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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左手仙缘 第九册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Sat Sep 25 23:19:53 2004)
左手仙缘 第九册
作者:小道 来源:未知 加入时间:2004-6-21 cnpics.com
第四十八章·耶律王爷
耶律云力退大军的消息传递了京城,同时也惊动了伍啸铭。这日傍晚,他悄然来到了
姬府门口。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姬府府门紧闭,就连姬府外的大街也显得十分冷静。
伍啸铭站在门外犹豫了半晌还是走上前敲了敲门。
片刻之後,里面有人隔著门问道:「谁呀?」
「我想见一见耶律云。」
「你是谁?」
「我是……伍啸铭,他认识我。」
门内之人正是李伯,他听说门外的人认识耶律云,不敢怠慢,连忙走向後院。
耶律云正和姬娉婷在院里赏玩,见他匆匆而来,问道:「李伯,不会又出事了吧?」
李伯对这位青年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又见他和小姐的感情极深,因而对他很恭敬,含
笑著禀道:「耶律公子,有人要见你。」
「哦?谁呀?」耶律云有些诧异,想不到只半天的时间就有人找上门了。
「好像是叫伍啸铭。」
「是他!」耶律云和姬娉婷都惊得站了起来。
李伯见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心中一紧,问道:「是敌人吗?」
姬娉婷点了点头,吩咐道:「别让他进来。」
「慢著。」耶律云唤住了李伯,沉吟道:「他要是有恶意就不会从大门进来,以他的
本事,随时都能飞进来,况且卓照矢说过他现在打不过我们,虽然我不明白其中原因,但
我相信卓照矢不会说谎。」
姬娉婷觉得他说的有理,道:「既然如此,就请他进来吧!」
李伯应了一声,走出後院,不多时领著伍啸铭走了进来,然後识趣地退出了院子。
耶律云一眼望去,立时就发现伍啸铭与往日有些不同,原本的那股天将的气势荡然无
存,神情黯然,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一副失意的样子,不禁万分惊讶,问道:「你这是怎
么了?」
仇啸铭走到两人面前苦笑了一声,叹道:「无路可走,又不认识人,只好来求你。」
「求我?」耶律云愕然看著他,问道:「出了什么事?」
伍啸面露若涩,忧愁地道:「我的天术被那人封死了,青龙也受了重伤,在人界之中
除了你们,我认识的几个人,他们都离这里很远,所以我只能来求你帮忙了。」
「什么?」耶律云当然明白这一定是卓照矢的作为?然而他从来没有想到卓照矢的实
力竟然能将一名天将打成这样,不由得他不惊讶。
姬娉婷原本极为担心,但听到伍啸铭的实力大减,心中立时安定了下来,含笑著劝道
:「云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去书房坐下来再说吧!」
来到书房,三人落坐之後,耶律云又问道:「他真有那么厉害?」
「他的实力只怕不在玲珑天天主之下,也许达到了仙界的层次。」提到卓照矢,伍啸
铭并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咒骂,反而表现出一种敬佩之色。
「仙界?」耶律云正在嘀咕著卓照矢的实力有多深,听了伍啸铭的评价,不禁倒吸了
一口凉气,一个人界的国师竟然达到仙界水准,这不得不令他感到极其惊讶,一个人界的
人有仙界的实力,其背後所隐藏著的故事将是不可思量的。
他虽然没有见过什么才是仙界的实力,但他知道仙界离自己很遥远,以卓照矢当日的
那种不经意,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站在山脚下的小童,而卓照矢就像是站在峰顶的巨人,
自己只能站在山脚下仰视。
姬娉婷并不理解仙界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她从两人的表情可以察觉到一些东西,好奇
地问道:「他不就是个国师吗?要是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留在人界之中?」
伍啸铭叹道:「这正是令我惊讶的原因,我一直以为人界、三十三天、仙界是三个不
同的层次,然而那个人却令我感觉到人界之中也有强大的人物,可以冲击天界,甚至仙界
。」
耶律云道:「也许是我们把天界估得太高了,虽然天界有很多神奇的天术,但人界也
有众多的修道者,我去过一个叫吴天山的地方,那里有一位无名道人,虽然人们都说他不
会道术,但我一直觉得他才是真正的修道之人,见到他就似乎觉得他能化解人界的一切烦
忧。」
「哦?」伍啸铭感到很惊奇,从耶律云话语中可以听出,耶律云对那名道人的推崇之
意,同时也对那名道人感到极为好奇。
耶律云继续说道:「那名道人也许只是人界其中一个突出的人物,也许还有更多像卓
照矢一样的高手隐藏在其中,只是人们无缘看到而已。」
「嗯,说得不错,看来我还真小看了人界,这次虽然吃了大亏,但我也明白了很多以
前没有想到的事情。」
姬娉婷见气氛有点伤感,娇笑著插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了,伍大哥,你现在
是不是不抓云哥了?」
伍啸铭含笑道:「抓,只要我有能力一定抓,因为那是我的职责,不过我现在也许连
你都打不过,根本抓不了他,只好看著他逍遥法外了。」
耶律云哈哈一笑道:「若不是这样,我还真不敢与你面对面坐著,也交不到你这么一
个朋友。」
「朋友,呵呵;想不到我们成了朋友。」说著伍啸铭打趣道:「老弟,你可要小心:
待我的天术解封,我这位朋友可是要抓你上天界受苦的。」
「也许到那个时候你还是打不过我。」
一时间,书房内的气氛融洽了许多,伍啸铭放下了天将的身份,而耶律云扔开了担心
,两个人便高兴地聊了起来。
耶律云想起萧白被抓之事,急声问道:「伍大哥,我那位萧叔叔怎么样了?」
伍啸铭摇头道:「他被拿回了天庭,由天刑司处理,我无权过问,也不清楚最後的判
决,不过我知道像他这种犯天条的人一般是送到天外诸岛。」
「天外诸岛?」
「与三十三天乎行的有七十二异岛,风格各异,有的无人,有的有人,有的盘踞著妖
物,有的充斥著异兽,不归三十三天管辖,由於那里情况恶劣,所以三十三天的天庭把那
里当成了流放犯人的监狱,让他们在里面受苦,刑期一到,再派召引使把他们召回天界。
」
耶律云担心地道:「萧叔叔不知道被送到了哪个岛上,唉!都是我不好,连累他受苦
了。」
「当年的事不是小事,你的责任自然该你负,你若是有心就应该自行上天界请罪。」
姬娉婷一听就不乐意了,嗔道:「伍大哥,你要是再说这话我可就要轰你走了。」
伍啸铭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如何决定是耶律老弟的事,其实我现在也打不开天
门,就算他愿意也上不去,我也无力回天!」
耶律云叹道:「可惜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然也应该把叔叔救出来。」
「你的实力不够,就算上了岛也不会有所作为。」
耶律云沉默了一阵,问道:「伍大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想办法解开受封的天术,唉!若是能回到天界,天帝就有能力帮我,而今身在人界
,恐怕只有找到那几个天界接引使才能够打开天门,回到天界。」
「嗯,你知道他们的位置吗?」
伍啸铭略加思索後沉吟道:「九大天门附近各有一个,这里离西南天门最近,想必他
就在附近。」
「我知道西南天门的位置,我家就在那附近,只是没见过什么接引使。」
「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过而已,原本我还能用天术召唤他,但现在我无能为力。」
姬娉婷问道:「伍大哥,你那条青龙没事了吗?」
伍啸铭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条只有巴掌大小的青色小龙。
姬娉婷伸头一看,惊讶地道:「怎会这样?」
「它休眠了。」
「休眠?」
「它受了重伤,我又帮不了它,它只好缩成小龙进入休眠状态,这样它的伤就会慢慢
地痊愈,只是这段期间我不能再骑它了。」
「太可怜了。」姬娉婷怜惜地摸了摸小龙的身子。
伍啸铭愧疚的道:「唉!都是因为我的实力太差,它也跟著我受累。」
耶律云安慰道:「别担心,既然能复原就好,我们还是考虑下一步怎么办吧!」
「我们不是要去高阳吗?」姬娉婷插话道。
「不错。」耶律云点了点头道:「伍大哥的事我们不能不管,只是我们要去高阳,万
一卓照矢见了他恐怕会惹出麻烦。」
伍啸铭道:「放心吧,我现在什么本事都没有,那人应该不会把我放在心上。」
耶律云想了想道:「也罢,过两天岳父、岳母就到了,我们等他们回来再一起上路。
」
姬娉婷道:「伍大哥就在我家住下吧,也好有个照应。」
耶律云忽然笑著问道:「伍大哥,没了天食术,你吃什么?」
伍啸铭没想过这个问题,此时一听顿时傻了,喃喃地道:「偷吃人界的食物岂不是违
反了天条?可不吃又会饿死。」
耶律云哈哈笑道:「想不到吃餐饭就把伍大哥给难住了。」
姬娉婷娇笑道:「伍大哥,别理这个疯子,我光带你去厢房休息。」说著向耶律云做
了个鬼脸,然後拖著伍啸铭离开了书房。
等了两天,姬元伯夫妻终於到了,他们在路上就得到袁定祥被刺的消息,还听说了耶
律云败溃皇帝的消息,又惊又喜。
一进京城姬元伯就被田涛召入了宫中,田涛手上没有人能击败耶律云,因而想了两天
还是只能暂时妥协,从而争取时间寻访高人相助。
姬元伯见皇上居然低声下气地求和,顿感意气风发,回到家中就找到了耶律云。
「参见岳父!」耶律云见姬元伯一脸笑意,知道必是因为皇帝的事情,笑著问道:「
岳父如今称心如意了吧?」
「贤婿,想不到你如此轻易就办成了。」姬元伯含笑著将耶律云拉入小厅。
耶律云扶著姬元伯坐下,微笑著问道:「岳父,不知外面反应如何?」
姬元伯抚髯笑道:「老夫已让亲信广传消息,说是贤婿你为锐国除害,所以杀了他,
如今袁老贼已死,他的罪证已在我手里,明日就可公布天下,如此一来,贤婿的举动便是
大快人心,皇上也不敢做什么。」
耶律云点头道:「这样就好,我也可以安心离去了。」
「贤婿真要回高阳?」
「不得不回,还望岳父见谅。」
「也罢,你们都年轻,应该过几天舒心的日子,老夫年纪并不算太老,等我把锐国经
营好了再把大权交给你。」
耶律云微微一笑,没有响应,他根本无法确定自己的将来,只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大幅
提高实力,不能停留在人界的层次,唯一的方法只有闭关修练。
李伯走了进来,禀道:「老爷,皇上请您入宫。」
姬元伯的白眉扬了扬,抚髯笑道:「皇上现在只能依靠我了,哈哈。」
耶律云对权势没什么兴趣,也不太理解姬元伯的喜悦:但他还是恭敬地祝贺道:「恭
喜岳父。」
姬元伯捻髯笑了笑,起身回屋换官服进宫。
耶律云来到了後院,见姬娉婷母女正闲聊,於是走了上去。
姬老夫人一见他就笑道:「女婿,我正和娉婷说呢,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外孙呀?」
「娘!」姬娉婷撒娇似地摇著母亲的手。
耶律云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憨笑著伸手握住了娉婷的柔荑。
姬娉婷看了他一眼,调笑似地娇嗔道:「他还赶著去高阳娶美人呢!哪还能想到我呀
!」
「娶美人?」姬老夫人诧异地问道:「你这孩子又瞎说什么?」
耶律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如何解释。
姬娉婷调皮似地向他伸了伸舌头,嘻笑道:「那可是远近驰名的大美人,高阳国师之
女。」
「她?」姬老夫人当然知道高阳国师之女名动四方?不禁惊愕地看著耶律云,问道:
「女婿,你真要去娶她?」
耶律云尴尬地道:「我爹正在国师府,我去高阳是探望他老人家,至於娶不娶还是後
话,况且娉婷也不会答应。」
姬娉婷摇著他的手笑道:「我叮不敢阻拦你娶美人,谁叫我这个丑丫头不如人家,不
过要是人家的心上人前去抢亲,我可不帮你哦。」
耶律云忽然嘻嘻一笑道:「抢了就算了,到时候你陪我入洞房。」
姬娉婷大羞,看了母亲一眼,嗔道:「娘在这里,别乱说话嘛。」
姬老夫人见了也笑了起来,道:「我回房休息了?你们小俩口说悄悄话吧!」说著就
起身离开了。
姬娉婷悄悄地槌了他一下,道:「都是你,弄得我都不意思了。」
耶律云拥著她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说著,姬元伯走了过来,唤道:「贤婿,不如你们两个一起陪我进宫吧!」
耶律云低头看著姬娉婷,眼光似在问姬娉婷。
姬娉婷笑道:「云哥,我们也去玩玩,我真想看看皇上见到你会有什么表情。」
「好吧!」
口 口 口 口
半个时辰之後,两辆马车在卫士的伴随下来到了宫门之前,第一辆车上站著姬元伯,
而第二辆更华丽的车上则站著耶律云和姬娉婷。
耶律云身著黑色战甲,外披银色披风,随风飘扬,手上提著银枪,显得威武不凡,英
姿飒爽。
而他身边的姬娉婷则是一身粉色盔甲,腰悬配剑,英姿勃发,两人犹如一对金童玉女
。
「宫门禁地,不得擅闯。」宫门的卫士看著马车似是要直闯宫门,不禁吓了一跳。
虽然这大逆不道之举,也是灭九族的大罪,然而姬元伯此时早就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
,大声喝道:「皇上圣命,授我翁婿禁宫骑马之权,还不滚开。」
卫士们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一道圣旨,但看到了第二辆马车上的耶律云时,却再
也不敢阻拦,任由两辆马车大摇大摆地驶入了宫门。
耶律云根本没有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也不知道乘车闯宫是大罪,因而一直与身边的
姬娉婷谈笑风生。
马车後的一大队亲兵随著两辆马车浩浩荡荡进了宫门,一直闯到金殿之外,姬元伯转
头问道:「贤婿,感觉如何?」
「感觉?」耶律云诧异地看了看他,笑道:「很好啊!」
姬元伯指著身後的士兵得意地笑道:「全赖贤婿之威,这锐国之中还没有人敢做这种
事,锐国之中,舍我其谁。」
姬娉婷也倍感自豪,娇笑道:「看来锐国今後都是父亲的了。」
姬元伯放声大笑,捻髯道:「我的还不就是你们的。」
「走吧!」耶律云丝毫不放在心上,牵著姬娉婷慢慢地上了殿前的汉白玉台阶。
「站住,金殿之上不许带兵器。」殿前的卫士各举刀枪将他们拦下。
耶律云微笑道:「我一直枪不离身,你们不要难为我,不然你们又要吃亏了。」虽然
他用最温和的语气说话,但传到卫士的耳中却是雷闪电呜,相互看了一眼,都能察觉到对
方眼中的恐惧,身子也不由地後退了一步,将殿门让开。
耶律云笑了笑,牵著姬娉婷走了进去。
殿中正在议事,文武百官都已到齐。
田涛正坐在殿中,一见到耶律云,心就猛地跳了起来,见他手持银枪而入,更是吓得
面如土色,以为他要帮姬元伯篡位,颤声问道:「你……你来干什么?」
耶律云含笑道:「我岳父叫我来逛逛,我就来了,没什么目的。」
田涛心中稍安,勉强地挤出了点笑容,道:「既然来了,随便看看吧!」
此时姬元伯大摇大摆地走到御阶之下躬身道:「臣姬元伯叩见皇下。」虽然嘴里说叩
,但他只是弯了弯腰,没有半点叩拜之意。
田涛见了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用哀求的眼光扫向朝臣。
朝臣有一半是姬元伯的党羽,见他势盛,都不愿意与他对抗,而其他人,虽然心中愤
恨:但碍於耶律云在场,各个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耶律云见众人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觉得很不顺眼,小声对姬娉婷道:「这些人
怎么都是这副表情?」
「他们害怕父亲。」姬娉婷虽然不太喜欢父亲张扬跋扈的气焰,却也不便说什么。
姬元伯傲然指著田涛道:「皇上,臣有本上奏。」
田涛一向心高气傲,志向广大,如今却被一个臣子压制,心中不快,淡淡地道:「有
话说吧!」
姬元伯指著耶律云道:「臣请加封耶律云。」
田涛看了耶律云一眼,心里猛地一突,觉得自己是应该笼络他,不然随时都有性命之
忧,连忙点头道:「当封,嗯,就封定远将军。」
姬元伯却不满意,冷冷地道:「耶律云诛杀袁氏一党功高盖世,袁氏一党联合国师密
谋篡位,罪大恶极,幸得耶律云及时杀之,救皇上於危难。」
田涛不敢与他相执,只好软声问道:「不知卿意如何?」
姬元伯见皇帝服软,脸上又现出了笑容,道:「以臣愚见,该封王。」
「封王?」田涛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变得煞白,颤声道:「这……不太合适吧?
」
姬元伯脸色一沉;转身朝著同僚们大声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朝臣们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敢说话。
「怎么都不说话了?不满意也可以说嘛!」
「该封王。」一个带头,其他的人都叫了起来。
姬元伯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道:「皇上,大家一致同意,请皇上降旨,封耶律云为
王。」
「好吧!」田涛一屁股坐倒在龙椅上,痛苦地摇了摇头,心里却非常愤恨,暗暗发誓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姬家一门。
耶律云对於王爵并不感兴趣,只是见姬娉婷父女高兴:因而也就坦然接受了,然而他
却不知,这个爵位将会为他惹来许多麻烦。
小住了数日,耶律云便被每天络绎不绝的拜访者吓怕了,匆匆忙忙告别了姬家,带著
姬娉婷起程往高阳国去了。
口 口 口 口
顺利通过了边界後,两人来到了新乎城,站在往日的战场上,并望远处的群山,耶律
云感触极多,尤其是想到老家和母亲的灵位,心中便起了波澜,於是领著姬娉婷和伍啸铭
进入了这方圆数百里的群山之中。
口 口 口 口
树木葱郁,百乌争鸣,登仙峡的山林之中,依然是那么宁静。
路过新平城的耶律云见到远处的群山,忽然想起了老家和母亲的灵位,便领著姬娉婷
和伍啸铭进入了这方圆数百里的群山之中。
山中树木茂盛,显得十分阴凉,免去了日晒之苦,姬娉婷又活泼了起来,一会儿追逐
小兔子,一会儿拨弄山龟。
「娉婷,小心点,别走散了。」看著活跃的姬娉婷,耶律云的心情显得异常的轻松。
伍啸铭含笑道:「老弟,这里不错啊!」
「伍大哥,你来的时候也应该从这一带经过吧?」
「我当时乘著青龙,所以没有停留,现在放下了天将的身份,心境平和,因而感觉这
里更美好。」
「是啊!」耶律云看著山林,心中不由地有些感慨:「要是一辈子在这里生活多好呀
!」
「哦?」伍啸铭略为诧异地看著他,问道:「你现在还是这么想吗?」
耶律云笑道:「当然,为什么不能这么想?」
伍啸铭笑了笑道:「我只是有点奇怪而已,以你的年龄和实力看来,已有登上天界的
资格,若是再苦修一番,也许还能列入仙班。」
「仙班?」耶律云轻轻一笑道:「仙界我倒是想去看看,不过我还是喜欢这一带的山
林,要是能与娉婷和慧妹妹在这里长住一世就好了。」
伍啸铭轻叹道:「想不到还有人不想入仙界。」
「仙界只不过是一种意境,就算成了仙,也可以四处游走,过著无拘无束的生活。」
伍啸铭呵呵笑道:「我们两个连仙界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争了起来,真是庸人自
扰。」
耶律云也笑了起来。
前方忽然传来姬娉婷的叫声:「云哥快来呀!」
「娉婷!」耶律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神经立时绷紧,飞也似的冲了过去。绕过一片
藤林,他一眼就看见姬娉婷完好无损的站在一棵大树前,紧张的心立刻放松了,笑著问道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
姬娉婷跑了过来,指著前面的树丛後面惊慌地道:「那……那里……」
耶律云好奇地走上前看了一眼,也顿时大吃一惊,只见树丛後横七竖八地躺著十几个
人,身上都有伤痕,四周还有一大摊血渍,并且还发出浓烈的尸臭。
「这是怎么回事?」耶律云脸色微沉,喃喃地道:「这一带向来宁静,也没有人居住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死在这里呢?」
「好狠毒的手段!」伍啸铭站在他身边看著眼见的惨状,忍不住骂了出来。
耶律云忍著尸臭拨开尸体走了过去,查看了一阵,回头说道:「不是猎人,也不是这
山上的人,不知为何会来到这里。」
伍啸铭点头道:「他们四肢全断,头颅看样子像是被人斩杀,手段之残忍,实在令人
不敢想像。」
耶律云不悦地道:「好好的一片山林,沾上了这种事实在不祥。」
伍啸铭沉吟道:「你曾说这山林之中除了野兽没有其他特别之处,因此这些人不会无
缘无故的到这里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把他们吸引到这里。」
「说的不错,对了,这些人所穿的好像都是道袍,我想应该是修道之」 .」
「修道之士?」伍啸铭惊讶地看了看地上的尸骸,摇头叹道:「修道之士应该没有什
么杀气,怎么用这么狠毒的手段?」
耶律云淡淡一笑道:「伍大哥,这里不像天界,就算是修道的人也有正邪之分,有不
少人修练邪术,本事极大,就像是那个黑脸道人,他无恶不作:不知道干下了多少伤天害
理之事。」
提到黑脸道人,伍啸铭不禁有些惭愧,叹道:「都怪我放走了那个人,本以为可以轻
易抓回,可现在却无能为力。」
「大哥不必自责,这也算是他的造化吧!」耶律云边说边离开了树丛。
姬娉婷站在林中小路上,见两人走了出来,急声问道:「查到什么了吗?」
耶律云道:「都是道士,四肢分离,死得很惨,不过查不出是什么人做的,看尸体的
状态,只怕刚死没有几天,也许凶手还在山中,我们要小心行事,娉婷,你也别乱跑了。
」
「嗯!」姬娉婷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挽著他的手臂道:「我跟著你走。」
三人又走了几天,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他们的心情又松懈下来。
走了很久,耶律云突然激动了起来,因为他依稀记得出生的那个小村子就在前面。
姬娉婷很少见他如此兴奋,受到他的感染,心里也焦急地想尽快见一见心上人的家院
。
「慢著。」兴奋中的耶律云忽然顿住了身子,并伸手将姬娉婷拦住,因为他看到了前
方树林的上空飘起了阵阵的黑烟。
「云哥,怎么会有烟,难道村子里还有人吗?」
耶律云摇了摇头,脸上尽是狐疑之色,嘀咕道:「难道有人搬回来住,不可能吧?小
虎没说过有人搬了回来,难道是趟叔叔?」忽然他想起了见过的那十几具尸体,心头一跳
,惊道:「难道是凶手?」
伍啸铭面色凝重地点头道:「有这个可能,村里想必有很多可用的东西,正是他们休
息的好地方。」
姬娉婷高兴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担心地道:「凶手的手段那么狠,不知道我们能不
能应付。」
自从见了卓照矢的实力後,耶律云对人界的修道之人也不敢小看了,这时有姬娉婷在
侧更不敢托大,拉著她叮嘱道:「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但你自己也要小心,」
「嗯!」姬娉婷知道自己的能力不高,若在两军对战时也许还能拚一拚,但在这道术
比拚的情况之中,就只能完全依靠心上人。
伍啸铭显得有些尴尬,三人之中原本以他实力最强,如今却成了弱者,只有手上的一
把玲珑七杀刀还能发挥点作用,因而犹豫了一下,道:「老弟,你的实力最强,我和弟妹
只能为你垫後了。」
耶律云笑了笑道:「伍大哥放心,我虽然攻击力不强,但防御力一流。」
伍啸铭点了点头,持刀紧跟在他的身後,以防有人偷袭。
又走了一盏茶的工夫,他们隐约可以从树丛间看到远处高坡上的小山村,而且还听到
了人声,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然後蹑手蹑脚向村口移动。
来到村口外的高树丛中,耶律云停下脚步,向身後的伍啸铭指了指地下。
伍啸铭开始还不明白,但见耶律云趴了下来,才知道他要自己爬过去,笑了笑也伏下
了身子,随著他往前爬,心里苦笑道:「想不到我堂堂天将也会有这么一天,若是让天界
的人看到我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一定会笑死。」
姬娉婷虽然很不喜欢在泥地上爬,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忍耐著。
耶律云却没有任何负担,反而觉得很刺激,就像是当年在山中猎兽一样,唯一不同的
地方,便在於当年面对的是凶猛的野兽,而今却是要面对未知而强大的敌人。
拨开矮木丛,耶律云看到了三个身影围著火堆,火堆上架著一个架子,上面正烤著一
头连皮都没剥的野猪。
细看三人,左侧一人穿的是一身浅灰色道袍,头束道冠,大约四十多岁。中间一人背
对著耶律云,因而只看到他身著蓝色锦袍,中等身材,像是三人之首。再往右看,居然坐
著一名妙龄少女,打扮的十分娇俏,随著她转头一笑,耶律云愣了一下,因为这名少女不
是别人,正是黄陵镇见过的言秋水。
姬娉婷见他盯著少女发呆,揑了他大腿一下,小声嗔道:「有什么好看的?眼都直了
。」
耶律云转头朝她笑了笑,然後伏在她耳边小声道:「那个少女我见过,她还抽了我十
几鞭子。」
姬娉婷对少女的观感立时差了许多,噘著嘴道:「原来是仇人,我要去教训她。」
耶律云笑著捏了捏她的俏脸,然後说道:「她也是修道之人,你打不过她的。」
姬娉婷不高兴地道:「怎么又是修道之人?真没劲。」
耶律云贴在她耳边亲昵地道:「有我保护你不好吗?」
姬娉婷轻轻槌了他一下,吃吃地笑了起来。
耶律云又望向村中,听见言秋水道:「哥,不是说在这山中吗?怎么找了半个月都没
找到?」
耶律云这才知道那个锦衣人是言秋水的哥哥言冬名。
「妹妹,既然是宝物就不是谁都能找到的,应该就在附近的山中,我们休息一两天,
然後带够食物再往山上走。」
言秋水噘著嘴道:「走得脚都痛了,真是白费时间,也不知道消息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师叔,你说呢?」
中年道人阴笑道:「当然是真的,否则我也不会在此浪费时间了。」
言秋水问道:「师叔,你到底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自然是从我师兄那里得到的,冬名,你师父的信你也应该看到了吧?」
「嗯,师父再三叮嘱让我跟著师叔一边修练一边寻宝,以後还要师叔多多提携。」
中年道人笑道:「你天资不错,否则师兄也不会收你为徒,这次的宝物对我们龙潜阁
崛起十分重要,而且你们也会从中得到极大的好处,秋水,别嫌烦,应该想想我们能得到
什么。」
言秋水娇笑道:「师叔的话我自然会听,不过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要找的是件什么宝贝
。」
一提到宝物,中年道人的眼睛闪出了异样的光彩,贪婪地道:「听师兄说那是一件灵
物,奇妙无穷,虽然知道的并不很真切,但我相信连师兄都动心的宝物绝对不是平常之物
。」
听到现在,耶律云、姬娉婷等三人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耶律云尤
其纳闷,他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宝物,但中年道人说的言之凿凿,又使
他不得不相信。
姬娉婷在他耳边小声问道:「云哥,我们是继续等还是离开?」
耶律云犹豫了片刻,琢磨著自己对宝物兴趣不大,回来只是想拜祭一下母亲,然而他
刚想离开之时,却听中年道人阴笑道:「师侄,你下手也够狠的,十几个人就被你这么分
尸了,连我看著都怕。」
言冬名嘿嘿一笑道:「师叔过奖了,宝物能者居之,那些破道士与宝物无缘,我只好
送他们去做鬼,顺便也练一练新学会的尸解大法。」
听到「尸解大法」这个名词,姬娉婷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脸色也吓得煞白。
耶律云也觉得毛骨悚然,一边拥住姬娉婷使她镇定下来,一边凝视著言冬名。
在他的印象之中,言冬名原本就是纨裤子弟,所以对於他的阴狠并不觉得奇怪,反而
因为言冬名的实力快速提升而感到诧异。
一旁的伍啸铭却恨得咬牙切齿,身为天将的他最看不惯这种阴狠的手段,而言冬名毫
不在意的语气也使他更为恼火,提起刀就站了起来,指著村中三人大声喝道:「好阴毒的
贼子。」
躲在一旁偷听本就不符合耶律云直爽的脾气,只是碍於姬娉婷在场所以不敢造次,见
伍啸铭愤而起身,他也顺势而起,一手拉著姬娉婷,一手提著银枪,跟在伍啸铭的身後就
闯进了村子。
「什么人?」中年道人首先跳了起来,手中的拂尘轻扬,一对三角眼阴冷的扫视著耶
律云等三人。
言秋水打量耶律云片刻惊讶地道:「怎么是你?噫,你的左手不是断了吗?怎么又好
了?」
耶律云含笑道:「言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中年道人诧异地问道:「秋水,你认识他?」
「这头傻驴,以前我还抽了他十几鞭子呢!「言秋水用略带轻视的目光扫视著耶律云
,咯咯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将她本身的妖艳完全的表现出来,看得中年道人眼光发亮,
面露神迷之色。
言冬名本就不喜欢耶律云,他依然记著那次耶律云请来国师卓照矢在黄陵镇抢尽了风
头,自己则只能黯然失色地躲在一旁,心里也埋下了对耶律云忌恨的种子,此时他自持实
力大进,想用气势压倒耶律云以图挽回面子:指著耶律云大声地斥喝道:「不想死的就给
我滚远点,别以为有卓照矢撑腰就可以目中无人,嘿嘿,很快我就会向卓照矢挑战,国师
的位置也将会是我的。」
虽然他说得不多,但谁都能看得出他急於表现自我的强大,可却显得更为弱小,因此
众人看他的目光中都包含著一种嘲笑之色,就连他的师叔也一样。
伍啸铭诧异地小声问道:「老弟,这个年轻人是怎么了,平白无故就在这里大吼大叫
,不会是生病了吧?」
姬娉婷闻言抿嘴一笑道:「这种自以为是的富家子弟我见多了,各个都一样,急著想
让别人仰视他,却不知道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言冬名嚷了一阵,突然发现耶律云的反应并不像想像中那样面带惧意,转身就跑,心
中又升起了一种挫败感,骂道:「再不滚,本少爷把你们三个撕成肉条。」
中年道人阴笑道:「女的留下给我,其他两个留给你处置。」
耶律云立时瞪起了虎目,冷言喝道:「滚,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言冬名何曾见过旁人对他如此狂傲,不禁勃然大怒,冷笑著站了起来,右手拿著了一
个白色的哭丧棒,左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把风轮刀,冷笑道:「既然如此,就让你试试我新
练成的尸解大法。」
言秋水伸手拦住了他,道:「哥,听说是他请国师救我出阵,我看还是饶了他吧。」
言冬名不悦地看了她一眼,用略带讥讽的语气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善了
?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言秋水白了他一眼道:「这种废物我才不要呢!只不过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情,他救我
一次,我饶他一次,两不相欠。」
言冬名阴阴地笑道:「你别管,我有大用,尸解大法要的就是怨气,尤其是人在死前
受到痛苦折磨之後,心中的怨气最大,力量也最强大。」说著用阴冷的眼光扫了扫满脸怒
气的耶律云:「这小于的脾气不小,怨气一定很多,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中年道人阴笑道:「师侄果然天资聪明,不愧是学尸解大法的唯一传人。」
伍啸铭和耶律云却越发恼火,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死的那么惨,完全是因为
言冬名要练功,所以故意要让他们在临死前把心中的怨念提升到极点。
姬娉婷气得柳眉倒竖,粉面通红,指著言冬名愤怒地道:「云哥,他们太可恶了,一
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言冬名扫了她一眼,见她貌美如花,英姿勃发?阴笑道:「啧啧,好一个美人,我虽
然不喜欢杀女人,但却喜欢杀美人,你来的正好,今天就拿你开刀,师叔,对不起了。」
耶律云懒得多说,随手就放出厂天钩索仙网。
「大钩索仙网,快退。」中年道人见多识广,迅速拉著言秋水退出了三丈。言冬名心
高气傲,又刚刚门出狂言,此时岂肯退让,只见他身子在原地转了几圈,随着他的旋转,
右手的哭丧棒放出了一阵黑气,像是旋风似的把他笼罩在其中?竞将飞来的天钩索仙网吹
开了。
耶律云吃了一惊,连忙收回大钩索仙网,嘀咕道:「好重的邪气,看来他倒不是浪得
虚名,不过他不攻无守,看来信心仍有不足。」
突然,站在他身边的姬娉婷浑身颤抖,哆嗦的身子无力地挨在他的身上,颤声道:「
云……哥……我的……心跳……好快呀!」
耶律云连忙伸出左手拥著她,低头细看,见她脸上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目无神,
四肢无力,更是吃惊,关心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姬娉婷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求助的眼光看著他,一脸惧意。
「怨气太重,牵动了她的魂魄。」言冬名停住了旋转的身子,颇为得意地看著他,像
示威似的。
「是你干的!」耶律云怒视著他,脸上除了愤怒还是愤怒,想都不想便扬起手中银枪
,瞬间放出一团烈火,如火龙般张牙舞爪地腾空而去。
因为方才一击得手,言冬名信心暴涨,连想都不想又放出了怨气试图反击,然而人的
怨气乃至阴至邪之物,虽然强大,但他初练,怨气的强度不足,而银枪上的火灵珠是人界
之火的极品法器,喷出的是至刚至阳的三昧真火,因此很快便将怨气压退了,并顺势攻到
他的面前。
言冬名暗暗吃了一惊,却不服输,将怨气缠在身上,准备再次进攻。
耶律云心系心上人,见他不攻,於是不再理他,紧张地低头看著靠在怀里的姬娉婷,
问道:「娉婷,没事吧?」
姬娉婷勉强摇了摇头。
另一边,言秋水和中年道人见他们打个平手都安下心来。
中年道人看到耶律云所用之物,知道他并非如言家兄妹说的那般无能,交手只怕没有
太大的好处,於是含笑著劝道:「这位小兄弟看来也不是正道人物,否则也不会用天钩索
仙网这类妖器,既是同道之人何必自相残杀!」
「不行!」心高气傲的言冬名被一个自认为是小角色的人物连连逼退,心里十分不快
,正想著再次压倒耶律云,因而出言截断了中年道人的话。
中年道人不满地扫了他一眼:虽然不喜欢他的无礼,却没有再说什么,退到一旁冷眼
旁观。
言秋水心向自己的哥哥,因而指著耶律云喝道:「我们放你一马,你却不知好歹,居
然还敢动手?真是不知死活,还不快走!」
耶律云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哥哥伤我爱侣,又在这美丽的山林之中大肆杀戮
,我若是不闻不问还是人吗?我与你无仇,不想伤你,你下山吧!」
言冬名冷冷地道:「大言不惭,凭你这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敢口出狂言?嘿嘿,今
天我若是不能让你尝试一下什么叫痛苦,我就不姓言。」
耶律云虽然对他的邪术有些吃惊,却没有放在心上,把虚弱的姬娉婷交给伍啸铭道:
「伍大哥,娉婷交给你。」
「放心吧!」伍啸铭把姬娉婷扶到树旁坐下,然後持刀护在一旁。
耶律云瞥了一下站在言冬名身後的言秋水和中年道人,回头提醒道:「那名少女手上
有一条金锁,专能锁人,伍大哥务必小心,还有那名道人,身上也似有阴邪之气,想必本
事不小。」
伍啸铭沉声应道:「老弟放心,我虽然用不了天术,但这把玲珑七杀刀却是镇邪之物
。」
耶律云含笑著点了点头,提枪迎著言冬名走去。
言冬名依然不把他放在心上,阴冷地眼神傲然斜视著远处的山林,手里的哭丧棒轻轻
地摇动著,而他身边的黑气也随著上下旋转,使人看上去森然凄冷,彷佛冥界来使。
耶律云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气势,见他如此反倒笑了,因为他知道最容易捕捉猎物的时
候,便是猎物不把猎人放在眼中的时候,所以他停了下来,把注意力分出一半时刻留意著
言秋水和中年道人。
言冬名见他不再往前走,以为他害怕了,脸上又显出得意之色,傲然道:「反正你是
死定了,看在你自己来送死的份上,本少爷让你先动手。」
耶律云含笑著随乎挥出了第一枪,火龙似的枪在他的操纵下翻腾著扫向言冬名。
言冬名见猛火扑来不敢怠慢,身子一伏,同时将手中的哭丧棒快速向上舞起,那团黑
色的旋气便像黑云一样滚动了起来,试图冲散枪身之火。
姬娉婷休息了一阵精神好了许多,见言冬名被困在雷雨阵中挨打,心里说不出的爽快
,娇笑道:「云哥,原来他这么没用。」
耶律云笑了笑,但没有讥讽,反而感叹道:「不是他没用,只是他的邪术被我的法器
克制住了,无法发挥效用,要不然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姬娉婷噘著嘴道:「刚才真的好难受,觉得自己无法控制身体,比死还难受。」
耶律云沉声道:「放心吧,我一定为你报仇,这种杀人修道的邪徒绝不能留下。」
这里气氛欢快,言秋水和中年道人那逞却坐立不安,尤其是言秋水,看著哥哥被风雨
雷电困在其中,根本脱不了身,急得像熟锅上的蚂蚁,转头催促道:「师叔,快想办法吧
!不然哥哥支持不住了。」
中午道人沉吟道:「这事有些棘手,玄华真人的吴天山是人界修道三大宝地之一,这
小子能得到这四灵旗必然与吴天山有关,我们龙潜阁的实力虽然不弱,但一时却无法与他
们抗衡,师兄也必然不想在这个时间与吴天山对抗:唉!言师侄过於托大了。」
言秋水焦急地叫道:「我不要听这些,我想知道有什么方法救出哥哥。」
中年道人瞥了耶律云三人一眼,沉吟道:「若是要动手就必须斩单除根,不留後患,
唯一的方法只有偷袭他们。我观察了一下,那三人之中只有那小子有点实力,其他两人实
力似乎很差,也许可以从他们的身上著手。」
「嗯!」言秋水救兄心切,也顾不得什么了,紧盯著姬娉婷和伍啸铭看了一阵,最後
把门标锁定在姬娉婷的身上,悄悄地拿出了纡绫送给她的「束金链」,同时默念法诀。
八见金光一闪,「束金链」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金色弧线,直指姬娉婷。
耶律云和伍啸铭早就留心她的动静,金光一闪,他们便行动了。
耶律云拥著姬娉婷滑步移出了数丈,而伍啸铭留在原地,狠狠地挥出了一刀。
玲珑七杀刀是天界神物,束金链刚碰到它的刀锋便如破布般被撕开了两半,「当啷」
一声落在了地上。
言秋水看著心爱的法器被劈成废铁,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俏脸骤寒,尽是愤恨
之色,恨不得杀了伍啸铭。
中年道人吃惊的却不是法器被毁,而是伍啸铭手上的那把金灿灿的宝刀,从刀身上发
出圣洁的白光就可以看出这把刀绝非凡品,贪婪之心顿起,救人的心骤减,开始琢磨如何
得到这件武器。
耶律云见言秋水的偷袭已被化解,心中稍安,又见言冬名被围得差不多了,於是大喝
一声,放出碧血飞刀,同时身子急纵,像流星一样晃到了四旗的包围圈之侧。
「哥哥!」言秋水见状大惊,大声地叫了起来。
中年道人却没有出手相救,而是趁耶律云全力攻击言冬名之时突然放出了自己的法器
攻击伍啸铭。
伍啸铭劈了束金链後心情放松,因而未曾留意中年道人的行动,直到蓝色光环从侧面
扑到了自己的身侧才反应过来。
第四十九章·白虎旧人
「啊——」
突然的一声惨叫声惊动了寂静的山林,回音在山中回荡,久久不绝。
耶律云本想一枪了结了言冬名,被那叫声一吓,连忙回头望去,只见伍啸铭捂著结满
蓝霜的右手在地上不断地翻滚著,脸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不禁大吃一惊,连忙纵身
回去。
就在此时,一道更快的蓝色光环也击向了他,他连忙挥动左手,抹出一道绿色盈光把
蓝色光环挡在外面,并将之融化。
然而中年道人却趁此机会抢先一步捡起了玲珑七杀刀,狞笑一声便遁身逃之夭夭了。
耶律云大惊失色,却无暇追他,反身急忙退到了姬娉婷的身侧,伸手将她拉住,然後
扑到伍啸铭的身边。
「伍大哥,你怎么了?」
伍啸铭抱著右手痛苦地道:「被邪术侵入,疼痛难当。」
耶律云看著手臂上蓝色的霜晶越来越厚,心中越发著急,猛地回头望向愣在当场的言
秋水,喝问道:「妖道用的是什么邪术?」
言秋水没有想到中年道人竟然不救哥哥,反而趁机抢了敌人的宝刀,这种震撼使她完
全惊呆了,被耶律云大声一喝才反应过来,委屈似的看著他,颤声道:「我……我不知道
:你问我哥哥吧!」
耶律云再转头去看言冬名,此时四灵旗没了他的操纵已经回落在地上,而言冬名则被
碧血飞刀大字形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但他还是咬牙切齿地吼叫道:「该死的小子,少
爷不剥了你的皮就不姓言。」
耶律云跳到他身侧用枪指著他的咽喉冷冷地问道:「说吧,那妖道到底用的是什么邪
术?」
言冬名却显得十分倔强,对於自己身份地位的执著使他不屑於在耶律云面前乞命,因
而咆哮著叫道:「想让本少爷告诉你,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有种的就宰了本少爷:本少
爷下次投胎回来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耶律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硬气,心中倒是有点佩服,但伍啸铭的情况不容他多想,手
腕轻轻一压,枪尖便刺入了颈部寸许,鲜血立时沿著脖子流了下来。
「哥!…」言秋水惊慌失措地扑了上去,原本的小姐脾气已经荡然无存,跪在地上苦
苦地恳求道:「放过我哥哥吧!」
耶律云犹豫了一下,语气略为温和地道:「如果他肯说出如何化解妖术,我可以饶他
不死。」
「做梦。」言冬名断然地拒绝了乞命。
言秋水含著泪水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耶律云,不知道如何是好。
耶律云回头望了一眼依然痛苦抱著右手的伍啸铭,脸色一沉,瞪著言冬名喝道:「你
残杀了那么多人本就该死,既然不肯说我就不客气了。」
言冬名冷漠的眼神回视著他:似乎一点也不把死放在心上,甚至还有点解脱的味道,
看得耶律云有些不舒服。
「住手。」一声大喝惊动了所有的人。
屋顶上站著一名身著蓝色短衣的汉于,大约三十出头,虎眼剑眉,既有中年人的沉稳
,又有年轻的傲气,背上背著一把鲨皮黑绿色剑鞘,腰问还悬著一把青色短刀。
耶律云抬头扬声问道:「这位大哥有何见教?」
蓝衣汉子扫了地上言冬名一眼,喝问道:「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坏人,为何要咄咄逼人
?」
耶律云一听便知道他是打抱不平,高声应道:「难道你没看到我身後的人正在受妖术
之苦吗?」
蓝衣汉子这才发现伍啸铭瘫倒在地上,右手沾满了厚厚的蓝霜,脸色立变,脚尖轻点
便跃到了伍啸铭的身侧,抓起伍啸铭的右手仔细一看,点头道:「果然是烈霜虫。」
「烈霜虫?」
「烈霜虫是用冰尸炼出来的邪物,奇毒无比:但极难炼制,普通人只要一碰就死,你
这位朋友受了烈霜虫攻击竟然还能将蓝霜限制在右臂,看来他也是修道之人。」
耶律云急声问道:「有救吗?」
蓝衣汉子沉吟了一阵道:「我只认识此虫,却没有仔细地研究过,只知烈霜虫怕火,
若用火烧自然是无事,但此时烈霜虫在肌肤之中,如果用火恐怕这只手就保不住了。但除
了火,我暂时还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也许可以用高深的道术将烈霜虫炼化,只是我没有这
种实力,恐怕帮不了你。」
一旁的言秋水却叫道:「快放我哥哥。」
蓝衣汉子回头看了一眼,问道:「是他放出烈霜虫的吗?」
「不是,是他的师叔。」
「既然不是他,惩戒一下也就算了。」
耶律云冷言道:「你要是看了林间那几十具尸首的惨状,恐怕会比我更急著宰了他。
」
蓝衣汉子腾的站了起来,脸色凝起了一层寒霜,虎目中射出愤怒的火光对言冬名森然
道:「原来那些尸骸是你干的,尸解大法,好阴毒的手段,我若不杀你怎配做猎妖人。」
话刚说完,背上的剑就飞了出来。
「啊——」
转眼间言冬名就被蓝衣大汉射出的剑插中了胸口,鲜血沿著伤口缓缓地流了出来,沾
湿了黄土。
「哥哥!…」言秋水惊得捣住了自己的嘴,简直无法相信兄长就这么死了。
突然,一把墨色的小刀也飞了过来,并直直地插中了言冬名的脑门。
「什么人?」蓝衣汉子惊得抬头向四周扫了一圈,发现远处的树间有一名黑衣人静静
地站著。
「哥!」言秋水突然看见言冬名的尸体在慢慢地溶化,惊叫起来。
耶律云也吓了一跳,看向言冬名,只见他的额头上有一团黑气正从墨色小刀的刀身上
慢慢地飘了起来,随著尸体的溶化,黑气渐渐凝结成形,赫然是言冬名的灵体,那对怒目
扫视了一眼蓝衣人又转向耶律云,最後飘向了远处的黑衣人。
黑衣人收了言冬名的灵体之後朝耶律云笑了笑,然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蓝衣汉子惊叹道:「好阴冷的邪术,不知是哪里来的妖人,这么厉害!」
耶律云无暇理会言冬名的死活,焦急地问道:「这位大哥,无想办法救人吧!」
蓝衣汉子又走回伍啸铭的身侧,沉声道:「我只有这柄宝剑,实在无能为力,不过既
然相见也是有缘,不如和我一起去寻宝,也许可以解去烈霜虫的毒。」
「真有宝物?」耶律云诧异地看了看他问道。
蓝衣汉子点头道:「不错,只是这方圆数百里的山林实在太大,要找一件东西很不容
易,而且来的人很多,竞争极大。」
耶律云用怀疑的目光再次打量了他一番,问道:「我看你不像是贪心的人,怎么也会
相信宝物之说?」
蓝衣汉子憨笑道:「我是猎妖人,这次来了很多人,其中难免有妖物,因此我来寻宝
也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耶律云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伍啸铭的身边关怀地问道:「伍大哥,感觉怎么
样?」
伍啸铭长长地吐了口气,苦笑道:「全没了知觉,动都动不了。」
姬娉婷柔声安慰道:「伍大哥,你先忍著,我和云哥一定会找到方法救你的。」
伍啸铭颓丧地道:「丢了玲珑七杀刀,我没有睑回去了。」
蓝衣汉子问道:「什么玲珑七杀刀?」
耶律云道:「是伍大哥的兵器,有神效,只因他的法力被封,所以被那个贼人抢走了
。」
「原来如此。」蓝衣汉子明白失去心爱法器的痛苦,婉言安慰道:「这位兄台不必担
心,既是神器,就算贼人得了也未必有用,以後也一定会找到的。」
伍啸铭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心情难免有些落寞,摇头苦笑道:「看来这是我的劫
数。」
耶律云看著他的右手,想起了当年自己断臂的那一幕,虽然自己看得开,但心里那种
难受的滋味是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也不希望别人再承受同样的痛苦,於是沉声道:「伍大
哥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手。」
伍啸铭无奈地点了点头,黯然不语。
姬娉婷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言秋水不见了,惊呼道:「人呢?」
蓝衣汉子指著山下答道:「往山下走了,我见她一脸哀容,所以没有留她。」
「让她去吧!」耶律云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朝著蓝衣汉子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大哥
尊姓大名?小弟耶律云。」
蓝衣汉子呵呵一笑道:「是我失礼了,我叫盛清栩。」
「姓盛?」耶律云笑著问道:「难道是锐国左将军的……」
盛清栩笑道:「盛宁是我哥哥。」
姬娉婷惊讶地道:「我在锐国十几年,怎么一直没听说过他有个弟弟?」
盛清栩道:「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母亲并没有留在锐国,而是在百横国海边的
一个小渔村里生活。」
耶律云见他说起自己的身世眼里闪过一丝哀伤,知道这话题触动了他的心事,连忙转
换了话题,问道:「你说你是猎妖人?」
盛清栩笑道:「我只不过练了些道术,杀了几个妖物,所以就称自己是猎妖人,其实
也没什么本事。」
「盛大哥过谦了。」耶律云笑了笑,扶著伍啸铭站起来,指著中间的一间屋子,道:
「伍大哥,这里就是我家,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下吧!」
伍啸铭看了看朴素的小山村,虽然很简单,却透著一种天然的气息,宁静祥和,让人
觉得舒服,不禁赞道:「这里不错。」
「以前更好,可惜村民都搬走了。」耶律云扶著他走到自家的门口。
门外的院子已经长满了杂草,柴堆上也长满了青苔,屋顶布满了灰尘。
姬娉婷把门打开,进了屋内,娇笑道:「云哥,你家可真小。」
「虽然小,但我很喜欢这里,以後也许会长住在这里。」耶律云扶著伍啸铭躺上了床
,回头调笑著问道:「你喜欢吗?以後说不定要长住!」
姬娉婷明白话中之意,脸红了一下,娇笑道:「云哥在的地方就是天下最好的地方,
我什么都不介意。」
「好温馨的场面呀!」盛清栩笑著走了进来,看著四周简朴的布置点头道:「这里与
我家差不多。」
耶律云看了伍啸铭一眼,见他一著床就睡了,知道他心事重重,不愿说话,於是小声
道:「我们出去说吧!」说罢拉著姬娉婷的手走出了屋子。
盛清栩走出屋外伸了个懒腰,赞叹道:「耶律贤弟,这里山色灵秀,一看就知道是蕴
藏宝物之所,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没有感觉吗?」
「也许吧,不过以前没有人到这山里来,如今却说有宝,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
的,其实以前对我来说,满山的猎物就是宝。」故地如旧,耶律云怀缅起欢乐往事,忍不
住笑了。
姬娉婷忽然羡慕道:「你们一个有宝剑,一个有宝枪,我什么也没有,最好有我能使
用的宝物,总是要人来保护,真是无趣。」
耶律云也觉得姬娉婷需要护身的法器:否则自己不能安心对付敌人,然而陵中之物都
需要道力来使用,并不适合她,柔声安抚道:「天下有很多法器,一定有适合你的,嗯,
对了,明湖八环他们都有好的武器,却不必道力操纵,下次我带你去抢几件回来,反正他
们与我有旧怨。」
盛清栩笑著插嘴道:「传言中的宝贝好像很适合她。」
「哦?」两人一听都有了兴趣,姬娉婷急声催问道:「到底是什么宝贝?」
「听说是一根羽毛。」
「羽毛?什么羽毛?」
盛清栩耸了耸肩道:「我也没见过,只是听人说的。」
「噢!」姬娉婷有些失望,过了片刻,她拉著耶律云小声道:「云哥,我们还赶著去
高阳呢!不如把伍大哥送到高阳,也许卓照矢能治这毒。」
「我也想过这个主意,只是想去天门看一看,若是有机会能把伍大哥送回去,比去高
阳更好。」
「天门!」姬娉婷不由自主地往更高的山峰望去,在她听说了有关天界的故事後,虽
然耶律云把天界形容成没有人界罪恶的地方,并无特别之处,但她还是向往著能到这个普
通人不可能去的地方。
盛清栩见他们挤在一起小声嘀咕,以为他们在说情话,便走到不远处的一个木桩上,
从腰间摘下短笛呜呜地吹奏了起来。
喁喁细语中的两人被悠扬的笛声惊动了,一起转头望著他,脸上都有惊叹之色,没想
到这样一个憨厚的人懂得音律。
盛清栩吹的只是乡间小曲,温柔轻快,朴实纯厚,听著让人感到很舒服。
耶律云不懂音律,所以只知道曲子好听,而姬娉婷生在豪门之家,虽然好动,但对乐
曲也有些鉴赏的能力,听了一阵,她忽然轻叹道:「盛大哥好像有点伤心。」
「伤心?」耶律云茫然地看了看她,又望向了盛清栩,疑惑地道:「我怎么听不出来
?」
姬娉婷白了他一眼,道:「我说有就有。」
耶律云嘻嘻地笑了一声,道:「盛大哥这人不错,也许我们可以帮帮他。」
「嗯!」姬娉婷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静静地倾听著美妙的曲子。
「轰隆!」山上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
三人的眼神立时被声音传来的方向吸引住了,盛清栩放下短笛嘿嘿一笑道:「看来寻
宝的人还真不少,只怕又打起来了。」
耶律云显得十分不悦,他很讨厌如此宁静的山林被人胡乱的破坏。
盛清栩收起短笛,站起来道:「我来这里就是为捉妖,也许前面有我的猎物,你们如
果不想去,我自己去就行了。」
姬娉婷道:「我们去看看如何?」
耶律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摇头道:「伍大哥还在休息,这一带又有许多人出
没,我们还是守在这里,免得有什么危险。」
「嗯,也好,我先走了,若是无事再回来看你们。」盛清栩朝两人拱了拱手,长啸一
声,纵身而去。
姬娉婷因为好奇心作祟,很想去看一看,噘著嘴问道:「为什么我们不去?」
耶律云笑著反问道:「你不怕危险吗?」
姬娉婷撒娇的扯著他的手臂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哼!」
耶律云呵呵一笑道:「我们不是不去,而是另有事情要做。」
姬娉婷眼睛二兄,问道:「你是说去天门?」
「盛大哥虽然人很好,但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趁这个机会我们把伍大哥送到天
门去试一试,如果进不去,我再另作打算。况且我对那件宝物也开始有兴趣了,如果可以
得到浣梦纱之类的防身仙器,你就更安全了。」
姬娉婷打量了他几眼:娇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个心眼,越来越坏。」
耶律云拥著她逞走边道:「有你在身边,自然是近墨者黑了,哈哈!」
屋中,伍啸铭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心中越来越冷,竟
然天界也不想回,只想呆在这小山村中休养。
「伍大哥,我们去天门吧!」耶律云站在门口唤了一声。
伍啸铭没有反应,依然静静地躺著。
耶律云摇了摇头,走到床边拍了拍他的身子道:「趁这个机会去天门,也许能上去。
」
「我不去了。」伍啸铭左手捂著自己的头倦缩在床上,颓丧地地道:「你们走吧,我
留在这里。」
耶律云愕然看著他,问道:「伍大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刀没了,手残了,我还有什么面目回去,唉,我还是呆在这里算了。」
耶律云和姬娉婷对视了一眼,想不到只一顿饭的时间,伍啸铭就被失落和伤痛击败了
,不由地都有些叹惜。
姬娉婷看不惯伍啸铭的颓丧,忍不住斥道:「伍大哥,堂堂一个天将,居然就这样轻
易的放弃了,你看看云哥,他当年左手断了,要不是他意志坚定,怎会有重获左手的一天
?」
耶律云想起那一段没有左手的日子,虽然不便,却与萧天长父子在一起,生活得十分
愉快,不由地笑了。
伍啸铭缓缓地转过身子,当他的目光触到耶律云安慰的眼神和姬娉婷鼓励的目光时,
顿时感到心头一阵温暖,但一时间仍然无法摆脱心中失落,无奈地苦笑道:「就算能回玲
珑天,我也没脸回去,至少在没有夺得玲珑七杀刀之前不会回去。」
耶律云婉言劝道:「伍大哥,如果能回到天界,你就可以把手治好,也许还能打开被
封的天术,这样才有能力夺回宝刀,而且青龙的伤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是啊!」姬娉婷也附和著劝道:「何必在意什么面子,只要你夺回宝刀,铲除奸邪
,没有人会耻笑你。」
伍啸铭被两人说的既惭愧又心动,想著自己若不是天术被封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心
中就像是火烧一般,犹豫了半天,他终於跳下床,沉声道:「你们说的对,我是个天将,
就算被别人击败也绝不能被自己击倒,老弟,麻烦你送我到天门入口。」
耶律云见他醒悟过来十分高兴,笑道:「这才是英武的伍大哥,娉婷,你扶著伍大哥
,我开路。」
「嗯!」姬娉婷走到伍啸铭的身边伸手去扶。
「不必了。」伍啸铭轻轻地推开她的手,笑道:「我不会连这么一点路都走不了。」
说著大步地走出了屋子。
耶律云和姬娉婷相视一笑,牵著手跟在後面。
口 口 口 口
山林茂密,道路隐而不见,只有不绝於耳的鸟鸣和阵阵的清风,然而在耶律云眼中却
是条条大路,他领著姬娉婷和伍啸铭左穿右插,上窜下跳,很快便来到了当年断臂的地方
。
「娉婷,我当年就在这里失去了左臂。」耶律云指著那块依然光秃的大石,感慨良多
。
姬娉婷看著眼前茂密的丛林,虽然找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但她的感受却是很深,正
是因为耶律云当年的断臂才有了如今的两心相许,情不自禁地挽著他的手臂深情地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看来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是天定的。」
「说得太好了,我们的情缘因断臂而起,就算再失一次,我也觉得值得。」耶律云拥
著她跳上了一块巨石,指著」刚方的山峰笑道:「那里就是天门的信道,要是能上去我带
你去逛逛。」
姬娉婷兴奋地道:「好啊!」
「不行。」伍啸铭也跃了上来,正色道:「老弟,你误入玲珑天是因为受了彩妖蛇的
攻击,又是昏迷之中被萧白带去,所以主要的责任不在你,若你把她带上天界,你就真的
犯了天条,到时候玲珑天不会放过你的。」
耶律云摇头道:「无论到什么地方,以後我都不会与娉婷分开,天界如果不让,我就
打上去?管他什么天条地条。」
伍啸铭有些惊讶,平时一团和气的耶律云一提到姬娉婷就变得十分固执,不禁感叹他
对姬娉婷的感情是何等的深厚。
姬娉婷听了十分开心,柔声道:「云哥也不必执著:你不是还要去找萧叔叔吗?别因
为我惹麻烦。」
耶律云摇头道:「就算是仙界,没有你的地方我绝不肯去,放心吧,我会全力修练,
将来会带著你周游三十三天。」
姬娉婷抱著他的腰嘻嘻笑道:「好啊,我要见见你那只贼虎。」
耶律云想起与白虎在一起的日子,轻叹了一声道:「我也很想贼虎。」
「噢唔!」
刚提到白虎,空中隐约传来一声虎啸。
耶律云一听就愣住了,觉得这声虎啸很熟悉,竞像是白虎的叫声,不禁纳闷了起来,
心道:「不会是贼虎吧?他怎么可能来到人界呢?」
「是云虎的叫声。」伍啸铭熟悉天界诸兽,听到虎啸立时就辨认出来。
耶律云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却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诧异地道:「云虎!不是天
界之物吗?它怎么会在这里?这不可能吧?」
「真是你的那头贼虎?」
「伍人哥既然说是云虎,可能性很大。」
姬娉婷娇笑道:「我们快去看看吧。」
耶律云猛地站了起来,刚想走,但又回头看了伍啸铭一眼,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伍啸铭知道他不放心自己,含笑道:「去吧,我就在这石上等你们,不会有什么事,
反正我现在只是一个废人,没人会打我的主意。」
「好吧,伍大哥你自己小心点。」耶律云揽著姬娉婷的腰纵身跳入了丛林之中。
奔了一阵,他们来到了漉河北岸的悬崖旁,峻山秀岭,苍松翠柏,陡峭的山壁上爬著
翠绿的青藤,欢快的鸟语声流其中,往下望去,崖下河水滔滔,向东方奔腾而去,哗哗的
水声像是低沉的鼓声,回荡在峡间。
河水一下又一下敲打著两岸的坚石,冲起阵阵水雾,半空中还有丝缕白蒙蒙的雾气飘
著。
耶律云处身山壁之上,感觉彷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股飘逸出
尘的气息。
「云哥!你看那里。」姬娉婷忽然指著峡对面的高崖惊叫了起来。
耶律云急忙抬头望去,赫然发现对面的悬崖上有两人正激烈的打斗著,而其中一人胯
下正骑著一只老虎,由於距离颇远,所以看不清楚人、虎的面貌,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对
面悬崖上的一人一虎正是萧天长和白虎。
「天长!贼虎!」激动的心情使他放声大叫了起来。
对岸没有回音,不知道是因为听不见还是因为打斗过於紧张而无暇响应。
耶律云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时就飞跃峡谷,但望著陡峭的崖壁和汹涌的大河只能徒叹
奈何。
姬娉婷见他额上渗出了汗珠,知道他心里焦急,柔声劝慰道:「云哥,忍一忍吧,这
里实在太远了,根本无法渡过,而且还不能确定那人就是萧大哥。」
耶律云握著她的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只是急著想证实一下是不是天长和贼虎,
我很挂念他们。」
「你不是说天门有人守著吗?萧大哥他应该没办法下来吧?」
「也许吧,也许是像萧叔叔一样偷偷下来的。」耶律云目不转睛地凝视著对面的悬崖
,想从崖上两人的动作里找到确认对方身份的证据。
陡峭的高崖之上,骑虎人似乎并没有使任何兵器,而他的武器就是汹涌澎湃的漉河之
水,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漩涡被吸到了半空之上,或直飞,或斜插,或盘旋而前,或上下
浮动,而骑虎人就像是操纵木偶似的控制著一个又一个水旋。
骑虎人的对手用的则是满天飞花,与耶律云的怜花玉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耶律
云的怜花玉在於防守,能化解对方的攻击,而崖上人的花却是凌厉非常,在阳光的照射下
,就像一朵朵晶莹的刀花,更奇的是他的脚下踩著一朵白色大花,在空中来回飘动。
「他是什么人?乘花飞行可不是普通的道术,难道也是天术?」耶律云的心中嘀咕了
起来。
姬娉婷看得目不暇接,脸上尽是羡慕之色,喃喃地自言自语道:「要是我也有这种本
事就好丁。」
山脚下奔流咆哮,山崖上旋花清叶,如此场面,如此气魄,让耶律云和姬娉婷看得如
痴如醉。
耶律云的眼角不经意地扫了四周一眼,却发现观看这场决斗的人不只他们两人,崖边
的山林间又钻出了不少人,都凝视著这种气势磅礴的打斗。
耶律云没想不出山林之中竟藏著这么多人,不禁有些有惊讶,想到盛清栩所说的宝物
:立即明白了其中缘由,摇头叹道:「宝物的吸引力果然不小,可惜这平静的山林要被这
些人搅乱了。」
姬娉婷忽然唤道:「云哥,他们走了。」
耶律云被思绪一扰,忘了观看对面崖上的打斗,此时抬头再看,对面悬崖上的两人早
巳不知去向,心里立时著急了起来,问道:「人呢?」
姬娉婷摇头道:「不知为何停了手,後来就消失了。」
耶律云想不到办法过去,若是绕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苦思了半晌只好作罢,但心里
留下了一个大问题,对面那个骑虎的人是不是萧天长?如果是他,他为什么不留在天界,
而要到人界来?
姬娉婷这时才留意到两侧山崖有不少人,诧异地问道:「云哥,怎么这么多人,?」
「应该都是来找宝贝的。」
「噫,那不是盛大哥吗?」
「哦?」耶律云顺著姬娉婷的手指望去,果然发现盛清栩和一名少女站在数十丈外的
崖边,因为天门的缘故:他不愿盛清栩见到自己,於是拉著姬娉婷迅速离开了崖边。
刚走了几步,右侧的树林之中跃出一名青年书生,手里拿著一把花面折扇,脸带微笑
,朝两人拱了拱手,道:「两位兄台:小生庞谦有理了。」
耶律云打量了他片刻,淡淡地道:「我们没空。」说罢便想走。
「两位兄台且慢。」庞谦微笑著拦在他们前面。
姬娉婷不悦地道:「看你这样子也是饱学之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庞谦长身一揖,含笑道:「小生失礼了,只是有事想问一问两位。」
耶律云轻笑道:「是想问宝物吧,我们可不知道,你自己去找吧!」
庞谦摇头笑道:「非也,小生只是想问问你们二位可是夫妻?」
耶律云愣了一下:点头道:「是又怎么样?」
庞谦含笑道:「小生学的是观色之术,因此有一言相告。」
「有话快说,我们还有事做。」耶律云不耐烦道。
庞谦指著姬娉婷道:「这位姑娘黑气众於额前,眼中藏有灰气,看来命不久矣,还是
想办法化解吧!」
「胡说八道!」耶律云认为庞谦是有意挑衅,怒视著他的脸,右手的银枪也竖了起来
。
「云哥!别理这个疯子,我们快回去吧!」姬娉婷噘著嘴拉著耶律云手便往伍啸铭所
在的方向走去。
「寿命天定,不知道也好,算我多事了。」庞谦看著两人背影微微一笑。
耶律云越想越气,嘟嚷著道:「这个鬼书生?说的话真难听,居然咒你短命,要不是
看他态度和气,子就出手教训他了。」
姬娉婷幽幽一叹,问道:「人总有死的一天,我又不像你,练了什么奇术?说不定能
亡仙界,我是普通人,寿命有限,虽然现在还很年轻,但生老病死是常理,年纪轻轻就死
的人也不在少数,即使他说的不对,但我也难逃那一天。」
耶律云赫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凝视著一脸忧色的姬娉婷,柔声道:「没什么好担心的
,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死亡这种事?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从人界到鬼域,再到
天界冥间;其实没什么分别,要是真有鬼卒来索魂,我陪你去鬼域,只要在一起,哪里也
无所谓。」
姬娉婷嫣然一笑,眼中泛起的泪花反射出她内心的激动,一头就扎进耶律云的怀中。
庞谦不知从哪里又钻了出来;抚掌大笑道:「妙哉,妙哉,想不到此行居然听到了这
么一番妙论,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小兄弟既然能看淡生死,看来你早已跨过了人界大限,
反而是我多事了。」
「你怎么又来了?」
「实不相瞒,我是从鬼域来的引灵使,巡游人界,见到这位姑娘邪气缠身,有损阳寿
,忍不住说了一句。」
「邪气?」耶律云突然想到了言冬名的尸解大法,愤恨地道:「原来那贼子的怨气还
没消除,真是该死。」
姬娉婷担心地问道:「会死吗?」
庞谦沉吟道:「嗯,阳寿巳损,难以恢复了,而且怨气不除,恐怕还会减寿。」
姬娉婷神色黯然,转头看著耶律云,眼里尽是不舍之意。
耶律云含笑道:「傻瓜,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要是去了鬼域
,我当然也会跑去做个逍遥鬼。」
姬娉婷被他的乐天和深情感染,转忧为乐,嫣然道:「好啊!说不定挺好玩的。」
庞谦听的傻了眼,自己不知带引过多少鬼魂,每一个都是哭哭啼啼,却没见过以做鬼
为乐的人。
耶律云朝他笑了笑,问道:「老兄,鬼域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庞谦摇头笑道:「你还真挺乐观的,鬼域可没什么好东西,十八层
地狱和孽海都不是人们喜欢去的地方,况且你没死怎么能去鬼域?」
耶律云一把抓住了他,问道:「不如你把鬼门的位置告诉我,到时候我就能去了。」
「嗯,我有事先走了。」庞谦怕他真的缠著自己问鬼门的位置,吓得化作一团青烟遁
走了。
耶律云原是逗他,见他吓得跑了,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个引灵使真挺逗的。」
姬娉婷幽幽地道:「他说的没错,万一……」
耶律云一脸轻松地道:「没什么万一,你是我的,到哪儿都改变不了,所以你别想著
逃哦!」
姬娉婷抿嘴笑道:「正好可以甩开你,嘻嘻。」
耶律云拥紧她笑道:「我不放手,看你往哪儿跑?」
虽然庞谦带来了不好的消息,但在耶律云奇特的想法感染下,两人不但没有感到忧虑
,反而感情更深了。
第五十章·深山寻宝
回到巨石旁,伍啸铭正躺在地上晒太阳,听到声音後站了起来,问道:「找到人了吗
?」
「没有。」耶律云摇了摇头,道:「我们走吧!」
「嗯!」伍啸铭爬了起来和耶律云来到山洞前,耶律云指著洞口道:「就在里面了。
」
姬娉婷好奇地问道:「这就是天门吗?」
「这是其中一条通往玲珑天的信道,平常人只知道是山洞,只有天界的人才能看出是
信道。」耶律云道。
伍啸铭侧耳一听,道:「里面好像有人。」
「有人?」耶律云听了听,果然听到一些声音,点头道:「也许是寻宝之人在洞里休
息。」
伍啸铭不愿意别人知道天门所在,犹豫地道:「这可不好办,我看还是等他们出来我
们再进去吧!」
耶律云沉吟道:「我们悄悄进去看看,如果不是什么坏人就请他们离开一下,况且普
通人是看不见信道的。」
「嗯,也好。」伍啸铭知道自己的手不容再等,首先跨入了洞口。
耶律云转头柔声道:「娉婷,不要离开我半步。」
「嗯!」姬娉婷含笑著伸手挽住了他的臂膀。
走进洞中,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而且夹杂了六种不同的声音,说明里面的人不在
少数,所以三人更显得小心。
「宝贝到底在哪儿呢?」
「谁知道呀!这么大的山,还分开了两边,只怕要找三五个月。」
「也许在对岸,要是让别人找到就麻烦了。」
「这种事只能听天由命,上山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都是赶不走的苍蝇,就算到了手
也要拚一拚才能下山。」
「大哥,刚才在对岸打斗的人那么厉害,我看多半是他们得到了。」
洞里突然静了下来。
耶律云回头朝伍啸铭笑了笑。
伍啸铭点了点头,又朝洞的深处指了一指。
耶律云点点头,拉著姬娉婷直闯到洞中。
洞中坐著七个汉子,身边都放著各种武器,看样子都不是修道之人,而是普通的武士
。
七人见有人闯入都站了起来,但看到耶律云和姬娉婷却放了心,为首一人调笑道:「
原来是一个小白脸和一个小美人,怕是来洞里幽会的吧?」
「哈哈……」
「噫,还有一个。」发现伍啸铭出现在洞中,一名汉子不由地叫了起来。
耶律云连看都没看他们,因为在他的眼中,前面的那块石壁变成了金碧辉煌的信道,
这一现象使他感到万分的诧异,因为只有天界的人才能看到这条信道。
「难道我达到了天界的层次?不可能呀!」他回头问道:「伍大哥,你看到什么了吗
?」
伍大哥正踏入洞内,扫了一眼七名恶形恶像的汉子,最後眼光落在面前天界信道上,
既是惊喜,又是诧异,道:「怎么会打开了呢?」
姬娉婷只见到一块光滑的石壁,见两人的表情都很古怪,诧异地问道:「怎么了?那
石壁有什么问题吗?」
耶律云含笑道:「天门不知为什么被打开了。」
「真的!」姬娉婷惊喜地叫了起来。
那七名汉子见这三个人连正眼都没看他们,不由地有些恼怒,为首的一人喝道:「嘿
,你们是什么鸟人?居然不理大爷们的问话!」
耶律云本就对他们的无礼有些不满,此时见他们出言不逊,眉毛挑了一下,淡淡地道
:「你们出去吧,我没空赶你们走。」
「嘿,小子,我们可是百横国龙潜阁的人,你竟敢叫爷爷走?看来是不想活了,给老
于滚出去。」
「龙潜阁?没听说过。」
「嘿,我们观主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你真是孤陋寡闻。」
「也许吧,不过小人物我可没兴趣听,自己滚出洞去,别浪费我的力气。」耶律云不
耐烦地扫视著他们。
伍啸铭根本没心思理会他们,看到打开的天门,他的心早就激动了起来,想都不想便
快步走入了信道。
正破口大骂的七人忽见伍啸铭竟能走入石壁之中,立时吓得面如土色,以为是什么神
人,没人敢再说话,一声不吭都灰溜溜地退出了石洞。
耶律云不再理会,看著伍啸铭进入天门,不禁替他高兴,笑道:「伍大哥,你快回去
吧!」
伍啸铭猛地停下脚步,然後又转身走了出来,感激地道:「老弟,多亏了你和弟妹,
要不是你们,我也许会沉沦下去,如今能回到天界,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报达你。」
耶律云笑道:「伍大哥太客气,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我想你一定还会来抓我,我就
在人界等著你,顺便帮你打听一下玲珑七杀刀的下落。」
姬娉婷噘著嘴道:「云哥,为什么我们不去看看?」
「不行。」伍啸铭正色道:「虽然我们是朋友,而我现在也没有能力阻拦你们进入天
界,但我还是玲珑天的青龙天将,绝不容忍任何人违反天条,你们要是硬闯上去,我会去
请天兵天将全力缉拿。」
姬娉婷见他如此执著,嘴边的话也吞了回去,无奈地道:「好吧!我不让你为难。」
耶律云问道:「伍大哥,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个消息?」
伍啸铭含笑道:「说吧,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全力帮你打听。」
「事情很简单,请大哥到拨云城去问一问萧天长的消息,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他,只是
不能确定,如今又难以找到他的行踪,所以请大哥代劳。」
「这个容易,我上去之後立即去拨云城。」
「嗯……还有一个事情想问。」
「有话尽管说吧。」
耶律云左手指著信道问道:「伍大哥,这天门信道不是并曰通人能看到的,而今我却
能看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伍啸铭没想过这个问题,此时一听顿有所悟,沉吟道:「难道你已经突破了
人界?」
耶律云疑惑地问道:「不是说只要冲突人界的极限便有进入天界的资格了吗?可我并
没有天界巡捡使来召引。」
伍啸铭打量著他道:「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以你现在的实力当之无愧,只是没有
天界的召引,便无法真正拥有天界的身份,看来天界与人界的划分还不算完善,也许你还
有所欠缺。」
「算了,既然娉婷上不去,我也暂时不上去,况且还有意妹妹的事没有解决。」耶律
云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也不在意那么多。
伍啸铭道:「我回玲珑天帮你问一问,也许会带个好消息给你。」
「真是如此就好了。」耶律云含笑道:「快过去吧,天门难得打开,错过机会就麻烦
了。」
「保重。」伍啸铭看了他们一眼,便快速地奔入了信道。
姬娉婷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石壁之中,不禁羡慕道:「每次看到你们飞天遁地穿墙跃
屋,我都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耶律云揽著她一边向洞外走去,一边笑道:「这些用不著你操心,你只要乖乖做我的
妻子就行了。」
姬娉婷嗔道:「我不干,人家怎么说也是领兵打仗的将军,要我每天守在家里做刺绣
,你还不如杀了我。」
耶律云呵呵笑了起来,送走伍啸铭後,他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要办的事虽然不少,但
总算是有了喘息的机会。
「云哥,我们去哪儿呀?找宝物吗?」
「宝物一会儿再说,先回去祭拜娘的灵位,说不定宝贝会自己飞到我们面前呢!」耶
律云看著洞外明媚的阳光,悠然地笑了起来。
口 口 口 口
两人依偎著回到小山村,然而山村却再也不宁静了,村中的空地卜站著数百人,像是
在议论著什么。
耶律云不喜欢这么多人众在此处,更讨厌别人私自闯入自己的家,皱了皱眉头,不满
地道:「山这么大,他们怎么非要留在这里?」
姬娉婷发现盛清栩站在磨台上,於是唤道:「盛大哥。」
盛清栩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他们,笑著跃到他们的身边问道:「你们去哪儿
了?噫,那位伍兄呢?」
耶律云含蓄地道:「他回去了。」
「回去?」
耶律云笑而不答,指著人群问道:「出了什么事?」
盛清栩转头看了一眼,面色变得有些凝重,道:「宝物的地点似乎找到了,只是有个
极利害的妖物,於是众在这里商议对策。」
「妖物?」耶律云诧异地道:「这一带没有怪物呀?」
「我也没见过,只是听去过的人说的。」
耶律云还是无法相信这一带会有怪物,突然他的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天门大开之事,
不由地嘀咕道:「难道又是天界来的妖物?嗯,有可能,天界普通的一条彩妖蛇也能在这
里为祸一方。」想著,他问道:「妖物长的什么样?」
盛清栩指著人群道:「他们正说著呢:听一听就知道了。」
耶律云拥著姬娉婷跳上了磨台,朝人圈内望去,一位褐袍的老道正捻髯走到空地中央
,轻咳了一声,扬声道:「诸位,大家都是一方能士,今日却被一个妖物屡屡击溃,真是
我们修道之人的耻辱,今日大家都在,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大家商议个办法,然後一起去
把妖物铲除了。」
「对,大家齐心合力,把妖物消灭。」众人都附和道。
正当群情汹涌之时,一个三十余岁的大汉不识趣地问道:「要是大家把妖物解决了,
宝物该怎么分?」
听了这一番话,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异样的神采,原本就没有凝聚力的合作变得
貌合神离,人们都开始在盘算自己如何才能在众多寻宝者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实物最终的
拥有者。
耶律云作为一个旁观者,很快便察觉到人们睑上的变化,摇了摇头,小声道:「娉婷
,这里没什么意思,我们走吧!」
姬娉婷柔顺地点了点头,然後随著耶律云走向屋子。
盛清栩追上来笑道:「原来你们也没兴趣,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没兴趣呢!」
耶律云见他能不被宝物所动,越发喜欢他,笑著问道:「盛大哥要下山吗?」
盛清栩道:「还是想除妖。」
「哦?」耶律云略有深意地看了看他。
盛清栩见他的眼神有疑问之色,连忙摆手道:「别乱想,我只想除妖,没想过宝物。
」
耶律云微笑道:「如果你把妖物消灭了,宝物自然归你,别人也无话可说。我不喜欢
那些人是因为他们口是心非,既想扮清高,又想得宝物,根本就是虚伪。」
盛清栩见他说得虽然尖锐,却一语中的,点明了自己此时的心态,正如他所说,并非
不想要宝物,而是为了一点点清高,放弃提升实力的机会,如今想起也确实有些无谓。想
著,他点头道:「还是老弟说的对,我是太在乎名声了,其实多一件宝物防身,就可以多
除几只妖物,根本没理由不要。」
耶律云笑道:「盛大哥别太介意,我只是见了大哥为人,所以说出心中的想法而已,
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
「这么说老弟对宝物也有兴趣?」
「当然有。」耶律云看著姬娉婷道:「她能力太弱,我想为她找一件不需要道力的法
器护身,只是不知道宝物是否有效。」
盛清栩点头道:「我明白了,姬姑娘是该有件防身之器。」
耶律云问道:「不知妖物在什么地方?」
「想知道很容易。」盛清栩朝人群努了努嘴。
此时,村里聚集的人开始四散离去,有的孤身一人,有的三五成群,最多的一群就是
耶律云在洞中见到的那七名汉子,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一名灰袍道士,一名青年公子和几个
丫环装的少女。
七人瞥见耶律云和姬娉婷愣了一下,为首那名汉子走到青年公子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
青年公子脸色略沉,转头凝视著耶律云和姬娉婷半晌,然後回头低声吩咐了一句。
汉于躬了躬身,走到耶律云面前拱手道∶「这位兄弟,我们公子有请。」
「公子?」耶律云扫了那青年公子一眼,只见他意态雅然,颇有超然不群的气质,只
是眼神怪异,有一种邪气,令他很不舒服,於是摇头含笑道:「对不起,我们还有要事,
不打扰了,告辞。」
汉子尴尬地回头看著青年公子。
青年公子淡淡一笑,眼中却闪出了凌厉的寒光直指耶律云。
盛清栩诧异地问道:「老弟,人家一片好意,为什么不去见他们?」
「没有必要,他们是什么百横国龙潜阁的人。」
「龙潜阁?」盛清栩不由地吃了一惊:「是仇家吗?」
「什么仇家?」
盛清栩回头看了一眼,沉声道:「龙潜阁位於百横国海滨的一个大岛上,也是修道人
的名胜之地,是东南部最重要的修道场,影响力极大,想不到他们也来了,看来宝物之说
确有其事。」
「不必理他们,我要先进去祭拜我娘。」耶律云丝毫没有把龙潜阁的人放在心上,也
不在乎他们有什么反应,牵著姬娉婷走入老屋。
走入屋子,他们赫然发现一名身著锦衣道袍的道人正坐在床上。
耶律云看到母亲的灵位被扔在地上,脸色立时沉了下来,转身捡起灵位小心地擦拭了
一番,然後冷冷地道:「道长,这是我家,请你离开。」
锦衣道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屑地目光从三角眼中射了出来,淡淡地道:「这屋子
我还有用,你们滚出去。」
耶律云把灵位交给姬娉婷,然後持枪走到床边,冷然喝道:「滚。」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也好,本道长就让你知道厉害。
」锦衣道人伸出右指轻轻一弹,接著便有一阵粉红色的尘雾喷了起来。
耶律云毫无所惧,只见他左手抹出一层清绿挡住粉雾,同时右臂提枪直刺。
锦衣道人没想到他能一心二用,毫无提防之下便被枪尖刺入锦袍。
「滚!」随著耶律云一声大喝:便见锦衣道人被他用枪挑飞出大门。
耶律云从姬娉婷手中接过灵位,然後恭敬地放回原位,拉著姬娉婷一起跪了下来,道
:「娘,我回来看您了,这是娉婷,是我的妻子,您的媳妇,有她在孩儿身边,您可以放
心了。」说罢磕了三个响头。
姬娉婷也磕了三个响头,然後含情脉脉地看著耶律云,脸上有些微微的晕红,也有三
分喜气。
磕完头,耶律云拉著她走出了屋子,把门关好。
屋外已经没有了锦衣道人的身影,只有盛清栩站在村口,见他们出来,含笑道:「人
群都往西去了,我们也走吧!」
「嗯!」耶律云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房屋一眼,然後踏上了上山之路。
人群且众且散,走的虽然接近:但谁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疏忽,生怕被心怀不
轨的人偷袭。
盛清栩问道:「老弟,你既然生长在这山中,应该知道地形,西面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
耶律云想了想,嘀咕道:「往西好像是几座秃峰,难道是在那里?」
「我听他们说什么石峰,也许就是你说的秃峰。」
山路崎岖,寻宝者们都小心翼翼地行动,唯有耶律云轻车熟路,在他的引领下,三人
很快就超越了其他人,抢先来到三座秃峰之前。
这三座秃峰都是垂直的大石壁组成,虽然不算太高,却陡如直笔,无法攀登,虽说是
秃峰,但中央一座山峰的顶上却有一株大松树,形态怪异,占了大部份山顶,看上去别有
一番雅趣。
「噫!他们居然先到了。」盛清栩突然发现峰下有十几个人,正是龙潜阁的人,他们
居然後发先至,第一个来到了秃峰之下。
耶律云也有些诧异,但转眼一看,立时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指著停在百丈外的两只大
仙鹤道:「他们应该是骑鹤而来,所以比我们快。」
姬娉婷十分喜欢这两只神态俊逸的仙鹤,娇笑道:「坐著仙鹤上大一定很有趣。」
耶律云耸了耸肩,含笑道:「我可没鹤给你骑。」
姬娉婷从他身後抱著他的脖子娇笑道:「你背我。」
盛清栩见他们如此恩爱,不禁笑了,道:「我们上去打声招呼吧!」说著他抱拳迎了
上去,道:「两位可是龙潜阁的人?」
青年公子优雅地笑了笑道:「正是。」
灰袍道人应道:「贫道云罗子,这位是少阁主仇仁。」
「仇仁!」盛清栩听了觉得好笑,却不敢失礼,谦恭地道:「原来是少阁主,在下是
猎妖人盛清栩,久闻龙潜阁是道学名地,除妖斩魔,造福一方,今能见到少阁主实在是荣
幸。」
仇仁含笑著点了点头道:「原来是盛兄,你的大名我也略有所闻。」说著他又把眼光
转向了盛清栩身後的耶律云,问道:「 那位是盛兄的朋友吗?」
「他叫耶律云,是我刚认识的朋友。」
「能引见一下吗?」
「这……」盛清栩知道耶律云不愿多事,又见仇仁盛意拳拳不忍相拒,犹豫了一下,
笑道:「好吧,我请他过来。」说完便跑回耶律云的身边。
耶律云正与姬娉婷喁喁细语,见他跑回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位仇公子想结识老弟,让我引见,我推脱不过,只好来请老弟移步。」
「我又不是什么人物,不必劳心。」耶律云有些不耐烦,一口回绝了。
盛清栩有些难堪,苦笑道:「老弟,人家又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打声招呼,你何
必拒人於千里之外?看在为兄的面子上就应酬一下。」
姬娉婷见他面有难色,也劝道:「云哥,见一见也无妨。」
「好吧!」耶律云不愿拒绝姬娉婷的意见,勉强地答应了下来。
盛清栩高兴地引著他们来到仇仁的面前。
仇仁拱手微笑道:「我见兄台一表人才,所以想结识。」
耶律云对他没有什么好感,淡淡地道:「公子过奖了,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没什么
名气,也没有实力。」
仇仁摇头笑道:「耶律兄过谦,单看这杆枪上的火灵珠便知不是等闲之辈。」
耶律云这才略为动容,惊叹仇仁的眼力,居然一下就识出了枪上的火灵珠。
盛清栩却被仇仁的话吓了一跳,眼睛直直地盯著银枪上的火灵珠,惊讶地道:「原来
是火灵珠,原来这就是火灵珠,想不到在这种场合下见到了火灵珠。」
耶律云若无其事地道:「不过是一件法器,没什么大不了,盛大哥,你的宝剑不也是
宝贝吗?」
盛清栩甩著头道:「我这剑怎么能跟火灵珠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呀!」
仇仁问道:「耶律兄,听说火灵珠被玄华真人得去,莫非你是吴天山的人?」
「什么?吴天山?」盛清栩的眼睛大瞪,越发感到惊奇。
耶律云摇头笑道:「不是,这珠子是从吴天山抢来的。」
「抢……抢来的?」
不但盛清栩惊呆了,就连仇仁的脸色也变得有点白,没想到誉为天下道人圣祖的玄华
真人会被这么一个青年抢去宝物。
耶律云看著两人脸部的变化,心里像明镜似的,轻笑道:「幸亏玄华真人闭阁,否则
我就惨了。」
仇仁这才释怀,含笑道:「耶律兄真是胸怀坦荡。」
耶律云笑了笑。
盛清栩问道:「少阁主,妖物在附近吗?」
仇仁点了点头,抬头望著中间山顶的那棵大松树,道:「松树旁有个石洞,深不见底
,而妖物就在洞口,只因石壁陡峭,很难爬上去,听说刚才有几个人攀上去捉妖,却被妖
物弄进洞中,此後就没有再出来了。」
耶律云仰头看了看,道:「看来我们只能站在这里看热闹了。」
仇仁指著仙鹤道:「耶律兄过谦了,你可以乘我的鹤上去试试?」
耶律反问道:「少阁主为什么不上去。」
仇仁脸色微变,俊秀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异光。
耶律云不待他响应,微微一笑,又道:「还是等著宝物自己跳出来算了,也许会跳到
我的怀里,哈哈。」
仇仁陪著乾笑了几声。
寻宝者渐渐赶到,然而都在峰下观望,既担心别人抢先,又怕自己上去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犹豫不决。
等了大约两个时辰,人群中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扬声道:「我先上。」
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著说话之人,只见一名三十余岁的道人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傲
气,眼睛直直地盯著峰顶的大松树。
当人们为之哗然的时候,道人扔出了三把小飞剑,在空中搭起了剑梯,然後踩著剑梯
一点一点地往上爬。
耶律云看著道人攀峰的手法,立时想到了自己的五把碧血飞刀,心道:「原来可以这
样,我这五把碧血飞刀可比他的小飞剑好多了,而且还有灵性,登上峰顶应该不难。」但
他不动声色,依然观望著道人的举动。
围观的人群鸦雀无声,他们既希望他消灭了妖物,又不希望他得到宝物。
当他们看到道人成功的登上了峰顶时,一颗悬著的心更是放不下了,一个个目不转睛
地盯著他。
「啊——」
道人刚踏上峰顶就突然消失了,余下的只有回荡在山崖之间的惨叫声。
「噢!」人们的心里都松了口气,庆幸著他的失望。
耶律云看著叹了口气,摇头道:「看来这妖物挺厉害的,就算有办法上去也未必能行
。」
仇仁含笑问道:「耶律兄,你不去试试吗?」
「不急,该少阁主先去。」
仇仁含笑道:「我的本事有限,还是看热闹算了。」
然而他们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敢再上去,但却又不甘心放弃机会,於是都找地方坐了下
来,想收渔翁之利。
虽然有人失败,但宝物的引诱力非同小可,一个又一个贪婪的寻宝者用自己的方法爬
上了峰顶,却无一幸免地消失了,只留下回荡不绝的惨叫声。
看著前面的失败,人们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七八个人失败之後,峰下变得鸦雀无声
,再没有人敢上前挑战,都在观望别人的举动。
姬娉婷等得有点不耐烦,小声怨道:「云哥,不上去就走吧,留下来也没意思。」
「你不怕吗?」
「有点怕,不过也很好奇。」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试试。」
「好啊!」看著笔直的山势,姬娉婷问道:「我们怎么上去?」
「依葫芦画瓢。」耶律云唤出五把碧血飞刀。
飞刀在他面前上下跳跃,互碰之下发出叮叮的响声,像是五个撒娇的小孩。
耶律云知道它们讨酒喝,笑著默念酒诀,用枪尖喂了五把飞刀一点酒。
喝了酒的飞刀特别的兴奋,在他身逼来回跳跃穿插不停。
这一次他成了所有目光的聚焦点,这五把飞刀的灵气比刚才那道人的小剑要出色许多
,尤其众人看到五把飞刀可以自己行动,不必受道术操纵,都赞叹飞刀的神奇。
仇仁斜眼瞄了一下,含笑道:「耶律兄,原来你也用这种东西,真是没想到。」
耶律云听出他的话中略有轻视之意,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挽著姬娉婷踏上了飞刀。
五把飞刀快速改变著自己的位置,两人刚抬起脚,飞刀便自行移动了,等脚落下,飞
刀又准确地出现在落脚之处,在旁人的眼里,耶律云和姬娉婷就像是踏空而走,如行云流
水般,没有一丝勉强,与刚才那名道人的战战兢兢相比,高出不止一筹,都暗暗点头称赞
,然而并不相信这对年轻的情侣能够成功。
盛清栩忍不住拍手大声赞叹道:「佩服,佩服,想不到老弟还有这种手段,好啊。」
仇仁微微点了点头,不是因为耶律云如何利用飞刀,而是因为耶律云表现出来的气质
和意态,颇有潇洒飘逸的感觉。
耶律云淡淡一笑,依然悠闲地在空中走著,如闲庭漫步一般。
姬娉婷觉得有趣,偎在他怀里娇笑道:「这个有趣,就算踏上天也不是难事了。」
「是啊,如果能早一点想到这个办法,我们就可以跨过峡谷,到对面证实一下骑虎的
人到底是不是天长。」
「等我们办完了眼前的事再过去看看。」
「嗯!」
随著高度的提升,山顶的情况惭惭地出现在耶律云的眼中,松树很大,粗大的根部几
乎把山顶的小平台都铺满,而根部之间有一个黑洞,直径大约三丈。
「云哥,是这个洞吗?好阴森啊!」
「应该是它,只是不见妖物的踪影,情况有点不妙,我们还是先看看再下去。」
两人的眼睛不断在松树上下扫视著,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异物,不禁都感到奇怪
。
峰下的人都仰头看著他们,见他们踏在飞刀之上不进不退,都觉得很诧异。
盛清栩高声问道:「老弟,有问题吗?」
仇仁却暗暗点了点头,对身侧的云罗子道:「看来耶律云的定力不错,刚才那些蠢货
连四周的情况都不仔细观察就冒失地闯了上去,最後命丧此地。」
「这人不可小看啊!」
「嗯,我当然明白,不过他的实力还不算太高,在我之下,只是他的气质让人感到很
舒服,不像我,虽然面带微笑,但不能像他那样,让人看了之後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少阎主也不必过谦,天下是用实力说话的,只要有实力,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嗯,我明白。」仇仁轻轻一笑,又抬头望向峰顶。
耶律云站在刀上犹豫了半晌,喃喃地道:「看来不能不冒一次险了。」
姬娉婷担心地凝视著他,问道:「不会有事吧?」
耶律云犹豫了一下,见她有些紧张,於是含笑道:「放心吧,我先用火试试。」说著
右手轻轻一扬,枪身的火灵珠便喷了出一道烈火射向松树的树根。
这一次果然引起了异动,只见洞中飞出一股深蓝色的液体,瞬间便将烈火浇灭了。
耶律云吃了一惊,火灵珠的三昧真火是大地精火,威力极高,普通的水根本无法浇灭
,然而这一股蓝色的液体却能化解三昧真火,可见洞中的妖物能力非同小可,他不由地担
心起姬娉婷,於是小声劝道:「娉婷,妖物很强,你还是无回地面吧!」
「不要。」姬娉婷虽然知道自己可能遇到危险,却不愿离开,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身子
。
耶律云当然明白她的心意,笑著紧了紧揽在她腰上的手,道:「好吧,不过你只能留
在刀梯上,不能下去。」
「嗯,我不会拖累你,只想看著你灭妖。」
耶律云呵呵一笑,纵身跳上丫树根,然而脚一落地,所有的树根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
无踪,只觉眼前一黑,他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觉得身子不停地往下坠,一直跌到了漆黑
的深处。
第五十一章·千年酒妖
虽然四周漆黑,但耶律云触到身後的墙壁,知道自己必是落到了洞底。
一个柔软的身躯随之坠落在他的身上,耶律云惊问道:「谁?」
「云哥,是我。」
耶律云心中一痛,又感到无比的欣慰,知道心上人见到自己陷下去所以跳进来陪自己
一起死,霎时间心头的温暖化掉了惧意,伸手扶起她,并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昵喃道:
「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姬娉婷摇了摇头道:「与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耶律云用右手轻轻地摸著她柔软的面颊,呢喃著道:「有你陪著,鬼域之路也会是阳
光大道。」
「看来我们的话应验了,要到鬼域去做一对逍遥鬼夫妻。」姬娉婷环抱著他的腰,把
脸颊贴在他的胸口。
「嘻嘻,又来两个,好啊!」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尖尖的声音。
耶律云惊得身子一震,立即把姬娉婷藏在身後,挺枪喝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谁?对了,我是谁?哎呀,我想不起来了,唉,我又醉了。」
听了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心中不安稍稍落下。
黑暗中又传来古怪地话语:「唉,酒啊,我的酒呢,嘻嘻,在这里。」
耶律云提起银枪向前一送,一团烈火便从火灵珠里射了出来,照亮了黑暗的洞穴。
藉著火光,他定睛细看,只见洞底极大,四面都是圆滑的石壁,而左侧石壁前的地上
横七竖八地躺著二十几个人,一动不动,却看不到半点伤痕,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再往洞的另一头望去,前方的石壁顶端坐著一个胖乎乎的怪物,一对小眼睛眯著,
似是酒醉,身子很圆,呈半透明状,似是液体在其中流动,正把自己胖胖的右手塞到了自
己的嘴里。
姬娉婷见它长的有趣,惧意大减,好奇地道:「你是什么东西?」
怪物挥了挥左手,叫道:「好酒啊,过来喝啊!他们喝了一口就醉了,真是没有用。
」
「醉了?」耶律云走到了人堆旁蹲下来查看了一番,果然发现他们都活著,只是满身
酒气,一看就知道是喝醉了酒,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的不安也随之一扫而空,煞是
有趣地看著怪物,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先来喝一杯。」话音刚落,怪物的另一只手突然伸长了,一直伸到耶律云的面前刚
才停下。
耶律云低头一看,怪物的手像是一只碗,里面有一些青色的液体,还散发出刺鼻的酒
香,他喝惯了自己造的酒,觉得此酒辛辣刺鼻,必然不是好酒,不禁摇头叹道:「这酒太
差了,闻了就知道不好。」
「什么?」怪物吃了一惊,身子一弹便跳到耶律云的面前,圆嘟嘟的身子一伸一缩,
小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著怪物似的看著他,诧异地问道:「你说我的酒不好,这可是
我酿造出的最好的妖酒,名叫玉妖,是我的最爱,你为什么说不好。」
耶律云越来越觉得这个小怪物很可爱,笑著应道:「我的酒比你的好喝。」
「噫,你也有酒?」怪物脸上渐渐露出了喜色,就像是初逢知己似的看著他。
「当然有,而且很好喝。」耶律云得意地笑了笑,然後把枪尖平伸,念起了酒诀。
一点点香浓的美酒从枪尖滴了出来,怪物兴奋地手舞足蹈,大叫道:「好香啊,果然
是好酒,快给我,我要喝。」说著就扑到枪尖上伸出长长的透一明的舌头吮吸著酒滴。
它只喝了一口,便跳了起来,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然後拍著胸口大声叫道:「好啊
,太好了,终於让我喝到了,是仙酒啊!哈哈,我喝到仙酒了。」
耶律云和姬娉婷愕然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都被小妖物的举动逗得笑了起来。
怪物扑到耶律云的身边兴奋地拉著他的裤脚,感激地道:「谢谢你,太谢谢了。」
耶律云好奇地问道:「只不过是一点酒,没什么大不了,不用这么兴奋吧?」
小妖物咧著大嘴笑道:「你不知道,我是暗宁岛的千年小酒妖。」
「千年小酒妖?」耶律云知道天下有不少妖物,却没听说过酒妖,不禁感到异常惊奇
。
「是啊,我是由烈酒修练成形的妖物,可我只会做酒,其他的什么也不会,暗宁岛的
妖物不要我,把我赶进了离幻天,离幻天的天庭又说我不属於离幻天,又把我踢走了,结
果我被踢到一个又一个地方,最後来到人界,这里没有那么多人管我,所以我就在这里住
了下来。」说著小酒妖捂著眼睛哭了起来。
「你也真可怜,比我还惨。」耶律云轻叹了一声,婉言劝道:「别哭了,地上这些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酒妖破啼为笑,拍著手天真地叫道:「没什么,只喝了一点酒就醉了,嘻嘻,真没
用。」
姬娉婷见小酒妖活泼可爱,很喜欢它,笑道:「要是外面的人知道是这么一个小酒妖
在搞事,说不定会气死几个。」
耶律云哈哈一笑,道:「既然这些人都没事,我们也该走了。」
小酒妖一听之下立时抱住了他的腿,可怜地求道:「带我一起走吧,没有你的仙酒我
也不想活了。」
耶律云为难地看著姬娉婷,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姬娉婷忽然问道:「酒妖,听说这里有宝物,你知不知道在哪儿?」
「宝物?」小酒妖歪著头想了一阵,接著跳到洞的四壁找了一阵,然後又跳了回来,
手上则多了一根羽毛,嘻笑道:「是不是这个?」
姬娉婷接下羽毛藉著火光看了几眼,问道:「这没什么特别呀?」耶律云拿到手上仔
细地观察了一阵,果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羽毛中央的空管有一个是白色,而两
侧的毛是淡红色,他笑了笑,把羽毛当饰物插在姬娉婷的头发上。
小酒妖邀功似的道:「我为你们找到宝贝,你们该带我走了吧?」
姬娉婷笑道:「云哥,这个小酒妖挺可爱的,带上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耶律云看著小酒妖问道:「你能干什么?」
「我能造酒,虽然没你的好喝,不过也算不错啦,嗯,对了,我的酒气可是很厉害的
。」
「酒气?」
小酒妖指著地上的一个道人道:「他不喝酒,一进来就要打我,被我用酒气弄晕了。
」
耶律云觉得小酒妖孤零零挺可怜,於是点头道:「好吧,不过你可要听话,别给我惹
麻烦。」
小酒妖兴奋的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叫道:「好啊,太好了,哈哈,我有朋友了。」
耶律云笑了,小酒妖为了朋友两个字居然会这么兴奋,这使他很感动,想到峰下那些
翘首期盼宝物的人,觉得小酒妖比他们更单纯,更可爱,是个应该交往的朋友,也为刚才
的决定而感到高兴。
姬娉婷摸了摸滑不溜手的小酒妖,道:「它这么出去恐怕会惹麻烦,那些寻宝的人,
只怕不会放过它。」
「是啊,那群人一定以为我得了什么宝贝,就算解释也未必肯听。」耶律云皱起了眉
头。
小酒妖嘻笑道:「不如我们再喝一阵,要不我去把他们都用酒气迷晕,这样我们就能
大摇大摆地走了。」
姬娉婷笑道:「这个主意不错。」
耶律云被小酒妖勾起了他好玩的本性,笑道:「就这么办了,不过最好等到天黑,那
时放出酒气,他们一定以为是谁在喝酒,哈哈。」
小酒妖拍著手叫道:「好啊,这个好玩。」
「现在我们怎么办?」姬娉婷道。
小酒妖用身子在耶律云的腿上蹭了蹭,嘻笑道:「给点酒吧!」
「不愧是个小酒妖,还真能喝。」耶律云笑著把它拉到身边坐下,念出酒诀灌了它几
口。
小酒妖喝完後像泥似的软倒在地,赞叹道:「不愧是仙酒,真好啊,比我的妖酒好太
多了。」
耶律云原以为小酒妖说仙酒是称赞之词,可如今听了却觉得似乎不是这意思,问道:
「你说什么仙酒?」
小酒妖打了个酒—瞒,笑道:「当然是仙界的酒。」
「仙界的酒?不会吧?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除了仙界的酒其他的酒我都尝过了,这酒中有仙气,喝到肚里能把体中的浊气、妖
气都化掉,可惜火候还差了一些,要是十全十美的仙酒就好了。」
耶律云惊讶地道:「难道关大哥送给我的酒符竟然是仙术?」
「我不知道,但妖酒有妖气,人界的酒有浊气,冥界的酒有冥气,天界的酒虽然清,
但味道很淡,不像你的酒既鲜又醇,还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姬娉婷笑道:「云哥,原来你的酒是仙酒,怪不得那么好喝,而且喝完了神清气爽。
」
耶律云呵呵笑道:「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些是仙酒,也无法判断,但我知道我的酒很好
喝,还有各种奇效,可惜酒种不多。」
小酒妖拍著圆圆的肚子道:「放心吧,我酒妖说的绝对没错,这绝对是仙界的酒。」
耶律云见它如此自信,心里也相信了,嘀咕道:「关大哥一定是仙界的仙人,我真是
幸运,能和他交上朋友,而且还得到能够制造仙酒的酒符,这个礼物实在太贵重了,真想
再见到关大哥。」
姬娉婷依在他的怀里笑著问道:「我们喝了仙酒,会不会成仙呢?」
耶律云笑道:「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成仙,仙界恐怕早就人满为患了。」
「云哥,仙气既然压制妖气,我身上中的怨气岂不是也能消除?」
「对呀!」耶律云大喜过望,正想喂她仙酒,猛地抬头看了一眼,道:「上面好像又
有了人声,也许又有人来闯洞。」
「不用怕。」小酒妖张开大嘴向上面吹了一个酒泡将洞口封住,然後笑道:「这是玄
妖酒气,普通人只要闻一闻就会醉倒。」
耶律云呵呵一笑道:「娉婷不胜酒力,还是别弄得整个洞都是酒气。」
姬娉婷却早就被酒气熏得有点晕,面红如潮,伏在耶律云肩上道:「云哥,我的头好
晕啊!」
耶律云忽然把嘴压在她的唇上,四唇交接,一股玉浆慢慢地流入了她的嘴里。
姬娉婷被酒气弄得浑身乏力,任由耶律云一逞索取香吻,一边口渡仙酒,昵喃几声便
睡著了。
耶律云见她鼻息渐重,这才从她的唇上移开,把她的头拨到自己的胸膛上,让她睡得
舒服一点。
小酒妖笑道:「她的酒力真差,还是你好,不愧是我酒妖的朋友,我们喝吧!」说著
他的手变成一个碗,碗里流出烈香的酒气。
耶律云也不客气,一仰而尽,妖酒果然辛辣,一入腹便像是在腹里点燃了烈火似的刺
激著身体的每一寸。
「好厉害!」耶律云摇头笑道:「这酒太烈了,肚子里像是点著了一把火似的。」
小酒妖自己也灌了一杯,眯著小眼睛道:「这玉妖酒已经不错了,是我所有的酒里最
温和的一种。」
「来试试我的。」耶律云被他勾起了兴趣,一一将自己学会的几种酒给他品尝。
小酒妖乐得手舞足蹈,一边夸,一边吵著要酒喝,於是这一人一妖便在洞里比起了酒
力,仙酒、妖酒使洞内布满了酒气,那些醉倒在地的人不知不觉中就吸入了酒气,因而睡
得更香。
小酒妖是酒化出来,喝多少也不会醉,越喝越高兴,然而耶律云只会几种仙酒,因而
小酒妖不太满意,劝说道:「老大,你有这么好的酒符为什么不多学一点,不是说有三千
三百三十三种吗?」
耶律云醉眼惺忪地道:「我也想啊,只是酒符每次都是自己跳出来,我虽然想学:却
找不到修练的方法,赠我酒符的阅大哥又不知道在哪儿,况且你不是说我现在造出来的酒
还差火候吗?」
「太可惜了,要能喝完那三千多种仙酒就好了。」
「下次见到关大哥,乾脆把你送给他算了,你们一仙一妖,正好斗酒。」
小酒妖一听就兴奋了起来,跳著叫道:「好啊,快带我去吧!」
「可惜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耶律云耸了耸肩道。
小酒妖失望地坐了下来,先灌了自己一大口酒:然後嘟嚷著道:「真是可惜,这位关
大哥一定是酒仙,我是酒妖,正好是一对,唉,希望能早点见到他就好了。」
耶律云笑道:「真是贪心,要不是我,你连仙酒都喝不到。」
「啪」,头上的玄妖酒气结成的气泡不知为何炸开了。
「出什么事了?」耶律云本已昏昏欲睡,却被声音惊得坐了起来,惊愕地抬头看著山
顶的洞口。
小酒妖嘻笑道:「有人攻击我的玄妖酒气,这下好玩了,气泡炸开之後,里面的酒气
就会散发出去,嘻嘻,只怕有人要醉死。」
耶律云哈哈一笑,捏著小酒妖胖乎乎的大手,道:「你这小妖,居然玩这种把戏,真
够阴的,不过的确挺好玩,哈哈。」
小酒妖嘻笑道:「除了喝酒就是开心,其他的事我不管,反正没人想害我,最多把我
当成废物扔了。」
「再喝。」耶律云喜欢小酒妖的直爽,主动拉著它灌酒。
天色渐渐昏暗,洞里酒气熏天,耶律云也禁不住如此豪饮,抱著姬娉婷软软地靠在石
壁上。
「哈哈,我赢了。」小酒妖见他喝不过自己,得意地笑了起来。
洞顶忽然响起一阵鹤呜,耶律云惊得坐直了身子,抬头看了一眼,轻叹道:「看来还
是有人不死心,为了一根没用的羽毛,他们居然紧张成这个样子,想起来真有点可笑。」
小酒妖好奇地问道:「老大,你说什么?」
耶律云往上指了指,道:「有人来了,看来我们也该出去了,我可不想被人围在洞里
打。」
「好啊!我也很久没有出去了。」
耶律云捏了捏自己的脸,又甩了甩头,使自己从美酒中清醒过来,然後摇了摇姬娉婷
,唤道:「娉婷,醒一醒,我们要走了。」
姬娉婷抱著他梦噫似的道:「云哥,别喝了,好晕啊!」
「小妮子睡得真香,算了,还是让她多睡一会儿吧!」耶律云看著她那迷人的醉态,
忍不住在她红润的脸颊亲了一口,然後调整了她的位置,让她睡得更舒服。
小酒妖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见他紧抱著姬娉婷,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要抱住她?
放下来睡不是更好吗?」
「嘘!」耶律云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它说话小声点。
小酒妖识趣地把嘴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我们还出不出去?」
耶律云轻声道:「等娉婷醒了再说。」
「为什么?」小酒妖奇怪地看著他,又看了看姬娉婷,胖脸上露出了迷惘之色。
耶律云开怀地道:「因为抱著她的感觉真好。」
天空又是一阵鹤鸣,耶律云讨厌地向上看了一眼,似乎在责怪鹤鸣惊扰了心上人的好
梦。
小酒妖见他不高兴,感同身受似的也不高兴了起来,张口又吐出了一个酒气泡。
圆圆的气泡慢慢地飘了上去,当飘到洞口便轰的一声炸开了。接著,洞口之上便响起
了一声咒骂:「该死的妖物,快出来,再不出来就劈了这个山头。」
耶律云一听就知道是仇仁的声音,心中一惊,怕他真把山顶炸开,略加思索便扬声应
道:「仇兄,是我。」
「是耶律兄?」仇仁的声音显得十分惊讶。
耶律云无奈地站了起来,抱著娉婷,提著银枪,然後轻轻一跃便上了洞顶。
美丽的夕阳挂在西面的山头,金光从松树间透了出来,耶律云刚从黑洞中出来,眼睛
被金光刺得有些疼,连忙转身背著阳光,而眼里却出现了一张惊讶的面孔,不是别人,正
是仇仁,而他的那只仙鹤却软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一看就知道是被酒气迷晕了。
仇仁上下打量了他半晌,含笑道:「我还以为耶律兄被妖物害了,没想安然无事,真
是恭喜呀,宝物终於名花有主了。」
耶律云淡淡地道:「也许你不信,其实洞里没有什么宝物。」
「是,是,既然耶律兄说洞里没有宝物,我当然相信,噫,这位姑娘怕是中了酒主母
吧?」
「她累了,所以睡著了,仇兄若是没事请先回去,我想等她睡醒再走。」
仇仁以为他要赶自己走好独吞宝物,心中暗暗冷笑,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如此我
就不打扰了,日後还看耶律兄大展才华。」
耶律云淡淡一笑,又跃回了洞中。
仇仁心中不快,不经意地撇了撇嘴,一脚踢开了晕倒在地上的仙鹤,然後巧妙地跃下
了山峰。
下面的人见他下来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追问著宝物和妖物。
仇仁优雅地含笑道:「大家可以回去了,如今宝物已经找到了主人,留下来也没用。
」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愣了一下,几个心急的人顿时叫了起来:「哪个得了宝物?」
「就是刚才那对踩著刀梯上去的青年男女。」
「是他们?」
盛清栩正为他们的失踪而感到悲伤,听到此消息急声问道:「他们没死?」
「不但没死,还因祸得福,现在正在洞里,我请他们下来,他们却说要进洞休息。」
一位寻宝者立时就骂了起来:「死了这么多人,他居然想一人独吞,不行,不能让他
得逞。」
仇仁表现得很大度,含笑道:「我看还是算了,大家都回去吧,在下自忖与宝物无缘
,先行告辞了。」说著向云罗子招了招手便往山下走去。
他这么一走,人们对他们观感极佳,而对耶律云却恨得咬牙切齿,不少人开始琢磨如
何从耶律云的手上抢到宝物,各怀鬼胎的情况之下,人们不但没有离开,反而都留了下来
,等著耶律云出来。
月至中天,山岭宁静,清冷的山风不时地穿过山林,拂动了人们的衣角。
秃山之下的人们都目不转睛地望著上方的秃峰,眼睛中除了贪婪和妒忌之外,就再也
找不到其他的神采了。
唯有盛清栩依然保持著清澈的眼神,他之所以留下来是想见到耶律云和姬娉婷平安出
来,担心他们的实际情况并不像仇仁所说的那样,同时也想见识一下洞中怪物是什么样子
的。
他们都不曾察觉在他们身後稍远的密林中,几对晶亮的眸子正灼灼地凝视著他们,脸
上则不时流露出阴冷的笑容。
而此时的耶律云却逍遥自在的靠在石壁上听小酒妖述说著它的遭遇。
说到最後,小酒妖道:「老大,我只要有酒,其他的事都可以忘,不然一定活不到今
天。」
耶律云笑道:「除了仙界,你差不多游遁了三十三天,还有鬼域和冥界,我真羡慕你
。」
「也不算游遁:有的地方只呆了一天就被抓起来了,唉,谁让我是个只会喝酒的无用
妖怪呢!」
「放心吧,以後我们陪著你,你就不会再被人赶走了。」
「嘻嘻,老大,你真好,我太感动了。」
姬娉婷忽然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喃喃地道:「睡得真香。」
耶律云笑道:「小懒鬼,睡到现在才醒。」
姬娉婷想起自己是被酒气弄醉的,嗔道:「都是你们两个,害得我醉成这个样子。」
「醒了就好,我们也该出去了。」耶律云仰起头望了一眼,银色的月光洒在洞口明亮
的石壁上,反射出阵阵银芒,他拥著姬娉婷踩著刀梯跃上了洞口。
姬娉婷一眼便看到峰下的点点晶光: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些晶光是一对对充满欲望的眼
睛,正虎视眈眈地看著自己,顿时感到十分不自在,她扯了扯耶律云的衣服,指著下面道
:「云哥你看。」
耶律云早就猜到有人会留下来寻事,却没想到几乎都留了下来,不由地感叹人的婪贪
,同时也很讨厌这群人充满贪欲的眼神。
「别理他们,小酒妖,用你的酒气。」
随著他一声令下,小洒妖雀跃地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然後深吸一口气,接著一连放
出十几个酒泡。
寻宝者们鬼迷心窍,虽然看到半空中有一个个软绵绵的气泡在飘,却没有人把它放在
心上。
「什么鬼东西?给老于滚开。」一名剑士嫌它碍事,当酒泡飘到头顶时便随手一剑往
酒泡刺去。
「啪!」一声清脆的暴裂声在半空中响起,随後酒泡内的浓烈酒气迅速扩散开。
「啪啪啪!」其余的酒泡或被人击破而暴,或撞在地面而暴,酒气在刹那问便已充斥
整个空间。
人们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惊呆了,有的大叫「毒雾」,接著便见到人们仓惶四散而逃
,什么也不顾了。
当然,少数几人试图用攻击代替逃跑,这些人都自忖道术高明,虽然被酒气熏得头晕
目眩,但仍催动自己的拿手道术向峰上的耶律云发起了进攻。
同时受到十几个人的攻击,耶律云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因为这些攻击不外乎是一些飞
剑符咒等,在普通人的眼里或许是神奇的「仙术」,然而在他看来却是如同鼠咬犬吠,只
见他将银枪一横,单用火灵珠之效便已将这些攻击一一化尽。
机会只有一次,当那些妄图夺宝的人想再次发动攻击时,洒性早巳在他们的体内发作
了,并慢慢地侵食他们的思想和感觉,只感到眼皮越来越重,身子也越来越软,意识越来
越模糊,最後软倒在地,完全失去了知觉。
「好啊,都醉了,嘻嘻!」小酒妖手舞足蹈地在峰上翻腾跳跃,挥著肥嘟一嘟的大手
嘻笑道:「有趣,有趣,这些人大差劲了,连这么一点酒气都受不了,真是没用。」
看著轻描淡写的解决了麻烦,姬娉婷为心上人的高超实力感到自豪和骄傲,含笑道:
「云哥,都散了,我们走吧!」
「别急,免得你又醉了,不如在这里欣赏一会儿再走吧。」
「我听云哥的。」
密林之中,十几对眼睛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的表演,都为小酒妖的奇能感到十分头痛
,不知道该如何对付。
仇仁拨开树丛间的密藤,看著依偎在峰上的两人,心里又妒又忌,愤愤地道:「这小
子的运气可真好,平白得了件宝物,还把妖怪收伏了。」
伏在他身侧的道人小声道:「少阁主不必在意,他若是只得了宝物,倒不麻烦,可如
今他收服了妖物,我们正可以用此大作文章,说他利用妖物行凶,这样我们不但抢到宝物
,就连那杆镶著火灵珠的银枪也能得到。」
仇仁阴阴一笑道:「妙计,妙计,他那杆枪可不是等闲之物,如果能得到手,想必可
以大大提高我的实力。」
「依我看不必在此等他,他们如果下山,一定会先回家,我们就到小山村等他。」
「好,我们走。」仇仁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小心翼翼地往山下撤离。
秃峰下,醉倒在人堆之中的盛清栩微微动了一下,接著慢慢地爬了起来,甩了甩头依
然头疼的脑袋,苦笑道:「好重的酒味呀。」
他撑著长剑站了起来,忽然听到了有人小声说话,於是抬头望去,发现秃峰之上有两
人正依偎地坐在一起喁喁细语,於是唤道:「老弟,这是什么道术,好厉害呀!」
耶律云和心上人正细语情话,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被叫声一惊,不约而同地低头
看去,却见盛清栩扛著剑站在峰下,不禁有些惊讶,没想到第一个醒来的竟是他,似乎他
的实力比想像之中的要高明。
「盛大哥,你没下山吗?」
「我担心你们,所以留下来看看,谁知被刚才那奇怪的道术搞晕了。」
耶律云原本就不太相信他会为宝物留下,此时听到了他的解释,疑心尽去,拥著姬娉
婷一跃而下,落在他的面前,含笑道:「我误伤了你,请你原谅」
盛清栩眉头微扬,哈哈一笑道:「这是什么话,我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挡住,应该我觉
得惭愧。」
耶律云见他如此豪情,对他的好感大增,拱手道:「夜露渐重,不如回去吧!」
小酒妖抓著他的裤角看著盛清栩,嘻笑道:「你的酒力还不错,不过比起我和老大还
是差了一点。」
盛清栩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耶律云的腿逼有一个三尺高的怪物,圆嘟嘟的身子,长得
不太讨好,但表情却很丰富,身上散发出一阵酒气,惊奇地问道:「这是?」
小酒妖抢先道:「我是千年酒妖。」
「妖物!」盛清栩勃然变色,右手自然地拔出了乳白色的长剑直指小酒妖。
耶律云急忙用枪架开长剑,笑著劝道:「盛大哥不可动手,它不是害人的妖物。」
盛清栩惊讶地看著他道:「老弟,天下妖物都是害人之物,为什么你要护著它?」
耶律云摸了摸小酒妖光滑的头顶,含笑道:「这只小酒妖只会喝酒,其他的事什么也
不会做,何况是害人,它说过从来都没害过一个人,我相信它,所以就收留了它,现在它
是我的朋友,请盛兄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动手。」
盛清栩手中长剑被银枪轻轻一碰,顿觉虎口发麻,几乎无法握住剑柄,—不由地大吃
一惊,此时才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他的实力,知道即使自己硬要动手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只
好无奈地放弃,眼睛扫了一下躲在耶律云身後的小酒妖,厉色道:「你要是敢害任何一个
人,我盛清栩就算追到天上也会把你除掉。」
小酒妖感受到他的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杀气,有些惧怕,拧著头道:「我只要喝酒,不
干别的。」
姬娉婷嫣然道:「盛大哥,你这猎妖人还真不是假的,你看小酒妖紧张的。」
「此事不想再提了。」盛清栩摇了摇头,问道:「听说你取到宝物了?」
耶律云指了指姬娉婷头上那根艳丽的羽毛,笑道:「只有这个,我试过,一点用也没
有。」
盛清栩随意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指著地上鼾声大作
的寻宝者们问道:「他们没事吧?」
「只是酒醉而已,那十几个失踪的也是一样,酒醒了就没事了。」
盛清栩听闻那十几名失踪者没有死,对小酒妖的观感又改善了不少。
「走吧,该下山了。」虽然有些留恋山中的生活,但耶律云知道自己的责任,看了一
眼这熟悉的山林,然後拥著姬娉婷离开了。
第五十二章·通缉要犯
小山村,仇仁等人正坐在耶律云的屋前等得有些不耐烦,一直盯著高处的树林,希望
早一点见到耶律云的身影。
「少阁主,他不会小回来吧?」云罗子站在草地上怀疑的望著山上。
「从小村到最近的镇要走几天山路,他不会傻到绕远路吧?嘿嘿,为了宝物,慢慢等
吧!」仇仁的眼中充满了对宝物的强烈欲望,虽然耶律云展示了他不凡的实力,然而在他
的眼中,只不过是令他燃起战斗欲望的表演而已,此时在他的身上有一种隐而不见的青黑
色气流在缓缓流动著,「耶律云?有趣的人物。」
他身後的人远远没有他这么冷静,对於这样雄武有力却头大无脑的打手来说?耐性正
在一点点消灭,将他们对耶律云的惧意也一扫而空。
「轰隆」一声巨响,一个汉子忍受不了等待,一拳击在渐渐腐朽的屋壁上,骂道:「
妈的,该死的小子,怎么还不来?让老子抓住你就知道痛苦的滋味。」
「蠢货。」仇仁扫了一眼後又把眼光收回,嘴里还喃喃地骂了一句,就算是自己的手
下,他也从不加入私人的感情。
云罗子见他脸色不悦,回头喝道:「安静点。」
那汉于还想再打,听了这句话後乖乖地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拳头,怏快地走入了屋子。
又过了两个时辰,耶律云一行人还是没有出现,云罗子怀疑了,问道:「少阁主,他
们不会不来了吗?」
「这个混蛋,居然让我猜错。」仇仁对於自己的估计错误感到十分不悦,掸了掸身上
的露水後站了起来,冷冷地看了看阴暗的树林,接著把头一甩,调头就往山下走去:「把
村子给我铲平了,对了,那小子的母亲的灵位好像在这里,你去拿来,我要让他拿最好的
宝物来换。」
「是。」云罗子躬身行了一礼,然後指喝著手下道:「没听到少阁主的吩咐吗?把村
子给我全砸了。」
可怜好好一座小山村在这些人的肆虐下被夷为平地,只留下颓垣败瓦。
口 口 口 口
此时山村束面二十几里外的树林中,飘起了一缕黑烟,三人一妖正在火堆旁一边吃著
可口的烧野猪,一边笑著闲聊。
「云哥,以前你都是这么过的吗?」姬娉婷看过心上人捕捉野物的英姿和手段,既是
钦佩,又是好奇。
耶律云撕了一块野猪肉给她,嘻嘻笑道:「好玩吧?以後我们天天都可以在这里打猎
。」
姬娉婷瞥了一眼盛清栩,俏脸微微一红,随即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盛清栩吹了一下口哨,笑道:「看来我也该找个心上人了。」
姬娉婷的脸更红,羞不可抑,低著头一点一点咬著可口的野猪肉,还不时用眼角扫视
耶律云,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媳妇。
耶律云不但不以为意,反而揽著她的香肩哈哈笑道:「要找盛清栩这么好的人才自然
不会困难,不过要找像娉婷这样的可没有,天下仅有的一个已经被我揣在怀里了。」
姬娉婷嗔道:「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害臊,哼。」
「你不是不知道你相公的脾气,呵呵,不然上次救你的时候,我怎么会连城墙都劈坏
了。」
「城墙?」盛清栩忽然想起了近来的一个传闻,说是有一个青年为夺美人怒劈毁了一
座城池,想到此处立时大惊失色,呆呆地望著他,问道:「你……你就是那个劈死全城百
姓的人,害得锐国皇帝以王位作为奖赏的通缉犯。」
「通缉犯?」耶律云有点哭笑不得,道:「我怎么说也是锐国的王爷,怎么又成了通
缉犯了?真是莫名其妙。」
姬娉婷不高兴地道:「一定是皇帝不满父亲的举动,所以暗中悬赏要杀你。」
盛清栩愣愣地问道:「这么说事情是真的?」
耶律云笑道:「倒是有这件事,不过没那么夸张。」
盛清栩惊叹道:「一个以王爵作为报酬的通缉犯可不是小事情,你不知道,天下的黑
道都盯上你了,黑市有关你的消息也被卖到很高的价钱,如果不是遇到寻宝这件事,说不
定我也会把目标放在你身上,毕竟传闻中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耶律云愕了很久,忽然抱著肚子大笑了起来。
姬娉婷忧心仲忡地道:「云哥,这可不是小事,天下能人很多,说不定会引出什么大
人物。」
盛清栩点头道:「的确如此,此事不但惊动了黑道,不少正派的高手也开始盯著你,
因为你的形象实在不太好,哦,对了,传闻还说你的身上有一件天下人都想得到的宝贝。
」
「宝贝?」耶律云拿起身逼的银枪舞了舞,笑著问道:「是指这个吗?」
盛清栩思索了片刻,摇头道:「不是,好像是一幅画。」
「画?思,我明白了,是七大魔画之一的阴风锁江图。」
「七……大……魔……画!」盛清栩脸上显出无比的震惊,这个消息比耶律云毁城更
震动他的心神,七大魔画是什么他很清楚,这曾经杀死千万人的画就像是诅咒世界的符咒
一样,让人听了就不舒服。
耶律云从怀中掏出了那幅画,毫不在意地扔给盛清栩,笑道:「一幅破画,威力倒是
不小,只是不知道怎么用。」
盛清栩突然暴退了数十丈,脸色煞白,扶著一棵大树的树干喘著粗气,惊慌的眼神直
直地看著飘落在地上的魔画。
耶律云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苦笑了一声,伸手从地上捡起阴风—锁江图,叹
道:「想不到这幅魔画竞能让一个猎妖人吓成这个样子,唉!」
盛清栩直直地看著他,脸上渐渐露出羞愧之色。
姬娉婷问道:「云哥,这幅魔画真有那么神奇吗?」
耶律云盯著魔画喃喃地道:「威力是不小,当时在黄陵湖遇上魔画的威力被引发,只
有三个人活下来,其他的人连同水里的一切生物都被摧毁了。」
「好吓人啊!」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也许是天意吧!」耶律云瞟了一眼坐
回原位的盛清栩,问道:「你没事吧?」
盛清栩摇了摇头,沉声问道:「真有人能抵抗魔画的威力?」
「反正我还没死,其他两人之中,一个在威力暴发前就用水遁符逃走了,所以不算;
另一个是用了一件法器护身,结果法器被击毁,他也受了重伤,不过……」说到一半他顿
住了,因为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人的影子——「卓照矢」。
盛清栩见他神情怪异,好奇地追问道:「不过什么?」
耶律云被话语惊醒,含笑道:「没有什么,只是在想到底是谁制出了这七大魔画,其
他六张又是什么样子」
「我不清楚,不过去地下黑市问一问也许有人会知道。」
「地下黑市,那是什么地方?」
「是一些黑道地盘,由於人流复杂,所以消息很多,异物也很多,有兴趣我可以带你
们去看看。」
「算了吧,我们还有事做。」耶律云对魔画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尤其是想到卓照矢居
然说自己能控制魔画,还能操纵魔画,既然如此,魔画的效用也是有限。
盛清栩道:「要是有人知道你身上有魔画,只怕有两种反应。」
「哪两种?」
「不是逃就是抢。」
耶律云呵呵笑道:「这两种似乎都不太讨好,所以我不会自找麻烦去告诉别人。」
「晚了。」冰冷的声音从树林之间传来。
「谁?」盛清栩迅速拔出长剑,剑尖指著声音传来的方向。
耶律云则拥住姬娉婷向後挪了一丈,而小酒妖却不理外事,依然喝著自己的妖酒。
一个驼背老人从百丈外的树丛中走出来,邪气十足的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一对鬼异
的尖眼扫了扫三人,最後把目光落在耶律云的脸上,阴笑道:「嘿嘿,耶律云,终於找到
你了,快把魔画拿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耶律云淡淡地道:「有本事就来抢,没必要说这么多废话。」
驼背老人被耶律云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原本就难看的脸变得更加丑陋,怒极反笑地指
著他喝道:「你小子的脾气还够呛的,不过在我面前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盛清栩忽然瞥见驼背老人的右颊有一个圆形的图案,惊呼道:「你是驼妖手冶奉时。
」
驼背老人扫了他一眼,阴笑道:「想不到你也知道我,不错,不错。」
耶律云回头问道:「盛大哥,你认识他?」
盛清栩面色凝重地道:「没见过,但他的名声很响,因为他的左手能聚妖气,又是驼
子,所以叫驼妖手。」
「也是左手?」耶律云好奇地看了看冶奉时的左手,笑道:「有趣,有趣,想不到大
家都是用左手的,既然如此就应该切磋一下,想必你也是这样想吧!」说著他拾起左手,
将怜花玉的力量释放出来,五彩的花办在他左手周围结成了一个花环。
冶奉时不屑地看著满是花办的手,轻蔑地道:「这种小把戏骗骗小女孩倒还有点作用
,在我面前也敢拿出来献丑,真是不自量力,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力量。」
「哦!我还真想看看。」耶律云松开姬娉婷,连银枪都没拿就迎了上去。
「云哥!」姬娉婷不放心唤了一声。
靠在树旁仍在喝酒的小酒妖笑嘻嘻地插嘴道:「放心吧,老大可是喝过仙酒的人,那
种妖气连我的妖酒都不如,怎么可能伤得了老大。」
「真的吗?」
「别忘了我也是妖,虽然我小酒妖本事没有多少,不过去的地方多,见过的人也多,
妖气的强弱一闻就知道,他的妖气不是本身发出来的,也许是捉了其他小妖後收集到的,
所以根本发挥不了十成的效用,用来唬人还差不多。」说著灌了一口酒,笑道:「不如我
们赌一赌老大几下就能揍扁他。」
盛清栩听罢心中大定,笑著坐回火堆旁,道:「想不到你这小妖还真有点本事。」
小酒妖笑道:「其他的本事没有,喝酒的本事至少是第二,将来嘛说不定会降到第三
。」
「为什么?看你喝这么多酒也没醉过,还有谁能比得上你?」
「老大的朋友才是第一,我现在最多只能算第二,将来老大练好了酒力也许会超过我
,所以我是第三。」
「老大的朋友?难道还有比你能喝的怪物?」
「嘿嘿,自己想去吧!咦,那老头动手了。」
盛清栩转头望去,果然见冶奉时挥起了左手,击出乎生最得意的烈妖拳,拳风倒是没
什么大不了,然而有了妖气的带动,拳风便成为了将妖气传递到别人身上的媒介。
耶律云也挥出左手,掀起的却是花办波浪和阵阵花香,两者相触,妖气立即显得相形
见绌,一转眼便已被打散了,车亏怜花玉只用於防御,否则冶奉时早就命丧当场了。
冶奉时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烈妖拳会如此不堪一击,吓得面如土色,身子也颤了起
来。
耶律云摇头叹道:「本想练一练战术,没想到赢得这么轻松,真是失望。」
「啊!」冶奉时一刻也不敢再留,兔子似的窜入了草丛之中。
盛清栩大笑几声,问道:「老弟,为什么不追上去?」
耶律云坐回姬娉婷的身边笑著应道:「他不是猎物,没有必要去追,况且追上了也没
什么好处。」
「老弟的实力可真高,大名鼎鼎地驼妖手一招就败了,真是出乎意料。」
「他用的是妖气,我用的仙玉之力,正好是他的克星,所以他才这么不堪一击,如果
肉搏起来只怕还要多花点时间。」
耶律云语气虽然平和,但所显露出来的自信和气势却让盛清栩很有感受,赞叹道:「
要不是山中之行,我还不知道你的实力如此高明,果然是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
「我还不行。」耶律云知道自己的实力连伍啸铭都比不上,更别提卓照矢。
口 口 口 口
饱餐了一顿,三人一妖继续往东走,一路并没有再遇到其他人,因此走得十分轻松,
很快便来到了宁山小城。
「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也没变。」耶律云看著城内的景象不由地想起初儿
卓文嫣的事,心头一阵怅然,此处是改变命运的重要地方,如果不是来到此地?也不会发
生那么多事。
姬娉婷指著离城门很近的客栈,问道:「你说的就是那间客栈吗?」
「嗯,就是那里,我们还住这间客栈吧!」
「妖……妖怪……」
耶律云转头望去,见左侧有一名妙龄少女眼睛发直,脸色煞白,身子不停地颤抖,明
白必然是被小酒妖的古怪外形所吓,大叹自己一时疏忽,忘了让小酒妖掩饰外形,如今受
人注目。
小酒妖愣愣地看了看少女,抬头道:「她怎么了?怎么看著我发呆?」
耶律云没好气地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样子走在大街上,谁见了都会吓晕。
」
小酒妖嘻嘻笑道:「原来是这样,我都不觉得自己怪,他们凭什么说我怪,我看他们
才怪呢!」
「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还不快躲起来,我可不想人人看到我就躲。」
「老大的话我一定遵命。」小酒妖笑著将身子一旋,变成了玉色的酒壶落在耶律云的
手上:「这个样子不错吧?」
耶律云觉得有趣,笑道:「挂个酒壶在身边挺不错的。」
「老大,想喝酒就对著壶口叫一声。」
姬娉婷伸手戳了戳酒壶,咯咯娇笑道:「这只小酒妖太有趣了。」
盛清栩对小酒妖早就没有了敌意,见它如此活泼,揶揄道:「不如放在我怀里吧!」
小酒妖吓了一跳,连声道:「不要,不要,我只跟著老大。」
「走吧。」耶律云把酒壶插在腰间,扫了一眼满脸惊慌的少女,然後牵著姬娉婷走入
了城中。
在客栈安顿好之後,他们便众在房内商量著日後的行程。
「盛大哥,山路走的挺辛苦,娉婷虽然练过武,不过走这种路还是第一次,太累,我
想先在宁山城休息几天,不知道大哥有什么打算?」
「打算嘛……」盛清栩歪著脑袋想了半天,摇头道:「我过的是飘泊的日子,走到哪
里算哪里,本打算收几个小妖给那些道士换点银子,可惜没见踪影,如今只好去别的地方
打听。」
「哦!天下有那么多妖物吗?」
盛清栩笑道:「妖物之多远非你所能想像的,不过大都在深山野林之中,所以普通人
找不到。」
「我在山中住了十几年,好像也没见到什么妖物。」
「这附近是有点奇怪,不知为什么一个妖物也没有。」
耶律云心里嘀咕道:「难道是因为天门?嗯,很有可能,只有天界的妖物才能……」
盛清栩见他低著头不说话,问道:「你打算去哪儿?」
「进京。」
「有事吗?」
耶律云的脸微微一红,不愿说成亲的事?尴尬地道:「没什么事。」
姬娉婷见他如此,娇笑著打趣道:「他要去见美人。」
盛清栩大感兴趣,笑著追问道:「什么美人?」
「大哥别听娉婷瞎说,只不过是去见高阳国师。」
盛清栩脸色微变,沉声道:「他可是厉害的角色,想不到你也认识他。」
耶律云自然明白卓照矢之能,在锐国国都的那幕更是让他难以忘怀,此刻在他的心中
,卓照矢隐隐成为了他的前进目标,眼角扫见盛清栩脸有异色,好奇地问道:「你见过他
吗?」
盛清栩点了点头道:「见过两次,大概是七八年前,那时我刚出道,本事还很差,原
本只想去云汨山猎几只小妖,没想到刚入山就遇上了一只强大的虎妖,我根本不是它的对
手:眼见将要送命之时,突然出现了一个道人,他连看都没看虎妖,小指轻轻一弹,那虎
妖就消失了。」
耶律云心道:「就连天将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区区一只虎妖,这个卓照矢的来历
实在太神秘,那他为什么要逼我娶卓姐姐呢?真是想不通。」
「我当时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後来在高阳京城见到了他,这才发现他是高阳国师,说
起来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姬娉婷捧著腮呆呆地望著窗外,喃喃地道:「他实在太厉害了。」
「是啊!如果能达到他那种境界就好了。」盛清栩道。
「啪!」盛清栩用右手槌了一下左手,笑道:「既然你们要去拜访国师,那我和你们
一起去,反正我还没有当面答谢这位救命恩人呢!顺便逛逛京城,听说那里刚刚成立了道
衡院,要是能进入道衡院成为道师就好了。」
耶律云摸著玉斑暗暗苦笑道:「我们可没有这么轻松,救人……成亲……」
姬娉婷道:「既然要进京我们去买马吧,不然要花很多时间的。」
「买马?」盛清栩道。
姬娉婷诧异地反问道:「当然要买马,有问题吗?」
盛清栩笑著问道:「为什么不坐船?」
「坐船?」
「从这里坐船到黄陵镇,从黄陵镇往北走很快就到了,要是有马更快。」
「黄陵镇!」耶律云立时想起了言氏兄妹和天目泉,而言冬名在山上死的极为古怪,
那个黑衣人和不知名的黑气一直盘绕在他的心中,同时也有些担心言秋水。
姬娉婷想起湖上泛舟的日子,十分怀念,赞同道:「这个主意好,坐船舒服些,而且
还可以看风景,云哥,我们坐船吧!」
耶律云对她自然是百依百顺,笑著点了点头。
休息了两天,他们带著包袱来到了宁山城的码头,这里依然十分喧闹,船夫和苦力们
忙忙碌碌地在码头和船只之间穿梭来往,岸边的小酒馆里也是人头涌动。
他们找到了一条往下游去的客船,由於要等客人,所以他们来到了一间小酒馆等待。
酒馆只有五张桌子,大都坐满了,他们进入之时恰好有一桌的人正准备离开,三人这
才找到了座位。
「听说了吗?驼妖手冶奉时被打败了。」
三人刚刚落座,听到此话相视一笑,一起转头望向左侧的一桌,桌旁坐著四人,都是
一身劲装,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看样子像是游侠之类的人物。
其中一名男子一手端著酒碗,一手按著放在桌面的长剑,口沫横飞地说著故事。
坐在他身旁的一人好奇地问道:「驼妖手那只充满妖气的左手厉害无比,只要沾上,
至少要躺半年,虽然不是最强,却是最讨厌的家伙。」
「到底是谁把他打败了?」
说故事的男子笑著问道:「你听过耶律云这个名字吗?」
「当然听过,不就是抓到之後可以换取王位的人嘛。」
「嗯!就是他打败了治奉时。」
「你怎么知道?」
「冶奉时自己说的,前两天我刚遇到他,他当时正狼狈地逃出山,我送了一壶酒给他
,他便告诉了我整个故事。嘿嘿,他可是一招落败。」
「难怪要用王位来悬赏耶律云,果然是高手。」
「王位?不小的诱惑啊!要是能捉到他该多好。」
「你那点法力连冶奉时都敌不过,还是算了吧!」
姬娉婷越听越开心,挽著耶律云的手笑道:「我真自豪有个厉害的丈夫。」
耶律云长笑不已。
盛清栩小声赞叹道:「老弟,这下你更出名了。」
耶律云耸了耸肩,无奈地道:「这种东西要来没用,我可没时间天天对付那么多人。
」
「说的也是,名声这东西虽然好,不过有时候也很麻烦,以前没有出名的时候找人比
试,现在出了名怕人来比试,名气越大,就越多人来烦你。」
姬娉婷插嘴道:「除非像卓照矢那样,实力高到没有人敢向他挑战。」
盛清栩附和道:「是啊!要是能达到他那种境界,就算有人来挑战也不怕,一挥手就
能解决问题,真爽。」
「卓照矢……」耶律云轻轻地念著这个令他记忆深刻的名字,眼里渐渐露出兴奋的光
芒,就像是找到了猎物的雄鹰。
这时小酒馆门外走入一名青衣汉子,背上背著一柄长剑,腰间系著一条皮带,上面插
著十把小剑,一进门就朝说话的汉子招手笑道:「冯兄,好久不见了。」
说话的漠子愣了一下,抬头一看,笑道:「原来是石兄,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兄弟
们正喝著呢,快过来喝几杯。」
青衣汉子走到桌逼坐了下来,拿著酒壶大喝了几口。
「你不是去登仙峡找宝贝了吗?」
「别提了,被一个卑鄙无耻的小子抢走了,***,那小子居然动用妖物,还打伤了所有
的寻宝者,真是可恶。」
「哦,连你都不行?」
青衣漠子一脸不愤之色,却又有些无可奈何,苦笑道:「还没动手就被妖术弄昏了,
要是能动手,未必会输给他,真是卑鄙!」说罢又咕嘟地狂喝了几口,以解心中之气。
「老兄别生气,天下的宝贝多的是,一定还有机会。」
耶律云背对著他,听他说到自己,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道:「哪有什么宝贝,
思,小酒妖倒也算个宝贝。」
青衣汉子正好抬头扫了四周一眼,当目光落在耶律云的睑上不由地愣住了。
其他人见他脸色大变,都顺著他的眼光望了过去。
耶律云知道他们发现自己,但毫不担心,不经意地瞥了他们一眼,然後转过头继续吃
东西。
「是你!」青日衣汉子脸上的惊讶被愤怒所代替,猛地跳了起来,右手从背上拔出长
剑指向他。
「石兄,他是?」
「就是这小子得了宝贝。」青衣汉子吼道:「小子,把宝贝交出来!」
「耶律云回头朝他笑了笑,淡淡地问道:「你还想醉一次吗?」青衣汉子知道自己被
弄醉了,但为了面子,只好说是被妖物打伤,听到这句话以为是在讥讽自己,暴怒之下奋
力挥出一剑。他倒不是普通的剑客,剑气融入了火性,剑风所指之处犹如盛夏般酷熟。
耶律云早就习惯了三昧真火的熟度,这种小伎俩对他毫无效果,随手提起银枪往後一
扫。
银光以破风之势扫到剑身,只听青衣漠子惨叫一声,竞被一举轰出了酒馆,重重地摔
在了青石板上。
酒馆内的人部看呆了,尤其是说话的几人,他们虽然知道青衣人的实力,但谁也没想
到他在这名青年面前如此不堪一击,都不禁感到一番震栗。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耶律云的身上。
耶律云泰然自若地坐著,随手放下银枪,然後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盛清栩望著门外摇头叹道:「想不到麻烦这么快就来了,不过这小子也太不自量力了
,就凭他这么点本事,恐怕连我都打不过,真是自讨苦吃。」
姬娉婷不悦地道:「这些人没本事,却还这么贪,哪有什么宝物,都是胡说八道。」
耶律云挟了一点菜放在她的碗里,笑著道:「算了,别理他们,吃完了我们上船吧?
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嗯!」在心上人的抚慰下,姬娉婷心中的不快渐渐平复。
酒馆外,青衣人伤的不轻,哼哼唧唧地躺在地上。
「哎哟……该死的小子,哎哟……」
码头上的人们大多被吸引了过来,围在青衣人的身边指指点点,有的同情,有的嘲笑
,有的疑惑。
第五十三章·金花散人
一名手持拂尘的道人拨开人群走到青衣人身侧蹲下,见他摔的不轻,关心地问道:「
你没事吧?」
青衣人勉强支撑著身子坐了起来,耶律云的实力让他无话可说,然而当他看到自己狼
狈之态尽落旁人眼中时,不禁恼羞成怒,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愤恨地咒骂道:「卑鄙的小
子,老子跟你没完。」
道人听到这些话,瞳孔微微一缩,睑上显出不悦之色,道:「看你一脸戾气,我劝你
不要再闹事了,免得自讨苦吃。」
青衣人瞥了他一眼,见他穿著打扮只当是普通的修道者,倒也不以为意,然而当眼角
扫到他的拂尘时,脸色骤变,因为拂尘的顶端有一颗很醒目的金色花瓣,所以想起了一位
名气颇响的高人,心中猛地一惊,试探著问道:「道长可是名动天下的金花散人?」
道人抚著三缕长髯,微微一笑,点头道:「想不到你还有点眼光,贫道正是金花散人
。」
青衣人暗自吃惊,这位金花散人以「金花拂天」名动天下,据说拂尘上的金花能炼化
一切妖物,厉害无比。
看著金花散人略显傲慢的笑容,他忽然心生邪念,忖道:「听说此人自负法力过人,
因此有些刚愎自用,目中无人,不如挑唆他与那小子争斗,我就可以趁机混水摸鱼,捞些
好处。」
金花散人见他低头不语,问道:「是谁将你打成这样?」
青衣人一脸委屈地道:「道长有所不知,在下胡越,也是修道者,此次来是想上登仙
峡寻找可用的法器,没想到竟然中了一个卑鄙无耻的小子阴谋,他竟然动用妖物攻击,这
可是修道界的耻辱,所以我当面斥责他不对,没想到他恼羞成怒,竟动手把我打出酒馆。
」
金花散人听罢眼睛大睁,闪著精光的眸子微微一动,沉声问道:「什么人如此恶劣?
」
胡越指著身後的小酒馆道:「他就在里面,唉!可惜我无能,不能为天下除去一个祸
害,任由妖人横行,实在是惭愧啊!」
金花散人冷笑道:「你放心,有贫道在,他横行不了多久。」
胡越谦卑地道:「如果道长能为人间除害,必为世人称颂。」
金花散人虽是修道之人,但脾气火暴急躁,一听之下便判定事情的是非对错,哼了一
声,喝道:「你在这里等著,贫道去对付妖人。」
「真是糊涂的老头。」胡越心里阴阴一笑,表面却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赞叹道:「
道长不愧是名动天下的义士,在下衷心佩服。」
金花散人轻轻甩了一下手中拂尘,转身就往小酒馆走去,一进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大
声喝问道:「是哪方妖人在此伤人?」
酒馆中因为耶律云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正闹得沸沸扬扬,被他这么一喝,顿时静了下来
,纷纷转头望向他。
盛清栩面对金花散人,一眼就看到那与众不同的拂尘,脸色大变,喃喃地道:「难道
是金花散人?」
耶律云回头打量金花散人,从他的气势和眉宇闾的傲气可以看出他并非等闲之辈,而
且话中之意明显是针对自己,知道必是为青衣人之事而来,心中感到一阵厌烦,但他不愿
意多事,因而并未理会。
金花散人见没人理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原来就长的脸形拉得更长,沉声道:「果然
是鼠窃狗偷之辈,藏头露尾,不敢见人。」
姬娉婷听到心上人如此被人羞辱,一张俏脸气得通红,不顾自己实力不济,赫然站了
起来,娇斥道:「死老道,不许在这胡言乱语,再说一句我就不客气了。」
话刚说完,耶律云站了起来按住了她的肩头,柔声道:「娉婷,这事我—来处置。」
「云哥,他如此羞辱你,不能饶了他。」
耶律云淡淡地瞟了金花散人一眼,傲然道:「我虽然不喜欢惹事,却不怕事,吃饭吧
,免得坐船会晕。」
「嗯!」姬娉婷气还未消,狠狠地瞪了金花散人一眼,坐回原位。
金花散人见耶律云长相不俗,心中的恶感稍减,扬声喝问道:「是你无端伤人?」
耶律云早已坐回原位,背对著他随口应道:「道长,我们正在吃饭,有什么事等我们
吃完饭再说吧。」
金花散人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脸色通红,指著他怒斥道:「无礼之极,果然是妖人
行径,贫道今天定要教训你。」
盛清栩劝道:「老弟,他是金花散人,手上的拂尘名为金花拂天,厉害无比,自称为
万妖之敌。」
金花散人听了心头颇喜,连连点头,道:「你还算有点见识,贫道正是金花散人。」
「嗯!」耶律云毫不动容,虽然知道金花散人的实力不俗,也许更在自己之上,但他
不喜欢这种傲慢的神态,更不愿在别人的威慑下低头认输,所以听了盛清栩的介绍後没有
一点反应,依然悠闲地吃著东西,甚至还夹了一口菜亲昵地送到姬娉婷的口中。
金花散人气得火冒三丈,拿著拂尘的右手忽然轻轻一颤,便见三道金光射向耶律云背
部。
「老弟小心。」盛清栩惊呼了起来。
金光一起,耶律云就感到身後有一种慑心力拨动著他的心神,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压抑
的情绪,很不舒服,他知道这必是金光所为,不禁暗暗证叹了一句。
金花散人并没有打算取他性命,只是想惩治他一番就算了,见他没有动静,嘴角微微
地抽搐了几下,似有得意之色。
就在金光射到背後一丈之处时,耶律云微微一笑,左臂反手急挥,在空中抹出一抹香
绿,迎著金光便去。
众人只见金绿一触便化於无形,并没有任何回响,都觉得十分纳闷,如此凌厉的攻击
怎么会悄然无息地化解了?
金花散人犹为惊讶:然而他并未出全力,只是探试一下,力量不大,所以并不太介意
,只是对他的手法感到十分惊奇,目瞪著耶律云的背部,沉声问道:「方才那种力量不带
一丝俗气,似飘於万众之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耶律云回头朝他微微一笑道:「道长果然有些本事,在下也不是什么名士,只想吃完
饭上船。」
金花散人见了仙玉之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能感觉到并非妖气,恶感稍减,然而
他又察觉到他的身上另有妖气,不禁想起青衣人所说的操纵妖物:追问道:「你身有妖气
,与方才的力量背道而驰,单凭此事,我便不能坐视不理。」
「妖气?」耶律云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酒壶,笑道:「一只小妖,不足为患,道长不必
担心。」
「人界之中岂能容妖物横行,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头,否则一入邪道,後晦莫及。」
耶律云嫌他太罗嗦,摇头道:「这是我的事,不劳道长牵挂。」
金花散人厉色道:「不行,除妖是天下修道者共同的责任,贫道一心除妖,以求人间
清平,绝不容任何妖物活在世上。」
耶律云反唇相讥道:「道长此话,我不以为然,虽然称为人界,但是万物有灵:为何
独独推崇人类,而卑视其他生灵,山中有兽,水里有鱼,四野有树木花草,田里有五谷杂
粮,这分明是万物共享的世问。我觉得人并没有多高尚,你看看这些碗里的东西,都是自
然之物,我们做的事似乎与妖物没什么分别。」
金花散人顿时怔住了,腼腆地道:「既然是人界,自然是以人为尊。」
耶律云轻笑道:「人鬼妖魔,无非是一个名字罢了,说句不中听的话,有一天道长驾
鹤西去,再轮回之後也未必会成为人,若转生为猪狗,难道也会鄙视自己吗?」
金花散人被这一番话激怒了,厉色道:「贫道好言相劝,你竞骂我是猪狗,看来对你
这种冥顽不灵的邪人,根本没必要多费口舌。」
姬娉婷转头瞪著他埋怨道:「真不知道谁才是冥顽不灵?连饭都不让人吃,你也不是
什么好人?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金花散人被她这一番话骂得哑口无言,愣了半天才道:「好男不与女斗,贫道就在外
面恭候大驾。」说完愤愤地离开酒馆。
耶律云捏了捏姬娉婷红润的脸颊,笑道:「你这一番话比我的枪还有用,把一个大活
人赶出了酒馆,哈哈,痛快!」
姬娉婷娇笑道:「对付这种人不必跟他客气,况且我说的又不是没有道理。」
话刚说完,金花散人又走了进来,身後的胡越蹒册著跟在後面,指著耶律云道:「就
是那个妖人作乱,害了许多寻宝者,道长千万不能心软啊!他们是想骗道长离开趁机逃走
。」
耶律云淡淡地道:「你无非是想夺什么宝贝,我这里没有,要找另外找吧!」
胡越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骂道:「我得不得宝贝没有关系,可绝不能让你这种妖人得
到,否则一定为祸四方。」
耶律云懒得理他,提著枪站了起来,道:「要打就快吧,打完了我还要坐船呢!」
金花散人面色阴沉地点点头,再次步出酒馆。
耶律云按住了姬娉婷的身子,柔声道:「你吃饭吧,不必担心,他的实力虽然不错,
但我也不弱,修道界应该有我的一席之地,伍大哥说我已跨距人界,这次正好证明一下我
的实力。」
姬娉婷本有些担心,但接触他那自信而又清澈的目光,顿时放下心来。
她很清楚心上人斗志旺盛,充满活力,时而也露出一点狂野之色,却不是一个自大自
负的人,嫣然一笑,柔顺地道:「别累著。」
「嗯!」耶律云旁若无人地在她的面颊上吻了一下。
「这个冒失鬼,也不分场合,就知道任性。」姬娉婷羞得面红过耳,娇嗔不已,摸著
被吻过的面颊,感到一丝甜意和温馨。
耶律云哈哈一笑,扛著银枪步出酒馆,外面艳阳高照,灿烂的金光洒在大地上,照得
一切都懒洋洋的。
苦力们挥著汗水勤劳地来回走动,无暇理会其他的事情,只有那些闲来无事的游客们
众集在空地四周等著看热闹,觉得平时打斗看多了,道术比试却很少见,所以消息传开後
又有不少人涌来。
金花散人见耶律云信步闲庭,意态轻松,毫无一丝的紧张,不由地暗暗赞叹,同时也
起了比试高下的雄心,他轻拂拂尘,淡淡地道:「你虽然没穿道袍,但修的是道术,我念
你是道学後辈,让你三成。」
「三成?」耶律云放声大笑了几声,接著朝他挤了挤眼,调侃似地道:「算了吧,我
还想试试你的实力呢,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不必谦让。」
金花散人气得哇哇大叫,指著他叫道:「好个狂妄的小子,我今天就代你师父教训教
训你。」
「师父?我好像没师父?哦,对了,有几个教枪术的大叔,说起来也算是师父。」
金花散人气得无话可说,右手急挥,拂尘的长度突然暴长一倍,前端的金丝幻出几缕
金光呈半月形射向耶律云。
耶律云见他重施故技,并无所惧,手托枪尾,右腿重重地踢在了枪尖处,就见一如人
形大小的火壁,挡住了金光。
「火灵珠?」金花散人倏地收回拂尘,惊讶地看著他问道:「你是昊山一脉?玄华真
人的弟子?」
耶律云手腕轻轻用力,将枪身倒甩在肩头,道:「不是,玄华真人纵徒行凶,害我妻
室,我上去找他晦气,结果火灵珠自己跑到我手上。」
金花散人当然不会相信,他深知玄华真人可说是世上道学之尊,昊山一脉也是人才辈
出,其他道派不可同日而语,凭面前这小子的身手,根本不可能街上去抢到这颗被修道者
视为天物的火灵珠。
耶律云见他不信也不愿多说,右手单臂使枪,左手则取出了天钩索仙网准备同时进攻
。
金花散人见他又拿出一件法器?不由地叹息著他的法器之多,非常人所能及。
躲在一旁等著混水摸鱼的胡越见了这张镶著金钩的网贪念大起,更加急切地盼望他们
斗的两败俱伤:自己好趁机得到几件宝物,从此便可叱吒风雷。
然而耶律云的用意却不在金花散人,而是在胡越,自从玉暇子事件之後,他的心里最
讨厌的便是挑拨是非之人,觉得这些人比真正的恶人还可恨。
只听清啸一声,一条火龙旋转著向金花散人攻击,气势磅礴,竞有泰山压顶之势。
围观的人只觉得一阵焦熟从身边掠过?就像是突然被扔进火炉一般,汁水如浆液般涌
了出来,浸湿厂衣服,有的愣在当场,行的吓得慌张倒退了十几步。
金花散人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击不敢怠慢,手巾拂尘急颤,飞扬的金丝恍若金色的云雾
在空中飘舞,随著他的嘴里默默念起的道诀?轻丝之中飞出厂无数金花闪闪的小符咒,正
在空中?形成一道符墙轻易地挡仕丫耶律云的攻击。正当他沾沾自喜的时候,耶律云的天
钩索仙网如灵蛇般破火而出,一下便兜住了胡越的身子,并迅速回收。
「哎哟!」胡越没想到自己才是主要目标,因而毫无防备,直到被网上的金钩刺了身
子才反应过来,大声呻吟了起来。
金花散人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怒斥道:「好卑鄙的手段。」
耶律云长声一笑,道:「你不是说我是妖人吗?妖人自然要用妖人的手段。」说著,
他的脸色骤沉,瞪著网内的胡越喝道:「我最恨挑拨是非之人?不惩罚他一番,愤怒难平
。」
胡越又惊又怕,颤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耶律云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要宝物吗?我就送你去找宝贝。」说著左手用力一抛,
连人带网抛进了滔滔的河水之中。
金花散人见身边的人被他轻而易举地用计俘获,还随手被抛入了河中,气得浑身直颤
,怒道:「你……你竟敢在我面前杀人!」
「杀人?」耶律云轻轻一笑,左手向河面一招,接著便见天钩索仙网连带浸成落汤鸡
的胡越一起飞到了他的脚下,然後用脚尖轻轻一挑,天钩索仙网就轻巧地脱离了胡越的身
子回到了怀中。
看著趴在地不停呕吐著河水的胡越,金花散人觉得自己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蔑视、侮
辱和嘲笑,脾气火暴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耶律云正色道:「没什么,只不过是让挑拨是非的人受到应该受到的惩罚。」
金花散人被愤怒冲昏了头,根本听不进任何善言,不待耶律云把话说完便扔出他那把
金色拂尘。
「糊途道长,想不到你到现在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看来还真要动手,好吧,我就
陪你玩几招。」耶律云漫不经心地伸出了左手,准备用怜花玉化解攻击。
然而金花散人并非浪得虚名之辈,愤怒之下施展出最擅长的道术「金花拂天」,拂尘
尾部的金丝在空中向四周散开,呈圆盘状,似盛放的金色鲜花,又似耀眼的太阳,圆盘一
边吸收著阳光的力量,一边溢出淡金色的雾气,在圆盘的周围结成了一瓣瓣栩栩如生的花
瓣。
周围的人都以为仙人落凡,纷纷退到远处。就连搬运货物的苦力也都停了下来,呆呆
地看著这朵艳丽的金花。
耶律云觉得新奇,并没有发动进攻,而足好奇地看著金花的成长,一边看还一边问道
:「糊涂道长,这金花长得这么慢,要是我在这个时候攻击你,你岂不是束手待毙?」
金花散人冷冷地道:「你有本事就来试试。」
「那我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耶律云便如一阵烈风似地扑到金花散人的身边。当
耶律云身子离金花散人还有一丈距离之时,金花散人的身躯忽然暴射出万朵金花,如雷霆
般向他攻击。
耶律云大惊失色,左手连忙发出仙玉能量,右手则是以银枪回击。
此时,金花散人的身躯便如纯金打造一般,不但坚硬,而且还有道力护身,所以银枪
攻到他身上也只是徒劳无功,但他的攻击也被耶律云仙天之力化解了。
看著如此精彩的激斗,众人都鼓掌大声叫起好来。
耶律云安然退回原位,对於金花散人的实力,他也吃了一惊,暗暗赞道:「不愧是道
学名宿,虽然人糊涂了一点,不过这「金花拂天」可真不含糊,如果不是有仙玉之力相助
,只怕会输。」
金花散人同样吃惊,他这招「金花拂天」极少用来对敌,平生只用过三次,每一次郁
是面对强大的妖物,这次是第一次对人使用,没想到居然被这个青年轻松的化解,平静下
来的情绪也渐渐淡化了他的愤怒,看著耶律云沉声道:「你所施展的并非妖术,为什么要
袒护妖物?」
耶律云轻笑道:「我说过了,天下妖物不一定都是害人之物,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一
个妖字伤害朋友。」
正当金花散人嘀咕著是否再战之时,一群士兵蜂拥而至,驱散了围观的人群後,将两
人团团围住。
领兵的军官扫视著两人,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金花散人揖首应道:「贫道云游四方,路见此人身有妖气,所以要斩除妖魔。」
「妖气?」军官勃然变色,大手一挥,十几个士兵便将耶律云团团围住,然後来到他
面前,用怀疑地目光打量了他半天,厉色问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妖人?快说!」
耶律云泰然自若地背手而站,左手拨开了指著面部的枪尖,笑道:「我叫耶律云。」
「耶律云?这个名字好熟啊!」军官听著耳熟,低著头细细思考了起来。
刚刚爬起来的胡越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此时一听「耶律云」这个名字,顿时想起
在地下黑市那个被人以王位作为悬赏的通缉犯,心头猛地一跳,忖道:「原来他就是那个
值王位的人,难怪会出这么高的价码,这种道力,连金花散人都不行,谁还能抓住?」
军官此时也突然想到了国师卓照矢的准女婿便是这个名字,而且还有「西宁侯」的爵
位,顿时吓得汗出如浆,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恭敬地道:「卑职参见侯爷。」
士兵们见他跪下不敢怠慢,也哗地跪倒一片。
仍然停留在外围的人群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纷纷议论了起来。
「他是谁呀?」
「听不太清楚,我猜应该是豪门子弟。」
「嗯。」
耶律云还是一副自在的表情,没有因为士兵们的恭敬而感到骄傲,淡淡地道:「这里
没事,你们走吧,我还要搭船呢!」
「是,是。」军官爬了起来,指喝著金花散人道:「你这妖道,居然诬陷耶律侯爷,
不想活啦!」
金花散人惊讶地看著耶律云,疑惑地问道:「他是侯爷?可他身怀妖气。」
军官傲慢地道:「废话,国师的女婿捉几个妖物有什么稀奇?还不快滚,否则老子要
抓你去坐牢。」
金花散人眼睛一寒,凝视著耶律云问道:「你是卓照矢的女婿?」
耶律云应又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好笑而不答。
金花散人冷笑道:「原来是他的女婿,果然是少年英雄,不过你我今天的怨是结下了
,日後再找你算帐。」说著便飘然而去,瞬间已消失在眼线之中。
耶律云苦笑道:「看来是卓照矢的对头,这回可冤死了,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厉害的对
头。」
军官恭敬地道:「爵爷,您要上哪去,小的一定为您安排好。」
耶律云讨厌这些阿谀奉承的人,挥了挥手道:「这里不用你了,你回去做你的事吧!
」
军官点头哈腰赔笑道:「是?是,小的这就离开。」说罢领著士兵急忙离开。
围观的人群却没有散去,都望著这个国师的准女婿?因为卓文嫣的美名传颂一方,而
国师的权威也是不容小觑,因此有不少富家子弟都在追求这位第一美人。对於平民来说,
他们关心的是谁能赢得美人归,如今听说面前的青年便是国师的准女婿,谁也不肯走了,
都盯著他品头论足。
耶律云被众多目光注视有些不自在,甩头急步走入了酒馆,然而洒饰内的客人也都得
到了消息,他依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盛清栩惊讶地站厂起来,叹道:「原以为老弟只是锐国的通缉犯,没想到老弟竟然还
是卓照矢的女婿,我真是瞎了眼了。」
耶律云不愿多说,笑了笑後坐在姬娉婷的身边。
由於众人都看著这张桌子,所以姬娉婷不敢表现得太过亲密,俏声道:「云哥。这回
你可出名了。」
耶律云摇头道:「我宁愿再和金花散人打一场也不愿意被这些人盯著,烦透了。」
姬娉婷柔声劝道:「这就是名望和地位的魅力,你现在是锐国王爷,又是高阳国的的
西宁侯七杀将军,你的身上已经拥有了平常人想要的一切,难免会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
」
「我实在不太习惯这种目光,还不如回家过点清静的乍活。」耶律云苦笑了一声,右
手自然地拥住她的纤腰。
「哗!」店内立时响起了惊叹声。
姬娉婷感觉到背仁被目光灼的发烫,身于一僵,脸羞得绯红,轻声道:「大家都看著
呢!」
耶律云回头扫了一眼,见众人的眼里都有震惊之色,耸了耸肩,道:「我可不管其他
人想什么。」
盛清栩也感到诧异,摇头叹道:「老弟,听说卓文嫣绝美无比,你这么做难免会引来
更多的目光。」
「走吧,免得受罪。」耶律云一手拥著姬娉婷,一手提著银枪向店外走去。
盛清栩扔下一锭银子?提起包袱追了上去,小声道:「老弟,我不知道你和卓家的事
,不过你和卓小姐还未成亲,现在却公然拥著另一个女子,只怕卓家的面子上会挂不住。
」
「娉婷是我的妻子,我不会理会别人的想法。」
姬娉婷吃吃笑道:「只怕别人会说你是风流侯爷。」
「风流?」耶律云哈哈一笑,豪爽地道:「风流就风流吧,只要你在我身逞就够了。
」
虽然耶律云只当是笑话来说,然而当他去到黄陵镇时,风流侯爷之名早就传遍了京城
,人们听说国师的女婿带著一个美人前来成亲,没有一个不感到惊讶,那些追求卓文嫣不
果的豪门子弟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一种反耶律云的风气在贵族之间流传扩散,各个发誓要
给耶律云颜色看,还商量著在他入京之时给他难堪。
「一切似乎都没变。」
踏上了黄陵镇的码头,耶律云有些感慨,若不是当年在这里找到了幻灵藤,左袖仍会
是空空荡荡的。
与其他的码头一样,这里也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吆喝的小贩,大声呼喝的船夫,
背负重物还能唱歌的苦力,闲来无事的游客,组成了码头纷闹的景象。
盛清栩深深地吸了口气,笑道:「还是脚踏实地好一点?坐船实在太辛苦了。」
「我们休息一天,然後买两匹马上路。」
「好,我和娉婷去挑马,大哥,前面不远就有客栈,你先去休息吧,我们—会儿来找
你。」
「好。」盛清栩欣然答应了下来。
耶律云和姬娉婷逛了一阵,在马市挑了两匹骏马送回客栈,然後便往城郊的天日泉去
探望红绫。
天日泉依然保持著原样,泉口被大气泡盖著,下面深不见底,耶律云指著泉眼道:「
下面有七层洞穴,分别住著七名石人,各个都有法力。」
姬娉婷探头望了一眼,道:「好深啊!」
「红绫姑娘就在下面,既然来了就去看看,怎么说也是朋友。」
姬娉婷打趣道:「又是美人吧?」
「小心眼。」耶律云单手抱著她跃进了气泡。
姬娉婷第一次看到能载人的气泡,异常兴奋,在气泡里转来转去,笑个不停。
气泡很快便下到第一层的洞口处,耶律云牵著她走入洞中,正当姬娉婷赞叹洞内的布
置巧夺天工之时,洞的深处忽然传来哭声,两人相视了一眼,一起飞奔而入。
来到红绫的居室,便见她伏在床上大声地哭泣。
耶律云见她哭得如此伤心,走上去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红绫听到声音倏的一惊,转头望去,见有一男一女两名青年人站在身後,不禁大惊失
色,但当她的目光扫到耶律云的面部时,脑中依稀记得他的模样,问道:「你是上次那个
……」
耶律云微笑著点了点头道:「不错。她是我的妻子,这次专程来看姐姐。」
红绫幽幽一叹,道:「上次多亏了你请来那位道长,才救了言家妹子的性命,说起来
我还没谢你呢!」
「姐姐不必言谢,那是我应该做的。」
红绫看打量了一番姬娉婷,赞道:「好标志的美人啊!」
姬娉婷嫣然一笑道:「姐姐才是美人呢!」
红绫幽幽叹息道:「又有什么用呢,连人都留不住,唉!」
耶律云诧异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姐姐这么伤心?」
「他走了,我却不能走,唉!」
两人这才明白是因为情感之事令她如此伤心。
红绫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含笑道:「难得你们来看我,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实
在是失礼了。」
姬娉婷坐在她身逼挽著她的手臂,劝慰道:「姐姐,别伤心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红绫苦笑著摇头道:「天下这么大,他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
来看我。」
姬娉婷好奇地问道:「他要去找谁呀?也许我们可以帮上点忙。」
「他说要找一个叫耶律云的独臂人。」
「什么?」耶律云愣了一下,惊问道:「我就是耶律云,他是谁?」
红绫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腾的站了起来,惊讶地看著他问道:「你……你就是耶律云
?」
耶律云点头道:「嗯,我就是。」
红绫苦笑著叹道:「只差一天,要是他晚一天再走就好了,真是可惜。」
「他到底是谁呀?」
「他叫萧天长,骑著一只老虎。」说到心上人的名字,红绫像是初恋的小女孩似的脸
红了。
「天长?」耶律云勃然变色,山上见到的那人果然就是萧天长和白虎,不禁又惊又喜
又忧,急声催问道:「他不是在天界吗?怎么会到这里呢?」
「天界?」红绫茫然地看著他问道:「什么天界?」
耶律云愕然问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红绫摇了摇头,腼腆地道:「我们相见才三天。」
「才三天就……」说到一半,耶律云觉得再说下去就不太礼貌了,连忙住口。
红绫虽是石人所化,却很聪明,一听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俏睑微红?虽然羞涩却坦白
地道:「我们一见锺情,本来我还不相信自己会动情,可是一见到他就心如鹿撞,无法自
拔了。」
耶律云高兴的跳了起来?大笑道:「太好了,天长这小子也有女朋友了,哈哈,我还
以为他只喜欢修练呢!」
红绫嫣然一笑,问道:「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嗯,他是天界的人,来到人界是为了找我,想必是有什么事。」耶律云忽然想起萧
白,心道:「难道是萧叔叔出事了?嗯,有可能,否则他不会冒著犯天条之险来到人界。
」
想到此处,忽然感到心被揪住了似的,因为在他的心里,萧白的地位与父亲相若,每
次想到萧白为自己的事而被抓,就觉得不安和内疚。
「原来他是天界的,怪不得不像人界的那些人鄙视我们石人。」红绫就像一个刚刚获
得初恋的少女,想到心上人脸就红了。
姬娉婷自然明白这种滋味,笑著揶揄道:「姐姐,我们可没有鄙视你呀!」
红绫羞涩地道:「对不起,我不是说你们,你们和他是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不对,应该是嫂子。」姬娉婷见她生得腼腆,又笑语打趣她。
红绫羞得不敢看她,低著头摆弄著衣角,俏脸上浮现出甜甜的笑容。
耶律云也替她感到高兴,笑著道:「这个天长也真是的,要找我也不能把嫂子一个人
留在这里。」
红绫黯然道:「我们七个都发过誓,此生绝不出洞,否则就会变回石人,所以我不能
出洞。」
耶律云愣住了,惊问道:「天长回来後也不能出去吗?」
红绫神色凄然地摇了摇头,捂著脸泣声道:「我也不知道,唉,我的心好乱啊!」
耶律云和姬娉婷对视了一眼,都摇头叹息了起来,好好的一场姻缘竟会遇到了这种麻
烦事,不禁替他们担心了起来。
「姐姐,别伤心了,萧大哥是天界的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真的吗?」红绫揉了揉哭红的眼睛,凝视著她。
耶律云沉声道:「嫂子放心,我和天长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谢谢你们,唉,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真是急人。」红绫一想到萧天长要找的人就在
眼前,心里就像著了火似的。
姬娉婷柔声劝道:「姐姐放心,现在高阳国内没有人不知道云哥的名字,只要问一声
,自然会有人告诉他。」
耶律云笑道:「这些日子我还嫌烦呢!现在看来名气响了还真有点用,至少找人会容
易些。」
红绫被他古怪的表情逗得破涕为笑,嫣然道:「你还是这么乐天,天长说你手断了都
没哼一声。」
「哼是没哼,只不过晕了。」耶律云哈哈一笑道:「我这人没什么好?就是不喜欢把
烦恼藏在心里,况且还有娉婷陪在身逞,任何忧心的事都可以甩开。」
「和天长说的一样,不愧是他嘴里的好兄弟。对了,见过言家妹子了吗?」
耶律云摇头道:「没有。镇上的人说她还没回家,也许正在路上,不过嫂子给她那条
束金链坏了。」
红绫不太适应这种称呼,红著脸腼腆地道:「那不是什么好法器,只是送给她玩玩。
」
三人就像一家人似的在洞里聊了许久才惜惜作别。
左手仙缘第九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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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如春雨定如山,胸怀四海意志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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