地又默背了一次,
片刻后才安下心来,还好自己还没忘掉,可是大概也没用,前半部大概都是说明施
劲方式和技巧,后半部也没人搞的懂,陈信心里有时真不知道白己背这些作什么,
默默地念着,念着,陈信又觉得头大了。
这时陈信左胸的乐乐突然说:「爸爸,有一句可能有用。」
「哪一句?」陈信有点意外,心中间。
「老爸我知道:乐乐是说--气流百脉、流转堆积。」右边吉吉抢着说。
乐乐说:「我才不是说这句,我指的是--大海纳州、气凝液滴。」
陈信心想,难得吉吉乐乐意见不一样。
「嗯……好像有点道理。」吉吉停了一下说。
「爸爸……吉吉说的好像也有用。」乐乐也按着说。
吉吉乐乐比自己还要聪明,陈信早已知道,这两句话都是无祖前册中间后半的
句子,也是两段没人知道干什么的句子,不过吉吉乐乐还是笫一次,听陈信在心中
默念无祖前册。
两个小家伙选出这句话,该有些道理,陈信开始埋头苦思。
气流百脉、流转堆积,大海纳州、气凝液滴。这两段话陈信以前就一直觉得奇
怪,前一段的流转与堆积根本是两码子事,写在一起干什么?后面一段更是莫名其
妙,难道要把真气变成水吗?口渴时用来喝吗?
思索了好一阵子,陈信茫然不解,吉吉乐乐也在帮陈信伤脑筋,过了好一阵
子,乐乐才突然说:「爸爸,吉吉说的那一句可能比较容易试,那句比较前面。」
陈信于是也将精神集中到前两句,心想自己以前一面以为气流百脉、流转堆
积,这两句是攻击用的,因为平时修练内息的时候,根本不会将气息布于全身百
脉,最多不过是在几条主要的经脉中运行,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将内息道用到全身
的经脉,比如说坚体术就必须全身怖满气劲。
但是流转堆积明显是指内息的运转。流转也就罢了,攻击时向来不大可能还堆
积内息,自己一直以为那是种特殊的攻击方式,难道这居然是内息的运用?转念又
想,就算真的在静坐中把内息放于百脉也不是不行,等于是坐着运用坚体术而已,
试试看吧。
陈信也不知道连过多少次坚体术了,所以这次也和以前一样,将内息集中在身
体的表面,也没什么特殊的。
忽然,吉吉叫道:「老爸,不是表面,是百脉!」
陈信才想到自己想错了,连于百脉果然和坚体术不同,于是缓缓将内息向外散
至身体的各处穴脉。
真气布满了全身穴脉时,陈信忽然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心想就算没用,这种
感觉也不错,以后还要试试。
过了一会儿,陈信心想只要由息一收,气息回归丹田,还不日士样,后面那旬
…流转堆积……流转堆积……难道是?陈信灵光一闪,吉吉和乐乐已经同时叫了
出来:「对了,就是这样。」
于是陈信开始将除了平时修练时,运行小过失的主要经脉确认,将其他的所有
经脉内的气息开始运转。流转……流转……陈信将布于百脉间的内息,开始在小周
夫的范围外运转,运转到一个程度,才缓缓将外部在百脉中道行的气息与小过失中
的内息分开。这样是不是就叫做堆积?
哪知这时内息竟然无须陈信控制,布满全身的真气,自行缓缓地巡行,与陈信
的前后主经脉如同井水不犯河水一般泾渭分明。陈信立刻收功跳了起来,谁知平时
一收功就回收丹田的气息,居然仍然大部分仍留在奇经百脉中循环不休,。而这时
陈信丹田中的内息,只留下了不到十之二、三,真是空空如也。
陈信心想,这样只要再运行个人十一转,丹田马上就补满了,可算是一大进
步,兴冲冲的再运行了八个小时,将气脉补足,才神清气爽的站起身来。
要不是附近一定有许多人监视,陈信一定忍不住叫了出来,现在身体所蕴藏的
内息,比起之前还强了快一倍,不过放在百脉间的那些内息,有用吗?
陈信摇摇头,不管有没有用,至少不用再运坚体术了,百脉贯劲,随时护着周
身,比起坚体术还好用,而且似乎越是运劲,百脉间的流转就越快,似乎自成循
环,而且还能在经过腰间带脉时,产生温养的效果,将损耗的内息真正补齐。
陈信想到这里,正在得意,吉吉忽然说:「老爸,这没有解决问题。」
乐乐也说:「还是要靠另外两句。」
陈信这才收起高兴的心情,仔组一想,这八成是无祖传下来的真正坚体术。不
过内息弱于陈信的人根本无法修练,当全身气息分布于外,产生外循环的时候,以
陈信现有的内息来说,都去掉了十之七、八,普通人根本无法修练,只怕一试就会
像陈信上次全身劲力流泄而出,变成废人。
所以无祖在各弟子修练了数十年后,才传接这本前册,也难怪没有交下后册,
若是功力不到,修练反而有害。
陈信想想觉得自己该是还可以试着练练看,不过回想起来,吉吉乐乐说的没有
错,现在虽然身体内蕴藏的内息增加了,但是还是卡在这里,不想办法以后也不会
有进展,那两可话--大海纳州、气凝液滴……到底是什么意思?
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五周周二
陈信想到了第二天仍然想不通,心想再想也不一定想得出来,不如活动一下筋
走到门旁按了按叫人铃,不一会儿,门打开了,站着一位彬彬有礼的年轻人,
向着陈信说:「陈信先生,不知道有什么需要?」长这么大,陈信还没被叫道先
生,不禁有点不自在。
「我想练一下掌力,但是又怕伤了这间房子,不知道怎么样比较好?」陈信尽
量地客气。
那人点点头,想了想说:「我明白了,陈信先生,您请先稍候一下。」那人关
上门,似子是离开了。
怎地这个将军府中的人却如此有礼?对将军讲话也是斯斯文文的?大概是他教出来
、陈信脑中又泛出疑问,不论是大哥、大嫂,这地方的人似乎都不会这般守礼,
的吧!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又开了,那位年轻人站在门前说:「陈信先生,谓
跟我来。」随后两人向着走道的另一端走去。
到了一扇门前,那人将门打开,等候陈信进入,然后说:「陈信先生,您练累
的时候,一样按一下铃,我们就会来送您回房。」
我们?看来这里果然不只他一个人。陈信笑笑点点头,转头打量这间房,后头
的门已慢慢关了起来。
这是一间蛮大的房间,大约两百多平方公尺,看来平时就是在练功用的,场地
上到处散落着石块、木块,地上也满是碎屑,陈信先运起了御风术,在室内飘行。
陈信心想,八成有人在一旁观察,别显出了实力,所以只提起了约三成劲,身
形飘动,果然没什么进步,除了不需要再分部分内息抵御风压之外,也没能增快多
少。
陈信摇摇头,看来果然是特殊的坚体术了,问题虽然还没解决,不过总算也有
收获。
于是他落了下来,正在想其他该怎么练?他学过的招式都忘得差不多了,想比
画比画也没办法,就这样回去,对那位年轻人似乎也说不过去。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争执的声音,一个娇蛮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
我哪个不认识,为什么不能进去?我偏要进去!」
门砰地打开,陈信回头,原来是一个穿着劲装,十七、八岁的女孩,虽然明眸
皓齿,白皙珠润,但是这时她双手却上插在悬着剑的细腰上,柳眉倒竖的对着适才
那位年轻人发怒。而年弪人只有低着头,不敢说话,脸上还有着一个红红的掌印,
看来这该是她的杰作,微一皱眉,对这位小姐的第一印象不是挺好。
这位小姐转过了头,看见陈信也不禁楞了一下,对着陈信说:「你是谁?我还
真的不认识你。」
陈信心想这大概是方彭将军的女儿吧,怎么与父亲完全不同,一点礼貌也不
懂,陈信又皱了皱眉,才说:「我叫陈信。」
「你在我的练功房做什么?」原来这是它的练功房。
陈信反正也不想练了,摇摇头说:「没做什么,我该回去了。」同时向着门外
走去。
女孩忽然闪身挡在门前,眼中带着轻视的光芒说:「既然来了就和我练练。」
陈信越来愈是不耐,沉下脸说:「没兴趣。」
女孩一怒,叫着:「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没兴趣。」陈信向来吃软不吃硬,又重说了一次。
女孩大怒举手一挥,一耳光甩了过来,看来她好像颇喜欢打人耳光,但是陈信
轻轻一让,这一掌自然打不到。
女孩更为生气,将腰旁的长剑拔出,剑光闪闪曲折地挥了过来,居然是谢日言
擅长的破魂剑法。陈信又吓了一跳,这女孩施起破瑰剑法自然不如谢日言,当然更
伤不到陈信,不过这些功夫在地球上都算是极为难得一见,没想到凤凰星,陈信随
便遇到人,就会一套绝传剑法。
陈信左闪石避地过了一阵子,那女孩连边也碰不到,气得更是厉害,剑光更是
迅捷,陈信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正想找个空档,向着门口闪去,却看到门口
忽然出现一大群人,领头的正是方彭将军。
方彭将军扬声说:「青芬,快住手!」虽然面色似乎有些情急,但是语气还是
一样平静。
陈信听到方彭将军的呼唤,身形停了下来,没想到这个叫青芬的女孩,居然不
理方彭将军的呼唤,刷的一剑向陈信刺了过来。陈信心中忽然一动,想试试自己的
坚体术,只轻轻一闪,剑锋擦过了陈信的左臂,果然气劲一滑一泄,陈信怡然无
伤,陈信心想这样总该停手了吧?
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得寸进尺,更是连绵不绝地进攻,陈信已经知道她的功
力,大概自己只要二、三成劲力,就该可以将她击退,又过了数招,陈信不想再纠
缠下去,一掌穿过了女孩的剑法空隙,以约莫两成劲力击出。
没想到就在气劲往左臂上拥的时候,原本分布在左臂的内息,竟然也分出了两
成劲,随着陈信的手掌一拥而出,等于这一掌,忽然变成四成力,陈信急收掌劲,
却已经来不及,余劲冲出,女孩哪经受得住,当场震飞数公尺,被打昏了过去。
女孩还没落地的时候,陈信忽然发现,有人由自己身后快速向着自己冲来,这
种速度陈信从未见过,连忙一让,双掌一错,准备应敌,不过那人根本不理会陈
信,在女孩还没落地之前,双手澎湃的气劲一发,招引之间将她接了起来。
原来是方彭将军,陈信这才知道,方彭将军竟有一身深不可测的功夫,还在惊
疑不定的时候,听到身后忽然一阵锵铛乱响,原来是方彭将军身旁的一大群人,眼
见陈信居然一掌击伤了将军的爱女,刀剑齐出,指住陈信,只待将军一声令下,准
备一拥而前,将陈信分尸泄恨。
过了一会儿,方澎将军忽然说:「大海。」
「是。」原来就是刚刚那个挨了一巴掌的年轻人。
「送陈先生回去。」将军平静地说。
「是。」大海向着陈信说:「陈信先生,请。」
陈信只好在众人瞪视的目光中,随着年轻人大海离开,众人见将军并未下令,
也不敢妄动,只好眼睁睁见陈信穿过众人而去。
回到房中,陈信坐在床上,想着自己好没来由又得罪了方澎将军,那个叫大海
的也是莫名其妙,没事让自己去小姐的练功房做什么?看来这次真是玩完了,这个
城恐怕是呆不下去了。但是先不说这里高手如云,就算无人拦阻,恐怕自己也出不
了那些如迷宫般的地道。
陈信想了片刻,也不再为此事伤脑筋,他一向有个不知是缺点还是优点的个
性,无法解决的事,就不钻牛角尖。
也许只有武学例外吧!于是陈信心思又转到无祖的前册,还真是妙用无穷,没
想到这样一来,除了坚体术力面的无须动念外,虽然飞行速度没能增加多少,但是
腿掌击出,功力忽然变做两倍,算得上是极大的收获了。
但是,大海纳州,气凝液滴,这两句话真的能解决自己内息强度停滞不前的困
境吗?陈信觉得全身气劲饱满固然愉快,但是想到之后再难有寸进,难免皱眉,心
想一定有办法的,仍然不断地想着那两句话,大海纳州、气凝液滴。
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五周周三
又过了一夫,毫无收获,陈信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别总是想着同一个问题:
是却也不敢再叫大海来,提出想活动筋骨之类的事情。
上闲得发慌的他,忍不住神思又慢慢牵到无祖前册上,才惊觉自己又开始想着
那两句话,正骂自己没用的时候,门忽然又缓缓打开,大海站在那说:「陈信先
生,对不起,将军想请您过去一下。」
陈信心想正好,自己正闲闲没事,当然别无异议地随着大海而去。
到了方彭将军的办公室,方彭将军士坐在一旁的办公桌后,向着陈信点点头
说:「请坐。」
陈信一屁股坐在办公室前的椅子上,向着方彭将军点点头说:「谢谢。」
方彭将军说:「陈信,我们查过了,你说的确实是实话,这些天不得不委屈
你,实在抱歉。」
「方将军,其实一点都不委屈,我还要谢谢你,竟然这样善待一个有嫌疑的人
呢。」陈信听了十分愉快,笑着回答。
「你不见怪就好了。」
「对了,令嫒还好吧?我一时失手……」陈信忽然想到自己打伤人家女儿,也
笑不大出来了。
「只是闭过气而已,休息不到半夫就妤了,我还要谢谢你手下留情,她一向骄
纵,我也管不了她,这次给他一点教训也不错。」方彭将军打断陈信的话,忽然想
到了什么事说:「对了,我记得你说过有些事要我帮忙的……」
「是的。」陈信地想起来,按着说:「首先,我想麻烦将军,查查城中有没有
一位叫做陈大豪的联邦军人,或是曾经俘虏过这个人……他是我的父亲。」
方彭将军点点头说:「这事没有问题,为父尽孝是应当的。」
「其次,既然确定我不是奸细,我想对方将军说明,我不一定会久留城中。」
方彭将军眉头一皱,说:「还有呢?」
「最后,当我在这里的时候,我愿意为了这个城市的安全,尽一份心力,但是
我绝不会杀害由地球来的联邦军。」陈信说到这,等着方彭将军的回答。
方彭将军沉吟了一会儿,才平静地说:「陈信,其实你这两个要求都不算过
分,但是我不能做主。」
陈信觉得奇怪,难道将军上面还有人管?
「我是隶属于黄祥大领导领导之下,他现在留在爆雷基地。」将军说。陈信却
越来越不懂,以地缘关系来说,就算有人管,也该是原来占住狂雷基地的人啊?
「方将军,我实在奇怪……」陈信想问又怕失礼。
方彭将军一笑说:「因为你还并不一定属于本城,所以找也没办法解释得大详
细,请你见谅。」陈信只好不作声,方彭将军又说:
「第一件事,我会替你办,后面两个要求,我也会给你回覆。」
陈信点点头:「谢谢将军。」
方彭将军微笑了一下说:「你的大哥上在门外等你,他知道去哪里领回你的东
西,去吧。」陈信一听,连忙再说一声:「麻烦将军了,我走了。」
走到门口,打开门,孟火明果然站在那里,手上捧着陈信的绿柳刀和其他的东
西,两人还没说话,方彭将军的话声又传来:「对了,陈信,也许我的宝贝女儿会
去找你麻烦,给她点教训,别客气。」跟着又加了句:「火明也听到了,这是我准
许的。」
第十五章 地底扬名
孟火明听见后连忙应是,待陈信将刀配上,挂好护身苻,急急拉着陈信走出将
军府,才问;「兄弟,你怎么惹了那个小调皮蛋的?」
「谁?」陈信一时无法会意。
「将军的女儿,青芬大小姐。」孟火明苦着脸说。陈信这才会意,将两人冲突
的事大略说了一下,孟火明叹了口气说:
「这下麻烦了,她从小在这长大,从来没人敢碰她,你居然把她打昏。」摇摇
头又说:「她从小就会捣蛋,功夫又还不错,长的又是娇滴滴的,全城的人又喜欢
她又怕她,大家宠她宠了十几年,现在是越来越难缠了,不是大哥说你,你真是惹
错人了。」
「大哥,不关你的事,她来找我,让她找就是了。」陈信心里有点不高兴。
「兄弟,你说这话就是看不起人哥了。」孟火明板起了脸说:「那丫头虽然难
缠,只不过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又看在将军的份上,所以大家才让着
她,你以为大哥怕事吗?」
陈信知道自己话说重了,连忙道歉:「是我错了,大哥。」
孟火明一笑,摇摇头说;「自己兄弟,说开了就好了,没有谁对谁错的。」叹
了口气又说:「有时候这丫头,整起别人没完没了的,但是又没什么恶意,说要打
她骂她,又是谁也不忍心,大家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也宠她宠惯了。小一辈的,又
没多少人是她对手……我们还是赶快回冢安全。」
孟火明正为了这事困扰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一句:「火明大队长,你怎么了
啊?」
两人抬头一看,不禁傻眼,跟前正是方彭将军的女见──方青芬。
只见他笑靥如花地说;「火明大队长,你刚刚在说什么呀?」她倒是看都不看
陈信一眼,陈信也在一旁闷不作声。
孟火明尴尬地笑了笑说;「大小姐,怎么想到来找我?」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介
绍陈信,介绍嘛太假,不介绍又好像早已知道对方被打昏的事,正在两难。
陈信眼看这样,心想自己别让大哥为难,我避着你可以吧!便对孟火明说:
「大哥,我先回去了。」向上一冲往孟火明的家飞去。
孟火明连忙说:「大小姐,那是我的兄弟,不太拘小节,别见怪。」
方青芬的笑容顿时僵住,咬牙向下一跺脚,目光瞪视着陈信的去向。
孟火明正决定从另一个方向溜走,身后又传来声音:「火明大队长……」总不
能装不知道,只好回过头来,方青芬叉笑了起来,看着孟火明说:「好久没见到梦
瑛姊了,我能不能去你家坐坐?」
孟火明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一定不太好过,嘴中还是说:「欢迎,欢
迎。」
陈信到了孟火明的家,一眼望去,谢梦瑛与五岁的心心 正在后院中练剑,谢
梦瑛看见陈信回来,向后一飘,停了下来,心心练得正过瘾 见谢梦瑛忽然停了下
来,正觉奇怪的时候,忽然看到陈信落了下来,高兴的大叫:「陈信回来了 」
陈信一面招呼心心,一面对谢梦瑛点点头说:「大嫂。」
「回来就好了,你大哥呢,他不是去接你吗?」谢梦瑛微笑地问。
陈信有点尴尬;「我惹了点麻烦,大哥正在帮忙。」
「什么麻烦?」谢梦瑛觉得奇怪,正想问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屋中传来孟火明
的叫声:「梦瑛!大小姐来找你了。」
谢梦瑛看着正在苦笑的陈信,心中有点了解是什么麻烦,摇摇头笑笑说:「你
陪心心,我先进去看看。」陈信求之不得,连忙点头答应。
一这时心心正拉着陈信说:「陈信你这几天跑哪去了?」
「我有事,心心有没有乖?」陈信看到心心就觉得愉快。
心心猛点头说:「心心乖,陈信,心心又有进步,陈信的功夫能不能教我了?」
陈信看心心期待的眼神,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好说:「心心,教你是可以,但
是你现在不一定能用。」
「心心知道,要先记起来,以后再用对不对?」心心急着回答,陈信心里摇
头,怎么这么聪明,长大还得了?
「好,心心,我告诉你,每个人用招式是不是都要用力或用劲?」
「对呀。」心心高兴的点头。
「你看不看得出来别人用力或用劲的状况?」心心皱着眉头,摇了摇小小的脑
袋。
陈信说:「好,心心,你记住……」心心霎时睁大了眼睛。
「……我的功夫只有一句话,仔细看着对方用力或用劲的方向。」心心歪着小
头,似乎听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说不出话来。
陈信心想,也许以后对她会有帮助,也许没有,不过要是给大哥大嫂知道了,
恐怕自己会挨骂,连忙又加上一句:「心心,不能告诉别人噢,不然就没有用了。
」
心心连忙点点头,陈信正奇怪她怎么这么听话。
心心忽然说:「心心会记住,不告诉别人,以后一定有用。」
陈信不知道这些天,孟火明在家中聊起,把陈信的功夫捧到天上去了,在心心
的小脑袋中,已经认定陈信是个大英雄,大英雄说的话当然要听。
陈信走到一旁,看到心心站在那里,正喃喃地念:「每个人……都要用力或用
劲……看着对方用力……方向。」陈信摇摇头,看来心心真的打算背起来。
一这时孟火明走了出来,对陈信说:「好了,她走了,天啊!」转头看看发呆的
心心又说;「心心怎么了?」
陈信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还好这时心心回过神来,看到孟火明来了,也露出甜
甜的笑容叫:「火明。」
孟火明摇了摇头叹气说:「唉,我们进去吧。」
转眼又到晚餐时间,陈信他不问吃的是什么,反正蛮好吃的,过一会儿,谢梦
瑛忽然说:「陈信。」陈信连忙抬头应了一声。
谢梦瑛继续说:「火明把你当兄弟,你也就是我的弟弟,做姊姊的有一句话要
告诉你。」
陈信放下刀叉,说:「大嫂您说。」
谢梦瑛顿了顿才说:「青芬这个丫头,这次对你的心结,躲避不是解决的办
法。」
「大嫂……」陈信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彭将军既然说教训她,你想打她他行、想骂她也行,只要不打伤她,应该
都没关系,这样躲着她,她真的会踉你没完没了。」
陈信解释说:「大嫂,我是怕替你和大哥添麻烦。」
谢梦瑛嫣然地说:「是你大哥怕麻烦,我不会有麻烦,青芬从小就踉在我后
面,你大哥是被她整怕了……」看着孟火明,又是一笑。
孟火明尴尬地说:「我是怕了她了。兄弟,没人比你嫂子还了解大小姐,你嫂
子这样说,一定没错。」
陈信心想嫂子好像还有点来历,点头说:「既然大哥、大嫂都这样说,好吧,
看看她还想干嘛。」
谢梦瑛一笑说:「我也期待你能改改她的脾气,吃饭吧。」
凤凤三十八年第五十五周周四
清晨,心心上学去了,孟火明也必须出去办公,而谢梦瑛正在屋中忙着操持家
务,陈信一个人站在后院,望着头顶上发出光芒的原子反应炉。
据说反应炉虽然每天晚上都熄掉,但是温度仍然过高,为了要添加核能原料,
必须每两周休息两天,让他降温,然后再重新点燃。真是麻烦,陈信想,还是真正
的恒星方便。
前两天,想着「大海纳川、气凝液滴」这两句,想的头都快破了,还是想不出
一个结果,现在既然有够大的空间,练练功夫吧,陈信又作难了,练什么呢?对
了,当时一招把大哥孟火明转出去的功夫,现在再来试试。
陈信想到就做。老规矩不能太用劲,免得像以前一样,练完一招就必须藏起
来。陈信想到以前自己练功夫,常常不小心发出太大的声音,也不禁觉得好笑,摇
摇头,双掌扬起,各用半成功力,阴阳二劲向着掌外吐出。
可是两劲穿出,直到数公尺外,却依然觉得没有变化,劲力一收,眉头也皱了
起来。
上次明明旋转了起来呀?又试了两次,还是徒劳无功,陈信乾脆坐在地上,想
了片刻,对了,上次是因为大哥孟火明正好一杖击来……
有了!陈信捡起一块大石,向着天空抛去,双掌再度扬起,半成劲力吐了出
去,凝在半空,等着石头落下。
只见石块一落到陈信的劲力范围,扰乱了两方的平衡,随即如同当时的孟火明
一般,在半空中急速地旋了起来,陈信想看着结果,劲力仍然不放不收,阴阳两劲
旋至一个程度,忽然无法再旋,两种劲力交缠在一起,阴阳融合,砰的一声轻响,
将大石辗成了碎末,向下撒了下来。
陈信将内息向外一张,加上外循环的能力,迅速放出一层气壁在体外数寸,落
下的石粉,顺着气壁缓缓滑落,这下不会满头灰了。
陈信摇摇头,当时对付大哥孟火明用的是六成劲,虽然只是现在三成劲的强
度,恐怕大哥还是禁受不起,算是彼此的幸运吧,多了一个好兄弟。
陈信又试了几次,发现原来只要在劲力行经的路线上,有任何物体或劲力阻
拦,两股劲力马上会旋转起来,劲力送得越远,在越长的时间后才会爆击,而劲力
越大,旋转的速度他越快,相对爆击的时间也会因此提早。
陈信又试着将已经开始旋转的气劲猛然碍于半空,劲力因着惯性的关系,仍然
是一个轻爆,不过越早凝结,阴阳旋爆的强度就减少了,与直接攻击的效果差不
多。
陈信有点开心,这种方法以同样的劲力,却能够有更大的攻击力,而且要是劲
力越大,因为旋转的力道越大,增加的倍数更多。
不过还有没有缺点呢?陈信埋头苦思,他想要是没有缺点后,要把这招取个响
亮的名字,陈信分心想名字想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继续思索缺点。
对了,如果敌人太多,需要速战速决的话,一个个慢慢地旋太麻烦了,这招的
缺点就在于,当敌人中招到爆击,总是要旋个几圈,提早凝住气劲,又没有那个效
果。
伤脑筋,陈信乾脆躺下了,要是……要是……要是一出手就不是相同强度的两
方呢?陈信一个翻身跳了起来,他不找目标了,四阴六阳出掌一挥,果然一出手就
开始旋转,威力不减,也加快了爆击的速度。
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陈信忍不住哈哈大笑,厅中传来谢梦瑛的声音:「陈
信,什么事这么开心?」似乎一面向外走来。
陈信他没注意,笑着说:「大嫂对不起,我想通了一招功夫,有点得意忘形
了。」
陈信转过头来,笑声忽然卡住,原来除了谢梦瑛之外,那个娇蛮的方青芬也王
走了出来,自己太专心了,连前厅多一个人也没注意到,陈信不禁暗暗自责。
方青芬一撇嘴说:「确实是有点得意忘形。」
陈信眉头一皱,但又想到昨晚大嫂说的话,忍住气说:「方小姐,那天打伤了
你,对不起。」
方青芬眼睛一翻,望着一旁冷冷地说;「总算没死,谢谢你手下留情了。」
这不叫调皮,这叫古怪了,陈信心中火起,只想转身就走,但是自己才答应过
不会逃避的。一转念,反正大嫂说自己打她、骂她都可以:打是不必了,要来比说
话难听是吧?谁怕谁?
陈信心意一定,接口说:「没死就回家多休息,省得受了风寒又赖在别人身
上。」
方青芬双目一瞪,似乎没想到陈信会这样说话,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陈
信面无表情,心中却在暗暗偷笑,且让你体会一下风凉话的滋味。
而大嫂谢梦瑛居然看着两人一笑说:
「我还有事,你们聊聊。」居然转身走进了屋里。
过了一会儿,方青芬才恢复平静的模样 冷冷他说;「我后来才知道爸爸根本
没有这种朋友,原来只不过是个嫌疑犯。」
这可难不倒陈信,接着说:「像我这样不懂礼貌的人,当然不配作方将军的朋
友,恐怕连部属、下人都还不配。」陈信还特别强调了一下礼貌两个字,方青芬自
然知道,似乎自己也不是多懂礼貌,这岂不是当面骂她不配作自己父亲的女儿?还
连部属、下人都不配?
方青芬气得只想拔剑,宰了跟前这个臭男人,但是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算了?怎么口能就这样算了?勉强憋出一句:「地球来的都不是好东西。」
打听得蛮清楚的嘛!陈信悠然地说:「这里有个五岁的小女孩告诉我,大家都
是从地球上来的,唉……没想到十七、八岁的人,反而不知道。」
方青芬本意是指联邦军,没想到一开口又错了,她自然知道小女孩心心住这里
的事,没想到这次自己连五岁小孩都不如了!想到这里再也装不出平静,瞪着陈信
说;「好,算你厉害。」转头就走。
陈信想不到自己嘴上功夫也是一流的,看来地暂时该不敢来了,大嫂建议的果
然有效,不过这样对待人,自己实在并不习惯。而且自己正拜托她的父亲帮忙,虽
然方彭将军挑明地说,让陈信教训自己的女儿,不过会叫人教训自己女儿的人也是
少见,不知道那是真心还是假意?陈信收起得意的心,走入厅内。
进入屋内,谢梦瑛正在厅中等着陈信,想来方大小姐走的时候,大嫂也该看到
她的表情了,陈信伸了伸舌头,对着谢孟瑛说:「大嫂,我会不会太过分了?」
「我没想到你的口才他这么好,青芬这次吃鳖了。」谢梦瑛笑笑说。
「大嫂说笑了。」陈信尴尬地苦笑。
「其实这次要靠你了。」谢梦瑛见陈信不懂,继续说:「青芬他实在太骄纵
了,加上又有一些年轻人跟他一鼻孔出气,功夫个个也都不错,像你大哥这个年纪
的人,看在方将军的份上,也不会与她们计较,而城中的年轻人,就算有火气比较
大的,他打不过他们几个,所以如果你能在各方面,稍微挫挫他们的锐气,也许以
后需要出征的时候,他们活命的机会他大一点。」
陈信有一点了解,点点头说:「大嫂的意思是……她还有一些朋友会找我的麻
烦?」
谢梦瑛点点头说:「所以你出门要小心点。」
陈信说:「谢谢大嫂,我明白了。」没想到粗豪的大哥,居然娶到这么个细心
的大嫂,陈信又觉得有点好笑。
这时大门呀的一声打开了,孟火明的声音传了过来:「兄弟,你在哪?将军找
你。」谢梦瑛这次倒没有扑上去,大概上次是因为分离了一段时间,才表现的这么
热情。
「大哥,我在这儿。」陈信回答。
「走,好像将军有你父亲的消息了。」孟火明大声的说,向着谢梦瑛打个招
吁,拉着陈信就走。
两人脚程都快,没多久到了将军府,孟火明依然在外面等,陈信兴旧地走进了
方彭将军的办公室,将军依然坐在桌后,平静地望着陈信,陈信连忙说:「方将
军,你好。」
方彭将军点点头;「坐,有陈天豪的消息了。」看了一脸期待的陈信一眼,继
续说:「你父亲是联邦军的口级将官吗?」
陈信连忙点头。
「我们是抓到过一位四级将官陈天豪,不过那时在百多公里外的海渡关还没被
联邦军拿下,所以那时我们所擒捉的联邦军,都是送到爆雷基地那里,你父亲也是
被送过去了,现在的情形我就不太了解了。」
陈信沉默下来。方彭将军继续说:
「不过基本上我们都是很善待俘虏的,俘虏大多是自由被限制住,留在基地附
近而已。至于第二、第三件事,因为我们在冬季来临,草原变成毫无遮蔽的时候,
部队必须回到黄祥大领导那里,所以你到时和我们一起去,希望三件事能一起解
决。」
陈信想不到有这么好的事,连连点头,忽然又有问题:「方彭将军也一起去
吗?」
方彭将军点点头,陈信讶然说;「那这里怎么办?」
陈信是真的为这个城市担心,他到现在还没敢与总司令部联络,就是不知道该
不该讲这里的事。
「地底道路易守难攻,联邦早就知道地底城的存在了,但是三十年来,联邦连
入口都还没找到,更别提这密如蛛网的地道了,别担心。」
陈信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忽然间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见,方彭将军才悠然的说:「我也三十几年没有离开地底城了……」
忽然又回过神来,对陈信说:
「你先在火明家住几天,等大草原飘雪的时候,我们就会出发。」陈信正要告
辞,方将军突然又说:「至于青芬……还是一样麻烦你教训教训她,动口不成,这
丫头现在该会动手了,你离开的时候小心点。」
陈信大为意外,刚刚才发生的事,将军是如何知道的?想来将军的看法,与大
嫂似乎相同,陈信只好点点头,告辞而去。
与孟火明在门外会合,陈信大约说明了一下将军所告知的事,孟火明也是十分
为陈信高兴,正要往回走的时候,陈信忽然想到将军最后说的话,想到当将军女儿
来时,大哥又难做人,于是对着孟火明说:「大哥,我自己逛逛吧,您先回去好
了。」
孟火明没想这么多,点头说:「这样我就先回队上了,还有一主事没办完,跟
你大嫂说,我会晚点回去。」
原来他是想先送陈信口去,再继续处理事情,陈信心中感激,点点头,望着孟
火明逐渐向大街一端而去。
陈信向前迈步。偶而丝毫不施内劲,在地上走一走也是不错。不过他现在内息
分布百脉,不小心点还是一下腾了起来。
陈信心想,这该是自己内息的问题,稍微太满溢了,还是得想办法解决,不然
挺麻烦的。
陈信心中想着心事,漫无目的的走到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陈信没想到自己
的衣服有点使人侧目,通常这种衣服都是由死去的联邦军身上剥下来的,不过也多
少有点破损,像陈信这样新的衣服,倒是少见。
这时陈信正逛着卖各种东西的小摊贩,有手工艺品、小吃、游戏……等等不同
的生计,只不过除了蚯蚓肉之外,陈信也不太认识各种生物,更何况是切开来的?
他悠然的往前走去,这种景象,在地球上还没见过,有点新鲜,陈信一样样慢慢望
过去。
忽然间,大街中的一端声音突然消失了,气氛突然奇怪,这端的人他停止了说
话,伸长了脖子,往另一端望去,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叫了声:「大小姐来了。」
顿时各个摊贩都开始收拾起东西,往大街两侧退去,陈信不禁摇头,这个大小
姐的名声这么差啊?转知看看小贩,脸上却又不是无奈难过的样子,反倒是笑嘻嘻
的在收拾,还有人轻声的说:「不知道今天是谁倒楣?」
这时六个女孩由大街的另一侧走来,方青芬板着脸一马当先,其他五个女孩倒
是笑嘻嘻地,陈信依然站在街旁。
这时一旁卖糕饼的小贩,好意提醒陈信说:「年轻人,还不进来!」
这个小贩,看来也有百岁了,王是刚刚退休的年纪,陈信微笑点点头,也不好
说方青芬八成就是来找自己的。
果然方青芬的声音已经传来:「陈信!」
陈信向小贩苦笑一下,走到街心等着对方六人,方青芬眼睛直盯着他,一声不
出,旁边的五个女孩,看着陈信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信现在只决定,方青芬只要来一次,自己就要给她教训一次,让她再也不敢
找自己麻烦,不然这样没完没了地烦人,可是会受不了。
片刻,左首一个卷头发的女孩,才对着陈信说:「你就是陈信?」
陈信点点头,那女孩摇摇头继续说:「那别怪我们了,谁叫你得罪青芬。」长
剑一拔,指着陈信说:「准备了。」
其他四人与方青芬也同时将剑拔出,指着陈信。
陈信也不打算拔刀,向前走了两步:「上吧。」
这倒连其他的女孩也激怒了,有的说陈信太狂、有的骂找死、嘴上的功夫虽然
各有千秋,不过六把长剑倒是一起拥了上来,将陈信裹在剑光中。
经过了数次的战斗,陈信闪躲的功大越来越顺,而且以他的速度来说,这些女
孩的攻击速度实在是慢了点,陈信迟迟不出手,是因为自己还想不到该如何教训这
些女孩。
要是像心心一样只有五岁的话,陈信一定毫不客气,一个个抓起来打屁股,不
过这些都是大姑娘了,打屁股不太像话吧?陈信眼睛不自觉的往六人的身上瞧去,
个个都刚发育完成,陈信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连忙转开了目光。
陈信心中又想,要是真的打他们的屁股,她们一定再他不敢来找自己麻烦,想
到这里,陈信忍不住偷笑,笑意显现在脸上。
六人一看更怒,更努力地挥剑,却总是捞不到陈信的衣角,她们哪里知道,陈
信从还没学会打人开始,就在研究如何躲避,更何况现在百脉贯劲的陈信,对四周
围的气劲流向,非常敏感,她们剑招挥出,陈信连看都不用看,就能事先找出空
隙,就算恰好没有空隙,轻轻的一掌就能将剑击偏,自然是轻松愉快。
陈信偷空游目四顾,发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屋上屋下都站满了人,众人的脸
上由嘻笑逐渐转为疑惑,陈信有点想不通,这时忽然想到该怎么作了,又过了数
招,眼看机会到了,速度忽然加快,六人眼前一花,陈信已经退出圈外,手里还拿
着六把长剑,锵的一声,六把长剑一起折断,方青芬六人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怎
么办。
这时西侧屋上忽然有人发话:「竟然欺负我们的姑娘,你是谁?」
陈信转头望去,是一个六十余岁的壮年人,他继续说:「我在地底城二十多
年,从没见过你,你怎么来的?」
「这时围观的人少说也有一两千人,听见这话,全部摩拳擦掌的拿起桌椅凳脚,
似乎准备一拥而上。
陈信心想这下麻烦了,解释恐怕又连累了大哥,眼角又发现方青芬似乎正在微
笑,看来是她安排的,果然调皮。凤凰星上看来全民□兵,这下要不伤人恐怕不容
易了,右手正缓缓放在绿柳刀把上,忽然另一边东侧的屋上有人发话:
「王蒙保大队长,等一下。」另一个人他是六十余岁的壮年,声音似乎不响,
但他传得老远,看来功夫他不简单。
原来前一个发话的还是个大队长,与孟火明同级的,这位王蒙保本来正要扑
下,看见这人连忙止住,点头说:「游总管,你怎么也来了?」,方青芬也叫:
「游叔叔。」
「这位游总管向王大队长和方青芬点点头,对着众人发话说:
「这位陈信,是将军的朋友,与大小姐有些纷争,将军说,这是小儿女在闹着
玩,凡二十五岁以上成年人,不准插手。」
原来这里二十五岁就算成年了,地球还要三十呢,陈信心想,看来方彭将军一
直有派人在自己身边,还埋下了伏笔,不禁有点佩服。
另一边的王蒙保一听,连忙跃到陈信身边大声说:
「你就是陈信?火明新交的兄弟陈信?一瞬间宰掉二十只铜骨鸟的陈信?」每
问一句,陈信就点一个头,第三个头一点,听到四面一阵哗然,陈信才知道不对,
也不好改口说其实只有十七只。
「这时众人正要散去,忽然南边大街传来问话:「游总管,请教一下这位陈信成
年了吗?」
游总管笑笑说:「他只有十九岁。」又是一片赞佩声。陈信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了。
王蒙保一拍陈信的肩膀说:「好样的!」转过头对着力青芬说:「大小姐,你
怎么说找到个奸细?你这可冤苦王叔叔了。」
方青芬一跺脚,转身就要走。陈信心想还是要警告一下,连忙说:「等一下。」
方青芬面色铁青的与五人转过身来,陈信继续说:
「多少人找我麻烦都没关系,我折断他的兵刃只是警告……」心中忽然想到刚
刚的念头,继续说:「……第二次我就要重重打他的屁股,说话算话,决不宽待。
」
四面的人听得哈哈大笑,方青芬等六人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正要走的时候,
陈信又说:「还有,下次要找我就找个空地,别在大街耽误别人。」六人脸更红
了,连忙一溜烟地离开。
四面还在传来笑声,王蒙保走过来拉开嗓子说:「陈信,我老王从小看大小姐
长大,十七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她脸红,小兄弟硬是要得。」
「这话一出,四面的一、两千人居然大有同感,连连点头,看来陈信砍掉二十只
铜骨鸟,还比不上让方青芬脸红的功劳。
陈信他慢慢感受出来这座城对方青芬的感情,是一种又爱,又拿她没办法的感
情,难怪一以为陈信欺负她,马上就要一拥而上。还好将军早有先见之明,说这是
小儿女在玩,马上解了陈信的围,不过将军恐怕他没想到,这样做反而让陈信变成
英雄。
陈信摇摇头,正要向游总管道谢,游总管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转头望向
王蒙保说:「王大队长,我先回去了。」
王蒙保点点头笑着说;「我晚点再去找火明,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压低了
声音又说:「哪天你要打大小姐的屁股时,一定要通知我一声。」
陈信啼笑皆非,开始伤脑筋,如果方青芬真的还敢来,难道自己真的要打她屁
股?
凤凤三十八年第五十五月周七
三天过去了,方青芬倒再也不敢来找陈信,不过陈信没想到的是,在大街上一
战,使全城的人都认识自己他就罢了,但这两天,竟然不断有年轻人三个五个在空
他上向他挑战。
陈信话说在前面了,他不好拒绝,还不得不折断对方的武器:不过还好的是,
对方大多抱着讨教的想法,似乎输是应该的,也没有第二次来想屁股挨揍的。
但是两天下来竟然是络绎不绝,城边空地总围上一大堆人,准备看热闹,而大
嫂回来还说,兵器店的生意忽然变好了,老板让她日来谢谢陈信。据说部分的商
家,还决定明天要去城边设摊云云。
到了今天,大嫂终于在大门上贴上纸条,写明天要挑战的人请于二十点的时
候,到城边空地去,陈信会在那出现,逾时不候……等等字句。
上方的原子反应炉与他面的恒星相同,也是二十三点左右才熄灭,谢梦瑛认为
陈信应该两个小时就可以解决了,所以就这样决定了,陈信也无所谓,自己能稍微
清闲一下也好。
可是到了十八点的时候,王蒙保忽然冲进来,对着陈信哇哇大叫说;「陈信你
快来,空地到了两三百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为了谁先和你过招,已经快要打了起
来。」
「不成,说是二十点去,就是二十点去,早不得也晚不得。」谢梦瑛在旁一
拦。
「那怎么办?城市秩序这个月由我负责,两三百人混战起来就完了。」王蒙保
大队长急得跳脚。
忽然又冲进来一个士兵对王蒙保说:「报告大队长--」
「怎么了,怎么了,打起来了吗?」王蒙保紧张他问。
「将军到现场了,大小姐也到了,场面平静下来了。不过将军告诉弟兄们,先
去搬放在将军府后方的木材,她与大小姐留在那。」士兵喘着气说。
「什么?将军也到了,搬木头?那边不就没人了?我得赶快过去,梦瑛丫头,
陈小兄弟等会儿见。」他不等回话,向外一冲,离开了屋子,士兵急急忙忙踉去
了。
陈信心里他觉得奇怪,搬木材干嘛?代替武器吗?陈信疑惑地看着谢梦瑛,大
嫂摇摇头一笑说:「他急糊涂了。别理会,你二十点再过去,要不是要照顾着心
心,我也会去。」
终于,在众人引颈期盼之下,陈信到了所谓的空他,也就是空着的田地,现在
不知道几千人围着,而中间似乎正叮叮冬冬地在施工。
陈信慢慢地飘下,下面众人发现陈信,居然热烈地鼓掌,比起看戏还热闹,陈
信看方彭将军坐在一旁,连忙走了过去,向方彭将军一施礼说:
「将军,不好意思,没想到会这样……」
方彭将军微笑说:「其实他有几分是我设计的,没想到你也帮了大忙,等一下
你先坐着,我其实有一个计划,刚刚我也派人把全城人都召集来了。」
叫人干嘛?什么计划?陈信不管这么多了,自己也有个计划,摇摇头对着将军
说:
「将军,我有个办法,想停止这样的挑战。」
「噢?你有个办法?你知不知道现在中间在做什么?」将军指着快完工的他
方。
「好像是个平台?」陈信看不出所以然来。
「是个擂台。」
擂台?陈信心想将军是不是有问题,自己猛想办法停止,他却做了一个擂台?
方彭将军笑了笑不再说话,陈信他只好静默下来,心里还在想,方青芬不是也
来了吗?还好没看到,四面再望望,大嫂也带着心心来了,大概是被叫来的。
直到擂台完工,方彭将军站起身,轻灵地飘到擂台之上,对着众人说:「各
位。」四周的数千人慢慢安静了下来。
「今天,所有的人几乎都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大草原的雪已经开
始飘了。」陈信知道,大草原的雪一飘,就代表自己将离开这个城市,心里他有一
点不舍。
「大后天,该是我们出发的好日子,不过这次我除了要带大部分的部队去之
外,我还要带一批优秀的年轻人,加入黄祥大领导的队伍。」
场中的年轻人欢呼了起来,将军继续说:「但是这些年轻人不能太多,我只要
带最优秀的两百四十位。」
将军看了看场中充满期待的眼睛,平静地说:「其实我们一直都有纪录,城中
较为优秀的人有哪些,大家都知道,我已经选出了两百四十位,但是我今天要选出
十二名小队长,帮助我带领这些优秀的年轻人。如果要争取这些机会的,无论是
谁,只要能与我们的十位大队长交手五十招,就有资格,然后再互相较技,直到选
出十二名为止。而十二名小队长中,他必须选出正副队长。」
将军忽然扬起声音:「十位大队长出列!」
顿时,由四面八方马上腾起十条身影,落到台上,对着方彭将军一鞠躬,孟火
明和王蒙保他在内。
将军对着台下又说:「今天,是你们将十几年的苦练,表现出来的时候了!游
总管!」游总管他飞身跃上擂台,似乎并不弱于十位大队长。
「念名单。」将军说完飘回了座位,台上的游总管他开始将两百四十个人名念
了出来。
方彭将军不管在台上滔滔不绝的游总管,转身对陈信说:「陈信,我本来是属
意你,当这一队的大队长的,不过,他许你心不再此,勉强他没意思。」叹了一口
气又说:「不然你只要打败十二名队长,谁还会再向你挑战?对了,你的方法又是
什么?」
「将军,我本想定下一个标准,超过的再来找我。」陈信有点迟疑地说。
将军听得懂,说:「这样吧,等一下你露一手,顺便说说他们,让这些年轻人
知道人外有天,不过最好别用全力,不然可能反而使他们灰心。」一顿又说:「这
些天,青芬乖多了,我果然没看错你。」
陈信还是很不习惯,自己等于是欺负将军的女儿,虽然她有一点像是自找
的,不过将军向自己道谢还是很奇怪。
片刻后,两百四十人站在擂台前,原来方青芬他在其中,难怪没有在将军的身
旁,另外,还有许多这两天输在陈信手下的人。
游总管这时退在一旁,方彭将军一拉陈信又飞上了台上,扬声对着众人说:
「大家该都已经认识,这位虽然只有十九岁,功夫却十分高强的陈信,要不是
为了一些特殊的因素,这个队伍的大队长一职,我相信以他的希望最为浓厚。可是
现在虽然还不适合,但是他他愿意帮助我们练习,不过大家每天轮流与他练功夫,
这样也太耗陈信的时间了。」
众人这时也觉得好笑,似乎是有点过分,将军继续慢慢地说:「所以陈信决定
订定一个标准,超过这个标准的人就可以去找他练习。」转过头去看着陈信,意思
是该你说话了。
陈信还没在这么多人前说过话,有点紧张他说;「各位,我想功夫以内劲为根
本,我现在施力向他上击一掌,能一样的……欢迎与我切磋。」
心想多说多错,说不如做,将军叫自己不要全力,现在劲力又提升一倍,反正
这里只是泥土,那就用五成好了,这样与以前的全力该差不多,顺便还可以试试新
参悟的发劲方式。
于是陈信一跃浮在半空,离地三公尺,双掌各用五成劲,掌分阴阳向着擂台与
人群间的空地击出。他将宽度抓在三公尺内,直直地向前送去,掌力一触地面,果
然马上旋了起来,陈信掌力再催,劲力拉长,一股旋劲破土向下,钻开了五公尺
深,三公尺宽的大圆洞。
众人已经看得瞠目结舌,没想到这时才是阴阳两劲转至极限,劲力相融,在一
瞬间往四方一爆,只听轰得震爆一声,漫天尘埃扬起,陈信已经翻身回到台上。
众人再往土穴望去,尘埃正慢慢落下,过了一会儿,众人才看清楚,这时土穴
已经变成六公尺深、六公尺宽的一个球型圆洞。
第十六章 天下大势
陈信对这一掌也是颇为满意,六公尺深?差强人意,还比自己估计的浅了一点。
不过现在该干什么?大家怎么都不说话,这里又不是我主持的?陈信觉得场中的
气氛有点奇怪,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片刻后,身旁的方彭将军才慢慢的嘘出一口长气,回过神来。四周数千人中也才
慢慢的传出赞叹声,不过似乎大家都不敢大声,因为这时众人不只是震惊,还觉
得有点恐怖。
方彭将军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轻声说:「陈信……我不是说别用全力吗?你知不
知道,两公尺之下都是岩石?」
岩石?陈信自己也张大了嘴,想回答没用全力,又不知该不该说,这才知道
这种阴阳旋劲的利害,以后再也不敢乱用了。
孟火明摸摸自己的身体,凑过来低声说:「兄弟,上次你一招把我甩开,就
是这种功夫吧?」孟火明看着旋转的土石,有点印象,不过上次旋转的是自
己而已。
陈信点点头说:「是,不过那时我收了劲。」
孟火明摇摇头走回去,一面说:「还好你有收劲。」看来还没从惊讶中恢复。
不过还是方彭将军最快恢复平常的状态,心想现在让人上台比武只怕也提不起劲,
当机立断的说:「各位注意,我们十二位队长的比试,延到明天清晨九点举行。」
对着游总管嘱咐几句后,对陈信说了声:「陈信,你跟我来。「随即迅如飘风的,
与陈信向着将军府而去。
两人到了将军的办公室中,一路行来似乎没见到什么人,大概都被叫去空地了,
陈信也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拘束,与将军分别坐下。将军叹了一口气才说:
「陈信,你到底是怎么练的?千算万算也算不出你的功夫。」
陈信搔搔头说:「我朋友也这样说过。」
想到将军该不懂自己说什么,随即解释:「我是说之前小组中的参谋。」想了想
又说:「其实我自己也算不清楚。」这倒是实话。
「明天你不用去空地了,今天这样一下,不要说年轻人了,我看连那十个大队长都
不敢在你面前出手了。」方彭将军说。
陈信没想到有这种后果,只好说:「明天我不去就是了。」
方彭将军点点头,想了片刻才说:「其实,我到现在真正的确定你没有嫌疑,
因为一个奸细不可能有那么好的功夫,而且也不会这么醒目,让每个人都察觉
到你的特殊。」
陈信有点惭愧,功夫大概是当初联邦军走眼了,至于太醒目这档子事,自己也
不想啊。
将军当然不知道陈信在想什么,继续说:「所以有些事,我打算告诉你,你
可以在途中好好想一想,然后在见了你父亲后,再做一个决定,当然,我希
望你能一心一意的与我们共进退。」
陈信点点头,于是方彭将军慢慢的说出了一番话来。
在凤凰星还没变成流放星之前,本来只有两个勉强可称为城市的地方,但是在
六十年前,联邦政府将许多的人,强制送到凤凰星。
因为联邦军队不让罪犯进入城内,于是各处的聚落也慢慢的多了起来,而这些
聚落就陷于一种无政府状态,任何事务都以武力解决的。为了自保,慢慢的一
群群的人聚集起来,但是时间长了后,问题丛生,干戈四起,凤凰星上再也没
有安全的地方。
而这段时间中,地球上依然不断将罪犯送来,随机地由凤凰星的八大基地向外
释放。这里毕竟地广人稀,有大半的人不知所终,余下的人也只有依附于各势
力之下,就这样经过了将近二十余年的战役,才将整个凤凰星分成了七大势力。
来的人中,当然有些是真正的罪大恶极,也有些只是思想与联邦不合,这两类人
自然不可能安然相处,所以在七大势力中,又以三个为善的势力,对抗四个为恶
的势力。为善的在北半球,为恶的占据了南半球,本来北半球的势力比南半球略
弱,还好南半球四大势力互相倾压,北半球的三大势力合作无间,才维持了一个
不胜不败的局面。
联邦军在凤凰星上的军队,当然知道这里的情形,但是他们并不担心,毕竟联邦
军掌握了重型雷射武器,以及数十艘的大型、中型卓卡,所以虽然在凤凰星上的
各势力,愈来愈庞大,联邦依然并未过于操心,反而希望各势力最好同归于尽。
不过南北势力虽然格格不入,两方却有一个类似的想法。北方最大的期望就是回
到地球,改革联邦;南方期望的是回到地球的花花世界,重享欢乐,其间的共通
点就在于--回到地球。
于是在十年前,联邦分驻政府副首长毕其多,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决定叛乱,他
掌握了这个因素,让南北半球破天荒地合作了起来,各势力也慢慢的渗透入联邦
军,终于在五个凤凰周之前,凤凰星全面动员,攻占下凤凰星所有的据点,立毕
其多为名义上的首领。
但是没想到南半球居然早有预谋,在行动之后,埋伏的部队立即扑向北半球,
打算先将凤凰星上的敌对势力清除,再回攻地球。
北半球正在庆功之时,猝不及防,死伤惨重,但这时凤凰星上的宇航卓卡全遭
破坏的消息恰巧传出,所有人的希望一时之间完全粉碎,南半球的攻击也因此
缓了下来,北半球这才勉强稳住阵脚。
而这时联邦军的支援部队也来了,联邦军自然知道七大势力的事,连忙重点攻击
这唯一在七大势力界线的狂雷基地。
而北半球正在联合防守的时候,毕其多居然由南半球传来消息,要求北半球归降
南半球,北半球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初是被毕其多所骗,自然不允。但是毕其
多提出一计,希望北半球将三大势力间的狂雷基地,假装让地球收回,不然联邦
认为全无希望,也许就此弃守凤凰星,这样所有的人都将永远无法回地球。
北半球的三个势力商量之下,觉得这个计策可行,于是照样进行,但是仍坚拒
南半球的人侵入北半球,尤其是毕其多,更是立即格杀;南半球一看不妙,
若是抢到宇航卓卡,一定是北半球先得,所以连忙商讨对策。
但是一方面联邦军不愿将牺牲扩大,不会再舍命攻击其他的基地,二来每个势力
各占住一个基地,也不可能让出,讨论的结果是全力消灭北半球的三大势力,
才能拥有回地球的机会。于是北半球两面受敌,难以兼顾,乾脆将狂雷基地的
外围撤防,只用少数的兵力守住关卡,一方面是为了防御南半球的攻击,另一
方面是让联邦军的空间增大,地球也将因此派出更多的军队到凤凰星上,更不
可能抛弃凤凰星。
足足说了两个小时,陈信这才了解,为什么距离狂雷基地不到四千公里的地底城,
会是属于远在六千公里外的爆雷基地所领导,而这个势力的首领,当然就是所谓的
黄祥大领导。
陈信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战略地点,方彭将军居然要将大部分的部队带
往后方,原来是为了更远大的目标,看来联邦军所能掌握的资讯,实在是少的
可怜,难怪连陈信都会被派出来作间谍。
陈信听到这一串闻所未闻的事,怔忡良久,方彭将军自然知道陈信的感觉,也是
默然不语,过了许久之后,才平静的说:「这样你了解了吗?要是有问题你可以
问。」
陈信想了一下说:「这么说来,联邦军所派出的军队,对你们来说,根本就
不在意?」
「也许你无法接受,可是这是真的,事实上任何一个势力,都有能力在一天之内,
将凤凰星上的联邦军清除。」方彭将军看着难以接受的陈信继续说:因为现在来的
,根本不是联邦军的主力,就像我们,也不是爆雷基地附近势力的主力,这是一样
的。
「那联邦军的主力,又是什么意思?」陈信还是怀疑。
方彭将军首次露出恐怖的神色,慢慢的说:
「那些人是怪物,功夫高的难以置信,你所见过的联邦军,只是对付普通的人民,
而那些怪物,却是专门用来对付犯了二九三条,禁用武技法条的,功夫几乎比你
弱不了多少,但是据说共有数百人之多,更可怕的是,他们练就了一种五人同施
的阵法,专门对付功夫比他们高的人。」方将军看了陈信一眼继续说:
「今天你那一掌,我想会让一半以上的人,想起那种怪物,要不是有情报确定,
联邦还没用到那些怪物,而且他们几乎总是五人同行,我几乎会认为你是属于
那些部队中的人物。」
陈信苦笑了一下,这样好像说自己也是怪物。
方将军好像知道陈信在想什么,继续说:「其实他们虽然武技可怕,但是凤凰星
上还是有些能与他们抗衡的,但是我叫他们怪物,是因为他们个个冷酷无情,
六亲不认,这也是你与他们最大的不同处。」
「方将军,您见过他们吗?」陈信忍不住问。
方彭将军慢慢的点头,低声回忆说:「我还记得那五个,他们都才五十出头,当时
,我根本一个都接不下去。我那时才三十岁,他们居然还五个一起对付我,戏弄着
我,直到将我四肢打断,才抓我回去。现在我在凤凰星苦练了四十多年,我还是没
自信能不能接下一组。」一顿又说:「不用多,只要来一组五个人,这座地底城就
毁了。」
「难道没有人接的下他们五个人吗?」陈信也觉得可怕。
方彭将军忽然精神了点,点头说:
「当然也有一些人是被两组,甚至三组人合力才擒住的,不过那些人来到凤凰星
后,大部分都不知所终,销声匿迹了。余下的一些人组成了各大势力,我们的大
领导黄祥就是在五十年前,被三组共十五个人所合力捉拿的。另外还有三位领导
也是被两组十人所捉拿,他们都有办法对付五个合力的怪物,而其他的势力也都
一样,与我们拥有差不多的实力,所以我才会说,任何一个势力,都有足够的
能力,清除现在凤凰星上的联邦军。」
陈信傻傻的点头,武学当真深如翰海,自己本来也有些自满了,但是居然还有这
样的人存在?还好几百个?这时陈信忽然想到自己在离开地球之前,最后一次到
剑古山山脉的那一夜所见到的事情,难道就是那些怪物在捉人?
「不过很奇怪的是,每个遇到那些怪物的人,不论是什么时候遇见的,年龄看来
都是五六十岁,不知道他们是不会老,还是活不过七十?」方彭将军似乎语不惊
人死不休的低声又说:「听大领导说地球上还有更厉害的。」
陈信快疯了,真的假的?方将军继续说;「大领导说圣岛上还有一群人,比那些
怪物还厉害,不过联邦管不到他们,所以我们不用担心。」
那些又是哪里钻出来的?陈信头脑有些混乱了,会不会还有方彭将军不知道,而且
更厉害的怪物?就算有好像也不稀奇了。
不久之后,当陈信离开时,方彭将军还一直嘱咐陈信千万不可泄漏出去,不然会
影响士气,当拍拍陈信的肩说:
「陈信,我是与你特别投缘,加上你又有极高的功夫,才告诉你这些,希望你以后
还是要好好的加油。」
陈信飞回孟火明的家中,心里对自己现在的间谍任务,愈来愈觉得没意义。但是
难道自己就这样不回地球了?还是抽个空联系一下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于是陈信转向飞到了空地,这是这几天,陈信察觉最安全的地方。不过想想也
奇怪,离开部队也好几天了,自己没有与司令部联络也就算了,为什么司令部
也一直没有与自己联络?陈信这几天一直逃避这个问题,从来没有好好的细思,
现在自己要主动联络了,终于忍不住想起这个问题,难道总司令部出了事?
不太可能吧,据方彭将军的说法,现在该不会对付到联邦军;还是自己是被遗
忘了?陈信摇摇头,试试就知道了。
落下了空地,这时空地已经空无一人,因为没人住,所以现在是一片漆黑。
藉着洞壁天然的萤光,陈信勉强的四面巡视一番,巡到了刚刚自己挖了一个大洞
的地方,但现在居然平平如也,看不出一点痕迹,在擂台附近观察了半天,对啊
,就是这里没错,洞为什么不见了?
陈信忽然想到,方彭将军说自己这一下,会影响大家的士气,也许是他叫人填
的吧?对了,临走之前,方将军不是向游总管嘱咐了几句吗?大概就是叫他做
这档子事的样子,别想太多了,陈信气劲运至中耳,将收发机打开,现在只要
低声说话,声音就能藉着耳咽喉管传至收发机,陈信低声的说:「青面狼呼叫
狼窝……青面狼呼叫狼窝……」
咦?怎么没回音,卢总司令明明说随时都有人负责接听的,怪了,陈信又试了
好几次,依然是寂然无声,陈信废然的关上了收发机,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眼光看着洞壁微微发亮的萤光。不知道为什么数万年前的巨蚯蚓,会排出这种
能发出萤光的分泌物,地球上的蚯蚓就没听说过有这种本事。
陈信望着恍似繁星点点的洞顶萤光,才忽然明白,现在是在地底下,难怪电波
传不出去,当然也收不到了,陈信摇摇头苦笑一下,心想一时没注意到,让自
己白白担心这么久,转念想起,不知道薛乾尚、王仕学他们好吗,李丽菁是不
是依然追着那雷可夫打?许丽芙……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会不会没法承受?
陈信还比较放心赵可馨,相信就算听到消息,她也会坚强的度过,不过如果
自己有机会安全的回去,不知道她们会多高兴?离开他们九天了,大家可还安好?
陈信又低下了头,看着好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事的地面,心里对方彭将军的苦心也
不禁感动。要是如方彭将军所说,自己当然可以帮助黄祥大领导,去对抗那些为
恶的势力,不过……陈信心里又想,从地球上来到这里,这段时间一直听到各种
不同的说法,到底那一种才是真的?自己该不该相信方彭将军说的话?唉,还有
两天就要往爆雷基地去了,见到父亲再说吧。
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周周日
这一天,陈信听方彭将军的话,乖乖的没有出门,心里想着:如果这个世界,
真的有这样厉害的人,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达到那种境界?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
自己能向更不可思议的高峰挑战。
其实陈信并不是一心想要求胜,也不是像心心一样,为了某个假想敌而不断努力
,只是在不断的突破自己的能力时,陈信会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而且当能力
不断的提升,身体更是不断获得不同的愉悦感,更别提生活上的方便了。
所以陈信当初在飞往白鸟星的时候,一抓到连续十来天的空档,马上想试试自己
是否能突破,还好因为莉丝雅的帮助,误打误撞的将身体的敏感度提到最高,
而产生了极大的可塑性,换句话说,若是当时未能成功,陈信也不可能悟出这
种独特的攻防方式。
陈信一个人坐在大厅,埋头苦思,想着无祖前册的句子,忽然想到吉吉和乐乐,
他们为什么现在越来越不爱作声?
反正现在只有一个人,陈信心中开始呼唤:「吉吉、乐乐。」
「老爸,我们在想事情。」吉吉有了反应。
乐乐跟着说:「爸爸,我们想解决一个问题。」
「怎么了?」陈信大吃一惊,孩子长大了,有心事了?
「我们在想……」乐乐有点迟疑,吉吉连忙说:「乐乐,老爸不会答应的。」
造反了?陈信心中觉得非常奇怪。
吉吉接着说:「老爸,你希不希望我们两个能够成为最好的武器?」
当然啦!陈信想。
「我们正在往这方面努力。」乐乐补充。
「等一下,以前你们说话不是都要经过我吗,怎么竟然商量好了我才知道?」
陈信越来越讶异。
「这就是我们加强的能力,不过还没有完成。」吉吉、乐乐说。
居然还能异口同声?陈信懒的问了。
乐乐又说:「爸爸,我们会暂时关闭一下对你的自然感应,也就是说除非你叫
我们,不然发生的事我们都会不知道,也不会有意见。」
吉吉接着说:「老爸别担心,没事的。」
而后吉吉、乐乐再也没有出声。
陈信忽然有一种孩子长大了,不但开始有自己想法,还想脱离父母的悲哀。
回头又想,吉吉和乐乐一向乖巧,不可能会这样的,还是随他们去好了;
不过,以后练功就没人在一旁提点了。
陈信发了一会儿呆,这时也没心研究无祖前册了,又很想去看比武的过程,
但是已经答应不去了,陈信想想火大,乾脆再来坐功八十一转,管他有用没
用,闲闲没事让他绕着也算杀时间。
陈信心中一片空灵,不去想转的快还是转的慢,也不特别在体内的特殊地方
停留温养,只是慢慢的感受。
这也是一种新奇的感觉,他发现原本分布在百脉的内息,在运作之间,又与
主要脉息作着缓缓的交换,似乎是在做一种内外交换的动作,内息在经过
尾脊的时候,因为陈信并未催动,缓缓的向百脉推开,散至全身各处,而原
来散落在外的内息,同时由另一个方向缓缓的向后颈集中,再归入主流。
一转一转慢慢的过去,陈信发现因为自己的气息鼓涨,所以在意念并未强加
控制的时候,居然不再像以前集中在某个区段,逐步移动,而是在全身像条
大河一般,全身的气息在经脉中不断的充盈着,也不断的流转着。
陈信这时好像一个好奇的旁观者,完全不试图作任何的控制,任气息发展。
又过了一会儿,陈信发现,自己主要穴脉的运行,居然如同那时流滞于百脉
的气息,在全身缓缓的绕动,这时陈信全身处处有气,而且流转不停。
他这才恍然大悟,这才叫流转堆积,自己之前只不过做了初步功夫。
可是这样又有什么好处呢?只不过全身一直保持着舒爽的感觉,不再像以前
一样,每九转才有一次舒畅的感受--
眼看着八十一转就要到了,陈信心想,既然一直顺其自然,当初自己是叫
内息动,它才动,现在既然完全自动自发,乾脆让他自行停止,何况转着
转着,整个内息已经没有明显的界线,哪里才是终点,陈信也不太清楚。
一转一转的过去,内息依然缓慢的流动,陈信开始担心,似乎已经超过了,
无祖前册上明明写,三九六九、九九为极的吗?不可能的,一定是我算错了。
又过了好几转,陈信肯定一定早已超过,深怕会有什么后果,终于决定自行
控制内在气息的运转,心念一动,气息倒是如斯响应的停了下来,陈信暗自
庆信,心念一松,内息居然又缓缓的运转了起来。
这该怎么办?只要不小心忘了注意,内息只怕就会开始运转,那自己以后还
要不要移动啊?还是一直坐着?不知道这样怕不怕被打扰,陈信决定先把六识
关闭起来好了。
以前练气之时,是连动都不能动的,不然轻则岔气伤身,重则走火入魔,都
不是好玩的,现在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动还是不动?
又过了许久,陈信让气息缓缓的流动着,陈信偶而要它停,它也停,要它快
,它也像汹涌波涛般的涌了起来,听话是听话,不过一不管它,它就又转个
不休。现在恐怕也有一两百转,大概已经是晚上了,大哥、大嫂也该回来了
,自己这样坐下去,一定会使他们担心的……
眼看没完没了,陈信下了决定,这样吧,我就动动看,看会怎么样。反正除
了收不起来外,说不定还是可以动,当时虽然内息收纳了进来,但是一直有
气息在百脉中循环,还不是可以动,现在不过是全身都这样而已,想到这里
,再不迟疑,陈信缓缓的站了起来。
好像没事?内息依然乖乖的流转,一点也不受陈信移动所影响,陈信缓缓活
动了一下身躯,仍然没事,终于大著胆子,将六识打开,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一看,我的妈啊,怎么一屋子人?陈信吓了一跳,内息忽地加快运转,陈信
连忙将内息缓了下来,还好仍然听话。
这时陈信眼见厅内除了孟火明夫妇与心心,还有十个人左右,有些人脸孔有
点熟,他们正全部紧张的望着陈信,不过陈信现在没时间寒暄,慢慢的举起
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起身非常缓慢的向后院飘去。
飘行的目的在于试试能不能用劲,还算顺利,陈信终于放心的试着挥出数掌
,力道也没有退步,就是内息一直流转,只有要用的时候才从四面八方涌去
,不像以前都是由丹田涌出。
既然没有坏处……那就该有好处了?陈信想不出来,不过也轻松了些,体会
一下全身不断充满舒畅感觉的日子也不错。也许,只不过是当时流转堆积并
未完成而已,陈信仔细的再体会了一下,现在正在走动的自己,内息是如何
运转?
还是一样,在全身经脉不断的流动,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只有因为
丹田的容量特别大,所以流动的也特别慢,有点像是……陈信忽然醒起,
这不就是「大海纳川」吗?真是害自己费了半天的功夫,自己吓自己特别
恐怖,既然没有问题,陈信心想厅内这么多人,该是找自己有事,还是赶
快去瞧瞧。
陈信进入厅内,屋中的人正在议论纷纷,见到陈信进来,连忙又止住了声音
,看着陈信,陈信自然知道原因,向下一鞠躬说:「让各位担心,我没事了,」
众人同时嘘出一口长气,七嘴八舌的发问,陈信只好解释自己刚刚为了练一
种新的功夫,所以有点谨慎,没想到让大家担心。话题一转,陈信问这些年
轻人是来做什么的,才知道,这些是新选出来的小队长,明天就要选出大队
长,几人一商量,希望陈信来作他们的大队长。
陈信看着这些人,心想难怪有些眼熟,其中有七八个是被自己所打败过的,
仔细看过去,陈信突然问:「小队长不是十二位吗?怎么只有十一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男子才吞吞吐吐的说出:「还有一个
是方青芬……」
陈信恍然大悟,自己与方青芬的事,看来闹的满城风雨,也难怪她不敢来,
陈信摇摇头说:「没关系,没来就算了,你们替我恭喜她。」一顿又说:
「不过大队长还是由各位之中选出,最为合适,谢谢你们的好意了。」
众人一听,连忙再做请托,但是无奈陈信仍然坚拒,最后十一人也只好
怏怏的散去。
陈信与孟火明夫妇和心心又聊了一阵子,不久后,也各归房中休息。
通常陈信晚上都以坐功打发时间,但是现在不论行走坐卧,气息无时无刻
不在流转,陈信该什么?思索了半夜,陈信才想通,自己从此不用再练坐功
,这次行功最大的好处,就是以后在战斗中,恐怕也不用担心,会有内息不
足的事发生了。
陈信心中欣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自己虽然掌握了最好的修练方法,但是
体内真气无法增加的毛病,仍然未能改善,看来「大海纳川」还不够,一定
要掌握了「气凝液滴」才行,既然无须修练,陈信乾脆睡觉,也记不得多久
没睡了,反正睡觉的时候气息依然不断的流动,这也算不得偷懒。
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周周一
清晨,孟火明走入陈信的房间,陈信当然在孟火明进来之前,就因为感应到
大哥的声音而醒来,心里还舒畅的想,偶尔睡睡觉也不错,不过有点浪费时间。
当孟火明走进陈信的房间时,看到陈信睁着双眼躺在床上,不禁有点讶异的说:
「兄弟,你是在睡觉吗?」
陈信笑着点点头。孟火明皱眉跟着说:「兄弟,不是大哥说你,虽然你的功夫实在
很不错了,但是睡觉不是会退步吗?还是要多练功才是,学无止境的。」
因为人在睡眠时,气血不受控制,往往会逆流,将修练的内息,逐渐的减弱,所以
一般的修练,都是在开始逐步停止睡眠后,才会开始突飞猛进。也因此陈信当初在
上课时偷睡觉,被抓到一定被严加处罚,现在猛火明这样说,陈信心想说来话长,
乾脆点点头认了。
孟火明见陈信似乎一副受教的模样,点点头安慰的说:「快出来,大小姐找你。」
陈信吓一跳,难道她屁股发痒?居然还敢来找自己,还是看准自己不敢打下去?
一面胡思乱想,一面随着孟火明往大厅走去。
大厅中的方青芬,正站在一旁嘟着嘴,陈信一进来,正好看到她的侧面,曲线玲珑
窈窕的身段,陈信也暗赞了一声,想起刚刚的念头,陈信的眼光,自然而然的看着
方青芬浑圆挺翘的臀部。
而本来满肚子气的方青芬,听到声息转过头来,发现陈信正盯着不该瞧的地方猛瞧
,
连忙转过身来,想到陈信上次在大街上说的话,脸不禁又红了起来,本是来兴师问
罪
的,这时却又羞又气的说不出话来。
陈信心里本来正想再教训教训这个方大小姐,忽然发现被对方发现自己看着不该看
的
地方,连忙转开目光,有种做错事被人发现的感觉,一时之间两人谁也说不出话来
。
孟火明这时也离开大厅,两人僵着总不是办法,陈信也算的上半个主人,只好说话
。
「方大小姐……听说你也入选小队长了,恭喜你了……」陈信说的不是很顺。
方青芬一听,气涌心头,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冲着陈信就说:「你是不是要人
家
跟你道歉才行?」
「什么?」陈信听得满头雾水。
「为什么你不肯当大队长?」方青芬瞪着陈信。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陈信摇摇头还没说话,方青芬已经抢着说:「他们……他们都
怪
我昨晚没来……,所以你才生气不肯答应……」方青芬越说越委屈。
这可真是误会了,陈信连忙说:「不是这样的,实在是……」
「现在人家跟你道歉嘛。」方青芬打断陈信的话,慢慢的又说:「这些天,我想了
很
多很多,很多事是我从来没想过的……」陈信静静的听着。「大家都让着我,我也
越
来越放纵,现在想想,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你一定是生我的气……所以昨天我才
不
敢来的。」说着说着眼眶有点红了。
陈信看她这般难过,不忍的说:「我没生你的气,我也有点过分。」
「我知道你都是让着我的。」方青芬说:「前天晚上,我才知道自己找你麻烦,根
本
是不自量力……」
陈信没想到挖了一个大洞,还有这种收获,看眼前的女孩,她恐怕一辈子没跟人道
过
歉吧?陈信柔声说:「你先坐下听我说。」方青芬看了陈信一眼,乖乖的坐下。
陈信继续说:「我没生你的气,更不是因为讨厌你才不愿意当大队长的。」看着睁
着
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方青芬,陈信只好说出自己是为了寻父而来,要是没有消息,
还
必须离开等等的一连串原因。
方青芬楞楞的听着,这才知道自己全然想错了;不过听陈信说明清楚,原来跟自己
一
点关系都没有,却又莫名其妙的有点不高兴,嘟着嘴不说话。
陈信自然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在转什么念头,看着方青芬先是有点了解,然后释然,
最
后居然似乎又是偷偷的生气,实在是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最后方青芬没再说话,站起身来说:「那我走了。」
陈信虽然有点讶异,这样就打发了?但是自然不会留她,点点头说:「慢走。」
方青芬走出门口,猛然将门关上,砰的一声,轰的陈信莫名其妙,看来江山易改
,本性难移,陈信摇摇头,向着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陈信正想练功,五岁的心心蹦蹦跳跳的跑出来,大声叫:「陈信
!陈信!」向陈信一跃,陈信一把将她抱住,笑着说:「心心不用去上学啊?」
「大家看比武,放假两天。」心心回答。
陈信放下心心,笑着说:「那心心怎么不去看比武?」
「陈信比较厉害,心心要看陈信练功夫。」心心挥着小拳头说。
这时谢梦瑛也走出来,对陈信说:「心心昨天就不想去,吵着要回来,我们
今天乾脆不去了。」
「也对。」陈信点点头说:「明天就要出发了,大嫂也该收拾一下。」
谢梦瑛摇摇头,「我们不去。」看着张大嘴巴的陈信,谢梦瑛笑了笑说:「
心心不适合跟去,又不能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所以只有你大哥去。」
这时心心摇着谢梦瑛的手,不依的说:「梦瑛,心心也想去……」
谢梦瑛抱起心心说:「心心乖,长大练好功夫才可以出去,好不好。」
心心嘟着嘴不做声了,两人看着心心生气的模样,不禁好笑,谢梦瑛说:「陈信你
陪
陪心心,我去帮你大哥收拾些行李。」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陈信听到行李两个字,想起当时留在狂雷基地的行李,虽然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但
是
自己除了脖子上的薄环,身上几乎没有自地球带来的东西了,那些东西该是被丢了
吧
?还是被总司令收起来了?
「陈信!你在想什么?」心心忽然摇着陈信的手叫。
陈信回过神来,看着心心说:「心心,我在想……」想想说这些心心也听不懂,于
是
接着说:「我在想明天就看不到心心了。」
心心似乎很难过,扁着嘴说:「陈信,人家也想去。」
陈信自责又让心心想到这些,只好说:「以后心心长大练好功夫,再和我一起打敌
人
。好不好?」
心心猛点头,「好!陈信你等我长大,再去帮你忙。」长大还可以等的?陈信不禁
觉
得好 笑,真是童言童语。
牵着心心的小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脑海中飘到自己小的时候,父亲也是
这
样牵着自己,现在自己是不是能帮父亲的忙?陈信恨不得能快速的飞到爆雷基地,
去
问个一清二楚。
第十七章 千钧重担
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周周五
三天前出发的时候,陈信与地底城的一千两百多人,每个人身上都穿着雪白
的外衣,将全身紧紧的裹住。目的一方面是为了御寒,另一方面是这样比较
不易被人发现,众人在方彭将军的率领之下,穿出了地底密如蛛网的地道,
一路翻山越岭,经过了数日,终于到达狂雷基地。
整个路程中,前方有多少联邦军的基地,人数多少,方彭将军似乎是一清
二楚,七转八绕迅速的通过了所有的联邦军。
陈信这才相信,方彭将军所说的,要清除联邦现有部队,果然是一件轻而
易举的事。
本来在狂雷基地西方两百公里,才是黄祥大领导所率领势力的大本营,不
过现在为了方便,在这七、八个凤凰周之间,已经将大部分的东西,迁移
到了狂雷基地,也在基地的四周,建立了许多的房舍,虽然才短短的六十
来天,但是因为人人身负武技,建筑的速度十分快,当陈信等人到达时,
整个狂雷基地的周遭数十公里的平台高地,已经被建设成一个粗具规模的
市镇了。
陈信这些天与孟火明一直在一起,完全抽不出空与司令部稍作联络,耳中
倒是传来过司令部的呼唤,陈信也只好回个确认的信号,不敢回话,大概
司令部也明白危险,陈信传回讯号后,也不再送来讯号,大概目的只是确
定陈信安全而已。
到了这里,陈信仍然被安排与孟火明住在一起,部队一到达,自然有好些
繁琐的事,陈信虽然心中急着想知道父亲的消息,也不好意思立刻去打扰
方彭将军。
孟火明虽然职位不低,这时也闲着没事,一时之间也不用带队去打仗,只
好与陈信两个人闷坐在分配的房舍里,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陈信转头看着孟火明也闲的挺难受的,放开自己的心事,对孟火明说:
「大哥,你有没有去过大本营?」
孟火明知道陈信正在烦恼父亲的事,本来一直不敢打扰陈信,但是自己出
去,留陈信一个人在这又不太对,可是待在这里发呆又十分难过,好不容
易陈信忽然说了话,连忙说:
「有啊,不过那时还小,大约有四十年了,那时大本营是在西方五百里,
黄祥大领导才刚将四面的零星势力逐渐收服,大本营还没有现在这儿热
闹呢。后来大本营迁到西方两百里的地方,不久之后,我们就去了地底城
,这里倒是没来过。」
「那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
孟火明正是求之不得,连忙点头说好。
两人四处逛了片刻,虽然人生地不熟,也逛不出什么趣味,但是陈信却
已经别有感触的说:「大哥,这里的人好像都很和乐的样子。」
「是吗?」孟火明没有特别的感觉。
「我在地球上,常常观察路上的人,一个个急急忙忙的,总是不知道赶
着做什么,而这里的人,大都会彼此打个招呼,就算不认识的人,也会
彼此微笑。」
孟火明抓抓胡子:「地底城也是这样啊。」
「对,地底城也是这样,要不是我的母亲还在地球,我真的不想回去了
。」陈信有点感慨。
「地球有这么可怕吗?我们全部的人,都一直在期待回到地球的那一天。」
「也不是可怕……」陈信不知如何作答,这里的人都在期待地球,但万一
真的有那一天回到地球,会不会反而怀念这里的日子?
「兄弟,那里有一家饭馆,我们去坐坐。」孟火明终于发现了一个适合
停留的地方。
两人身上已经都是雪片,虽然都不怕冷,但是等一下融化了还是麻烦,
所以进入饭馆之前,还是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陈信一面进去一面说:
「大哥,为什么除了基地之外,我所看到的屋子都是木造的?」
孟火明一面推开门,一面正要回答,却被扑面的人声和热气,将他的话
吞入了肚子里,一间并不甚大的饭馆,里面居然坐了四、五十个人,两
人一眼望去,屋内不甚明亮,空位似乎所剩无几,正在为难的时候,入
口右侧的角落忽然传来呼唤的声音:
「陈信小兄弟、火明。」两人吓了一跳,谁在叫?转头看去,原来是王
蒙保大队长,一个人坐在角落,桌上放了个小杯子,还有个小瓶子,两
人自然走过去坐在一处。
王蒙保笑着说:「你们也闲不住了?我还以为要一个人在这发呆呢?
火明,你们要不要来点酒?」
火明摇摇头说:「我不善于喝酒。」
陈信却诧异的问:「酒?什么叫做来点酒?」从来没听过的东西。
「对了,地球上没有酒,我差点忘了。」王蒙保一拍脑袋,笑嘻嘻的说:
「没关系,试试看。」
这时服务的人过来了,王蒙保对那人说:「替这位小兄弟来瓶一样的。」
孟火明一旁皱着眉说:「蒙保兄,不好吧。」
王蒙保笑的更高兴了,摇摇头说:「没关系,真的喝不习惯,我帮他喝就
是了。」
孟火明拿他没辄,摇摇头对服务的人说:「我要一杯滚虫血。」转头又对
陈信说:「兄弟,我看你也喝滚虫血好了。」
滚虫血?这个名称更恐怖,陈信尴尬的说:「我看……还是试试那个叫什
么的……」
王蒙保大声的说:「酒,就这样了。」
孟火明摇摇头只好作罢,陈信倒不知道孟火明在烦恼什么,看王蒙保猛
盯着自己笑,心里奇怪,这位大队长怎么这么爱笑?
这时王蒙保才说:「地球上造酒、喝酒的都被送来了,难怪小兄弟不知
道。」
原来「洒」不是凤凰星的特产,陈信问:「地球原来就有这东西……酒?
为什么会不准酿制?」
王蒙保摇摇头说:「所以说联邦政府有毛病,在无元五八零年成立联邦
之后,下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法令,喝酒只不过会比较舒服而已,那些
领导团脑袋坏掉了,连这个也禁。」
「王大队长,喝酒都没坏处吗?」陈信心里有点担心,这不会是一种
毒品吧?
「没有。没有。」王蒙保拍着胸脯,大声说。
不一会儿,两人的饮料送来,陈信面前的与王蒙保一样,是一个小杯子
和一个瓶子,孟火明的滚虫血倒不是鲜红色的,反而是浓浓的白色,这
不是每天早上喝的东西吗?陈信心想,早知道就喝这个。
王蒙保替陈信倒了一杯酒,陈信看去,觉得像水一样,觉得比较放心,
拿起来一闻,好奇怪的味道,有点香,又有点刺鼻,真的能喝吗?
转头一望,王蒙保正举起一杯,示范性的一饮而尽,陈信拿到嘴边,
嘴巴和舌头稍微泯了泯,没什么味道。
孟火明在一旁说:「兄弟,喝慢点。」
陈信点点头,心想这一小杯,也喝不了多快,学着王蒙保一口灌了下去。
这下可不得了,由喉咙直辣了下去,还好陈信内息不错,没有当场呛了
出来,但是已经说不出话了,不久,酒精顺着血液开始循环全身,陈信
的脸马上红了起来,像他练到这种程度,全身每一寸的变化都知道,
开始觉得似乎全身的循环加快,但是神经的反应却开始变慢了,虽然还
能稳住,但是眼睛已经有点发直了。
孟火明一看不对,连忙说:「兄弟,要是不舒服就运内息逼出来。」
陈信心里慢慢的想,哦……还有这一招?好……我来试试看……
还没试的时候,王蒙保就在一旁说:「不能逼,不能逼,一逼出来就
白喝了。」
陈信慢慢的说:「不逼就不逼,这个不好喝,不喝了。」咦?怎么自
己心里想的话,就说出来了?头脑昏昏晕晕的,陈信不想说话了。
王蒙保看了有趣,说:「陈信,要不要再来一杯?」
陈信摇摇头,一手撑着脑袋,心想我现在懒得说话,你最好别理我。
孟火明摇摇头说:「蒙保兄,何必这样子。」
王蒙保见孟火明有点生气,也不敢再劝酒,只好笑嘻嘻的说:「别担心
,这种酒,来的快,去的快,等一下就没事了。」
片刻后,陈信的洒意慢慢的散去,头脑才慢慢清楚,不过还有点涨涨的
难过,还是加把劲排开好了,陈信一运内息,转眼将体内的酒精完全排
出,精神也好了些,陈信苦着脸说:「这是什么东西?」
「酒啊!」王蒙保开心的回答。
陈信摇摇头说:「我不喝了。」
王蒙保将酒瓶拿了过去,自斟自饮,一面还说:「可惜啊,可惜。」
陈信看他一口接一口的喝,又没运内息,实在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
对王蒙保不禁多了三分敬意。
孟火明看着陈信说:「兄弟,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陈信有点惭愧。
「你刚不是问我,为什么都是木造房吗?」陈信点点头,孟火明接着说
:「据说当时一开始有人到凤凰星时,是为了取材方便,而且容易迁移
,加上一开始没有建筑师,也盖不了高楼。后来反正地广人稀,谁也不
需要住在半空中,就一直用木头造房了,所以凤凰星上,除了八大基地
以外,大多是木造建筑。」
陈信算是有点了解,说:「其实这些天,我住的十分舒服,真的比地球
好。」
「你总是说这里好,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孟火明说:「我从来没
去过地球,但是我父亲是在五十五年前由地球来的,在他过世前,一直
嘱咐我,一定要回到地球去,就算我回不去,也要让我的儿子回去。」
「我不懂。」陈信想不透。
「你们小夥子哪里懂?」有几分醉的王蒙保说:「这叫落叶归根哪!
火明从小在这儿长大,怪不得你,陈信你还太年轻,我也是这些年才
想通这个道理的。」摇了摇半空的酒瓶,他继续说:「再过个两百年
,我们都死了,只怕没有人想回地球喽。」
陈信与孟火明相对无言,真是如此,这场仗岂不是打的有点冤枉?
直到回去休息,陈信还一直觉得心中闷闷的,觉得有太多的问题,自己
怎么想也想不清楚,看来像大哥这样的第二代,对于回地球这事已经有
点迷惘,那像心心呢?
陈信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挺着胸膛说:「妈妈说那是大家的故乡,
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回到故乡的。」当他二十、三十岁的时候,会不会
还是这样想?当她二十、三十岁的时候,还需不需要打仗?
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周周六
方彭将军终于传来消息,陈信兴奋的连忙跟着来传讯的游总管,向着
中间的爆雷基地而去,到了基地,方彭将军正在基地前等他,陈信十
分过意不去,连忙说:
「方彭将军,真是麻烦你了。」
「哪儿的话,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帮帮你的忙是应该的。」将军
微笑的说:「我将你的事报告了风书雄领导,他对你很有兴趣,马上
帮你查,刚刚传话来说有了消息,要我带着你一起去见他。」方彭将
军让游总管先离开,领着陈信向着基地内走。
陈信见到爆雷基地,几乎与狂雷基地一个样,一样是中间有个空场,
除了开口的一面外,三面各有数层楼高的建筑物,而正面的那一栋最
大,也最重要,雷射就在那一栋的后面,现在两人就是向着这一栋而去。
不久两人到了一间小型的会客室,经过了通报,两人坐在会客室等待
着风书雄领导。
过了一会儿,风领导还没来,陈信不免有点坐立不安,方彭将军一旁
看着他,微笑的说:
「陈信,别急,几天都等了,不差在这一时。」
陈信点点头说:「风领导有没有说一些消息?」方将军摇了摇头,陈信
心中不由得又有点担心。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声音:「方将军,这位应该就是陈信小兄弟吧。」
两人同时站起,这时由门口走进一位约七十余岁的中年人,与方彭将军
的味道有点相像,也是斯斯文文的。
方彭将军恭敬的说:「风领导,这位就是陈信。」
这位风领导望向陈信,面色忽然一变,缓缓的说:「方将军,你先出
去一下。」
怎么了?看着方彭将军不明所以的行了出去,陈信疑惑的望向风领导,
忽然发现风领导全身气劲开始流动,逐渐的弥漫了出来,一股气势泛出
,霎时弥漫整个房间,向陈信涌去,陈信一看不妙,为了自保,全身的
气劲也开始向外涌出,抵住了对方的劲力。
两人气劲相抵,相持不下,对方气劲却逐渐加强,陈信只好相应加劲,
当陈信加到六成劲的时候,两人气劲越形扩张,桌椅开始向墙壁挤去,
发出格吱碎裂声,对方这才停止加劲,陈信当然也相应施行。
不过对方面色依然凝重,内劲仍然在全身不停的运行,似乎随时会扑
过来一般,陈信心想,对方似乎游刃有余,绝对还有几成劲,不知道
要是一攻过来,自己能不能招架,于是陈信不敢掉以轻心,将阴阳两力
布于双掌,若是内息不及对方,只有靠这招了。
这时有数位卫兵想要进来,但是室内被两人劲力充塞,根本进不来,
有些人紧张的去报讯,有些已经将方彭将军拿下,方彭将军惊骇之余,
也不知反抗。
这时风领导才缓缓的说:「你想做什么?」你才想做什么?陈信愣住了
,风领导继续说:「你是谁派来的?想暗算的是谁?」
难道被看出来了?陈信一惊,但是仍然嘴硬的说:「我不懂你是什么
意思。」
「不然你为什么全身不断的运劲?你不是正要出手吗?」风领导问。
陈信更觉莫名其妙,明明是你先运劲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风领导也不再说话,两人的劲力依然相对峙着,过了一会儿,门口忽
然传来声音:「风二弟,怎么了?」而另一边的窗户外也同时传来声音
:「二哥,我在这了。」
陈信不敢转头望去,不过也查觉门口和窗口同时到了两股强劲的劲力,
似乎不弱于眼前的风领导,心想这下大难临头,难道另两位就是方彭将
军提过的,李如铁和锺明月两位领导?
这时风领导似乎认为陈信已经无法逃脱,才缓缓的将外放的内息收回,
不过内息仍然不断的在全身绕行,陈信想起刚刚风领导说的话,难道说
风领导也看得出来自己气劲的运行?而自己现在恰好自己又是内息不断
的运转,一定是自己不小心将气劲泛出体外,难怪人家会误会。
陈信想通是怎么一回事,连忙将劲力一收,对着风领导说:「这是误会。」
接着说:「我刚练成一种功夫,不小心就会冒出来,不是故意的。」
虽然有点词不达意,风领导总算了解陈信的意思,但是还不太相信。
这时门外和窗外的两人也进来,其中一个雄壮的大汉,看了陈信一眼说:
「风二弟,他说的该是真的。敌方有这种能力的人,我们都该认识。」
另一个点点头说:「大哥说的有道理。」也是个中年人,不过特别矮小。
风领导摇摇头说:「他是地球来的。」
两人听见脸色一变,同时瞪向陈信,似乎也将出手。
矮小的中年人,忽然收了手,说:「不像,他还不到五十。」
雄壮大汉也收手:「他的功夫比他们高。」门旁的方彭将军连忙说:
「他才十九。」
「真的假的?」雄壮大汉说:「他从娘胎带出来的功夫啊?」
风领导这才散去内劲,走过来说:「这个简单,陈信,你的薄环先拆
下来给我。」
薄环陈信自小带上后就没拆过,不过眼看不拆的话,眼前这关就过不了
,拆就拆,陈信将薄环轻轻一拉,递给走来的风领导,风领导将薄环拆
开说:「联邦大概没想到,我们早就弄清楚薄环怎么做的。」双手微一
用劲,将薄环中的一小块晶片取了出来。
这时一旁早有卫兵送上一个小型的仪器,风领导将晶片置入其中,没一
会儿晶片的各项数据,出现在仪器的萤幕上,风领导一面念:
「编号AW125147896,父:AI125146398,母:TJ663597852,无元七一四
年一月十四号,出生于南岛的岛西市。无元七二零年启蒙教育入学……」
众人一面听,对陈信的敌意也渐渐的消去,这时风领导恰好念到:「无元
七三三年五月九日加入军籍,无元七三三年五月十二日解除防御功能。
「众人不禁有点好笑,陈信也有点不好意思,风领导下面的也不念了,
将仪器关了起来,对陈信说:
「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在普通的教育体系之下,练出这一身好功夫。」
一顿又说:「没事别运功,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雄壮大汉接口说:「他可能是第一次遇到对内息有反应的人。」又对
陈信说:「我是李如铁,领导之一。」指着矮小的中年人说:「他是
锺明月,也是领导。」
陈信点点头,心想果然不是只有自己看的出别人的内劲,不过这位李如铁
领导说的话,意思好像是说他们只是有感应而已,不是看得出来?
陈信不明白,一般的人习惯于招式的攻防,不会分心去注意内劲,而当数
十年后练到如这三位的程度时,虽能感应到气劲的流动,但细微之处已经
无法分辨了。
众人尽释前嫌,当下换了一处会客室坐了下来,方彭将军差点受到无枉之
灾,这时坐在一旁摇头,没想到陈信居然能与风领导对峙,自己苦练的数
十年岂不是白练了?本来这不关另两位领导的事,不过见到忽然冒出一个
少年英雄,两人也饶有兴致,跟着留下来。
这时方彭将军才重提旧事,对风领导说:「风领导,上次向您提有关一位
陈天豪的事……」
风领导这才想起,连忙说:「对、对,我查到了。」转头对陈信说:
「这位陈天豪,现年七十三,是联邦军中的四级将官,特徵是……」
还没说下去,李领导忽然说:「查这人干嘛?」
风书雄领导回答:「大哥,这位陈信希望找他的父亲。」
李领导接着说:「何必这么麻烦,不是有编号吗?找什么特徵。」对了,
刚刚陈信的薄环中有父亲的编号:AI125146398,只要编号一样就对了。
风领导在纪录中找,没多久找到开始念:「编号:AI125146398。」果然
是陈信的父亲。陈信终于得到消息,忽然有种虚脱的感觉,还是方彭将军
替他问:「风领导,这位陈天豪的状况怎样?」
「一切正常,闭住了内息流动,住在基地内。」风领导回答。
「闭住内息?」陈信紧张的问。
「用一种机器,让丹田内的气息无法流出,变成不会功夫的人。」方彭
将军回答。
「这样基地才安全。」风领导接着说。
陈信这时才忽然想到,自己与这群人根本是敌对的两方,虽然现在自己
投降,而也许是因为大哥孟火明的关系,才没有被对方以浮虏对待,但是
现在的自己,虽然知道了父亲的消息,又能如何呢?
风领导似乎看出陈信的心事,缓缓的问:「陈信,现在你知道了你父亲
的消息,你打算怎么样?」一问问到陈信的心里,陈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儿,陈信才说:「能让我们见个面吗?」
风领导摇摇头说:「现在的你,算是我们的朋友,但还不算是我们的人,
你又知道太多我们不愿意联邦知道的事,所以……很抱歉。」
言下之意,是不能让他们父子见面,陈信低下头来,不知道是不是该表示
效忠,司令部本来就叫自己加入他们,陈信之前不愿表态,主要的原因是
担心自己父亲不在这里,现在是不是应该……
风领导又说:「除非你愿意留下来,与我们共同为了这个国度奋斗。如果
这样的话,除了不该说的别说之外,你不但可以和你父亲见面,我们还可
以送他回去。」
这么好?陈信双目一亮,正要接受的时候,风领导又说:「可是,我们却
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你。」
陈信这些日子接触了人、事越来越多,知道风书雄必定还有下文。果然
风领导说:「我们需要你帮我们做一件事,如果完成,我们就相信你是
我们的夥伴,而且还释放你的父亲。」
陈信冷静的说:「请说。」
风领导看看另外两位领导,慢慢的说:「取得火龙肝。」
刹那间,除了风领导与陈信两人,会客室中其他三人一起站了起来,看着
风领导,眼中同时露出惊诧的神色。
陈信自然不懂火龙肝是什么东西,但是看方将军、李领导、锺领导三人的
神色,也知道这个火龙肝必定非同小可。
过一会儿,方彭将军颓然的坐下说:「那是不可能的。」
李、锺两位领导对看了一眼,矮小的锺领导,点点头迟疑的说:「可能
只有这个方法了。」李领导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风领导严肃的说:「取火龙肝的机会非常渺小,但是也不能说没有,我们
藉着这个方式,一方面是我们需要,一方面也是想藉着天意,来替我们决定
,可不可以信任于你这个问题。」风领导看了一眼方彭将军又说:「不用
急着答覆,你可以先问方彭将军,火龙肝的详情他十分清楚,当然,如果
你答应,除了人手之外,我们会给你最大的支援。」
风领导说完后,与李、锺两位领导一同离开了会客室,陈信看着烦恼的方彭
将军,想了想说:
「方将军,您是不是打算在这里告诉我?」
方彭将军彷佛大梦初醒,又看了陈信几眼,才说:「先去你住的地方,我再
慢慢说给你听。」两人起身离去。
方彭将军心事重重的慢慢走,陈信虽然心急,但也不好意思催他,还好陈信
与孟火明住的地方并不甚远,不一会儿也走到了。
走入屋中,孟火明正在屋中焦急的等待两人,见到两人进来,先说了声:
「将军!」然后连忙问陈信:「兄弟,怎么样?有没有消息?」看看两人
的神色,又低声的说:「是不是没消息?」
陈信勉强一笑,回答:「不,大哥,有消息。」
方彭将军摇摇头接着说:「还不如没消息。」孟火明满头雾水,皱眉看
着两人。方彭将军说:「火明,你知道火龙吗?」
孟火明神色一变,点点头说:「当年因此死了很多人,将军,您提这个
干嘛?」
「陈信必须去取火龙肝。」方将军说。
「有没有搞错,现在哪里还有火龙?」孟火明疑惑的问。
将军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雾灵谷。」
「雾灵谷?不可能的。」孟火明也是大惊失色。
喂喂喂,我还在耶!陈信忍不住说:「方将军,能不能麻烦您……我实
在听不懂。」
方将军又叹了一口气,才说:「三十五年前,那时大家定居在西方五百
公里处的一个山谷之中,七大势力刚刚底定不久,这里才开始建设。而
我们说的雾灵谷,就在聚落之南约一百公里处,算是十分近。
雾灵谷,是在一个死火山口中,潮湿而封闭,据说是一个充满毒虫、怪物
的地方,许多现在气候无法生存的怪物,都还留存在那里,而所有深入谷
中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回来的,于是众人也都相戒远离此谷,还好也一直
没有任何怪物由雾灵谷中跑出来。
直到有一天,突然在聚落外发现一种庞大的蜥蜴状直立生物,大约五公尺
长,头部形似地球上的鳄鱼,直直向着聚落而来,众人为了保护家园,自
然会全力试图阻止住那个怪物。」
方彭将军似乎沉浸在回忆里,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那个怪物,力大无
穷,刀枪不入,还能喷出火毒,只有大领导和数位领导能够对他造成伤害
,经过了数日夜艰苦的战斗,才让那个怪物因体液流尽而亡,而那一战也
使我们从五位领导变成三位。
当时死伤的人不计其数,更有数十人中了火毒命在旦夕,经过数十天的研
究,才发现火龙肝能够解这种火毒,但中毒的人中也只有十来个内息较强
的还来得及解救,其他的人都已经断气了;从此之后,我们就称呼那怪物
为火龙。」
孟火明说:「将军,这些我也知道,但是您为什么知道雾灵谷中还有火龙
呢?」
「这件事知道的人就少了。」将军摇摇头说:「当时为了知道火龙是由哪
里来的,又怕是联邦为了消灭我们,使用了这种毒计,于是大领导派了十
个人,由大领导的公子黄吉领队,沿着火龙的足迹,往回寻去;当时的十
个人依着足迹,终于寻到了雾灵谷,还听到谷中传来火龙的叫声,这十人
才发现,原来因为山崩,崩出了一道出谷的路。
大领导的公子那时当机立断,派一人回去报讯,其他的人立刻封住道路,
那人连忙回去报告大领导,大领导立刻带了那人,与三位领导再度前去查
看,路是已经封住了,但是其他的九个人,却再也没能回来。
从此,大领导决定这件事不要再传出去,但又怕还有其他的怪物已经出来
,只好将整个大本营迁移到新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西方两百公里处。」
孟火明疑惑的说:「难怪那时大领导的公子忽然不见了,这些事既然不能
说,将军您怎么……」
「我就是当年那个传讯的人。」方彭将军点点头说:「后来我与一些朋友
,奉命迁移到地底城,接纳一些刚由地球来之后再由狂雷基地所释放的人
,没想到一转眼就过了三十年。」
孟火明听完后大叫:「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先不要说雾灵谷的可怕,当
年数百人围攻才宰掉的火龙,现在我兄弟一人怎么可能办得到?」
「也不是这样说。」方彭将军一面思索一面说:「今天我才发现,陈信的
功力居然能与风领导相对峙。虽然当时是许多人围攻,但是过了三十五年
,风领导的功夫一定进步了很多,何况当年虽然伤亡了许多人,但是也找
出了火龙的弱点。」
「将军,什么弱点?」陈信觉得有点希望了。
「火龙死了以后,全身还是坚硬难伤,但是当时又必须将火龙开膛破肚,
以寻找解药,于是当将火龙全身慢慢的试验后,发现只有火龙的下□与颈
子的交界处,居然轻轻一刀就能划开。当年医官还是全身钻进去火龙身体
内找药材的。」方将军一顿又说:「不过当打斗时,火龙的头不太抬起,
所以大家掌时也没攻击哪里,才伤亡了那么多人。」言下不甚唏嘘。
「这样就好办些了。」孟火明想了想又说:「不过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呢?」
谈了半天两人还没提到必须取火龙肝的原因。
方彭将军这才慢慢的,将今天众人的对话转述给孟火明知道,不听还好,
一听孟火明大怒的说:「什么叫做让天意来决定?风领导是不是老糊涂了?」
方彭将军微怒的说:「火明,这里不是地底城,你不要乱说话!你这个脾气
再不改,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对的起你过世的父亲?」看来方彭将军与孟火
明的父亲还颇有交情。
孟火明一听,低下了头不敢作声,方将军才继续说:「我想原因可能有三
个。」方将军看了看陈信,继续说:「第一个原因,因为这个事情十分危险
,若是陈信敢去,那么就代表陈信真的是陈天豪的儿子,而以陈天豪的资料
来说,确实只有一个十九岁的儿子,那么陈信就不可能是间谍。」
陈信点点头,说来也有道理,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想过去或是不去的问题
,一开始自己就决定去了。
方彭将军接着又说:「第二个原因,陈信今天表现的功夫实在太高,不容易
找其他的事情,来试出你肯不肯做。」方将军皱了皱眉才说:「说到这里,
陈信,当时火明报告你的功夫时,与后来擂台前的你,差距就已经蛮大的,
而我也据实告知了风领导,但是今天你的表现又远远超过了我的估计,你的
功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军,一方面是因为前些日子,我练功夫时偶有突破,另一方面是因为我
向来不太习惯完全不留后路,使尽全力杀敌……我根本就不想伤人。」陈信
回答。
方将军点点头说:「努力练功当然很好,只不过你进步太多,我才觉得有点
奇怪。」
「将军,你还没说第三个原因。」孟火明还记得将军尚未说完。
方彭将军迟疑了一下,才说:「除非……除非有人中了火毒,需要火龙肝。」
一顿又说:「不过这个可能性太小了,现在还有谁敢去雾灵谷?」
陈信接着说:「不论原因是什么,我都是去定了,就麻烦将军告诉我路线和
该注意的事吧。」
孟火明看着陈信说:「好兄弟,要是我父亲发生一样的事,我也一定会去,
大哥没有看错你。」一顿又说:「这样吧,大哥陪你去。」
「大哥,我去就行了。」陈信马上摇头拒绝。
「不成,除非你不把我当大哥。」孟火明用威胁的。
「大哥,你要想想大嫂和心心。」
「我……」孟火明还要讲,方彭将军在一旁打断说:「风领导已经先说了,
我们在人力上不能协助。」
「这是我兄弟耶!」孟火明不服。
方彭将军神色一正说:「你难道敢违反军令?」
孟火明虽不做声了,但仍然怒气冲冲。
「说实在的,陈信的功夫这么高。」方彭将军继续说:「你去反而拖累他
了。」
陈信跟着说:「大哥,你别担心了。」
孟火明这才抬起头来说:「兄弟,那你到时候一定要小心,要是你没回来,
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陈信心下感动,没想到在凤凰星上认识了这么个血性大哥,再也说不出话
来,两人紧紧握着手,心意相通,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周周七
陈信开始准备需要的东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食物和饮水。他的元素控制
能力并不太强,加上又不太清楚凤凰星上午么能吃,虽然孟火明猛帮他恶
补,还是搞不太清楚。
比如那种叫做滚虫血的东西,根本一点也不像血。孟火明说那是因为这种
生物体内没有血小板,氧气用别种东西传输,所以是白色的……等等道理
;但陈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岂不是找人麻烦吗?既然不像就不要叫血嘛!
于是陈信准备了十来天份的浓缩食物和饮水,决定早去早好,当天下午就
要出发了。孟火明与方彭将军,坚持要送陈信入谷,于是三人飞越了数百
公里,在中午时分到达雾灵谷。
方将军带两人飞到雾灵谷之后,两人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叫做雾灵谷,以
及为什么进去后就出不来了。
到达雾灵谷的时候,陈信与孟火明本要向下落,方彭将军忽然阻住两人,
示意向上飞,直到三千公尺高才停止,三人在三千公尺的空中向下望去,
这是一个好大的火山盆地,但是谷中却遍布着浓密的云雾,白蒙蒙的无法
看透,在正午的阳光下,依然故我的在谷中翻腾。
三人凝定在空中,看着翻腾的云气,一种蕴含着凶险的美感油然而生,
方彭将军缓缓的说:「雾灵谷中其实并没有雾。」
这不是当面说谎?陈信和孟火明诧异的看着方彭将军,方彭将军看着两
人,点点头说:「那不是雾,那是一种肉食性的植物所放出的气体,这
种植物一向附着于高大的风突树上,而且奇怪的是,这种植物只能生长
于树上的五十到一百公尺处。」
「将军,您说的是雾兽草。」孟火明知道。「但是雾兽草只能放出不到
五公尺的雾气啊。」
方彭点点头说:「雾兽草与风突树互相依存,风突树死亡,雾兽草也跟
着死亡,这个星球的风突树在现在的气候下,多不能存活千年以上,所
以雾兽草也都是小型的。」
「那这里的雾兽草,怎么能办到这样?」陈信指了指下方的一片云雾,
要不是就要下去,他一定听的津津有味;但现在听归听,心情却大不相
同。
「因为这里的气候,使这里的风突树与雾兽草,许多都在万年以上了,
虽然风突树天生的性质,每株相距至少五十公尺,但是树上的万年雾兽
草所吐出的麻醉性雾气,不但将空间整个覆盖住了,还有隔绝声音的功
效,所以当时是在谷口有路的情况,才能听到火龙的叫声。」方彭说。
「既然有所谓的麻醉性雾气,那进去的时候就不能呼吸了喽?」陈信皱
着眉头说。
「没错,而且还不能直接穿进去,来自四面八方雾兽草的吸力,会将你
吸的失去方向,不知道哪里是天,哪里是地,终于力尽而被吞噬。」
「那怎么进去?」孟火明问。
「只有闭住呼吸,沿着山崖爬下,到了距离地面四十公尺处应该就没有
问题了。」
「难道没有办法除去这里的雾兽草吗?陈信在想有没有一劳永逸的方法。
「千万不可。」方彭将军连忙说:「这是天然的屏障,不然谷中的生物
全向外闯,只怕天下大乱。虽然因为气候的关系,部分怪物只要数年内
就会死亡,还是不要冒这种险。」
「这个星球的其他的地方没有怪物了吗?」陈信开始有点怀念地球了。
「听说,本来还有一些非人力所能抗衡的怪物,不过都被当时的大型、
中型卓卡,用雷射消灭了,只有像这种不易注意的地方,还有留存一些
。」方彭将军领着两人落到谷边的危崖,摇摇头对陈信说:「陈信,我
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谷中的凶险还没有人知道,你一切小心。」
陈信点点头,又对孟火明说:「大哥,就算我回不来,你也别来找我。」
孟火明大手一挥,面色凝重的说:「兄弟,你别多说了,大哥心里有数。」
陈信不再多言,向下一跃,贴着岩壁直往谷中溜去。
第十八章 蛮荒涉险
陈信直滑到云雾之上,才止住势子,将自己的背面贴附在光滑的崖壁
,闭着气,向下缓缓的滑去。果然滑下不到两公尺,正前方就忽然传来
一股吸力,陈信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一动,连忙加劲稳住,心想难怪非
依着崖壁不可,像这样的吸力,又是一片白蒙蒙的,若是来自四面八方,
当然会被引的迷失方向。
陈信乖乖的向着下方不断地滑,不敢稍微离开身后的岩石,
身前的吸力又会作怪,忽然吸一下,忽然吸力又停了,吸力还有时大、
有时小,陈信有时一个运力过当,让自己深深陷进崖壁石缝间,
想要挣脱出来,对面的吸力又出现了,只好赶快再稳住身形,
贴紧崖壁,再慢慢一寸寸的往下爬。
陈信一路向下,发现凤凰星上的岩层似有古怪,中段部分有些崖壁,
居然并不十分的坚硬,还好这并不影响陈信下降,到越下层,
吸力虽然没有更大,但是变的来自四面八方,还好陈信只要靠在山崖上,
就不会迷失方向,只不过被陈信压挤破碎的岩石,倒是不断的向四面飞去。
陈信憋着呼吸,憋了足有三十几分钟,渐渐的吸力来源越来越少,
也大多是由斜上方而来,陈信心中估计大概只剩几公尺了,
高兴的依然往下探去,眼看眼前浓雾越来越稀,应付着吸力也比较有心得了,
于是也逐渐加快了速度。
突然间,陈信忽然觉得脚底似有一股劲风迅速扑来,谁知道又是什么怪物?
陈信连忙一缩腿,身形上移,在移动间,陈信一个不稳,差点被吸离崖壁。
陈信心中叫苦,自己附在崖上,不敢移动,居然在雾中还有能移动的生物,
还正想打他的脑筋,这下麻烦大了。
陈信还没想到有多少后果,下方又有劲风袭到,这次向着陈信的大腿袭来,
陈信无法可施,只好向上再移半尺,心里大为紧张,这家伙越咬越高,
还好自己内劲环绕周身,不然只怕被咬掉了什么都还不知道。
不过奇怪的是,下方这时也不再有任何异状,陈信又等了一会儿,
心想停止呼吸的自己,也不能久憋下去,又慢慢的往下探去,不到半公尺,
小腿又感应到敌人来袭,陈信只好再爬回半公尺,这下伤脑筋了,
陈信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陈信默思了一会儿,心想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为什么下面那只什么东西,
居然不一路咬上来,那东西到底能不能在雾中活动?
这时陈信心中灵光一现,难道再下半公尺就脱离雾气了?
他体内气息已经逐渐混浊,不能再拖,立刻贴着崖壁转了起来,变成头朝下,
脚在上。
一转之下,果然雾气较稀,陈信心想自己的猜测大概没错,又向下移了半公尺,
果然脑袋首先钻出了雾气,可是还来不及高兴,眼前一张满布利齿的大嘴,
正向自己脑袋咬来,这还客气?陈信一掌挥出,将前方不知是什么东西,
吱吱歪歪的一掌打翻了,直望数十公尺深的崖下掉去。
陈信看离崖底还有大约五十公尺,这当然难不倒自己,转首一望,
四面一只只类似壁虎的东西,正缓缓的沿着山崖爬来,大小不等,
五十公分到一公尺长的都有,刚刚打下山崖的,大概就是这种东西,
这时陈信的身体还有一半没离开雾中,不敢就此跃下,背贴着山壁,
陈信双掌四面一挥,罡风过去,几只体型较小的被震落了山崖,
但是几只一公尺长的,却是贴附壁面不为所动。
陈信一惊,正要加催掌力,却看眼前这几只大壁虎,正缓缓的转身,
离开了陈信,大概是觉得陈信不容易吃,不惹为妙。
陈信松了一口气,全身爬出雾中,深深的呼吸了几口,
看来这里的氧气含量似乎较少,外面已经在下雪了,这个谷中却依然冒出暖气。
这时雾兽草吸力尽去,陈信一个翻身,飘到半空中,一眼望去,
上方是厚厚的、看不透的浓雾,下方是一片原始森林,
一株株相距五十公尺的风突树直直的穿插入云雾中,
各种奇怪的兽吼正声声的传来。
陈信暗骂自己,怎么忘了问火龙是怎样的叫声,而方彭将军居然也忘了说,
还好自己知道火龙长的样子,看来只有慢慢的寻去了,陈信不再思索,
向着前方飞去。
还没飞出两公里,陈信发现眼前居然飞出了七、八只的巨鸟,不就是铜骨鸟吗?
可是为什么比起陈信遇过的铜骨鸟足足大上两倍?
陈信想起铜鸟不死不休的个性,连忙加速下落,
没想到下方也飞来数只巨型铜骨鸟,陈信凝定空中,四面一望,
自己居然被三十余只团团围住,除了上方的云雾之外,已经别无去路可逃。
陈信想起当时刀疤脸林福春说过,只要缠战半个小时,铜骨鸟就会放手,
不过这些鸟似乎又有些不同,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个性?
当然,这些巨鸟不管陈信在转什么念头,嘎的一声,交错的向着陈信扑来
,陈信在空中迅速闪躲,将掌力中的柔劲含而不发,
将比较不好闪避的铜骨鸟,一只只的震开,一面向下方落去。
越往下落,铜骨鸟的威胁也越来越小,多由上方而来,
可是就快落到地面上时,陈信百忙中向下一看,
下面聚集了十来只两□尺长的猛兽,露着白森森的獠牙,正等待着陈信。
这些不知道会不会比铜骨鸟还难缠?现在也没时间试,
陈信只好再度腾上空中,与铜骨鸟纠缠。
转眼过了半个小时,铜骨鸟似乎不知道时间到了,依然猛攻不休,
陈信心想虽然自己在战斗中也能补充内息,
可是这样没完没了的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自己不开杀戒,
这些鸟也依然赖着不走,陈信心中一急,我乾脆宰光你们,
咻的一声,陈信已经将绿柳刀拔在手中。
眼看前方正好飞来一只,陈信劲贯刀锋,当头一刀劈了下去,青龙一闪之下,
只听锵的一声,这只大鸟惨嘎一声,向下落去。
陈信大吃一惊,自己足足用了五成劲,居然没能劈开它的脑袋?
眼看那只鸟,脑袋裂了一个缝,红色的血液正缓缓的冒出来,
盘旋了两下,落入了在下面等待的兽群中,
下方的兽群霎时翻翻滚滚的直向巨鸟扑了过去。
陈信这时无暇细看,空中其他的巨鸟依然不断冲来,既然动了手,
那就不再客气,陈信将劲力加到八成,刀芒伸出足有两公尺,
可是刀劲划下,依然无法将巨鸟斩断,不过切入较深,
眼看又有两只是不能活了。
这时空中的巨鸟,长鸣一声,居然分成两批,一批约有十只,
往下方的兽群冲去,余下二十余只,依然与陈信纠缠不休,
陈信发了狠劲,十成功力运出,终于能顺利的将巨鸟一刀两断,
于是陈信刀掌齐施,转眼又宰去了七八只,这时偷空向下一看,
兽群居然与巨鸟正战的难分难解,陈信对这些野兽也不禁提高了警觉。
忽然间,围攻陈信的十来只巨鸟突然一散,凄厉的一声长鸣,
陈信以前有过一次经验,心想这八成是最后的攻击,
没想到这些鸟围着陈信飞行,居然不再攻击,只是不断的一声声长鸣不已,
陈信正在莫名其妙的时候,突然发现四方居然也传出长鸣声,
从数公里到数十公里外的四面八方,同时飞起了一群群的巨鸟,
总数不下两百来只。
它们居然会叫救兵?陈信刚刚以十成功力宰去七、八只,
已经觉得内息补充似有不足,两、三百只这还得了?
陈信当机立断,向下一落,这时地上的野兽群似乎也知道大祸临头,
开始狂吼着四散逃逸。
巨鸟当然不愿对方溜走,马上向下狂扑,陈信趁着鸟兽间的一阵大乱,
绿柳刀一收,提起最高速度,三转两转的,闪入高有数公尺的乱草中。
不过谁知道草丛之中会不会有什么怪物,陈信当即运起内息护住全身,
一面等着体内内息的补充。
这时两百多只的巨鸟,同时攻击十来只野兽,
野兽虽然如同巨鸟般的铜筋铁骨,但是互相攻击毕竟仍有损伤,
眼看没多人的工作,十来只兽群被清理的乾乾净净,连一只也没能脱逃。
空中前来支援的巨鸟这时已经逐渐的散去,原先的巨鸟,
现在只剩下二十余只,在四周再度的巡行了许久,
数小时后才不情不愿的逐渐飞去。
陈信躲在草堆中一动不动,其实不到半小时,
陈信的内息就已补满,但是眼看这些巨鸟如此团结,陈信当然不敢出来,
心想只怕这些鸟,与当初所遇到的铜骨鸟该有些亲戚关系,而且更加厉害,
一打不过敌人,居然一叫就是几百只一起来,
不过不知道会不会记住陈信的长相,以后再遇到,马上叫出数百只,
那从此他在这个谷中,什么事都不必再做了。
陈信眼看巨鸟散去,天色居然也渐渐的暗了下来,一看时间,明明才二十点,
应该至少还要三个小时才会天黑,虽然现在是冬季,也没这么快。
想着望向天空,看着满满的云雾笼罩着谷地,这才知道,
因为云雾和山崖的关系,本来大约十五小时的白天,
变成大概只有九个小时,其他的时间恐怕是漆黑一片,最多只有微弱的光芒,
这样的话,自己也无法移动,但是现在的陈信,连练功都不太需要,
无奈之下,只好坐在草堆中发呆,准备熬到天明。
其实陈信没有猜错,这里的日照不足,所以植物的光合作用不足,
加上上方又为雾兽草排出的云雾状气体所封,
所以空气中氧气的含量根本还不到一半,加上地热的关系,
雾灵谷中彷佛数百万年前的环境,也因此还留存了许多的上古生物。
而凤凰星上的铜骨鸟,确实是刚刚遇到的巨鸟所演化而来,因为环境的变化,
使得体积逐渐的缩小,也变的较为脆弱。
许多类似的生物,在氧气成分的改变下,新陈代谢较快,
因此寿命也因此减短,体型也受到了限制,
不过当然也有些适合现在环境的生物,逐渐的在这个环境中进化,
成为凤凰星上现在的主要生物族群。
陈信独坐在草丛中发呆,心想自己刚刚以全力挥出数十招,
居然就使得自己的内息略有不足的感觉,虽然自己补充内息的速度极快,
不过要是遇到需要全力交战的对手,岂不是必败无疑?
这似乎是一种不合理的现象,难道有一得必有一失?
陈信不相信无祖传下来的功夫这么逊,心想,不是自己悟错了,
就是还有不足的地方?
陈信眼睛虽然睁着,但是心中却在想着功夫,自己现在的内息,
似乎已经将经脉扩充到不能再扩充了,
不过可以肯定自己现在绝对还没练到顶点,比如说三位领导也不见抵频男鹄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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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眼见阴阳二劲已经包裹住对方,自知威力强大,只怕对方非死即伤,
心中欲收回劲力,但是因为适才自己全力攻击,
这时也只来的及收回三成力道,只听轰的一声爆响,对方被炸的须发寸断,
连腰间的那块兽皮也破烂不堪,只来的及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
重重摔向地面,人事不知。
陈信知道对方当时正全力攻击,护身气劲较弱,掌劲击空后劲力欲求回收,
已然不及,还好这掌威力虽大,但是爆劲范围遍及对方全身,
所以对方是全身受创,要是集中要害,只怕马上骨碎肉烂、无药可救。
寻思间连忙将对方抱起,这时天色已黑,陈信仔细一想,也不愿打破大门,
轻轻的向上一跃,踢开二楼窗户,携着这人飞身而入。
二楼有张大床,陈信将对方放在床上,
将出发前方彭将军准备的药品让对方服下,掌力一催,将药性缓缓的催动,
心想还好方彭将军知道自己不善治伤,逼自己带了一些伤药,
跟着慢慢将对方移位的内脏,缓缓的扶正。
过不多时,对方缓缓的醒来,一眼望见陈信,声音微弱的说:
「我不……用你救,你们……联邦这些……咦……你怎么……会有这种药?」
看来要不是不能动弹,他又会往陈信扑去。
陈信先不答他的问话,眼睛看着他说:「你是不是大领导的公子?
三十五年前封住谷道的黄吉?」
对方大惊失色,挣扎的说:「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果然是黄吉,陈信说:「我叫陈信,我是方彭将军带来的,
这些事都是他告诉我的。」
黄吉似乎在回忆:「方……彭?」
「当初回去报讯的那个人。」陈信连忙接着讲。
黄吉似乎信了八成,缓缓的说:「小彭?……他当了……将军了?
那你为……什么……」眼光看着陈信身上的联邦军服。
陈信松了一口气说:「你先好好养伤,我会慢慢的解释给你听。」
原来这位果然是黄祥大领导的独生爱儿黄吉,当时的九人成功的封住山谷,
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他一人,狐独的留在雾灵谷中独居了三十五年。
火龙的名字,是在之后才命名的,难怪黄吉并不知道;而当年那件事,
在当时众人也曾怀疑过,这是不是联邦军玩弄的花样,所以黄吉见到陈信,
不但穿着联邦军服,而且居然开口就问火龙,难怪马上怒从心起,
一心只想宰掉陈信。
到了深夜,黄吉伤势终于慢慢的稳定,与陈信对答之下,
才终于知道陈信来此的来龙去脉,而陈信当然开始询问黄吉,
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不离开雾灵谷?
黄吉摇头苦笑,回答:「陈信,你一定以为雾灵谷其实也没多大凶险,
以前没有回去的人一定是深入沿中遇到不测,要是一进来之后,
马上就沿原路爬山崖出去,应该就没事了,对不对?」
陈信点点头说:「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当年也是这样想,不过我们全然想错了。」黄吉摇摇头说:
「当年,我心想只要不进入谷中深处,就该没有凶险,
没想到……凶险居然就在山崖上。」
陈信静静的听,黄吉于是缓缓的说着:「当年,我们十人一到崩裂的谷口,
眼看原来是上方的山崖因地震崩裂,落了下来,将陡峭的山崖变成缓坡,
不过还好的是,雾兽草吐出了雾气,仍然弥漫了谷的上方,
不过变的薄了一点,也只有那种庞然巨物,才能不惧雾兽草的吸引,
一步步的爬上山崖,所以……当时我让小彭回去报告,
与其他八人一起溜下山崖。」
黄吉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慢慢的说:「当时,我们由谷底将山石清去,
上面的山石依然不断的滑落,而且又有一些野兽过来侵扰,
危险万分……不过我们还是顺利的将山石清除,使得那怪物再也爬不上去。
但是,当我们想爬回山崖的时候,却发现山崖中段居然隐藏着一种奇怪的生物…
…」
山崖中段?陈信想起当时自己爬下时是有奇怪的感觉,那里竟然有生物?忙问:
「是不是爬过时会觉得不像岩石,似乎比较软?」
黄吉点点头说:「那是爬下来的时候,似乎……似乎那怪物身上有个缝隙,
若是向下爬,就不会打开,若是要爬上去,那怪物就会张开裂口,
待人不知不觉的爬入后,马上分泌一种强酸的液体,然后将人缓缓的吸入……」
黄吉这时满脸痛苦的说:「我们为了安全,彼此身上联系了绳子,
向上爬去。我是最后一个,但在雾中爬没多久,
我就感到同伴们传来一声声的惨叫,身上的绳子正向上绷紧,
一点也不像我原先料想,不慎被雾兽草吸飞的情况。
我正不知道为什么的时候,绳子越拉越紧,本来我只爬到下段,
被拉的直往上方而去。」
「然后呢?」陈信忍不住问。
「忽然间拉力消失,我直到近距离,才看出原来是我前面的两人,
各陷入两个不同的洞穴中……两人间的绳子正崩的紧紧的,
所以我才没被继续拉过去,我还看到他们正不断的挣扎,我用力的拉,
直到绳子拉断也拉不出来,不久……两人间的绳子终于被腐蚀断了,
他们……」黄吉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信一面替黄吉难过,一面担心,这样自己该如何出去?
黄吉过了片刻,才继续说:「其实,我也想过只要将风突树全部砍倒,
我就一定能出去,但是谷中生物一往外流窜,只怕要生灵涂炭,
最后我终于死心,在这里居住下来,没想到你居然也跑了进来。」
陈信一面佩服黄吉的心胸,一面想,要是黄吉能出去,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
不禁颓然坐地,心中不断的思索着,难道自己就这样留在这里了吗?
黄吉自然能体会陈信的心情,躺在床上也不作声,陈信苦思半晌,
忽然心中一动,大喜说:「黄吉,如果沿着风突树爬出去呢?」
黄吉却又摇了摇头,说:「树上遍布雾兽草,爬树比起爬山崖还危险……」
陈信心中又冷了下来,黄吉忽然想到什么继续说:
「这些年来,我只想到一个方法……但是,还是办不到。」
陈信连忙追问:「什么意思?」
「要是能清开大约五公尺宽的雾气,以我的速度,
大概可以不被雾兽草的吸力所迷失,循着正确的方向脱困……」黄吉说。
陈信眼睛一亮,大声说:「好办法!」
「没用的。」黄吉又泼陈信一头冷水:「我现在也不过一掌能击出七、
八公尺远的距离,第二掌要再击出,时间上又来不及,
这片云雾至少也有五十公尺深,要是想送这么远,不是不可能,
但是清开的雾气却又不够宽了。」
黄吉又叹了一口气说:「也许再练个二、三十年,我们两人合力就有
希望了。」转头望向陈信说:「你该还没有五十吧?三十年后也不过七、
八十,我却已经快一百了。」
不是这个问题啊!陈信也懒的解释自己年龄,再练二、三十年?
陈信又想到另一个方法,连忙说:「要是我们两个一面向上,一面轮流发劲呢?
」
黄吉似是从没想过这个可能,眼前一亮说:
「也许可以……我想一下……」过了一会儿,眼神又黯淡下来,摇摇头说:
「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谁也不知道正上方是不是有阻碍,
风突树刚好在八、九十公尺高的地方,四面生长着许多枝桠,
若是在半空中需要转折,绝对没有机会的。」
陈信不再做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样才行?
黄吉忽然问:「陈信,你的功夫是怎么一回事,一开始似乎与我不相上下,
后来劲力似乎颇有不济,最后却一掌把我打成这样?」
陈信燃起一线希望,连忙说:「那功夫……」这才想起来没取名,尴尬的说:
「那是一种阴阳两劲互相融合,在空间中引爆的功夫,要不然,
其实我的功夫实在不如你。」
黄吉听后想了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点头说:
「没想到你居然同时具有阴阳两气的功夫,这样的话,
你可以试试送出五十公尺,一爆之下,说不定能挤开五公尺宽。」
想了想又摇头说:「不过就算威力大过一倍,
只怕也只能穿出二十公尺远……加上我的,大概还是不行。」
陈信说:「无论如何,明天我们先试试看。」黄吉躺在床上,
也是兴奋的点头。
两人各自休息,等待明天的到来。
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七周周五
第二天,黄吉已经勉强能移动,陈信扶着他走出屋外,
两人互相期待地对看一眼,陈信向上飘身,直飞到五十公尺高的云雾的底下,
双掌一凝,全力向上一送,四阴六阳,两股掌力破空而上,陈信心中知道,
爆劲大概有两倍的威力,于是两掌推出时只先排开两公尺宽。
陈信一面催劲,心中也越来越失望,眼看只能送出二十公尺,
这时两股气劲已经急旋了起来,轰然一声爆响,爆开近五公尺宽的一条甬道,
陈信叹了一口气,往下飘去,落在黄吉的身边,不再说话,将黄吉扶了进去。
两人相对默然片刻,黄吉毕竟住了许久,比较习惯,
过了一会儿已经恢复了过来,对陈信说:「这样的话,也许能比较早出去……」
陈信这时也没答话,忽然想到吉吉和乐乐不是有增幅功能吗?
心中连忙呼唤吉吉乐乐。
过了一会儿,陈信心中才传来声音:「爸……你找我们?」陈信一时之间,
分不出是吉吉还是乐乐,陈信正想发问,这个声音说:
「爸……你再等一天……我……我们再向你说清楚。」
陈信心中有气,再度呼唤,居然不再有回音?陈信心中觉得奇怪,
自己之前呼唤他们,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结果,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不由得又有点替他们担心。
黄吉看着陈信忽惊忽怒,神色变换,自然不知道陈信心中在想什么,
只好劝慰的说:「陈信,现在我们只有加紧练功,总有一功能出去的。」
陈信一听,点点头思索着自己的功夫,想起自己功夫上的毛病,黯然一叹,
黄吉还不知道陈信的功夫现在一直停顿,找不出增强的方法,
而陈信也正一直想着「气凝液滴」是怎么回事,却怎么样也想不通。
黄吉大概是太久没跟人说话,仍然有一句没一句慢慢的念着:
「其实要不是雾兽草喷出了气体太麻烦,看不出所以然来……下雨又冲不掉……
大概原来根本就不是液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化成雾气的……」
陈信突然一惊,打断黄吉的话:「你说什么?」
黄吉一楞:「什么?」陈信连忙说:「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次。」
黄吉虽然不知道陈信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照说了一次,陈信心中电转,
本来「气凝液滴」自己一直认为跟水有关系,难道根本不是?
那气和液到底有什么关系?固体融化变成液体,液体汽化变成气体,
除了温度、压力外,表现于外的就是体积了,陈信猛的跳起,大喊一声:
「我终于想通了。」接着陈信不管黄吉一脸讶异的看着自己,马上盘膝一坐,
入定去了。
第十九章 妙计屠龙
原来陈信想起自己的内劲虽然充满经脉,但是却似乎较他人为弱
虽然也能吐出不小的气劲,但数十掌过去,往往无以为继,
原因似乎就在自己的气劲太为松散,若是能能将之凝结,岂不是
体积马上变小,能力不减,但是却仍能够增强内息的含量?
于是马上将体内气劲,逐步凝练,但是陈信发现,
只有丹田内才有办法将气劲逐渐压缩,没关系,在这荒谷中,
有的是时间,陈信缓缓的将丹田中的气劲凝结,再纳入原来在主
脉的气劲凝练,直到凝结到一个程度,才将已经有些不似气体,
反而像液体的内息送出,再换入百脉中的气劲,继续凝练。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信全身气脉运行,不再像之前的一股暖气随处移动,
反而像是一些到处流动的液体,体积还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
陈信连忙继续专心运劲,将空虚的丹田缓缓的补满。
不过现在的内息较之前远为凝实,补满的速度自然较慢,
但陈信也不心急,慢慢的将内息在全身流转。
过了良久,陈信发现,虽然丹田内和主要经脉内逐渐的补满,
但是身外百脉始终只能凝结一半左右的体积,
其他部分还是以原来的「气状内息」形式存在,再怎么样运转也是如此。
陈信心中一笑,自己也太不知足了,若是百脉外的劲力也凝结起来,
自己岂不是忽然多了三倍的力道?心神逐渐移开,任内息自然运转,
眼睛睁开站起来。
这时黄吉却已不在眼前,陈信向外一看,天色已黑,这次运功还蛮久的,
陈信终于了解,自己以后练功的目的并不是再扩大经脉,
而是努力将体内的内息凝练,体积越是缩小,
能够蕴藏的内息就将越为丰厚。
其实陈信不知道,大多数人并不像自己,在一次误打误撞之下,
打开了全身经脉,还加上莉丝雅在一旁补入阴力,使阴阳纠结,
龙虎交泰,也因此才不至气泄而亡。普通的人大多一面增加内息,
一面运用己有的内息拓宽的经脉,而在经脉不断的压缩下,越是修练,
内息越是凝结,自然而然就不会遇到只拍出几掌,就觉得内息不足的窘状。
所以虽然陈信与黄吉对掌之下,两人似乎平分秋色,
但这是意味着陈信经脉较黄吉通畅,可是内息实在还不如黄吉深厚,
所以才会不耐久战;而直到现在,陈信身体内的内息,才真正的比黄吉还高。
这时心中的声音突然出现:「爸,你练完功夫了?」
陈信还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因为以前本来吉吉都是叫「老爸」,
乐乐都是叫「爸爸」,而且声音的来源也分左右两边,现在不但浑然不分,
而且也分不出来自何处,陈信眉头一皱,心想这是干嘛?玩弄我?
「才不是!爸,你坐下,我慢慢告诉你。」陈信依言坐下,
只听这不知道是吉吉还是乐乐说出了一番话来。
原来当时方彭将军告诉陈信凤凰星上各家势力分布状况,
而且地球上还有许多的强手,使陈信心中泛起一股难以敌对的感觉,
吉吉和乐乐自然接到了这个讯息,也跟着思索解决的方法。
终于吉吉和乐乐,藉着彼此的相交接处,开始尝试互相沟通,
没想到对方居然与自己有一样的想法,于是开始了一连串的商议。
他们认为现在的状态,虽然能帮陈信的忙,但是最多不过是变一把很利的刀,
或是自己随意行动,配合陈信攻击而攻击,这样功效不大。
于是吉吉和乐乐第一步,是将各自的两块躯体、心思,尝试着融合在一起,
所以陈信数日前呼唤他们时,只剩一个声音。
陈信越听越惊,听到这里连忙问:「什么数日前?」
声音回答:「爸,你不知道自己练了三天吗?」
陈信一阵愕然,作声不得,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问:
「你们融成一体又有什么用?」
「我们融成一体只是过程,爸,我们的目的是要与你融合。」
「什么?」陈信吓一跳。
「当我们与爸融合后,我们就像是爸身上的一部份,爸想要做什么,
就能做什么。」
「这不是与之前一样吗?」陈信越来越担心,这两个小家伙别要做什么傻事。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这个吉吉乐乐的综合体说:
「以前是通过我们,再控制我们的变化,可是之后爸就可以不用通过我们,
直接控制这片约四十公斤的躯体。」
「那你们呢?」陈信心中更是担心,怎么用躯体形容自己?
「那我们的意识就消失了,爸。」
「吉吉乐乐!你们胡说什么,不可以。」陈信大骂了起来,
自己从没有把它们当作武器。
「爸……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当武器而制造的……」声音缓缓的说:
「而且增幅能力会更强,直到五倍,不过在爸刚接手的时候,
控制上会有点不习惯,就像身体多了一部分,要开始学习怎么使用。」
陈信心中难过:「吉吉乐乐,变回来吧。」
「来不及了,爸,我们早知道你不愿的。」声音过了一下又说:
「爸,虽然我们有增幅作用,不过要在有接触的状况,
才能发挥大约五倍左右的能力,要是外发的掌力只能增加大约两倍。」
陈信虽然难过,还是听的莫名其妙?你们还能外发掌力?
声音回答:「爸,包在手上就好了啊。」陈信也懒得去想怎么包,
那声音继续说:「爸,这些都是你要练习的,我们也该走了。」
去哪去?陈信忽然觉得身上一痒,吉吉乐乐似乎正由覆盖处的皮肤毛孔,
做着转换的动作,同时陈信的神经忽受到一阵刺激,心中又惊又急,
待要运功抗拒,又怕伤了他们,而且它们似乎是顺着内劲而入。
这时黄吉闻声上楼,陈信眼看着他似乎正要招呼自己,
但这时自己的中枢神经忽然一麻,向后一倒,晕了过去。
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八周周一
陈信终于醒来,眼前是黄吉关心的脸孔,黄吉看见陈信醒来,连忙说:
「陈信,你昏了两天了,还好吗?」
陈信全身无病无痛,一个翻身就跳了起来,也不理会黄吉,
第一件事就是在心中寻找吉吉乐乐,然而陈信不断的呼唤,
吉吉乐乐也依然毫无消息。
黄吉看陈信面色凝重的喃喃自语,忍不住说:「陈信,你还好吧?怎么了?」
陈信蹲下身来,将头埋入双手中,低声的说:
「对不起……请……让我静一下……」
黄吉浑然不解,但是看到陈信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也不再作声,下楼去了。
陈信心中苦思,吉吉和乐乐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怪自己功力一直无法再进步,
可是现在自己不是又悟通了一句吗?难道是……难道是他们认为,
这世上还有更难以想像的人物?陈信摇摇头心想,吉吉乐乐啊,
你们不知道我根本不想用你们当武器吗?
陈信又思索了一会儿,自己一直都不愿意用到他们,
真的是怕他们受到伤害,但想到他们临去前说:
「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当武器而制造的……」难道他们希望我善用它们,
所以才将意识去掉?
陈信心里不断的转着,吉吉和乐乐这段日子所说过的话,
从刚会说话开始,后来才智逐渐显露,直到最后的逐渐成熟。陈信心想,
也许这本来就是他们会走的路。
这时,陈信才将心思放在吉吉乐乐的躯体上,心神延伸过去,
果然往双手冒了出来;不过胸口部分却不再分开。陈信这才想起,
他们已经融合在一起了,于是将一大部分往右手伸出,
只留下部分与手掌相连。
陈信感觉他们似乎与自己接触的部分,比起以前更为紧密,
彷佛就是手的一部分,陈信想,也许这样自己与他们,
算是真正的心意相通吧。陈信一直不愿相信他们真的失去意识了,
心想,也许有一天,我不再需要它们帮助我的时候,他们又会再恢复,
再和自己聊天,叫我爸……陈信想起自己的父亲,现在也没有时间再感伤了,
自己要不断加强能力,总有一天能和吉吉乐乐再度会面。
陈信抬起头,向下走去。
黄吉正在楼下徘徊,陈信先是打坐了三天,然后一个人在楼上不知嚷嚷什么,
自己上去一看,居然马上昏了,用内息测测他是不是运功受伤,又不像,
醒来又一副难过的样子,难道……难道陈信的功夫出了差错?
正胡思乱想之间,陈信却又昂首阔步的走下来,黄吉一眼望去,
发现陈信精气神完全饱足,似乎与前些天比起来又是另一个样子,
心想,这似乎不像功夫出了毛病,反倒是功夫似乎进步许多。
这时陈信向黄吉点点头说:「我们再试试看。」
「试什么?」黄吉问。
「打天空,现在你不是已经好了吗?我们再试试。」陈信回答。
黄吉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是看陈信执意要去,也无所谓的就随着出门。
两人走到屋外,飘上五十公尺高处,望着顶端的雾气,陈信说:
「黄吉,你先出掌。」黄吉也无所谓,总不会过了几天就忽然能出去了,
当下全力一掌发出,陈信在黄吉劲力将消之际,跟着两掌推出,
当即刮起一阵狂飙,随着黄吉的掌力追去,
陈信现在内息丰厚达以往三倍,虽然不能发出三倍的劲力,
想来两倍应该没问题。其实他心里己有相当的把握,
这次他用的是阴阳两劲各占一半,本来不会自行旋转的,但是不多久,
追到黄吉向上的掌力,阴阳劲力受到影响立即开始旋动了起来,
追着黄吉的掌力往上破至四十公尺高,轰然一爆,
足足爆开六公尺宽的一条通道。
黄吉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回头望向陈信,却已经落到了地面,
黄吉连忙追去,大叫:「怎么可能?陈信,我们再练练一定可以出去了。」
陈信回头笑笑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黄吉奇怪的问,还有什么事比出去重要。
「火龙肝。」陈信回答:「现在应该告诉我火龙在哪里了吧。」
「我们一起回去,难道他们还会不信你?」黄吉觉得莫名其妙。
「不成。」陈信说:「我想过这个问题了,虽然足以取信,
但是毕竟他们与我的约定是取得火龙肝,若是临时赖账,
或者忽然不愿意让我父亲回去,那可麻烦了。说不定还要再来一次。」
「不可能的,火龙我们打不赢。」黄吉连连摇头。
「应该没有关系。」陈信说:「你告诉我火龙在哪,
当年已经找到火龙的弱点了。」
「陈信你不了解,火龙不是人力所能对付的。」黄吉叹着说:
「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在这谷中住下来之后,才发现到当年爬出雾灵谷的火龙,
只是小只的火龙,成年的火龙身高足有十几公尺,你怎么知道还有没有弱点?」
陈信也愣住了,本来心想自己功力又高一倍,又知道火龙的弱点,
想来应该不难对付的了,没想到居然谷中的火龙又大上两倍?
陈信想起上次比铜骨鸟大上两倍的巨鸟,比起铜骨鸟不知难应付多少倍,
那火龙又当如何?
黄吉在一旁苦着脸说:「别想了,就算看我在这呆上三十几年的份上,
咱们回去吧。」
陈信想了想,心意已决,对黄吉说:
「不行!这样吧,我先送你回去,我自己去对付。」
黄吉一听,楞了一会儿,才说:「那你怎么回去?」心想陈信是不是疯了?
「我自有办法。」陈信心想吉吉乐乐既然说,利用增幅作用,
外发掌力该有两倍,想来自己应该可以出的去。
黄吉呆视了陈信半晌,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说:「好!」
陈信欣然一笑,点头说:「那就麻烦你告诉我路径,我马上就送你回去。」
黄吉瞪了陈信一眼,嚷着说:「去你的,我陪你去宰火龙,
大不了不要回去了。」一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这次反而轮陈信楞在那里,看着走进屋内的黄吉,久久说不出话来。
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八周周二
昨天夜里,陈信不管如何苦劝黄吉,黄吉总是不做理会,两人争执到最后,
黄吉撂下一句话:「要不然就一起回去,要不然就一起去宰怪物,不用再说了。
」陈信也只好作罢。
第二天,陈信随着黄吉七转八绕的奔行,沿路倒是都没有任何怪东西,
陈信心想,果然三十五年不是白住的,奔行了两个小时,黄吉终于停了下来。
向前望去,前方是一片方圆将近一公里的空地,
中间除了风突树和短短的野草外,只有一个高高隆起的土丘,
丘中一个向地下延伸的地洞,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到,心下不禁奇怪。
这个原始的山谷中,居然有这样一个空地?想来火龙就在土丘内了吧?
但是又看不出端倪。
这时黄吉对陈信说:「火龙平时都在土堆中休息,数目不多,
只有三四只,不过在火龙的肆虐下,除了风突树外,这里难有其他的生物。
又说:「火龙通常都是下午才会出来,所以我们要在这里等几个小时。」
陈信问:「要是我过去,能不能引他们出来?」
黄吉一怔,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陈信想了想,拔出绿柳刀说:「现在过去,说不定只出来一只,你在这儿看着,
我去试试看。」黄吉还来不及拦阻,陈信已经一溜烟的飘往前方,
黄吉急的一跺脚,只好拿着新作的木棍,守在一边。
陈信飘到土丘,探首往黑洞中望去,似乎隐隐有粗重的鼻息声,陈信心想,
不会是都在睡觉吧?正想着该不该下去瞧瞧的时候,里面似乎传来骚动,
过了一会儿,又是全无声息,陈信心中一阵□然,正全神灌注,
眼前忽然出现一张裂开来足有五、六公尺的大口,随着森森的利齿,
扑鼻的腥气,猛的向陈信扑来。
陈信连忙向后一闪,真是千钧一发,巨口喀的声合拢了起来,
陈信站在三公尺外,瞪视着怪物,心想这巨兽速度怎么如此之快,
正全神戒备,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巨口又慢慢的收了回去。
陈信拿他没奈何,乾脆推出数掌,向洞内打去,霎时之间洞中轰轰乱响,
土块四散掉落。黄吉大吃一惊,心想陈信怎么这么胆大包天,
现在也来不及拦阻,在一旁又好气又好笑的乾着急。
果然有用,陈信打的正愉快,心里正想要不要乾脆打塌了土堆,
以后再来检死鱼,忽然劲风猛然袭来,正是一只火龙向着陈信扑了过来。
虽然陈信适才的掌力只不过大约六成,但是火龙竟然恍若无物的直扑过来,
陈信心中一惊连忙飞退,哪只火龙一扑不中,惊天动地的厉啸一声,
一跃向着陈信扑来,陈信这才看清楚这只火龙居然足有十公尺高,
这一下居高临下,左右两只亮晃晃的利爪,口中两排白森森的利牙,
笼罩了陈信周围十公尺,居然是无路可逃。
陈信右掌拿着绿柳刀,左掌全力一击,双足撑地,空中一个转身,
全力向后飞逃。火龙被陈信一掌击中,扑下的势子缓了缓,
陈信也趁着这个缝隙,一溜而出,但是才刚脱出危机,眼前一花,
火龙居然张开大嘴在前面等着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快?
陈信再也止不住自己的冲势,眼看就要冲入这只火龙的大嘴内。
陈信这时眼看就要变成火龙的午餐,勉强单足点地,稍微更改为向上斜冲,
但是仍然逃不出火龙的上面一排巨齿,陈信这时双手紧握绿柳刀刀把,
全力向着火龙的上唇劈去,扑的一声,陈信一个借力,
向上翻过了火龙的头顶,飘在二十公尺上方,喘息的看着火龙。
惊魂方定,陈信一望之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火龙快,
原来在火龙扑往陈信的时候,早有两只同样大小的火龙绕到两边,
等着陈信闪进自己的嘴中,而那只被陈信劈了一刀的火龙,
只不过在将近三公尺宽的上唇裂开了一道约四十公分长、
数公分深的伤口,鲜血缓缓的漫开,显的更为狰狞恐怖。
三只火龙望着陈信,鼻息咻咻有声,陈信这时才知道,以火龙的功势,
自己决不敢落在地上,那这样要如何攻击弱点?
这时那只受伤的火龙猛的一跃,向着陈信咬来,陈信眼见火龙的劲道,
大概能跃高六、七公尺,于是向上又飘了一点,准备再给他一刀。
这时旁边的树林传来黄吉的长呼:「小心火毒!」
陈信心中一惊,连忙又向上飘了十来公尺,果然火龙一见似乎扑不中,
大嘴也不合起,咻的冲出了一大片黄红色的沙砾,向着陈信直射而去。
还好陈信现在己有腾挪的余地,向旁一闪,直冲出到五十公尺高处,
停留于云雾之下,这时眼看其中一只火龙,正循着声音,
向着黄吉而去,黄吉一看不妙,连忙向上一拔,冲到了陈信的身旁。
三只火龙怒视两人,连连厉啸,过了一会儿,也知道对两人无可奈何,
终于转向洞内慢慢的行去。
其实以陈信来说,要是在空中飞行,绝对会比火龙迅速非常多,
但是那也是直线逐渐加速而来,在近距离的闪躲转折,
毕竟全部都是陈信自己研发的身法,能较火龙快上一些,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陈信与黄吉两人对望了一眼,心中正是万般无奈,没想到以陈信的功夫,
居然只能砍下数公分深的伤口,本来要是只有一只火龙就罢了,
也许陈信拾夺的下来,但偏偏又有三只,互为攻防,陈信就算是三头六臂,
恐怕也不是敌手。
这时,黄吉眼见远远的一方,似乎有数只巨鸟飞起,连忙一拉陈信,
两人向着林中地面落下,陈信也不再说话,随着黄吉又是七转八绕的绕回原地,
两人站在屋前,黄吉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陈信。
陈信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对黄吉说:「我还有办法,等我两天。」
迳自入屋去了。
黄吉再也想不出来陈信还会有什么办法,摇头叹了口长气,跟着进屋去了。
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周周五
这几天,陈信不断的练习,将吉吉乐乐的身躯演练得随心所欲;
不过还是只能顺利的变成刀或棍,要随着心意折转攻击,
还没有办法。陈信本想藉着长距离的转折攻击,试试火龙的弱点,
但是眼看这不是在三五天内所能熟练的,只好罢了,先练熟由保护着胸腹,
快速的变成一把较绿柳刀还要长上两倍的刀,再变回来,
反正吉吉和乐乐合在一起了,自然能做一把长度足足有三公尺的长刀。
这时陈信在空地将长刀挥舞了起来,虽未运劲力,
倒也颇觉过瘾,反正自己只是在练快速的出入而已,
没想到找食物的黄吉突然翻开了草丛,回到屋前,
远远看见陈信手拿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刀,不禁目瞪口呆,张大了嘴问:
「你这是哪来的?」
陈信一见,暗骂自己糊涂,不过一转念,心想反正是要给黄吉知道的,
于是胡诌说:「这叫极乐刀。」
「极乐刀?」黄吉还是迷迷糊糊。
嗯!一见极乐,荣登极乐。今日你居然见到了此刀,只怕你命不久长……」
陈信索性胡诌下去。
黄吉再糊涂,也知道陈信在开玩笑,仍然说:
「什么一见极乐,荣登极乐。这到底是哪来的?」
还搔了搔被陈信打的只剩两三公分头发的脑袋。
陈信一笑,长刀一挥舞之间,竟是迅速无比的一收,
钻进了胸腹之间,黄吉大吃一惊,瞪大眼睛上下望去,怎么自己眼睛一花,
刀就不见了?
陈信也不再开玩笑,对黄吉说:
「黄吉兄,这极乐刀是我的秘密,希望我们出去之后,
您能替小弟守住这个秘密。」
黄吉听了之后,点点头说:「既然是秘密,那就算了……刚刚不是我眼花?
你真的有把将近三公尺的极乐刀?」
陈信点点头,当下岔过话题,告诉黄吉自己对付火龙的计划,
当下也让黄吉听的大叹匪夷所思,心想陈信不知道是哪里钻出来的,
简直比火龙还要怪物,似乎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而告诉自己的计划,
又是胆大包天,也不知道到底是否可行。
直到今天早上,黄吉还在怀疑陈信的计划,陈信却不再多做考虑,
两人向着陈信进来的地方奔了过去,一面奔,黄吉还一面问:
「陈信,你真的要去惹那些大怪鸟?」
陈信点点头说:「对,当时我与这边的鸟结下了仇怨,若是他们还记得,
想来该会找我俩的麻烦,要是不记得,大不了再宰他几只。」
「然后我们就向火龙那里逃?」黄吉不放心,要与陈信将计划复习一遍。
「对,然后斩下几只不死不活的让火龙杀,
一定会惹来一大堆的巨鸟,围攻火龙,不过一到火龙的窝,我们谁有空,
记得下去打一打火龙窝,赶他们出来。」陈信得意的接着说。
黄吉点点头说:「再来就是把火龙的窝打塌,让他们没办法躲回去,
然后我们就该好好的躲起来看戏,等着最后再出来收拾。」
陈信一笑说:「没错,最好到时候两败俱伤,不过算来火龙应该会输,
当火龙四散逃逸,我们就选一只跟着,最是稳当,而且火龙要是只有一只,
好像比一大群怪鸟还好对付,记住等鸟群散去后再来寻宝。」
两人越说越是容易,似乎成功就在眼前,这时陈信已是识途老马,
加上黄吉对雾灵谷的烂熟于心,没用几个小时,
两人就到了当时陈信遇到巨鸟的地方。
陈信顿住说:「对了,黄吉,这把绿柳刀先放你那。」将绿柳刀一解,
递到了黄吉的手中。
黄吉一愕,说:「那你怎么办?」
陈信神秘的一笑说:「别忘了我有极乐刀!」黄吉眉头一皱,还真有?
摇摇头接了下来,别在自己的腰上。
陈信跟着说:「要不是这把刀是别人心爱之物,送你也没有关系。」
两人不再多说,向上一腾凝在半空,往四方望去,谷林一片寂然,
四周似乎没有巨鸟的影子。
陈信这下可嚣张了,在空中大声的胡乱叫嚷,
把几天躲躲藏藏的闷气发泄出来,黄吉在一旁不禁摇头,
陈信这可不正像一个疯子吗?对陈信的计划,也越来越没有信心。
过不多时,终于引起了巨鸟的注意,眼看二十来只巨鸟又是向着两人而来,
陈信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记得他,不过还是先跑为妙,
与黄吉打个招呼,两人向着火龙窝的方向飞去,
巨鸟自然阻住两人的去路,四面攻了过来,不过两人功夫高强,
左躲右闪的将巨鸟击开。不过这时两人当然不敢先劈个几只,
免得还没飞到火龙窝,就被几百只围了起来,只好边打边闪的,
一路向着认准的方向飞去。
陈信其实不知道,本来巨鸟对于仇敌确实会有深刻的记忆,
但是陈信的外衣本来是一片纯白,煞是显眼,这时陈信将外衣脱去,
巨鸟群自然一时认不出来。
所以两人没想到居然飞不出几公里,巨鸟居然一声嘎然长鸣,掉头不追,
两人一看,才知道对方现在认不得陈信,没奈何,
只好再向巨鸟追过去,陈信还一路放声大叫:「来啊!你来啊!」
巨鸟群闻声,似乎异常惊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猎物,不再客气,
也掉头向陈信迎去,两人一面闪躲,一面交换意见。
黄吉对陈信说:「陈信,看来恐怕要宰几只了。」
陈信高声回答:「先宰个一、两只就好,免得立刻就惹来一大群。」
巨鸟攻势越显凌厉,似乎对猎物在自己攻击之下,居然还能交谈表示不满,
这时恰好各有一只对着两人飞来,黄吉拔出绿柳刀,青龙一现,
当场砍下了一只,歪歪斜斜的落了下去,陈信同时阴阳掌力一出,
将一只巨鸟转上几转,爆的皮开肉裂,直直的摔落地面。
两人心中都十分高兴,陈信是高兴自己功夫大进,
与这些巨鸟对敌不再这么痛苦,黄吉是一直没有顺心的武器,
在谷中三十五年来,被巨鸟欺负久了,这时能一吐怨气怎么会不高兴?
开心的两人心想,现在再离去,巨鸟应该会穷追不舍了,于是准备突围而出。
没想到巨鸟忽然凄厉的一声长鸣,不一会儿,四面飞起数百只巨鸟,
向着两人而来。
两人一见大惊,陈信这下估计错误,黄吉来不及责难陈信,
两人连忙向着火龙窝飞去,只是满天巨鸟飞舞,
数百只与二十来只毕竟大不相同,过了一会儿,黄吉一个闪躲不及,
左肩被一只由后飞来的巨鸟刷的撕去一块皮肉,心中发狠,青龙再现,
又斩下了一只。
陈信忙叫:「黄吉,撑着点,杀太多就不灵了。」
你的计策灵过吗?黄吉心中暗骂,不过倒是尽量不杀了,
原来巨鸟虽不认识陈信,确认得绿柳刀劈出的青龙,所以一见青龙闪现,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马上呼朋引伴,
团团围住着这两个胆敢与自己一群作对的家伙,还特别照顾黄吉。
两人与数百只巨鸟,在天空成为一个黑压压的战团,慢慢的往火龙窝移去,
这时不要说黄吉周身是伤,陈信也挨了不少下,而且巨鸟似乎越来越多,
不知道在哪里的亲戚好像也来了,两人足足挨过了三个小时,
才终于移到火龙窝。
这时陈信偷空向下一望,见到火龙已经出来,竟然不只三只,
还有一只五公尺高的,大概就是黄吉说的小火龙,四只火龙正在互相扭打,
似乎在玩耍。
黄吉这时已经逐渐撑不下去,一见终于熬到了火龙窝,当下不再留情,
一只只巨鸟被黄吉砍的歪歪斜斜的下落;但是两人万万没有想到,
火龙居然对巨鸟没有兴趣?一只只巨鸟掉在脚边,竟然完全不理会,
只是偶而看看上方,似乎觉得颇为有趣。
黄吉这时心中大骂陈信害人,不过也没力气骂出口了,
正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的时候,陈信的声音忽然传来:
「黄吉,再撑一下下。」还要我撑?撑不下去了!转头望去,
陈信居然正一头向着火龙的窝中冲去。
原来陈信一见情况如此,也是心中发急,
眼见黄吉是越来越无以为继,于是不再多作考虑,双手遮住头部,
全身气劲用来护身,以最高的速度,向火龙的巢穴冲去。
陈信完全不作攻击,气劲护体,怪鸟一时也伤不了陈信,
转眼被陈信撞飞数只,让陈信冲出战团。
眼看陈信要逃,怪鸟群连忙分出一半,几百只紧追着陈信身后,
随着陈信向着火龙窝飞去,四只火龙一看大惊,连忙冲回保卫疆土,
这时陈信已经冲入洞中,除了数只巨鸟来的及追随跟入,
其他的数百只巨鸟与四只火龙,终于大战了起来。
火龙果然厉害,四只合力,嘴撕爪击,转眼间已经干掉数十只巨鸟,
巨鸟立刻鸣声大作,除了少数还在攻击黄吉,其他的巨鸟一拥而下,
对着火龙扑去。
这时火龙窝传来一声爆响,正是陈信以十成的劲道,催发阴阳掌力,
当场将火龙窝轰爆的倒坍下来。黄吉一看大惊,本来自己现在已经快要不保,
陈信居然又埋在土里?无可奈何,随即向下飞去。
四只火龙一看自己的窝居然被毁了?又看不出来是谁干的好事,厉声嘶啸,
搏杀的更是激烈。
黄吉冲到一半,忽然又见土堆中竟冲出一人,这不是陈信是谁?
只不过灰头土脸,一时不太易认。黄吉本来已近油尽灯枯,
眼看陈信一埋一出,心中恰是一惊一喜,劲力一泄,再也提不起劲,
绿柳刀一松,向下直摔而去。
陈信当时一掌全力击出,也没想到威力如此之大,
居然能将十来公尺的土丘击塌,在土丘尚未全部倒塌之际,
当机立断直直向上飞去,其他转回洞口飞逃的巨鸟,
只怕已经一只只被埋在土下。由于陈信向上冲,遇到的是下落不久,
蕴含力道还不大的土块,所以虽然还是逃不过被土埋住的命运,不过重新运劲再作
腾起,总算冲出土中。
陈信眼见黄吉正悠悠向下坠落,两三只巨鸟正准备捡便宜,
连忙向上一冲,举掌将巨鸟震开,一把将黄吉抱住,眼看大功告成,
带着黄吉连忙逃之夭夭,向着空地边的草堆中间,直钻了进去。
这时陈信与黄吉才算喘了一口气,
黄吉顾不得自己心中早已准备好了一大篇要骂陈信的话,盘膝一坐,
开始补充气息,陈信倒是不用坐下,自己身上古怪的内息,自然会迅速补齐,
看着眼前的好戏正在上演,陈信笑嘻嘻的准备等待结果。
第二十章 父子相会
陈信眼看怪鸟越聚越多,火龙身上处处伤痕,眼看就要不敌,心中大喜,想来不久
后自己就可以顺利取
得火龙肝。不过想起这些火龙、巨鸟,与世无争了这么久,自己一来就搞的鸡飞狗
跳,死伤无数,心中
也是不忍。
陈信心中正在叹息的时候,眼前的四只火龙,居然头一扬,同时喷出漫天的黄红色
的沙砾,转眼间近百
只巨鸟被沙砾击中,似乎飞行时变的较为不便,想来火毒已经产生作用。
这样一来怪鸟忽然落于下风,只见中毒的巨鸟,一只只摇头晃脑的飞开,没中毒的
依然狂扑猛攻,没多
久,过半的巨鸟都已中了火毒,陈信开始担心,火龙要是赢了岂不糟糕?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没中毒的巨鸟忽然振翅飞开,四周为数百只中毒的巨鸟
,像是自杀一般,同
时往火龙冲去,这时火龙的毒沙已将喷尽,虽然还勉强挥舞着爪牙,排开攻击的巨
鸟,但是实在已难支
撑。
这时较小只的火龙已经力尽,正慢慢的倒了下来,颈部要害再也没有防御,巨鸟嘎
然一声,居然认准要
害直穿了进去。
陈信心中不禁暗赞,没想到巨鸟也知道火龙的要害;却没想到巨鸟知道的其实更多
,只见钻进小火龙体
内的巨鸟在火龙体内翻搅一阵,抬起头来,衔出了火龙的内脏,一群巨鸟立刻分食
了起来。
陈信本来还漫不经心的看着,但在第二只火龙的内脏被衔出来的时候,陈信这才注
意到,那岂不就是火
龙肝?这些家伙还知道可以用这解毒?当第三只火龙的肝脏再被衔出分食的时候,
陈信再也呆不下去了
,要是第四只火龙的内脏也被吃了,今天岂不是白玩了?
当最后一只火龙,摇摇晃晃将要倒下去的时候,陈信终于一面叹气一面向前冲出,
看来老天注定,自己
非得与数百只巨鸟,一拼死活才成。
陈信扑到火龙的上方,这时不再客气,极乐刀瞬间滑出袖中,凝于掌心,催出了七
成劲力。这一场眼看
是耐久战,只发出七成劲力,这样自己的内息应当来得及补充。
极乐刀将内息足足提升三倍,三公尺长的刀锋,居然隐隐泛出五公尺的晶芒,陈信
现在当然没空去想,为
什么是三倍不是五倍,只见这时晶芒闪过,数只巨鸟首当其冲,一刀分成两半。
陈信没想到,自己的极乐刀竟然威力如此之大,这样何必叫巨鸟来搅和?眼看巨鸟
一只只的冲来,陈信
一只只的宰杀,简直是一场大屠杀,陈信越杀越多,心里越发难过,眼看自己就要
被鸟尸团团围起,无
奈之下,掌力挥开,将周围的鸟尸激飞,不禁向上大吼:「滚吧!滚远一点!」
巨鸟完全不为所动,视死如归的依然下冲,陈信在两小时之内足足宰杀了数百只巨
鸟,不断的吼叫巨鸟滚
开,喊的连嗓子都沙哑了,而被陈信掌力激飞的鸟尸,也逐渐将庞大的火龙身躯掩
盖,渐渐的越堆越高
;陈信毕竟也才十九岁,杀到最后,一面挥刀,一面不禁留下泪来,心中充满着悲
痛。
最后天色渐黑,只剩下十来只巨鸟,仍在天空中徘徊,陈信仰首上空,忽地将极乐
刀收入胸怀,良久,
巨鸟终于嘎然一声,四散飞去。
这时黄吉终于回过气来,站起一看,整个空地中只有陈信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黄
吉欣喜若狂的跑出来
,一面大喊:「陈信,好小子,你成功了!」
跑到近前一看,陈信双手空空,脸上犹带泪痕,黄吉一顿,转往四面望去,只见四
面一片血肉模糊,遍
地凄惨,心中亦有所感,回首与陈信四目相对,两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凤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周周六
陈信与黄吉终于顺利冲出雾灵谷。
自陈信进入谷内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五天了,陈信当初所带的食水也只带了十天份
,还好遇到黄吉,虽
然对陈信来说,数日不食不会有太大影响,不过难免会因此紧张。
这时的黄吉,仍然浑身精赤,只围上一块兽皮,虽然天空正飘着雪,内息充盈的黄
吉自是不畏寒冷。
陈信身后背了一个大包,足足有一公尺长,几乎是大半个陈信,那就是仅存的火龙
肝,陈信本来预备的袋子
根本装不下,还是黄吉想了办法,找了块大的兽皮团团包了起来,这才背了出来。
飞出数百里,两人逐渐向爆雷基地接近,到了数十公里外,先到了一个哨站,两人
向下落了下去。
这时哨站内已经出来了二十多人,要是经过的人不落下,警告的电讯马上就会发回
去,陈信低头一看领
头的人,居然是老相识,就是孟火明的手下--秃头队长杨保,当时被陈信削伤的
头皮现在自然早就好
了,而现在大雪飞舞之下,杨保一时也看不清陈信,眼看来人一个穿着联邦军服,
另一个野人发须凌乱
,没穿衣服,只围着一件奇怪的短布,也不知道怎么钻来这里的,警讯一发,向外
散了出去。
不过杨保心里也知道,对方绝不是好相与的脚色,自己带的这一队中,只不过三五
个会飞,眼看对方破
空冲来,心中还在想,最好直直向后飞去,自己的警讯已经发出,职责已了,也不
敢向上拦去,没想到
对方居然一个转折,向着自己直扑过来,杨保心中惊骇万分,长剑一拔,准备拼得
一个是一个。
可是对方一到近前,居然煞住了势子,缓缓的飘来,那个联邦军还在叫:「杨保队
长,好久不见。」还对
一旁的野人说:「这位是杨保队长。」
杨保更是奇怪,自己虽然从不妄自菲薄,但是还不会认为联邦军应该认识自己。忽
然眼一花,对方已经
落到了自己眼前,这一下竟是似慢实快,杨保吓了一跳,往后跃出数公尺,对方还
在说:「杨保队长,
你怎么了?」
这时四面的队员,早已刀剑出鞘,只准备等杨保队长一声令下,往前扑去,杨保揉
了揉被雪花糊住的眼
睛,这才认出陈信,将剑一收,扑过去大叫:「你小子回来了?」正是无法置信的
欣喜若狂。
原来陈信去雾灵谷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大多数人知道的时候,不过叹一声:「死
定了。」也不会再操
心;只有一些与陈信同时由地底城来的部队,才会替陈信担心。杨保自是其中之一
,当时他劝得陈信接
受方彭将军的查验,陈信一答应,他就相信陈信必定没有问题,后来知道陈信居然
去了雾灵谷,自然是
摇头叹息,没想到过了十来天,陈信居然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自然非常高
兴。
陈信也是十分欣喜,连忙问:「杨保队长,我大哥还好吧?」
杨保似乎有点尴尬的说:「你去了雾灵谷的第十天,大队长接到命令,必须往前线
设防,已经去了五天了
。」
陈信虽然担心,不过心想大哥本是军人,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回来见不到大哥
有些可惜;心中虽然
奇怪杨保为什么没有一起去,可是看杨保略为尴尬的神色,也不再多问,转过话题
,指着黄吉说:「杨
保队长,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杨保队长眼睛望上望下,对黄吉打量半天,也只能摇摇头。
「大领导的公子--黄吉。」陈信笑笑的说。
杨保一楞,真的假的?迟疑的说:「那……大公子不是失踪了三十几年……」眼见
陈信肯定的一点头,杨
保不再怀疑,大声的说:「那这可是大喜事,我亲自送你们回去。」转头一望四周
的队员,还呆呆的拿
着兵器站着,连忙大吼一声:「还不收起来!还不向城中发讯,说黄吉大公子回来
了。」
转头望向两人,忍不住说:「陈信小爷,不是我说你,你这身衣服换了下来好不好
?我也该帮大公子弄
件衣服。」
陈信心想这身衣服倒是惹了不少事,换下也罢,点点头对杨保说:「杨保队长,麻
烦传讯时加一句,说
我任务完成了。」
陈信与黄吉两人进入了哨站,没多久,两人一身雪白,陈信依然背着兽皮包裹的火
龙肝,随着杨保向狂
雷基地飞去。
陈信与黄吉虽然归心似箭,但是无奈杨保的速度较慢,两人只好耐下性子,随着杨
保慢慢飞回,过了十
来分钟,爆雷基地外围的大本营已在眼前,三人远远的望去,城外已经站了一群人
,还不断有人弹跳飞
跃向着人群汇聚,三人冲到人群前,眼见当前正是斯斯文文的风书雄领导,黄吉猛
的向前一冲,大喊:
「书雄三哥,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风领导本来还有点不信,但当声音一入耳,哪里还有怀疑,迅速向前一迎,与黄吉
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两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原来当时五位领导中,风书雄排行第三,黄吉认五位领导为兄,对风书雄一向称作
书雄三哥,而火龙一
役,老二、老五不幸丧生,从此风书雄变成老二,这时忽然听见三十多年没听见过
的书雄三哥,眼泪哪里
还忍的住,当场流了下来。
这时城边,知道的、不知道的、加上看热闹的足有数百人,眼看一向沉静的风领导
居然流下泪来,不由
全部安静了下来,足足过了片刻,两人这才分了开来,黄吉擦了擦泪水,才有点哽
咽的说:「三哥,我爸
还有大哥、四哥呢?」
风领导毕竟阅事较多,擦擦眼泪嘘了口长气,已经凝定下来,回答黄吉:「前线吃
紧,李大哥、锺三…
…锺四弟两人都去支援了。」
当年的四弟,毕竟也叫了三十多年三弟,风领导一时改不了口,对黄吉又说:「我
们现在就去见大领导
。」转头看向呆立一旁的陈信:「听说你达成任务了?」
陈信连忙点点头说:「风领导,那上次的那件事……」他生怕风领导反悔。
风书雄领导却忽然一声长笑,打断陈信的话说:「那还有什么问题,你办成这两件
大事,就算是要我风
书雄的脑袋也没有关系。」众人闻声更惊,心想风领导今天只怕是失常了。
黄吉在旁一皱眉说:「三哥,干嘛说这么重的话。」他知道风书雄向来是言出必行
的,陈信更是搞不清
楚状况,搔了搔头不敢作声。
风领导面带微笑的摇摇头说:「我是高兴的有些失常了,大公子!我们去见大领导
。」转头又对陈信说
:「陈信兄弟你也一起来。」拉着黄吉向上一拔,陈信连忙拔身追去,这三人是何
等功夫,一晃眼间,
城门口留下了数百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三人风驰电掣的激开漫天雪花,直到基地门口,风领导才忽然一惊,自己刚刚一个
忘形,施出全力直往
前冲,不要反而甩掉了两人,但回头一看,两人随在身后,竟是不即不离,心下不
由感慨,当年自己功
夫较黄吉还高出一线,三十五年来虽然仍努力练功,但身为领导诸事繁杂,竟是有
些不如了……而那个小
夥子,更是可怖可畏,实在不知道是怎么练的,不过总算是又多了两个强助,实在
值得高兴。
事实上黄吉在雾灵谷中,一呆三十五年,为求脱困,除了生活必须之外,其他的时
间几乎都在练功,加
上又无外务烦心,三十五年下来,实在比风领导还要强上一筹。
至于陈信,自来凤凰星后,连过数关,功力大进,风领导确实已经不是敌手。
风领导带着两人向着基地最后一栋、也是最重要的一栋大楼飘去,穿过了中堂,转
入一个小厅,沿路站
满了守卫,戒备煞是森严。
陈信本来以为大领导的停驻所必然高高在上,只不知道是哪一楼层,到了小厅,身
旁守卫见风领导到来,
一按机钮,没想到厅中的地面居然裂了开来,一道向下的地道,无声无息的出现在
三人的面前,不知道
通到哪里。
三人向下走去,没多久又向上行,陈信心里还在想,不知道是早就有的,还是后来
挖的,没多久走到出口
,陈信的疑问霎时解开,原来这里就是基地后大型雷射武器的所在地,里面四周布
满了各式具有特殊功
能的仪器,排排放置在半圆形建筑物的墙边,中间就是高有数十公尺的大型雷射,
亮晶晶的表面看得出
来常有保养,风领导不带两人细看,与厅内三、五人点点头打个招呼,立刻引着两
人向着上方的一间房
间而去。
三人走到门前,风领导对两人歉然一笑说:「因为有些防御措施,所以我必须先进
去,要麻烦两位稍候一
下。」
两人点点头目送着风领导进入门中,室门马上就又关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门口终于再度打开,风领导出现在门内,手一引,对两人说:「请进
。」
门内竟然是一个长长的甬道,看来是直直通往后面的山壁内,三人越往前走,黄吉
心中越是激汤,忍不
住加快了脚步,眼看走出了甬道,眼前是一间不大不小、明亮的房间,房中有个发
须已白,瘦骨嶙峋,
满脸病容,却又隐泛红光的老人,正坐在一张雪白的床上,随信与黄吉两人看着这
个老人,一时都说不
出话来。
这时风领导已经站在一旁,老人张开双目,目中竟如面上,也是隐泛红光,衬的更
是诡秘。
黄吉不禁向后退了一步,陈信心中不解,偷眼向风领导一望,却看风领导一脸崇敬
的望着床上的老人,
老人微微的笑了笑,看着黄吉柔声的说:「大吉……是你吗?」
黄吉不敢相信,难道这张床上的就是自己领导群伦的父亲?慢慢的上前两步,与老
人相视片刻,在老人
的目中,隐隐散发出熟悉的关怀,黄吉心中一阵震汤,终于明白这正是自己的父亲
,往前一扑,紧紧的
抱住老人,大声哭叫:「爸爸,我是大吉、我是大吉,你怎么变成这样。」
陈信在一旁睁大了眼,不敢相信统帅数十万军民的黄祥大领导,竟是这个风吹会倒
的老人?就算是,风
领导叫自己前来干嘛?眼看黄吉如此模样,陈信也不禁鼻酸,心中同时想到自己的
父亲,现在天寒地冻
,父亲内息又被封起,会不会受不了。
这时床上的老人黄祥,轻轻拍着黄吉宽阔的背,轻轻的说:「大吉,爸爸没事,别
担心。」
黄吉抬起头来,对着风领导喊:「书雄三哥,这是怎么回事?」
风领导走过来说:「大公子,你放心,大领导马上就会好的。」黄吉和陈信两人,
听闻此言不由得一楞,
风书雄微笑接着说:「大领导中的是火龙的火毒,已经熬了六、七十天了……」
两人恍然大悟,陈信自然不笨,连忙将背上的火龙肝取了下来,正要解开,没想到
黄吉傻了片刻,忽然
向着陈信跪了下来,竟是冬冬冬三个响头。
陈信吓了一跳,但两手抱着一大块火龙肝,临时也生不出第三只手扶住黄吉,竟是
硬生生的受了黄吉三
个响头。
陈信傻了一下,跳脚大骂:「黄吉,你在干什么?」这些天生死与共,两人说话本
就无须客气。
黄吉大声的说:「多亏你没听我的,坚持要取火龙肝,我差点害死自己老爸……我
……」一时说不下去
,眼看又要叩头,陈信连忙带着火龙肝闪开,一面大嚷:「你这个大傻瓜,现在救
人要紧,风领导!您
也不拦着他……」
谁知黄吉一听陈信说的有理,不待风领导过来,自己倒站了起来,反倒让急急闪在
一旁的陈信有点像呆
子,陈信只好瞪了黄吉一眼,闷闷的走回来,床上的大领导一笑说:
「果然英雄出少年,小风,这下你可被比下去了。」大领导身体虽病,眼光未失,
陈信一个腾挪,大领
导一眼就看出陈信的功力似比风领导还强。
风领导笑了笑,也不以为意,向着陈信说:「火龙肝还是我来弄吧,我还有点经验
。」
陈信正想找黄吉麻烦,点点头将火龙肝交给风领导,风领导看陈信整包交给自己,
眉头一皱,也不多说
,就在地上打开了兽皮,忽然一声轻呼:「这……这是什么?」
陈信和黄吉吓了一跳,莫非有什么不对,连忙凑过去,看了看,陈信才说:「火龙
肝啊!」
风领导再看了看,点点头说:「这是很像火龙肝……只是……怎么足足大了几倍?
」
两人这才释然,笑着对望一眼,黄吉才说:「因为这只火龙足足大上三倍……」
风领导与大领导相顾骇然,黄吉还不放过,继续说:「这样大的就有三只,还有几
百只比铜骨鸟还大两
倍的怪鸟,全被陈信宰了……」
大领导与风书雄越听越惊,只见黄吉还要说,陈信连忙打断说:「这些有空再说吧
,还是先治好大领导
再说。」
黄吉想起陈信昨日的神色,知道陈信不愿多提此事,耸耸肩也不出声了。
风领导将火龙肝割下指头大的一小块,浸入一杯早准备好的液体中,递给大领导,
大领导举起杯子,将
那小块火龙肝和杯中的液体,咕噜噜直吞入腹,过了一会儿,大领导眼中及脸上的
红光渐渐的散去,逐
渐恢复正常的肤色。
风领导笑着说:「这样就没事了,不过还要调养个几天。」
陈信摇摇头说:「早知道切一块带回来就好,也不用背这半天了。」
「这些还有其他的用途。至于大领导中火毒之事,我们一直并未向外公布,两位也
请先别对外提起。」
两人才想到,大领导不会无端端中毒,风领导又说:「陈信,我先替你处理早先答
应你的事。」
陈信知道黄吉父子相见,必定有些话要讲,何况风领导提起的正是自己父亲的事,
连忙点头,与风领导
向外走出,这时黄吉一见陈信要走,连忙在身后嚷着:「陈信,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
陈信向黄吉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转身步出了室外。
两人走出了雷射控制中心,又走到一间会客室,陈信一望,这正是当时与风领导对
峙之下差点损坏的房间
,现在倒是已经收拾整齐,两人分别落座,风领导对陈信说:
「陈信,你的父亲,现在十分健康,我们随时可以让你与他见面,或是送他回去,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
先麻烦你一件事。」
风领导看看没说话的陈信,继续说:「我希望你能劝你父亲陈天豪留下来,我们会
当他是一个优秀的战
士,或是一个良好的平民,这些由你们自己决定,若是你们坚持要回联邦,我们也
不拦阻,只希望你不
要告诉任何人一些不该说的事。
当然,我相信你愿意留下来,只不过若是只有你的父亲回到联邦,难免又要重上战
场,到时大家相见,就
比较难看了;何况战阵凶危,许多事是很难讲的……除非……」
都留下来是不可能的,母亲还在地球,听到这里,陈信忍不住问:「除非怎样?」
「除非你父亲失去作战能力,这样想来应当会被送回地球,甚至依规定退休。」风
领导看着皱起眉头的
陈信,接着说:「你别误会,我曾提过,我们有一种机器,安装后丹田会无法聚力
。」
陈信点点头。
风领导又说:「这种机器很小,附在丹田上,想来联邦也还搞不清楚解除的方法,
本来是时间到了会自
行脱落,但是为了避免被联邦研究,我们会设计一个时间较长,而且脱落时会自行
损坏的机器,如果你
父亲不说出去,那更是十拿九稳了。」
陈信这时了解,当父亲回到地球数个月后,那时内息自能复原,也不禁暗叹风领导
用心良苦,不过除了
这方面的烦恼外,最伤脑筋的是如何向父亲解释,自己为什么留在这里,还有怎么
劝父亲,恢复后不要
再去联邦军报到。
陈信还在思索的时候,风领导微笑说:「现在要我请你父亲进来吗?」
陈信吓了一跳,连忙摇手说:「等……等一下,让我先想想。」
陈信思索了一会儿,风领导也耐着性子在一旁相伴,片刻后,陈信点点头说:「好
吧,风领导,麻烦你
了。」
风领导点点头,走出了房门,陈信坐立不安,站了起来,在小小的会客室中走来走
去,足足等了有半个小时
,陈信才听到室外传来一人的脚步声,那人走到室外,似乎有点迟疑,不过也没迟
疑多久,一推门走了进
来。
陈信望了过去,这不是父亲是谁,连忙叫了一声:「爸!」
陈天豪见到陈信,先是一呆,听见陈信一叫,更是整张脸皱在一起,迟疑的问:「
小信?」
陈信连忙点头,陈天豪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跌坐在椅子上。
陈信一望,父亲果然内息全部停滞在丹田中,搔了搔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陈天
豪倒是先说话了:「
小信,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凤凰星吗?」
「爸,我是被联邦徵召来的。」陈信回答。
「胡扯,你根本还是小孩子。」陈天豪脸色一沉。
「爸,我能力不错了,你也知道的。」陈信以前表现的其实真的不坏。
陈天豪一怔,无话可说,想了想又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爸,我正要告诉你,我与这里的人交了朋友,他们也不是真的与联邦作对,所以
我拜托他们放了你。
」陈信继续说:「妈还在地球,你是不是先回去照顾她……」
陈天豪瞪了陈信一眼,又是一声长叹说:「我现在还能照顾谁?」
「爸,几个月以后你就会恢复能力了。」陈信连忙解释:「不过我不希望你再来战
场,恢复以后,您别
告诉军队。」
陈天豪忽然大吼:「你倒是事事替他们想,你知不知道这些是叛军?你好好的书不
念,跑来当兵,当兵
就罢了,居然还投降……」眼看要是还有内息,陈天豪只怕已经一掌轰了过来。
陈信一看,老爸果然不听劝,不过自己就在等这个机会,这时传音,别人只会以为
两人在斗气,所以陈
信没说话,立刻将内劲凝成一线,把声音传入陈天豪的耳朵,原原本本的将自己做
间谍的事说出;不过
当然没说自己做的不太尽心。
陈天豪越听越惊,陈信忽然能够束音成线已经奇怪,居然还说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
,直到最后陈信才传
音说:「您一到司令部,问卢总司令就知道了,不过这事事关机密,绝不可告诉第
二个人。」然后才恢
复正常声音说:「爸,您就先回地球,之后还是先别管战事,也别让我在这里担心
。」
陈天豪现在自然无法传音,不过倒是信了八成,想了想说:「好吧,我什么都不管
了,不过除非你能让
我放心,不然我还会再来。」
陈信心想,不然也无法取信,父亲要是再跑来凤凰星,那可大大麻烦,于是说:「
好!爸爸,我会让您
明白的。」
这时风领导走了进来,对陈信说:「陈信兄弟,实在对不起,我们在一旁听你们父
子的对话,要是你父
亲坚持不听,我们也没办法从命,不过还好的是……陈兄毕竟了解了孩子的苦衷。
」接着又说:「既然
天豪兄要陈信小兄弟一试身手,那么我们就移到前面的空地去吧。」
陈天豪大是惊讶,在这关了这么多天,这人是这群叛军中顶尖的人物,自己也是知
道的,但居然对陈信
如此客气?这小子到底是耍了什么把戏?陈天豪再也想像不到,自己儿子陈信现在
的功夫到了什么程度
。
之后陈信小试牛刀,自然能让陈天豪无话可说,风领导当即派出五位队长,合力护
送陈天豪,嘱咐要毫
无破绽的,送到正要回营的联邦军手中,而且沿路暗暗护送,别让其他的游击部队
又打他们的主意。陈
信与父亲也无余暇话别,加上众人在旁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眼睁睁的让父亲由其
中一位队长背着,向
着狂雷基地的方向而去。
陈信心中也知道,风领导已经仁尽义至,连自己适才几分钟的谈话也不敢放过,当
然不可能让自己与父
亲两人先相处个两天之后,再送父亲回去。
陈信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风领导走到一旁说:「陈信,谢谢你留下来,让我们一
起想办法,堂堂正正的
回地球,那时相信你的父亲一定会欢迎你的。」风领导还认为,陈天豪十分不能认
同陈信的作法,所以
在一旁劝慰。陈信一时之间,不禁有点心灰意懒,点点头对风领导说:「我也该走
了,我与大哥孟火明
原来住的那间有人住吗?」
风领导一笑说:「你不去见见方彭将军?」
陈信这才想起,方彭将军对自己也是极好,连忙点头。
风领导继续说:「你也不用去那间小屋了,我与方彭将军商议过了,你直接去他那
儿住就好了,反正过几
天,大领导全好的时候,我们都要去前线的。」顿一顿又说:「我先找个人带你去
,想来等一下大公子
还是会去找你的。」
陈信不再说话,随着风领导派出的人,往方彭将军居住的地方行去。
陈信与方彭将军见了面,两人都是不胜唏嘘,方彭将军自然早已得知陈信回来的消
息,高兴的跑去基地
找陈信,那时陈信与父亲正在谈话,风领导请方彭先回家等,方彭也只好乖乖回去
。
现在两人终于见面,方彭将军连忙问起陈信父亲的事,陈信大略说明了一番,又聊
起在雾灵谷的一些奇事
,过了没一会儿,外面忽然传来大呼小叫:「方彭、陈信是不是在这儿?」
要知道方彭将军还是个方面大员,这里虽然不是地底城,但在这里的临时住宅也不
会太寒酸,那人一时
也闯不过来,只听方彭将军的随员,已经与那人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那人倒是边
打边笑,似乎颇为开心
。
方彭正在奇怪,大本营中怎么可能有人胡闹,陈信已经知道是谁了,声音向外一传
:「黄吉!别玩了,
这里。」
没几秒钟,黄吉已经出现在室门,笑着说:「小彭,你现在架子真大,要见一见还
真不容易。」
方彭将军眼见数十年不见的老长官,尴尬的说:「大公子,请恕下属不知之罪。」
「算了、算了。」黄吉以前本就爱笑爱玩,憋了三十五年,却没有磨掉这种个性,
反而似乎有点变本加
厉,刚刚在基地听到陈信在方彭家中,恰好两人都是自己想见的人,刚问清楚路途
就一溜烟冲过来了,
引路人哪里追的上他,眼看就要一路打进方彭的住所,陈信一发话,也不好意思玩
下去了,当即循声找
到两人。
这时拿刀拿枪,涌到门外的众人,一听居然是大公子,当然只好摸摸鼻子退了下去
。
三人聊聊说说,方彭见大公子还是没有一点架子,也慢慢脱了上下之分,愉快的聊
了起来,直到深夜。
不过两人当然都没提大领导中毒的事,黄吉眼看夜深,毕意心中还记挂着父亲,终
于离开。
当黄吉走了之后,陈信忽然想到一事,连忙问方彭将军:「将军,我大哥怎么这么
快就去前线了?」
方彭将军倒是有点失笑的说:「在你走后不到十天,你大哥心想你恐怕回不来了,
惦记着要去雾灵谷找你
,众人软劝硬阻都没用,眼看着他似乎就要收拾好东西了,杨保队长才跟我建议,
乾脆先派他们大队去
前线;但是军队的移动,领导们自有计划,我怎能更动,最后与风领导一商量,只
先派了你大哥,和数
个小队去。」
陈信这才知道,为什么杨保队长提到此事有点尴尬,方彭将军又说:「现在我已经
发了电讯给他,告诉
他这事,也让他别再担心。」陈信这才了解,这才放心,当晚两人各自休息不提。
凤凰三十八年第六十周周日
过了几天,陈信抽空与司令部通话,目的是查问父亲是否安全回去了,还好在第八
天,也就是昨天,陈
天豪终于回到了基地,不过总司令倒是颇为怪罪,因为陈信身分属于绝对机密,怎
么可以就这样透露出
去,陈信唯唯诺诺,反正父亲安全抵达,其他的事陈信并不在意。
大领导休息了数日,身体较为健旺,想请陈信与他会面,黄吉知道了,也不管自己
身为大公子,往天空一
冲,直接落到了陈信房外,却怎知陈信居然不在房内,黄吉在陈信房外大叫大嚷:
「陈信,你又溜到哪
里去了?」
而陈信这时只不过是在偏厅与方彭将军聊天,不过两人闻声也不奇怪,黄吉这些天
,直来直往、横冲直
撞,也不知闹了多少笑话,他功夫强,身分又高,也没人会管他,反正他不过是性
子急了一点,倒也不
会不讲道理,人又没什么架子,所以大家还是蛮喜欢他的。
陈信与方彭闻声,相对苦笑,陈信跃了出去,在黄吉第二句话还没嚷出来之前,已
经飘到黄吉的身前。
黄吉一见大喜,连忙说:「我老爸找你。」随即拉着陈信向空冲去,方彭将军赶到
,虽然还来得及听到
这一句话,但也只能见到两个飞腾而去的人影,只有望空一叹,回房修练去了。
到了基地,这时黄祥大领导已不再住那间房;黄吉领着陈信走到了一间上层的会客
室,黄祥大领导正在那
里等着。
陈信一见,连忙道歉:「对不起,让大领导久候了。」因为通常以上对下,都是在
被通传的人到达之后
,长官才会出现,陈信万万没想到,大领导居然会在会客室中等自己。」
黄祥大领导笑了笑说:「没关系,我知道让大吉去请一定很快的。」
陈信这才好好的打量大领导,发觉大领导虽然仍然削瘦,白发白须,但是精神健旺
,看来已经恢复大半
,这时大领导继续说:
「上次蒙你帮忙,治好我的病,救回大吉,一直没有谢谢你。」说着这起身来,向
陈信一揖。
陈信吓了一跳,居然跟儿子一般脾气?这哪里承担的起,连忙上前扶住大领导的手
臂,两人劲力一碰,
陈信没能将大领导扶起,大领导也没能拜下去,略为僵持,大领导逐渐加劲,居然
是越来越强,而陈信
劲力加到七成的时候,心想若是僵持太久,只怕大家脸上难看,双手缓缓向下一放
,身体微微一侧,算
是半受了这个礼,嘴中同时连声谦逊。
他哪知大领导更是吃惊,通常在两人劲力相接之时,对方要不是双手震开,就是硬
挡不放,陈信居然能
缓缓的放下,足证儿子大吉说他身兼阴阳奇功的事,果非虚语,而且居然还能同时
说话,这代表陈信其实
劲力并未全施,虽然当时自己也并非全力以赴,但是这少年恐怕已经少有敌手,不
禁哈哈一笑说:
「不愧是陈信,多谢你没让老夫出丑了。真没想到你还不满二十岁。」
陈信连忙说:「大领导实在是太过誉了。」
这时黄吉在一旁一瞪眼说:「陈信!你还没满二十?」陈信才想起一直没告诉黄吉
,只好点了点头。
黄吉还要嚷嚷,黄祥大领导手一挥,黄吉就住了嘴,看来黄吉还是怕他老爸,大领
导接着呼唤:「小风
。」
风书雄领导应声走了进来,向大领导一躬身应说:「大领导。」
「你觉得我们该怎么谢谢陈信。」大领导问。
风书雄领导想了想说:「依陈信的功夫说来,足可担任领导,而大公子三十五年来
也并未闲着,我想今
日当可补满五位领导之数。」
陈信正要拒绝,黄吉已经叫开了:「书雄二哥,我才不干!要作,我当年就作了。
」他这些日子也慢慢
改口叫二哥了,不过黄吉这样回答,倒令陈信吃了一惊。
黄祥大领导却点了点头说:「大吉说的也对,他这个脾气,作先锋可以,我不赞成
他当领导,不然只怕
天下大乱。」转头看着陈信说:「陈信你自己觉得呢?」
陈信自己仗都没打过几场,连连摇手说:「不成、不成,我什么都不懂,作领导一
定是干不来的。」
黄祥大领导笑着说:「你毕竟还年轻,也还不急,我也并不是想这样谢你。」陈信
才松了一口气,大领
导接着又说:「不过我这个儿子,向来麻烦,功夫是还过的去,但是在团体中总是
没什么大用,顺便我
想请你帮一个忙……」黄祥大领导顿了顿说:「……与我儿子一起作我们组织中的
特战士。」
什么是特战士?陈信还没问出口,黄吉已经大声叫好了起来。
看着陈信疑惑的神情,大领导解释说:「特战士就是在两方对战中,专门应付敌方
功夫较咭的武将,也
就是对方的特战士。」
陈信还是不甚了解,黄吉插口说:「就是兵对兵、将对将、猛子斗老虎、乌龟咬王
八。」
什么乱七八糟?陈信眉头快纠结在一起了,风领导这时适时的接口说:「当两军交
战,除了主帅控制战
场之外,当然还有无数的兵将,但是各组织中当然也有数个特殊人物,若以普通士
兵与其对敌,只怕被
宰杀数千百人也有可能,所以在大型战役中,总有几个特别的战士是专门应付这种
敌手的,这样的人,
我们叫做特战士。」陈信有点明白了。
风领导继续说:「所以当两方实力相差并不悬殊的时候,特战士的输赢,往往会直
接掌握两队的士气,
成为影响战争的关键。」
陈信疑惑的问:「那万一特战士输了呢?」
「那只有主帅出来迎战,不过这时不但会承受敌方全部特战士的围攻,而且队伍无
人指挥,只能各自作
战。」风领导说:「当自己的主帅也败亡时,敌方若还有此等级数的战士,这场仗
也不必打了。」
大领导点点头说:「这是凤凰星上发展出来的一种战斗方式,因为这里地广人稀,
虽说全民皆兵,但相
对的,这也就是说,兵即是民,如果两方的高手,先将对方的兵将全杀了,谁打赢
了这场仗也都没有意
义了。」
陈信这才懂得什么叫特战士,简单说来就是不会带兵的高级将领,会带兵的只怕就
叫领导了。
不过这时大领导微微一笑说:「这是我拜托你帮的忙,但是我还没对你表示谢意。
」
陈信一楞,说了半天还没说到主题?大领导又打算怎么样谢自己?
--
解梵铃于幻海,系青丝与飞鸿。
风散雨收,云残天边鹤影;雾轻烟薄,山掀浪里松声。
燕子楼空,佳人何在?杜鹃花落,流水无情。
羡山寺老僧,叹人间万相,诸事劳形。
何日方能展尽眉头飞双鬓,梦里双袖舞长空?
-----恨不与时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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