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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osay (☆冰红茶⊙小七☆),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三章 银盆洗脸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Nov 9 23:22:21 2004), 转信
作者:雨峰
十五天一晃而过。这些日子,多亏了侯朝宗,我才对自己的身份适应了起来。侯朝宗和杨龙友轻而易举地替我办了“脱籍”的官府手续,这些事我作为女子根本无法亲自去跑。平心而论,侯朝宗对我照顾得还真是不错,我对他也熟悉了许多。侯朝宗,年轻有为,意气风发,急公好义,见解超卓,深受同道敬重,从而无形之中成为东林党之首。人人都说,侯公子如此钟情于我,是我的福份,这样我也被他们潜移默化了许多。
今天,我所盼望的宴会终于来临了。
我退出风尘的典礼仪式安排在楼下的大厅,我安排了楼上的房间来接见我所期待的特定朋友。
一大早,楼下就开始张罗着,候朝宗也来了。许多我力所不及的事他都尽心尽力地帮我,令我心里感激,也让我无意中产生了诸多“依赖感”。同时,他时不时地陪着我跟那些老爷子和贵家公子打招呼,以增广我的“见识”。
人渐渐多起来,也开始热闹起来。欢呼满楼。
我今天主要关注的是那些预期的“特定客人”。
此刻,我正被候朝宗拉着,就听到有人说:“小女子董小宛,是香君的好友。……这是香君姑娘的请帖,请问她在哪里?”
我一听“小宛!”,立刻就兴奋起来,脱开身边的候朝宗,往楼下奔去,惹得侯朝宗在后边大叫,要我小心点。
董小宛是“以前的我”的闺中蜜友,虽然现在的“我”与她还是初识,却是绝对不可以怠慢的:“小宛姐姐来了,妹妹没有亲自迎接,还请姐姐见谅!”我朝董小婉迎过去。
“香君妹妹还这么客气,把我当甚么人了。”她却没看出来我已经“脱胎换骨”了。
“姐姐,楼上请!多日不见,姐姐又漂亮些了。”我一边赞美着,一边就拉着董小宛上了楼。
“妹妹就别夸我了,说说你自己吧,智斗阮大铖,全城都知道了。”
“快坐,让我们说点别的……”坐下来后,我才开始仔细打量这位初识的“闺中蜜友”:真可谓:“面晕浅春,缬眼流视,香姿玉色,神韵天然”,确实好美!嘿,使我产生某种似曾相识之感。其实话说回来,本来历史上的“我们”就是好姐妹嘛!我也不敢多看,免得让人家还以为我见外,但董小宛的俏丽形象是印在我心里了。
闲谈中,时不时又听到楼下传来“妈妈”招乎客人的声音,每次我都“洗耳恭听”,以防漏过“要人”。
忽听楼下一遍寂静,接着就是碟子掉到地上“当”地一下。我赶紧往外一看,全楼人几乎都站了起来,片刻寂静后又有小声议论。
原来大厅中央站着一个金发女郎。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只是外国人而已!这女孩其实并不难看,金发披肩,脸庞秀美,肤色雪白,大眼睛长睫毛,显得十分活泼可爱。却吓得全场之人鸦雀无声。“哎!”我下了楼奔向那女孩:“我是香君,请问您是丽露吗?”我尽量放慢速度说,怕他听不清楚。
“我就是丽路,原来你就是香君啊,哎?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丽路的中国话却说得很流利,不时带些闽南腔。
这下我放心了,豪爽地说:“你是航海豪杰,久闻大名。楼上请!”其实,这个丽路,我不是象了解董小婉一样了解她,因为历史上未曾提到过她。不过,在21世纪的电影脑游戏《大航海4》里却有她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经那天外星人的介绍,至少我知道,她从小在台湾长大,父亲是荷兰海军退役军官,在郑成功收复台湾后已回国。但丽路从小酷爱航海,于是就在父业的基础上,率领一支商船队在吕宋和中国之间做生意。她有着“让全世界都成为我的贸易伙伴,让所有穷苦人都富起来”的理想。
我领着丽露往楼上走,全楼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香君姑娘还真的会跟英…英什么利人打招呼呀!…”我顺着声音回头一看,只见杨龙友惊叹的样子。楼下开始议论着我这个别具一格的女子了。惊讶是不可避免的,好戏还在后头哪!
“丽璐小姐,请!这些姐妹是……”
“香君,我这回可带来了一位贵客,你看!”。我刚邀请丽路入座,候朝宗就在门外就大叫,领着一位女子进来,我赶紧起身迎上去。只见她身材适中,肌肤微丰、腮凝新荔、显出万分温柔娇媚,真可与羞花闭月媲美。哦,没猜错的话,这位当是鼎鼎有名的美人陈圆圆。
只见她仪态万般地说:“香君姑娘,陈圆圆慕名而来……”
“哎呀!园园姑娘!果真是国色天香,久仰久仰!别客气,快屋里来坐,我刚好和董小宛、丽路姑娘在闲聊呢!”看来我的猜测还真没错。
今天的客人实在是层出不穷,我还没有招呼好陈圆圆,“妈妈”又急忙赶来了:“哎哟,香君,下面又来了几位女客,说一定要见你…”
我惊喜道:“哦!女客?”还没等妈妈说完,就下了楼。
“香君姐,是这三位要见你。”旁边一位妹妹告诉我。
只见大厅中央站着两位正在聊话,还有一位站在后面,总的说来个个都是俊眼修眉,顾盼神飞,举止不俗。
“请问两位是?”我也不敢确认她们是谁,还是先问一下吧。
“我是原闯王手下将领红娘子,这位是闯王之女李红梅……”
“啊,稀客!快请,香君恭候两位多时了!”我转身叫道:“妈妈,快带这两位小姐上我房间。”“两位,楼上请。”
接着我目光移向后面那位:削肩细腰,眉目清秀。我猜想这位应是长平公主了。
我向她道个万福:“没猜错的话,您就是先皇之女长平公主?”
“快别客气,小女子已加入峨眉派,眼下是江湖人了,以前的出身还请不要声张。请问,你就是智斗阮大铖的李香君吧?我听了你的故事,感到无论如何也要见一见你这位奇女子。”长平公主道。
看来我已经远近闻名了。我对她微微一笑,点点头。“楼上请!”
楼上,我把先来的女孩一一介绍给长平公主。当介绍到李红梅的时候,我说:“这位是闯王幼女李红梅……”忽然发现二人神情古怪……还是长平公主先说道:“闯王女儿,真是英姿飒爽!唉……我们双方的父辈都已作古,上一代的恩怨,就让它揭过去吧!”李红梅也赞叹道:“长平公主,果然气度非凡!眼下清军成了我们共同的敌人,就让我们翻开新的一页吧!”二人击掌为誓,一笑抿恩仇……
众姐妹欢聚一堂,真可谓是“七星聚会”,争芳斗艳,一个比一个靓丽。我们互相认识之后,开始随意聊了起来,不时有笑声传出。
这时,“妈妈”上来说,“香君,客人到得差不多了,开始吧!”接着又听楼下有人在叫,“香君姑娘,把你房子里的美人儿带给我们看看啊!”
我微微一笑,向众姐妹们示意:“请!”
我们一起来到楼下,只见来了不少客人,多半是侯朝宗他们“复社”的读书人,也称“东林党人”。
我们“七姐妹”来到大厅中间的一个最大的圆桌边。我庄重说道:“今天是我——李香君‘脱离风尘’的日子。感谢各位光临捧场。现在我隆重举行一个‘银盆洗脸’的仪式……”
下面顿时“嗡……”地窃窃私语开了,因为谁都不知道“银盆洗脸”是怎么回事。
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银盆洗脸’过去没有,我是比照武林人士的‘金盆洗手’,但小女子不敢自比江湖大侠用金盆,于是就采用了银盆,取其纯白、洁净的特性,银盆洗脸,表示小女子从此洗尽铅华,退出风尘,还我一个清白洁净的身心!”
顿时下面又开始议论纷纷,有人高声叫道:“香君姑娘,我们支持你!”
“谢谢!谢谢大家!”我高举双手:“请大家安静一下。”
身后两个丫环抬来一个雕龙刻凤的精致脸盆架,接着又抬来一只比寻常脸盆大一倍的银盆,注满清水,上面漂浮着玉兰花瓣。
又有人递给我一块洁白的香帕。我用香帕伸入银盆之中,汲满清水,拿出,缓缓地拂拭过我的脸庞……
然后,我面对前方,虔诚地喊道:“苍天,大地,父老乡亲们!我李香君——自-由-啦——!”
周围传来一片喝彩之声,姐妹们、相识的人士和不相识的人士纷纷向我道喜。我不停地谢谢大家。
接着,我来到园桌前,擎起一杯酒,面对大家道:“现在我宣布,宴会开始!首先,我敬大家在座的所有人一杯——感谢各位以往对香君的关爱,祝愿大家万事如意!香君在此先干为敬!”
由于我是主人,只得先请一班姐妹们暂且各自随意,我应侯公子一帮朋友之邀,绊留在大园桌旁与他们纠缠。
在座的冒辟疆首先问我:“听说香君姑娘的对联出得不错,也让我们领教一下怎样?”
我赶忙说:“那是针对阮胡子二十万两银子的,你们各位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怎忍心让你们破费呢?不当我是朋友了吗?我知道你们都是高才生就是了!来,大家一齐喝杯酒吧,干!”
为了防止他们总拿我来出节目,我就使出21世纪酒宴上的手段:在园桌中央放一个瓷盘和一个瓷勺,手一拨能转,转停之后勺柄指向谁,谁就得出节目,或吟诗作对,或幽默笑话,不然就罚酒。如此一来,整个桌面上十分热闹,活跃异常,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不过,后来那勺柄也终于指向我了。“香君姑娘,轮到你出节目了!不满意我们是决不放过你的哦!”
我站起来说:“我唱一首歌,保证你们从来没听过,歌名叫‘童年’这是我也是各位小时候的情景。”我接着唱:
“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太阳总落在山的那一边,
没有人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多少个日子里我总是面对着天空发呆,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我迷迷糊糊的童年……”
歌曲唱完,众人一时无声。稍倾,柳敬亭打破寂静,说道:“这首歌亲切近人,说的是我们每个人都差不多经历过的事。真好!”接着开玩笑道:“按说眼下香君姑娘已经长大,应该知道山里面有没有神仙了吧?”
这话在这个时代还真不好回答,我娇戆地说:“我才十六,还没大呢!柳先生可有以教我?”
边上杨龙友打趣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呵!敬亭兄难道想让夫子在脑门上弹一下?”
陈定生也凑了过来:“恐怕他就想在脑门上生个‘慧眼’好识尽天下的女英雄呵。”
这时冒辟疆插口说道:“香君啊,说说你与朝宗兄相好的过程吧!”“对!快说说!”众人一致附和。
我其实对“自己”如何与侯朝宗恋爱的过程仅略知一二,根本无法深谈,但总不能无所表示呀!我于是走到侯朝宗身边。有人说,男人是理性的,女人是感性的,这话不错。这时我心情特别好,自然就觉得身边的人儿可亲可爱,我想起侯朝宗一直对我的诸般好处,轻轻拉起他的手,唱道:
“月儿象柠檬,黄黄地挂天空,
我俩摇摇荡荡,漫步在月色中——
今宵的月儿是多么迷蒙,长长的椰子树下阵阵清风,
多逍遥——蜜语重重,轻轻耳边送。
我俩摇摇荡荡,漫步在柠檬一般月色中——”
我简直无法形容众人如醉如痴的样子,我敢保证他们三百年没听过这样的流行歌曲!尤其是侯朝宗,他是那么深情地望着我……让我颇为感动。
良久,众人才回过神来,爆发出激烈的喝彩声!强烈要求我再来一个。
我说:“不行啊!我如果再唱,有人会不愿意啦!”
“谁?谁这么不识抬举?”人人纷纷反对。
我俏皮地摇首晃脑,装成侯朝宗的样子,学着他在秦淮河边最初引起“我”对他注意一句话:“哎!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尤唱后庭花!”
大家一阵哄笑,说道,“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当然要高兴啊!朝宗不会这么迂腐吧?”朝宗也笑我顽皮。
其实,虽说当时秦淮河边我没有经历,但我对那一句话还是有深刻体会的!现在我的命运实际已和明朝的国运联在一起了,历史规定:国在我在,国亡我亡……
于是,当众人笑了一阵之后,我正色道:“虽说今天喜庆,不过,我们确实不能忘了国家仇恨,民族危亡!凡是热血男儿,都应该做点什么才是。这样吧,我教大家唱一首歌,我先唱一遍,大家再跟我一起唱……好,预备——齐:”
“同学们,大家起来,奔向那抗战的前方——
听吧!抗战的号角已吹响。
看吧!战斗的旗帜在飘扬——
我们奋勇拿起枪,拿起枪!
我们誓死挽救祖国的危亡!
我们决心和侵略者血战一场——”
……
歌声一遍遍地回响着,大家群情激奋,我直感到人心可用,民心可用。我们中国人并不都是象阮大铖那样的鼠辈,读书人是有热血的。难怪20世纪的某个伟人曾说:“知识分子是革命先锋”,真是千古不破的真理呵!
这时,侯朝宗不失时机地站了出来,迎向大多数复社成员道:“各位同道们!香君姑娘这么一个弱女子,竟也如此具有救国救民的广大胸怀!而我们都是昂藏七尺男子汉!是躲在一边做缩头乌龟呢,还是挺身站起来,打败侵略者,挽救国家民族的危亡?”
众人高呼道:
“打!驱除鞑虏,复兴中华!”
“打!血战到底,还我河山!”
“打!打!打!”……
看着这忽然变得庄严肃穆的场面,侯朝宗侯公子的形象在我心中不觉高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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