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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司徒长风),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四卷 跃马江湖第一章 草原孤雄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y 25 23:23:08 2004),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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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草青青,连延无尽,似大地上铺就的无边的绿毯,轻风拂过,绿毯微起波澜,一波一
波起伏有致,明暗相交的传向天际。
碧空如洗,白云朵朵,空气中充满了青草的淡淡浅香。
草深及膝,一少年远远信步走来,他身着一件脏的快看不出颜色的白袍,白袍破烂不堪
,上面满是刀枪剑痕,血迹斑斑,一丝丝、一条条的垂了下来,让人怀疑这少年要是稍
稍用点力,这件袍还否能挂在身上。他长发纠结绞缠,披散下来,却遮不住那眼眸开合
间那忽闪的精芒。
少年似乎走的累了,四肢大开的平躺在草地上,四周的青草掩了过来,将他盖住,阳光
透过长草的空隙丝丝点点的透射过来,照在身上暖暖的极为舒适,少年大大的伸了个懒
腰,眯着眼感受着蚱蜢类昆虫在身上的爬行,弹跳。听着风动草摆所传来的悦耳的沙沙
声,就这样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夹带着几声粗豪的吆喝声,迅速的由远及
近。
少年一个鱼跃,跳起身来,只见四骑来势极快,成‘品’字型的追逐着一条草黄色的绿
线向自己弛来,那条绿线高过周围尺半的青草一大截,疾行似电,奔跑如飞,每一个起
伏足有五米之遥,眨眼间已跃至自己面前。长草中分,一怪兽凌空跃起,向自己扑来,
只见那怪兽豹头蛳身,目若铜铃,双目中凶光闪闪,血盆大口中,一排尖利的锐齿森白
的吓人,口诞四流,尚未扑近,一股中人欲呕的腥臭己先行袭来,怪兽身跃空中,右掌
一划,五根胜似利刃的长长指甲从掌缝中伸出,夕阳下,精芒一闪,五道劲气脱掌而出
,向自己面上划来,若被击中,破相毁容事小,只怕连这吃饭的家伙也会被切成五瓣。
少年怪叫一声,残存的睡意不翼而飞,在四名骑士惊惶的:“小子快闪”齐喝中,一拳
对着怪兽豹头轰了出去。
四名大汉心下叹息,这草豹来去如飞,爪尖力大,连牧场中最雄俊的公马也禁不住它一
拍之力,这象是从地下突然冒出来的小乞丐也是命当该绝,好走不走,偏偏挡住它逃生
之路。
却见这少年一拳击出,白气茫茫,瞬间已凝成尺许长短的一条拳粗冰柱,先挡住五道劲
气,冰柱再暴涨两尺,一声大震,狠击在豹头上。草豹发出一声哀鸣,竟被凌空打出几
米,落地后一个滚跌,夹着尾巴哀叫着改向逃去。只是步履蹒跚,奔行间已迟钝了不少
。
少年拳上冰柱再涨,前端已化作枪形,刹那间追及奔逃中草豹,在四名大汉惊讶的目光
中,冰枪从草豹肛门刺入,草豹痛的惨吼一声,竟再次跃起,生死关头,这一跃足有四
米高,八米远,长枪一折,去势如电,追上半空中的草豹,仍然从肛门穿入,豹口刺出
。
半空中,草豹足有四百斤的健美身躯一阵抽慉,被这柄毒蛇般的冰枪从头至尾刺个对穿
定在了半空。
夕阳殷红如血,草豹美丽的草黄色软毛反射出金子般的光芒。冰枪雪白,红红的鲜血顺
着冰枪如泉流下,红白相映,凄美绝伦。
长枪从草豹肛门处倏断,剩下的一段长近十米的枪身刹那间缩回,在少年掌中消失不见
。草豹从半空跌下,砸地有声,竟似变成了一个大冰块。
马上四骑士巨口大张,双目呆滞的盯住草豹冰冷的尸身,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起,就这数
眨眼的时间,这凶猛的草原一霸就这么如同儿戏般的去了,这少年实在是好快、好诡异
的一枪!
“小弟纳伦,请问四位大哥如何称呼?”少年抱拳问道。
“不敢当!不敢当!小弟铁斯鹰,旁边的是我三位兄弟铁斯豹、铁斯虎、铁斯狼。我们
兄弟四人,是附近铁扎泽部落的牧民,这草豹吃了我部落牛羊无数,数次围剿,皆被其
脱逃,今幸得小……这个大哥将它杀了,铁扎泽部落皆感大恩!不知道大哥前往何处?
”四人急忙下马,当先一人年纪最长者,约二十七八的大汉恭恭敬敬的答道。开始叫眼
前这年仅二十左右,比最小的弟弟铁斯狼还小个四五岁的少年为大哥尚感别扭,但叫到
后来,却是越来越顺了。
“死鹰、死豹、死虎、死狼!不错!很威风,杀气十足呀!”纳伦一边暗笑道,一边打
量着这四兄弟来,只见这四人都是体魄高大强健,紫膛脸,脖粗背厚,脸如铁铸,一派
勇士风范。
四兄弟也是嘀咕不已,眼前这少年满面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灿烂笑容,好象身上穿的不
是早该丢进垃圾堆的破烂长衫,而是一身正准备参加宴会的华丽锦袍,而他站在这无尽
的广阔草原,就象是一个主人站在他准备宴请群豪的后花园,神态气度,让人心折。
“前去两百里,有个叫扎木合的部落,四位可曾知道?”
四人对视一眼,死虎道:“以前是有个叫扎木合的部落,不过,那个部落人丁稀薄,两
年前已经被一个叫拓跛氏的大族所灭。”
纳伦仰望长空,默然无语,由母亲传下来的最后一点血缘远亲也随着这个部落的消亡而
完全消失,自己真可以说的上是在这世上再无任何羁畔了。
“大哥可是要前往扎木合部落旧址?若是这样,不如先到我们部落稍歇一晚,明早一早
启程,快马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达,晚上还可以再回到我们部落来!”死豹到是有点头脑
,想着若纳伦这等厉害的人物若是留在部落里,对部落自是大有好处。
纳论不知怎的,竟有种意兴索然的无聊感,扎木合部落在自己幼时待自己极差,自己也
曾发誓要灭掉扎木合部落,可当真听闻扎木合已然被灭,心里竟奇怪的有种空荡荡的感
觉,当下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自己在瓦伊多群山呆了四个月了,找个地方好好喝顿好
酒也是美事。
四兄弟大喜,将草豹捆上一匹马,另空了一匹马来,恭敬的请纳伦坐上,然后四兄弟两
人一骑,向几十公里的部落行去。
※ ※ ※
不过一个多时辰,地平线远处已出现了几百座高高低低纵横交错的帐篷,正中的一顶气
派非凡,装饰雄浑,虽然比其余帐篷高出几近两倍,但离其余帐篷远近适度,位置深合
法理,不仅没有一种霸气,反给人一种理应如此的奇怪感觉。
几骑来到近处,站在外侧高台放哨的两名大汉远远看见马背上的草豹,大喜的迎了上来
,笑道:“铁鹰大哥,你们几兄弟终于将这畜生打死了,这几年咱牧场的性口可被它祸
害了不少,这下可得安生了,咦!怎么带了个乞丐回来?”
铁鹰跳下马来。一巴掌将他打出老远,怒道:“不长眼的家伙,什么乞丐,快叫大哥,
不,叫大大哥!”
又道:“长老何在?”
另一人可学乖了,眼见这衣衫破旧的小子被四人如此看重,急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向五
人先施了个礼,再道:“多木特部落族长多布斯来了,正在和长老主帐议事,长老吩咐
,你们一回来马上过去见他!”
铁鹰几人喜道:“一定是讨论那件事,大哥,你和我们一起去见长老吧!”说着将马缰
丢于那两人,交代他们小心系好马匹后,便当先向主帐行去。
原来一月前德克萨国君塔尔叮带兵出游,强抢了多木特部落族长多布斯的妻子,杀掉了
多步斯全家老小七人,多布斯闻知后带兵追击,被塔尔叮率领自己嗜血精卫军反杀了多
木特部落一百四十七名战士,多布斯重伤突围。
这半月来,多布斯抱伤四下联络草原各大部族,希望能组成联军杀进王宫,但塔尔叮素
来武勇超群,凶名远播,旗下猛将众多,各大部落早已被打怕了,但求自保,竟无一族
敢为多布斯出头。这件事已在草原上广为流传了,四兄弟对这个敢为自己心爱的妻子拼
命的男人好生敬仰,早就渴求一见了。
纳伦微微摇头,这死鹰天性率直,不想长老和其它部落帐中议事,自己初来咋到,又怎
好前去参与呢?不过,从另一方面也说明这四兄弟对他心悦诚服,并没有丝毫提防之心
。
帐中空间极大,十几张小几分立两侧,众星拱月般围着中间一红木大案,一相貌清雅的
老者端坐案前,只见他银发垂肩,双目深邃,虽是坐着,却仅比一般站着的人矮上少许
,见五人进来,微微颌首示意,又转过头去凝神听那右首上坐的一名中年男子的激昂发
言。
“洞察长老!您的智慧深如大海,您的慈悲闻名草原,今塔尔叮掳去了我最亲爱的妻子
在先,杀我多木特一百四十七名战士在后,我多布斯与他誓不两立,肯请长老派兵助我
杀进王宫!”说话的男子年约三十,身形雄伟如山,钢箍环额,话语眼神中透着无法掩
饰的焦急和悲愤。
洞察长老摇头叹道:“多布斯!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塔尔叮作恶多年,草原上各部落均
恨不得生啖其肉,痛饮其血,自他上位以来,各部落反抗者不计其数,可结果呢?轻者
新增孤儿寡母无数,重者部落被遭灭族,自草原除名!再说,就算我借我全族五百精兵
与你,你就真能杀进王宫,斩下那昏王项上人头吗?你要知道,他手下除了有一万最精
锐的黑骑和三万重步兵以外,还有号称能以一挡十的五千嗜血精卫大队,你与他们交过
手,自是知道他们的厉害了,你若真率我部落五百战士冲进宫去,除了让我们母亲失去
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儿子失去父亲外,还能带来什么?这五百战士大多是一家老小的
依靠,你若带他们去送死,你又叫这一家老小今后怎样生活?又去依靠谁?”
帐内沉寂无声,多布斯固然值得同情,可洞察长老说的又何尝没有道理。
多布斯垂头不语,腮边滑下的一滴泪水被摇曳的烛火一映,反射出一抹暗淡的微光。
这一抹微光直似一把匕首,刺的众人心中发痛,有道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
处。这一滴泪,述尽了多布斯的伤心和无奈。
四兄弟侧过头去,不敢看他,他们牙帮子咬的咯咯直响,铁拳紧握,青筋暴露,可他们
一想起他们家人,白发苍苍的父母,嗷嗷待脯的幼儿,再想想寒冬肆虐的狂风,恶劣的
环境,他们除了紧握双拳,又能做什么呢?
多布斯默立半响,僵硬的雄躯骨节咯咯一阵乱响,向洞察长老深深一楫道:“多布斯明
白了,多谢长老指点,多布斯再也不会去寻求别的部落的帮助了,就此告辞!”他的声
音沙哑平静,片刻间似苍老了十岁。
众人还是沉默无语,谁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决绝,谁都明白他这一去后,就是冲进敌阵
中战死的结局,这种时候,任何劝阻安慰的话都显的那么苍白无力。
“哈哈哈!”一阵大笑从纳伦口中发出。
众人一起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子放肆的狂笑着。
多布斯眼中怒火狂射,他死盯住这讨厌的小子,身躯微微发抖,拳头握的咯咯直响。
这小子衣着破烂肮脏,血迹斑斑,多布斯这一月来抱伤奔波,衣着本就够脏够臭够破了
,但和这小子比起来,却又好象是从栽缝店里刚拿出来的。相比之下,自己简直就是一
个刚从澡盆里刚爬起来的香宝宝。
这小子脸虽然也脏的一塌糊涂,却是棱角分明,这一切并不让人讨厌,多布斯第一眼对
这小子还挺有好感。
讨厌的是那笑声,不仅讨厌,而且是难听,不仅仅是难听,简直是可恨。
多布斯从来没听到如此难听,如此讨厌可恨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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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人生。感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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